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韓姐夫木著臉將外頭的事兒一言一語如實跟段大學了遍兒，最後還來了句：“跟三妹說話心累啊。”

    段大無語只能呵呵幹笑，現在倒是不擔心夫君看上三妹，反而開始擔心夫君會不會因為三妹再也不隨自己回娘家吧？

    段大只能安：“三妹是，恩，中人，長也就習慣了。”

    韓姐夫仿佛被踩了尾：“別，千萬別！”

    段大只能沉默的送上乖巧兒，娃啊，治愈你爹去吧。

    楊念慈正跟母理論呢。

    母堅持說那子定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大壞事兒，才被族人沉塘，堅持要將那子再扔回去，不然就送到衙門裡，反正絕對不能留在邊。

    楊念慈只說一句，有覺這個子是被冤枉的，背後一定有個淒慘悲涼的故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定要將人帶回去。

    兩人就子的去留爭論了一路，一直回到了院子了，兩人的臉還臭著呢。

    母不說話了，都回來了，還爭什麼？以前那個乖巧順的小姐去哪兒了？

    楊念慈也不說話了，這裡面的八卦還沒出來呢，姐會放手？母怎麼一點兒好奇心都沒呢？

    等著子醒來，到了正屋裡，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兩眼放的看著自己，一個黑一個綠，不由打了個哆嗦。

    楊念慈擺了個親切的笑：“姑娘，你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行徑被人殘害至此？”

    母板了一張臉：“你做了何不潔之事被沉塘，說！”像極了審案的老爺。

    子…這一半是春天，一半是冬天，是要鬧哪般？

    魏媽媽看不下去了，輕聲道：“姑娘你是遇見什麼事了？”

    總算有個正常的了。

    子說活倒是利落，說話間將事代了清楚。

    是那河灣子附近村裡的人，打小被父母與同村的一戶人家訂了娃娃親。家裡就自己一個孩，對方家裡就只有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子腦袋靈泛，雖然讀書不，可也不甘心就一輩子土裡刨食，迷上了做買賣，小小年紀就到了附近鎮子上學著做生意。

    男孩子開始當學徒時，才十歲剛拐彎兒。孩子也就剛剛十歲。兩邊家裡父母都是子不好做不了多重活的。孩子就很的一天到晚的兩頭跑，做飯洗喂喂豬甚至地裡的農活能做的全一一做了下來。男孩子激非常，可也只能幾個月回來一次，留下些工錢就再回鎮上。

    就這樣過了幾年，孩子越來越大，父母相繼離世，幹脆住到男孩子家裡去專心伺候未來公婆。男孩子在外面學有所，開始自己折騰小買賣，倒也掙了不銀錢。

    到了榮歸故裡迎娶娘的時候，孩子滿心就等著穿嫁了，未婚夫帶了別的孩子回來了。一個小小，笑笑都要臉紅的小家碧玉。孩子跟站在一起，只要是審正常的人都會做出同一個選擇。

    未婚夫說自己要娶那個商家小姐，謝謝孩這些年幫自己照顧父母，自己永遠都把當親妹妹看。

    孩心涼，以前這人都是跟自己甜言語說著，你在家好好等著我，等我八抬大轎把你抬進來。妹的，有這樣對親妹妹的？

    孩沒跟他吵，只到了男孩子爹娘跟前要二老做主。可平日裡說著將當親閨待的二老目躲躲閃閃，說閨認命吧，不是你的沒法強求。

    孩氣樂了，你家平日裡的活計也不該我做，那時候怎麼沒見你們說不要強求？

    男孩的娘倒是提了句，要收當義，還是一家子人。

    沒等孩拒絕呢，小姐不樂意了，明知道這個子對男孩有非分之想，還留著在邊，不是膈應人嗎？咱可不是隨便人家的姑娘，家裡開著好幾家鋪子呢。

    這下，唯一心的男孩娘也不說話了，默許兒子翻臉不認人要將孩趕出去。

    孩對這家人死了心，也不想嫁了，但要求個公道就求到了族裡的老人那裡去。兩人的娃娃親可是眾所周知的，以往自己照顧他爹娘的時候，族裡的長輩都贊一聲孝的。

    可曉人世故的男孩搶先一步，早拎著禮一家家的拜訪過，也不知他怎麼說的，事就變了，自訂親後，孩家的所有花費支出都是男孩家所出，連父母下葬都是男方家裡出錢。孩憤怒，據理力爭，可沒人為說話，也不知道男孩家怎麼作的，最後孩一家竟了男孩家的長工，明明是自己家的田地也佃了他家的地。族裡要趕孩出村子，連東西都不讓帶。

    講到這裡時，屋裡的人都被染了，義憤填膺的模樣，恨不能親自去手撕了那忘恩負義的一家子小人。

    楊念慈拍了一下桌子：“然後你就殺了他們一家？”不是質問，反而像是贊賞。

    子窒了窒，搖頭：“並未。我想著他如此行徑哪算得上是一個男人，就全了他，我，我，把他打昏變了太監…”最後一句話低不可聞。

    楊念慈愣了愣，猛的一拍桌子：“幹的好！”隨機搖頭：“然後你就被抓了？你怎麼不跑呢？”

    子淒苦一笑：“娘子，別看我長得高大，那個小人卻沒我壯。他怕我報複，不敢出村子，邊總有人陪著。我等不及了，就夜裡了進村去，他家裡我早就記在心，閉著眼我也能進他的房。他睡著呢，我拿磚頭把他敲暈了，然後就…可那個時候，估計是太疼，他嚷了出來，我就被抓了…也無所謂了，我本就沒想再活著…”

    楊念慈點頭：“然後你就被沉塘了？”

    子點頭。

    楊念慈可惜道：“只是將他閹了，太便宜他了。”

    子子一僵，垂頭道：“他是獨苗，我這樣做相當於是滅了他們一家。那個子自然也不會再嫁給他，說起來，我也是…”

    楊念慈斜一眼：“怎麼？心後悔了？”

    子不說話了。

    楊念慈恨鐵不鋼：“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在，所以才有那麼多不勞而獲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落井下石的小人在！覺悟吧，！繼續奔跑在複仇神的大道上吧！”

    母夠了，手重重在楊念慈肩上一拍：“小姐，還是你覺悟吧！”

    屋裡的人都捂臉。

    母發話了：“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我看你也累壞了，香橙，帶著這位姑娘下去休息。”

    子猶猶豫豫開了口：“我在這裡會不會給你們惹來麻煩？”

    楊念慈大喇喇揮揮手：“別怕，我有爹呢。”

    眾人不恥，你有爹就拋棄節了嗎？

    待到子下去，母就皺了眉頭。

    楊念慈小心翼翼問：“怎麼了，母，說的是假的？編來騙我們的？”

    母皺眉：“我瞧著倒不像。只是傷了人還是重傷，小姐，你該不會要留著吧？這可是有司在的。”

    楊念慈嗤笑：“哪來的司？那家人敢報的話還會把沉塘？分明是心虛。不過咱們是得慎重，等大管家都查清楚了，我跟爹商量後再決定的去留吧。”

    屋裡的人都驚悚了，小姐娘子這是正常了？

    大管家出手就是不一樣，晚上睡覺前就回了信兒。那個子說的一點兒沒虛假，甚至還積了口德了。那男子被閹後，小姐立馬包袱款款的走了，他爹娘瘋了一樣的要掐死，幸好被押了起來才沒丟命。饒是如此，他爹娘跑到子爹娘墳上要刨。

    楊念慈怒：“什麼！還有沒有天理了？興他家兒子死人家兒，就不興人家兒割他家兒子一塊了？”

    眾人默，那不只是一塊好不好？

    大管家了把額頭：“不過幸好被人攔住了。還打聽到，沉塘的時候，有個心的族人故意將綁著的繩子松開了，竹籠上也了手腳。那個人以前過家的恩，見著有人打聽，就來問，知道子無恙後還謝咱來著，說是他知道這子小時候會鳧水，應該淹不死的。哦，對了，攔著不讓挖墳的也是這人的家人。”

    楊念慈才覺得氣順了點兒，還好總算有個長良心的。

    大管家又拿出一張紙卷來，展開給楊念慈看：“這是據村裡人描述的樣貌繪出的影像，三姑，您看看。”頓了頓又道：“高型也對得上。”

    一個孩子長得如此高大真是難得。

    楊念慈一看，濃眉大眼大腦袋正是救上來的子。

    驚喜道：“行啊，大管家，有一手啊。怪不得你做了大管家呢，誰也比不上你周全哪。”

    大管家謙虛的笑笑，眼裡很是得意。

    楊念慈道：“有沒有興趣到我手下做事？”

    大管家立即收了笑，三小姐這是在挖牆腳嗎？還是挖自己親爹的？

    楊念慈早知道沒戲，調侃他：“我也就是說說而已，我爹開的工錢我可開不起。不過，大管家，你要是不在乎錢的話，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大管家重重說了聲：“老奴在乎，很在乎！”

    楊念慈悻悻道了聲“可惜”。

    大管家突然沖著門口喊了聲：“老爺。”

    楊念慈抬頭就看見自己的謫仙爹絕世風華的立在門口，心裡不由發虛，自己挖他的人沒被他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