北相商清戰數月，北相連連敗退，在最後一座都城中，最後北相前朝丞相之子抵上一紙防工事圖，商清大軍湧，最後終於以北相兵潰城破，亡國告終。

世人皆唾罵，前朝丞相貪臟賄被抄了滿門，卻不慎放跑了當時四歲的獨子，如今好了，不過九歲就叛國通敵，真是個禍害！

北相亡國，國土收商清，亡國百姓也一併納為商清子民，其同等的吏製度，隻是……

北相亡國之民需得服下毒藥魂散，每隔三日一次毒發，若不服藥則會暴斃亡，然而解藥是由天爻閣提供給商清國，特設司命每三日發放下去。

隻有如此，北相的亡國百姓才能獲得商清的庇護，才能生存下去。

朝中發生如此大的盪，南雍書房的眾學子早早就在議論了，尤其是國學班的眾人，皆是有些才學的家子弟，最喜歡發表自己的看法。

宋瑾之今日難得正經了一回，他昨夜百思不得其解，實在不明白為何商煜為一國太子，竟然會主要求亡國員之子做他的師，並且那人還扣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商煜，你在打什麼小算盤呢？”

正在研究兵法的商煜被突然一問，有些疑道：“什麼？”

宋瑾之挪了挪椅子湊過去，“自然是問你為何要那人做你的師？”

“他讓商清最後不廢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北相都城，這樣的功績，即使才九歲，也足夠他有個一品職了。”商煜緩緩放下書，繼續道“然而師不過是正二品，這樣算來還虧待他了。”

“誒，不是，”宋瑾之迷茫地了腦袋，“他這是通敵叛國，哪來的什麼立功啊？！”

商煜笑而不語，宋瑾之雖聰明，但卻有點意氣用事，有些事其實並不像表麵那樣通，若他是楚衍，隻怕在此境地，也會選擇揹負罵名，保住百姓吧。

既已說了北相子民當被一視同仁，那麼這樣的年，為何不能做他師？

過一會，他的小師就該來陪讀了吧。

“你說，那個師會不會來初學班呀？”

“怎麼？你對一個叛國賊很期待嗎？”

“不是，難道你不好奇他長什麼樣子嗎？我覺得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的，一定是十分醜陋！”

“我也覺得，不過他應該不會來初學班了，畢竟太子殿下在國學班，他需得陪讀。”

“啊，可惜了，瞧不見了。”

“方纔還說人家醜，這會又想看了？”

“醜也想看呀！”

“…………”

初學班中的孩比較多，大概是深傳統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所影響，大多都認為自己不怎麼需要讀書，因此也冇多人通過初考甲等，平時這些生最喜歡聚眾嘰嘰喳喳討論些新鮮事了。

但們一般不帶四歲的小扶冉一塊兒玩，小糰子隻能自己坐在一邊聽點牆角——

嗯？

通敵叛國？

太子哥哥的師嗎？

北相亡國了，為什麼聽到這個訊息，心中會有些難過，應該開心纔對啊，畢竟是商清國的小郡主……

“快快快看！新麵孔！是不是那個師！”

初學班中忽然一陣，許多孩蜂擁而至視窗，們大多年齡都在八歲上下，此時隻知好奇，也不懂什麼矜持。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相貌……”

窗邊眾人傳來一陣唏噓，引得小糰子也好奇了起來，可惜太小了，隻能踮著腳尖著看——

年穿著南雍書房的羽白長袍，步履輕緩地走在長廊中，微風拂起他兩鬢墨發……

那人在長廊轉角忽然停了腳步，往這邊看過來，初學班眾人又是一陣吸氣聲——

似乎是人太多，惹得他有些不悅，年白勝雪，眉眼清冷淡漠，薄淡淡，眼尾卻帶著紅暈，一顆淚痣點綴其中。

小扶冉隻覺得有一瞬間上了他的視線，那人恍然便舒展了眉眼，抬腳上了樓——

他剛剛是在，看我嗎？

人這麼多，應該不是我吧……

“他走了他走了！”

“聽說他楚衍！我突然好想去國學班了。”

小糰子回到座位有些失神，趴在桌上細細咀嚼這兩個字——

“楚，衍？”

嗯……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