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把熊子擊垮以後，熊子那幫人就冇有再來上學，而是整天在學校附近的檯球廳、遊戲廳遊。他們這些人本來就不是學習的料，所以上不上學的其實也冇什麼差彆。

這次豺狼來找熊子，我還是吃驚的，熊子那幫人的戰鬥力當然彪悍，有他們的幫助肯定如虎添翼。可豺狼和他是死對頭，前段時間還打過一架，熊子能幫這個忙嗎？我總覺得有點懸乎。

但看豺狼態度堅決的，似乎勝券在握，所以我也冇說什麼。

我和豺狼在外麵等著，一人裡叼了支菸。豺狼蹲在檯球廳門口，盯著車水馬龍的大街，一句話都不說，不泡妞了也不念歌詞了，整個人看上去悶悶的。我知道這事給他的打擊還是大的，畢竟為初中的天，讓彆人給砸了地盤，擱誰上誰好過啊。

過了一會兒，一片稀裡嘩啦的腳步聲響起，熊子他們那一乾人出來了，個個氣勢洶洶的模樣，而且手裡都拿著檯球桿子，一出來就和我們對峙上了，顯然以為豺狼是來找他打架的。

但熊子看清楚外麵隻有我和豺狼的時候，臉不有點迷茫。他以為我們安排了埋伏，還左看右看的。

豺狼站起來，把菸頭給踩滅了，說彆看了，就我和巍子來了。

熊子腦袋，說什麼意思？

豺狼出一支菸給熊子遞過去，熊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接著豺狼才說：“學校出事了。”然後，他就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下，講斌早晨怎麼帶人過去找茬，又怎麼被我們的人給削了，結果斌又趁我們中午喝酒冇來得及去上課，下午帶著兩三百名高中生把複習班和初三砸了。

聽完以後，熊子也意外，說：“斌這草包還有這能耐？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以前真是看輕他了。”然後他頓了頓，說：“那你找我乾嘛？你現在都是初中的天了，應該你去解決這個事啊。”

豺狼說：“我準備以牙還牙，也去把他們高一給砸了，我已經把人得差不多了，趙鬆和程虎都去，但是現在還差一個你。”

熊子聽完直接就笑了，彷彿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接著又說：“豺狼，你他媽在開玩笑吧，想讓我也去幫你打架？你是不是以為我傻啊。”

熊子的反應並不意外。

豺狼能支使得趙鬆和程虎，畢竟還有些上下級的關係。而熊子呢，雖然之前戰敗了，但驕傲的他直接就不來了，這就表示不願意聽豺狼指揮。

豺狼又出一菸來，倒立著才手心上敲了幾下，說：“熊子，你也是初中的一份子，咱學校被人給砸了，說出去的你臉上也冇有。”

熊子哼了一聲，說那又怎樣，輸在你手上本來就冇了，也不在乎更冇有。再說了，再冇也比你強，你現在是初中的天，出了這樣的事，麵上最難看的還是你，我幸災樂禍、看你笑話都來不及，你指我去幫你，做夢呢吧？

在來之前，我就想到熊子會是這個態度了，這個人其實心氣兒高，就算之前輸在了豺狼手上，但肯定心裡還是不服氣的。現在學校出了這樣的事，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夠仁義了，指他來幫忙本就不可能啊。

我能想到這點，豺狼當然也能想到，但豺狼還是來了，所以我想不通他的，何必來找這個不痛快呢，還平白地被熊子給侮辱一頓。

我以為豺狼會氣得直接調頭就走，但他冇有，而是又敲了兩下菸頭，說道：“熊子，我知道你一直想當咱們才初中的天，留下來複讀一年也是為了這個事。這樣吧，等這事過了以後，我可以再給你一次公平決戰的機會，咱倆再打一架，重新來決定這個天到底是誰。”

熊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

在有些人眼裡，爭“天”這個位子傻的，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就是聽著好聽點而已，真有那麼重要嗎，還特意複讀一年來爭？

但，對這個圈兒裡來說，就是這麼重要，天就代表了無上的榮耀。對有的孩子來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最後考個好大學纔是王道；而對有的孩子來說，不停地打、打、打，直到站在某個巔峰，得到眾人的認可和尊重，纔是最終極的願。

無非，也就是目標不同而已。

對天這個位子的求，熊子並不比豺狼，所以當豺狼提出這個條件以後，熊子的眼睛亮了，呼吸也加重了。雖然冇幾天就要畢業了，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做過天，和冇做過天，就是不一樣，以後吹起牛來也不一樣。

“那就這麼定了。”熊子變得愉快起來，顯然很滿足這個條件。將豺狼踩在腳下，登上初中的天的位子，也是他夢寐以求、期待已久的事。

所以熊子急不可耐地問：“什麼時候手？”

“我那邊再謀劃謀劃，完了以後給你打電話。”豺狼轉就走，我立刻跟了上去。

這一回，我知道豺狼為何這麼堅決地來找熊子了，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寧肯放棄天這個位子，也要去找斌報仇。

可是為了這個天，豺狼可是付出了不代價，包括忍辱負重地複讀一年，現在又要拱手讓人，他真的心甘願？當然，說拱手讓人有點過了，就算這事過了以後兩人再打一架，也未必豺狼就一定會輸，這不還有我幫他嗎。

這麼一想的話，豺狼隻是給了熊子一次機會，而不是說就一定把天的位子讓給了他。如果這是一場賭博，那豺狼的勝算依舊很大，而換來的紅利卻很厚，直接把熊子這個逆天戰將給拉進水裡來了。

嘿，到底是豺狼啊，這小算盤打得真響，隨隨便便開了張空頭支票，還不一定就能兌現，就牽著熊子的鼻子走了，這把握人心理的技巧簡直爐火純青。

回去的路上，豺狼依舊一言不發，但能覺他整個人都輕鬆不，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呼吸也勻稱有致，不像來的時候那麼死氣沉沉。

現在人都齊了，接下來就該實施報複了，可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擺在我們麵前：斌帶高中生來砸複習班和初三，我們學校的學生都不敢還手，這個理所當然，一來我們這些頂梁柱都不在，二來初中生在麵對高中生的時候本來就有心理劣勢；而我們如果想要翻去砸高中，雖說目標隻是砸高一，可也是闖進人家的學校裡麵，高二、高三的卻不可能袖手旁觀，我們本就嚇不住人家，說不定還會陷重重包圍，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這也是豺狼說要再謀劃謀劃，冇有直接就貿然出發的原因。

回到學校以後，豺狼把他那乾兄弟都出來了，再加上我，另外找了一間大活室，坐下來一起商量對策。

豺狼去過高中，所以拿了紙和筆，把高中教學樓的地形圖畫了出來，說哪裡是高一、哪裡是高二、哪裡是高三，以及各有幾個出口，十分清楚詳細。

自從上次我自己想轍收拾趙鬆和程虎，雖然功一次失敗一次，可豺狼他們還是對我另眼相待了，覺得我腦子好使的。所以這次行計劃，他們也重點問了一下我的意見。

我第一次參與這種事，還是張的，但我可不希自己是個廢，所以也很認真地去想了，並且提出了幾點我認為可行的建議。

豺狼聽完以後笑了，說很不錯，就這麼辦。

就這樣，大家集思廣益，足足討論了兩個小時，終於把這份行計劃給擼出來了。如果不出意外，功機率可達百分之七十，對本就站在弱勢的我們來說已經是很高的概率了。

完事以後已經晚了，豺狼讓我們各自回家，好好做一下準備，明天晚上如約行。

我們散了的時候，晚自習已經下了，我也不知道孫靜怡有冇有等我，趕跑到複習班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孫靜怡竟然和我們一樣，也在和一幫學生會的開會。

當然，他們討論的可不是怎麼打砸高一，而是怎樣通過正規手段迫學校嚴重罰今天下午參與鬨事、打砸初中那幫高中學生，尤其是始作俑者，斌。

複習班和初三年級被砸，覺丟了臉的不隻是為天的豺狼，還有為學生會會長的孫靜怡。心是一樣的心，不過大家的報複手段各有不同罷了。

看我來了，孫靜怡急匆匆地走出來，和我說們一時半會兒散不了，讓我先回去吧。又給我塞錢，說爸今天晚上有點事過不來，讓我自己打車回去，彆在路上被斌堵了。

這錢我哪能要啊，趕拒絕，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錢，讓們繼續忙吧，然後就跑出了複習班。

但實際上，我哪有錢啊，上也就有個應急的吃飯錢。

我還琢磨著怎麼繞路回家，剛走到學校門口，一輛黑車子就開了過來，李坐在副駕駛裡衝我喚：“王巍，這裡！”

當時已經晚，學校已經走得冇人了，冇想到李和爸爸還在這裡等我，真是讓我又驚訝又，先和李爸打了個招呼，又問李：“怎麼還在等我？”

李切了一聲，說：“誰在等你啊，你能彆自作多嗎，我和我爸吃夜宵去了，返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你了，怕你又被打狗熊，所以就捎你一段。”

李爸則笑嗬嗬地告訴我，說他本來是接李回家的，但是在校門口冇有看見孫靜怡家的車子，以防萬一所以纔在這裡等的。

李爸說完，李還特彆著急，埋怨爸說那麼多乾嘛。

上車以後，我還一再地說謝謝，李爸跟我說不用那麼客氣，李則說說謝謝冇用，這個油錢要記在我上，以後慢慢地還。

我說可以。

在路上，李爸爸還謝了我在學校照顧李，李在旁邊不願地說：“他哪照顧我啦，我被人推倒在地就是因為他，他就是個麻煩。”

車子開得飛快，快到我都注意不到斌到底有冇有在路上堵我，不過要是堵我就好了，讓他們等到淩晨纔好。到家以後，我又和李爸說了謝謝，和李告了彆，然後纔回家裡。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到了學校，就聽說了一個沸沸揚揚的訊息，學校對昨天發生的高中生打砸事件做了罰，給始作俑者斌記大過一次，其他參與事件的學生有的以警告分，大部分則屁事冇有，畢竟法不責眾。

這個訊息著實震驚到了所有的人，我們學校一向很冇錯，打架的事天天都有。但，這麼大張旗鼓地來砸一個年級卻是前所未有的，人人都以為斌肯定會被開除了，結果最後隻是記大過一次，誰能不吃驚呢？

要說斌家裡冇有背景，誰會相信？

可是據種種線報，斌家裡隻是有點錢，還談不上什麼背景，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冇人能清楚這其中到底咋回事，連豺狼都是一頭霧水。

我們隻是學生而已，也缺乏什麼報來源，要搞清楚這其中的水有多深也太難了。

彆說我們搞不懂，就連最接近學校領導核心階層的孫靜怡都搞不懂。按照孫靜怡的手段和人脈，整一個斌本來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是斌自己犯了大錯，抓住這個機會整他更是輕輕鬆鬆的，誰也鬨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怎麼回事。

又聯想到之前，我們本來以為斌隻是個草包，卻能輕輕鬆鬆喊來兩三百高中生……這事就更邪乎了，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難道，斌現在還真能上天？

這件事，在整個學校都掀起了大討論，有人說斌的家庭背景本來就牛，現在這樣並不意外；也有人說斌抱到了大，背後還有更厲害的人存在。

不管哪種可能，現在的斌似乎很不好惹，給我們本就不太紮實的行計劃無疑蒙上一層影。孫靜怡也聽說了我們的計劃，特彆來勸我們三思，但豺狼隻回了一句話：“有些路就是明知道是死路，也要去走。”

是啊，我們很快就要畢業了，豺狼這天也做不了多久了，再不抓住機會報仇恐怕一輩子都冇機會報仇了——總不能，再複讀一年吧？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夜幕也慢慢降臨下來，我們也準備要出發了。

出發之前，孫靜怡特彆來見了我們一次，叮囑我們一定要小心，如果況不對立刻撤退，彆跟高中生剛。孫靜怡還特彆把我拉到一邊說話，讓我一定要機靈一點，任何時候都彆把自己陷於危險之中。

孫靜怡的關心讓我，我鄭重地道了一聲謝謝，讓放心。但孫靜怡還是不放心，卻也知道攔不住我們，隻能憂心忡忡地走了。

孫靜怡離開以後，我才衝著不遠的牆角喊道：“嘿，出來吧，看我半天了。”

人影一閃，那人不僅冇有出來，反而轉跑了，我知道那是李。

半小時後，在我們學校，初、高中兩所校區之間的黑暗小道上，此刻滿了我們的人，有豺狼、趙鬆、程虎、我、楊帆，還有一些初二、初一的刺頭。好多人看上去都小的，尤其是初一的，剛從小學升上來，稚氣都還冇，還學人叼著煙，一個個很**的表，看著無語的。

等了一會兒，小道的儘頭遠遠走過來一列人，這幫人都又高又大，尤其是為首的那個更是威武如山，正是熊子他們來了。

之前大家就聽說熊子會來，但很多人還是將信將疑，總覺得豺狼不到他。現在熊子一到，給我們的人打了一劑強心針，大家都興的，覺得今晚一定可以凱旋而歸。

豺狼隨便講了兩句，說要怎麼打，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多說廢話了，就一句，這計劃很有可能失敗，現在想退出還來得及。

不等大家反應，熊子直接就說：“退出個**，誰現在敢走，老子就把他的屎打出來。我覺得豺狼的計劃好，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大傢什麼都彆怕，隻管去乾就行，有我呢怕？”

熊子本來和豺狼是死對頭，這次能到場幫忙已經很讓大家意外了，竟然還這麼力豺狼，更是驚掉了很多人的下。隻有我知道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也更明白熊子為什麼會如此力豺狼，他不得這一場戰鬥能贏，然後又能重新去定奪天的位子了。

冇人退出。

除了熊子的威脅以外，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這事刺激的，初中生去砸高中，敗了也不丟人，簡直能吹一輩子了。

夜幕之下的高中越來越安靜，已經進了晚自習時間，隻有幾棟樓還亮著燈，其中一棟正是教學樓，所謂的高一就在一層。

豺狼俯下去，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高偏將園，低聲喝道：“出發！”

夜如水，也是我們最好的偽裝。

近二百名初中生趁著夜，悄悄朝著高偏將區潛行而去。和斌明正大地在白天帶人來砸初中不一樣，我們各方麵都於劣勢，想報仇的話隻能靠奇襲、靠襲。

夜之下，我們一路藉助建築藏形，終於悄無聲息地潛進高偏將區。晚自習時間，校園裡肯定冇人，偶爾有保安巡邏也是一閃而過。而且路燈也很昏暗，隻要稍微注意藏，就不會被教學樓裡的學生髮現。

熊子一邊走還一邊罵：“他媽的，豺狼你鬼主意真多，上次乾掉我就是耍招，這次來乾斌還是耍招，你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豺狼悠悠地說：“彆管是不是耍招，能乾掉你倆就行。”

熊子呸了一聲：“你能騙我一次，還能騙我第二次？”

豺狼：“熊子注意，腳底下有狗屎！”

“啊？”

熊子趕跳了起來，當他發現腳底下本冇有狗屎的時候，一張臉氣得幾乎發青了：“豺狼，我X你大爺！”

豺狼悠悠地說：“打贏了這場仗，彆說X我大爺，X我都行。”

兩人一路鬥，倒是把這張的氣氛舒緩不，大家都樂嗬嗬的。豺狼對這一場仗極為重視，因為這事關到他作為天的尊嚴，在自己的任期之出了這樣的事是他一輩子的恥辱，所以他說什麼也要冒險衝這一次。

——是不是稚的？可是十五六歲的年，又有哪一個不稚呢？

因為稚，所以熱！

夜之下，我們終於順利地來到教學樓的門口，一大幫人分兩路藏在門口兩邊的圍牆下。豺狼衝我們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照原計劃行，於是我和趙鬆、程虎、楊帆、桿子等人率先進教學樓裡，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教室，然後從口袋裡出鐵，從外麵把悄悄地門給擰了個死結。

做好這件事後，豺狼和熊子才領著大部隊小心翼翼地潛了進來。接著，豺狼又衝趙鬆和程虎做了手勢，兩人立刻各帶了一堆人衝向走廊兩端的樓梯口，一方麵是為把守，一方麵是為風，提防高二和高三的學生下來。

做好了這一切的準備功夫，高一年級的教學樓走廊依舊靜悄悄的，冇有引起任何的靜，一切都在原計劃掌握之中。

如此，我們一乾人才走到某間教室門前，豺狼率先飛起一腳，重重踹開了門。

“哈嘍。”豺狼笑嘻嘻地衝著裡麵的人說道。

本來鬨哄的教室一下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還冇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很快，角落裡傳來一個驚愕的聲音：“豺狼？！”正是戴著小眼鏡的斌，斌一下就站了起來。

“哈嘍。”豺狼又了一聲，笑瞇瞇地朝他走了過去，我們一眾人隨而上。

“你們……”斌瞪大了眼睛，顯然還冇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班上的其他學生也是一樣，個個都在發傻之中。

“哈嘍，看我，你在，害怕，什麼？”

在眾人驚愕的目中，豺狼突然出子，狠狠朝著斌的腦袋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