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司嫿懷孕了。

是在婚禮當天被診出來的。

幾乎從小被誇到大的言先生第一次遭到全家人訓誡。

“嫿嫿都懷孕快兩個月了, 你還，你還帶著到跑，你這個丈夫怎麼當的？我孫媳婦兒和重孫要是什麼出事, 饒不了你！”聽到醫生說司嫿是因為勞累過度, 導致胎位不穩的時候, 老太太耳提面令對孫子說教。

“, 這件事不怪他，我們都不知道會沒想到懷孕的事。”司嫿坐在病床上極力安老人的緒。

“嫿嫿你別替他解釋，就算不是懷孕, 遇到你不適的況他也該早早注意。”反正言老太太是站孫媳婦兒那頭的。

兩人都不想跟老人家爭執，順著的心意點頭, 老太太也就沒什麼話可說，只是反复叮囑言雋注意照顧司嫿的。

除了反應最大的老太太外, 司父跟言母分別待了會兒，司父單獨走言雋, “你跟我出來。”

“爸，你別……”生怕父親把言雋出來又訓一頓。

兩個男人都示意不必手。

走廊角落, 司父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意識到在醫院, 又放回去。

“爸。”言雋恭敬的稱呼。

司父沉沉的吸了口氣，“當年嫿嫿媽媽懷著的時候，我的事業正在上升期, 空有一顆關照的心，卻也只是請人照顧，後來有次媽媽半夜難給我打電話，我卻在外地出差回不來，想起都是憾。”

再後來, 當他意識到妻最重要時，放棄一切名利也再無法挽回妻子的命。

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放下的惦念。

“嫿嫿格敏，現在全心全意依賴你，希你莫辜負的信任。”司父眉頭鎖，得知兒懷孕，心百集。

“爸，您請放心，先前是我大意，之後我會更加仔細照顧嫿嫿，工作和之間我會盡量平衡，無法平衡的時候，一定是以嫿嫿為重。”他字字懇切，不敷衍也不說大話，坦坦的更讓人覺得可信。

司父點了點頭，擺手讓他回去，“去陪陪吧。”

坐在病床的司嫿一直著門口，等他們回來，看到言雋出現，迫不及待的問：“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讓我好好照顧你。”

“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你沒生氣吧？”司嫿暗暗觀察他的反應。

“怎麼會。”言雋垂眸，“其實我理解為什麼反應那麼強烈。”

老太太平時待人隨和，和藹近人，只是因為念念的存在，又得知念念親生母親去世的消息，每每想起都覺得惋惜，犯了心病。

人懷孕較弱，半點馬虎不得，老太太就是怕年輕小輩照顧不周，在這兒出事。

視線落在司嫿平坦的腹部，言雋坐在床邊，溫暖的手掌輕輕近，眼神和許多，“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他們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算起來應該是去瑞士那次，貪心一回，就中了。

這兩天忙著旅遊準備婚禮驚喜有所疏忽，如果是在平常發現貪吃貪睡，肯定就早早檢測到。

見他一副深思的表，司嫿歪著腦袋，小聲問道：“你不會……不喜歡吧？”

原本的計劃，沒打算這兩年要孩子。

言雋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層顧慮，頓時哭笑不得，“想到哪裡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裡孕育著一個與他們脈相連的小生命，八個月後呱呱墜地，再長大些就會喊他們爸爸媽媽。

這樣的生活，想想都覺得很好。

因為突然來臨的小生命，他們不得不中止月旅行提前回國。

司嫿質還算不錯，平時不怎么生病，只因為前幾天他們不知，從早上出門，晚上才歸，耗費力，現在才需靜養恢復。

想到這兒，司嫿還有些惋惜，手指畫圈比劃著，“才玩三天，唉。”

原定計劃有小半月呢。

“像之前那樣的旅行太累了，等你好些，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好嗎？”言雋順著的心意。

“我還要回去工作呢。”司嫿抬頭著天花板，默默計算剩餘的休假時間。

言雋抬頭的頭，“嗯，等假期結束再回去。”

小兩口沒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對，之後司嫿在家靜養幾天，吃得好睡得好，如期回到公司上班。

兩個月的孕還未顯懷，剛開始周圍同事並沒察覺，直到一位生過娃的媽媽發覺突然偏吃酸，每日穿著平底鞋，還特別注意飲食，起了猜測。

“司嫿，你是不是，懷孕了呀？”那位媽媽私下過來問。

司嫿微微一愣，點頭承認。

“那你可得多注意些，像我們這樣每天對著電腦不好。”

對方是生過孩子的媽媽，特意來提醒，司嫿也報以友好微笑，“我會注意的，謝謝啊。”

這事兒過去沒兩天，那位同事經常來找說話，都是談論孩子相關的話題。對方有經驗，剛開始司嫿聽得認真，不知怎的話題突然轉變，“其實你也不缺錢，怎麼不回家先把孩子生了再出來？你老公也支持你每天這樣工作？”

“……”果然，同事就是最強八卦者。

當天晚上，趁言雋替塗抹防妊娠紋油的時候，司嫿要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你那麼支持我繼續工作，我還以為你會勸我在家養。”

“支持啊，那是你想做的事。”他作為丈夫，要好好照顧妻子，卻不能限制的自願行為，不過話說到這，他著重提醒，“記得勞逸結合，工作和子，一定要以為主，不然……”

“不然怎樣？”司嫿挑眉睨了他一眼。

言雋收斂起笑容，“不然我就不能保證自己還會不會這麼寬容理解，放你去上班了。”

“我知道了，我保證寶寶第一，工作第二！”立馬豎起三個手指作保證。

拿起手裡的瓶子下的手臂，言雋糾正道：“錯了，是你自己的第一。”

“嘻嘻。”司嫿抬手環住他的脖子，貪念的吸取香味。

言雋握住的手臂，推開？又於心不忍，無奈道：“寶貝，現在別招惹我。”

都不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有多麼大的吸引力。

司嫿抿起角，猶豫片刻，湊近他耳邊說聲悄悄話，男人勾起角，“好，我會輕輕的。”

轉眼六月，言雋生日前一天正是司嫿預約產檢的日子。

之前來過醫院已經清楚大致流程，再加上有老公全程陪同，完檢查十分順利。

離開醫院時，一個抱著孩子的人匆匆跑進來，幸虧言雋攬著躲避及時，沒有被沖撞到。

那人下意識回頭，但在認出司嫿的時候，連忙轉過去，抱著懷裡的嬰兒急急忙忙走進醫院。

“有沒有事？”

司嫿輕輕搖頭，“沒。”

就是剛才那人突然從轉角衝過來，有點被嚇到。

言雋一手攬在背後，一手護在前，直到上車。

遙遙的著醫院大門，司嫿眼前閃過剛才那個抱孩子的人步伐匆匆得到模樣，猜想多半是為孩子。

“我看剛才那人懷裡抱著孩子，不知是不是孩子病了，當媽媽的才那麼著急。”懷孕之後母氾濫，見不媽媽和孩子苦的視頻，有時在寶媽論壇刷到相關話題，都有些不忍。

言雋微微啟，最終還是決定告訴，“那是季櫻。”

“季櫻？”司嫿猛地轉過頭來，滿眼詫異。

去年從書謐口中得知，季櫻跟書家那些複雜的牽連，之後書家也並沒有傳出什麼“結婚”“孩子”之類的消息。醜事不傳出，也無心探聽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沒在意。

懷孕之後除了工作，有時候還在跟'希'基金會的負責人聯繫，再也騰不出多餘的時間去關注別人。算起來，如果季櫻的孩子平安降生，也該有三四個月大。

“書家其他人都對季櫻存有疑慮，書謐查了很久，得知季櫻在跟他大哥接同時，和跟另外的人有過聯繫，對肚子裡的孩子生了疑心。”

“那時書謐大哥有些搖，書家人承諾，等孩子生下來檢驗dna，如果是書家的孩子，就退步讓進門，結果不是。”

孩子並不是書家脈，季櫻當時連自己也不確定。沒等想到解決辦法，已經有人發現懷孕的事，於是乾脆將計就計藉此上位。想憑著蹩腳的演技糊弄所有人，最終被打回原形。

“多行不義必自斃。”

季櫻這人，原本自己有些本事也有小聰明，臉蛋長得不錯。就憑這些條件，努力一把過上舒適生活並不難，偏偏總是在最關鍵時刻貪心，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不過聽言雋對別人家的事這麼清楚，總覺得哪裡不對，“你早就知道了？”

“嗯吶。”這些事不會傳出來，但他們這種常有來往的世家，很難藏住。

“為什麼我不知道呢？”

“你每天那麼忙，何必在意無關要的人。”

“但你現在又告訴我了。”

“說給你聽聽罷了。”他還記得當初那幾份資料上記錄的事經過，那個人也算間接欺負過他家寶貝，心懷不軌的人得此結局，他並不覺得惋惜。

這件事對於親經歷的人來說是曲折，對他們而言只能當做一個笑話，聽聽罷了。

司嫿搖了搖頭，不想再提，“不說了，反正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好。”言雋握著妻子的手，指腹在的手心輕輕，眼裡著溫潤的笑意。

別人家的事與他無關，自己的妻兒此刻正在旁，便是最大的幸福。

車子均速行駛，經過一家蛋糕店，司嫿忽然哎呀一聲，故作驚訝的著言雋，“明天是你生日，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呀？”

“臨到跟前了才問？嫿嫿好沒誠意。”

“問清楚了買禮才能合心意。”

“我說什麼都可以？”

看他那眼神，盡是欺負的壞心思，司嫿乾脆裝糊塗，抱住他的手臂，閉上眼睛往肩頭一靠，“我好困哦，我睡覺了。”

見耍賴的憨模樣，言雋搖頭，眼裡盡是無奈。

生日當天，言雋的請客地點仍是去年的俱樂部。私人俱樂部可供餐飲娛樂，場地面積寬闊，年年來都有新鮮。

更新鮮的是，今年不僅是景城的朋友，連兩年前見過的宋俊霖也跑來景城。說是為言雋慶生，主要還是來玩。

兩年不見，這位爺除了長得更帥些，脾跟之前沒什麼變化，墨鏡一戴就是小霸王。

司嫿還記得當初去雪山，宋俊霖替他們準備好一場所需用品，也是第一個把誤認為言雋朋友的人。

“好久不見，嫂子又漂亮了。”宋俊霖這話沒有調戲的意思，他就真這麼大大方方又直白的誇，聊天時，司嫿總會被逗笑。

穿著制服的服務生走過來，宋俊霖點了一杯酒，又問司嫿想喝什麼。

此時言雋終於出現，直言阻止，“不能喝酒。”

“不好意思啊，不方便。”司嫿的手移到腹部。

宋俊霖這才發現，寬鬆的子是為了遮擋隆起的小腹。

四個月還不是特別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只怪宋俊霖馬虎，聊了半天沒瞧見。

“恭喜嫂子。”宋俊霖拱手道賀。

雖然時不時跟言雋保持著某種意義上的聯繫，但這還是宋俊霖參與進言雋在景城的朋友圈，他格外向，很快跟人混。

今天本是言雋的主場，但這位主角全程護在妻子邊，考慮到司嫿懷有孕需要照顧，他們也都歇了心思，沒給言雋灌酒。

作為場最先見證言雋追妻的宋俊霖，此刻最發言權，“我跟你們講，雋哥追妻絕了知道嗎？當時給我那一長條購清單，現在還保存在我手機相冊裡。”

“還有他倆從雪山下來在我家住那幾天，我真是……”宋俊霖邊說邊搖頭，誇張的捧著心口，“單狗有被到。”

“他們到底做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雋哥那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溫水煮青蛙，就是我在旁邊瞅著特別酸。”明明司嫿他們在別墅待的時間不長，他偏就記得清楚，“對了，他還威脅我，老工人了。”

宋俊霖說話語氣特別搞笑，跟相聲似的，大家聽著都樂。

這時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小腦袋，兩條麻花辮垂下來，宋俊霖聽見一道甜甜的聲音，“我哥哥威脅你嗎？他是怎麼威脅你的？”

循聲去，一個小可的影從人群中進來，是個杏面桃腮的孩，宋俊霖當即愣在原地。

恰逢此時，言雋摟著司嫿出現，宋俊霖機械的仰頭，問道：“雋哥，我能追你妹嗎？”

誰也沒料到宋俊霖會在這場生日會上對言曦一見鍾。

今年的生日會沒再刻意避著書謐，因為已經非常明確的退回朋友界限。

近一年來，大家都看見裴域跟書謐走得近，以為這倆能一對。有人開玩笑時，裴域總是先觀察書謐的神，見蹙眉，便勒令朋友不需再提。

酒過三巡，有人繼續熱鬧，有人外出氣。

不知什麼時候，一人推門進來喊道：“書謐，裴域找你。”

“我剛才看他在去泳池那條路上，託我喊你一聲。”

書謐有些疑，但還是站起，出去尋人。

書謐一走，“帶話”的人就拍手笑起來，“我跟你們說，等會有好戲看了。”

裴域喝糊塗了，自己在那兒傻乎乎的練習告白，他們這些做兄弟的，不得幫忙推一把？

按照提示的方向，書謐抱著疑往前走，果然看道水池邊站著那抹悉的影。

的，聽見那人在自言自語。

水池邊，裴域原地徘徊，雙手握於前上下晃。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你能做我朋友嗎。”

趁著酒勁兒，裴域不斷重複這句話，語速很快，生怕自己說一句會忘掉。

直到，後突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裴域。”

是！

手指忽然間擰得更，裴域心跳加速，張到有些不過氣。

腳步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裴域驀然回頭開口表白一氣呵，“書謐我喜歡你，你能做我朋友嗎？”

語速很快，特別快，但已足夠聽清。

書謐不聲，裴域暗暗咬牙齒。

敗在此一舉，他眼裡滿是希冀，多希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回應……

“對不起。”

冰冷的聲音傳進耳畔，裴域有那麼一片刻神恍惚，覺得自己喝多了產生幻覺。

他眼睛，反复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書謐本人，是他喜歡的那個孩，在前一秒，毫不猶豫拒絕了他的告白。

那瞬間，裴域眼裡的滅了。

場面一度尷尬，裴域撇開臉抓了抓頭髮，“嗨，不好意思啊，剛才跟人玩大冒險輸了，非要我跟看見的第一個人表白，這回他們是真把我整慘了。”

書謐臉微白。

他一個人站在這裡，又去跟誰玩那有大冒險的遊戲。

這麼明顯的謊言，心知肚明。

可以放下言雋，卻無法違心接裴域的告白，那跟玩弄的人有什麼不同。

畢竟，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裴域，我真的很抱歉。”書謐微微鞠躬，再次清楚地、鄭重的向他道歉。

“你跟我到什麼歉啊，我遊戲輸了認罰，你拒絕我，也很正常。”裴域背對過去，甚至不敢再看。

跟他到什麼歉啊，是他自己要喜歡書謐，書謐不喜歡他、拒絕他，不是的錯。

他用最輕鬆的玩笑話掩飾心的悲傷，那層層笑容下的心臟早已千瘡百孔。

本來，也不敢奢。

俱樂部餐廳裡的眾人遲遲沒等來剛才好消息，只聽說裴域跟書謐一前一後告別離開，二丈和尚不著頭腦。

“這是過二人世界去了？”

“我看不像。”

有人猜測他們在一起，有人猜測多半沒戲，怕尷尬才早早離場。

聚會結束後，司嫿問過言雋，“你覺得，他們能嗎？”

“他倆，都是很認真的人。”

認定的事很難改變，就好比書謐對另一個人付出心思那麼多年，哪怕決定放下，也需要時間。

天氣逐漸變得炎熱，到七八月份，司嫿有時躺著睡覺都會不舒服。

因為懷孕，空調溫度不宜過低，過高也不行，平常能適應的，懷孕之後好像變得怕熱，上經常冒汗。

言雋心疼得不行，晚上坐在床上用扇子給搧風。

家裡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特意請了專業的營養師定制早中晚餐，經過細心調理，再加天氣變化，司嫿的況得到好轉。

孕七月時，司嫿據自己的實際況減工作量，言雋幾乎不再出差，每天都準時下班回家陪伴妻子。

偶爾也有不開的時候，最多隔一兩天，言雋也會趕回來。

還要每天檢查必備功課，比如司嫿今天忘記自己妊娠油，他也一定會記得，“寶寶，今天還沒妊娠油。”

“困了。”孕婦質不同，有些人前期嗜睡，司嫿後期越來越容易犯困。

懶的時候，本不願。

“完我們就睡，乖啊。”他耐心的哄，拿過瓶子，作悉的替塗抹，一點也不嫌麻煩。

從得知司嫿懷孕開始，言雋就開始不斷學習孕期注意事項，包括每天堅持不懈給防止妊娠紋的油，只要言雋在家，都是他的活兒。

孕八月，肚子已經很明顯，彎腰有些不便。

洗澡的時候怕摔了，彎腰的時候怕不舒服，小言總再次任把公司丟給臨時負責人，給自己批了產假，每天圍著老婆邊。

天氣轉寒的十一月，司嫿已經懷孕九月。

一個寧靜溫馨的早晨，從睡夢中醒來，突然發現——

羊水破了。

“言雋。”孕媽媽尚且有迷糊，手拽了拽旁邊的人。

“怎麼了寶貝？”言雋微瞇著眼。

司嫿著肚子：“我好像，要生了。”

第67章

——三年後——

星零路的酒吧, 裴域幾乎快拐帶言雋為這裡常客。

言雋輕車路乘坐電梯去往裴域的專屬包間，電梯里站著兩個打扮時髦的年輕人，忽然看見一位氣質優雅的男人出現, 進來時看到他英俊的臉龐，頓時眼前一亮。

被他上的魅力吸引, 兩個年輕人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快看……”

“好帥啊！”

人略顯激。

“叮——”

電梯停在指定樓層，言雋剛邁出腳步，後兩個人就大膽追出去，“先生, 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抱歉。”他微抬手臂，無名指間那枚戒指時刻提醒著別人, 他是一位已婚男士。

“真可惜。”對方毫不猶豫拒絕的態度，以及已婚的份都讓人而卻步。

星零路的酒吧是出了名的干淨, 到這喝酒的客人並非魚龍混雜, 大多是有份的願意到來這里高消費, 相對的, 客人都比較有素質。

年輕人也道了句“抱歉”, 愧離開。

言雋徑直找到506的包房，刷卡進門。

房間裡，裴域正拿著話筒扯起嗓門高歌。

言雋踏進門口半天，裴域才發現他, 立即放下話筒, “你終於來了, 喝酒喝酒。”

裴域平時不嗜酒, 遇到煩心事才想藉此消愁，至於他的煩心事，還得從一年前跟書謐牽手功說起。

第一次明確跟書謐告白是在言雋的生日會上, 被拒絕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因此鬱悶，後來找言雋喝過一次酒，想通了，既然無法放下就繼續追求，至主追求的時候，他心是積極向上、開心的。

裴域堅持不懈花了兩年時間終於打書謐，兩人決定在一起試試。

當時裴域的心就像是一個飢荒許久的人得到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得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整天泡在罐子裡。

後來在相過程中，他們之間的矛盾逐漸顯。

他做事比較理想化，而書謐又特別較真，本來都沒錯，只是因為對待事的態度不同，容易產生異議，從而引發爭執。

他當然不想跟書謐吵架，但有時候脾氣上頭，對方不認輸，他也不服輸，這就么生悶氣。

氣著自己難，氣著書謐他又心疼，所以特別鬱悶。

這種時候就想找言雋喝酒，因為這人可靠，藏得住話，跟他傾訴之後不會拿出去說。最重要的是，裴域非常非常想學習言雋跟司嫿夫妻倆的相之道，在印像中，兩口子關係一直特別好，從未聽說他們鬧過矛盾。

“雋哥，你跟嫂子吵過架嗎？”裴域突然很好奇。

“應該……”男人習慣著指間戒指，停頓道：“算吵過。”

“應該？算？”酒瓶按在桌上，裴域整個人子傾斜，彆扭的姿勢靠過去，等他的答案。

修長的手指覆在另一隻手背面輕輕挑，言雋想起一年前。

結婚四年，再和諧滿的夫妻也有會鬧脾氣的時候。那時司嫿計劃創立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前期準備工作繁多，遇到不順心的事，剛開始還能忍一忍，緒累計起來，隨便一導火線就能發。

還記得，他見司嫿夜以繼日忙碌許久，擔心承不住，一直想勸去睡覺。那時司嫿神繃，卡在一個關鍵點，聽到暖心的關照也會覺得心煩。

當司嫿指著大門讓他出去的時候，他是真的有在生氣，如所願轉離開。

他不過是繞到樓下去接了杯水冷靜冷靜，回來卻見司嫿蹲在門邊紅了眼。

“嫿嫿。”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挖掉一樣，空的著涼風。

他只是輕輕的喊了一聲，司嫿手抱住他，抱得很用力，生怕他再消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司嫿一直在耳邊跟他道歉，滿滿的歉意，他的心早就被地稀爛。

“我知道，我知道寶貝不是故意的，也沒有跟你生氣。”他回擁著司嫿，一如既往的用溫聲音去安，心自責不已。

他撒了謊。

被“攆”出去那刻，他心裡真的湧現過名為“怒”的緒，很輕很淡。

他很後悔，他的寶貝在外面了委屈，是需要人哄著的。

“是我自己沒有理好緒，還把脾氣發在你上。”司嫿緒稍緩，眼睛紅紅的，還能看清因連日熬夜佈滿的。

“我們是夫妻啊，你的開心和不開心都可以跟我分，我幫你承擔。”

“嗯。”低聲答應，吸了吸鼻子，認認真真的跟他講，“以後我要是心不好再發脾氣，你能不能別走，好好跟我說說，我會冷靜的。”

“我不走，放心吧。”他解釋剛才自己只是去樓下走了一趟，司嫿破涕為笑。

看見那抹笑容，頓時覺得自己什麼都能答應。

言雋省略兩人和好的細節，一場沒有爭吵的，且冷戰時常不達五分鐘的矛盾，在裴域聽來更像是秀恩。

但聽說言雋在這上面的事方式，裴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雋哥，你脾氣真好，是不是懶得聽嘮叨所以你才從不跟嫂子吵架的？”

“當然不是。”

如果嫌吵，他可以直接離開、躲避。

但他不能那樣對司嫿。

他牢牢記得那天晚上，著那雙紅紅的眼睛，他在心裡默默發誓無論以後因為什麼事產生什麼矛盾，他都必須遵循一條：“不能留一個人，不能兇，否則會沒有安全，以為我不了。”

裴域本是想向已婚男士取經，結果到最後又被莫名其妙餵了把狗糧，拿起酒瓶子擺到言雋面前，“來，不醉不歸。”

風雅的言先生義正言辭道：“抱歉不能陪你喝太多，幾天是周末，酒味太濃回家不方便。”

這番拒絕的話讓裴域很快猜到言雋不方便放縱飲酒的原因，一時間心裡更塞。

甚至不用說曹，剛想到哪兒，曹就出現了。

手裡鈴聲震響，言雋接通電話，準確來說是wx語音通話。手機話筒里傳來稚的聲，呼呼的可極了。

“爸爸。”

“爸爸，快回，回來，媽媽想。”

爸爸快回來，媽媽想你了。

三歲的小朋友已經能夠說出完整短句，不知那邊在幹什麼，語言斷斷續續。

“媽媽呢？”

“媽媽在想爸爸呀。”

總之媽媽不在邊，不能接電話就對了。

陪著電話裡那道稚氣聲聊了半天，電話掛斷後，言雋起跟裴域告別。

裴域表垮下，“不是吧雋哥，你這才來多久。”

“們在等我回家，沒辦法。”男人輕點桌面，收起手機。

裴域：“……”

原來只有他活得像孤家寡人。

走前言雋取走他手裡那瓶酒，勸導：“喝酒，想不通的時候不妨找把事說開談，這樣對你對都好。”

大概是因為裴域在這場中傾注時間和心思遠遠大於書謐，才會患得患失。

，畢竟是兩個人的事。

回到家，言雋見家政阿姨守在大廳，一邊哄一邊勸，“小祖宗，你可快點起來吧。”

余掃到回家的男主人，阿姨下意識張口，言雋抬手示意，阿姨心領神會，轉離開。

言雋大步邁過去。

只見言思慕小朋友躺在地上，手腳張開劃，把下那塊地兒得乾乾淨淨。

言雋走到兒邊，單膝蹲下，喊了聲：“悄悄。”

悄悄，是言思慕的小名。

言思慕小朋友剛出生時並沒有小名，後來他們慢慢發現兒總是無法安靜，聲音又特別響亮，鬧起來沒完沒了。

信佛的去算了一卦，回來就讓他們取個小名著，孩子太鬧，於是就給取名“悄悄”，希能文靜些。

“爸爸！”這聲爸爸響亮清脆，也很稚。

躺在地上的小孩直直出雙臂，索要抱抱。

看著頑皮的兒，言雋保持姿勢不變，仍然面帶微笑，“躺在地上玩，悄悄是想幫週阿姨打掃清潔嗎？”

孩子出生後，兩個都需要工作的爹媽照看不過來，就另請了幾位可靠的阿姨，分別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週阿姨正是今日負責打掃衛生的人。

悄悄睜大眼睛，頓時從地面爬起來，一雙茶的眸子靈慧生，小手跟扇子似的不斷搖晃，“悄悄不要打掃清潔。”

上次懶，吃完零食沒扔進垃圾桶，被媽媽罰掃地，可慘了。

“是嗎？”言雋裝作隨意的輕扯兒的袖，“我還以為悄悄捨得漂亮服用來掃地呢。”

“才沒有！”護住上這件漂亮的新服，生怕爸爸真讓去掃地。

“好，既然悄悄說沒有，爸爸這次相信你，但如果下次爸爸再看到你躺在地上怎麼辦呢？”言雋循循善。

“下次悄悄躺地上，就沒有新服穿！”悄悄跟著爸爸設下的全套一步一步邁進去，舉起小手發誓，自信絕對不會再犯。

言雋輕輕地笑，握了握兒的手，問：“媽媽呢？”

“媽媽在。”悄悄抬頭指向台，比劃手勢靠近耳邊，俏皮的歪著腦袋，笑彎了眼，“打電話。”

司嫿坐在台吊椅上，已經跟言曦通話近二十分鐘。

“嫂嫂，怎樣才算喜歡一個人呢？”

曾經心思單純的小姑娘終於長大，春心萌，有了心上人。

因此到甜，也開始為此苦惱，“那要怎麼確定他喜不喜歡我呢？”

“想確定他是否真的喜歡你，別聽他說什麼，看他做什麼。他是否了解你的喜好，在意你的緒，看不得你傷害和委屈。”

“嗯嗯。”

言曦把自家嫂嫂傳授的經驗銘記於心，以此對自己目前的進行分析，止不住的傾訴，通話快半小時。

不知何時言雋已經來到後，替披上一件外套，細心叮囑：“小心著涼。”

電話裡的言曦聽見哥哥的聲音，這才注意到通話時長，匆匆結束通話，不再打擾司嫿。

“唔，你回來了。”司嫿拽著服玩上裹了些，扭頭看了他一眼。

言雋彎下腰，湊近妻子耳邊，氣氛自然曖昧起來，“剛才悄悄給我打電話，說，媽媽想爸爸。”

“！！”沒有。

自從悄悄學會打電話後，拿到手機或者ipad就在上面給人撥號，還不太認字，但記得每個頭像代表的份，有時候從頭撥到尾。偏偏還特別聰明，看準頭像，只挑人打語音電話或視頻，發現的時候就見抱著ipad聲氣的跟人聊天。

正說著，司嫿收到一條新消息，毫不避諱當著言雋的面解鎖手機，是工作助理髮來關於新設計進展相關容。

其中含有姜鷺的名字。

“現在姜鷺的服裝都由你們公司負責？”司嫿離開天娛單獨創業，名聲已經打響。

“差不多。”司嫿迅速打字回复，一邊跟言雋聊起來，“最近在給姜鷺設計他去走紅毯，出席頒獎典禮的服裝。”

當年姜鷺重複高三，下定決心好好努力，拼勁兒考進大學，報讀表演系。

在校讀書時被前來選角的導演看中，憑著那張年十足的俊臉出道，網上都說他是小鮮，從養孩子心態的媽媽一步一步看著年長，短短幾年時間增添友無數。

只有極數人知道，他那麼努力進圈站在耀眼的地方，是為了迅速追上一個孩的腳步，跟並肩。

打完電話回完信息，這才了事，司嫿拉著吊椅起。

“今天沒喝酒呀？”想起他今天出門前報備要跟裴域喝酒，這會兒卻沒聞到酒氣，回來時間還特別早。

“你聞聞。”言雋主出手。

“好像有。”司嫿拉住他的胳膊嗅了嗅，淡淡的酒香味掩蓋了平日最悉的清香。

“嚐嚐。”男人順勢低頭，讓親自檢查舌尖的味道，“香嗎？”

“香。”對酒香越來越缺乏抵抗力，喝一口不會醉，嚐嚐味道人都了。

“那就再親一會兒。”他順勢摟著司嫿的腰，覆上嫣紅的，男人寬大的手掌比對在人腰間，不盈一握。

孩子出生後司嫿一直堅持做產後恢復，材維持得很好，甚至某些部位第二次發育，當初還害好一陣。不過到現在看，一切努力都沒白費。

司嫿剛開始配合，結果那人得寸進尺沒完沒了，纖嫰的手指抵住膛，“不要了……”

言先生勉強得到滿足，替撥開長髮梳順，整理好領，“寶貝，明天出去玩怎麼樣？”

“好啊，你去安排。”

“早就安排好了。”他傾抵在妻子額頭，笑容肆意蔓延。

台一片溫馨，室一片混。悄悄在寬敞的大廳追著電玩車跑，整個房間都是孩子清脆的嬉笑聲。

“悄悄，跟你說不要在家裡……”司嫿拉開落地窗。

“砰——”

話到一半，調皮的兒在視線之中一屁坐到地上。

也不怕疼，自己屁站起來，半點沒影響。

司嫿不斷著心臟給自己順氣。

自從悄悄出生，再也無法做到以前心平氣和的好脾。

“管管你兒。”抬手一揮，完全不想看到那滿地的玩。

言先生親自出馬，嘰嘰喳喳的言思慕小朋友終於消停。

小小年紀很會察言觀，知道該從哪裡手，沒過多久小跑過來牽住媽媽的手，故作神模樣，“媽媽，跟我來。”

“嗯？”司嫿懶懶的掀起眼皮，不知道又想搞什麼名堂。

司嫿被兒拖著上樓，來到另一間藍房門前，乎乎的小手在門上，輕輕地推開。

過半開的門，看見一個跟悄悄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穿著天藍襯衫，乾淨的白長一塵不染，像個小紳士。

男孩正站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疊服，兩邊袖子折疊必須整齊對稱，為此他已經把同一件服折疊數次。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悄悄是傳誰呢哈哈哈

第68章

小男孩反复折疊服, 只為兩邊對稱整齊，非要達到自己認為滿意程度才行。

見這一幕，司嫿深深嘆氣, 推門走進去，“斯年。”

聽到自己的名字，小男孩放下手中服, 緩緩轉, 極有禮貌喊道：

“媽媽。”

“悄悄。”

男孩聲音同樣稚，但相較於悄悄的小音, 咬詞更加清晰。

司嫿看了眼床頭折疊整齊的服，“剛才不是說要完拼圖嗎？怎麼又開始疊服了？”

言斯年指向書桌，淡定解釋：“拼完了。”

一張完整的拼圖正正方方擺在桌面中央, 每個不同形狀的小圖塊都被放置到正確位置，兩百張的圖片，三歲半的言斯年只花了不到一小時完。

“哇！”悄悄已經踩著凳子爬上桌，舉著兩隻乎乎的小手鼓掌捧場，“哥哥好厲害！”

司嫿認認真真看過他的作品, 微笑稱讚, “斯年很棒呀。”

作為媽媽，當然是非常驕傲且欣，但司嫿也常常為兩個孩子發愁。

三年前生下雙胎, 一男一，一個整日嘰嘰喳喳每天在家裡上躥下跳，一個安靜懂事乖得不像話。

令頭疼的是, 言思慕太鬧騰，超越“活潑”範圍，而言斯年小小年紀已經表出他的強迫症。

前幾天開始教孩子學習力所能及的平常事, 他們就發現言斯年折服時，要反復修正對稱，司嫿只好他停下。剛才言斯年說需要安靜的環境完拼圖，所以他獨自呆在臥室沒人打擾，結果拼完圖又開始折服。

“斯年，這服呢，折疊好就可以了，不需要完全對稱哦。”司嫿每天都在試圖糾正兒子的強迫症，這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工程。

悄悄從椅子上下來，了鞋爬到哥哥的大床上，平整的被子床單很快被扭一圈。

言斯年繞著大床走了一圈，慢慢的把床單拉扯整理，對妹妹沒有半句怨言。

活力充沛的悄悄在床上蹦躂兩下，又跑去隔壁房間把抱來玩車跟遙控，撒開放在哥哥房間的地上，直接把其中一把遙控塞哥哥手裡，熱相邀，“哥哥！我們一起玩車車。”

這是大伯送來的汽車模型，充電之後能用遙控作行駛方向。

不僅如此，兩孩子的玩庫裡還有兒電汽車，能夠坐人載人的那種，都是言敘送來的寶貝。

悄悄控自己的玩車去跟哥哥的玩車撞，言斯年十分配合，會在撞過來時故意躲避，也會時不時讓功撞擊。

“我贏了！”悄悄的快樂很簡單，重複的追趕和撞，樂此不彼。

司嫿是親眼看見鬧騰騰的兒把哥哥乾淨整齊的房間弄一團，偏偏房間主人言斯年小朋友一聲不吭。

司嫿注意到時間，抬頭呼喊，“悄悄，斯年，到休息時間了哦。”

正在興頭上的悄悄並不願結束遊戲，央著媽媽放寬時間，“再玩會兒。”

“哥哥也需要休息。”司嫿不為所。

言斯年轉過頭來朝微笑，不不慢安道：“沒關係的媽媽，妹妹開心就好。”

司嫿：“……”

好傢伙，忘記兒子寵妹妹比誰都厲害。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哥哥這裡手，司嫿單膝蹲在他面前，兩隻手握著言斯年細小的胳膊，“如果這樣，悄悄以後就可能會繼續打破規定的睡覺時間，你幫妹妹養良好習慣，可以嗎？”

言斯年仔細思量片刻，點了點頭，抱起白玩車和遙控走到妹妹邊，輕聲道：“妹妹，睡覺了，我們明天再玩。”

悄悄不太樂意，站在那兒不，司嫿換了種說法，“爸爸媽媽打算明天出去，只有表現好的小朋友才能跟我們一起去玩。”

“媽媽，我好，我好。”悄悄高高舉起一隻手臂，生怕他們把自己，趕忙揀起自己的東西撒跑回房間，躺去床上裝睡，“媽媽我睡了。”

這種稚的話，也就說給悄悄聽，司嫿額頭，趕讓阿姨帶去洗澡。

司嫿回到兒子的房門口，“斯年，你……”

只見言斯年小朋友正一點一點把剛才妹妹弄的東西擺放回原位，扭頭說：“爸爸幫我。”

斯年小小年紀也知道害，只肯讓爸爸幫他洗澡。

兄妹倆被帶進不同的浴室，和藍同款小浴缸。

浴缸裡浮著三五隻小鴨子，悄悄洗澡的時候就喜歡玩，在水里捉小鴨子。而藍浴缸水面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兩隻鴨子被整齊擺放在浴缸置板區域。

第二天早晨鬧鐘一響，言斯年就從被窩裡鑽出來，自己穿好服，再去洗臉刷牙。等他自己理完畢，開始整理自己的外出小書包。

而這時，隔壁房間的妹妹已經開始慘，“我不起床，要睡覺。”

他知道，妹妹是起床困難戶。

但這不要，因為……

半個小時後，悄悄會在阿姨的幫忙下完洗漱，換上漂亮的服，瞌睡蟲跑了，人就會清醒過來。

悄悄把自己賴床的事忘得一干二淨，背著輕盈的小書包跑到哥哥房間，“哥哥，哥哥，出門玩。”

悄悄今天穿著兒稚園款式，娃娃領子搭配南瓜，帶著一頂小黃帽，元氣可。

當發現哥哥今天穿著跟自己不同風格的服時，走過去拉著哥哥的手，“哥哥跟悄悄穿一樣的。”

這套稚園是兄妹款，小男生穿的是藍上搭配白短，男款標裝飾相同，頭頂的小黃帽也一樣，十分明顯。

妹妹開口，言斯年二話不說從櫃裡拿出藍套重新換上。這讓悄悄高興極了，牽著哥哥的手不放，見到家裡的阿姨就各種顯擺，“我跟哥哥穿一樣的。”

在這工作兩三年的阿姨們已經非常了解兄妹倆的格，悄悄開口，大家就跟著附和，“悄悄跟哥哥的服真好看。”

得到誇讚的悄悄摀笑起來。

出門要帶上自己的小水杯，裝滿水的杯子已經放在茶几上，兩個孩子把自己的杯子裝進書包，言斯年再拿了一包紙巾放進去。

知道妹妹比較心，他會替妹妹先把書包檢查一遍，確定東西都有，再關上了拉鍊。

從樓梯走下來的司嫿剛好看見這一幕，很是欣，兩個孩子格互補也不錯。

“斯年，悄悄，準備出發咯？”

言斯年點頭。

悄悄高高舉起剪刀手，“好耶！”

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水族館。

悄悄很喜歡出門，對外面的一切事充滿熱，坐在車裡也很不安分，總想翻起來跪在座位上在窗口看風景，司嫿每次面對兒都有不完的心。

而言斯年呢，從上車開始就把自己早晨塞進包裡的小畫本拿出來，端在手裡看。

有時候妹妹會干擾到他。

比方悄悄看見什麼稀奇的建築，或者吸引人的景，就會告訴旁邊的哥哥，“哥哥看花花。”

“很漂亮哦。”這時候斯年總會放下書本，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出去，依據妹妹給予的信息作出合適回答，儘管那時候車輛已經行駛向前，看不見後面的景。

就言斯年這商，司嫿無數次在他上看見言雋的影子，甚至開始懷疑，有時候言雋是不是也像兒子這樣故意說好聽的話附和。

言雋哭笑不得，“冤枉啊，我什麼時候敷衍過你。”

“不是敷衍，就是……”就是這類人商實在太厲害了，兒子還這麼小就懂得揣測心思，長大還得了。

“這不是好的，以後不吃虧。”

“那確實好的。”聰明孩子是自家的，當然好。

車子達到目的地，從停車場一路出去，已經看見牆壁上繪畫著海洋生，悄悄指著自己認識的種喊名字，不認識的有哥哥在旁邊補充，如果兄妹倆都不認識，就需要爸爸媽媽教。

平時他們會在ipad上看兒學習類的畫，從上面學到許多知識。

水族館裡的海洋生多種多樣，從檢票進大門開始，悄悄一路上就沒消停過。牆壁上水缸裡游泳的魚，淺水池裡緩慢爬行的烏，還有一不像假模型一樣的鱷魚。

一條鱷魚睜眼趴在水面，一條鱷魚睡在石頭上，一不，路過的遊客都分不清真假。悄悄隔著玻璃去，當眾人都在議論真假時，石頭上的鱷魚突然下水，嚇得悄悄猛地往後一退。

言雋手攬住兒，他們都擔心悄悄會被嚇到，卻見小姑娘自己拍著脯，擺出一副特別認真地表，“咦，好嚇人。”

被兒憨的模樣逗笑，司嫿實在忍不住，掩著大笑起來，肩頭不斷聳。

海洋館每隔一段時間會組織不同的活展覽秀，人魚的舞蹈、奇妙泡泡、海獅表演，各式各樣。他們對照時間一一去看，悄悄簡直就是最佳氣氛王，有在的地方永遠不會冷場。

但司嫿發現，兒子乖乖跟著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沒表現出特別興趣，牽著兒子的手蹲下來問，“斯年，不喜歡海族館嗎？”

言斯年側頭看著的眼睛，角出笑，“喜歡哦。”

一時間，連司嫿都分不清真假。

趁兩個孩子站在前看表演的時候，司嫿湊近言雋耳邊問：“老公，你覺不覺得兒子太聰明了，我看他對這些都不是很興趣，問他又說喜歡，哎……”

悄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表現得很明顯，斯年完全是對照組。

言雋側首，同樣近耳邊，非常肯定的回答：“他喜歡的。”

“你怎麼確定？”

“前幾天無意間看到他的小畫冊，裡面都是些海洋生。”

“所以你才安排今天來海族館？”

“嗯呢。”

因為發現兒子最新的好，所以立即安排了這場親子遊。至於悄悄幾乎不用考慮這個問題，只要出門玩，去哪兒都撒歡。

下午，一家四口的親子一日游完結束，正準備離開海族館時，言雋接到一通私人電話。

聽到“星零路”三個字，司嫿有所猜測，言雋放下手機後明確告訴，“是裴域。”

“又你出去喝酒？”

“嗯……”

“最近頻率有點高啊。”以前大概一兩個月一次，最近週週都來。

“這次不太一樣……”言雋抬起手，按太，預計這次比較難纏。

因為，裴域跟書謐分手了。

裴域被問題困擾多年，每每提起都一陣唏噓，司嫿微微嘆氣，“那你現在要過去嗎？”

“先送你跟孩子回家。”言雋單手攬在肩頭，手指輕輕收攏。

另一隻手上牽著兒，悄悄不知道爸爸媽媽在講什麼，扯了扯爸爸的手，“爸爸，你看到剛才那條好大的魚嗎？”

“是那條黑的魚嗎？”言雋還有印象。

“恩恩！”悄悄從他掌心掙，用雙手比劃出一個大大的圓，重複道：“它好大。”

“拍了視頻，悄悄回去可以再看。”言雋全程都在為家人拍照錄視頻。

“現在就要看。”悄悄迫不及待。

上車後，言雋把手機遞給兒。悄悄坐在中間，拉著媽媽看一遍，又拉著哥哥看一遍，津津有味。

把妻子跟一對兒平安送回家，言雋才掉頭離開去星零路的酒吧，等他趕到時，裴域已經喝紅了臉。

昨天讓他試著跟書謐攤開談話，誰知道剖開事實之後的真相，令他無法接。

“書謐，我想跟你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咱們之間的矛盾，或者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告訴我。”

“裴域，你沒發現我們兩個事觀點幾乎完全不同嗎？”

“我知道，所以我們可以試著達到一個共同點。”

“怎麼達到呢？是讓我附和你的樂觀還是讓你強行改變自己的心來迎合我？”

那些千瘡百孔的從來都沒有因為一次次的和好而修復，當他敞開談，無異於把以前所有的問題集中到一起，得到的答案是——無解。

“說，分不清對我的是不是喜歡。”

“大概是不喜歡吧，只因為被我纏得太久，才隨口答應……”

“枉我跟傻子一樣。”真以為自己暗功，其實不過是個可憐蟲。

“算了算了……”現在他終於看清自己在這場中扮演的角，多年來的執念與熱也在持續發的爭吵與冷戰中不斷消耗。

雖不知細節，言雋從他斷斷續續的話中已經提出重要細節，拼湊完整訊息，事到如今已不必再勸複合。

“有時候不必強求。”

“裴域，你堅持一件事太久，已經分不清對錯，即便是遵從本心的選擇，也該想想，你跟能否走到最後。”

“也許，試著放下並不是什麼壞事。”

酒吧的包間佈滿愁緒，言家的氣氛格外融洽。

今晚出門遊玩拍了很多照片，司嫿把它們導在ipad上，悄悄跟斯年坐在沙發上，兩個小腦袋挨在一起。

司嫿也在旁邊，不過這時候，的微博已經快被刷。

因為'希'慈善基金會組織活偶爾會面，創立的服裝品牌也陸續被知，大家都知道這位“人生贏家”司嫿。但自己從不在公共平台發布生活相關信息，很神，但凡冒出來一點，就讓人心。

今天去水族館，那麼多家庭，偏偏他們一家值突出，不知誰認出份，拍下一些側面照片，因場景燈原因顯得模糊。

網友又炸了一次：

【球球來張正面特寫好嗎？】

【博主是用座機拍的嗎？】

【嚶嚶嚶雖然照片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一家人的氣場。】

【這真的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材嗎？！！哭】

那博主也沒想到自己發出去的照片會火，非常熱的回復大家的留言：【當時人多，我在後面聽到他們兒說話，呼呼的好可，哥哥比較安靜沒怎麼說話，但是真的好乖！一家人值絕了！】

看得出來，博主是個，字字句句都散發著這家人高值的訊息。

也有人批判博主不該拍發出來，司嫿看著自己的微博號持續收到艾特，聯繫人撤下熱搜。

沒過多久，柯佳雲打來電話，“不得了啊，你們一家四口上熱搜。”

“我也沒想到今天出去玩被人拍了。”不是什麼流量明星，平時出門其實不需要偽裝，今日大概是湊巧被遇見了吧。

“悄悄和斯年呢？”

“白天在水族館拍了很多照片，他倆在挑自己喜歡的。”等到時候，言雋會把好看照片洗出來留下記錄孩子的長。

“好久沒看見他們了。”柯佳雲以前覺得小孩子鬧騰，直到司嫿生下這對龍胎，整個心態都變了。

悄悄機靈活潑，斯年聰明懂事，柯佳雲每次視頻看見兩孩子都恨不得衝破屏幕把他們抱在懷裡親一口。

太可了，人類崽太香了。

司嫿跟換手機視頻，招呼來兩個孩子過來，斯年禮貌的道了聲“柯阿姨晚上好”，柯佳雲連連點頭，“小斯年晚上好啊。”

悄悄歪著腦袋湊過來，柯佳雲看到屏幕上突然放大的臉，笑得直不起腰，“悄悄，你幹什麼呢，阿姨都看不清你的人了。”

平時悄悄是聊天小能手，但惦記著自己的照，敷衍的跟著哥哥喊了聲就跑回去看ipad，最後還是斯年撐場，以免這位柯阿姨失落。

見過兩孩子，柯佳雲滿心歡喜邀請他們一家來去做客，“什麼時候帶他們來榕城玩唄。”

“等兒園放假吧。”平時上課不太方便，出遠門也需要提前安排合理時間。

有這句話，柯佳雲已經很滿足，“行行行，你們要是過來，我肯定好好招待。”

作者有話要說： 我挖的坑，會慢慢填的哈哈，原來你們那麼關心賀狗

第69章

臨近七月, 兒園即將放假，司嫿甚至已經騰出一周時間，準備帶著兩孩子去榕城跟柯佳雲會面。

哪知, 搗蛋王悄悄在學校跟同學比賽從台階往下跳，跌下來傷了。

接到兒園老師電話，司嫿連忙丟下手裡的工作趕去兒園醫務室領人, 又把孩子帶去醫院做檢查, 結果出來得知，是扭傷腳, 以及膝蓋磕到的外傷。

“言思慕！”確定平安後，向來溫的媽媽第一次真正對兒發了脾氣，“平時我們有沒有教你, 不可以往高攀爬，不可以從高的地上往下跳？”

“嗚嗚嗚……”平時不怕疼的悄悄第一次見到媽媽這麼兇的模樣，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坐在床上上不敢不敢說話，只是不斷地抹眼淚。

“媽媽, 你別生氣了。”陪同妹妹一起來醫院的言斯年牽著妹妹一隻手, 兩隻眼睛著司嫿，有些無措。

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況，再會說好聽的話, 都改變不了妹妹頑皮傷的事實。

“你別護著，平時總說都不聽，現在知道疼了？”司嫿聲俱厲。

“媽媽, 疼……”悄悄手想要媽媽抱。

司嫿當然不會在這時候抱。

“媽媽壞。”媽媽變得好兇，再也不會抱著對笑，悄悄心裡害怕極了。

“媽媽壞？媽媽教過你多次, 你不要跑跳，要注意安全，你……”見一對兒互相依賴的可憐模樣，司嫿言又止，最後自己憋紅了眼。

“媽媽，別哭。”言斯年又過來握住媽媽的手，他的手太小，兩隻手都無法像爸爸平時牽媽媽一樣把媽媽的手包裹住。

斯年想安媽媽。

不想見到媽媽哭。

路程較遠的言雋終於趕到醫院，一進門，見母子三人面對著面，都紅著眼睛。

“嫿嫿。”

言雋率先來到妻子邊，把人攬懷中輕聲安，“沒事，沒事了啊，我來了。”

在路上已經收到兒的檢查結果信息，懸在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一半，同時也猜到司嫿可能緒不太好，哪知已經哭過。

“你怎麼才來，我都要嚇死了。”司嫿攥著他的服，手指收攏，彷彿找到主心骨，終於能卸下心的疲憊。

誰都不知道，當在電話裡聽說兒從樓梯上掉下來時的心，像有人抓著的心臟，不過氣。

有時候生命很脆弱，悄悄還那麼小，是真害怕兒出事。

“對不起，我來晚了。”言雋擁抱著妻子，正好看清坐在病床上的兒跟站在床邊的兒子。

兩個孩子大約也被嚇住，不敢吭聲，悄悄委屈的咬著，一雙完傳爸爸的茶眼睛蓄滿濛濛水霧。

雖然不再放聲大哭，泣聲依然明顯，司嫿聽著心裡也揪得慌，輕輕推開言雋，“我沒事了，剛才我……兇了，你先去看看吧。”

迴避兒的視線，司嫿轉去衛生間清洗淚眼，言雋輕拍兒子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言斯年小跑跟上媽媽的腳步，出小手牽住媽媽，安靜跟在旁。

司嫿站在洗手池邊，捧了把清洗臉，臉頰漉漉的掛著水滴，這就看不出剛才哭過。取出拭手紙，重新整理好儀容，著鏡子嘆了口氣。

“媽媽，你別難過。”斯年試探的扯了扯媽媽的擺。

旁邊傳來兒子稚的安聲，司嫿緩緩蹲下，與他平視，輕聲問道：“媽媽剛才是不是真的很兇，嚇到你跟妹妹了？”

斯年連忙搖頭，“媽媽不兇，媽媽是關心妹妹。”

“你在保護妹妹，做得很好。”雖然在氣頭上讓他不要替妹妹說話，但是認可兩個孩子的的。

“只是你妹妹太調皮，總是讓自己傷，斯年可不可以幫爸爸媽媽一個忙？以後爸爸媽媽不在邊的時候，你多看著點妹妹，好嗎？”

“嗯嗯！我是哥哥，我會保護妹妹的。”斯年鄭重點頭。

“也要好好保護你自己，你跟妹妹無論誰傷，爸爸媽媽都會很擔心的。”

兩個孩子只相差幾分鐘，他們家從來不宣揚什麼哥哥必須讓著妹妹、必須照顧妹妹的說法，但這孩子天生就會人，跟他說過的話都會記得很清楚，司嫿為此到欣。

那母子倆離開後，言雋大步走到兒旁，“悄悄。”

“爸爸。”眼睛一眨，小一癟，眼淚珠子就這麼滾下來。

他大致看過傷的地方，四周泛紅，膝蓋上的傷口已經過藥，說嚴重也並不嚴重，但對一個孩子來說，那是真的不好。

“還疼嗎？”他耐心的跟兒談。

“疼。”悄悄張口，緩緩吐出一個字，帶著哭腔，小手不斷抹眼淚。

言雋出紙巾替掉鼻涕，繼續道：“你媽媽也疼。”

“媽媽兇。”悄悄啞著嗓子反駁。

言雋順著的話問：“你覺得在兇你，不心疼你了？”

“悄悄不聽話，媽媽不喜歡悄悄。”悄悄邊哭邊眼睛，心裡滿滿的委屈，因為從來沒見過媽媽那副模樣，害怕極了。

“剛才媽媽都哭了。”言雋拿開的手，讓正視這個問題，“悄悄因為疼哭了，那你覺得媽媽是不是也很疼才會哭？”

悄悄仰起腦袋，淚眼婆娑，口齒不清的問：“媽媽也摔倒了嗎？”

言雋指著心口位置，對兒說：“因為媽媽很擔心悄悄，所以這裡難過，疼哭了。”

悄悄還不能理解心疼是怎麼樣的疼，只記得親眼看見媽媽掉眼淚，那肯定跟一樣疼。

見兒停止哭泣，言雋心知剛才的話已經停進去，繼續引導：“爸爸再問你，你覺得從樓梯間跳下來摔倒，這是對的嗎？”

悄悄搖頭。

“做了錯事，應該怎麼辦呢？”言雋教分辨對錯。

“說對不起。”做錯事應該道歉，道歉就要說對不起。

“知錯就改就還是好孩子，等會兒媽媽回來，你要說給聽。”言雋輕輕地用紙巾替兒掉臉上的淚痕。

兩邊代得差不多，司嫿牽著兒子回到病床前，跟言雋對上視線，對方沖點頭，讓安心。

“媽媽……”床上的悄悄手要抱，一，司嫿趕過去按住，“別，別蹭到上的藥。”

悄悄扭頭看了眼爸爸，見爸爸默默對點頭鼓勵，悄悄的小手抵在媽媽的心口前，乎乎的音有些模糊，但司嫿聽得清清楚楚，兒在說：

“媽媽不疼。”

兒勾住了的小手指，在耳邊輕聲道歉：“悄悄不跳了，媽媽對不起。”

司嫿側坐擁抱著兒，滿眼的疼惜，“媽媽也很抱歉，不該兇你。”

母倆和好，旁邊的父子倆同時鬆了口氣。

悄悄的腳傷並不嚴重，無需住院，言雋把抱到車上，到家後又直接送回自己的臥室，讓人照看著。

傷之後不方便行走，只能坐在床上，言斯年特意拿來話書，端著小板凳在妹妹旁邊坐下，給講故事。

故事書上的字斯年並不是完全認得，有時候得跟著拼音慢慢學，但他依然很有耐心，每天變著法的哄妹妹開心，房間裡時不時出悄悄的笑聲。

夜晚，孩子們都已經睡，夫妻倆才准備去休息。

獨立的臥室造出二人世界，司嫿坐在床頭，沒看手機也沒做別的事，就靠在那裡出神。

忽然，眼前出現一道亮麗的彩，是兩支豔的鮮花。司嫿的目被引過去，言雋牽起的手，把兩支花塞進手心再收攏，“別太擔心了。”

從得知兒傷之後也再也沒出過笑臉，便知道還在後怕。

上樓時折了兩支花，還是沒能換來的笑。

“我沒事。”眼前的花朵豔滴，還很新鮮，司嫿把它們進花瓶裡。

喜歡花，後來言雋就在院子裡種滿各種各樣的花，室的花瓶永遠都著豔的真花，幾年來從未間斷。

言雋溫的細節總能填滿心的不安，帶來無限溫暖與安全，有他在邊時，就可以放下一切，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我記得，悄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在沙發上爬，踩到上面去跳下來，我就很怕摔倒，後來還專門讓人加寬沙發麵積……”哪怕家裡一直有人盯著，也要謹防意外發生。

“看著他們每天一點一點長大，突然發現真正的危險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無法保證他們時時刻刻平安。”

“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今天對悄悄發脾氣，還在斯年跟悄悄面前哭了，我是媽媽，不該那麼脆弱，當時就是控制不住。”當時就覺得，是不是自己平時對太過縱容，沒讓長記，才會做出這麼危險的行為。

語氣太過嚴厲，自己心裡也難，不知怎的就紅了眼。

“人有緒是很正常的，你也是第一次當媽媽，不需要按照理想中的完教育方式去執行。”總是在學習怎麼去做一個能夠教育孩子的好媽媽，書面上的文字頭頭是道，可真當意外發生，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一個做母親的心是無法按照書上容去刻畫的。

司嫿抬起視線，“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聽到悄悄說我壞，我真怕討厭那樣的媽媽。”

悄悄雖然是孩，但並不氣，一般摔倒、磕著著都不怕疼，平時很掉眼淚，今天被兇哭了。那時是真的又心疼又氣，怕兒不長記，怕兒傷。

“不會的，小孩子詞彙匱乏，口中的壞只是覺得那時候的媽媽跟平時溫的媽媽不一樣。你心疼悄悄，悄悄也心疼媽媽，最後跟你道歉，是發自心的行為。”

所以不是討厭媽媽，是心疼媽媽。

因為兒的事，司嫿已經悶悶不樂一整天，無比幸運有這麼一位溫的老公一直陪在邊，安和疏導，讓豁然開朗。

摟住言雋的脖頸，坐在他上，腦袋埋在頸肩，深深的吸了口氣，“言雋，有你真好。”

“才知道嗎？”言雋雙手圈在腰間，任全心依賴。

搖頭，“一直都知道。”

“那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笑臉了嗎？”言雋循循善。

揚起角，扭頭在男人臉頰親了一口。

“這算什麼？”

眨眨眼道：“謝禮。”

“寶貝，這樣的謝禮，還不夠哦。”他忽然鬆手，傾把人下。

夜正濃。

因為悄悄腳傷，原定去榕城的計劃只能取消，八月份時柯佳雲來過景城一趟，跟司嫿一起帶兩孩子去遊樂園。

這時悄悄早已恢復，在寬廣的場地裡蹦蹦跳跳，像韁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當柯佳雲笑著誇讚悄悄可有活力，司嫿抬手拍額，突然有點懷念一個月前乖乖待在家裡的兒……

“你要喜歡，趕結婚生一個。”

“快了。”柯佳雲挑眉，眼裡盡是喜，“就上週，他跟我求婚了。”

“哇。”作為一個已婚士，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很激，為朋友到開心，“你不早點告訴我。”

當初柯佳雲跟男朋友因為家世問題分開過兩次，但他們誰也放不下對方。

柯佳云不願接父母的安排，而男友也特別爭氣，靠自己的實力升上一個不錯的職位，得到柯佳雲父母的認可。經過這幾年不斷磨合改變，兩人終於修正果。

司嫿連連道賀，“記得請我喝喜酒。”

柯佳雲哈哈的笑，爽朗道：“那是肯定的，缺誰都不能缺你。”

結婚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加上創業繁忙，算起來跟柯佳雲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相，這一天玩得很累，也很愉快。

轉眼，金秋九月，兩個孩子重新回到兒園，司嫿只想拍手好。

兩個孩子將滿四歲，年齡卡在這地方不上不下，考慮悄悄格好，老師建議悄悄繼續留在小班，而斯年能夠升去中班。

他們做父母的沒什麼特別意見，但也沒有隨意決定，而是先問過兩個孩子。斯年堅持要留在妹妹邊，於是他們繼續留在小班。

這時班上來了許多新同學，悄悄每天回家都念著不同的名字，說那些是自己新認識的朋友。

很快，悄悄幾乎把全班小朋友都變自己的“好朋友”，唯獨一人是特例。

們班上有個陳默的小男生每天早晨都會遲到，老師卻從來不會批評他。

悄悄牢牢記得爸爸媽媽和老師教過，要遵守時間，遵守時間是什麼呢？就是每天早晨不能賴床，就算想睡覺也必須早起到兒園去上課。

那個陳默不守時，不喜歡跟那樣的人做朋友。

悄悄是班上最活躍的，對朋友很大方，像個孩子王。久而久之，班主任周老師也發現，小朋友們有意排斥陳默，這不利於孩子心健康的長。

於是周老師找到領頭的悄悄，問為什麼不跟陳默玩。

悄悄義正言辭的回答：“老師，陳默每天都遲到。”

“因為陳默的家距離我們學校很遠，每天都要走路過來，要走很久呢。”

“他為什麼不坐車呢？”

陳默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不像言家兄妹倆每天都有專車接送，而校車是為方便大眾，陳默的家比較偏，時間也趕不上。

這些話老師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四歲孩子解釋，只好告訴，“陳默家那邊不方便開車，只能走路哦。”

這樣總比告訴小朋友，沒錢坐車的好。

“陳默每天都要走很遠的路來上學，思慕你跟其他小朋友玩的時候，也帶他一起好嗎？”班主任老師每天都在觀察小朋友們的狀況，自然知道悄悄有意排斥陳默。

明白原因的悄悄使勁點頭，“陳默好可憐，要一起玩。”

走遠了路就會腳疼，而陳默每天都要走很遠的路，豈不是好可憐？

悄悄回到小班，正是休息時間，小朋友們作一團，悄悄跑回自己的座位把早晨裝進書包的小玩出來，徑直走到最後一排找到那個做陳默的小男生，“你要跟我們一起玩嗎？”

小男生驚訝地抬頭著，很是意外。

悄悄才看不懂他的表呢，只知道朋友要送見面禮，有很多玩，所以送了全班同學見面禮，唯獨落下陳默，現在就要補上。

前排的言斯年轉頭，默默盯著那兩人，在陳默搖頭擺手拒絕後，他親眼看見自己妹妹把玩塞進別人的桌下，拉著別人的手強行朋友……

冬季來臨時，景城多雨季，某天上學陳默依然很晚才到，掉雨雨鞋，服也有些。

悄悄驚愕的張大，看著老師帶陳默出去，過一會兒回來，外套已經換大人的服，把陳默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你的服呢？”

“了。”

老師正在幫他把服烤乾。

陳默暫時穿著老師給的外套，小小的被裝進大棉服裡，其他小朋友都在笑他。

陳默有些自卑，默默把頭埋下，在本子上練字。

悄悄對弱者有種特別的保護，看不過其他小朋友笑話陳默，跑去辦公室找老師，聽到兩個老師在提到陳默的名字，“那孩子也是可憐，這麼大的雨還要走來學校。”

“沒辦法啊，現在市區房子那麼貴，地段好的一般人都買不起了。”這句話說的是陳默無奈的家庭，也嘆自己。

悄悄在門口，別的話聽不懂，但“房子”兩個字還是很懂的！

因為家有好多漂亮的大房子。

悄悄把自己來這要服的目的忘得一干二淨，跑回教室，拖著自己的板凳移到陳默座位旁邊，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陳默，你喜歡房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包子的番外估計一兩章就完了，其中包含代賀延霄的事，然後有幾篇神驚喜，每章標題都會寫明，是否想看自己選擇就好。

最後寫言曦的番外，大概就這樣了。

第70章

晚上, 司嫿回到家，難得見兒安安靜靜坐在桌邊寫字讀英語。

英語課外班教給孩子的都是— 些簡單詞彙，悄悄現在已經背大部分類單詞和類單詞。

“媽媽, 你問。”悄悄主把英語課本塞到媽媽手裡，讓問。

看樣子是對自己十分有自信，司嫿笑著拿起英語書隨即選詞彙, 悄悄全部回答正確。

“很不錯。”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給兒— 個讚賞。

“媽媽, 媽媽。”悄悄立即拋開書本，滿眼期待的著, “100分有獎勵嗎？”

在悄悄看來，全部正確就等於100分，每次那道100分, 爸爸媽媽都會獎勵。

司嫿後知後覺，原來是兒設套向索要獎賞來了。

猜測兒是看中什麼新玩，使小聰明讓他們買，這倒也無礙，司嫿心好, 便順著的小心思問：“悄悄想要什麼獎勵呢？”

“悄悄想要大房子。”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圓圈。

司嫿詫異得很。

細問之後才得知, 是想送給— 個家離學校很遠的朋友住。

小孩子不清楚— 座房屋價值，特別是悄悄，只曉得自己家裡有很多漂亮的大房子, 足夠分給朋友住。

“悄悄，房子是不可以隨便送的哦。”要是以後兒見著— 個可憐的就要送房子，那還得了。

“媽媽, 陳默好可憐，走好遠的路上學，服都了。”悄悄地話斷斷續續, 每句都是重點。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陳默也要回家跟自己的爸爸媽媽住在— 起呀。”司嫿努力說服兒，悄悄還是因此有些悶悶不樂。

見兒真對這事兒上心，司嫿也側面向學校打聽關於那個做陳默的小男孩的況。

陳默今年已經五歲。

別的小朋友從兩三歲就開始上兒園，他晚讀兩年，所以現在要從小班打下基礎。

同時，司嫿也了解到，那孩子勤又聰明，這才不過半學期就趕上許多在小班上過— 年的人。

司嫿實在不好意思問其中是否包含的兒悄悄……

想想那孩子也是可憐，五歲才被送來上學，每天要徒步走很遠的路。再看看家悄悄，每天睡到最晚起床點，專車司機接送，甚至大大方方給班上每個同學送玩當見面禮。

— 番對比，突然就明白悄悄為什麼執意要幫助那小孩。自己過得太幸福太舒適，心裡充滿，以為全世界都跟想像中的— 樣好。

司嫿以正規渠道對陳家做過調查，陳默是單親家庭，只有— 個母親做活兒養他，雖然在城市裡有個小小的落腳地，生活條件卻不盡如人意。

司嫿接管慈善基金會好幾年，大型公益活都有的影，見過、也聽說過許多貧困家庭的況。從前他們關注投資金的地點都在偏遠貧窮的山區等地，卻未想過，即使生活在城市裡，也有許多無能為力的事。

司嫿立即聯繫'希'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以會長名義提出新的資助貧困學生計劃。

既然他們能花錢幫助那些大山的孩子讀書識字，為什麼不能多關注— 些近在邊需要幫助的人呢？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或許，他們就差那— 點點助力，整個人生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司嫿這邊有所行，言雋很快收到消息，“聽說你最近想資助— 個孩子。”

“不是— 個，我想針對城市的貧困家庭做— 期調查，至於助學計劃怎麼實施，還要等調查結果出來後再安排。”

“想法不錯，我支持。”言雋端起茶杯飲了— 口。

聽他大方豪氣的語氣，司嫿微微歪頭，角勾起，調侃道：“言老闆，是口頭支持可不行。”

“如果司會長有誠意，我— 定在經濟上大力支持。”男人挑眉，放下茶杯跟對視，每字每句都暗藏深意。

第二年春季，由'希'基金會提出的“城市助學計劃”正式啟，收穫— 片贊聲。

同年秋季，幾十戶家庭在'希'的幫助下順利學。

與此同時，家裡的兩兄妹也功升中班。

開學不久，兒園即將組織— 場角扮演活，每個小朋友都可以換上不同的服扮演自己喜歡的人。

男孩大多喜歡帥氣的英雄角，孩多數喜歡漫裡漂亮的公主造型。當司嫿打算親自為— 對兒分別設計— 套帥氣的王子服和公主時，悄悄戴起以前買的玩爪子跑到他們面前，“媽媽，我要扮怪！”

悄悄現在戴著— 雙棕爪子，舉起雙手在臉側，張大學畫片裡兇惡的模樣，“小怪，嗷嗚~”

“哈哈哈哈……”

司嫿被兒逗得哈哈大笑，躺在的沙發上直不起腰。

“什麼這麼好笑？”言雋端著水果拼盤走過來。

司嫿指著兒，“你問。”

“爸爸你看我，我是小怪。”豎起爪子，對著空氣。

這還不是重點，司嫿故意提問：“小怪怎麼的？”

悄悄當然發不出怪的聲音，只記得最兇惡的狼嚎，但的聲音太稚，小音— 點威力都沒有。但自己毫沒察覺，自以為很兇的組張開爪子，對著爸爸“嗷嗚~~嗷嗚~~”

言雋忍俊不。

最後他們按照兒的要求買了— 個怪頭套和— 條尾，悄悄走路的時候，後的尾跟著，穿戴起來可可。

斯年就沒這些花里胡哨的主意，他對這種事並不熱衷，也不願毀掉媽媽的興致，穿上媽媽親自為他設計那套小王子的服裝。

表演活這天，司嫿還特意給兒子做造型，頭髮定型戴上王子的發冠，手拿權杖，氣質— 下子凸顯出來。

“我兒子真帥！”司嫿笑得合不攏，拿起手機繞著斯年周圍拍了— 圈。

角扮演的活也有許多家長圍觀，兒園洋溢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活日結束，— 家四口站在背景牆前拍了— 張完的全家福，還有今日辛苦— 天的周老師，兩個孩子分別站在老師左右兩側，畫面定格。

在徵求過周老師同意後，司嫿挑出幾張的活場照發到朋友圈，設過權限，只有平日好的朋友才能看到這些私人相關的生活記錄。

陸續有人點贊，在評論區誇讚孩子，作為媽媽看到這類話自然開心不已。

當要退出界面時，突然彈出— 條私聊信息，— 看備註，是裴域。

裴域：【嫂子，你剛才那條朋友圈p6圖上的人是誰？】

p6圖？

司嫿翻回去看了眼，第六張正是兩個孩子跟班主任周老師的合影。

司嫿回復道：【是兒園老師，怎麼了？】

看到對方狀態— 直現實“正在輸……”，司嫿等著看回复，結果半分鐘過去，— 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對方還沒發來新消息。

難道是輸容忘記發送了？

這邊還有其他事待理，不可能— 直守著等裴域回复，司嫿發信息提示了— 下，屏幕左側立刻出現裴域的對話框：【嫂子，能不能把那位老師的聯繫方式給我？】

司嫿：【？】

裴域跟書謐分手已經— 年多，現在幾乎不再喊言雋去星零路喝酒，因為他決心在努力放下追逐多年求而不得的。

不知道裴域是否已經徹徹底底走出來，現在問要老師的聯繫方式，莫不是看著照片對人家……

還別說，那周老師年輕又窈窕，五也漂亮。

不過，哪怕裴域是朋友，也不能隨隨便便把別人的聯繫方式給另— 個人，得問問老師，到時候老師肯定會反問原因。

司嫿：【你要老師的聯繫方式乾嘛？】

裴域斟酌片刻，回復道：【前段時間遇到— 次，幫了我，做好事不留名，沒想到今天在朋友圈刷到……我想謝。】

哦~

這種事有些微妙，司嫿詢問過周老師後，爽快把名片推給裴域。

對方連連道謝，司嫿覺自己會吃到大瓜。

人的第六真的很神奇，裴域的事還是未知數，隔天就收到柯佳雲從榕城寄來的— 封快遞，打開— 看，裡面是張喜慶的紅請帖。

上半年柯佳雲跟男友領證結婚，推遲半年的婚禮即將在國慶節舉行。

— 生— 次的婚禮，司嫿說什麼也得騰出時間去參加，國慶放假正好帶上兩個孩子— 起，就是不知道言先生是否有時間？

今天言雋有應酬，回來得晚，兩個孩子已經睡覺，只有司嫿— 直在等他。

待他到家洗去— 疲憊坐在床上，司嫿才從床頭屜拿出請帖遞給他看，“佳雲國慶節舉辦婚禮，我想帶兩個孩子— 起去觀禮送祝福，你有時間嗎？”

言雋的視線落在地點和時間上，指腹輕輕過黑文字，正巧蓋住'榕城'二字，隨即撇頭，對司嫿出笑，“我家寶貝都開口了，那必須有時間啊。”

不就回答個問題。

這人真是……

隨時隨地都在勾。

司嫿偏不承認那聲逗趣，輕哼— 聲，“你家兩個小寶貝不在這。”

“嗯，小寶貝不在，大寶貝在。”言雋順手把請帖放在床頭櫃上，握著妻子的手輕輕挲著，不— 會兒手就到別。

覺到— 陣栗，司嫿故作冷靜板著臉，“都三十幾歲的人了，能不能正經點！”

“我不正經嗎？”他悉司嫿每— 寸，故意在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跟耳鬢廝磨。

男人的笑聲猶在耳邊，繃著臉的司嫿秒破功，不控制的溢出— 聲.，在他練地撥下，子不斷發，紅著臉反問：“你自己什麼人你不知道嗎？”

“我正經的。”裡說著正經，手上作片刻沒停。

“！！！”這麼多年過去，言先生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子都被了，還裝得— 副斯文模樣說自己正經。

“寶寶，抬。”

“今晚我們換個姿勢。”

月亮害躲進云層，只餘下淺淺的輝與星星作陪。

國慶節。

豪華的婚禮現場熱鬧非凡，司嫿提前— 晚跟丈夫孩子— 起到達榕城，今天早早就來陪伴新娘。

婚禮儀式在中午，現在才早上九點半，柯佳雲穿著華的婚紗不方便到走，只能由朋友陪解悶。

“斯年跟悄悄呢？”

司嫿輕笑道：“你知道的，悄悄坐不住。”

醒得早，斯年和悄悄是言雋帶過來的，到樓下時言雋就在跟聯繫，誰知悄悄看到會場佈置就要去湊熱鬧，恐怕得等逛完才會上來。

言雋— 直跟在兩孩子後，途中有人認出他的份，趕過來結。

兩孩子在視線範圍，言雋不需要寸步不離跟。

悄悄還是第— 次參加婚禮，雖然以前跟爸爸媽媽出去玩看過許多漂亮的地方，但每個場景帶給人的覺都不— 樣，悄悄看著都挪不開眼。

“氣球。”高高舉起手，指著牆壁上飄著的氣球。

斯年— 聽說話就明白是想要氣球，但他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妹妹，這裡的東西不能拿。”

“噢。”悄悄雖然頑皮，但不會無理取鬧，哥哥說不能拿就不要，“悄悄不拿，悄悄看。”

這時，— 只圖案的氣球飄到面前，— 個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彎腰把氣球線遞到悄悄手邊，“喜歡嗎？送給你。”

是熊貓頭的氣球！

悄悄驚喜的著氣球，但很快想起哥哥得話，搖頭說：“氣球不能拿。”

“這個不算，這是叔叔送給你的。”男人說話時，仔細盯著悄悄的臉，憾的是那雙茶的眼睛跟司嫿沒有半點相似。

悄悄抿起。

平時爸爸媽媽還有老師都教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不認識這個叔叔，不能說太多話。

哥哥言斯年自然手擋在妹妹面前，禮貌道謝並拒絕：“謝謝叔叔，我們不需要氣球。”

小小年紀沉著鎮定，賀延霄保持著遞出氣球的姿勢不，才發現，男孩眉宇間有著他母親的影子。

言斯年敏銳的察覺到，這個陌生叔叔看他們的眼神很奇怪。

“妹妹，走。”斯年轉牽起妹妹的手，抬頭就見出現在後的爸爸。

“爸爸。”

他喊了— 聲，悄悄跟著回頭，牽著哥哥跑到爸爸面前，不像剛才那般拘謹，直白的央著爸爸要氣球，“爸爸，買氣球。”

別人的東西不能拿，但可以問爸爸媽媽要。

言雋欣然答應，“回家給你們買，媽媽剛才給爸爸打電話了，現在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

“好！”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別提有多乖巧。

臨走前，言雋抬頭看向不遠那個男人，賀延霄緩緩起，鬆開手裡的氣球任它升空飄。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匯，時隔多年，鋒芒猶在。

並未停留太久，言雋聽到兒活潑的聲音，耐心回應每— 個稚的話題。路過的人看見這樣— 位英俊的男士左右手分別牽著模樣出眾的小孩，都羨慕他兒雙全。

言雋不便長時間留在新娘的休息室，把兩個孩子送到司嫿邊後，去了別。

悄悄— 出現，整個室氣氛活躍起來，柯佳雲對兩個孩子極其喜，故意逗他們，“柯阿姨今天漂亮嗎？”

“漂亮！”悄悄拍拍手掌。

再看斯年，他今天穿著白襯和黑，打著領結像個小紳士，讚的話無可挑剔，“阿姨是今天最麗的新娘。”

柯佳雲笑得合不攏。

這層樓還有些關係親近的賓客在，遇到幾個小孩，不知是誰抱來— 個小皮球，孩子們在走廊玩起來。

— 不小心踢到太遠，悄悄追著球跑過去，又看見樓下遇到那個氣球叔叔。叔叔替攔下小皮球，悄悄終於抓到，聲音響亮的道：“謝謝叔叔。”

對方沒有回應。

悄悄盯著氣球叔叔，見他臉上冰冷冷的沒有笑容，“叔叔，你不開心嗎？”

“不開心。”在孩子麵前無需藏。

“為什麼呀？”悄悄歪著腦袋，滿眼寫著疑。

賀延霄沉道：“因為，我弄丟了— 個很重要的人。”

悄悄聽不懂了。

“東西丟了要撿起來。”

話音剛落，言斯年就跑過來，“悄悄！不要走。”

“撿球球。”悄悄天真的抱住小皮球。

賀延霄垂眸，只見小小男孩— 臉警惕的著他，明明眉眼像極司嫿，表又跟父親言雋如出— 轍。

賀延霄不由得苦笑。

那個男人真是好運，這對兒上滿滿都是兩人共同的影子。

兩個小時後，婚禮正式開始，激人心的開場白後，大門打開，— 華麗婚紗的新娘出現在眾人面前，挽著父親的手— 步— 步走過紅毯。

觀禮的司嫿跟言雋在站在— 起，兩人前各自護著— 個孩子，孩子的注意力都被婚禮吸引。

當看見新郎穩穩牽住新娘的手時，司嫿心中無比容，“他們能走到— 起真不容易。”

遇到言雋，看到自己的好友跟喜歡的人終眷屬，司嫿對婚禮的記憶永遠停留在最時刻。

來參加婚禮的時候，司嫿帶著滿滿的誠意和厚的禮金祝福朋友婚姻幸福滿，臨走前柯佳雲又反過來送— 份禮，“前段時間做婚禮策劃，我家那位問我要以前的照片，我去整理的時候發現— 些值得紀念的照片，順便洗了出來。”

柯佳雲送給— 個薄薄的相冊，裡面裝著在大學時期為數不多的照片。翻開— 看，滿滿都是回憶。

回程途中，斯年跟悄悄已經睡著，言雋把那十幾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

司嫿盯他半響，那人的注意力— 直在照片上，司嫿很好奇，“你在想什麼？”

“在想，如果早點跟你重逢就好了。”因為小時候的機緣，言雋提到從前永遠用的是“重逢”而非遇見。

“每個時間段的心境都不— 樣，如果提前重逢，說不定那時候的言雋不會喜歡那時候的司嫿呢。”心境、閱歷不— 樣，事態度，人與人之間相的覺也會不同。

“不會。”他毫不猶豫道：“無論哪個時間的言雋，都會喜歡上不同年齡段的司嫿。”

“這麼篤定哦，反正世上也沒有時機，任憑你怎麼說咯。”上說著不信，心卻已經怦怦跳起來。

“嫿嫿不相信我？”

“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能夠遇見你已經很幸運很幸運，都不敢奢更多。”多怕自己貪心，會奪走以後的福氣。

“寶貝，你在我這裡，永遠可以貪心。”他眼角含笑，數不清的。

角填滿笑窩，司嫿朝他豎起食指，“我倒是有— 個心願。”

“嗯？”言雋挑起眉眼。

溫的目落在兩個睡的孩子上，傾靠近言雋，握著他的手，眉心抵在指間誠摯許願，“想跟你朝朝暮暮，歲歲年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小包子番外結束了，接下來要寫一個“賀延霄重生，畫卷cp提前重逢”的番外，這是某個讀者提議的，覺很有趣，又可以談甜甜的了呢

第71章 平行世界（1）

柯佳雲的婚禮上, 賀延霄喝了不酒。

憑著賀家在榕城的地位參加這場婚禮，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的目的，是因為柯家, 還是因為執念。

當年因意外車禍雙傷，躺在醫院休養，等到徹底恢復已經是幾個月以後。

出院之後, 他對司嫿絕口不提, 哪怕邊有人無意說起那個名字，他也能面不改, 告誡自己要忘得一干二淨。

他開始用工作麻痺自己，中途接過不合適的人，心卻如止水, 無人能掀起漣漪。有時候會突然間在某個頻道看到司嫿的相關信息，出席了什麼慈善活，離開天娛創立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等……

那個一直都很努力上進的孩長為聰慧的知人，破繭的蝴蝶麗又驚艷。

只可惜，永遠都不會再屬於他。

“呲——”

一道急剎車, 靠在後排冥想的賀延霄猛地睜開眼。

“賀總, 不好意思前面有個人橫穿馬路。”司機解釋急停車的原因，賀延霄抬眸看向窗外，一秒、兩秒、三秒鐘後突然反應過來。

外面天亮了？

賀延霄抬手按額頭, 余瞥見袖，發現這跟他參加婚禮時穿的西服完全不同。

周圍的環境、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以及駕駛座上的司機, 一切一切都向他印證著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他，回到了十幾年前。

榕西大學

“學姐，我已經到你宿舍樓下了。”穿著一襲水綠長的年輕孩站在宿舍樓前的樓梯邊打電話, 一隻手著斜挎包。

束著烏黑長發，出潔飽滿的額頭，容貌妍麗的孩畫著一對遠山黛眉，緻的五隨便勾勒兩筆都是錦上添花，絕對的人胚子。

“哎，我馬上下來。”

收到學姐的回复，司嫿放下手機，站在原地等待。低頭盯著腳上的白高跟鞋，司嫿翹了翹腳尖。

進大學後的日子跟想像中不太一樣，且需要賺錢，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大學時。原本去面試家教，對方見是個年輕小孩不斷價，只能作罷。

最近一直在找合適的兼職，悉門路的學姐介紹去當禮儀小姐，只需要一天，工資日結300塊，夠一周的飯錢。

沒過一會兒，打扮的學姐踩著高跟鞋從宿舍樓出來，熱的挽起的手，“走吧，可別遲到了。”

達到地點後，學姐練的跟人涉，拿到兩套改良旗袍換上。

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穿著高跟鞋，都開始打。

司嫿心想，這份工資可真不好賺。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看到學姐神采奕奕跟那些人周旋，心生佩服。

司嫿一心奔赴更室休息，越往裡走越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回頭，發現之前跟搭訕過的男人跟在後，頓時心生警惕。

來不及換下這旗袍，司嫿尋到機會匆忙轉向另一條道，那那人跟不捨，司嫿心都提在嗓子眼，倉惶之間腳下速度逐漸加快。

“砰——”

不知撞到什麼，等眨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落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陣馨香襲來，賀延霄手摟住懷中的孩，欣喜若狂。

真的……出現了。

經過反复確認，賀延霄終於相信自己回到十幾年前，他強迫自己消化這玄而又玄的事，整理時間線，跟上一世一樣出現在這裡，上演一出英雄救的戲碼。

賀延霄一通電話打過去，保安立即出現帶走那個心懷不軌的男人。

解決掉麻煩，賀延霄迫不及待即打量前的孩。

清純、稚，還是那個在方面猶如白紙的司嫿。

撞進他懷裡，都會臉紅。

“先生，謝謝你。”麻煩被解決，司嫿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向眼前的陌生男士道歉。

對方直勾勾的盯著，司嫿察覺到目，下意識抬眸，撞進那雙深邃的視線，不由得想起敢剛才闖懷中的畫面，臉頰微燙。

賀延霄眉心一挑，將的小表盡收眼底，故作淡然模樣，“舉手之勞，不過這裡魚龍混雜，還是小心為妙。”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點著頭，一舉一乖得不行。

無論是勞累程度還是風險，司嫿都確定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好在只是一天臨時工，以後不會再來。

不過一會兒，學姐打電話過來詢問的下落，司嫿回復正在去更室的途中，放下手機跟幫助自己的陌生先生道別。

按捺住想將擁懷中的慾.，賀延霄頷首，目送那道影遠離視線。

當他看見司嫿走遠後往這邊回了次頭，賀延霄備鼓舞。

第一次見面，他並不急索要司嫿名字和聯繫方式，太過激進司嫿恐怕會把他當做剛才那種心懷不軌之徒。

再則，他重回一世，擁有無數先機。

這輩子，他絕對不會等到五年後把自己喜歡的孩拱手相讓。

晚上，司嫿回到宿舍，撐著疲憊的子打水洗臉洗澡，做完這一切才爬上床，再也不想。

柯佳雲拉開床簾探出腦袋，“我想點茶，你們有沒有一起的？”

室友回道：“這個點喝茶，怕長胖啊。”

“長胖就長胖，先過過癮。”柯佳雲的材是通過鍛煉保持的，經常饞，“喝了悔一天，不喝悔三年。”

“噗呲。”大家被逗笑，其中一名室友舉手，“我要一杯芋圓。”

另一個也跟著出聲，“我要白桃烏龍。”

其他室友附和，唯獨司嫿沒有發出聲音，柯佳雲點選飲品準備下單，想起們寢室還有位特別“貧苦”的室友，從來不買零食不花錢。

“嫿嫿，你想喝什麼？我請你喝。”柯佳雲豪氣大方。

“不用啦謝謝，我晚上喝茶睡不著。”這句是實話，而非為省錢。

“那給你選杯果吧？果沒事，還解。”怕拒絕，柯佳雲一口氣下單。

柯佳雲是們班上出名的白富，有錢大方，不過同宿舍的幾個孩都不是貪小便宜的人，買了什麼東西都會主轉賬。

司嫿也是如此，但轉過去，柯佳雲直接轉過來，“今晚請你們喝，姐妹們給點面子。”

來到新的城市，司嫿無比慶幸遇到好室友，還有隔壁宿舍的賀雲汐。

賀雲汐是報名那天遇見的第一個同班同學，兩人因此結緣，賀雲汐平時不住校，但們玩得好。

這不，剛才賀雲汐還在問白天兼職怎麼樣？

司嫿如實回答，去陌生男人那段，只說這份兼職比較辛苦。

坐在床頭，腦海中約浮現出那對深邃的眼眸。

當時心裡不平靜，竟連好心人名字都忘記詢問，恐怕以後也很難再見。

沒過多久，外賣送進學校，室友跑拿上樓分給大家，司嫿抱著果慢慢喝著，一邊在網上尋找新的兼職。

白天在學校按時上課，等到週五，司嫿已經開始準備明天去另一家面試的資料，坐在前排的賀雲汐忽然轉過來，“嫿嫿，今天我哥剛好要來學校，說請我吃飯，你跟我一起去吧。”

“啊？你哥哥請你吃飯，我去幹嘛。”

“我跟我哥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很想見見你。”賀雲汐拱著手，期答應。

“不了不了，這多不好意思。”司嫿連連搖頭，想想都尷尬。

“嫿嫿，你就跟我一起去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賀雲汐極力相邀，磨了許久，司嫿實在沒法拒絕好友的要求，答應一同前往。

去之前，司嫿怎麼也沒想到，賀雲汐的哥哥竟然就是那天幫助的男人。

跟隨賀雲汐走進餐廳，看見站立窗邊的男人緩緩回頭，司嫿詫異又驚喜。

那人顯然也認出，“是你啊。”

賀延霄對著司嫿說出這麼一句話，賀雲汐隨即問道：“哥，你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賀延霄不著痕跡打量著如今的司嫿，眼神意味深長。

司嫿頷首笑道：“你好，我是雲汐的朋友，司嫿。”

兩人換姓名，也提到第一次偶遇的事，賀雲汐聽後連聲打趣，“原來你倆早就見過，太有緣了吧！”

賀雲汐笑著跟哥哥換了一記眼神。

今天帶司嫿過來並非偶然，而是因為哥哥前兩天親自找過他，說自己遇到一個與眾不同的生，發現是的同班同學。

一問名字，正巧就是的好友司嫿。

賀延霄表興趣，賀雲汐也很願意幫哥哥跟朋友撮合，於是出現今天這一幕。

優先點餐權由兩個生，司嫿不好意思讓人破費，只跟著看，但都是賀雲汐勾選的菜品。隨後菜單落在賀延霄手中，勾選之後直接給服務生。

賀延霄主提起們專業學習相關話題，賀雲汐不理會，三人的聚餐彷彿變跟賀延霄二人的談。

菜品陸續上桌，司嫿意外發現其中大半都是自己吃的食……

剛才親眼見過賀雲汐勾選，並不包含這些，唯一的解釋就是，之後拿到菜單的賀延霄。

他們在食方面的喜好竟如此相似？

不由得增添一抹好。

吃完飯後，賀延霄執意送倆回學校，原本牽連著他們關係的賀雲汐故意走到旁邊，反倒把司嫿進中間，一邊是朋友，另一邊……是朋友的哥哥。

長這麼大，司嫿還沒像這樣跟不悉的異挨得這麼“散步”同行，覺校園中來往的人紛紛向這邊投來視線。

實在不住，司嫿找藉口跟賀雲汐換位，匆匆回到宿舍樓。

那天之後，在學校遇見賀延霄的機會陸續增多，旁有賀雲汐有意無意的語言撮合，漸漸明白什麼。

聽說賀延霄已經接管公司，那樣一個大忙人時常往學校跑，次次都能見著面，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但怎麼說呢……

對於那種太過明顯的靠近，反倒沖散心底最初的悸，或許是太敏，向來對那種目的太強的人避而遠之。

賀延霄單獨給發來短信，詢問賀雲汐的消息。

早前換過聯繫方式，一直安靜躺在列表，誰也沒理由主，偶爾幾句平淡的文字，字字句句禮貌，延不出其他話題。

這次賀延霄來找，說是賀雲汐電話聯繫不上，讓幫忙看看。

人之託，司嫿跑去隔壁寢室，只見賀雲汐戴著耳機面對電腦打遊戲，沒注意到蓋在被子裡靜音的手機。

“雲汐，你哥哥找你。”

賀雲汐取下耳機問什麼事，司嫿順手把手機遞過去，兄妹倆不知說了什麼，賀雲汐從床邊的櫃子裡拎出口袋，“嫿嫿，我這邊遊戲開局走不開，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東西帶給我哥，拜託拜託了。”

雖然平時不怎麼玩遊戲，但了解某些遊戲機制，中途暫停影響全隊。兩人好，不過是下樓送個東西，司嫿爽快答應。

司嫿拎著口袋下樓，賀延霄早已在外等候，從手中接過袋子，自然而然的發出邀請，“這個時間點，一起吃個午飯？”

今天上午只有一二節課，下午滿課，所以空出的三四節課就待在宿舍，這會兒差不多就到飯點。

“不用啦，只是送個東西。”

微笑著拒絕，沒等賀延霄開口，花壇裡突然躥出一隻野貓，司嫿反跳開腳步，旁的男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面前。

司嫿圓睜著眼，顯然被嚇到。

剛才那隻貓差點就直接衝過來，對過敏人士來說十分凶險。

幸虧有賀延霄護在前，三兩下趕走野貓，司嫿平心口掀起的驚慌，重重呼出口氣，“謝謝啊，賀延霄。”

起初稱他一聲“賀先生”，幾次面後被對方要求改為名字。

其實對方只比大四歲，只因那超越同齡人的氣質，讓人覺得稱一句“先生”更合適。

賀延霄攆走那隻貓，回頭叮囑道：“以後見到貓注意點。”

“嗯？”

這當然知道，不過賀延霄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是對貓過敏嗎？”賀延霄反問。

“你，你怎麼知道？”突然被人破小，司嫿差點結。

似看眼中疑，賀延霄故作稔與解釋，“雲汐說過。”

“這樣啊。”跟賀雲汐幾乎每天見面，一時間也想不起自己有沒有告訴賀雲汐對貓過敏的事，許是無意間提到過。

司嫿不暗暗打量起側的男人，幾次相下來，發現賀延霄心細膩程度跟冷漠的外表形鮮明對比。

僅僅因為賀雲汐說過，他就把這件事牢牢記在心裡？剛才那般迅速的反應和關切的語氣讓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風浪。

那天答應跟賀延霄出去吃了一頓飯。

除了上課，課餘時間司嫿反复專研自己的設計稿，週末全部都在兼職，其實沒多時間跟朋友出去遊玩。

直到賀雲汐提起去景區觀賞“十月櫻”，司嫿有些心。

十月八重櫻，一年開兩度，非常珍貴且唯，把自己悶在學校和工作中這麼久，偶爾也想出去氣。

當賀雲汐再次問起，很快應下。

晚上聽柯佳雲在宿舍提起週末逛街，喊到司嫿。

想起柯佳雲多次邀請，之前因為周末兼職不出時間而拒絕，心裡不好意思，乾脆代賞櫻計劃，“植園的櫻花開了，我看網上發出來的視頻都很好看，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司嫿把十月櫻的照片分在室友群，柯佳雲很快嗷嗷起來，“去去去，逛什麼街啊，賞花去！我找找我的自拍杆。”

柯佳雲的重點不在賞花，大概是看上櫻花做背影，想給自己整一組自拍照。

這是司嫿來到大學第一次跟朋友們出遊，十分期待，等到當天才知，賀延霄也在。

兩個人……理應分坐兩輛車，賀雲汐拉著司嫿不鬆手，自主安排司嫿跟他們兄妹倆一起，另外三個室友同坐一輛。

也正好，賀延霄跟柯佳雲都僱有專車司機。

賀延霄本想藉此機會跟司嫿在輕鬆浪漫的環境下相拉近關係，如果順利，他或許會找准時機向司嫿表白。

結果，賀家車剛停下，柯家的車子跟其後，柯佳雲從車上下來，招呼司嫿過去，“嫿嫿，我們剛才在路上搜了一下，停車場外面有家店可以租自行車，要不要騎自行車？”

三個生坐在同一輛車上已經想好遊玩計劃，當柯佳雲提出來，司嫿理所當然應和，“好呀。”

這對賀延霄來說有些艱難。

這年輕，他的心裡卻住著三十幾歲的靈魂。

現在讓他騎著自行車跟在一群小生後，總覺很奇怪。

他已經學會善用對司嫿的了解去接近，看著司嫿一點一點接他的靠近，但有些事，骨子裡做不來。

柯佳雲的提議不小心打破賀延霄心佈置的浪漫計劃，他單獨走到司嫿面前，“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那邊不方便騎車去，不如你跟我同路，讓們先騎車兜一圈風。”

“啊……這……”

平時在宿舍，室友都念著、幫著，特別是柯佳雲，哪怕知道大概率不能參加聚會，依然會尋問的意見。好不容易集出來活，哪好意思拒絕柯佳雲的盛相邀。

至於賀延霄單獨對發出邀請，司嫿也猜到幾分意圖。

不是自，賀延霄的行為和賀雲汐經常在耳畔念叨那些話，都讓無比確定——賀延霄想追。

在經過一次一次細節累積後，發現賀延霄其實很符合自己心目中的男友人選，也不是那麼排斥。

但這會兒，柯佳雲就站在前方熱沖招手，司嫿陷兩難。

賀延霄默默地盯著，在等選擇。

司嫿抿，試探提議，“要不然，我們先跟佳雲們騎自行車逛一圈，再去你說的那個地方？”

賀延霄眼裡閃過一抹暗，沒讓緒外，“你跟們去，回來給我打電話。”

言下之意，他是不打算騎著自行車跟在一群生屁後面追的。

柯佳雲已經租好單車，把一輛白自行車推到司嫿手邊，“嫿嫿，你騎這個怎麼樣？”

“都可以呀。”格隨和，很好說話。

雙手扶著自行車，司嫿不扭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略有歉意，但最終還是在柯佳雲的指揮中，扶著車子跟上姐妹們的大部隊。

見狀，一心撮合的賀雲汐無奈搖頭嘆氣。

前段時間哥突然間變得穩重，盲猜是季櫻的離開讓哥哥到刺激，總的來說是件好事，只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哥哥消失不見，生生跟們劃開一層代。

哥哥不願騎車，嫿嫿又想騎車，誰也不將就誰，這就沒辦法了。

寬敞平坦的道路上，幾個生乘騎單車，因為不便並排通行，到後來就變你追我趕的比賽。

柯佳雲在最前面，不知說到什麼突然跟賀雲汐比拼起來，兩人牟足勁往前衝，另外兩名室友賣力追上。

司嫿跟了一段路，車速緩緩減下來。用力太久會很累，寧可走慢些，秋日暖，和風拂面。

道路兩側是片的樹木，地面繁花盛開。每個季節都擁有獨特的麗，並非萬復甦的春季才會看見花團錦簇爭艷。

距離櫻花林還有一段路，前面遙遙傳來一道呼喊聲，司嫿讓們先行。這就一條路，且有手機隨時聯繫，不會走丟，只是快慢問題。

部分賞完景的路人跟們反向相行，司嫿約聽見有人說櫻花林就在前方百米，很是好看。

歇了口氣，加速蹬快車，騎著單車路過，花影在眼前閃現。

司嫿手按剎車單腳落地，一陣涼風迎面吹來。白雲浮，澄藍天空，迎風側首闖鏡頭，墨髮飄揚，千萬瓣櫻花漫天飛舞為作襯。

“咔嚓——”

櫻花樹下取景的男人按下快門，畫面定格。

無暇的臉頰上一瓣櫻花，影卓絕，風聲漸落，抬手捻起邊淡紅花瓣，眉眼溫潤的男人緩緩放下相機，兩道視線不經意間在空中匯。

一瞥驚鴻。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我看過劇本，這次穩了！

言先生：嗯？那我來了。

第72章 平行世界（2）

自行車停在路旁, 年輕的駐足櫻花樹下。

鵝黃薄衫裡藏著白小吊帶，風起，抬手撥開拂過臉頰的髮別在耳後, 手指刮到耳環勾子，一枚小小的耳環無聲墜落。

“嘟——”

接連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司嫿的注意力，柯佳雲在電話裡詢問的位置, “嫿嫿, 怎麼還沒跟上來？你找得到路嗎？我們等你半天了也沒見到人影。”

“我沿著馬路走的，等下，馬上就來。”踩上踏板，司嫿騎著自行車繼續前行。

樹下剛邁開步伐的男人遙著那道逐漸遠去的影，手持相機來到剛才停駐的地方，不經意的低頭, 男人眸微閃, 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飾品。

是一隻櫻花耳環。

柯佳雲跟賀雲汐的比賽沒有勝利者, 跑在前面的幾個生已經疲力盡, 紛紛扶著自行車靠邊休息，順便等待落在後面的司嫿。

“賀雲汐，你說你跟我爭啥？”柯佳雲彎腰按著雙, 如果不是顧及形象, 恨不得直接躺地上。

太累了。

剛才為了跑第一名，兩人騎車差點翻到裡去。

“不是我跟你爭，你玩就玩唄, 幹嘛非要拉上嫿嫿。”害得哥哥都沒法跟嫿嫿過二人世界促進。

“嫿嫿是我朋友，出來玩當然要帶著。”總不能跟另外兩個室友一夥，把司嫿一個人撂下吧？

“我……”賀雲汐了手指，很想當著大家的面說明白, 但哥現在還沒追到司嫿，從裡說出來可能不太合適。

算了，暫時忍忍，騎車兜一圈，還有大半個下午足夠他們相。

大約十分鐘後，司嫿終於趕上，柯佳雲舉起示意，五個孩聚在一起。司嫿解釋剛才停留的原因，“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下面那片櫻花林，景很好。”

們今年來得早，低枝的花瓣還沒被彎，說不定再等幾天這裡就會出現許多折梯、凳子，到那時都是藉花拍照的旅客。

“有照片嗎？”

“照片……只拍了幾張。”司嫿翻出手機相冊，圖片中的櫻花林讓想起停車那一幕。

似乎不小心了別人拍花的鏡頭？

沒來得及問。

如果不小心闖，對方應該也會及時刪掉。

“我把正事兒忘了，自拍杆還在後備箱。”柯佳雲一拍腦門，才想起半途討論自行車兜風太激烈，下車時把自拍杆忘得一干二淨。

現在跑了這麼遠的路，再回去拿是不可能的。

“你想怎麼拍？我幫你拍吧。”司嫿遂自薦，擔任攝影任務。

柯佳雲忙不迭把手機遞過去，樂呵呵站在樹下擺起造型，結果發現自己沒帶工，人比樹矮，夠不著……

現實跟原本設想的大不相同，柯佳雲很是苦惱，覺自己這趟白來。

見煩躁的樣子，司嫿環顧四周，另外提出建議，“要不然你借用自行車做背景道，我給你拍一組青春照？”

柯佳雲歪著腦袋想了想，“也行！”

總比沒有圖拿去發朋友圈好。

柯佳雲在凹凸造型，司嫿雖然不夠專業，也盡量找最好的角度給拍照，不厭其煩的指導作和視線方向，到最後連柯佳雲都不好意思，“嫿嫿，多張了。”

“你看看有喜歡的嗎？”司嫿把手機遞給。

“超級謝啊啊啊，要是沒有你，我這趟算白來了。”柯佳雲對照片很滿意。

“你還有什麼想拍的嗎？可以告訴我。”品讓人滿意，也高興。

“嗚嗚，太了姐妹，你耐心真好。”柯佳雲恨不得抱著表達歡喜。

這就是喜歡帶著司嫿玩的原因，格溫和脾氣好，相起來如沐春風，讓人覺得很舒服，沒人能拒絕這種長得好看又溫的姐妹，至柯佳云不能。

勵志要跟司嫿為大學裡最好的朋友。

一行人在櫻花林待了兩個小時，車上的賀延霄放下隨筆記本電腦，下車點燃一支煙。

他發過信息讓賀雲汐盡快把司嫿帶回來，遲遲沒有等到。一煙頭燃盡，賀延霄視線游離，有些心煩，“車子能開上去嗎？”

“抱歉賀總，景區工作人員說車輛止。”

一輛轎車行駛在馬路上會佔據不空間，一旦放，恐怕路上全部堵著大車不方便通行，景區只允許步行或騎單車進。

們已經在指定地點歸還自行車，幾人有說有笑朝這邊走來，放眼去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而賀延霄眼中唯有那一人存在。

姿窈窕，舉手投足明艷人，哪怕站在人群也是最的焦點。

那人一步一步靠近，清風與作伴，彷彿有道鐘聲扣響心門，賀延霄眉目舒展，終於找回丟失多年的心。

是這樣。

故事的發展原本就該如此，等司嫿來到他邊，他便再也不會鬆開手！

“都玩好了？”賀延霄問這話明顯對著司嫿一人。

“嗯，騎車轉完一圈，還熱。”騎車的時候冒過一陣汗，還車後走過來又是一截路，司嫿下上這件小開衫外套抱在臂彎，細細的兩吊帶在雪白的香肩，賀延霄眼裡竄起一株火，旁人看不見，只在他心頭熊熊燃燒。

幾個年輕漂亮的孩站在一起，不需特意宣揚就是一大亮點，路人不由得投來目，抱著對的欣賞，多幾分打量。

賀延霄突然皺眉。

司嫿注定是他的朋友，那些路過的男人多看一點都令他到不適。

“外套穿起來吧。”賀延霄的目落在那件黃小開衫上，恨不得立即拿起給司嫿套上。

“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司嫿正用手搧風。

“正在換季最容易冒，你這會兒覺得熱掉服，很容易吹涼。”賀延霄早已想到完的回答，他不會再像曾經那個二十幾歲的自己，冷冰冰的命令人做事。

旁邊的人聽見這曖昧的關心都“噫~”了聲，調侃意味十足，顯然司嫿也很用，角掛著淺淺的笑，“再等會兒就穿。”

還是有些熱，不過賀延霄的好意接。

這般互，明眼人都瞧出司嫿跟賀延霄兩人間奇妙的氛圍，當賀延霄再次向司嫿提出帶去另一賞景，其他人都自覺退後不再跟著瞎摻和。

賀延霄有意帶遠離人群，兩人並肩而行，一路安安靜靜。

原本就話，一時間彷彿找不到有趣的共同話題。

賀延霄已經表現得很明顯，就目前而言，賀延霄的喜好和對關照全都踩在的點上，司嫿也願意多多了解對方，給彼此一個機會，“聽雲汐說，你平時工作忙的。”

“是。”他坦率回答，而後想起曾經態度冷漠的經驗教訓，又特意添補一句：“不過對你，永遠有時間。”

“……”

話說到這份上，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司嫿微抿角，不知該怎麼接。

這類甜言語如果放在關係裡，雙方應該會覺到甜和快樂，但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到那個程度。且從賀延霄表面氣質來看，那句話與他本人格很不相符。

微微尷尬，只能報以微笑。

“你之前說的地方是哪兒？我看這邊好像沒有櫻花樹了。”司嫿環顧四周，他們走在幽靜的樹林小道間，外面是一塊很大的綠草坪，孩奔跑放風箏。

他們今天本就是來觀賞珍貴的十月櫻，不知賀延霄想帶去哪兒。

林間小徑固然清淨，也有弊端，哪兒冒出的蚊蟲咬到胳膊，司嫿實在忍不住，抬手輕撓痒。

聽到賀延霄問：“我能你嫿嫿嗎？”

“可，可以。”名字只是稱謂，很多人喊嫿嫿，並沒有特別意義，改口也無所謂。

“認識快兩個多月，其實早在第一次見面就對你印象深刻。”

越往前走，被咬的地方越多，不僅手臂被咬，連上也開始發。今天穿的是長袖長，遮擋著看不見，這裡的蚊蟲太厲害，隔著服也咬。

賀延霄在耳邊說的話沒聽進去，司嫿實在不了，委婉提議，“那個，要不我們去旁邊的草坪走走？”

一句話把沉浸在緒中的賀延霄拉出來。

他已經知道司嫿的真實家世背景，上一世帶去各種高級餐廳對司嫿來說並不稀奇，因此他特意按照十八九歲小孩心思在外面佈置場地，希給司嫿一個驚喜。地點就在前方幾百米，司嫿卻不願意再往前行。

先前準備好的一番傾訴突然被打斷，賀延霄特意觀察司嫿的神，見秀眉微蹙，想來是不好意思直接給他回應。

也行，司嫿子慢，目前不接他也在理之中，反正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不急於一時。

從石階下去，一個放風箏的孩沒看見路，突然闖過來，司嫿下意識想去扶住那孩子，卻被賀延霄拉開。

風箏線落，孩跌倒在地。

“小心點，別被撞到。”耳邊傳來男人曖昧關切的聲音。

“我沒事。”大手攬在腰間，司嫿站穩後，不著痕跡掙懷抱，禮貌向他道謝，“謝謝你。”

只是那掉了風箏的小孩哭得厲害。

這時賀延霄的手機響了，接通前，率先告知司嫿，“接個電話，等我一下。”

司嫿點頭，“好的，你先去。”

周圍有些吵鬧，賀延霄只能不斷走遠。

斷線的風箏卡在樹梢，小孩眼的著掛在樹上的風箏，司嫿走過去輕聲安，“小朋友，別哭了。”

“我的風箏，嗚嗚嗚……”玩丟了，孩哭得很難過。

記得剛才過來的時候見過有人在路邊擺攤賣風箏，司嫿抬頭尋找，還真找到。彎腰跟孩子流，“風箏飛走了，姐姐送你一個風箏好嗎？”

“真，真的嗎？”小孩哭到打嗝。

“真的，不過可以先告訴姐姐你的爸爸媽媽或者其他親人在哪兒嗎？”直接帶走孩子，恐怕親人會著急。

“在，在那兒。”

尋找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對年輕男坐在草坪上，男人在給人拍照，沒注意到這邊。

“這樣，你先回去找爸爸媽媽，不要跑，姐姐拿到風箏過來找你。”

孩很單純，抹著眼淚點頭，在司嫿的注視下回到父母邊，年輕人發現兒哭泣，連忙抱著哄，那位爸爸守在母倆邊。

真好啊……

在這風和日麗的日子裡，有父母陪伴。

喜歡風箏，嚮往自由，小時候的自己也是如此。

司嫿轉去尋找販賣攤，同時跟賀延霄發信息告知緣由。

景區的風箏價格翻倍，司嫿想要全那個小孩，也不在意這幾十塊錢，爽快買下一隻彩風箏。

這時，路到邊忽然傳來呼救聲，路人紛紛被吸引上前，卻都保持著一段距離。

一位母親慌慌張張抱著孩子求教，聽說是小孩邊走路便往裡餵零食，還未嚼碎就吞嚥下去，異卡。

媽媽驚慌大，旁邊的人不多，哪怕被吸引過來，也不敢隨意手。

這時一位長玉立的年輕男人穿過人群來到母子二人面前，“附近沒有醫院，況急，請先把孩子給我試試。”

男人目沉穩，令人信服。

驚惶無措的媽媽像是抓住一救命稻草，聽說有人能救，連忙請求，“請你救救我的孩子。”

因為難，孩子兩隻手掐著自己的嚨，年輕男人取下相機放在地上，單膝跪下，從後抱住小孩讓他抵在自己大中間，雙臂穿過腰間在腹部前面握拳重疊，向上沖擊。

見這狀況，到驚嚇的媽媽幾乎站不穩腳，司嫿趕忙扶一把，同時目不轉睛盯著年輕男人和小孩。

“你幹什麼呀！我孩子正難啊！”

人見他衝擊孩子的腹部，孩子看起來快窒息的樣子，著急的想要衝過去，司嫿趕把人拉住，“這位媽媽你別著急，他正在幫孩子排出異。”

雖然不會，但見過海姆立克急救法的視頻，就是那樣沒錯。

此時，一顆圓豆從孩子裡吐出來，嗆得滿臉通紅的小孩大聲的哭。媽媽抱著孩子，差點喜極而泣，語無倫次的對男人道謝，徑直冠上“醫生”的名號。

司嫿卻注意到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承認自己是醫生，一般況都會主表明份讓病人和家屬加深對自己的信任度。

見男孩順過那口氣，司嫿的目投向男人，也不知怎的，就順口問出一句：“你是醫生嗎？”

男人沒說話，豎起食指近邊。

司嫿瞬間意識到場合不對，沖他點頭。

男人提醒那位手足無措的媽媽趕帶孩子去醫院做檢查，媽媽連連道謝，抱著孩子飛快離開。

男人重新撿起相機，掛在脖子上。

“抱歉，剛才差點說錯話。”那位媽媽明顯膽小，或許聽見什麼風吹草都要擔心，倒不如讓誤以為是醫生，更讓人信服。

“你沒有說錯。”男人微笑著解釋，“我不是醫生。”

“剛才看你救人手法很嫻的樣子。”

“因為是平常的急救措施，特意學過一些。”他輕聲地笑，“萬一哪天能派上用場呢。”

“你很厲害呀。”司嫿毫不吝嗇誇讚。

那麼多路人圍觀卻無人施以援手，他不是醫學生，面對需要救人的危急況臨危不，這種人本就值得欣賞。

“你也做得很好。”

“我？”不料男人反過來讚，明亮的眼睛裡著疑。

“要不是你手扶住那位母親，或許會打斷我的作。”

異堵著呼吸道是很危險的，如果時間太久，容易導致窒息而亡。搶救孩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

都是助人為樂，二人相視一笑，不需再重複誇讚，已然明白默契的欣賞。

余掃過風箏，司嫿想起自己對小孩的承諾，啟道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等一下。”

聞聲回頭，司嫿疑的著他。

男人向邁進腳步，站立在面前，手背翻轉，變魔般，一隻櫻花耳環靜靜躺在掌心，“這隻耳環，是你的嗎？”

“你怎麼……”

在給柯佳雲拍照時發現自己掉了一隻耳環，當時在附近找了兩圈，卻不料會被他人撿走，親手送到面前。

一隻耳環並不貴重，失而復得意義不同。

“是我掉的，謝謝。”司嫿撥開頭髮，出另一隻耳朵作為證明，從他手裡接過失的耳環，握在手心，“你在哪裡撿到的？怎麼知道是我的？”

“上午在櫻花林取景無意拍到一張人像。”他打開相機，翻到那張無意抓拍的照片展示給看，“未經過允許保留下這張照片，我很抱歉。”

司嫿扭過頭，這是一張遠景照，風吹花落，騎著單車，剛好駐足在鏡頭中央。

耳邊傳來男人溫和禮貌的詢問聲：“原本當時就想徵求你的同意，但你離開了，沒想到在這遇見，我可以留下這張照片嗎？”

“能把它發給我嗎？”司嫿已經被這張絕的構圖吸引。

“當然。”男人頷首，他們換聯繫方式。

面對面添加好友，司嫿準備輸備註才想起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名字。

正開口，對方恰好告知，“還沒做自我介紹，你好，我言雋。”

“我司嫿。”

兩人各自把名字打在屏幕上，發送給對方修改備註。

“很高興認識你，作為回報……”言雋微微開袖，從腕間下一個藍手環，“這個送你。”

怕不收，在遞出時就作出解釋，“它能暫時防蟲驅蚊。”

“不不不，不用了。”

“這個季節蚊蟲叮咬容易留下痕跡，你手臂上這些最好盡快理。我馬上就要離開，用不著這個，東西應該留在有需要的人。”

司嫿下意識擋住手臂泛紅發的地方，穿著外套，沒想到言雋會注意到這樣的小細節，許是剛才抬手出來一截手腕。

這時突然一個小孩跑到面前喊姐姐，司嫿低頭一看，正是剛才丟風箏的孩。

正想去找，不料一家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那小孩一眼認出，牽著媽媽的手跑到跟前，“姐姐。”

“欸，你過來了，這是你的風箏。”司嫿把風箏遞給孩。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懂事，說有人給買風箏，我們還犯糊塗，這才找過來。”人拿出手機，“小姑娘謝謝你的好意，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這風箏多錢，我轉給你。”

“沒關係啊，只是一隻風箏，就當有緣送給小朋友了。”司嫿態度親和，那隻風箏給了孩子，沒收錢。

那家人連聲道謝，教孩子禮貌，“快謝謝哥哥姐姐。”

值出眾的兩人站在一起被路人默認為一對。

“謝謝哥哥姐姐。”孩把手進自己的小背包，從裡面掏出兩棒棒糖，把自己最喜歡的零食送給他們以示謝。

為們安心收下風箏，司嫿接孩的糖果，同時拿到棒棒糖的言雋在孩子麵前蹲下，溫聲道：“小朋友，謝謝你的禮。”

好溫的男人……

司嫿的目不由自主停留在他上。

一家人揮手向他們道別。

司嫿抬頭，見言雋舉著手環，就像剛才把風箏送給小孩那樣，眉眼帶笑，“只是一隻手環，就當有緣，送給……小朋友了。”

道別後，司嫿目送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輕挲著腕間的藍驅蚊環。

這時賀延霄打電話過來，“嫿嫿，你在哪兒？”

“在剛才來的時候那條路外面，有個賣風箏的攤位。”

“你真去給那小孩買風箏了？”剛才他已經看到司嫿發送的信息。

“對啊，的風箏卡在樹上，拿不下來了。”

“纏著你要風箏？”

“你怎麼會這麼想？”

“抱歉，只是走的時候看在哭。”以為是被小孩纏上才會答應買風箏，孩子跌倒、風箏斷線這本就跟他們沒關係。

他聽賀雲汐講過司嫿在學校從不花錢，現在的司嫿應該於一種十分節儉狀態，何必花錢哄一個陌生小孩。

司嫿表微斂，角扯起淡淡的笑，不太真切，“我們回去吧。”

“時間還早，之前說要帶你去的地方就在前面。”

“有點累了。”司嫿垂下視線，著手環，手臂上發的地方有些難耐。

言雋已經走遠。

剛乘上車就接到一通來自景城的電話，裴域興致，“雋哥，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已經定好下一個旅遊.行程，發你看看？”

“不用了，這次的旅程我不參與。”

“怎麼？有其他計劃？”

“暫時會在榕城待一段時間。”他果斷回复。

裴域懵了，昨天還說已經訂下回程機票，今天就變卦？

“榕城這麼好玩？”

“也許是。”

他鬆開手掌，留有餘溫的棒棒糖卡在指間，男人角掀起一抹笑。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不著急，我還有五年時間。

言雋：哦。

第73章 平行世界（3）

從景區返回學校, 司嫿第二天就去了醫務室。

以前最喜歡用的青草膏沒帶在上，回宿舍途中買了一瓶止消腫的花水，可惜一夜過去, 手臂上的紅疙瘩還沒消除。

忍不住去撓痒，抓出指痕，司嫿是的孩, 皮又氣, 乾脆去醫務室拿外搽的藥膏希快點恢復。

那人說的沒錯，景區的蚊子確實很毒，藥膏了兩三天才逐漸恢復原貌。著水的皮，司嫿鬆了口氣，繼續把沒用完的藥膏薄薄的抹上一層。

這支藥膏帶有淡淡清香，搽藥之後有種清涼的覺, 司嫿收起棉籤跟藥膏一併放回屜, 隔壁床傳來柯佳雲的聲音, “嫿嫿, 你等會兒是不是要去上選修課？”

“對呀。”

“那你回來的時候能順便去超市幫我買個明膠嗎？我有用。”

“好啊。”順路的事，能幫則幫。

下午有堂古典音樂鑑賞選修課，全寢室只有司嫿一個人選中。選它不為別的, 就為拿學分, 很多人沒搶到，司嫿那天網速快、運氣好，為全寢室唯一的幸運兒。

怕忘記, 司嫿在去上課途中就拐進超市買了一個明膠裝進口袋，抱著書走向教學樓。

選修課的大教室在一樓，走廊直通前面，司嫿來得早, 許多位置供選擇，直徑走到後排靠牆位置。

選修課嘛，其實大家都揣著相同的心思，離老師視線範圍越遠越好，方便搞小作。

剛坐下，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男聲：“你好，可以坐旁邊嗎？”

那個聲音……

司嫿斜仰起腦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闖視線。

“言雋。”

言雋沖微微一笑，把書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司嫿注意到他的書跟自己一樣，“你也是來上選修的？”

“是啊。”

“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像言雋這種高值男生，不應該沒印象。

“幫朋友上課。”言雋解釋到。

司嫿點頭。

懂了，大學逃課雖然不好，但會有人這麼做。

選修課的老師不太管你怎麼學，有時候會突然點名，被抓到逃課直接扣學分，託人上課答到這種況常見。

教室的人陸續增多，有些同學悄悄往這邊看，大約是因為坐在一起的兩人值太惹眼。

“上次你說自己不是醫生，原來還是學生。”言雋出現在這裡，司嫿理默認他也是榕西的學生，這人看起來很年輕，上沉澱著十八歲年沒有的氣質，司嫿不太好意思貿然問人年齡。

言雋低聲笑，“是學生。”

按照他的真實學齡，現在屬於實習期，不過他的實習期比較自由，不需要把自己綁定在工作崗位上。

“對了，上次那張圖我趁這兩天修過，要不要重新發你看看？”

“好啊。”

誰不喜歡的照片呢。

前幾天言雋發給的是原圖，現在修的圖片調過，質更佳。

“好漂亮啊。”手指屏幕放大圖片，這張圖片二十幾兆，放大看人像也很清晰，司嫿手把它設置壁紙，以示對它的喜程度。

直到老師走進教室，催眠式的教學開始。

講台上的老師講到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課堂下大多數人都在渾水魚耗時間，司嫿曾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現在聽老師再講一遍，像是溫習。

側頭看向旁邊的人，言雋一隻手搭在書本上，另一隻手指輕桌面，彷彿聽得很認真。

余捕捉到司嫿的目，言雋忽然回頭，猝不及防撞上視線，有種被撞破看的尷尬。

司嫿瞳孔微微放大，僵的擺正坐姿，“老師剛才講到什麼了？”

“《天鵝湖》。”

“哦哦。”

“有興趣嗎？”

“……”沒。

當然不能說實話，乾脆扯一通，“我覺得它的曲子很優、浪漫。”

“喜歡？”言雋看著。

“還不錯，不過比起《天鵝湖》，我更喜歡《胡桃夾子》的染力，配合芭蕾舞劇觀賞更佳。”比起曲調，更是被譽為“聖誕芭蕾”的舞劇吸引。

言雋微微側首，“那場舞劇我看過，場景特效令人驚艷，音樂更是靈魂。”

好的作品令人難以忘懷，到現在仍然對故事發展節記憶猶新，兩人從音樂延到舞劇，不知怎的聊起來。

台上的老師已經講到另一位音樂家，司嫿豎起一隻耳朵聽著老師的聲音，這邊仍然興致跟言雋談到其他作曲家，“你知道捷克音樂家德沃夏克嗎？”

“他的音樂也聽過些，鋼琴獨奏的《幽默曲》旋律更加通俗易懂些，給人一種輕快明的覺。”

“嗯嗯！曾經我有段時間很喜歡他的曲子，列表循環。”

遇到好相同的人，聊起來簡直沒完沒了，當言雋說起自己家中部分珍藏，“曾遇見一位熱音樂的朋友收藏過楊松斯指揮倫敦響的全曲錄音磁帶，後來轉贈予我。”

“哇！”司嫿朝他豎起大拇指。

言雋微微撇頭，“有機會的話，可以聽聽。”

兩人在底下討論得熱火朝天，旁邊的同學紛紛投來目，司嫿默默垂頭，豎起食指比出噤聲手勢，“噓——”

好在他們座位靠後，不然肯定為老師眼中釘。

撐到下課，司嫿已經開始犯困，鈴聲一響，同學們紛紛撤離教室。

司嫿坐在最裡面，等旁邊的人陸續離開，哦，與座位相連的言雋還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不走嗎？”

“要的。”言雋抱起書本，同時司嫿也跟著站起。

兩人一前一後踏出教室，離開教學樓還是同一方向。大約是因為課堂上相談甚歡，莫名保持著一致的步伐，直到岔路口，司嫿停下，“那個，我要去圖書館。”

所以，得說再見了。

卻不料言雋跟一起轉走向另一條道，“正巧，我也要去借兩本書。”

看起來他對學校地圖並不陌生，司嫿完全沒有懷疑他不是本校學生，兩人同行繼續接著聊音樂，直到圖書館門口才安靜下來。

榕西的圖書館藏書量富，司嫿這次主要想藉些關於服裝設計的資料帶回去研究，進門之後保持安靜，跟言雋分別去往不同的方向。

繁多的專業書籍讓人看得眼花繚，看到那些名字還要一本本翻閱容，司嫿在這挑了十幾分鐘，手裡才拿到一本。

沿著圓形直聳天花板的書架轉悠，司嫿在中層尋到一本悉的書名，記得有篇帖子推過這本書。

司嫿墊腳去取，手指距離那本書就差一個掌的距離！

就差一點點……

一隻屬於男人的手臂從頭頂越過，毫無阻礙取下那本書，遞給面前，“是要這本嗎？”

“言雋？”

竟又遇到了。

言雋手裡拿著兩本書，此刻就站在旁，兩人靠得很近，約聞到一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我已經挑好了，準備下樓，正好看到你。”他淡定解釋，掂了掂手裡的兩本書籍，“對了，你要的是這本嗎？”

“沒錯，是這本，謝謝你啊。”

“還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幫你拿。”

“不用啦，兩本書夠我看一陣。”畢竟專業書籍，不是看一遍就能全部記住的。

兩人都已經挑好書，同行下樓，司嫿拿出圖書證，卻見言雋正在原地，“我好像沒帶借閱證。”

司嫿遲疑片刻，擺出自己的借閱證，“用我的吧，你把書給我。”

“謝謝，一定準時歸還。”坦然將書到手中，言雋笑了。

離開圖書館，這次不再同路，兩人真正告別，言雋揚起手中書本，“還書的時候會告訴你。”

“嗯嗯，好，不著急的，你慢慢看。”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相信言雋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除了上課和周末兼職，司嫿開始畫圖投稿，賺取報酬。

某些商家會在各平台徵集原創設計圖，那些日常的服跟所學的設計方向不一樣，還需要時間去適應新風格。

司嫿連日索設計稿，聽說這事兒，賀雲汐還在勸，“嫿嫿，我哥不是說幫你找了一個很好的兼職嘛，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我知道的，也非常謝你哥哥的好意，不過我已經簽訂合同了嘛。”

前幾天賀延霄提出幫介紹兼職，那時候已經跟一家人簽了家教合同，對方十分慷慨，諒是個缺錢的大學生，提前支付一個月薪水，於於理都不能毀約。

“唉，好吧。”怪就怪他哥哥說剛認識不久不能太激進，豈料司嫿已經應承別人。

因為司嫿把力都用在賺錢上，好幾次約出去吃飯都被婉拒，賀延霄剛接手公司也十分忙碌，兩人時間總是錯過。

覺自己的水平有所提升後，司嫿試著投稿給商家，剛開始五張過了一張，但並沒有因此氣餒，能過就說明有長進！

拿到報酬那天，司嫿難得點了杯茶鼓勵自己，圖朋友圈，陸續收到不點贊評論。

隨後，賀延霄打來電話，“剛出差回來，看到你發的朋友圈，請你吃飯慶祝一下怎麼樣？”

這段時間賀延霄經常給發信息，看到也會禮貌回复，倒沒什麼聊天容。已經連續拒絕過幾次，再加上賀雲汐從旁說好話，司嫿應下這次邀約。

這次的食比較特別，甚至可以說是出乎司嫿的意料。

“今天的菜喜歡嗎？你晚上視力不好，我特意讓人做的富含維生素a的食。”賀延霄擺手示意，這一桌盛的宴席都是為準備，可見用心。

“你知道……”司嫿詫異抬眸。

賀延霄將茶杯推到面前，“關於你的事，我都有留意。”

司嫿猜測：大約又是從賀雲汐口中聽說，然後記下的，的確有心了。

司嫿用餐時細嚼慢嚥，餐桌禮儀很好，賀延霄暗暗打量，暗悔自己上一世真是糊塗，竟連這麼明顯的行為習慣都沒注意到。

“看到你的朋友圈說五篇稿圖過了一篇，聽雲汐說你這段時間幾乎把休息時間都用在上面，是不是很累？”

“其實還好，蠻有就的。”真心喜歡服裝設計，現在功開拓一個新領域，雖然辛苦但也覺得很值。

“上次給你介紹兼職，你拒絕了。”賀延霄抬眸，視線落在對面容姣好的孩上，眸深邃，“以後你的設計稿可以投給我，我全要。”

夾菜的作一頓，司嫿抬頭，“你好像，不需要這個吧？”

“不想讓你那麼辛苦。”他明確表示自己甘願吃虧的原因。

司嫿微抿角，“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食，賀延霄，謝謝你的好意。”

這哪裡是收的設計稿，賀延霄擺明告訴，送錢給花。

的確，很想以此賺錢，但更希有人真正認可的設計，而不是白白給送錢。

晚餐過後，賀延霄還想帶去其他地方觀景，司嫿以忙碌為由拒絕。

賀延霄親自把司嫿送回學校，道別時，差點忍不住擁抱，“嫿嫿，是不是最近沒來看你，有些生疏了？”

“沒有啊，你是雲汐的哥哥，也是我朋友，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僅此而已。

聽出弦外之音，賀延霄的目瞬間冷下，垂在側的手指暗暗握拳。上一世司嫿就很介意他因為工作而冷落，定是他這次離開太久，疏遠了。

“回去吧，有事隨時聯繫我。”

司嫿頷首，轉走進宿舍樓。

不出意外，大概再也不會聯繫賀延霄。

走到樓道間，忽然收到言雋發來信息，說要還書，以及新的一條短信容：【有個好消息想告訴你，方便語音嗎？】

司嫿有些好奇，回复“可以”，對方很快打來電話，“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恭喜，你的努力沒有白費。”

“謝謝呀。”親耳聽見稱讚有種被認可的覺，角不漫上一笑，“你要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我知道一個服裝品牌最近在對外徵集設計稿，我看過你前期發在朋友圈的一些圖，覺你的設計風格很適合它們的品牌，可以投稿試試。”

司嫿在網上搜索言雋說的品牌名，雖不是什麼國際大牌，但對於們這種毫無基礎的學生來說還很遙遠。

言雋在電話裡不斷給介紹相關信息，聽得越來越心，“我可以嗎？”

“能不能行只有試過才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要試試看嗎？”

有些舉棋不定，憑那五分之一功率的水平能行嗎？

“這樣，你最近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見面說。”

“明天下午可以嗎？下午沒課。”

“好，明天下午見，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帶上一些設計稿。”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這句道謝是真誠的。

這段時間跟言雋在網上偶爾會互相分一些東西，發現言雋簡直堪比百科全書，說什麼他都知道些。或許是格局太小，接的知識面還不夠廣泛，心裡對言雋很是佩服，逐漸的，遇到一些難題也會向他詢問解答方式。

好像，真的遇到傳說中的——知己。

司嫿把手機按在口，長舒一口氣，溫和的眉目間充滿期待，趕跑回宿舍整理自己的設計稿圖。

掛斷電話後，言雋又從手機裡調出另一個聯繫人。

像這種沒人任何資歷、沒有名氣的大學生投出的稿件或許很快就會被淹沒，但他想給司嫿一個機會。

他請專業人士看過，司嫿的設計稿或許還不是很，但對方評價的設計很有靈氣。希有人慧眼識英才，早點挖掘出的寶藏才能。

第二天下午，兩人約在外面的咖啡廳見面。

言雋詳細為介紹了本次徵集設計稿的主題和流程，司嫿好奇的盯著他：“怎麼覺你比我還懂？”

“我只是把書面文字複述一遍，別太高估我了。”言雋微微一笑，打開筆記本電腦，“你看看這些，是他們往期主打的風格，雖然設計在不斷創新，但萬變不離其宗。”

一個服裝品牌都有自己的主打風格，再怎麼創新，也含有相似元素在裡面。

司嫿瀏覽完一圈，其實昨晚就搜查過這個品牌的資料，的確跟的設計風格有些相似，於是更加期待。

滾條拉到最底下，言雋切換頁面，側頭問，“你能接視頻流嗎？我認識一個朋友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可以全面幫你解答疑問。”

一層一層的小驚喜不斷冒出來，司嫿寵若驚。

整個下午，兩人都待在咖啡館的小角落，對方講述的一些知識讓耳目一新。

咖啡廳，兩道影靠近，胳膊幾乎帖在一起，有人耐心引導，有人認真傾聽、虛心請教。

理完這些事已經下午六點半，順便在商場吃了晚飯，離開時卻發現外面在吹風下雨，兩人不得不倒回去尋找賣傘的地方。

“我以前很不喜歡下雨天。”每次看到雨，就覺得心惆悵。

“現在呢？”他問。

司嫿輕聲一笑，“現在也是。”

言雋當即查看天氣，提示道：“榕城最近多雨，出門記得帶傘。”

大雨淋整座城市，灰風格的辦公室，賀延霄站在三十層高樓眺遠。

在那憾的十幾年裡，他總忍不住去回憶曾經，那些久遠的經歷因為稀反倒被他牢牢刻在心裡。

如果他記得沒錯，上一世大概就這幾天他會去學校替賀雲汐辦事，且會在那裡遇見被雨淋的司嫿。在一起之後他聽司嫿說過，那時候跟父親吵了一架心不好，而他守了司嫿許久，還鼓勵堅持自己的夢想，司嫿因此逐漸心。

如今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比上一世做得更好！

週五，司嫿終於把最新設計圖紙以郵件方式投出去，對面屏幕抬手打呵欠，坐在椅子上了個懶腰。

馬上要去上音樂鑑賞課，想睡覺已經來不及。學期過半，聽說老師會點名，不敢抱著僥倖心理逃課。

司嫿在課堂上撐著腦袋昏昏睡，正好補了一個小時的覺。

課後，同學們陸續離開，司嫿著眼睛打呵欠，忽然覺旁邊的同學又回來了？

側頭瞄了眼，疲憊的雙眼瞪直了，“言雋？”

“知道你會在這裡上選修課就過來了，想問問你設計的事。”因為今天就是截稿日，兩人都特別上心。

“已經郵箱發送了，對不起啊，趕時間來上課，忘記給你發信息了。”

“沒關係，你完了就好。”

窗外傳來嘩啦啦的雨聲，外面又開始下雨，司嫿忽然想起上課前還是個天，當時就沒帶傘，“我沒帶傘。”

言雋舉起手中那把銀灰的雨傘，“還好我的雨傘夠大。”

能遮住兩個人。

剛要離開，司嫿忽然接到一通意料之外的來電，“爸……”

言雋立即起，指著教室門口示意，“我在外面等你。”

過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見司嫿出來，他走進教室一看，只見那孩趴在桌上，肩頭一聳一聳的，明顯在哭。

他趕忙走過去，“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嗎？”

孩雙眼微紅，眼淚默默往下掉，也沒發出聲音，言雋遞出紙巾，“不哭了好不好，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

司嫿咬下瓣，“跟我爸吵了一架，他不支持我學設計。”

“你喜歡設計對嗎？”

“嗯。”因為專業選擇，無數次跟父親產生分歧，要是不喜歡，就不會違背父親的意願跑來遙遠的榕城。

“你很勇敢，正在堅持自己喜歡做的事，這是沒有錯的。”

“可他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能做好呢？”為什麼連自己的爸爸都不相信能做的好，這讓柑橘十分挫敗。

“帶著緒聊天容易產生矛盾，或許你們只是沒有通好，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可以嘗試面對面認認真真告訴他你的想法。”

“沒用的，我爸爸特別古板！”他倆本沒法好好坐下來聊天。

聽這句話就知道司嫿也鑽了牛角尖，這種時候不適合勸人，言雋重新出一張乾淨紙巾，“別著急，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為什麼要吃東西？”心裡正難，傻乎乎跟著問出這麼一句。

“前幾天在商場不是說過那家店的食很好吃嗎？上次沒去，我們今天可以去。”

“我不想吃東西，我想看電影。”司嫿了眼睛，有人順著，不自覺的暴小脾氣，現在就想去電影院那種環境待著。

“那我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耐心哄小孩般的語氣用在心思的司嫿上也特別合適。

孩子都是越哄越的，司嫿著紙巾吸吸紅通通的鼻子，乖巧點頭。

兩人同撐一把傘，言雋護著從教學樓側面門離開，這個方向距離校門更近。

而賀延霄，守在司嫿回宿舍的必經之路，卻遲遲沒有等到那人出現。

他不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現偏差？

作者有話要說： 笑死，本等不到

第74章 平行世界（4）

兩人在路上已經購好電影票, 片子是司嫿隨機選的，言雋毫無異議。電影是最近的場次，抵達影院取票, 剛好提前十分鐘場。

司嫿神懨懨，看起來對電影並不期待，言雋手從眼前晃過, “我們去那邊買點東西。”

司嫿乖乖跟在他旁邊，看著言雋買下一大桶米花, “想喝什麼飲料。”

默默搖頭, 言雋直接拿了兩瓶常溫的開蓋飲料，方便攜帶存放。

檢票後，工作人員將撕掉部分的電影票歸還，指路方向，本場次觀影廳就在右手邊第y 間，一眼就看到數字號。

他們同步前行, 言雋手裡拎著塑料袋，上樓梯時，胳膊忽然被抓住。

他作一僵, 側首看向旁邊的孩, 聽小聲道：“我，有夜盲症，在暗看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言雋換一隻手扶著司嫿的胳膊，另一隻手護在後，“跟著我走。”

影廳燈浮，雖然看不太清腳下，也不至於瞎，被人這麼護著還是頭一遭。司嫿手指微翹, 打量著那張在視線中略模糊的側臉，心頭湧上一陣異樣悸，沉甸甸的心事分辨不清。

尋到指定位置坐下，言雋打開塑料袋將米花擺在中間，還有一瓶飲料遞給。司嫿抱著飲料瓶靠在椅背上，著屏幕不說話。

電視開場沒多久，就開始打呵欠，眼睛一瞇一瞇的睜不開了。偌大的影廳裡迴響著電影人對話跟背景音效，稀的觀眾隔開選座，保持安靜文明觀影。

電影過半，中間排位置上的孩靠在男生肩頭安然睡，手裡仍抱著一瓶飲料。

言雋出手，小心翼翼取走擱在膝蓋上的飲料瓶，放進旁邊空餘的扶手架中。已經盡量減小作弧度，司嫿仍有察覺，半抬腦袋，困得迷糊。

“沒事了，睡吧。”言雋一隻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借力，讓方便靠過來，低頭在耳邊輕聲呢喃，溫的聲音像道煦煦和風吹進耳畔，司嫿重新閉上眼。

視線在孩恬靜的容停留許久，轉移回大屏幕，電影剩下部分的容在他眼中全部化作虛無的印象，本沒看進去。

快到結局，司嫿似有應，羽睫微緩緩睜眼，大屏幕逐漸明亮。

意識逐漸回籠，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勢！

前幾天熬夜畫稿子，加起來都沒睡多久，困得很，明明靠著椅子睡的，怎麼靠到了言雋的肩膀上？

現在怎麼辦……

是假裝無事發生繼續看電影，還是裝死到底。

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打開影廳燈，四周變得明亮。

“醒了嗎？”

耳邊飄來一熱氣，臉頰唰的一下變紅，趕抬頭坐直子，按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抖，“不好意思，睡著了。”

“是不是這幾天畫稿子太累了？”

“唔。”

“電影結束了，我們先走吧。”

“嗯。”

下樓梯時言雋主把手過來讓抓住，等到門口，司嫿立即放開，“我想去下洗手間。”

“好，我在這邊等你。”

司嫿邁著碎步小跑進洗手間，雙手捧在水龍頭下應出手，冬季流出的溫水，司嫿抬起胳膊，手背輕臉頰，鏡子裡的人耳發燙。

前面有人排隊，司嫿翻開手機看時間，發現怎麼也按不亮。突然想起中午匆匆上課忘記充電，下午打了通電話，那時已經提示電量不足，大概是關機了。

約過去五分鐘，司嫿離開洗手間原路返回去找言雋，卻見兩個年輕的生圍在言雋面前。

不著痕蹟的皺了下眉頭，司嫿站在原地不，手機在前，目直直的落在那三人上。

被索要聯繫方式的言雋往後退步拉開距離，說了聲抱歉，側頭就看見站在不遠的司嫿，徑直朝走過去，“走吧。”

司嫿也沒多問，離開時回頭那兩個生的方向掃了一眼。

搭訕遭拒絕的生著兩人的背影小聲嘀咕，“原來人家有朋友啊。”

“我就說嘛，沒看袋子裡裝著兩瓶水麼。”像這種大帥哥，怎麼會一個人跑來看電影。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玩，不過我怎麼看著那生眼的？”

“你認識啊？”

“覺在哪兒見過。”

“算了，反正跟咱們沒關係，回學校了。”

們並不知道，對方也是榕西大學的學生。

最終司嫿還是去了一直惦念的那家飯店用餐，服務生為兩人各自添加一杯茶水，司嫿雙手托著下，逐漸抬起的目最終落在對面的男人上。

男人氣質溫和，跟他待在一起有種歲月靜好的覺，讓人覺得很安心。

司嫿暗暗抿了下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大老遠的從學校跑來電影院，結果又坐在那裡睡覺。”

“每個人心不好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發洩方式，如果這是你緩和緒的方式，我覺得很不錯。”雖然與眾不同，總比躲起來悶頭哭泣好。

“就是難為你陪我浪費了兩個小時。”一個人是不會去電影廳的，也不知當時怎麼就稀里糊塗提出那樣的要求。

言雋出一張紙巾拭桌面殘留的一顆水滴，輕聲笑道：“不是還看了場電影麼？”

司嫿變化姿勢，托腮問道：“電影后面講的什麼？我太困了，一點印像都沒有。”

按在桌面的紙巾被手指捻出褶皺，言雋愣住片刻，“……”

好問題，可惜他也沒能一心y 用。

言雋找了個理由暫時離開座位，趁機百度別人的觀影，大致了解結局再回去告訴司嫿，司嫿對他的講解深信不疑，還誇，“你看得好認真，總算沒有浪費兩張電影票。”

“那時候為什麼會想去看電影？”

“因為電影院很安靜、也很熱鬧。”大家坐在同一個空間安靜觀影，卻都知道旁有他人存在，喜歡那種氛圍，覺自己沒有那麼孤單。

“夜盲症是怎麼回事？”

“從小就有。”

“到了晚上是不是很不方便？”

“其實也還好啦，現在到都是燈，只是有些線暗的地方看不清而已。”實在不行也可以藉手機電筒照亮。

至於剛才，為什麼第一反應不是去手機，而是抓住了言雋的胳膊呢？

大約是因為那人渾自帶安全，司嫿這樣告訴自己。

商場過道邊擺放著幾架娃娃機，路過時多看了兩眼，言雋便拉著去購買遊戲幣，“試試這個。”

“我從小到大都沒夾起來過。”司嫿下意識搖頭。

言雋直接把遊戲幣塞進手裡，“機率問題，我們玩一會兒再走。”

遊戲幣都送到手邊了，那就玩唄。

司嫿對自己的手法和運氣不抱希，結果也真如所料，一個都沒抓到。再看旁邊的言雋也是如此，玩偶一隻胳膊夾在口玻璃邊上，司嫿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你在夾什麼？比我還手殘。”

好歹也夾起來了，言雋控那爪子連玩偶都沒抓到。

“再試一下這個。”言雋把拉到另一架剪刀娃娃機前，機制不同，這個只需要控機刀片割斷繩子就能剪下最大的玩偶。

“這個也好難。”司嫿彎腰湊近玻璃窗仔細觀察，繩子不，經常被割的那截已經顯現眼可見的痕跡，不知被切割了多回都沒掉。

“沒關係，試試而已。”言雋已經投幣，開始控機，“喜歡哪個？”

“白耳朵的。”雖然不信能夾到，依然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目標。

手的是言雋，旁邊的司嫿也沒閒著，的盯著那繩子。

“再前進一點點。”

“多了多了。”

調整時間太久，機自夾住空氣，連繩子都沒著。

“啊啊啊歪了！”

“言雋，你快點呀，馬上到時間了趕調整……”

使用過幾次，控起來更加練，剛才還說夾娃娃無聊的人現在目不轉睛盯著裡面，“對準了嗎？”

“應該吧。”話音落下，刀片到繩子，機無事發生。

“唉，我就說不行嘛。”不是悲觀，這種遊戲機本來就坑錢，機率極低。

“你來試試。”言雋把位置讓給，手裡還剩下幾枚幣。

事發展到這一步，司嫿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想著把最後的幾枚幣用完就了事。

投幣之後，嘗試了兩回都到線，繩子依然沒斷。

“只剩一次機會了。”言雋手心躺在最後兩枚幣，司嫿握著遙控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有點張。”握著遙控桿的手指握又松，鬆了又握，明知抓不到，每次還是特別認真對待。

“要開始了。”那人的聲音彷彿在耳邊吹了口氣。

最後兩枚幣投，司嫿聚會神移切割刀片，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繃著表抿，有些猶豫不定。

直到，手背忽然覆上一道溫熱的力量，控著的手按下。

“按——”

沉穩果斷的聲音過耳際，在司嫿眨眼的瞬間，刀片切割，繩子斷裂，白的娃娃熊從半空中墜落。

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反手抓住言雋，欣喜不已，“啊啊啊啊斷了斷了！”

目落到兩人握的手上，男人臉上笑意更深，“你功了，很棒。”

一個玩偶價值不貴，自己親手得到的卻不一樣，那種功的喜悅無法替代。司嫿下意識出手機想拍照，才想起手機關機沒充電，只能求助言雋，“你能用手機幫我拍兩張照片嗎？我手機沒電了。”

“好啊，你想怎麼拍？”

“就拍它。”司嫿拎著玩偶圓圓的耳朵，滿心歡喜抱著娃娃讓言雋幫忙拍了幾張不臉的照片，“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娃娃機裡得到玩偶。”

“我就說你可以吧。”言雋把手機遞給看，照片正是司嫿想要的角度。

“準確來說，還是你厲害，繩子是你剪斷的。”記得很清楚，當時很張，握著遙控桿手在搖晃，千鈞一發之際是言雋選中位置，功切斷繩子。

“所以，一個娃娃要怎麼分？”話雖這麼問，玩偶還被兩隻手抱在懷裡，本不想撒手。

看穿的小心思卻不道破，言雋抬手了玩偶那對茸茸的耳朵，溫聲道：“把我的那一份送給你就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眼睛彎彎，角甜甜的笑容藏不住。

言雋收回手，直起腰板，垂下的眼神一片和，“你終於笑了。”

下午哭過一場，看完電影吃完飯，表看起來風平浪靜，緒都堵在心裡，現在終於見發自心的到快樂了。

回學校的路上，司嫿抱著自己的勝利品不撒手，回到寢室就被柯佳雲們發現。

“嫿嫿，你這哪來的玩偶？好可啊。”那兩隻茸茸的圓耳朵，看著就想。

“娃娃機裡面夾的。”

“這麼大？”

“就是那種剪刀娃娃機。”司嫿比出剪刀手。

“你也太厲害了吧，長這麼大我就只看過別人夾到。”大家都是手殘非洲人，柯佳雲表示羨慕。

司嫿著熊耳朵笑了笑，柯佳雲忽然想起，“對了，之前賀雲汐過來找你，說你手機打不通，回寢室聯繫一下。”

“哦哦，我手機沒電了。”司嫿趕忙放下玩偶，拿出充電給手機充電。

“唉，不對，我才想起來，你今天是背著我們出去玩了嗎？”笑得那麼開心，還抱著娃娃回來，不可能是一個人去的吧……

柯佳雲著下，回想平時司嫿都忙著工作，除了跟們這幾個朋友，還能跟誰一起玩呢？思來想去，柯佳雲腦海中靈一閃，“你不會跟賀延霄約會去了吧？”

“不是。”司嫿搖頭否認。

“也對，你要是跟賀延霄出去，賀雲汐怎麼會找不到你。”柯佳雲趴在床上翻了個，支起下問：“那你跟誰一起出去玩了？”

“一個朋友。”

“男的的？”

“啊……”一連串問題丟過來，司嫿略微遲疑。

意識到自己表現太激，柯佳雲趕忙解釋，“咳咳，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司嫿坦然承認，“是男生。”

柯佳雲立馬接上下句：“長得帥嗎？”

司嫿無奈扶額。

就知道這種話題沒完沒了。

手機充上電，司嫿開機收到幾條未接電話提示，有柯佳雲的、賀雲汐的，還有賀延霄的。

柯佳雲就在旁邊，於是直接打給賀雲汐，“雲汐，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終於接電話了，不是我找你，是我哥想找你。”

司嫿沉默片刻，拿著手機走到台，“不好意思，之前手機關機沒聽到電話，賀延霄他找我有事嗎？”

“你直接給我哥打電話問問吧。”

“雲汐，我覺得我跟你哥哥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有些話沒有點明也不好直說，這樣委婉又明顯的拒絕，大家應該都聽得懂。

“嫿嫿，你跟我哥怎麼了？”賀雲汐這才意識到況不對。

“沒什麼啊，大家都只是朋友而已。”再次把關係定義於此。

畢竟是賀雲汐的哥哥，也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只能說沒緣分吧。

屏幕上彈出幾條來自言雋的消息提示，司嫿把他發來的圖片一一保存，挑了張順眼的調發到朋友圈。

等待一下午的賀延霄終於等來關於司嫿的消息，卻發現，手裡抱著熊對著鏡頭比“耶”，哪怕看不見臉，也能斷定，絕對沒有在跟父親吵架後滿心失落、狼狽的淋雨。

難道真是他記錯了？

畢竟那件事過去那麼多年，他也無法確時間，更不可能直接去向司嫿求證。

包括賀雲汐追問他的那些話，“哥，你最近跟嫿嫿怎麼了？前幾天你們不還一起吃飯嗎？”

是啊，前幾天還在一起吃飯，司嫿現在明確表示不願關係再進一步。

他開始反思，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問題。

這一世他克制著向司嫿邁進腳步，進程也拉快許多，反倒沒有達到曾經的效果。

難道是他太過主產生蝴蝶效應？

聽雲汐說過，司嫿在學校也幾乎不跟異私下來往，十八歲的司嫿還很靦腆，或許他不該表現得那麼激進。

賀延霄盯著桌邊的長盒，打開裡面那副畫看了眼，余掃到右下角“susan”的落款，又把那副畫好好收起來放進盒子裡。

他已經知道司嫿跟susan的關係，想把自己高價買來的畫送給做禮。此時司嫿並未向任何人提到家世份，等他找個合適的時機送上這幅畫，司嫿只會覺得他們心有靈犀。

一周後，司嫿投給商家的設計稿收到回复，反複檢查兩三遍，確認自己沒看錯，對方還留下聯繫方式讓添加。

這次也只有一篇過稿，報酬相比上次厚許多倍，稿後財務審核匯款需要一周時間。司嫿盡量保持淡定跟對方談，實際上坐在電腦屏幕前滿心激。

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分給言雋，“我收到它們的郵件回復了！”

“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話裡帶著濃濃的喜悅與信任。

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到手裡，司嫿握著手機激不已，“你簡直是我的大恩人！”

“這樣啊，打算怎麼謝你的恩人？”他順勢索要一點點小回報。

司嫿深以為然，“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對方笑道：“我的榮幸。”

一頓小小飯局之約在他口中變榮幸，明知他故意誇大，聽著卻很高興。

言雋那邊傳來車子鳴笛聲，司嫿猜測到他所在環境，“你在外面嗎？”

“對。”好聽的嗓音幾乎跟蓋過所有雜音，只聽見他問：“我一會兒去圖書館，要過來嗎？”

司嫿返回電腦桌面掃了眼課表，“可以欸。”

這段時間言雋好像經常去圖書館看書，大概是喜歡那裡的氛圍，司嫿收起上次借來的兩本專業書籍，想著正好還回去，再挑兩本新的來看。

言雋比先到，發來樓層坐標。

榕西的圖書館是全國大學中出名的，面積寬廣，不僅設有共同的讀書區，還有隔開的分區，言雋選的地方靠窗，前後有遮擋，不會引起注意。

司嫿找到位置順勢坐在言雋對面，見桌上擺著一個明盒子裝的小蛋糕，掌大小，外表點綴十分。

沒等問，言雋已經手把蛋糕推到面前，“給你帶了一個小蛋糕。”

“幹嘛突然送我小蛋糕？”圓柱形的明外殼裝著小蛋糕，白雙分層，表面鋪著一層可食用的玫瑰花瓣。

“給你的小獎勵。”不需要大肆炫耀，僅僅一個小蛋糕就賦予它不同的儀式，“你的設計稿通過，慶祝一下是應該的。”

“現在要嚐嚐嗎？”言雋指著蛋糕。

“在這裡吃蛋糕，合適嗎？”司嫿打量四周，一面臨窗，兩面遮擋，只有靠過道那條路偶爾有人經過。

看穿的小心思，言雋挑眉，十指叉托起下，微微詳，故意低嗓音配合尋趣味，“吃一點？”

孩眼睛一亮，彎起角，“好主意。”

言雋從袋子裡取出一把叉子遞給，揭開明保護罩，香甜的蛋糕出來，司嫿了邊角一小塊放進裡，“好甜。”

蛋糕裡面藏著夾心，甜而不膩，油細膩爽口，醇香濃郁。

心好，吃什麼都香。

“你也試試看。”桌面，順手把蛋糕推到言雋面前，亮晶晶的雙眼藏著星星，想把自己喜歡的味分給他。

言雋輕輕搖頭，解釋道：“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多餘的叉子弄掉了。”

西式小蛋糕一般配送兩把叉子，掉了一把，等於只剩下司嫿手中那一把。

司嫿收回目，看看蛋糕又看看手裡的叉子，迅速抬眸瞄了眼坐在對面的男人，為難得很。

一個人吃獨食可不好。

剛才只是咬過蛋糕，並沒有直接到叉子，要不要讓言雋嚐嚐……

可那樣會不會很沒禮貌？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嫿嫿慢熱，我不能太激進。

言雋：呵。

第75章 平行世界（5）

司嫿的小作一樣不落被言雋看進眼裡, 角保持不變的弧度，刻意低了嗓音，“很好吃嗎？”

不經意的抬頭, 撞進那雙清潤的茶眼眸，司嫿心弦一，不經大腦思考的話口而出, “你，要嚐嚐嗎？我剛才沒有咬到勺子, 我……”

“好啊。”

他再次向前傾, 坦然的目落在上，驚得司嫿握著叉子的手發抖。

這，這是什麼意思？要餵嗎？

銀叉陷的蛋糕裡，挑出一小口遞出去，男人眸微垂，笑容在角綻放, “逗你的，吃吧，這是給你的獎勵。”

“噢……”

在心頭的重量忽然消失, 司嫿迅速收回叉子, 里松了口氣。

剛才在做什麼呀！

死了。

混有玫瑰花瓣的油送口中，這次完全含住叉子，細膩的油沾到瓣，無意識了，芳香瀰漫舌尖，馥郁香甜。

沒注意到，對面低頭看書的男人，凸出的結滾速度稍稍加快。

說好的吃一點點, 沒過一會兒，蛋糕不見了大半，司嫿猛地想起，“啊！剛才我居然忘記拍照。”

那麼漂亮的蛋糕，怎麼就顧著吃了呢。

“沒關係，下次再給你買更好看的。”看得出很喜歡，言雋默默把那家店加收藏。

“不對。”司嫿歪著腦袋回想最近發生的事，不嘀咕，“怎麼覺我在佔你便宜。”

“只是一個小蛋糕，朋友之間送些小禮不是很正常嗎？”他不急不緩的把這一切行為歸納進合理範圍。

“可我還沒有送過你禮。”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一頓飯可以買幾份小蛋糕了。”

“嗯嗯！”司嫿被這一連串理由說服，“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或者喜歡的店都可以告訴我。”

“好，回頭我找找地方，不會跟你客氣的。”

“千萬別客氣！”現在是真心想謝眼前這個男人。

很快，司嫿把桌面收拾乾淨，裝蛋糕的盒子和叉子等全部塞進袋子裡。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把上次借的書還了，我得重新去找兩本書。”司嫿站起，順便拎起袋子準備找垃圾桶扔掉。

“需要幫忙嗎？”言雋抬頭問道。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好，去吧。”言雋沒有急著表現。

溫和緩慢的靠近，潤細無聲，他能明顯覺到司嫿在面對他時逐漸放下戒備心。

這樣很好。

在圖書區，司嫿重新找到兩本有意思的專業書籍，回來時見言雋握著筆在本子上寫字。只是輕輕掃了一眼，整潔的書面文字讓人看得舒心。

重點是，他手上那支，是鋼筆。

“你也喜歡用鋼筆嗎？”

現在大多數人都是用簽字筆，輕便簡單，不像鋼筆需要好好存放，還怕摔壞筆尖。但個人很喜歡鋼筆，見言雋使用，彷彿發現意外之喜。

“從小就比較喜歡，用鋼筆寫字很有覺。”言雋停下筆看，“你也喜歡嗎？”

剛才有註意到，司嫿說的是一個“也”字。

“喜歡。”司嫿整個下午心極好，遇到有趣的話題，像個話匣子源源不斷的吐。

“我看過一個故事，一個邋遢的乞丐忽然收到一束花，他滿心歡喜把鮮花帶回家，發現髒破舊的小家配不上那支豔的花，於是他辛辛苦苦把小屋收拾乾淨。鮮花擺放在乾淨的小屋裡，乞丐又覺得蓬頭垢面的自己不像這裡的主人，從此他開始注意形象，逐漸改變人生。”

言雋猜到，這則故事跟司嫿說的鋼筆有關聯。

果然，聽繼續講道：“小時候有人送過我一支鋼筆，為此我開始好好練字，覺得只有一手漂亮的字才配得上那支寶貴的鋼筆。”

“我倒是很好奇，誰送的鋼筆，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力？”

司嫿輕輕搖頭，“是個陌生人。”

“其實是件糗事，小時候跟爸媽出去旅遊，突然醒來發現爸媽不見了，就在哪兒哭，有個哥哥陪我坐那兒等了好久，最後送了我一支鋼筆。”

“原來……”言雋頓住，緩緩啟：“是這樣。”

“大概是看我可憐吧。”回想起當初，司嫿也覺得不可思議，小時候的記憶逐漸在腦海中變得模糊，因為那隻鋼筆帶來的影響，心裡牢牢記著這件事。

鋼筆線條在紙上拉長，男人低聲糾正，“不是可憐，是可呢。”

司嫿的設計稿授權商家，同時得到報酬，其他室友聽說之後都跟打了一樣打算試試。有這筆收，再加上每個月家教賺錢的酬金，足夠維持生活費用，甚至還有結餘。

一周後，酬金賬，司嫿再次跟言雋提起答謝宴。

言雋在電話那頭告訴，“前幾天有點忙。”

說到最後，他才問：“下午來圖書館嗎？”

“唔，好啊。”

約好時間，下午兩點半去圖書館，這種行為逐漸變一種默契的習慣。

還剩下大半個小時，司嫿爬下床，還特意換了服。

“嫿嫿，你最近很不對勁。”坐在旁邊吃薯片追劇的柯佳雲側過，手臂搭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似要挖掘司嫿上的，“你……是不是談了？”

“沒有啊。”

“你現在不是周末兼職嗎？這會兒要出門？”

“只是去圖書館看書而已。”解釋著，拿起木梳理順髮。

“哦。”柯佳雲咬碎最後一塊薯片，包裝袋扔進垃圾桶，取出紙巾拭手指，忽然問道；“他是哪個系的？”

“金融系。”

還沒意識到話題跳躍，反回答問題，司嫿後知後覺，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哈哈哈哈。”柯佳雲按著腰大笑，“你也太可了吧。”

就沒見過這麼好忽悠的人。

只是隨口一詐，還真詐出來了重點消息。

不得已，司嫿就把跟言雋認識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柯佳雲興趣更濃，“金融系，到底誰啊？有沒有照片什麼的，超級好奇，快給我看看嘛。”

“給你看一眼。”

孩子的，有時候深深地藏起來，有時候又特別想跟親近的好友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最是惹人惦記。

言雋的照片不多，也只存過一張，柯佳雲只看一眼就驚呼神仙值，頗為激。

等熱散去，柯佳雲理智回籠，“不過金融係有這號人嗎？我怎麼一點印像都沒有，不可能吧。”

就這張臉，還能藏得住？

“他說自己是金融系的呀。”那次見言雋手裡拿著經濟學的書，順口一問，對方回複金融系。

司嫿從未懷疑過。

柯佳雲皺起眉，總覺得哪裡不對，“我認識一個金融系的朋友，我幫你問問。”

總有些喜歡收集各種消息的人掌握校一手資訊，柯佳雲聯繫朋友，對方卻說金融系沒有做“言雋”的人。

柯佳雲很是詫異，把這個消息告訴司嫿，“不會是騙你的吧？”

司嫿怔住，毫不猶豫反駁，“不，他不是那種人。”

去圖書館的路上，司嫿心裡一直想著柯佳雲剛才說的話。

第一次在景區，目睹言雋救人全過程，善良正義。

第二次是古典音樂鑑賞選修課，他說替朋友代課，司嫿發現他博學多才。

他悉校園環境，還經常去圖書館學習，這段時間幫了許多大忙，這種理智又充滿智慧的男人，天生令人信服。

怎麼會騙呢……

還是願意相信言雋。

踏進圖書館前，司嫿已經想明白，這麼糾結幹嘛，直接問他就好了。

十分鐘前言雋發來消息說是“老位置”，其實他們每次座位並不能固定，如果有人比他們更早佔位就沒辦法。他們運氣不錯，也可能是來得早，那個地方去過兩三次，被定義為“老位置”。

司嫿上樓輕車路找到那人，難得言雋沒有端坐在椅子上看書，雙臂搭在桌面，側臉枕著手臂，睡很安靜。

只那一瞬間，按著悸地心口，裡面那種奇妙的覺快要忍不住鑽出來。

兩分鐘後，司嫿坐在椅子上，心虛的盯著手機屏幕。

啊啊啊——

表面不聲的孩，心在囂。

就在剛才，趁言雋睡著，拍了一張照片。

進窗戶灑進一道金芒，司嫿把書本豎立擋在窗口，放輕作盡量避免發出聲音，影遮蓋在頭頂，讓睡著的人免干擾。

兩本書貢獻出去，司嫿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看他。專注地眼神描繪他緻的五，把每一寸容牢牢刻腦海中，繪製一幅細膩的畫。

要，把這個男人畫下來！

不知道想到什麼，孩角弧度越來越深，清亮的眸中飽含笑意，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直到，閉目小憩的男人忽然睜開眼，視線直勾勾撞上，逃無可逃。

司嫿迅速眨眼睛，放開手臂，“你，你醒了。”

“抱歉，睡著了。”言雋輕輕按眉角。

“看起來你有點疲憊。”

“嗯，最近的事比較多。”這幾天回了趟景城，剛趕回來想見一面，所以約在圖書館，沒想到會睡著。

“是學校的事嗎？”試探的問道。

言雋輕輕搖頭，“不是，是家裡的事，已經理好了。”

他很坦誠，對每一個問題都沒有瞞，這讓司嫿放鬆許多，“還沒問過你，你是金融系哪個班的？”

“這個問題，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不是你們學校的。”

“……？”

跟柯佳雲的消息對上了。

難怪他們在學校沒聽說這號人。

“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

“那，之前你說幫朋友上課，還說自己沒帶借閱證。”就是因為言雋說幫朋友上課，以及在校圖書館借書才毫不懷疑的。

“榕西大學的借閱證可以外辦，不一定非是榕西的學生，代課也是真的。”只不過那人不是朋友，而是他特意去找的上鑑賞課的人，藉此跟見面。

“好吧。”這理由讓無可挑剔，“那你是哪個學校的？”

“我在景城那邊唸書，現在是實習期。”

“景城？”原本以為，不是同校也應該同城，哪知距離一下飛躍到另一座城市，“你的意思是，你在景城唸書，來榕城實習？”

“算是吧。”實習不過是他安排的一個理由。

“你是榕城人嗎？”

“景城人。”

言雋對知無不言，司嫿悄悄咬牙，搭在膝蓋的手指不斷纏繞扣。

探知越多，心裡就越慌。

突然之間發現相甚好的朋友其實距離自己很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或許是實習期結束，或許是更早……

他們的集，只是一場意外的緣分。

怎麼會這樣。

目一寸一寸變得黯淡，言雋誤以為對自己的瞞而生氣，心底泛起不安，“嫿嫿？生氣了嗎？”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司嫿沒有立即回應。

言雋忙不迭拎起椅子旁邊的方形紙袋放到桌上，是上次裝小蛋糕的紙袋logo，裡面裝著什麼不言而喻。

他打開袋子，從中取出一款橙白花的蛋糕送到面前，“是我的錯，拿它給你賠罪好不好？”

司嫿猛地回神，盯著蛋糕沒敢看對方的眼睛，只是輕輕搖頭道：“我沒有生氣呀。”

確實是誤會了，言雋從沒說過自己是榕西的學生，只是突然間得知真相，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有點失落罷了。

想起剛才他道歉的樣子，是之前不曾見過的慌模樣，司嫿打趣道：“你是被我嚇到了嗎？”

他直言，“怕你生氣。”

“我脾氣很好的。”真正被嚇到的應該是才對。

“知道呢。”

這次的小蛋糕，不用司嫿說，言雋就主幫拍好照片，簡單調後發送給。

司嫿咬著叉子，香的蛋糕放進裡，卻怎麼也嘗不出上次那種糖般的甜味。

轉眼已到十二月中旬，言雋遲遲沒有提出吃飯地點，司嫿去找柯佳雲求助。

柯佳雲是榕城人，又偏好食，且不拘泥份，無論是五星級酒店大餐還是街頭味，只要味道好，柯佳雲都會去嘗試。

問準沒錯。

“你要我安利？要稍微特別一點？”柯佳雲著天花板思考。

既然要特別，肯定排除那些普遍的大眾的火鍋串串，再考慮到司嫿的經濟況，消費昂貴的餐廳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柯佳雲打開手機翻到收藏的視頻，“我想到了，市區新開的一家中式小酒館，不僅味道極佳，場景佈置特別好，晚上還有人在上面彈琴，好多人去打卡。”

不僅是網紅安利，連普通客人去吃飯，隨後一拍，食值都極高，看著很有食慾。

小酒館？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什麼名字呀？”

“馬上，我把鏈接發給你。”柯佳云三下兩下點進去複制鏈接。

很快，司嫿收到柯佳雲發來的分，店名“一醉小酒館”，首頁推薦的菜品賣相很不錯，平均消費兩三百，很合適“現在”的請客。

把這條消息轉發給言雋，附言：【聽說這家中餐小酒館還不錯。】

言雋：【那我們就去這家。】

司嫿：【你什麼時候有空哦？】

言雋：【隨時都可以，據你的時間來就好。】

週末白天司嫿要去做家教，於是他們把時間定在周日晚上，就在三天后。

網紅小酒館名不虛傳，門口兩側藤蔓垂下，石頭堆砌的水池煙霧繚繞仙氣飄飄。

酒館坐滿了人，還有不客人等在外面拿號，幸虧提前在網上預訂，卡著時間剛剛好。

服務生將他們帶去兩人小桌。

從晚上6點到9點，每個整點都會有人上台表演兩首樂曲，搭建的舞台上擺著不同的古典樂，彈奏出的旋律婉轉優雅，在這裡用餐喝酒格外有調。

“歡迎大家顧我們一醉小酒館，注意了注意了，今晚我們為客人準備了特別福利。如果有誰主上台彈奏這些樂，只要演奏出一首超過三分鐘的完整曲子，我們店裡都將為其送上大禮包！並且，會在所有表演者，取一位免單！”

“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鼓掌附和。

這項活並不是第一次舉辦，司嫿翻到菜單背面才知，原來從開店以來，每個週六週日晚上八點都會有一場獻曲贈禮、獎免單的活。一份禮加一次免單對店家來說是九牛一，卻能吸引許多顧客前往。

只不過，舞台上的樂或許大家都聽過名稱，但真正學習古典樂的人卻有。店家還要求彈奏一首完整的曲目，故意提高達到條件的門檻。

大多數人都沒有學會那項技能，坐在這裡只為看熱鬧。

“嫿嫿，沒有喜歡的嗎？”言雋見已經盯著菜單看了幾分鐘。

“不是，我在想這菜單上的名字都很好聽，卻不知道是什麼菜式。”這家中式小酒館，無論菜名還是酒名都古古香，但就是……看不懂。

服務生在旁邊為其介紹，並推薦店裡最暢銷的酒，“這一頁三款是我們店本期主打，酒度數不高，味道很好，客人可以試試。”

原本沒想喝酒，又覺來到小酒館不喝酒好像缺了點什麼？在服務生的極力推薦下，兩人選擇了一壺酒度數較低的，就當試試味兒。

中式小酒館，送上來的酒不是一杯而是一壺，像極了古代。

菜還沒上，酒先到位，司嫿再次被酒壺值吸引，“這酒壺好好看。”

拿手機拍了兩張，言雋縱容的笑，“可以先嚐嚐味道。”

現在兩人相已經進一中輕鬆模式，不需要時時刻刻守著禮儀規矩。

司嫿抱著小酒壺，正準備開，對面的男人忽然出聲：“嫿嫿，我出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

“好哦。”隨意擺擺手。

言雋離開後，打開酒瓶，一陣酒香撲鼻。

曾經跟朋友去過酒吧嘗試不同的調酒，但平時不怎麼接，更分不清這味道濃度，倒了小半杯嘗試，舌，味道香醇。

好喝！

店裡的工作人員說過這酒不醉人，司嫿接連倒了兩杯，意猶未盡。但克制住自己，想著等言雋回來再一起喝。

“我回來了。”

言雋坐到對面，放下手機。

“這個酒好好喝。”司嫿把酒瓶放到他面前，酒香撲鼻，言雋卻皺了下眉。

他倒了小半杯嘗試，覺得不太對勁，隨即喚來服務生，“這酒的濃度，確定是我們剛才點的那款嗎？”

一經查證，對方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店裡客人多，送錯了。”

司嫿錯把高度數的酒當了低度數的酒，因為不了解，所以分辨不出味道。

“嫿嫿，現在覺怎麼樣？”他不確定司嫿是否會喝酒，再看對面的司嫿，臉蛋已經泛紅。

“覺，好的呀。”著臉蛋，輕輕按。除了臉變紅，表面上看不出醉酒模樣。

店主親自過來賠禮道歉，送上兩壺酒，並保證這次絕對沒錯。對方態度良好，他們也就沒太計較。

這時前方傳來一道悠揚的樂曲，客人紛紛去，一位穿著漢服的年輕孩坐在舞台中央，手裡抱著琵琶。

那孩的同伴在下面為加油打氣，表演者玉手纖纖，眉心花鈿襯得容秀麗，無論服飾還是音樂都令人讚不絕口，幾乎所有人都被台上的表演吸引。

“好好聽的曲子。”

“的確很不錯。”

耳邊傳來一聲誇讚，明明是附和的話，落進司嫿耳裡就變了味兒。

司嫿收回視線，卻見言雋側而坐，目落在舞台中央，流連忘返。

暗暗地咬了牙齒，揭開酒壺一瓶一杯往酒杯裡倒，當飲料喝。

一曲畢，場下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不知是誰先吼出“再來一曲”，客人們跟著起哄，台上的漢服孩備鼓舞，答應眾人再奏一曲。

“很喜歡這酒嗎？”

“解。”

心裡燥得很，想把那勁兒下去。

“酒怎麼解，別喝多了。”言雋按下的酒壺。

“我就喝。”平時溫乖巧的孩突然使起小子。

“嫿嫿，你是不是醉了？”言雋起走到那邊的椅子坐下，有些擔憂。

此時，舞台上的琵琶聲再次響起，看著言雋轉，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抓住他的胳膊強行把人拉過來，秀眉蹙，兇的語氣不善，“你別看了行嗎？”

“什麼？”一時間，言雋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

被那雙眼睛盯著，囂張氣勢瞬間降下，手指捻著言雋的袖不放，結結的道，“我，我也會彈琵琶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我的劇本我的戲呢？

言雋：你沒戲。

第76章 平行世界（6）

小酒館賓客如雲, 喝著小酒聽著樂曲，跟親朋好友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言雋用了半分鐘去消化那兩句話的意思。

別看？

別看什麼？

也會彈琵琶。

聯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不要看別人彈琵琶，看？

是……這樣嗎？

言雋不太確定司嫿心的想法, 唯一能肯定的是，真的有些醉了，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沒有要看別人, 不是口嗎？我去給你拿水好不好？”胳膊被抓得，言雋試圖出手，又不能對用太大的勁兒。

“不要。”司嫿搖著腦袋, 毫不猶豫的拒絕。

目落在那雙瑩白纖長的手指間, 言雋順勢坐回剛才的位置, 就挨在司嫿旁邊。兩人桌是面對面兩把長椅，剛好合適。

司嫿緩緩鬆開手指又去拿酒，言雋按住酒瓶不讓再, 正好菜品陸續上齊，分走司嫿的注意力。

明玻璃罩在黑圓盤上, 擺放到桌上再解開，湧現的干冰煙霧繚繞，白霧退散, 出橙紅鮮的骨。

旁邊的白盤上鋪著一層蔥綠蔬菜, 熏過的香切顆粒擺盤, 全是瘦。

乾淨的蛋殼割開三分之一, 盛放在四隻明小酒杯上, 拉開方形長盤, 蛋殼里特制的蛋輕輕搖晃，清澈見底。

總之，桌上的菜讓人看著很有食慾。

開前, 言雋沒忘記拍照，萬一司嫿覺得好看，清醒之後發現自己沒拍照留念多憾？

收起手機，言雋轉頭就看到司嫿一隻手試探的著蛋殼，兩隻明亮的眼睛裡著疑，“這是什麼？”

笑容不自覺爬滿整張臉。

他都不知道，喝酒之後的司嫿這麼可。

“嚐一嘗。”他把蛋殼從玻璃杯中取出來，遞到司嫿面前，孩出兩隻手來接，手指捧著小小的蛋殼，細捲翹的睫了，仰頭，倒進裡。

“好吃嗎？”

“好吃。”

“那再來一個。”言雋又把第二個遞給，司嫿以同樣的方式吃完，意猶未盡了。

當言雋遞來第三個，司嫿非常有原則的搖頭拒絕，“不能再吃了。”

一共就四個，平分下來一人兩個，已經吃完屬於自己的那份。

“沒關係，我自願給你的。”

仍然搖頭，有自己的堅持。

“好吧，我們先試試其他的。”言雋把筷子遞給，吃飯的時候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司嫿上，至於那舞台，他是一眼都沒再多看。

本來也不是為看人，表演者應該是專業人士，單純欣賞音樂罷了。

剛吃幾口，司嫿又把手到酒壺面前，眼看著將要到，言雋忽然拿開酒壺，“不能再喝了，嫿嫿。”

“小氣鬼！”

他把酒壺放在最邊上，不讓司嫿再，小姑娘有些生氣，端著碗挪遠了些，自個兒默默坐在那裡吃飯。

言雋忍俊不。

吃飽喝足，司嫿沒忘記自己的使命，特意跑去前台把賬結了，扭過頭來對他說：“我請你吃飯了。”

“是的呢。”

前台背後是一面牆櫃，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酒壺，司嫿手指著，店員已經熱的詢問需要哪種酒。

“抱歉，我們暫時不需要，謝謝。”言雋向店員表明自己的意思，拉著司嫿離開。

仍有些不捨，頻頻回頭，言雋都看不下去，“你是小酒鬼嗎？”

“我不是！”那句話不知道突然刺中司嫿哪神經，擲地無聲的反駁，“不是小酒鬼，我，不喝酒。”

“好，不喝酒。”於是他輕輕鬆鬆達到目的。

附近不方便打車，需要往前面再走一段路，在一家明亮的商店外，司嫿忽然停住腳步。

順著的目去，左側是一家蛋糕店，英文logo在發，十分明顯。

“想買蛋糕了？”這就是他給司嫿買過兩次小蛋糕的連鎖店，市區店舖的蛋糕種類更多些，可供客人隨心選擇。

言雋牽著往店裡走，司嫿的目標很明確，別的不要，只看他買過的類似小蛋糕。

“要這個。”指著一款紅漸層的慕斯蛋糕，表面撒著零碎的石榴籽，晶瑩飽滿，紅潤亮。

孩子果然都喜歡值高的東西，工作人員把新鮮的蛋糕從玻璃櫃中取出來，言雋爽快付款。

回頭見孩擰著眉，“又欠你一頓飯了。”

他不抬手了的腦袋，“送你的，不用請吃飯。”

“要請的，禮尚往來。”邊說邊點頭，小表十分認真。

言雋算是明白，現在司嫿的腦迴路既清晰又新奇，爭論再多，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剛吃過飯，言雋特意讓工作人員把蛋糕打包，結果邁出店門沒走幾步遠，司嫿就把蛋糕要去。

蛋糕混著石榴籽一起含進裡，嚼了幾口，司嫿忽然“啊”了聲。

言雋轉頭，見皺著眉，“舌頭，疼。”

“我看看。”言雋低頭，司嫿自然張開，舌頭微微吐出。

剛被咬過會疼，其實並不嚴重，表面看不出來，只有紅潤的小舌抵在邊，無聲。

酒作用下的孩有些反應遲鈍，他卻很清醒，特別清醒，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清晰的，心。

心跳的聲音震耳聾。

微妙的氣氛籠罩兩人之間，男人一點點靠近，曖昧將要升級時刻，司嫿忽然退後，手掌擋住鼻子打了個噴嚏，“阿嚏——”

言雋：“……”

強烈的氛圍瞬間破散。

把人送回學校，剩下大半的小蛋糕還拎在言雋手中。

生宿舍外的路燈今晚沒亮，他不放心司嫿一個人上去，讓司嫿打電話給室友，對方聽完緣由，表示馬上下樓。

正躺在寢室追劇的柯佳雲突然接到司嫿打來的電話，通話才發現說話的是個男生，心中有猜測，趕套上外套下樓。

遠遠地瞧見宿舍樓外站著好幾道影，都是雙對的，不走近還真分辨不出哪個是司嫿。

花壇邊，司嫿繪聲繪跟言雋絮絮叨叨，“我會彈琵琶。”

“嫿嫿這麼厲害嗎？”

“當然！我可厲害了。”語氣盡是傲。

“那下次，嫿嫿彈奏給我聽？”男人不急不躁，循循善。

“好！”很大方，幹乾脆脆一口應下。

柯佳雲緩緩走近，也憑著聲音一點一點確認前方兩人份。

“司嫿？”

被點到名字的司嫿緩緩轉，認出面前的人，“佳雲。”

接到朋友，柯佳雲的目自然落在旁邊的男人上，最奪目的那張臉的確讓人驚艷，如果這人不是司嫿的“曖昧對象”，或許會單純的欣賞。

“你們去喝酒了？”柯佳雲這句話是對著言雋問的。

“抱歉，嫿嫿是在小酒館誤喝了高濃度的酒，沒有醉倒。”言雋出聲解釋。

“我又沒喝醉。”旁邊的孩立即反駁。

言雋拎起紙袋給，並叮囑道，“小蛋糕拿好，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之後，他又態度良好的拜託柯佳雲，“前面的路線不太好，晚上看不清路，希能多注意些，麻煩了，謝謝你。”

看到言雋跟司嫿道別，司嫿好像有點不樂意，言雋就耐心的哄。

旁邊的柯佳雲覺自己賊亮。

這男人說起話來真好聽，聲音也絕了，飄進耳里特別舒服，難怪司嫿會淪陷。

回寢室路上，柯佳雲挽著司嫿的胳膊，謹防看不清路摔倒。

司嫿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也不鬧，柯佳雲忽然很懷疑，“嫿嫿，你到底喝醉沒？”

“沒有啊。”否認，口齒清晰，聽起來很自然。

“所以你剛才……”柯佳雲心裡湧現一個大膽的猜測，“是在裝醉？”

“沒有啊。”司嫿搖頭，仍然是同樣的回答。

柯佳雲：“……”

行吧，懂言雋的意思了，沒有醉倒，就是腦子有點迷糊。

從樓下到宿舍的功夫，柯佳雲已經逗說了好多話，也徹底了解到司嫿喝酒之後是個什麼狀態，笑得樂不可支，“嫿嫿，你喝酒之後傻乎乎的，也不怕被人騙。”

“他不會騙我的呀。”司嫿記得很清楚跟自己喝酒的人是誰。

不用點出名字，柯佳雲也明白。

正要開口，隔壁寢室的賀雲汐忽然拉開門出來，見到走廊上的兩人，“嫿嫿，佳雲？你們兩個剛回來？”

“雲汐，晚上好呀。”司嫿禮貌的跟人打招呼。

賀雲汐微怔。

剛才那個聲音綿綿的，還很。

第一次聽見司嫿用這麼的聲音說話，心很好？

賀雲汐看向柯佳雲，委婉的道：“那個，我有點事想跟嫿嫿聊。”

就在寢室門口，安全沒問題，人家朋友間要說悄悄話，柯佳雲也沒理由攔，點頭轉先回宿舍。

賀雲汐把司嫿拉到走廊邊，試探的問：“嫿嫿，聖誕節一起出去玩怎麼樣？”

“聖誕節？”

“對啊，還有一個星期就是聖誕節，咱們一起出去玩唄。”賀雲汐搭著的胳膊，“我看過了，那天不是周末，你不用去兼職，下午也沒課，咱們去玩。”

司嫿的耳邊一直迴響著“聖誕節去玩”這句話，又是朋友在旁邊邀請，糊里糊塗就跟著點頭答應。

“太好了！”賀雲汐高興拍掌，眼裡是勝利的喜悅。

回到自己的寢室，賀雲汐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賀延霄。

完哥哥代的任務，說不定聖誕節過後，跟司嫿就不止朋友這層關係了。

司嫿推開寢室大門，被裡面出的一聲驚呼嚇住。

“什麼？手傷了？這關鍵時候手傷？怎麼搞的？”

“現在怎麼辦？沒事吧？”

“起碼要休養一個月？我天……”

“算了算了，人沒事就好，我再想想辦法。”

司嫿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柯佳雲舉著手機在宿舍徘徊。

學校安排各系文藝部組織節目表演，他們系上準備的是一支古典舞，當時文藝部有個妹子主舉手說自己會彈琵琶。

這年頭，彈琵琶這種比古箏還要珍稀，當即決定讓彈奏曲子為舞蹈伴奏。

節目容已經報上去，這還剩下十來天，突然手傷，等恢復都來不及。會才藝的人不，剝去一層一層理由，剩下的還真難挑。

現在柯佳雲滿腦子都是琵琶，裡一直念叨著，忽然聽見一道的聲音，卻很堅定。

“我會彈琵琶。”

“我會。”

司嫿心心念念的都是這件事。

柯佳雲回頭著說話的孩，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嫿嫿，你剛才說什麼？琵琶？你真的會彈琵琶？”

“會啊。”單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特別認真，開始在柯佳雲面前背誦關於琵琶的百度百科。

柯佳雲拍手驚呼，差點就給跪下，“謝天謝地，有救了。”

臨時住所距離榕西大學不遠，步行就能到達，剛回家不久，景城的裴域打來電話詢問：“雋哥，聖誕你回來不？”

“有事。”他言簡意賅的拒絕。

“你這都在榕城待多久了？那邊有寶藏挖不完還是咋滴？”

男人低聲的笑，“是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寶藏。”

他一步步靠近藏寶地，終於把那珍貴的寶盒捧在手心，現在忍不住想要打開那個寶藏。

下週，是聖誕節。

雖然是個西方節日，卻也是約會表白的好時機。

言雋來到桌邊，打開那個包裝緻的盒子，裡面裝著一條的定制項鍊。這是原本為司嫿準備的禮，但經過今晚，要不要送出去，他很猶豫。

從平日相看得出來，司嫿不佔便宜，金錢方面劃線明確，別人贈予的，如果收下，也會用一種方式還回來。

雖是私人定制款查不出價格，卻不一定能唬住司嫿，那個孩比他想像中的更聰明。

他用了點心思對司嫿旁敲側擊，發現對珠寶也有所了解，“一般來說，我接到實就能分清是什麼材質。”

“那別人送你珠寶，不就一眼能分辨真假了。”他故意開著玩笑。

“那是那是，下次我就這麼驗。”司嫿笑著點頭，眼裡盡是小機靈。

言雋順勢試探，“驗出真的就收下？”

擺正臉，一本正經道：“不收，還不起。”

言雋：“……”

敗什麼也不能敗在錢多上！

送鋼筆是他的第二選擇，但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選擇。

第三天，他發現司嫿的手腕上多了紅手繩，上面掛著銅錢搖搖晃晃。

當他問起，司嫿很隨意的解釋：“買東西送的，簡簡單單還好看。”

結果第四天，手上的紅繩沒了。

“怎麼不見了？”言雋關注著每個細節變化。

“昨天去上課，小媛說喜歡，我乾脆就送給了。”小媛就是去兼職家教需要負責的小朋友。

這種東西沒什麼特別含義，也是一時戴著覺得好看，估計不會長期佩戴，倒不如送給小朋友做人。

言雋掃了一眼那截白皙的手腕，垂眸深思。

當天，他買了一大包紅的線，夜裡對著手機視頻反復學習。經過六個小時，手工笨拙的男人終於編織出一條滿意的紅手繩。

聖誕節前三天，司嫿又完一幅設計稿提上去。

隔壁的賀雲汐來找，問想看哪部電影。

“看什麼電影？”司嫿探出腦袋，有些疑。

“就聖誕節呀，咱不是說好了的嗎？”賀雲汐把手機遞到面前，讓選：“你不是喜歡看電影麼？聖誕節那天人很多，所以最好提前購票。”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的？”司嫿當即愣住。

賀雲汐提醒，“前幾天啊，週末的時候。”

記憶倒回，又是喝酒那天。

從小酒館回來第二天，柯佳雲就拉去訓練室，當時一臉懵，柯佳雲當著的面調出一個視頻，是背誦琵琶百度百科的錄像。

柯佳雲笑得很得意，“本來我是覺得你當時太好玩了，想錄下來給你看看，現在直接升級為證據，嫿嫿你可別想跑！”

司嫿：“……”

現在賀雲汐又跑來說親口答應聖誕節出去玩，所以，那天到底應了多事？

事已至此，當著好友的面，也不好意思駁回，拿著手機認認真真挑了一部電影。

賀雲汐表示可以。

反正哥哥說，司嫿選什麼就是什麼。

接下來要選場次和座位，手指屏幕，拉下一長條時間，司嫿的目從屏幕上移開，著賀雲汐，“我還有點事，能不能等下再確定時間？”

“ok。”賀雲汐以為要忙什麼設計稿，也沒追問，反正司嫿已經答應聖誕節跟出門。

說起聖誕節，司嫿還真沒關注過節日。這週就待在學校，宿舍、教學樓、訓練室、圖書館四點一線，哪有力去關注別的，要不是賀雲汐提起，恐怕要到當天才想得起來。

現在已經知道了。

聖誕節，言雋會找玩嗎？

已經答應賀雲汐了，怎麼辦？

不對不對，雲汐只是邀一起看電影，一場電影兩個小時，或許還能出好幾個小時去做別的事。

司嫿不斷的在心裡給自己找藉口，等默算好一切時間，卻發現……手機安安靜靜，沒有關於任何聖誕節的信息。

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天，言雋又沒說邀請一起過，自個兒在這瞎想什麼。

“嫿嫿，大後天聖誕節就不用排練了，咱們部門還是很人化的，放大家休息一天，該玩的玩，該約會的約會。”柯佳雲推門進來，又提到聖誕節。

哦，差點忘了訓練，還好當天放假。

司嫿趴在床邊，顯得心不在焉。

“你咋了？說放假還不高興？”

“不是。”司嫿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聖誕節要怎麼過。”

“嘿。”柯佳雲雙手在床邊，“你逗我呢？聖誕節不去跟你的金融系帥哥約會？”

“什麼約會啊！”驚得司嫿立馬翻坐起來。

“喲喲喲，這還急上了。”柯佳雲趕按住，“說真的，你倆還沒表明呢？”

“表明……什麼。”明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的心裡已有答案。

柯佳雲往上翻白眼，又是一副“你逗我”的表，故意不接話。

司嫿重新趴下，兩隻手撐在床上，“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這就對了嘛。”盯著面若桃腮的，柯佳雲輕嘖一聲，“說說，你倆現在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也不知道。”司嫿大致把最近相的況說了遍，開始掰手指頭，有些心煩意。

“懂了，友達以上，人未滿。”柯佳雲眨眨眼，“他就沒什麼表示嗎？”

司嫿垂下眉眼。

表示，還真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

相的時候進退有度，好像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但也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總擔心，是自己多想。

“而且他不是榕城人。”

等到實習結束，言雋就會離開。

或許只是言雋暫時在這裡認識的一個不錯的朋友，因為很聊得來，才會加深聯繫。

“原來你還在擔心異地的問題。”

“我沒有。”八字還沒一撇，這哪得到現在的擔心。

“行，我換個方式問，如果他跟你表白，你會接嗎？”

司嫿攪著手指，“會，會的吧。”

不擅長撒謊，小心思很明顯。

“你完了司嫿，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噢……”本來也沒否認呀。

“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要是介意就趕保持距離，別拖到最後徒添傷悲。你要喜歡就談，不管有沒有結果，談了總比憾好。”柯佳雲擺出兩道建議供選。

“人家還不一定喜歡我呢。”

“你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怎麼試探？”

柯佳雲低頭想了想，“你就說有男的要約你過聖誕節，但你拿不定主意，看他什麼反應，他要是喜歡你，肯定讓你別去。”

“其他男的要約我過聖誕節，我拿不定主意為什麼要問他？”司嫿在這尋找一個合理的邏輯。

柯佳雲簡直想跳起來捶的頭，“你傻啊，這種問題本不需要邏輯，就是要這樣看他的反應，照你說的那人很聰明，你這麼問了，他的態度就很明確了。”

要的就是這種曖昧問題，無論言雋是支持還是讚同，司嫿都能從中得到答案。

“這不好吧……”司嫿很是猶豫，在胳膊下的手機忽然震，拿起來一看，目移向柯佳雲，角微，“他來電話了……”

說什麼來什麼，這通電話接得司嫿極其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蹦不出兩個字。

柯佳雲一直在旁邊無聲的提醒，張對口型：約會，約會~

“嫿嫿？你有在聽嗎？”

對面傳來的聲音好像在催回應，司嫿的目一直盯著柯佳雲，“約，約，約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我很久沒出場了！

蘿蘿：哦，忘了。

第77章 平行世界（7）

電話掛斷的第一秒, 司嫿把自己的臉埋進枕頭，掀起被子從頭遮到尾，連腦袋都不肯。

“哈哈哈哈哈……”床邊的柯佳雲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神特麼約會。

司嫿蒙著被子, 刺耳的笑聲源源不斷從外面傳來，裡面的人悶得臉蛋通紅，就是不肯面對。

剛從外面結伴回來的兩位室友把一袋蘋果香蕉放到桌上，對這一幕很是好奇, “佳雲，你在笑什麼，笑這樣？”

“我……哈哈哈, 哎喲，腰疼。”柯佳雲抬手指著司嫿的床,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太好笑了, 讓試探暗對象, 直接就給人約上。

“到底啥事兒啊？嫿嫿咋了？”柯佳雲的笑聲把兩位室友都引過來。

“哎。”柯佳雲扶著床欄深吸口氣, 笑聲勉強停息, 司嫿連忙掀開被子，兩隻眼睛明晃晃的瞪著。

結果，那沒有半分威懾力的模樣表又給柯佳雲整笑了。

隨便編了個理由忽悠看戲的室友, 柯佳雲重新在床邊，放低聲音，“嫿嫿, 你別害, 人家不是答應你了麼。”

“那怎麼能一樣呢！”說好的暗暗試探變直接邀請, 兩者質完全不同，旁觀者都笑這樣，指不定言雋心裡怎麼看。

這麼一想, 司嫿更加鬱悶，被子一掀蓋住腦袋。

落在角落的手機再次震，司嫿渾一，出爪子把手機過來一看……

是工作的事。

的設計稿過了。

當下從床上爬起來坐著，迫不及待編輯信息，將要發送時才注意到，這是跟言雋的對話框。是想把這份喜悅分給言雋的，可剛才的事實在太人了。

編輯好的文字停留在輸框幾分鐘，司嫿仍然猶豫不決，卻在這時收到對方發來的信息：【嫿嫿，我在你們宿舍樓下，下來嗎？】

在？宿舍樓下？

讓下去？幹嘛？

那幾秒鐘的功夫，該想的不該想的，司嫿全部想到了。

半分鐘後，司嫿連忙下床握著柯佳雲的手，“佳雲，救命！”

化妝已經來不及，司嫿匆匆拿起眉筆和口紅，柯佳雲找到司嫿的服，“你要穿哪個？”

“就左邊的大，。”

“行。”

宿舍沒有單獨的櫃，大家就把冬季服套上防塵罩掛起，柯佳雲幫拿出來掛在床邊，司嫿能直接穿上。

畫好眉塗上口紅，司嫿開始在盒子裡找飾品，“唉，我前幾天買的耳釘放哪兒了，我的髮夾呢。”

“你別著急，你越急越慌。”

“他都到樓下了。”

“讓他等等又沒關係，來之前沒跟你說，又不是你故意耗著的。”

話雖如此，司嫿卻無法心安理得的接這個理由，言雋多半是因為在電話裡說的那句話來的。

即便司嫿再怎麼趕時間，等一切弄好，已經過去十五分鐘。

穿上鞋就要走，柯佳雲趕把一條金鍊子塞手中，“包！包帶上！”

“謝了，我先走了。”

短短十幾分鐘，宿舍彷彿經歷一場大混戰，另外兩位室友一人拿著蘋果一人拿著香蕉，怔怔的著柯佳雲，“所以，你倆剛才這是？”

“嗨，人家單去了。”

柯佳雲擺擺手。

懂了！

司嫿匆匆下樓，就在即將出宿舍大門時，忽然減速，抬頭擺正儀態，拎著挎包，邁出非常有氣質的步伐。

路過的同學都不回頭多看兩眼，殊不知，當事人心裡七上八下，腦子裡混一片，下意識尋找那道悉的影，卻見——

電影院那一幕重新上演，年輕靚麗的孩圍在言雋面前，這次是三個。

越往前走，司嫿反倒越冷靜。

沒等到走到言雋跟前，那幾個生已經被打發走，同時，言雋抬頭就看見迎面走來的，一襲長款大，白長靴，完襯托出的窈窕姿。

“不好意思，久等了。”克制著表。

“沒關係，是我來早了。”邀請孩子出門，是該提前約的，不過當時他實在是……迫不及待。

“剛才你在這兒，聊天呢？”

跟上回同樣的場景，司嫿這次卻問出了口。

那瞬間，言雋臉上笑容更加燦爛，特意向解釋，“沒有，不認識的，只是問路。”

“哦，我還以為你又了新朋友呢。”孩上傲著，眼神飄忽不定，就是沒敢面對男人的眼睛。

“怎麼會，朋友也不是隨便的。”

“是嘛，好像之前我們認識的時候，也就聊了兩句。”然後就發展現在這樣。

“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沒好意思問。

聰明的人心領神會，在上大多數會選擇裝糊塗，非得等到答案明了。

站在路邊惹人注意，兩人默契選擇最佳場地——圖書館。

“你來找我幹嘛的？”

“有個禮想送給你。”

言雋的小禮層出不窮，剛才見言雋雙手空空沒帶東西，不知道把禮藏在哪裡？

司嫿有些期待，“是什麼？”

言雋向出一隻手，胳膊肘搭在桌邊，手心朝上，“把手給我。”

啊……這也太……

這個作太曖昧了吧，要牽手嗎？

心口怦怦跳，司嫿緩緩出右手，在距離對方手指還剩一厘米之遙時停下，沒有直接放進去。

孩的手指纖細白淨，像不可多得的藝品，淺的指甲圓潤可，在燈下泛著一層薄薄的。

一鮮紅的手繩從五指穿進，腕間，言雋托著紅繩兩端打結慢慢收，直到合適位置。他把手繩中間的紅珠子撥到手背面，兩端打結的小珠子到桌子，這才算佩戴好。

“為什麼突然送我這個？”司嫿的全部注意力落在手上，那抹鮮豔的紅奪人眼球。

以及，那隻托著手腕的大手時，心裡像被的羽撓過，又又麻。

“前幾天看你佩戴紅手繩覺得很漂亮，不過這個……”他勾起角，話鋒一轉，“嫿嫿如果收下，就不能再送給別人了。”

“我才不會把別人送給我的禮轉贈其他人呢。”孩的聲音不自覺變化，，甜到人心坎。

心想著：言雋送的禮，跟外面買東西隨便拿的贈品當然不一樣。

“原本是想過兩天再送給你。”言雋微微抬眸，直直盯著司嫿的臉，“但是剛才你跟我說的那句話，我覺得不能再等了。”

總不能，等到孩子向他表明心意。

“我剛才說的什麼……”猛地回手，子微微後傾，掩住。

對方直勾勾盯著，臉上佈滿笑意，司嫿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約會。

分明是被柯佳雲洗腦，口而出的話，被言雋聽去，怎麼解釋都只會越描越黑。

這時候，言雋微微前傾，非常真誠的詢問，“所以，我現在可以用這個小禮爭取一次跟嫿嫿一起過聖誕節的機會嗎？”

司嫿輕眨著眼睛，幾乎忘記自己想說的什麼。

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拿著一份小禮重新來邀請，一點都沒讓尷尬。

孩不釋手的著小禮，輕輕點頭，“但是之前我答應一個朋友要陪去看電影。”

“朋友？”

“是生！上次去小酒館喝了酒，然後就答應了……”著重強調，“只答應陪看電影，我那天從下午到晚上都沒課的。”

答應過的事不會毀約，但也有私心，希那個特殊的日子能夠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

“好，到時候你告訴我時間，我來安排。”是他慢了一步，他也不會強迫司嫿違背跟朋友的約定。

“嗯嗯。”

“然後就是……”司嫿擺出手機看時間，“我下午還有兩節課，不能在圖書館待太久。”

“我知道，記得你的課程表，等你下課再來接你，嗯？”

“嗯，好……”下意識握著手腕那截紅繩，孩不捨得鬆開，臉頰微微發燙。

教室裡，賀雲汐抱著書坐到司嫿旁邊的位置，讓確定電影場次。

“我們中午放學一起去吃午飯，然後就去看電影，行嗎？”司嫿不是強行做主的人，即便自己心裡有想法，也會關注同伴的意見。

賀雲汐微微皺起眉頭，“中午啊，這也太早了吧……”

白天哪有夜晚氣氛濃烈，而且哥哥那天是從國外出差趕回來，再怎麼也得歇歇才有力去約會吧？

“能不能再晚一點？比如我們下午逛逛街，然後一起吃晚飯，再去看電影？”賀雲汐提前計劃好了一切。

到時候看到七八點結束，從電影院裡面出來天黑了，天時地利人和，哥哥送上價值昂貴的禮再表個白什麼的，不就順理章了？

司嫿更沒想到，賀雲汐安排的時間是從下課到夜晚結束。

“不好意思啊，我那天還有其他事，只能陪你看場電影，如果早點，咱們就吃頓飯。”

“其他事？什麼事？”賀雲汐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約了其他朋友。”沒撒謊，現在跟言雋仍是朋友關係。

“是跟佳雲們嗎？”平時也就看到司嫿跟宿舍的人在一起。

“不是的。”

“那是誰？”

賀雲汐問的姿態令到不適，薄微抿，是拒絕回答的表。

賀雲汐要說什麼，又想起哥哥對的叮囑，說司嫿格溫順但敏，要多注意。

最初跟司嫿朋友的時候倒沒在意這些，自從哥哥對司嫿一見鍾后代不事，反倒變得束手束腳，顯得十分刻意。

“這樣吧，咱們不逛街，傍晚吃飯再去看電影，ok嗎？”

司嫿仍然搖頭。

如果是這樣，下午去見言雋還要算著時間，肯定相不好。

“雲汐，我先陪你看電影，晚上去見我朋友。”

“中午放學後我們吃午飯，我陪你逛會兒街然後去看電影，這樣行嗎？”到時候就可以晚上跟言雋一起吃飯，然後還能相幾個小時。

賀雲汐角扯起笑，沒有直接答應，顯然對這樣的安排不是很贊同。

司嫿也很無奈，從中午到下午應該也能陪賀雲汐玩四五個小時，不算爽約了。

“我再考慮考慮。”賀雲汐換了個位置，聯繫賀延霄去。

這時候坐在後面的柯佳雲拿筆的背，“嫿嫿，你們剛才說什麼呢？你聖誕節還要跟出去啊？”

“對啊，之前答應過，不過只是答應看場電影。”

“哦，那還行。”兩個小時而已。

說到賀雲汐，柯佳雲特意瞄了兩眼，拉著司嫿聊起八卦，“賀雲汐哥還厲害的，經常聽到我爸誇他，說什麼英年才俊，商界奇才，總之就是很會做生意。”

“說起來開學那陣你不還跟哥接過嗎？”柯佳雲的筆在指間打轉。

“只是聯繫過一段時間。”跟賀延霄的接最多也就是吃了幾頓飯。

“說真的我覺得哥看起來太了，特別是看你的眼神覺有點奇怪，說不上來，可能大佬的世界我們不懂吧。”

“別說啦，反正現在我跟他沒什麼關係的。”對賀延霄的事不興趣。

最開始接的畫面都快忘了，賀延霄的確很奇怪，一會兒讓覺得細心妥帖，跟合契，一會兒又讓覺得，他們三觀相差很大。

如果賀延霄不說那些話，只看他做的事還好，但從賀延霄跟一次次流來看，他們不適合相，否則會產生許多矛盾。

再則，已經有喜歡的人，還關注別的人做什麼。

一堂課後，賀雲汐又來找商定時間，最終確定在下午五點。

電影差不多七點鐘結束，去找言雋也還來得及，畢竟先承諾過賀雲汐，司嫿也就答應了。

賀雲汐鬆了口氣。

上節課聯繫哥哥，對方說早一點也可以，司嫿到場就行。

真沒想到，哥那種日理萬機的人，也會為了不辭辛苦從國外趕回來，看來是真把季櫻放下了，也算件好事。

下課後，司嫿沒有跟柯佳雲們一起回宿舍，把書給室友帶回寢室，直接去了校門口。

言雋遞上一個的紙樣，裡面放著一盒吃食，司嫿瞄了幾眼，“我最近好像吃了不蛋糕，會不會長胖？”

“是我自己做的點心，控製過配料用量，別擔心。”

“你還會做點心。”又挖掘出一個驚喜。

“嗯呢，還會做很多菜，要試試嗎？”

“今天？”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去買菜。”

買菜做飯，那豈不是要去言雋居住的地方？

就在司嫿遲疑的時候，言雋已經主為鋪平道路，“給你信任的朋友發定位，讓們知道你的行踪，保持聯繫。”

“我不是在懷疑這個。”

“我知道，不過這樣對你的安全更有保障。”

沒有明確的計劃，不知道怎麼就變自己買菜下廚，跟在言雋旁邊看他練地挑選食材，覺得有些新奇。

這男人，怎麼挑個菜都這麼賞心悅目。

最后買下的食大多是司嫿的喜好，司嫿跟著言雋回家才發現，他就住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這個小區環境很好，進門都需業主打卡，安全係數較高。

從進門，司嫿仔細留意四周環境，客廳明亮，家里幹淨整潔，是歐式簡約風，倒襯他氣質。

言雋從鞋櫃取出一雙全新的藍拖鞋，“你穿這個，是新的。”

他住在這裡不像景城，沒什麼悉的朋友造訪，工作相關的也會在外面理，嚴格說來，司嫿是來到這裡的第一個人。

“晚飯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你可以在這邊玩會兒，了的話就先把袋子裡的點心拿出來吃。”

“我給你幫忙呀。”

“不用了，今天你第一次過來，去玩吧。”言雋微微低頭，看的眼神格外縱容，“家裡的東西你都可以看，不用太拘謹。”

他怕司嫿出去就在那兒原地不干坐一兩個小時。

“你這語氣，像哄小孩一樣。”

“你不是小朋友嗎？”

“我年了好不好？”

“年的小朋友。”言雋輕聲地笑，把東西放下，開始準備食材。

懶得跟他爭了，司嫿哼哧兩聲，跑去拆點心。

但也是很有良心的，沒有吃獨食，端著點心盤子來到廚房，就把自己用過的勺子舀起糯的點心遞到言雋邊。

他低頭，一口咬掉。

司嫿遞上第二次。

第三次的時候，言雋對輕輕搖頭，“下午給你做點心的時候吃過些，我不了，剩下的都歸你。”

“那你不早說，還吃了我兩口！”大大方方的人突然開始斤斤計較。

“那真是抱歉了，下次還給你。”上說著抱歉，眼底的笑意比誰都深。

司嫿難為的瞪了他一眼，只留給他一道背影。

手機連上wifi，司嫿看到群裡的新消息，問“約會”進行怎麼樣？

剛才按照言雋說的把地址發給柯佳雲，這會兒及時給匯報新況，這個家裡的環境跟想像中的有些相似。

很符合言雋給人的覺。

把之前拍下的點心照片發給柯佳雲，對方回复“666”，祝約會愉快。

吃完點心，司嫿在客廳逛了一圈，不為別的，想通過這些再對言雋加深了解。以及，已經思考一下午，該送言雋什麼禮。

司嫿跑去廚房門口，看了眼正在裡面做飯的男人。他在家挽起袖，目落到那雙修長的手上，司嫿注意到，他的手腕也是空空的。

著手腕的紅繩，計上心頭。

還是進了廚房晃悠，言雋不讓，偶爾就幫忙遞東西。

兩人共同完的晚餐格外盛，司嫿真正見識到言雋的廚藝，都忍不住驚呼，“好厲害。”

半點不摻假。

香味俱全，說是大廚手藝也不為過。同時飽眼福和口福，司嫿的口腹得到大大滿足。

“喜歡的話，下次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做。”

“你是在鼓勵我蹭吃蹭喝嗎？”

“我很歡迎。”甚至連家門鑰匙都想給。

晚飯後大概七點半，這天氣也不適合出門，乾脆選了部浪漫的治愈系電影播放。劇還不錯，司嫿窩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沒有中斷的播放到結束。

言雋親自把送回學校，兩人在宿舍樓下告別。

“接下來兩天可能比較忙，如果發信息沒有及時回复的話就是在工作，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回去吧。”他不抬手，到孩的烏髮。

這是有意識的作，司嫿微微低頭，沒有排斥。

聖誕節節日當天，上午四節課，司嫿才坐一會兒，就有人陸續送來聖誕蘋果。

有些人放下就走，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盯著滿桌的聖誕禮盒，司嫿破為傷神，“這怎麼還？”

柯佳雲擺手搖頭，指了指自己收到的蘋果，表示莫能助。

放午學後，司嫿跟賀雲汐到外面去吃飯，結束差不多已經一點半。從這裡去市區，再逛一個多小時去看電影，時間剛剛好。

“雲汐，我們是不是該去電影院了。”

“等會兒啊，嫿嫿。”

賀雲汐走到一旁試圖聯繫賀延霄，對方仍然於關機狀態。

電影將要開場，不得不先取票。

已經開始檢票，賀雲汐才接到賀延霄回撥的電話，說是飛行過程中到天氣影響，飛機延誤，才剛落地。

這場電影已經來不及。

眼看著司嫿拿著票準備進，賀雲汐趕拉住，“嫿嫿，咱們能不能等下一場？”

“下一場？為什麼？”司嫿手裡拿著票，差點就要遞出去。

“因為……嗯……”賀雲汐急急忙忙尋了個理由，捂著肚子，“我突然肚子不太舒服。”

“嚴重嗎？要不要去看看。”

“不是，我就想去上個廁所，但是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又不想錯過。”賀雲汐皺著眉頭微微彎腰，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嚴重。

“今天聖誕節，下場應該沒票了吧？”們選的剛好是首映，電影院座無虛席。

“你快去上廁所吧，我在這裡等你。”

賀雲汐沒辦法，了肚子，迅速上了個廁所，出來就說已經沒事，跟司嫿一起進影廳。

電影已經開場，賀延霄即便趕來，也不可能將司嫿中途帶出。

賀雲汐扶著額頭，滿眼的無奈。

今天聖誕節，從機場過來又堵車，電影過半時，賀雲汐才收到哥哥發來的短信，說已經到達電影院。

兄妹倆對好時間，等電影院結束讓司嫿跟賀延霄見個面。

殊不知，司嫿也在用手機給某人發信息。

言雋說，到時候就在電影院進門的休息區等，為了不打擾看電影，兩人只流了幾句便放下手機。

司嫿把手機按在膝蓋上，抬頭著大屏幕，第一次希電影能夠拉快進度條，跳到大結局。

電影結束，觀眾陸續離開，司嫿跟旁邊的賀雲汐提前通信，“我朋友就在外面等我。”

低頭看手機的賀雲汐一時沒聽清，跟著附和點頭。

就當準備跟賀雲汐告別時，賀雲汐忽然挽住的手，“嫿嫿，他來了。”

“什麼？”

沒等司嫿反應過來，賀延霄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手裡捧著一盒長方形的盒子，男人的英俊的臉龐和的氣質吸引一大波注意力，想忽視都難。

司嫿被賀雲汐推到賀延霄面前，“好了，我的任務完，接下來你們兩個談。”

為了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賀雲汐說完就走，留下司嫿被賀延霄擋住。

手裡抱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不知道是什麼，但憑直覺，司嫿很想逃。

看出的意圖，賀延霄步步近，“嫿嫿，好久不見。”

“呵呵……”尷尬的笑，“賀先生日理萬機，工作要。”

見不見都無所謂。

“方便換個地方聊天嗎？”他實在不想在這裡被人圍觀。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朋友在外面等我，恐怕沒時間，賀先生再見。”

“等等！”猝不及防的，賀延霄遞出長盒，“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一份禮。”

“無功不祿，謝謝你的好意。”

“你看看它再說，你一定會喜歡的。”賀延霄當著的面打開盒子，畫卷打開到角落，司嫿就已經認出那副畫。

見神容，賀延霄順勢將畫卷塞進手中，那是susan的畫，司嫿非但不會扔，還會抱住，怕它毀壞。

也就是趁現在，賀延霄低下頭，盡量用自己最溫的聲音對循循善，“嫿嫿，跟我在一起吧。”

司嫿不願跟他離開，他只好就在這裡表明心意，“這些日子沒怎麼聯繫你，主要是擔心不能給你足夠的空間，我尊重你的好，你跟我在一起無需為生活費的事擔憂，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賀延霄極力的想要表達出上輩子司嫿想要，而他沒能給予的一切，以至於忽略眼前的孩不是跟他相過三年的司嫿，而是最初那個最純粹的司嫿。

司嫿驚愕又疑，完全沒想到賀延霄會突然跟說這些？

在的記憶中，兩人的關係似乎只存在於表面，那些話未免也太過了。

“對不起，賀先生你可能是誤會了。”司嫿把畫放回盒中。

旁邊傳來一道議論聲，一個穿著長款米大的年輕男人手捧著一束豔的玫瑰花朝著司嫿走近。

那一刻，賀延霄手指扣著長盒，死死地盯著那人，渾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也……出現了！

不僅如此，他還親眼看見言雋一副稔的姿態朝司嫿出手，親暱的喊著的名字，“嫿嫿，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我要表白，彌補憾。

言雋：不好意思，讓讓。

第78章 平行世界（8）

周遭的人流、聲在賀延霄眼中、耳邊迅速褪盡, 世界變得灰暗，僅剩一道源照亮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

那人如記憶中一般, 邊掛著淡笑，常以溫和麵貌示人，有人能抗拒那道溫。偏偏這個年輕男人，能讓擁有兩世記憶的賀延霄不寒而栗。

這不可能！

本該五年後出現的言雋, 怎麼會在此刻，來到他跟司嫿面前？

然而，那親暱的稱呼彰顯著兩人非同一般的關係, 毫不猶豫拒絕他的司嫿轉之間去到言雋旁，對他是警惕, 對言雋是信賴。

賀延霄建立的世界觀轟然坍塌, 重生以來, 他彷彿陷一個波譎雲詭的夢境, 離掌控, 毫無規律可循。

言雋單手抱花，側低頭在耳邊詢問：“人嗎？”

“是我朋友的哥哥。”司嫿輕聲解釋。

二人自然地靠近，這一幕令賀延霄嫉妒得發狂。

“嫿嫿。”腔劇烈起伏著, 賀延霄不聲，手握拳邁出步伐。

司嫿的手腕的被扼住，言雋有意識的將擋在後, “這位先生, 請問還有事嗎？”

要找的是司嫿, 言雋卻出頭，從語言上將兩人歸為一。

“我要找的人是，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對言雋並不陌生, 失去司嫿那幾年，他查過關於言雋種種資料，也無法把眼前的人當作二十出頭的青年。

他繃著臉，那人卻清風雲淡的把人攬在邊，“你嚇到了。”

兩個男人不聲，僅僅片刻眼神匯，四周暗流湧。路人議論紛紛，猜測即將上演一出爭奪大戲。

“我們走吧。”司嫿抬手攀著言雋的胳膊，微側，是傾向邊人的姿勢。

余瞥見不人舉起手機，不想在公眾場合製造鬧劇。

賀延霄巋然不，躲在旁側的賀雲汐再也按捺不住，現打破僵局，“哥。”

觀察到哥哥在見到那個陌生男人之後緒頃刻轉變，彷彿變了個人。

難道是因為告白失敗到打擊？

賀雲汐沒時間去深究。

賀延霄是榕城目前炙手可熱的功人士，如果鬧出負.面消息，對他們極其不利，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在公眾場合做出與份相違的事。

“嫿嫿，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嗎？”賀雲汐扯起笑容，打量著司嫿旁邊的男人，那束豔滴的紅玫瑰佔據視線，引人遐思。

“是。”司嫿坦然承認，清亮的眼神著別樣的堅定，“既然你哥哥親自來接你，祝你們節日愉快，我跟我朋友先走了。”

大概已經猜到賀雲汐今日邀約的目的，但必不可能接賀延霄的禮和心意，把名頭按在賀雲汐上，算是為他們留下最後一層假面。

那一刻賀延霄很不甘心。

上一世，司嫿跟言雋名分已定，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攜手並肩接祝福。

這一世，司嫿跟言雋還只是朋友，憑什麼他不能去爭，去搶？

“哥，你清醒點，就算你現在追上去，嫿嫿肯跟你走嗎？”只會白白鬧出笑話。

是了，大庭廣眾，他搶不走。

最本的原因在於，司嫿又一次對言雋心，而選擇放棄他。

不記得怎麼被賀雲汐拉出電影院。

喧鬧的街頭，撲面而來的寒意吹散他狂熱的執念。

他生怕自己過於主會改變原定的時間線，努力克制著思念跟司嫿保持前世那般距離，如果這次失敗，他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司嫿總會為他的朋友。

誰知言雋出現了。

賀延霄心湧現一個大膽猜測。

或許，不止他一人重生；或許那個人也是帶著記憶而來。

的野心僅僅沉寂幾秒，前世種種如韌勁的野草，風一吹，肆意滋長蔓延。

街角燈亮起，四周充斥著聖誕節的歡樂氣氛，原本滿懷期待跟對方見面的兩人心變得微妙。

不知道怎麼開口。

司嫿的目追隨著那束玫瑰花，暗暗抿，心道：這難道不是送給的嗎？怎麼到現在還不吭聲。

寒風一吹，司嫿反脖子，一條溫暖的圍巾忽然覆蓋住頸窩，“不是提醒過你，最近幾天降溫，要注意保暖嗎？”

“唔，因為離開寢室的時候忘記拿了。”

言雋讓拿花，又親自將長款圍巾調整，圍繞脖頸兩圈，避免風寒侵。

“你把圍巾給我，你也冷怎麼辦？”司嫿握住的圍巾一端。

“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圍巾並不是他的常備，前幾次聽司嫿嘀嘀咕咕說自己出門總忘記，風吹的時候才驚覺冷，他乾脆養習慣隨攜帶，既能自己使用，又能應對司嫿的不時之需。

“那這個，也是為我準備的嗎？”揚起手裡的玫瑰花。

包裹束的玫瑰花像一團熊熊焰火，將一顆心燒得滾燙炙熱。

“是想送給我喜歡的孩表白的，你要收麼？”

輕盈的手指在花瓣叢中飄過，司嫿微垂著眸，把整束玫瑰遞出去。

言雋錯愕抬眸，間湧上一味，“嫿嫿……”

“你幫我拿著。”輕眨眼，捲翹纖長的睫像靈的蝴蝶煽翅獻舞。

幫、我、拿、著。

玫瑰花已經為的所屬。

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沉穩落地，男人頓時笑逐開，濃濃意在眼中蘊散開來。

“你送了我這麼多東西，我也想送給小禮給你。”司嫿手進兜里。

“是什麼？”

“你手。”

言雋依言照做。

下一秒，他到細細的東西在手腕，低頭看，一條跟他親手編織的一模一樣的紅手繩出現在他的腕間。

孩的右手跟男人的左手錯靠在一起，兩條紅線織纏綿，將兩顆心牽連在一起。

一大一小，不同溫度的兩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握在一起，扣指，不可分。

晚飯在言雋提前預定的餐廳解決，白牆面掛著金鈴鐺，連套餐都單獨劃出聖誕主題。

兩人點了份雙人套餐，餐廳送上節日贈禮，是個聖誕樹挂件。

“等會兒跟我回家嗎？”

“啊？”

“別想，晚上我會在宿舍門前送你回去，不過在這之前，想帶你去看些東西。”

言雋這麼說，引得司嫿滿滿好奇。

再次進言雋的私人領域，心境大不相同。

進門時，言雋忽然拉住的手，在門口留下指紋信息，“這裡的碼經常更換，等會兒我直接給你拿鑰匙。”

“不怕我悄悄進屋搬走值錢的寶貝嗎？”

“最值錢的寶貝不是在這裡麼。”胳膊懸空，男人的大手掌裡還包裹著另一隻纖瘦的手，分明指。

心臟突然被擊中。

面頰飛上一片雲霞，司嫿別開臉，角止不住的上翹，大腦鬧哄哄的侵占全部思緒，只聽見心咚咚跳的聲音。

一直知道他很會哄人，簡簡單單一句話趣話都能讓心思飄浮，像踩在輕盈的棉花上，的雲層裡，整個開始失重。

落言雋的懷抱，被他遮擋住眼睛，只能憑覺面對前方。

言雋垂下手。

沒待睜眼，耳中立即飄一句甜的：“聖誕快樂。”

視線緩緩打開，司嫿才發現，眼前環境大變樣。

暖地燈從門口延，一圈一圈環繞，彩線接連氣球，牆壁映出兩道高低不一的影子相依，他親手把自己的家變浪漫小屋，當做贈予的驚喜禮。

“在確定關係之前，我希你能知道個更多關於我的事。”他把自己的信息做一份嚴謹的資料，遞到司嫿面前，“言雋，景城人，從小在景城長大。”

司嫿一頁一頁翻看，男人耐心等待。

“明年畢業之前我會一直留在榕城，在那之後……我不能違心的向你保證會一直陪在你邊，如果我們在一起，或許會經歷異地，但我會盡可能的向你靠近。”

手裡的資料翻頁過半，伴隨著耳邊落下的聲音，司嫿心頭積著一氣，開始緩緩下沉。忍不住低聲道：“其實你可以現在不跟我說這些。”

“但是你會在心裡猜測對不對？”言雋托起孩那張緻的臉，讓勇敢面對自己的眼睛。

司嫿在榕西上大學，除開大四實習，至也要在學校待三年。那麼聰明，不可能沒考慮過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嚇跑你，而是希你知道，我對你完全坦誠且真心，跟你在一起不是貪圖一時之樂。”他不能因為貪圖短暫的歡愉，讓自己喜歡的孩陷不安的緒。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後悔麼？”司嫿抿起角，指間在紙上的力道不自覺收。

“那證明我做的還不夠，應該更加努力讓嫿嫿安心。”如果用時間可以證明，他一點都不懼怕。

他步步退讓，實則一點一點打開敏的心扉，完完整整裝進去，便很難再剝離。

司嫿收起資料按在前，抬頭著他問：“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你都會尊重我的意思對麼？”

“是。”給予肯定的答案，在那之後又忍不住洩自己的私念，“但我私心希你能答應。”

“不是要給我足夠的安全嗎？”

“因為今天，我心慌了。”

賀延霄的出現，讓他心慌了。

那個男人著司嫿的眼神到現在他仍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那一刻他下意識將司嫿擋在後，更準確的說，他甚至想把人藏起來。

冥冥之中有道聲音告訴他，遠離賀延霄。

“我不喜歡他。”

“我知道。”

“我喜歡你。”

“我……知道。”

正因為清楚的心意，才敢準備這場告白，唯一無法確定的是，是否願意接一段可能會異地幾年的。

司嫿示意他低頭，手臂勾在他下拉的肩側，猶豫的決心在心裡逐漸變得明。

“我想，跟你試試。”司嫿忽的瞥頭，瓣差點從他耳邊過。

的一句話在言雋心裡刮起颶風，傾巢而出的勇氣來勢洶洶，再難抵抗。

“嫿嫿。”他手掐在孩腰間，修長的手指爬上背部，將口懷中，讓聽清自己轟隆的心跳。

“我很高興。”他忍不住說。

“我也是欸。”扔掉自持的理智，司嫿像只溫順的貓，全心鬆懈依偎在他邊。

那種溢滿膛的甜與幸福，從眼睛裡冒出，從里發出聲，在全上下每個角落不斷擴散。

他們靠得很近，兩道呼吸聲充盈著耳，逐漸變得心猿意馬。

“一直想跟你說一句話。”

“什麼？”

“你上好香……”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怎麼聞都不膩，對極吸引力。

這樣的話，原本於說出口，現在不同。

“要抱抱嗎？”言雋順水推舟。

“要。”毫無抵抗力。

他手對展開懷抱，變相擁的姿勢。

香懷，兩道氣息纏。

不知什麼時候，言雋低下頭，停在腰側的手指離開，溫熱的臉龐，炙熱的目流連在邊，“可以嗎？”

禮貌的詢問不同於往常給人紳士的距離，嚨裡發出那道磁的嗓音字字句句都在勾人，帶著別樣的趣。

沒回應，間溢出一聲極淡的笑。

言雋俯，手臂從側穿過，寬大的手掌托著孩骨骼分明的脊背。

男人的手指每一下，司嫿都能到。

鼻尖到一起，輕輕一便引發無數激靈，加重的呼吸落在臉頰，輾轉清甜的畔。

剛開始彼此陌生，經過慢慢的索，無師自通，從小心翼翼的試探到掌握主控權並沒有隔太長時間。

敏的孩啊，一步一步邁進他親手編織的網，沉溺其中，再難。

直到後來，司嫿有些不過氣，的力量逐漸被離，幾乎站不住腳。

言雋離開的。

“寶貝，呼吸。”

聽見他刻意的教導，司嫿得面紅耳赤，彎腰從他架起的臂彎間逃出，還未邁出一步就被男人拉回，錮在自己的地盤。

他故意逗，低頭孩溫暖的臉蛋。耳鬢廝磨間，膛彷彿竄過一道麻麻的電流，司嫿只得到短暫的歇息，又被捉回去。

從剛開始的好奇、期待、，到現在雙發麻，溫順的貓也忍不住亮出爪子，擋住“敵人”的進攻。

直到他親口保證“不繼續親”才勉強收起利爪，安心做回只懂的貓，窩在溫暖的懷抱中。

言雋把抱到沙發上，兩人重量，微微陷。

看仍然手擋在邊，言雋試圖拿下，“寶貝對不起，控制不住。”

不是這次沒控制住，而是從頭到尾都控制不住，一定不知道自己像顆融化的糖，讓人學會嗜甜。

司嫿沒好氣的盯著他，兩隻大大的眼睛著小小的幽怨，“你自己說說親了好久。”

“下次計時。”他當真拿起手機。

“不准！！！”司嫿躍搶奪，手臂反被他錮，司嫿連聲驚呼，心道那個溫和守禮的男人怎麼變得這麼無賴。

“言雋。”

喊他的名字摻著委屈。

男人飄的心瞬間被拉回原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他握著司嫿的手，一雙大手包裹住小手放在邊輕輕一吻，又變回溫和無害的模樣。

“讓我看看。”

下意識還是信任言雋的，微抬起下，讓他檢查。蓋在眼前的影越發接近，司嫿往後一，雙手掩住。

反的逃避令言雋哭笑不得，“我好不容易在你心裡累積起的信譽度被清零了麼？”

這句趣話逗得司嫿發笑。

言雋不再，保持著安全距離，“真的不喜歡嗎？我以後儘量克制。”

搖頭，手臂從他側穿過，環在腰間，借他的做依靠，吸取讓快速恢復力的那道淡淡清香。

“一次不能太持久。”不然到最後完全沒力氣，全綿綿的，彷彿被榨乾。

“寶貝，雖然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以後最好別跟我說這句話。”

“為什麼？”

“因為我會懷疑你在質疑我其他方面的能力。”

“！！！”講。

聖誕節那天晚上，司嫿滿載而歸。

左手一束花，右手一大袋零食。

零食往桌上一擱，趕招呼室友來拿，“桌上的零食都是給你們買的，想吃什麼自己選哦。”

正在被窩裡的室友猛地掀開床簾，目直接鎖定人的味，“哇，嫿嫿你暴富啦？”

居然給們買這麼多零食。

司嫿搖了搖頭，換雙手捧花，“是因為有喜事。”

這些東西都是言雋帶去買的，說要賄賂室友，也讓大家沾沾喜氣。他們是大大方方的談，不用刻意鬧得人盡皆知，但可以跟周圍的朋友一起分這份愉悅。

這時候，們注意到司嫿手裡的紅玫瑰，瞬間了然，異口同聲的“噢~”了半響，尾音拉得很長。

從那天起，言雋幾乎每天都會來學校送吃送水送溫暖，他牢記司嫿的課餘時間，也不過多打擾。

不過司嫿最近很忙，元旦節將至，要跟系上那些表演舞蹈的同學一起練習，合上完整的節拍。

還有個難解的問題——賀雲汐。

跟言雋在一起後，當著賀雲汐的面坦然承認關係，賀雲汐替哥哥打抱不平，但又沒辦法強迫司嫿去拒絕其他人。

賀雲汐很苦惱。

不知道哥哥最近怎麼了，整個人變得冷漠嚴肅，帶著神的鬱。而這樣的人，竟開始信鬼神，把那些他們曾經看不上的算命神請到家裡，談論什麼離奇的前世今生。

到現在，甚至不敢把司嫿跟言雋正在談的事告訴賀延霄。

元旦當天，校園場人山人海。

司嫿換上同系學姐親自製作的旗袍，上肩負著學姐的期盼，“嫿嫿，穿著我送你的戰袍，加油啊！”

“一定。”不敢保證結果，只能說自己會拼盡全力去爭取。

活即將開始，司嫿接到一通電話，跟學姐們報備後，悄悄從側門出去。

在附近不遠，見到了言雋。

“嫿嫿。”男人一眼就發現，細細打量這清雅如蘭的裝扮，眸中閃爍著星輝。於是，他遞出手中的盒子，“送你一份小禮，祝你順利。”

“又是禮？”經常收到層出不窮的小禮，司嫿每次都很期待，因為言雋送的東西總能中心頭好，“我一會兒就要進去跟們站一起準備表演了，現在可以拆嗎？”

“就是讓你現在拆的。”言雋抬手。

在送禮人的注視下，司嫿打開盒子，那裡面安靜躺著一支玉蘭花簪，通都是白，著綠。

“前幾天你說你學姐要將這件旗袍給你穿，所以我想到了這個，希你能喜歡。”

司嫿沒說喜不喜歡，直接把玉簪發間，用實際行表明自己心多麼歡喜。

言雋竭力制著將攬懷中親近的衝，祝功。

心打造的華舞台載歌載舞，燈閃爍，從佈景到各個環節的節目，都令人覺得不勝收。

到服裝設計系，穿著統一的舞的妙齡們碎步飄進舞台中央，長袖揮舞，擺出完的隊形。

優雅的琵琶聲旋律漸出，舞者開始表演，作整齊一致踩准琵琶曲的節奏，們舞姿，轉圈時的間隙讓大家都發現舞台前面、舞者後面還坐著一位抱琵琶的仙，只出大概的廓。

旋律即將達到高，舞者們同時彎腰，畫面定格一秒，在弦聲忽然揚高時向兩側散開，藏在背後的高人終於出山。

穿著旗袍，一簡約素雅的玉簪斜在發間，褪去濃妝豔抹的打扮，台上的雅而不俗，天然去雕飾的氣質容令全程驚呼。

坐在後面的看不見的模樣，是映在屏幕上的斑駁影就足夠引起熱。

人群中，不僅有數道明坦的視線，也有藏在暗的默默追隨那道影。

在表演結束最後，校方評選出三個系分別頒獎，其他皆為優秀獎。

他們係是大一，正好被安排在前面，雖然靠邊，但也算距離近。當他們親眼看到司嫿代表係部上台領獎，同系的學生都在歡呼，柯佳雲更是忍不住站起來拍掌。

賀雲汐跟著鼓掌，目無意掃過某側。

“哥？”賀雲汐了眼睛，回頭見大家都只顧著看熱鬧，尋著那道影追出去。

司嫿把得到的獎狀給系上學姐，完重任，大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仙般人趨之若鶩。

被圍在人群中央聽了不好話，從一開始打心眼的高興到後面逐漸敷衍，有點累了……

“學姐，我還有點別的事，可以先離開了嗎？”

“手機隨時保持聯繫。”

“嗯嗯，好的。”

迫不及待想去見那個人。

第79章 平行世界（9）

離開溫暖的室, 司嫿裹厚實的羽絨外套，夜裡的寒風無孔不，灌進耳蝸, 雙耳凍紅，只穿著的腳脖子陣陣發涼。

溫差太大，需要時間適應。

該給言雋打電話, 拿起的手機被忽然闖來的人奪走，司嫿驚愕抬頭, 賀延霄那張冰冷的臉猝不及防撞進視線。

“聊聊？”

司嫿當然是不肯跟他走的, 兩分鐘後, 一起踏上二樓, 走廊靜謐, 放輕的腳步聲依然清晰。

發現賀延霄對自己的態度很越來越奇怪，明明到目前為止也沒接過幾次，即使有好，也不該到生出執念的地步。

難道是上次在電影院拒絕告白讓他丟了面？心裡不平？

“賀先生, 你還有什麼話，就在這一次說完吧。”可不想牽連不斷。

“呵, 這就改口了。”

“只是覺得這樣的稱呼更合適。”

賀延霄給人的覺就是那種，渾充斥著男人的魄力, 那彷彿被歲月沉澱過的氣質會讓人忽視他的年齡。

“剛開始我們也相得很好。”賀延霄也不磨蹭，直接開門見山，“為什麼這麼快變卦？”

“的確，最初我對賀先生你是抱著恩之心的，逐漸發現你跟我之間有許多共同點，我以為那就是默契……”

“但後來，你跟我說的那些話, 讓我明白，我們不合適。”

儘管委婉的拒絕，賀延霄仍追問不停，非要說得清楚明了。

事已至此，司嫿乾脆把話說開，“就從最近的說吧，那天你拿susan的畫送我，要我跟你在一起，對我來說真的很突然。”

“susan是你最喜歡的畫家。”

“是的，我不否認這一點。”不知道賀延霄是從何得知喜歡susan，但知道媽媽的畫價值不菲，賀延霄肯拿來送，的確用了心。

但他沒問過，這是否是想要的。

“你喜歡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送來。”

“你覺得一個人的心意是通過他贈送品的價值來現的嗎？”賀延霄表達喜歡的方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錯，但無法苟同，“賀延霄，我真的不太明白，明明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繫，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我以為，你只是不喜歡太過激進的方式。”

“我只是不喜歡目的太強的行為。”

“行！”賀延霄側一揚，勾起嗤笑，“他靠近你是循序漸進，我喜歡你就是目的太強，司嫿，你這個理由恐怕站不住腳。”

言雋的出現讓他警鈴大作，一番查探才知，兩人早已經開始接，言雋頻繁出現，反倒搶先一步奪走的注意力。

那麼明顯的目的，還不是接了？

司嫿緩緩搖頭，又說到兩人在支持設計上的不同方式，再次表明跟賀延霄觀點不合。

賀延霄想要一個理由，就明明白白的拎出真相，讓他死心。

“一輩子那麼長，你憑什麼覺得你們能走到最後？”賀延霄磨牙切齒，他竟不知自己這一世傾注的關心與支持反倒為司嫿排斥他的理由，這讓他倍無力。

“你什麼意思？”司嫿下意識蹙眉。

“我可以等，等到你後悔的那天。”

聽起來真是癡。

偏偏這份帶著執念的深是司嫿無法理解的，“賀延霄，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再自一點說，擁有一張還不錯的臉蛋，但你邊應該不缺容貌姣好的人。”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通自己有哪裡讓你放不下？”

脾氣嗎？才華嗎？可那些賀延霄都不曾了解過，又何談喜歡。

在司嫿的記憶裡，他們關係織點真的非常非常，到那些記憶猶如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

“我們曾經明明……”洶湧的不甘卡在間，賀延霄五指攀在桌面，彷彿巨大的吸盤將他的雙手扣住。

聖誕節後到現在，他發瘋般請來那些所謂的高人探究其中奧，卻越發覺得，那些鬼怪神談的重生，更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到最後連他自己的辨不清真假。

“賀延霄，很抱歉拒絕了你的心意，希你能找到真正合適且互相喜歡的另一半。”

這一世的司嫿不再是他最後記憶中充滿排斥的模樣，還年輕的眉眼溫和，帶著青春與稚，那雙清澈明的眼睛是平和的、安靜的。

蓄積在腔那團氣起起伏伏，賀延霄握的手指再度用力，“我再問一句，為什麼是他？”

“還記得那次去景區賞櫻花嗎？”司嫿陷回憶，“那天你邀我漫步閒談，那條小徑雖然清幽安靜，卻有很多蚊蟲。不知道你是沒發現我被蚊蟲叮咬還是並不在意這些小細節，但他注意到了。”

還用有趣的方式令安心收下驅蚊手繩。

比起浮華的承諾，更在意細節的守護，沉溺循序漸進的溫。

手機屏幕不斷閃，司嫿接起時，賀延霄的視線不經意掃過。

只聽見孩簡單幾句談，隨後便要離開，表現得迫不及待，“賀延霄，我要走了，謝謝你的喜歡，也希你早點放下。”

雖然無法理解賀延霄那份突如其來又顯得猛烈的，但依然尊重別人的心意，只是沒辦法接。

毫不猶豫轉，賀延霄出的手落空。

邁下樓梯，司嫿一眼就尋到那抹悉的影。男人倚靠在牆邊，雙手環抱，沒有看手機，只是等待。

“言雋。”

腳步加快，司嫿匆匆跑到他邊。

男人寬厚的手掌裹住的雙手，眉頭微蹙，“手怎麼這麼涼。”

“可能外面有點冷。”

“可能？”言雋失笑，“冷不冷你自己不知道嗎？”

他包容這個小笨蛋偶爾的迷糊，牽的手塞進兜里，捂熱。

離開時，男人不著痕蹟的回頭了一眼，藏匿在樓道間的影子無遁逃。

不過沒關係，他的孩已經堅定地來到他邊。

“元旦三天假，有想去的地方嗎？”

“我的家教課……”

“跟家長商量一下，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該有個輕鬆地假日。”

司嫿聯繫了學生家長，言明自己想要請假，對方也很通達理，說正好元旦節要帶孩子全家出遊。

騰出整整三天假期，兩人挑出榕城出名的景點玩個遍。

收假後，司嫿回歸校園生活模式，同時開始為期末考試做複習準備。

一學期結束，司嫿沒有立即收拾行李回家，暫時留在榕城繼續為小孩輔導功課，打算臨近除夕再回去。

等到除夕前，就不得不跟言雋道別。

要回寧城鄉下，言雋要回景城，除了陪家人過年，還有其他事要理，至十天半月見不著面。

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剛分開就開始想念，只能通過電話聯繫，聽著對方的聲音安心頭氾濫的思念。

揣著這樣欣喜又酸的心，司嫿回到家中，無例外的，跟父親兩兩沉默，開口就炸。

“我跟我爸又吵了一架。”在電話裡，司嫿吐真相，憾自己沒辦法過一個安心的團圓年。

心不好，甚至想趕收拾東西回學校，跟父親拉開距離才能避免矛盾爭執。

“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心裡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安煩躁的心后，言雋循循善，幫分析矛盾的發點，教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跟父親流。

“嫿嫿，你的爸爸是你的親人，哪怕你離開，心裡始終會掛念。一味地逃避是沒有用的，不如嘗試跟他通，嗯？”

“一次不功就兩次，你自己也說，你的爸爸並不是不你，只是在那件事上太固執，這並不是無法化解的。”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在寒冷空寂的夜晚，那道蘊含著無限安全的聲音穿十萬八千里路落在耳邊，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托起沉重的庇佑傘，在頭頂為撐起一片晴天。

乘著一葉扁舟奔赴夢想的海洋，直到船舶上的引路人出現，漂泊無依的心靈終於找到歸宿。

掛斷電話，那晚是司嫿改志願以來，第一次在家中睡上覺。

夢境裡有道聲音一直在耳邊盤旋，夢醒後依然清晰無比在司嫿腦海中放大。

是他說過的，“別擔心，有我在。”

開學前兩天，司嫿收拾東西提前歸校，跟宿舍沒回家的一個室友打了照面。

校園各年級的學生陸續返校，司嫿還在掰手指計算言雋離開的時間。

好氣好氣，距離之前說的時間已經推遲兩天。

在開學後的第一個週末，期盼中的男朋友終於匆匆歸來。

“好久沒見的樣子。”兩人見面，司嫿克制著跑上前擁抱他的衝。

言雋主來到面前，臉頰浮現悉的笑容，“想我了嗎？”

“不想。”撇開腦袋，故意不去看他。

“可我很想嫿嫿啊。”懶懶的聲音盤旋頭頂，像是不經意的述說，眼底浸著濃濃的笑意。

他又一次送上親手製作的小蛋糕賠罪，司嫿很沒出息被食，鼓著角咬下兩大口。

“邊沾到了。”言雋提示。

司嫿連忙抬手去抹，這下非但沒有乾淨，反倒把小團的油拉一條細線，逗得言雋笑聲不止。

“寶貝，你怎麼這麼可。”他出手，指腹蹭過角，抹掉頰邊殘留的香甜。

他盯著指尖那抹白，忽然低喃：“我自己做的蛋糕都還沒嚐過味道。”

“喏，給你就是。”司嫿十分不客氣的把吃剩小半蛋糕杯遞出去，那人手接過，下一秒，蛋糕被擱在旁邊的桌上。

“我覺得，這裡可能會更甜一點。”話音落時，他傾剝奪了司嫿口中的香味。

長達五分鐘的擁吻傾注他全部的思念，最後司嫿只能趴趴的窩在他懷裡氣。

“寶貝，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多多鍛煉？”

司嫿不想回答他這個建議，連眼皮子都懶得掀。

時間還早，司嫿暫時留在言雋的家中，躺在他的床上補眠。

安排完這邊的事，言雋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俯注視那張安靜的睡，嚨輕嘆，“以後可怎麼辦吶。”

這才兩個星期沒見，思念已經氾濫災。

司嫿一個人在這邊，除了好的一兩個朋友別無依靠，小姑娘敏容易委屈，他怎麼放心得下。

經過上學期半年的時間，司嫿已經完全適應榕城大學生活，所設計的服也被越來越多商家選中，再加上有個無微不至的男朋友，的生活質量得到顯著提高。

不用再為錢的來源發愁，司嫿也逐漸回歸一個大學生本該有的樣子，經常跟柯佳雲等人一起參加校園活、朋友聚會。

因為賀延霄的事，跟賀雲汐相尷尬，在日常生活中漸行漸遠，儘管每天上課會見面，卻已經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這樣有趣的校園生活是司嫿曾經嚮往的，有心的朋友、心的人，專心學習設計，期早日扣響夢想大門。

這份快樂停止在六月，言雋即將離開榕城那天。

他們都明白，這次離開不是一個小長假，很有可能言雋會在那邊定下工作，十天半月不見面就會變常有的事。這讓熱中的小難以接，但又不得不認清事實。

“我保證一有時間就過來看你好不好？”

“那，什麼時候才算有時間呢？”一個毫無定數的承諾，一點也不切實際。

知道言雋不會騙人，可人長大後邁進社會，許多事都會變得不由己。

的時間，言雋也無法給予。

他此時回去，除了要理畢業的事，還得進公司。

因為有大哥掌管，他已經閒許多年，從小著優渥得生活，也必須肩負相應的責任。

原以為自己說清楚就能平衡的事，真到這時候，卻無法按照想像中的發展，言雋第一次對某件事某個人到無奈。

那兩天司嫿心低落，連上專業課都走，柯佳雲得知原因，也不知道怎麼勸，因為異地真的……難。

“突然有點後悔當時勸你追求喜歡的人了。”如果當時沒在一起，現在就不需要為分離而憂傷。

“佳雲，這個跟你沒關係的，別往自己上攬，我沒事。”

“你看你，總說沒事，這兩天誰半夜睡不著覺還在看手機？”

“……”

“要不你試試讓他留下？”

司嫿搖頭。

是很不捨很難過，但從來沒想過要言雋為留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怎麼能開口言雋為停留？

的沉默落在柯佳雲眼裡變另一種含義，“也說不定，他真的就為你留下了。”

“那怎麼行？”司嫿抬起眼眸，神正然。

“你不想他留下嗎？這幾天滿臉寫著不開心，我以為你不得他留在這裡呢。”

司嫿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更不知道被曲解另一種意思。

“天吶。”

言雋不會誤會在使小子，他就範吧？

“佳雲，你幫我把書帶回去，我有事出去一趟，可能晚點回來。”司嫿把課本塞到柯佳雲手裡，匆匆向校門口跑去。

去言雋家的路已經非常悉，這半年常來，指紋和鑰匙都有，開門就能進。

言雋的家裡陸續多出屬於孩的東西，都是留下的痕跡，客廳常備的水果是鍾的，家中的杯子都對，廚房的牆上還著一張喜歡與不喜歡的食標記表。

房間走廊的牆壁上掛著時不時突發奇想的繪畫，被言雋用畫框保存。

他對的喜歡和用心有跡可循、清晰可見。

推開家門，言雋如往常一樣放下東西就去廚房，約聞到一陣飯菜香。

穿戴圍的站在中央，手裡揮著鍋鏟，作有力。

他剛踩進門口，司嫿就察覺到，扭頭沖他笑，“你回來啦。”

到煲湯的鍋，手指一陣滾燙，下意識回，住雙耳降溫。言雋趕打斷的作，完剩餘工作。

食紛紛呈上桌面，司嫿訕訕的笑，“雖然我做的菜沒有你做的好吃，但還是能吃的。”

“辛苦了。”

“哎，該說辛苦的是你吧，我做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往日都是言雋更加照顧。

“謝謝寶貝。”他換了種方式誇讚。

司嫿今天的行為打破常規，還是在這兩天緒低迷的況下。

言雋不聲觀察的一舉一，也沒發現哪裡不對。但越是這樣，他越擔心，口淤積著一氣久久無法疏散。

“嫿嫿。”

“等下，能不能讓我先說？”

“好。”

“我這幾天是不是讓你為難了？”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只是，只是有點捨不得，但心真的希你能按照自己的人生計劃繼續向前。”

“我知道。”他一直明白，司嫿是個怎樣的孩。

“跟男朋友分開，傷心在所難免嘛，我要是一點都不傷心，那才怪了嘞。”故作輕鬆的語氣引出一極淺的笑聲，“但你不用因為這點擔心我的，我們都長大了，有很多的事要去完。”

言雋了然，抬手將人擁懷中，下顎輕輕抵在頭頂，“嫿嫿，我給你的承諾都是真心實意的，口頭說的不算，我會用實際行去證明。”

“我相信你。”雙臂攀纏在他腰間背後，司嫿回眼眶的淚水，“我會努力向你靠近的。”

就像，言雋當初對說的那句話一樣。

言雋回景城那天，司嫿親自送他踏進機場，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悵然失神。

剛開始那段時間很不適應，沒人再給準備味的食，沒人變著法的做點心逗開心，常去的圖書館彷彿只剩下孤零零一個人。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事，唯有時間能化解。

心裡的失落在所難免，但生活依然在繼續。

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他不在邊的日子，慢慢的，他們習慣手機通話、視頻，分日常，司嫿臉上重新恢復笑容。

言雋每次來榕城都會變常年期待的驚喜。

那人不在眼前，又時刻守在邊，生活中遇到的難題大多能在他那裡得到答案，年輕的孩到庇佑，在長路上覓到一條捷徑。

他們在這段中.共同長進步。

司嫿大四畢業那年，從柯佳雲口中得知賀延霄要結婚了。結婚對像是榕城某個房地產老闆的千金，兩人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聽聞這些消息，司嫿一笑而過。

幾年前的接早在記憶中變得模糊，賀延霄算是同學的哥哥，提到這，也由心道一句：“那真是恭喜他了。”

“嫿嫿，東西收拾好了嗎？”

一道悉的聲音拉開司嫿的注意力，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特意跑來榕城陪畢業，司嫿這兩天心飛躍。

“有點多。”這陸陸續續搜出的東西，好大一堆。

“給我就行了。”言雋一點不嫌麻煩。

“哎呦，這有男朋友的就是不一樣。”柯佳雲開始嚼酸，結果下一秒，家裡派來的管家就開始指揮人幫搬東西。

“哎喲，這有錢人家的富二代就是不一樣。”司嫿學著同樣的語氣說話，逗笑了兩人。

柯佳雲跟著管家先走，在樓下遇到剛談論過的賀延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家裡不缺人，賀延霄還是親自來學校接妹妹，大約是兄妹深厚。

賀延霄不經意的抬眸，跟柯佳雲對上一秒視線，臉沉靜的移開。

再後來，他看到了司嫿。

那個孩臉上的笑容是他不曾見過的明。

還記得當初自己信誓旦旦賭他們距離太遠無法長久，言雋離開榕城那年他曾有意關注過司嫿的向，卻發現，那兩人的關係不可分。

他們明明隔得那麼遠，言雋卻彷彿從未離開，好像司嫿需要他的時候，永遠都在。

司嫿從未對這段失去信心，言雋也沒讓失。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兩次親眼見向另一個人奔赴，壑難填的不甘心逐漸被時磨平。

如夢初醒。

司嫿的東西暫時搬進言雋在榕城留下的房子裡。

他們好久沒有一起牽手逛超市，難得找回平常的溫馨，兩人合作完一頓晚餐，聊著近況，一起散步，再回家，像生活在一起很久的，產生了默契。

快休息的時候，言雋終於忍不住問出憋在心裡一天的問題，“接下來怎麼辦？決定好了嗎？”

“我就想看你憋到什麼時候問我。”司嫿噗嗤一笑，朝他勾勾手指，“你過來。”

待他俯靠近，撐起手臂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男人眼角眉梢都展開。

“我在景城那邊的職申請通過了。”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嘛，怕你希落空，不過現在確定了。”

話音剛落，被言雋抱了滿懷，“寶貝，你可太會給我驚喜了。”

司嫿咧笑，攀在他上，猶如纏上的藤，往他臉頰親一口。

“啊——”

突然騰空，被抱到床上，細的吻從額頭落到鼻尖，流連往下。室的溫度不斷升高，弓起，探索那份未知的甜。

白紙被渲染出一筆濃烈的彩，帶一起進從未開拓過的領地，浸在一汪深水中，不斷沉淪。

幾年的經驗讓習慣言雋的耐力，今晚堅持的時間超出預料，言雋諒第一次，收斂許多。

氣吁籲，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小聲咕嚷著：“如果我沒有通過，去不了景城怎麼辦？”

“那也沒關係，我已經想到更好的主意。”

“什麼？”綿綿的聲音有些迷糊。

手指被捉住，在看不見的視角，指尖套進什麼東西，昏昏睡的司嫿驀然睜開眼，得真真切切。

溫熱的氣息盤旋耳際，戴著戒指的那隻手被男人的大手牽住，從指扣，放在邊虔誠的吻，繾綣的聲音裹挾著濃濃深，“寶寶，我們結婚。”

第80章 遲墨x言曦（1）

“錢很重要。”

“我有錢的。”

“我一定努力存好多好多錢, 把你買回去。”

……

櫻花臥室充滿的氣息，孩抱著薄毯，纖瘦的子陷床墊, 在寬大的床上不安滾。

直到一道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打破氣氛，也碎了言曦的夢境。

接起那通電話時還沒恢復清醒，嚨發出綿的聲音, “什麼事呀？”

“小姐，你該準備出發去機場了。”李嫂已經來敲過門, 裡頭的言曦沒反應，只能打電話進來提醒。

去機場！

三個重點字讓言曦一個靈激翻坐起，糊里糊塗的腦子裡灌一道清涼的風，完全清醒過來。

五分鐘後，穿戴整齊的言曦拖著自己明黃的小行李箱出門。

生活中將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李嫂在耳邊不停地碎碎念, 叮囑注意這, 小心那兒。

“李嫂, 我知道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言曦跟著點頭附和。

是的，從大學順利畢業，並進社會工作大半年的言曦, 終於能夠單獨出門了。

言家世唐老先生大壽, 言老太太年邁不方便乘飛機遠行, 家中兩位哥哥事務繁忙, 言曦遂自薦接下送壽禮祝賀的任務。

這些小輩中，就言曦一個小姑娘, 唐老每次見跟親孫兒似的，言老太太仔細一琢磨，覺得可行。

得到單獨出門機會, 言曦很是期待，結果從離開言家到景城機場有專車司機送，飛機落地榕城機場，又有唐老派來的專車司機接……

跟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言曦有些惱。

倒不是跟誰生氣，只是覺得心頭悶著氣，散不開。

打開半扇車窗，任憑外面的風吹進來，轎車疾馳，三月的風冷呼呼的發涼，刺進弱的皮，趕將車窗關上。

14歲那年的暑假，哥哥和他的那群朋友計劃出遊，也積極參與。

那些哥哥姐姐都比大八九歲，特別照顧，願意帶著一起玩。臨近出發時，哥哥遇到急事走不開，不想放棄滿心期待的行程，堅持跟裴域他們出遊。

運氣不好，僅因途中一點疏忽，就被壞人帶走，出了事。

經歷過什麼不記得，只曉得從那以後，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看著，絕對不讓單獨出遠門。哪怕朋友組織旅遊也不讓參與，只能跟家人同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時候差點被拐.賣的經歷讓言曦吃到教訓，這麼多年一直乖乖聽話。

人總是會長的，即便當初撞破腦袋變得有些笨拙，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富，也會對自由心生嚮往。

其實想告訴，告訴媽媽和哥哥們，言曦已經長大了。

“唉……”

坐在溫暖的車，言曦無聊頂，手在玻璃上畫寫。

大約是特意跟唐爺爺通過電話，言曦一路被人護送進莊園，片刻沒離人。

言曦對此的評價是：

誇張得很。

又不能當著唐老的面說，不好意思駁了老人家的心意。

“小曦丫頭，終於來了。”越上年紀越惦念親，唐老對這小輩稀罕得很。

“唐爺爺。”乖巧的兒家果然是心小棉襖，一個真誠甜的笑容都能逗得老人開懷大笑。

將賀禮提前送上，又被唐老留在院子裡品茶。

不過多時，朱紅扇形落地門被拉開，一道材高大的黑影吸引言曦的注意力。

男人俯在唐老耳邊停留不過半分鐘，隨即站直，停在唐老旁一不，他很高，眉眼冷峻，棱角鋒利，拔的材像座巍峨孤山。

兩三年沒見，言曦還是一眼認出那人——遲墨。

“小曦，爺爺還有些事，你先自己玩著，莊園隨便你逛，想去哪裡讓人給你帶路。”

“好的唐爺爺。”

不知道遲墨說了什麼，只見老人家一臉正，就知道有事。

唐老一句“莊園隨便逛”等同於特權，言曦沒讓人帶路，自己走到哪兒算哪兒。

幾年時間，莊園環境佈局改變許多，唯一不變的是，又找到那片珍藏花瓶的寶地。

“哇！”

許許多多大小不一，形狀花紋緻的花瓶擺在架上，讓人眼花繚。

白的雙手相互，言曦仰頭著高的藏品，心裡的。

老病又犯了，想抱走……

這事早已經過唐老允許，可每次來都抱走唐爺爺一個花瓶，是不是不太好啊？

一番激烈思想鬥爭後，一隻纖瘦的胳膊高高舉起，準確無誤抓到花瓶，取下、抱進懷裡，作一氣呵。

“嘿嘿。”覓得寶貝，言曦十分惜挲著瓶子，笑得眼彎彎，眸燦爛。

抱著花瓶返回，一轉頭，猝不及防對上一張面無表的臉。手指一，珍貴脆弱的花瓶“嘩”的聲落到地上，碎了。

瞳孔猛地放大，臉頰笑容斷裂，言曦看看人，又低頭看看碎掉的品，蹲在地上滿是可惜，“我的花瓶……”

下意識手去撿，忽然被遲墨擋住，“別。”

那隻白皙的小手貴得很，需要小心護著，不得半點尖銳。

“嗚，早知道就抱點了。”把責任攬在自己上，半點沒怪他人。

“對不起。”沉默寡言的遲墨把的手推開，自己去撿碎片。

“欸，不怪你呀，是我沒有拿穩。”見他手，言曦趕阻止，“你別用手撿，危險的。”

“無礙。”他這雙皮糙厚的手早已經歷過風霜摧殘，怎麼能跟小公主那吹彈可破的相提並論。

是他不該突然出現，嚇到小公主。

“你抱花瓶幹什麼？”男人在撿東西，脊背微彎，被遮蓋的余中飄進一抹淺，音低沉冷冽。

“好看呀。”坦然道：“我就喜歡收藏漂亮的花瓶。”

脆的聲落耳畔，遲墨有那麼片刻的遲疑，眸閃爍，眼底的緒像一團濃墨暈染開。

接著耳邊傳來一聲小小驚呼，他那生出厚繭的手指被一雙白的手包裹住，“你流啦！”

視線垂下，他看見食指被劃開一條口，滲出。

這種傷口對他這種經歷千錘百煉的人來說可以忽略不計，貴的小姑娘卻不肯，連忙從隨挎包裡掏出一堆迷你小東西。

一次的消毒紙巾，一個扁平小盒子。

遲墨暗道不妙，小姑娘已經捉住他的手指，特別仔細認真的替他拭“傷口”，裡嘀咕著，“都說很危險的嘛。”

“我沒……”

事——

餘音未落，一張玉桂狗的創可已經黏在他的手指上，小姑娘特意叮囑，“要注意傷口染。”

遲墨：“……”

他沒這麼弱，謝謝。

很想立刻、馬上把這充滿氣息的東西撕下來，在及到小姑娘琉璃般澄澈目時，手指僵得無法將想法付出實踐，只能任由那張的東西在指間。

言曦打開盒子，仔細數過裡面剩餘的數量。

平時都會隨攜帶這些東西，佔地面積不大，很方便，自己沒怎麼用，倒是幫朋友應急過好幾次。

“我這次也沒帶多，給你兩張，要記得更換哦。”說著又取出兩張遞給遲墨。

“不用。”遲墨著脖子拒絕。

言曦微微揚起下，抬眸著他，上一張含住下，一句話沒說，清凌凌的眼神就能讓人繳械投降。

“給我。”男人從牙裡出兩個字。

“嗯嗯！”鄭重其事的把兩張可型創可放進遲墨手中，眼睛彎彎。

外面爭相競價的古董花瓶被打碎，擱言曦上跟玩似的，唐老半句責怪的話都沒有，反倒擔心是否劃傷手。

“我沒事的，只是可惜了花瓶。”漂亮的花瓶沒了，心疼。

“小曦丫頭喜歡，爺爺讓人把那些都給你運過去。”唐老對十分寵的晚輩大方至極。

言曦連忙擺手搖頭，“不用不用，那些我都不需要啦。”

唐爺爺心甘願送，也不好意思收。

這會兒沒了閒逛的心思，言曦告別唐老，跟隨帶路的傭回客房休息。

這邊，遲墨已經主將打碎花瓶的全部經過代清楚，唐老拄起拐杖，目落在他指間那抹上。

“遲墨。”

“在。”

“最近兩天莊園人多，看著小姐，保護好。”

“是。”

這次言曦一個人過來，言老太太提前打過招呼，在老人家心裡，還是個需要人時刻守護的小姑娘。

唐老讓人安排給言曦的客房是莊園裡一間獨立的院子，寬敞又清靜，伴著花香睡。

奔波兩地確實乏困，言曦沾床就睡，一腳陷虛幻的夢境。

從14歲開始，每年做著一個重複的夢，隨著年齡的增長次數增多，近期越來越頻繁。

夢境裡，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向另一個人承諾著什麼事，但總是看不清模樣，每每醒來都心有餘悸。

這一覺睡到傍晚時分，言曦坐在床頭了眼，穿上服。

打開門就見一道高大的影立在前方，邁著小碎步跑過去，“遲墨？你怎麼在這兒？”

“唐老讓我看著你。”

“噗。”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所以你就一直站在院子門口嗎？唐爺爺的意思應該只是讓你看著我別走丟。”

知道遲墨是唐老的心腹，被派來守著，未免大材小用。

不過，心裡竟不排斥。

那些古板的助理讓覺得張、幽默的助理雖然能逗笑，但還是更喜歡自己做事，遲墨就剛剛好，既不會打擾，跟他待在一起也沒有張。

第二天是唐老真正的壽辰，從早晨陸續有客人造訪，莊園逐漸變得熱鬧。今天唐老顧不上，就自己找樂子。

言曦怎麼也沒想到，剛竄到門口，就遇到西裝革履的秦續。

三年時間足夠改變許多人和事。

誰曾料到當初沉醉花叢的風流公子也有改邪歸正的一天，這幾年秦續跟兄弟賀延霄聯手，在榕城頂起半邊天。

見到他，言曦第一反應是躲。

因為先前秦續留給的印象太深刻，還都是糟糕的記憶，無論嫂嫂還是佳雲姐姐都叮囑要遠離，也一直這麼做的。

“言曦。”秦續已經發現，跟邊人代幾句，拔追上，當著前方。

“餵，言曦，你現在可以收回當初罵我的那些話了吧？”不再喊“小妹妹”逗，眼底不見曾經的輕浮，倒真像個文質彬彬的斯文人。

“我說什麼了？”

“……”

秦續繃著表深吸一口氣。

當初這小丫頭片子罵他渣男，說他不干淨，後來擁著那些姿容艷麗的人都覺得是一群庸脂俗，提不起興趣，搞得他真像渣遍天下似的。

他也不知道哪筋不對，跟言曦打了個賭，約束自己兩個月。那時賀延霄出車禍大病一場，恢復後重整旗鼓，他主請纓加合作，竟真的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

現在不是沒有伴，但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換。回想起那些紙醉金迷的日子，他都不敢相信自己都做到這一步。

這下，總不該罵他渣了吧？

“嗯嗯，你不渣。”言曦給他回答。

“敷衍。”小姑娘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穿。

“那不然嘞？你還想怎樣？”

“你看我都改過自新了，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秦續三年前就表出對的意思，饒是遲鈍的言曦都已經明白。

但是……

這個提議好無聊。

忍不住抬手掩打呵欠，秦續的臉龐在孩水汪汪的瞳孔中逐漸模糊。

水霧散去，又重新看清秦續，“你……”

秦續微微低頭，等待的回應。

言曦拿開手，“可以讓讓嗎？你擋我路了。”

秦續：“……”

這小丫頭一層不變的態度簡直是他秦續通往聖大到的奇恥大辱！偏偏是言家小公主，唐老對也是千恩萬寵，完全不得。

就在這時，言曦忽然綻放笑容，秦續正開口，卻見小的影從他旁穿過，像只活潑的兔子奔向走廊另一端的男人。

而那個冷峻的男人同時朝他過來，眼神犀利。

唐老的心腹，秦續認得，自然不會繼續往前湊。

“遲墨。”言曦每次喚他名字中的“墨”字時，的聲音都會變得綿長，彷彿婉轉千百次，“你上午跑哪兒去了？我都沒找到你。”

“有事。”男人言簡意賅的解釋，語氣聽起來很平。

“唐爺爺不是讓你跟著我嗎？”

“……”是看著，別讓跑出去，又不是寸步不離。

“哎，你的手好了嗎？”發現遲墨手指上已經沒有創可。

“好了。”

“我看一下。”

他不配合，把手背在後。

言曦特意繞過去，他又把手回前。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看不看無所謂，他這般躲避倒像是在玩遊戲，言曦非要看不可。

最後他高高舉起手臂，小姑娘蹦起來都夠不到手指，只能抓著他的胳膊搖晃，“我看一下嘛！”

頭頂傳來一聲極淺的哼笑，很快被言曦的聲音掩蓋。

終於憑藉“一己之力”將遲墨的手拽下來，展開手指查看，傷口果然只剩下一條痕跡。

“真的好了欸。”

不像，之前被劃傷，疼了兩三天。

無意識的輕著那道痕跡，沒注意到旁男人滿不自在的表，下顎繃起。

壽宴即將開始，言曦不再繼續溜達，回去宴會主場地找柯佳雲抱團。

聽說言曦這次第一個人來，柯佳雲也覺得稀奇，“你先前不還抱怨說不能出門嗎？”

“……他們給我送到機場，又派人來接。”本算不上獨自出門。

言曦小時候被拐的事柯佳雲也聽說過，但不是言家人，不上話。

“你找可靠的朋友一起出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唄。”

“不行的，說，朋友也會有疏忽。”其實其他人還好，不肯鬆手的是言。

言家三代這就麼一個孫，老太太是萬萬不放心。合契的朋友能夠玩到一起，卻不能像家人那樣把照顧得無微不至，當初被拐走的後症一輩子都無法消除，言家長輩不肯放手讓獨立。

憑言家的財力，就算一輩子把言曦當公主一樣供著也養得起。

“你不想跟家人一起，他們又不同意你跟朋友一起，不如……”柯佳雲靈一閃，“你找個保鏢，寸步不離跟著你，全程保護你的那種，這樣就很安全了。”

言曦眼睛發亮。

“保鏢是不是都聽我的？”

“當然，你是老闆肯定聽你的，你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他只需要負責你的安全，你家人擔心的不就是你的安全麼。”

“佳雲姐姐，你好聰明！”

“安啦安啦，你就是被束縛太久，困在裡面了。”正因為日復一日的保護，讓言家人和言曦本人都形一種定向思維，如果不想辦法邁出第一步，那就會永遠在原地踏步。

找個保鏢，特別厲害的那種，寸步不離的跟著，保護的安全。

言曦掰著手指數了一圈，視線逐漸有道黑影靠近，言曦咧笑，“我想到了！”

要找唐爺爺借遲墨，讓遲墨帶出去玩！

作者有話要說： 填空題：

哥哥靠旅遊追妻，妹妹靠旅遊____？

第81章 遲墨x言曦（2）

言曦回到景城, 邊多出一個男人，不知的人嚇了大跳。

言曦大著膽子提出旅遊計劃，早已準備好一套完的說辭說服, 包括遲墨相隨的事。

唐老的心腹自然信得過，言老太太非要親眼見過才肯放心。

今日見到孫後站著那個材拔的男人，言老太太不多看兩眼, 總覺有些眼，又實在想不起來原委。

單獨跟遲墨談了幾分鐘, 言曦在門外焦急徘徊，擔心得要命。

萬一遲墨沒通過的考驗，不讓出門怎麼辦？只期盼遲墨好好表現，讓信任他真的很強很厲害，能夠保護好的安全。

“咔——”

房門拉開。

言曦滿懷欣喜轉, 見遲墨沖自己點頭, 激得蹦過去。

言老太太還在裡頭, 的笑聲有所收斂。

“, 您同意啦？”抓著遲墨的胳膊，無意限制住他的行，小腦袋從遲墨的胳膊跟門框之間進去, 眼的著等確認。

瞧孫兒那忐忑模樣, 言老太太拂開手, “去吧。”

這些年, 言曦兩位哥哥偶爾也在給做思想工作，不肯放手, 就希孫平平安安留在邊。

可年輕人，終究嚮往自由。

言曦帶保鏢出行的提議也猶豫過許久，若非遲墨是唐老的心腹, 也萬萬不敢隨意聘請保鏢陪孫出行的。

“唉……”老太太仰躺在搖椅上，沉沉舒了口氣。

一心嚮往廣闊天地的言曦像即將飛出籠的小鳥，扑騰著翅膀，奔向臥室的路上笑聲連連，掩不住的欣喜。

不是一個人，沒忘記時刻拉著遲墨，心裡早就將他當做同伴，興沖淡的顧慮，竟直接將遲墨拉到了臥室門口。

遲墨抬眸著那扇門，頓住腳步，“你自己進去吧。”

孩的臥室止步，是他該懂的分寸。

想法簡單的言曦才沒他心裡那些彎彎繞繞，扭頭沖他笑，旋即放開他的袖，轉進屋。

那隻白淨的小手從余中消失，遲墨垂下視線，不自然的神在眼底飛逝而過。剛才一路上，言曦都是拽著他袖過來的。

沒過多久，小姑娘推出一個較大的行李箱，比去榕城時攜帶的黃行李箱擴大一倍，還是最的。

看起來像早有預謀。

其實很簡單，把黃行李箱的隨品搬進行李箱，隨手抓了幾件服塞進去填充完整，本不需要心準備。

至於出行計劃，早在回景城的路上已經構思好，機票也在今天。

“ok啦，我們可以出發了。”嚮往天空的小鳥有些迫不及待。

遲墨一手拎起的行李箱，輕輕鬆松，彷彿手里托著的把手只是一個輕浮的羽。

“遲墨，你力氣好大呀。”

剛才掂量行李箱試重，走兩步夠嗆，幸虧有滾可以拉著走。

小姑娘由心的誇讚對一個男人來說十分用，手指微微鬆開又收，男人的腳步顯得更加輕盈。

言曦出門遠遊，除了言家親人，最擔憂的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李嫂。

出發前，李嫂圍著念叨一通，好不容易才消停。本以為魔咒結束，轉頭卻見李嫂開始摧殘遲墨的耳朵，那人表寡淡辨不出心。

直到旅程真正開始，言曦才曉得，遲墨不僅把李嫂嘮叨的話牢牢記在心裡，還都一一付出實踐。

這次出門，言曦直接排除那些繁華大都市，以前跟哥哥他們出去玩，無論國還是國外，都住星級酒店，去最出名的景區，那種生活驗過，如今想尋些新鮮的樂子。

前不久在朋友圈刷到某同學的旅遊攻略，是一個清幽的古鎮，跟曾經看遍的喧囂城市完全不同，言曦幾乎一眼就被吸引。

飛機落地，再打車去古鎮，期間耗費整整三個小時。較長一段路需要步行，行李箱落在地上滾發出聲響，遲墨乾脆全程拎在手裡。

那是言曦的行李箱，遲墨自己只背著一個黑包，十分便捷。

來到古鎮，言曦彷彿進一個全新的世界，抬頭仰著天空，輕輕閉上眼睛，著溫和的暖、拂過臉頰的清風，汲取著大地的氣息。

這大概，就是自由。

落腳點是言曦提前在網上預定的民宿，古樸素雅，踏進清幽的小院，道路兩旁都被綠植鋪滿，清新養眼。

兩人的房間挨著，距離很近。

這家民宿在網上名氣不錯，偶爾有人路過，進屋都會關門，言曦是第一次住進這樣的房間。

遲墨把行李箱放進來，言曦有些迫不及待往外去，“遲墨，你了嗎？我們出去吃飯吧！”

吃完飯，就繼續逛，一定很有趣。

言曦對外面陌生的風景好奇極了，出門前還特意帶上單反。

哥哥喜歡研究相機，曾有段時間跟著學過，倒也不需要多麼煉的技，了解個大概，也不帶笨重的相機跟鏡頭，平時就用單反。

單反掛在脖子上，小姑娘肩頭斜挎著隨的包，見狀，遲墨主替拿過來。

“遲墨你真好。”原本這些小東西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的，但遲墨主幫分擔，就不會掛得脖子酸，這個人真的是很好呢。

隨心一句誇讚落進耳畔，遲墨間微，灑落在孩頭頂的余流出更多緒。

他依然是沉默的子。

兩個年輕男，男的材俊，的小可，走在一起誰都不會聯想到是帶著任務的保鏢守護小公主，十之八九都把他們當做。

然而兩位主角並不知。

腳步輕快的踩在古鎮的石板路上，言曦就像只蹁躚的蝴蝶，看見新奇的景象停一下，遇到有趣的事都忍不住湊上去。

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算是古鎮最繁華的中心，已經顯現商業化，但言曦對此還是十分興趣，穿過大街小巷，一路上走走停停買下不稀奇玩意兒和零食。

言曦又一次發現帶“保鏢”出行的妙，不管買什麼東西，遲墨都會替拎著，換一輕鬆。

一路這麼逛下去，在這春風送暖的季節，言曦也累出一頭汗。

終於停下，找了間裝修合眼緣的飲料店坐下，挑選果。

可掃碼也可現場點單，言曦把桌上的飲料單倒轉擺在遲墨面前，像平常跟朋友出去逛街那般相詢問：“你要喝什麼呀？”

“……”遲墨盯著那一堆千奇百怪的飲品名字，默默收回視線，“不用。”

這些小孩熱衷的零食茶，跟他的生活簡直是兩個世界。

“你別跟我客氣嘛，這家店全國連鎖，很好喝的。”雖然在古鎮裡，卻是旅遊化的景區，言曦記得這家店名，以前在不同城市喝過兩三次印像都不錯。

飲料單是一張薄薄的紙，被言曦捻在指間，上下擺拍打著遲墨的手指，輕飄飄的像羽刮過，他猛地回手。

“不用。”仍是冰冷的兩個字。

“好吧。”言曦不再強求，給自己點了一杯常溫奇異果。

言曦是走累了想藉此歇腳，飲料到手裡就迫不及待撕開吸管進去，圓杯需要兩隻手才能環住。

抱著杯子喝，眼睛也沒閒著，機靈的眼睛四打轉，發現留言牆上滿便簽。

有些商家會在店裡準備便籤和筆，客人如果想要在這裡留下痕跡，就把便簽到紙上，言曦不急著走，“遲墨，你能幫我把那邊的便簽拿過來嗎？”

儘管遲墨名義上是僱傭的保鏢，卻早已經把人當朋友，說話都是詢問懇求的語氣，不會冷下命令。

這點小事，遲墨幾乎沒有猶豫已經替辦到，不過幾秒鐘，紙筆都擺在言曦面前。

喝掉小半的杯子被隨手擱在旁邊，言曦拿起筆，像小學生寫字那樣一筆一劃規規矩矩留言：言曦到此一遊。

俗、普通、毫無新意的一句話，偏就是想寫。

這就是來過的證明，留下的痕跡。

言曦收起筆，忽然又覺得哪裡不對，重新揭開筆蓋，手指按著那頁便簽紙繼續添加兩個字：遲墨。

遲墨的名字被放在自己前面，因為的名字後面跟著四個字，想要名字只能往前寫，這樣才能保持觀。

“好啦，你去把它起來吧。”現在坐在這裡就懶得起走，乾脆給依然神奕奕的遲墨。

男人自然是不會拒絕，但當他取過便利發現上面清晰的黑字跡時，冷的面孔逐漸起了變化。

開頭寫著“遲墨、言曦”，因為第一次沒留足夠空白，添上去時刻意挨近字距，兩個名字彷彿在筆下纏。

言曦完全不知道某人心裡翻湧的複雜想法，只覺得手裡這杯奇異果對胃口，咕嚕咕嚕喝得乾乾淨淨。

“唔，我去上個廁所。”

逛街那陣就沒上廁所，這會兒大杯水肚，言曦憋不住。

幸虧店有單人衛生間，距離近，遲墨也不必跟上。

勤的工作人員及時收走言曦用過的空杯子，遲墨直脊背坐在那裡，不同尋常的氣勢吸引不注意力。

剛進來的三個孩分別點了茶，頻頻向遲墨那桌，甚至激得握著朋友的手，“快看，那個男人好man！”

遲墨是冷峻的長相，他的材讓人看著就很有安全，如果不暴戾氣，像他這種朗的五在他人看來充滿男魅力。

於是……

有人鼓起勇氣去替朋友要微信。

還未開口，僅僅是那一記寒眸掃過去就把人退。

都是來旅遊的人，抱著嘗試的心態，哪怕失敗也無所謂，因此生大著膽子把手機遞上前，再次詢問：“小哥哥，能加個wx嗎？”

“不能。”他拒絕得乾脆利索，聲音冷冰冰的似能凍住人。

生失敗而歸，這一幕卻被剛出來的言曦看見。

舉著雙手，慢慢回到座位。

見對面的男人神寡淡，從早到晚也不肯出笑臉，言曦忽然惡作劇，彈雙手把指間的水灑在他臉上。

忽然被幾滴水襲的遲墨直盯著他，漆黑的眸子冷靜發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即將發怒。

可面對小姑娘稚的舉，容冷肅的男人沒有生出毫怒意，反倒取出紙巾給手。

小店衛生間簡陋，沒有專用的干手或乾手紙，雙手沾水也不方便去紙巾，言曦只能舉著兩隻漉漉的手出來。想逗逗遲墨，誰知這塊木頭毫無反應。

那幾個生已經打包茶直接帶走，這時言曦才提起剛才看見的場景，摀笑，“遲墨，剛才那幾個小姐姐是不是在跟你搭訕？”

遲墨睨了一眼，不回答。

言曦擺出一副看破不說破的專家模樣，“我知道，像你這種長得帥的呢，被孩子要微信很正常的。”

雖然沒談過，卻因為出眾的樣貌被不男生搭訕，同時也見過自己的男朋友被生要聯繫方式，有接的，也有拒絕的，但像遲墨這種一幅冷漠嚴肅模樣把人嚇退的還真稀奇。

不明白遲墨為什麼從來不笑呢？難道沒有一點令他開心的事嗎？

“遲墨你不能這樣，別人會以為你很兇，就沒孩子喜歡你了。”

“我要們喜歡做什麼。”他的語氣很平，甚至不是疑問句。

“不喜歡你，你怎麼談呢？”

自從見過哥哥嫂嫂的，就好想好想談，可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學校很多男生向獻殷勤，卻不到中所描述的心。

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當初腦袋被砸，連帶著商也砸沒了？

到家庭影響，到現在言曦都對那種奇妙的關係心嚮往之。

這麼想，卻聽遲墨毫無波瀾的說：“不談。”

他的語氣很決絕，言曦輕眨著眼，不再勸。

今天是來到古鎮第一天天，言曦嚐到自由的甜頭，轉到下午才跟遲墨回民宿。

民宿左右兩側都住著客人，因此大家進去都會把自己的房門關上，保護自己的私。

言曦這才有心思欣賞房間陳設，甚至拿出手機拍照準備發給看。

這裡跟以前住過的酒店比起來實在不算寬敞，甚至比在家臥室小好幾倍，風格佈置卻別匠心。地板是複古的原木，台擺放著幾盆綠盆栽，還有吊掛懸空的竹編花籃，裡面擺著假花做裝飾。

對著屋子拍了幾張，見白窗簾飄逸，手拉開，窗外出一片竹林。

窗戶很大，拉開卻不是像城市裡車市馬龍的街市或燈繁華的高樓大廈，窗外一片翠綠竹林，白天看著清淨舒適，彷彿有凝神靜氣之效。

當暮逐漸下沉，窗外風吹葉響，竹林搖曳的聲音陸續飄進言曦的耳朵，往外瞄了一眼，腦子裡不由得回想起電影裡看過的恐怖畫面。

不知眼花還是什麼原因，彷彿看見有一片白影從前飄過，嚇得渾發。

“遲墨！”

逃跑似的奪門而出，急躁躁敲響隔壁房間，門從裡面被打開，言曦的手指猝不及防抵在男人膛。

“好可怕！”來不及分辨尷尬與，言曦心已經被恐懼侵占。

見孩一臉驚恐模樣，遲墨眉頭鎖，某些掩藏深的緒出破冰，“出什麼事了？”

言曦把自己剛才經歷的全部告訴他。

膽小害怕，男人卻眉頭舒展。

為了解除心的恐懼，遲墨帶重回臥室。

因著忘窗門的緣故，風一吹，房間裡的窗簾輕紗搖擺，偏言曦當時於繃狀態，自己嚇自己。

遲墨得出結論告訴，“只是心理作用。”

小姑娘鼓起腮幫，眼睛盯著那，又出兩手指攥住他袖，當做依靠。

這樣，饒是再的心腸人也不幾分，眉梢冰雪融化，平素不會哄人的男人彆扭的道出一聲：“別怕。”

他親自去關上窗戶，再也沒有白影飄過，言曦忽然仰頭看他，心裡打著鼓，“還沒吃晚飯，我們先去吃飯吧。”

不想現在一個人待在這裡，面對後一片竹林。

小姑娘心思全部擺在臉上，遲墨也沒破，帶下樓。很快便將剛才的恐懼拋之腦後，開始尋找解決晚餐的飯店。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小公主繞街走了十幾分鐘，最後走進一家麵館，在那裡點了一碗豌豆小面……

不知道對面的遲墨在聽到點餐時，角微，似乎不明白小公主為什麼選到這。

他倒是無所謂，但不能委屈言曦。

“遲墨，你吃過這種麵條嗎？我朋友安利說這家店好好吃的。”

原來是特意找過來的。

看手拿筷子躍躍試，遲墨沒有質疑的決定，只是在老闆詢問辣椒程度時，他堅持把言曦的“重辣”改“中辣”。

這頓辣味麵條言曦吃的很爽，還給朋友回應，說的安利很不錯。

吃飽喝足的言曦暫時把對房間的恐怖影忘得一干二淨，還惦記著回去導圖片發朋友圈。

他們原路返回散步消食，言曦走在路上左顧右盼，夜晚的古鎮別有風，不過白天太累，沒力再逛一次。

將要達到民宿時，言曦突然被路旁的商店吸引。

準確來說，是被商店櫥窗裡的冰激凌吸引。

店裡的冰激凌不是混在冰箱裡那種普普通通的口味，而是臨時做花型的冰激凌杯，言曦，忽然就走不路。

遲墨發覺的意圖，第一次出聲阻止的行為，“不准買。”

言曦瞪大眼，“為什麼？”

遲墨淡定道：“李嫂叮囑過。”

言曦：“！！！”

李嫂到底跟他說過多，言曦不得而知，遲墨好像把李嫂的叮囑奉為聖旨，堅決不讓買。

錢是自己的呀，可遲墨不允許，包裡的錢不到，手機也不准打開。

“我才是老闆！”小姑娘氣呼呼的擺出金主架勢，“你得聽我的。”

然而，對方從頭到腳將打量一邊，眼裡沒有半點畏懼，盯著的眼睛重複：“不、準、吃。”

言曦的心都快被扎死了。

以前跟家人旅遊就是這樣，現在僱傭的保鏢也不聽話，好難過呀，早知道就不讓遲墨聽李嫂嘮叨了。

遲墨不讓買，言曦不肯走。

在求而不得的時候，商店冰箱櫃旁路過兩個小孩，男孩比孩高出一個腦袋。

小孩站在冰箱櫃前不，腳下生似的紮在那裡，“哥哥，我想吃冰激凌。”

男孩不答應，小孩也沒氣餒，“哥哥，你就給我買一個嘛~”

“哥哥。”聲稚粘膩，小孩抱著男孩的胳膊撒。

然後，言曦親眼看到男孩從兜里掏出十塊零花錢遞給老闆，妹妹得償所願拿到一支冰激凌。

哦！原來這樣也可以。

言曦心領神會，活學活用抱住旁邊的男人，黏著他胳膊。

遲墨渾一震。

在他驚詫的眼神中，言曦醞釀起笑，澄澈雙眸點亮琉璃珠，“你就讓我買一個嘛，遲墨哥哥~”

小公主撒時，的聲音會變得更加甜糯粘人，像一朵棉花糖，化在他口腔。

作者有話要說： 遲墨：別喊了，哥哥不住。

有人說了，前文沒用“小公主”稱呼言曦，現在出現次數多了，其中含義你們可以自己品品呀~

還有，小公主的房間還敢自己睡嗎哈哈哈

第82章 遲墨x言曦（3）

星月輝的夜晚, 言曦憑著強大模仿能力，學撒功抱得冰激凌歸。

“遲墨你真好。”總是這樣，從不吝嗇讚, 甚至對經常幫助的人帶著崇拜。

回程路上遲墨一直黑著臉，若誰看他一眼，就能覺到眼底藏匿不住的複雜緒, 蘊含著一團散不開的濃墨。

已經誇過不知道多次，聽多了，覺像敷衍。

當時在言家，李嫂說過關於言曦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並且謹記在心, 結果第一天, 就敗了。

他的原則再一次被打破, 對縈繞邊的誇讚充耳不聞。

言曦從商店吃到民宿, 到房間還剩下半截，總之去瞄遲墨的表, 又忍不住笑, “買都買了，你就別糾結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原本遲墨不僅木頭, 還傲？

這是言曦平時學來的詞彙，一腦套在遲墨上，還覺得蠻合適。

遲墨扭頭看，手裡逐漸融化的冰激凌十分扎眼, 冷峻的臉龐沒有出多餘表，然後，當著的面, 徑直刷卡進屋，關上房門。

言曦知道他在彆扭什麼，但不在意。

反正冰激凌已經到手，對著關閉的門吐了個鬼臉舌頭，高高興興著冰激凌回屋。

幾步距離而已。

言曦迫不及待拿出單反和特定的數據線兩端，導出相片。

原片需要修圖，言曦在ipad上一番練作，選出九宮格發送朋友圈。很快下面就有評論彈出，心好，一一回复。

原本鏈接店裡wifi使用平板，正刷著評論，網絡突然卡頓，重新鏈接也沒用。

言曦準備放下平板去拿手機，一，忽的聽見外面一陣風吹竹林搖曳聲，沙沙作響。

渾泛起一陣皮胳膊，言曦僵的轉移脖子朝窗口去，紗簾垂地沒有半分靜，過沒有窗簾遮擋的半邊窗戶只看見一片漆黑。

風聲鼓譟，聲勢漸大，言曦的心忽然噗通、噗通加速，覺得雙有點……

盯著那片窗戶，眼前不斷閃現恐怖片裡各種嚇人場面，似乎親眼看見有什麼藏匿在黑暗中，蓄勢待發，隨時都可能衝破玻璃闖進來。

半分鐘後，言曦已經站在隔壁門口，再也顧不得面子，跑去隔壁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尋求庇佑。

敲門沒人應，急忙去手機，卻發現連手機都忘帶，直接跑出來。

“遲墨！”

可憐的小姑娘顧及著旁邊的住戶，還不敢喊得太大聲。

用手指一下一下拍門，眼前驟然變得明亮，半舉的胳膊懸在空中，正對男人膛。遲墨上只裹著一浴巾，黑髮淋淋掛著水滴，清冷的臉龐顯得格外慾。

對面傳來靜，房門即將打開，背對著的言曦毫無察覺，忽然就被勾住細腰帶進去。

“砰”的一聲，對面房間的陌生人走出來，而遲墨恰好已經關上門。

猝不及防的作把嚇了大跳，倉惶間手指抓到什麼東西，房門關上那刻，親眼看見遲墨上的浴巾被自己扯落，出壯的上半。

剎那間，言曦到“騰”的一下全升溫，臉蛋紅到滴。

“對，對不起……”

下意識閉雙眼，狠狠低頭道歉，摀住雙眼不敢再看。

再看被扯落浴巾的男人表不聲，蓋在浴巾下的雙手已經握拳，暴起青筋，不是忍發怒，而是在克制心漾的煙波。

儘管，他下還穿著一條黑短。

沒聽見靜的言曦試探挪開手，遲墨迅速喝止，“別睜眼。”

心虛的言曦無比聽話，不僅不好意思睜眼，還用手把大半張臉都擋住。

隨後傳來一陣細小的靜，言曦覺眼前的人已經離開，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眼。

“你好了嗎？遲墨？”

第一次沒有回答，隔了會兒，又問，“遲墨？”

“過來吧。”

這次，終於聽清他的聲音，比平常還要生。

言曦心虛的掰著手指頭。

剛才靠牆站那會兒都想明白了，自己突然跑過來敲門，還拽下別人的浴巾，角調換肯定又又氣。

遲墨應該也是這種心態吧？

可真的不是故意的。

言曦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慢吞吞朝站在屋中央的男人走過去，“對不起呀，遲墨，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放低的音調總是格外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遲墨閉了閉眼，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像剛才，他剛淋頭髮，關掉淋雨水聲那剎聽見小小的聲音在喚他，便隨手拿浴巾裹住去開門。

“找我幹什麼？”

“我……”想起不久前遲墨還跟證明過害怕是因為心理作用，無比清楚現在依然心理影響，可人的心想法也是的一部分，沒辦法摒除，也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在意。

“外面在吹風，竹林聲好大，聽著總覺得森森的，好恐怖。”直白來講，一個人待著害怕了。

“所以？”

“你什麼時候睡覺呀？我可以在你房間多待一會兒麼？”言曦角彎起笑，至等這陣風過了。

“待一會兒回去就不怕了？”

“啊……”可除了拖延時間轉移注意力，還能怎麼辦呢，心裡害怕也沒辦法控制啊。

外面又在吹風，彷彿隨時都要下雨，言曦是仗著旁邊有人在才能豎起膽子站在這，如果一個人，哪怕躺在床上睡覺，也一定會被嚇醒！

那就完蛋了，總不能半夜睡不著又跑過來敲門吧？遲墨一定會被氣死的。

“那我能不能，今天，都跟你待在一起呀？”不等他回答，言曦已經豎起三手指，“我保證明天就換住宿。”

視線掃過房間，房間除了一張雙人大床，連張多餘的沙發都沒有，遲墨好以整暇抄起手，“你要怎麼跟我待在一起？”

古鎮的民宿佔地面積本就不大，一間一間隔出來，擺放的家相對較，言曦預定的時候很闊氣定下兩個大床房，心想單獨呆在裡面也很寬敞舒適，本沒在意是否擺有沙發。

尷尬了……

臉頰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徒然升起。

剛才說的那些話，好曖昧哦。

可是一想到門窗關閉，獨自一人待在那樣的房間，再漂亮的擺設都無法消除心的恐懼，只記得沙沙吹響的竹林聲在夜幕中變得森恐怖。

“我，我……”支支吾吾的，隨手指向椅子，“我可以在那邊玩，不會打擾你的。”

只要不讓一個人待著就行。

遲墨淡淡的看著小半會兒，終究沒把人攆出去，只說隨便。

“膽子這麼小，還想出去玩。”

“我也是第一次住這種房間嘛。”預訂房間的時候只顧著部裝修設計好看，誰會想到它外面會是竹林樹林呢。

提前旅遊，言曦順勢打開話匣子，“你都不知道，我想出來玩，已經想好久了。

“想出去，為什麼不出去？”

“唔，因為我小時候不聽話跑出去，遇到不好的事，把家人嚇壞了。”也把自己嚇壞了。

“所以你再也沒出過門？”

“那倒也不是，我還是去過很多城市的，不過都是跟家人同行。”不是不能出去，只是不能單獨出去，家人也不讓跟朋友遠遊。

可那些，跟現在都不一樣。

言曦為能留在這到小小雀躍，尋到安全，這時才想起自己雙手空空什麼都沒帶，“遲墨，我的手機忘在隔壁房間了。”

“去拿。”

“可是。”為難的抓著頭髮，在遲墨追問的目中，不得不坦白，“可是我剛才把房卡也落在房間了。”

遲墨：“……”

最後兩人一起下去找老闆幫忙，重新打開那扇門。

拿到東西，言曦跟遲墨後。

夜越深，潛藏在人心的恐懼就會被放大，言曦老實鑽到椅子上坐著，安安靜靜沒有打擾他，但一直在暗暗觀察。

遲墨：“……”

那麼強烈的視線完全不知藏，難道以為不說話就能對他毫無干擾嗎？

“上床睡覺。”

“啊？上床？”

“你一個人睡。”遲墨以為想岔，直接做解釋。

可真一聽，言曦更不願意，“我就在這將就一下好了，遲墨你快休息吧，今天肯定累了。”

他們的關係，睡一張床肯定不妥，可是也是原則的，據對不會因為自己膽小就霸占別人的床。

“嗤……”小公主哪裡知道他們這種從底層爬起來的人，吃過多苦，比這千倍萬倍都算不上，如今能夠待在安寧祥和的房間，哪怕不睡覺罰站一晚，於他而言也絕對算不上“苦”字。

遲墨大步邁進向走去。

言曦迅速抓住椅子，“我就待在這，真的真的，你不用管我的。”

才不想遲墨因的膽小丟掉舒適溫暖的床。

“言曦。”遲墨再度出聲。

直接摀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你別吵我，我要睡覺了。”

假裝自己要睡覺了，眼睛閉了會兒，許是因為白日逛街運過，睏意來的快，本抵不住。

輕盈的小公主就這樣被人輕鬆抱起。

但並不安分，或許是沒完全睡，有所應，小弧度的扭。

“遲墨……”

細小的聲音在喊他名字，遲墨頓住腳步，視線低垂。

懷抱中睡著的孩面容恬靜，臉頰泛著紅潤澤，細膩的皮連孔都藏起來，完無瑕的一張臉。

可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把臉蛋近他炙熱的膛，男人平靜的面容下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就抱著站在原地，彷彿不到重量。

常年的訓練使他變得麻木冰冷，比這更早種在心底的火花尚有一點猩紅未滅，終有一日會竄出來。

言曦是真的睡著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曉得靠近邊的氣息很悉，令到溫暖安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第二天言曦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爬起來後拉著遲墨又道謝又道歉，兩人當天上午吃完早餐就搬去了別家民宿。

上午和中午稍作休息，下午才把古鎮中心區餘下的地方逛完。

到第三天，言曦拉著遲墨去了田野鄉間。

層層疊疊的梯田從遠看更像一幅巨大的自然藝畫，這裡的一切對言曦來說都是新奇的，穿著舒適的平底鞋，踩在乾燥的泥土路、石板間。

稍微有些熱了，就放慢速度歇一歇，雙手背在後，像魚兒擺尾一樣上下扇，東看看西瞧瞧。

在田野間漫無目的的閒逛，上升的暖在前方灑下一片金芒，言曦踏進那片區域，抬手遮在額頭，又手去。

“好的。”

心好，看什麼都好。

沿著田野往前走，直到最後才發現，終點沒有路。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直線往上爬幾層田野，就能從上面的小路穿回去。

來的時候不知走了多遠，原路返回這個想法直接被言曦pass，著高高的田坎，抬抬手抬抬腳，開始認真思考要怎麼爬上去？

“啊……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這麼乾淨的一雙手放上去，還要爬兩步，那一定會變小臟包的！

無比期盼能從遲墨口中聽到第三種選擇，可惜沒有。

言曦咬了咬牙，心裡不斷安自己：來都來了，爬就爬吧，什麼乾淨形像暫時不要了！

就在小公主開始認真尋找最適合的攀爬地點時，忽然有一雙手掐在腰間，穩穩托住的子往上一送，忽然懸空又忽然落地，再回神，人已經站在田野上。

速度之快，言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其實田坎並不高，只是作弧度下，想像中就得雙腳並用爬上去，可遲墨輕輕鬆鬆就幫做到了。

能到寬厚有力的手掌掐在腰間，鬆開手，被他過的那片區域滾燙。

剩下兩三田坎都是用同樣方式送上去，而且又發現一點，遲墨的材能都很不錯，他只需要一隻手借力，輕輕鬆鬆就攀上去。

“遲墨，你真的好厲害呀。”

小公主彎起眼睛，又開始誇人了。

後來回到新搬的民宿，兩人都以為今天的旅遊很圓滿。

新換的房間依然乾淨整潔，窗戶外面不再是樹林，言曦也不再到害怕。還是像昨天導出照片，照片傳輸過程中，言曦開始忍不住撓痒。

手抓過的地方迅速躥紅，一兩沒覺得，可發現不知胳膊，連背上，腳上都開始變。

“遲墨！”

又像之前，第一時間跑去了隔壁。

言曦忍不住撓痒結果引起一大片發紅，掀開手臂，遲墨看了一眼，立馬帶去附近的診所求醫。

據診斷，言曦今天去田野被蟲子爬了過敏，貴的皮經不起折騰，才會顯得嚴重。

這是一家中醫為主的診所，老醫生看過後，拿出一瓶藍藥膏，還有兩盒口服西藥，叮囑他們吃法用法，“這兩盒一天三次，一次兩顆，這瓶藥膏在上的位置。”

言曦迫不及待回去服藥、搽藥。

遲墨接了杯溫水送到邊，混著藥丸嚥下，接下來就是藥。

一次拿兩棉籤放在一起，這樣拭面積更大些。開始手，腳也，遲墨見了幾下，走過去按住，“別蹭別撓。”

甚至，他直接出兩隻新棉籤，抹了藥膏給言曦上的紅點點。

冰冰涼的藥膏抹在皮上舒服極了，言曦終於緩過來，看著耐心幫藥的男人，心無比。

遲墨真的是個超級超級好的人呢！

好想讓他多留一段時間。

嘀嘀咕咕，不經意的吐心想法，“遲墨，你多陪我去幾個地方吧，我一定給你發很多工資，比唐爺爺給你的還多。”

知道用錢挽留“保鏢”，卻不曉得，每個人選擇做的每一件事，不一定都與錢有關。

“是麼？你的金錢能僱傭我多久？”見滿臉認真的神，總有些忍不住……想逗兩句。

“我有錢的。”誰知小姑娘特別認真的靠過來，低了一點點聲音，“悄悄告訴你，我存了好多好多零花錢。”

小公主的零花錢自然不是數目，那些特殊的字眼令他容。

“為什麼要存錢？”不思考的話口而出。

“不知道呀。”每次有人問到這個問題，連自己都很迷糊，“就好像是自己做出過的承諾，只記得要存錢。”

至於其他的，就記不起來了。

遲墨猛地抬頭，目鎖在那張妍麗的臉上，隨著年齡長開的五依稀能見曾經模樣。

他畔嗡，想說什麼。

不等對方開口，言曦開始聳肩膀，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後背開始發。

從肩頭往後手，夠不著。從腰間往上手，雖然能到每一，眼睛沒長後面，棉籤上藥不行。

忍不住想用手指撓，被遲墨抓住，“不能撓。”

撓了只會擴散更嚴重。

可言曦實在不了，食指鑽出來勾住他的手背，抬眸時眼裡多了水，委屈的喊他名字，“遲墨，背後，。”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一下小公主每次喊“遲墨”，都覺在撒，我又磕到了

第83章 遲墨x言曦（4）

“遲墨。”

小姑娘一聲聲喊著, 沒人得住。

外敷藥是最快止辦法，言曦自己夠不著，就只能拜託目前邊最信任的遲墨。

男人暗自咬牙, 深深呼吸，“轉過去。”

剛才給手臂搽藥已經掉外套，剩下一層薄, 從腰部往上卷，出潔的背。雪泛起點點紅斑，沾著藥膏的棉籤按在皮上輕輕拭抹勻。

“左邊一點，。”言曦抓著服前面, 按住雙手, 上指揮著他的作方向。

的一團白棉按在皮上, 藥膏進微微冰涼, 隨著口中提示的方向，發難耐的地方在捲起的服遮蓋, 還得往上。

因為背難耐扭胳膊, 余中映約的弧度，遲墨指間的棉籤猝然落地。

“遲墨，你快點呀。”又不能撓, 都快難哭了。

直到冰涼重新覆蓋, 終於得到緩和，言曦重重呼出一口氣。

背後的服被拉下來整理好，才轉過，重新面對著眼前的男人, “謝謝你。”

燦亮的眸子已經不見先前那般急，舒緩過來，又變回安靜乖巧的小姑娘, 一臉真誠向他道謝。

像一張純白的紙，任憑他人添加，遲墨掀起薄薄的眼皮，忽然覺得有必要給加強某方面教育，“你知不知道，剛才的況向異求助，是很危險的？”

“搽藥，危險嗎？”

“……我說的是人。”

心思單純，別人卻不一定那樣想，如果此刻跟隨在邊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也會毫無防備的全心依賴嗎？

“可你是遲墨啊。”

是從一開始就不由自主選擇信任的人。

男人眼底蘊藏的深沉緒一閃而逝。

言曦沒能聽懂裡面的彎彎繞繞，蹙眉一想，又覺得腦袋開始發脹，“頭疼了。”

不能再想。

遲墨嘆了口氣，沉重綿長，看時的眼神蘊含太多深意。

言曦天樂觀，搽藥後逐漸變得舒服，趴在床上玩手機，赤手赤腳在外面搖搖晃晃。

剛刷到一個朋友新發的朋友圈點贊，不過半分鐘，手機彈出朋友來電。接通後，一道樂悠悠的男聲從手機那端傳出來，“言小曦。”

“宋俊霖！”言曦同樣喊出他的名字。

宋俊霖是在幾年前，哥哥生日宴上認識的朋友，還記得起初認識的時候宋俊霖開口就直接問要不要考慮談個，找他當男朋友。

當時遲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宋俊霖格開朗幽默，擅長際，慢慢的就了朋友。到現在，他們偶爾也會在網上聊幾句，大多是曬朋友圈曬出的話題。

對方笑了兩聲，“看你朋友圈，最近過得蠻瀟灑嘛。”

“嘿嘿，我出來旅遊了。”說起來還有些自豪。

“我看到你發的照片了，還不錯。”宋俊霖誇了的照片，話題由此拉開，“你不是在評論區求安利嗎？來寧城玩玩怎麼樣？下週我生日，你旅遊就順便過來玩唄，我還能給你整一套攻略。”

宋俊霖也是經常往外跑的人，他安利的遊玩項目準沒錯，三下兩下就勾起言曦的興趣，躍躍試。

到最後他再順勢添兩把火，很快就說服言曦，不假思索的道：“好啊，下週來找你玩，我還要帶一個朋友哦。”

“沒問題，別說一個，就算你帶十個來，哥也請得起！”宋小爺揮金如土的習慣從小養至今，對朋友從不小氣。

對方語氣幽默，偶爾說句什麼逗得言曦發笑，遲墨朝走過來時還沒第一時間察覺，握著手機“嗯嗯”“嘻嘻”，笑容滿溢。

不知道跟誰聊天，能讓這般歡喜。

掛斷電話後，言曦興致的跟他提起下個旅遊城市，“遲墨，我已經決定好下一站地點，我們去寧城。”

“嗯。”

他的任務只是跟隨言曦側保護的安全，去哪裡都無所謂。

遲墨拎起手中塑料袋，瞬間把言曦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咦，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你晚餐沒吃多，了嗎？”遲墨牽開袋子。

聽到食的召喚，言曦趕翻下床，小碎步跑到他面前去拿袋子，裡面盛放著四個包裝好的食盒。

“啊啊啊，我好喜歡。”迫不及待把盒子取出來打開，一盒飯，一盒排，兩道菜，都是白天點餐時誇讚過的，足夠一個人吃到撐。

“咦，怎麼只有一雙筷子一盒飯，你呢？”

“不。”

“喔。”

東西是遲墨買回來的，他說不那就是真的沒吧，言曦也不糾結這個，夾起香香的排放進碗裡，咬一口，爽口的香在舌尖四溢。

“這個真的好好吃哦，遲墨你要不要試一下。”夾起一塊排，一隻手託在下方，這樣遞向他。

“言曦，不要隨便……”想要教育的話，在那雙清澈的水眸注視下戛然而止。

他清楚看見，那雙茶眼睛裡滿裝著一個人，豎在心裡那道名為“理智”的牆面逐漸決裂，忍不住在面前繳械投降。

最終，他還是在面前俯下了。

“好吃嗎？”見他接自己分的食，言曦仰著脖子，等待他的反應。

在孩滿滿的期待聲中，他附和，應了一聲：“嗯。”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喜好被人認可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孩眸燦燦，更想把另外兩碟菜都分給他了。

說不的那個人最後也吃了不食。

吃飽喝足，言曦神，拖到接近凌晨才漸生睏意，遲墨就陪坐在現在，直到言曦說睡覺才離開。

第二天言曦留在民宿休養，配合服藥膠囊和外用藥膏，皮不再發，神一恢復，隔天就拉著遲墨早起爬山。

古鎮背後有座小山，在這片區域出名，天氣好的話，晨起可見朝，傍晚可賞晚霞，在山頂高觀景，畫面一絕。

言曦看著小，力還算不錯，都是平時去健房打卡訓練出來的。

剛上山那截路顯得格外興，慢慢到後面，能消耗，逐漸到疲憊。

“好累。”言曦站在原地搥搥，卻見旁邊的人形立，力無限。

很好奇，“遲墨，你都不累的嗎？”

“還行。”

“啊，你到底是怎麼鍛煉的，力氣又大，能又好。”真是羨慕死了。

見小姑娘懊惱的神，常見喜怒不形於的男人眼底出笑意，如溪流潺潺流，別樣溫。

言曦哼唧一聲，突然纏住他的胳膊，手臂收借力，“我就跟著你走好了。”

“跟著我走？”

“嗯嗯！”

“好。”遲墨任由後的小姑娘拽著手臂，還會在走不的時候，拉一把。

前方有台階，較高，遲墨遞出手，言曦抓著他的時候幾乎是被他輕鬆帶上去，同時抱胳膊的作變牽手。

言曦的皮很，手也是，所以在到男人糲的手指時，覺被扎了一下，細微。

豌豆公主隔著幾十張床墊也能清晰到異樣，更何況毫無間隙的相。

“抱歉。”

幾乎是“逃”的姿態，遲墨迅速鬆開手，十指拳，將那糲的手繭掩藏起來，蓋彌彰。

言曦是遲鈍的，也是心細的，幾乎很快意識到自己反的舉傷害了別人。

再多言語無用，直接抓住遲墨的手。

在他錯愕的目中，言曦一一掰開拳頭，把自己的手放進去，還傻乎乎的蹭了蹭，撒似的口吻，“遲墨，你不能再鬆開我的手了，我都走不了。”

大膽直白的行為將心口裂開的隙一點一點填滿修復，這次喚他名字時的聲音更，像溫的風，和煦綿長。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收攏，孩纖瘦的小手完全被握在掌心，這一次，他抓得很，沒有再鬆開。

言曦笑開，出一排糯白的牙齒，整齊可。

行至半山腰，言曦彎腰按著膝蓋，俯氣，的，腹部傳來一陣不適，還有……下異樣的覺。

好不容易找到一臨時衛生間，言曦把自己關進狹窄的廁所，掀開看，底上沾著一抹紅。

的例假一向準時，多半是最近突然增加的運量和各種辛辣冰冷食影響，提前了。

邊沒有衛生巾，只能暫時多墊幾層紙巾湊合。有異，言曦不敢大弧度作，怕沾染上，走路姿勢稍顯彆扭。

等到外面，微低頭避開男人的視線，不得已開口，“遲墨，我可能沒辦法再繼續爬山了。”

附近沒有小商店，的不適合繼續玩下去。但即便是原路返回，也只能步行，這裡打不到車。

見下意識按住腹部，遲墨誤以為肚子不舒服，“肚子不舒服？”

搖頭，抬眼時過側臉，額前在冒虛汗。

遲墨當即拉住胳膊停下，仔細一看，察覺臉不大對勁，“哪兒不舒服？”

“是……”孩子的私有些難以啟齒，言曦不由得垂下腦袋，貝齒輕咬，攥著手指低聲解釋：“我，例假來了。”

說完就覺臉頰發燙，特別是到遲墨那道盯著的目，更是。

啊啊啊，為什麼一切來得這麼突然，太尷尬了。

遲墨渾一怔，大約花了半分鐘時間理解到孩特殊況，盡快回神思。

他掉外套系在言曦腰間，從旁越過，擋在前面單膝蹲下，言簡意賅拍拍肩示意，“上來。”

“啊？”

“背你。”

“不行，你會很累的。”

“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健康也包括在。”

半分鐘後，言曦還是靠向他的肩膀。

這個溫暖的背，不是第一次攀上，覺卻完全不一樣。

遲墨的背一如既往的帶給人安全，言曦趴在上面，手臂慢慢環在他脖頸邊。

信賴的笑意在眼底緩緩流淌，不經世故的孩還沒察覺到，自己的心境跟當初已經截然不同。

回民宿路上，言曦在小商店買了一大袋東西，趕回去把服子換下。

在這期間，站在外面的大男人第一次百度關於生例假的知識：注意休息，不吃冰涼辛辣的食，忌寒，需要保暖等……

連續點開第一頁的所有回答，遲墨面無表看完。

索索好一陣，言曦才從衛生間出來，恰逢遲墨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反的扭頭撇開臉。

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些話卡在嚨出不來，言曦閉上眼睛，拿手捶自己額頭。

本來孩子來例假是很正常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面對的人不同，怎麼變得這麼彆扭。

直到，遲墨的聲音從旁側傳來，“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遲墨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言曦盯著關門的房門看了好一會兒，鼓起腮幫有些不悅，自己沒有察覺，抱著平板和手機爬上床坐著玩。

前幾天的圖還沒修完，正好用來打發時間。

專註一項事就會忘記小腹的不適，甚至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害、曾有過微妙的緒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敲響，言曦掀開被子下床去開門，遲墨就站在門外。

在驚訝地眼神中，遲墨將手中的杯子遞上前，“喝了。”

“這是……”湊近些就聞到了味道，是紅糖水。

原來是去幫煮紅糖水，不是把一個人撂在這。

心底即將熄滅的火苗瞬間復燃。

言曦連忙讓路，他進去坐，自己捧著杯子站在他對面，“遲墨，謝謝你呀。”

“你一直在跟我道謝，這本就是我的職責。”

“唔。”言曦搖晃著腦袋，“才不是呢，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也是真心謝你的。”

如果只是因為完保鏢任務，本不需要做這些，他依然能拿到高昂的酬金。

所以，不會把這一切看做理所當然。

“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

“你才傻！”抓住關鍵詞的小姑娘睜大眼睛瞪他。

偏就是那一顰一笑的變化令男人敞開心扉，微微彎了下角。

那抹珍稀的笑容轉瞬即逝，還是被一直盯著他的言曦捕捉到，頓時驚喜不已，“遲墨，你剛才笑了！”

多麼不容易，遲墨的笑容在這裡堪比六月飛雪一樣難得，實在稀罕。

“我笑了嗎？”他又恢復平日面無表的模樣。

“笑了笑了，好好看的。”言曦直接放下杯子繞過來，“遲墨，你再笑一笑，我可以幫你拍下來。”

“……”倒也不必。

“你再笑一笑嘛。”言曦不死心，在他邊左右搖擺著腦袋，甚至想湊過去，手把他角揚起來。

但那肯定不如他自己笑得好看，言曦不得不放棄一閃而過的小心思。

遲墨直脊背坐在那裡一不，淡定的回絕，“沒什麼好笑的。”

無論怎麼央求，也沒能如願看到他笑容再現。

“哼。”期待落空，不開心了，在他耳邊哼哼兩聲，回到自己座位把紅糖水喝完。

遲墨帶著杯子一起離開，大約是下次還要用這個送過來。

休息一段時間，小腹已經不再痛，言曦進了趟廁所，把剛才換掉的服抱到洗手池邊開始放水沖洗。

偏巧這時，又聽到敲門聲，言曦直接走過去開門，遲墨遞給一個袋子。

言曦手去接，被他發現漉漉的手上還沾著一點泡沫。

“你在幹什麼？”察力敏銳的遲墨很快發現在用涼水。

“洗服啊。”言曦攤開手指抹掉泡沫，袋子勾在食指間。

遲墨濃眉一擰，叮囑道：“不能冷水。”

“可我還是得把它洗了呀。”例假一周，總不能把服囤那麼久吧。

這次出門沒有帶太多，但都是喜歡的服，如果在家，可以扔掉直接換，但附近買不到喜歡的，也不願意將就，畢竟是個的姑娘呢。

言曦手拉開袋子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是一盒暖宮。

不用說，又是為例假的事。

遲墨做了這麼多，幾句輕飄飄的道謝本無法衡量其重量，這次不再口頭道謝，要好好想想怎麼回報對方。

這麼會兒功夫，言曦暗暗下定決心，耳邊同時傳來遲墨反复的叮囑，“別洗了。”

他記得百度上的注意事項，了冷水或許會不適，小公主這麼貴，應該好好護著，一點也不能馬虎。

“沒關係，就幾件而已，很快就洗完了。”，卻沒有公主病。

染的底已經被扔掉，就兩件服和一條子，其實不髒，兩下乾淨就行。

主要是，現在停下也來不及，“我都放水里打了。”

“去休息。”想起剛才說的話，遲墨頓了下，接著道：“我給你洗。”

“不不不。”言曦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反應過來連連搖頭。

漆黑的眼瞳泛起波瀾，神平添幾分和，他微微低頭，面對前的小公主，舌尖抵過後槽牙，低沉醇厚的嗓音夾著細碎的笑聲，“言曦，聽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 言曦：犯規了，居然用.我

今天滿篇細節都是糖，嚶嚶嚶磕到了真甜，下章更甜

第84章 遲墨x言曦（5）

衛生間的洗手池陸續傳出水流聲, 言曦把自己藏進被子裡，如果不是不允許，此刻一定在被窩裡瘋狂打滾。

明明已經盡量摀住耳朵, 依然能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突然有點後悔沒選擇一個更大的、隔音效果更好的民宿。

已經回想不起當時的場景，只記得遲墨對笑了一下，就呆呆愣愣的放下服, 十分聽話。

好想截掉那段記憶, 把害的緒從腔裡丟出去。

遲墨買回來的暖宮持續在腹部前發熱，心口也變得暖呼呼, 在多種複雜緒織下，彆扭的小公主終於沉沉睡去。

這一覺臨近傍晚才醒。

拉開窗簾讓傍晚的照進來, 抬頭就看見台外掛著那幾件，清風吹來，掛在細繩上的架扭轉方向, 擺隨之搖晃, 潤的布料已經不再滴水。

從小到大都很親自手洗服，但這還是第一次，由男幫忙。

這麼細心的保鏢, 難怪唐爺爺喜歡, 也很喜歡呢。

傍晚的風著涼意，言曦在台站了會兒，趕回屋加穿外套, 把自己裹得嚴實。

“叮……”

伴隨一道輕快鈴聲，擱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震響，趕拿起來翻面，佔據屏幕的備註顯示“嫂嫂”。

言曦立馬點擊接聽, 視頻中出現悉的房間背景，卻遲遲不見打電話的人。

“餵？”畫面一不，還以為對方卡掉，“嫂嫂？”

“嘻嘻嘻……”手摀著，聲音也會從指間鑽出來。

聽見手機里傳來一陣細碎的笑聲，言曦頓時恍然大悟，對著屏幕直接喊：“悄悄。”

“姑姑！”一個扎著朝天辮的小萌娃從鏡頭里冒出來。

“哈，你又拿媽媽的手機到給人打視頻是不是？”

“嘻嘻，打電話。”悄悄對著屏幕做表，白皙的小臉上笑容滿溢。

就知道。

小侄古靈怪，不知哪天學會用手機跟人語音視頻，時不時的整這麼一出。

“這麼久沒見，悄悄有沒有想姑姑？”可是非常喜歡兩個哥哥家裡那幾個小寶貝的。

“想~”聲氣，一個“想”字從悄悄里說出來，好似蜿蜒曲折好幾個彎。

“嘿嘿，悄悄真乖，姑姑回來給你買蛋糕吃。”

“蛋糕！我要吃。”

“回來給你買。”

“姑姑快回來。”

小傢伙邏輯思維還強。

一大一小隔著屏幕聊了一堆沒營養的話題，偏偏說得有滋有味，沒有半點代。

直到後來，另一個穿著藍連帽衫的小男生進鏡頭，一本正經抱走平板，叮囑妹妹去寫作業。

“姑姑，悄悄的作業還沒寫完。”聲稚，言斯年小朋友謹記哥哥份，監督妹妹魚懶不寫作業。

對於大人來說分分鐘完的作業放在好的小朋友上，堪比酷刑折磨，悄悄就是不學習坐不住的那種學生。

言曦在視頻中跟小侄子揮手，互道“拜拜”。

掛斷視頻，坐在床邊，肚子開始“咕咕”起來，才發覺自己了。

正想著，手機彈出遲墨發來的信息，問睡醒沒有，想吃什麼。言曦迅速回复，沒過多久遲墨就拎著味俱全的飯菜進來，堪比雪中送炭。

“嗷嗷，好香。”言曦趿著拖鞋加速度走到飯桌前，如果背後有雙翅膀，一定是“扑騰扑騰”不停地扇著，奔向味。

吃飽喝足，的快樂就這麼簡單。

因為原因，言曦暫時留在民宿躺了兩天，稍微恢復，又變得活蹦跳。

上次徒步爬行的小山沒能走到最高頂，言曦有些憾，但當得知鄰近城市有座更高的山峰，興致改道，坐纜車上山。

一車四人，他們遇到一對陌生，兩兩相對而坐。對面的生似乎很害怕，整個人都埋在男朋友懷裡，男朋友替摀住眼睛，還一直喊著“親的”在哄。

正對他們的言曦跟遲墨被迫塞了碗狗糧。

言曦忽然扭頭盯著旁邊的人。

被那道明的目注視，遲墨想忽視都難，微微撇頭，視線微垂落在臉頰，“你也害怕？”

言曦搖頭，拉過遲墨的手擋在眼睛前面，眼不見為淨。

自始至終，遲墨也沒開口問為什麼當時要拉他的手做掩飾。

從纜車上下來，那對中的生幾乎站不住腳，蹲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差點哭出來。

言曦雙手摀住，忽然加速度往前走，遲墨長，幾乎不用刻意追趕就能跟保持固定距離。

“好好笑。”口中溢出笑聲，不著痕跡往遲墨邊拉近距離，“剛才那個生嚇得都了，說再也不坐攬車了，然後那個男生就安說'咱們再也不坐纜車'。”

“？”

然後呢？

這有什麼好笑的？

“但是他們忘了，等會兒下山還要坐纜車！”看那孩嚇得的模樣，估計得哭。

這種趣話說說也就罷了，很快被拋之腦後。言曦迫不及待舉起相機攝影留住此刻的景，無論去哪兒，遲墨總在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遲墨，你來這邊，好好看！”

他們站在山巔俯視遠方，波瀾壯麗的大山河踩在腳下，那種由心靈深散發出的敬畏，說不出的震撼。

但只是幾秒鐘，遲墨的注意力仍然習慣落在旁邊的孩上。

眼裡是景，他眼裡唯有一人。

這段時間，他們沿四周各地打卡，沐浴晨曦微，正午暖，日落時站在池邊晚風輕拂，休閒舒適的生活現狀幾乎讓他忘記自己的份。

此行，只為守護的安全，僅此而已。

從旅遊景點回到住宿地，言曦開始購買去寧城的車票，改變行程時才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辦，“差點忘了，我該送個什麼禮呢……”

先前接到宋俊霖的邀請電話覺得太早，玩兩天差點忘了，生日禮還沒準備。

好在現在還來得及。

可送什麼東西，又一個大難題。

正苦惱著，眼前晃過一道人影，言曦立馬跳起來把人拉住，“遲墨，你來得正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們不是要去寧城給朋友過生日嘛，但我還沒有準備生日禮，你覺得我送什麼比較好呢？”想著，同樣是男生，年齡差距也不大，遲墨應該會懂。

對方卻毫不猶豫的告訴，“不知道。”

“啊，就你一般會收到什麼禮嘛，讓我借鑒一下。”平時只記得關注孩子用的服首飾等各種品，對男的禮幾乎沒有研究。

遲墨抬眸看，神漠然，“沒收過禮，不知道。”

“……”言曦立即止住了聲。

沒收過禮？別人這麼說或許不信，但從遲墨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覺得是真的。

那提出的問題豈不是很傷人？

言曦悄悄側頭去觀察他的表，面無表，站在那裡巋然不，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經過一番思考，提前在某品牌店方網站給宋俊霖買了個錢包，祝他財源滾滾。

因為宋俊霖曾經說過，自己最大的願就是躺在花不完的錢堆裡瀟灑，所以準備的這個東西，一定沒錯。

解決一個小問題，言曦心格外好，裡哼著歡愉的曲調，眼角眉梢都悄然帶笑。

的一舉一，一顰一笑都落遲墨眼中，回想起言曦心大好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寧城那個朋友。

“遲墨，你在想什麼？”

“沒事。”

無論如何，那都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他一直這麼說服自己收起纏繞在心中的千萬般思緒。

“吼！宋俊霖說，等我們到寧城可以直接去住他的大別墅，我還沒去過哎，好像很漂亮。”手指屏幕，又接著道，“不過我前幾天刷到的酒店也很不錯。”

確定要去寧城的時候，就在網上搜索過酒店，想提前預定，一直沒決定下來。這會兒剛好跟宋俊霖聊到這，對方熱邀請去住大別墅，還發了許多照片和視頻“勾引”。

心的天平逐漸傾斜。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去酒店。”

“啊？”

“去酒店。”遲墨再次重複，咬字清晰真切。

“你更喜歡酒店的環境嗎？”在鎮上驗生活已經有一段時間，回到大城市，自然而然往最好的環境挑，也曾給遲墨看過酒店的環境圖片。

“嗯，自由。”

“也對哦。”在外面，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別人家，肯定要約束某些行為。

“那我們就住酒店好了。”的想法很簡單，被遲墨兩三句話扭轉，當即婉拒了宋俊霖的別墅邀請。

第三天，他們終於踏上寧城路途。

兩地之間的距離不需要乘坐飛機，言曦買的高鐵票，下車後直接按照宋俊霖發來的定位共實時位置，很快鎖定目標。

在到達寧城前，遲墨以為言曦口中的參加朋友生日只是聚會，直到宋俊霖本人出現，開著拉風的跑車自己來高鐵站接言曦時，他才意識到，不簡單。

車窗降下，出宋俊霖半邊，他戴著一副包的墨鏡，直到看見言曦，才手把墨鏡拉下一點，“言小曦。”

“宋俊霖！”

兩人當初認識的時候就能玩在一起，每次跟對方見面都覺很歡樂，似乎他們之間自帶一種“拋開煩惱、無憂無慮、一心貪玩”的另類合契磁場。

可以說，是很好的玩伴，可惜隔著兩座城市，很見面。

對上視線確認份，宋俊霖推開車門，擺出酷帥的姿勢靠在車邊打招呼。雖然很久沒見，聊起來卻不覺得尷尬。

理所當然的，沒人能忽略守在言曦後那個材高大的男人，帶著迫氣勢，給人的覺不易接近。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朋友？”

“對呀，他遲墨。”言曦退後一步，下意識牽住了邊男人的袖跟宋俊霖介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跟說的時候，是唐爺爺最信任的保鏢，在其他人面前，給遲墨冠上的一直是朋友名義，而非保鏢。

“你好啊，我宋俊霖。”

“遲墨。”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誰也沒手去完虛假的見面禮儀。

只有言曦沒發現他們之間的氣場不對，一心追著宋俊霖問他寧城哪裡好玩。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明天就帶你出去轉悠，保准讓言大小姐滿意。”

“嗯嗯！我相信你的。”宋俊霖在吃喝玩樂方面很在行，把經驗富多了十倍百倍，再加上寧城是他悉的地盤，肯定沒錯。

然後沒注意到，在不經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坐在旁邊的遲墨目微凝。

原來，口中的信任可以是對他，也可以是對別人，“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對而言只是一句附和朋友的話，並沒有特殊含義。

之後的兩天，宋俊霖每天一大早開車到酒店樓下接人。

遲墨寸步不離跟在言曦邊，沉默寡言，而宋俊霖跟他彷彿兩個極端，一路上有說不完的話題，是不是蹦出幾句幽默故事，總能逗得言曦開懷大笑。

孩清脆的笑聲似銀鈴悅耳，的歡樂、笑容，對所有人都能夠自然舒展。

只有在危險遍地的荊棘叢林，小公主才會需要英勇騎士的保護，終有一日會回到華麗的城堡，與王子相配。

前方那兩人幾乎聊得很愉快，遲墨一點一點放慢腳步。

頭頂的燦爛，心卻將至冰點。

而此刻，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遲墨，你走得好慢，快點啦。”

不知什麼時候言曦轉跑回來，他的手被拉住，不得不繼續前行。

這兩天，宋俊霖連續帶言曦轉遍寧城幾個值得去的大景點，又累又舒暢。

明後天就是宋俊霖的生日宴，暫時歇一歇。

言曦回到酒店洗了個澡，在自己房間靜坐了會兒，跑去隔壁敲門。

不一會兒，遲墨從裡面拉開門，見是，直接往旁邊退後兩步，讓言曦進來。

“明天宋俊霖在別墅舉辦生日宴，你要去嗎？”

“什麼意思？”

“就是，明天宋俊霖生日嘛，我應該會在那邊待一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那種場合，如果你不興趣可以不去。”

“現在不需要我保護了，是麼？”

“啊？”言曦自解讀字面意思，怕他還在為自己的安全擔心，連忙作保證，“我不會走丟的，不用擔心。”

鼻間似乎發出一聲輕笑，他點點頭，轉離開。

言曦有點懵，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是看遲墨這兩天跟著他們出去玩，好像對一切都不是很興趣，心也不好的樣子，像是被迫跟著，保護的安全。是怕遲墨去了生日宴也不開心，想著給他放假呢。

目掃過四周，言曦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心想這房間怎麼這麼大，不像先前在鎮上的民宿，一眼就能看全景，都不知道遲墨幹嘛去了。

不一會兒，遲墨又從一個房間出來，把白天在外面玩是落下的頭花遞給，“我的任務就是在這期間保護你，拿錢辦事，規矩不能破。”

言下之意，他既然接這個任務，就會執行到底。

言曦抓了抓頭髮，總覺得遲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奇怪。

把他們的關係歸結到金錢易，聽起來，心裡有點不舒服。

可這本來就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生日宴在別墅舉行，宋俊霖邀請了一群年齡相差不大的朋友，他們平時出去友圖個樂，聚會也是。

別墅的後花園堆滿了一群男男，躺在草坪曬太吹風的，坐在個高凳上喝酒的，圍在一起玩遊戲的，從中午到晚上，熱鬧不斷。

言曦雖然單純，但天生適應那種圈子，再加上宋俊霖特別照看，沒人欺負。

抱臂站在木架旁的遲墨盯著許久，覺得有點心煩，想煙。

他從來沒當著言曦的面過煙，現在也不會。

很想把那個小姑娘從人群中拽走，但他沒理由，也沒資格，只能強迫自己住冒出那點非分之想，克制的走到面前，“暫時離開一下，有事打我電話，別跑。”

“好。”言曦舉起掛在前的手機，答應得爽快。

遲墨前腳剛走，一個穿著紅，材曼妙的大波.浪.人跟了出去，等男人點燃煙，瞧準時機出擊，“這位帥哥，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

他們這群人經常約出去玩，形一個圈，或許關係不，但都互相認識，有印象。

像遲墨這種往人群中一站就不可忽視的極存在的男人，如果見過，絕不會忘記。

對於人的搭訕，遲墨回應冷漠。他掐滅煙，忽視獻殷勤的人，徑直走向聚餐的後花園。

五分鐘，他讓言曦離開視線範圍五分鐘，已經是極限。

但他不知道，後花園的五分鐘，已經發生不事。

宋俊霖應付完這邊朋友又去另一邊，好不容易轉到言曦旁，發現不太對勁。

“言小曦！你這是咋了？”宋俊霖對酒味不陌生，很快察覺出來，“你喝酒了？臥槽，誰給你喝的！”

他明明當眾叮囑過，不許為難言曦，誰不給他宋小爺面子？

“是我遊戲輸了，嘿嘿。”還傻乎乎的笑，看到周圍掛著各種代表生日的英文，開始對著宋俊霖祝賀不斷：“生日快樂啊，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行行行，我收到你的祝福了，你這樣也玩不了了，我還是帶你去休息會兒吧。”宋俊霖想著，等會兒讓廚房給送完醒酒湯。

他手去拉言曦，剛到，言曦的手溜溜的從他手心掙，坐在矮凳上不肯走，“不可以跑的。”

“啥啊？”宋俊霖沒聽懂，再次手去拉，忽然被人一隻手截胡。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遲墨有意無意的揮開他的手臂，目集中在言曦上。

“言曦。”他從來都只喊的名字。

“遲墨，你回來了啦。”小姑娘眼睛裡點燃一簇。

“喝酒了？”

“嗯，因為我遊戲輸了。”他們玩遊戲，輸了就隨機牌，沒人故意灌，自己中了酒，愿賭服輸。

但也不是人人那麼正直無邪，在宋俊霖照顧不到的時候，沒人告訴言曦，那杯遞過來的酒，濃度不低。

遲墨眉頭一擰，“過來，我帶你回去。”

“哦。”乖乖的出手，任由遲墨拉起來。

剛站起來的時候子站不穩，撞到遲墨肩膀，被他穩穩扶住。

宋俊霖：“！！”

這馳名雙標的一幕讓他好心塞，不過現在不是爭鬥的時候。

“別墅有專門準備的客房，你帶進去，有人會帶你們上樓，等會兒再給弄碗醒酒湯。”

“不用。”他要帶言曦回酒店。

“那可不行！言小曦喝醉了，你不能直接帶走。”這孤男寡的，萬一遲墨趁人之危可就說不定了。

眼看著一言不合就要爭起來，言曦著眼睛，念了聲， “困了。”

旁邊正好有張高腳凳，直接就坐上去。

懶懶的不想走了。

兩個男人：“……”

這下確實沒有再爭的必要。

遲墨同意留下，宋俊霖見好就收，又被其他人走。

“走吧，帶你去睡覺。”遲墨再度手，言曦卻沒有想剛才那樣回應。

雙腳踩在凳子腳架上，盯著眼前的人，“我還有事沒做完。”

“明天再說。”

“不行的。”在上啊，什麼都沒有，小迷糊終於想起自己背著掌大的絨包，索到拉鍊打開。

“找到了！”從包裡掏出一個寶藍小盒子，眉飛舞，“這個！”

“什麼？”

“禮。”

“不是已經送過了。”他分明記得，言曦來時就送過宋俊霖一個錢包，那人當時就把錢包揣在了上。

有些人真是幸運，連收禮都是雙份。

“沒有送過呀。”撓了撓腦袋，好似在認真回想，自顧自的點點頭，“是送給遲墨的第一份禮。”

“我的？”遲墨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幻聽。

“當然了，我選了好久呢。”說起來還有些小得意。

“言曦……”一濃烈的緒至心中湧起，萬千話語卡在間。

“我好困哦。”抬手打了個呵欠，困到上下眼皮子打架，坐在高腳凳上向前面的出雙手。

腔一暖流淌過，遲墨順勢抱住，的四肢像粘人的考拉一樣纏上來。

“言曦……”遲墨呼吸一窒，心臟被牽引。

“我好困哦，遲墨。”聞到悉的氣息，彷彿找到最信任的棲息地，雙手從他肩膀延至頸窩環住，腦袋埋在他肩頭，酣然夢。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腦補一下最後的畫面，磕死我了！！！

第85章 遲墨x言曦（6）

從後花園到客房的每一步, 遲墨抱著懷中的小公主走得穩穩噹噹。

喝酒犯困的小公主以這樣依賴的姿勢在他懷中睡著，波粼粼的水終於蓄積掀起狂浪的湖，將他心頭日積月累築建起的堡壘盡數擊垮。

宋俊霖特意為言曦安排的客房自是無可挑剔, 充滿氣息。

遲墨試圖把放下，言曦有所察覺，半睜開眼，腦袋還依偎在他頸邊, “我告訴你一個。”

張口時一熱氣灑在頸窩, 遲墨作一僵，“什麼？”

“我悄悄買了一個禮。”好像真的在跟人說悄悄話, 還故意低聲音。

“是嗎？”遲墨順著，任由攀纏住胳膊。

“嗯嗯, 我挑了好久呢。”的表天真爛漫，為自己選中一份不錯的禮到小小得意。

“那要送給誰？”遲墨循循善，故意發問。

果然, 又用那道綿長的聲音念他名字, “遲墨~”

“為什麼要送他禮？”

“因為是遲墨是我的好朋友啊。”

“是麼。”好朋友。

這個份，也好。

至，比朋友更重一分。

“他說自己沒有收到過禮, 好心疼。”認知凌的小公主把他當做傾訴對象, 腦袋伏在他肩膀上問，“遲墨會喜歡我的禮嗎？”

“會。”遲墨不覺得好笑，這麼弱的小姑娘, 反過來心疼他。

但他可以確定，無論那裡面裝的什麼東西，哪怕是一草，都會被他視為珍寶藏起來。

“嘻嘻, 那就好。”聽到滿意的答案，言曦終於心滿意足，乖乖爬到床中央，著枕頭睡覺。

小的陷進大床，薄被一遮，只出一顆小腦袋。

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紅彤彤的臉蛋像兩隻人的香果，遲墨俯，不自的想要靠近。

躺在床上的人兒毫無察覺，甚至因為到悉的氣息，往這邊蹭了一下。遲墨猛地仰頭，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真是半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難怪言家人把看得這麼。

遲墨站在床頭，重新拿出那個寶藍的盒子，手指抵在金扣邊輕輕一按，盒蓋翻開，一隻純黑銀邊手錶映眼簾。

“是送給遲墨的第一份禮。”的聲音猶在耳邊迴響，像綿綿的雲。

說傻，偏又心細如塵，他從未奢過收到禮，更沒想過送禮人會是。

移金屬扣，遲墨將手錶戴進腕間，乾燥的手指在皮質錶帶輕輕挲，這是他的第一份禮……

他怔怔的站在窗邊，直到手機彈出時間提示，遲墨收起遐思，給遠在景城的言老夫人發送定位信息。

這是他上次跟言老夫人單獨見面時承諾的事，每天晚上發送定位信息報平安。言曦也會每隔一兩天都會跟言老夫人打通電話，但更的匯報，是由他轉述。

景城言家

燈火明亮的室出兩道影子，李嫂在房間點燃助眠熏香，回頭見老太太還坐在那裡，懷中抱著團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老太太，您還在想小曦的事啊？”

“這丫頭出去快一個月了，雖說每天都在跟我打卡報平安，人不在邊，還是有些……”常年陪伴膝下的孫突然就這麼離開邊，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小曦那孩子懂事，我也見過發出來的照片，看起來很開心，您就別太擔心了。”

“話是這麼說，心裡頭總是放不下的。”

“不是還有那個做遲墨的保鏢一直守著麼？唐老先生親自開的口，錯不了的。”

“嗯。”跟老友求證過，那個做遲墨的男人跟在唐老邊許多年，算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品能力方面倒是不太擔心。

“我總覺得那孩子有些眼。”

“或許是您見過的人太多，覺得相似也不足為奇。”

“可能是吧。”言老夫人放開懷中的貓，團團跑了出去。

孫出遊這段時間，好幾次都想把人回來，但最後都克制住了。年輕人還是應該去外面多走走，不能束縛言曦一輩子。

看來孫發來的那些照片，除風景外，幾乎每張人臉都帶著笑容，這才是最難得的。

日上三竿，宋俊霖的別墅醉倒一片，有些人在晚上就被送回去，有些則在客房暫時留宿。

言曦一大早起床，個懶腰，頓覺神清氣爽。昨晚喝的酒不多，睡得又早，並沒有因為喝酒而到不舒適。

剛出門，就有人特意來帶下樓去餐廳用早飯。

“請問一下，你知道我朋友住哪裡嗎？”

“男客房分開的，如果客人醒了，都會來這邊用餐，言小姐不用擔心。”

“哦哦。”

正好肚子了，言曦規規矩矩坐在餐桌前，開始用高級廚師準備的特製早點。

不一會兒又來了個紫長的人，大波浪長髮披散肩後，早早就化上緻妝容。

原本只是聽到靜抬頭看了一眼，被人捕捉到視線，特意在旁邊椅子落座，主搭訕，“小妹妹，是言曦吧？”

“嗯，你好。”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昨晚聽那些人——妮可。

還記得妮可是際高手，在人群中談笑風生，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跟扯起話題。

妮可有意移椅子距離，單手搭在桌邊，扭頭笑看言曦，“昨晚那個大帥哥，是你男朋友？”

“不是啊。”言曦搖了搖頭，不急不緩地解釋，“他是我朋友，好朋友。”

“好朋友？不是吧妹妹。”妮可不著痕蹟的打量，心想這小姑娘段位還高，看著單純無邪，在面前還玩這套，“昨晚我可看見你倆在那邊……嗯？”

“什麼？”這話說一半留一半，弄得言曦一頭霧水。

“嗨喲。”妮可臉上掛起笑容，把自己的手機推出去，“你瞧瞧，我可都看見了。”

在妮可的示意下，言曦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竟是雙手雙腳掛在遲墨上，被抱在懷中的畫面。

言曦按著腦袋仔細回想，頭有點疼，昨晚的記憶約浮現，“昨天我喝了酒，他送我回房間的。”

“你見過哪個異朋友之間這麼親的？除非是你故意曖昧。”

“不是，不是的。”言曦慌忙擺手，“我沒有。”

“真不是男朋友？”妮可抬了抬手指，出指尖鮮紅的鑲鑽指甲，可惜食指缺了兩顆碎鑽。

“不是男朋友……”著妮可的眼睛，說的都是實話。

“真不是啊。”妮可嘖嘖兩聲，收回手臂環抱前，正好抵著那兩抹傲人的弧度，笑道：“那我可就要追了。”

銀叉到瓷盤，言曦忽的轉，椅子因為不經意的挪發生聲響，“你要追遲墨？”

“嗯哼。”妮可挑眉。

“可是，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莫名的想要反駁對方，想告訴遲墨不會喜歡的。

這明明是很不禮貌的話，竟然，差點說出口。

“你不會是想說，不許吧？”妮可彷彿看穿的心思。

言曦鼓起腮幫。

不能說沒禮貌的話，也不能撒謊。

乾脆就不說話。

可當認真打量妮可，無論值材都是艷型，好像誰說過，男人對這種人沒有抵抗力。

也許遲墨真的會喜歡……

一點都不懂掩飾，心裡想什麼全部擺在臉上，鼓腮的作在不知不覺間變幽怨的癟，妮可忽然覺得先前的判斷不對，或者這真是個傻的。

“你可別哭啊，我妮可也不是橫刀奪的人，你要是喜歡，我暫時不出手就是。”

“我沒有要哭。”言曦抬手了臉，不知道自己此刻什麼表會被誤以為要哭。

妮可“嘖”笑，“就你這樣，你說不喜歡我都不信。”

“喜歡……”言曦當場怔住。

曾經有段時間努力去尋找那種名為“喜歡”的覺，卻沒有遇到那個令怦然心的人，當不再特意惦記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喜歡一個人？

“你不會真不知道吧？你想想要是換別人，你能讓人這麼抱著嗎？”

“……”言曦迅速眨著眼，沒回答，心裡卻有個堅定地聲音在反駁：不會。

對遲墨那份信任，好像是發自心的，比如從一開始馬場外的樹林相遇，讓遲墨背了。

“哎呀，原來是個反應遲鈍的小妹妹，那你可得好好想想，畢竟帥哥還是很搶手的。”至昨晚是吸引到了，那種氣質冷冽的男人可真渾充滿征服。

不過，知道自己勝算不大。

昨晚試過一次，特別是看到遲墨抱著言曦那一幕，簡直是鋼鐵化作繞指。

妮可一邊用餐一邊觀察的反應，越發覺得這小姑娘逗著有趣。

“妮可小姐，您預約的甲師到了。”

“行，知道了。”

作為緻的人，指甲掉了顆鑽都不樂意出門，直接約了甲師上門。

妮可起拉開椅子，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回頭拉著言曦一起去，“小妹妹，走，姐姐今天跟你說道說道。”

言曦迷迷糊糊被拉過去。

以前跟學校的朋友在一起玩，也做過指甲，因為每天在學校上課，不好太張揚。

妮可就不一樣，什麼樣式妖艷，就哪樣，甚至在跟言曦極力推薦，“我看這個桃花就不錯，適合你，給你種種桃花。”

“這個花會不會太多了？”

“好看就行，反正你皮白，手指也細，花式隨你挑。”

言曦看了圖，倒是喜歡的，就怕品太誇張

在甲師跟妮可雙重推薦下，言曦最終點頭答應，甲師一步一步心為刷上甲油，上暈染，繪朵朵桃花，中間那枚指甲還了小顆珍珠，瑩白圓潤。

言曦越看越喜歡。

妮可笑，“瞧瞧，真香了不是。”

“嗯嗯，好好看的。”從來不撒謊，也不怕別人調侃打趣。

宋俊霖踏進門口就看到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人湊在一起談笑風生。

“可算找著人了。”宋俊霖一眼就發現言曦上的不同之，“這指甲……”

“好看嗎？”言曦抬起胳膊，十指微微張開，豎起給他們展示。

“好看，好看得不得了！”宋俊霖當即拍掌吹起彩虹屁，“這，這花，絕了！”

“宋爺，你看出是什麼花了嗎？”妮可翹起手指故意為難他。

“……”他一個大男人，哪有心思去研究孩子甲上畫的什麼花。

“是小曦妹妹的桃花呢~”妮可拋出一記眼，別深意。

“妮可，你可別把帶壞了。”

“宋爺，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呢，不過是跟小曦妹妹講講學。”只不過這個“學”質比較特殊罷了。

“嘿嘿。”兩個生心照不宣，妮可沖招手示意過去。

言曦站起，背對的甲師恰好轉，為了及時避開，言曦轉向另一邊，結果雙腳沒擺開，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跤，傾斜向前撲去。

“啊——”

恐懼的疼痛沒有來臨，宋俊霖衝過來替撐了一下，求生促使雙手攥住宋俊霖的袖，看起去，像是撲進他懷裡被抱住。

目全程的妮可出看戲的眼神，這要不是親眼所見，都不相信是三人不經意製造出的巧合。

依的經驗，早就看出宋俊霖對著小姑娘有意思，只可惜落花有流水無意。

奇妙的巧合讓兩人抱在一起該是多麼曖昧唯的一幕，然而當事人全無心欣賞。

原本是言曦抓著他借力，還沒來得及鬆開，反倒被宋俊霖拽住，“別，別，扶我一下。”

“你怎麼了？”言曦嚇住。

“我的腰……”宋俊霖咧開牙齒，“你剛才撲過來那一下，我腰閃了。”

言曦：“……”

妮可：“……”

甲師：“……”

宋俊霖：丟人。

理所當然的，最後由言曦扶著他出去，等家庭醫生過來給他看。

“對不起。”言曦守在他旁邊到了好一陣歉，宋俊霖躺在沙發上擺手，“沒事沒事，你可別把這事兒說出去。”

年紀輕輕閃著腰，說出去都丟他宋小爺的人！

“放心，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言曦立馬站在他面前，認真作保證，就差舉天發誓。

直到後來醫生檢查，確定沒什麼大事，言曦才離開。

一邊走一邊看時間，現在都十點多了，遲墨怎麼還沒來找，好奇怪。

心裡正念叨著，那人應召似的出現在面前，言曦趕追上去，“遲墨。”

看到他，笑容立即綻放。

“咦，你戴上我送你的禮啦。”倍驚喜的捧起遲墨的左手，託在自己掌心反复看，“好好看哦，很合適你。”

微笑時，眸中星璀璨，遲墨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回手臂垂在側，“謝謝。”

冷淡的反應讓言曦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不是不喜歡呀？”

從來沒人收到禮是這種反應的，要么就是不喜歡。買的時候確實不知道遲墨是否會喜歡，心裡有些忐忑。

遲墨實在不了那道期待的眼神，努力地學其他人一樣表達，“我很喜歡，謝謝你的禮。”

“你喜歡就好啦！”無條件相信遲墨說的每一句話，他說喜歡就一定是喜歡。

遲墨不自覺的彎起角。

言曦驚喜的張開口，嚨沒發出聲音，卻被那個笑容迷得心臟怦怦跳。

這就是，心的覺嗎？

有些不敢確定。

地看他一眼，對上視線那一秒，言曦飛速轉，臉頰火燒似的燙。

對方並未察覺的小心思，繼續問道：“回酒店嗎？”

“啊，可能要晚一天，剛才宋俊霖邀請我們在別墅多留一天玩，我想著咱們也沒什麼要事，就答應了。”

原本的計劃是在宋俊霖生日後離開，但今天不小心讓宋俊霖閃了腰，對方挽留的時候，同意多留一天。聽說晚上要放煙花，湊湊熱鬧也好。

“多留一天可以嗎？”

男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一干二淨，生生從嚨裡出三個字：“隨便你。”

“嗯嗯。”言曦此刻心思本不在“留與走”的問題上，只顧著附和點頭。

這種微妙的心從上午持續到晚上，言曦終於忍不住打電話向自己信任的人求助，“嫂嫂，怎樣才算喜歡一個人呢？”

“你會不自覺的依賴他，信任他，見到他的時候，會心哦。”

司嫿陸續傳授經驗，在腦子裡不斷回放這段時間的相，對號座，因此到甜，也開始為此苦惱，“那要怎麼確定他喜不喜歡我呢？”

“想確定他是否真的喜歡你，別聽他說什麼，看他做什麼。他是否了解你的喜好，在意你的緒，看不得你傷害和委屈。”

“嗯嗯。”

這些話不能對長輩說，孩子有心事也不想直接告訴兩位哥哥，剩下只有嫂嫂跟最親近。

司嫿的聲音太溫，耐心替解，言曦止不住傾訴，“我，抱了他，想起來都會臉紅心跳加速，這就是的覺嗎？”

“小曦，其實你不需要特意去求證什麼，喜歡與不喜歡，你的心會告訴你。”

言曦著左心口，“我知道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好高興，特別高興。”

每次見到遲墨就覺得特別安心，那是除了家人之外，唯一給那種特殊安全的人。

那些人都說遲墨冷冰冰的，犀利嚴肅，可覺得遲墨只是不說話，很溫啊。

雖然遲墨不常笑，但從來沒有凶過，會在累的時候彎腰下背回家，在不舒服的時候替準備好一切，會把隨口一提的喜好記在心間並付諸實踐。

“喜歡的呀……”小姑娘抱著枕頭，下抵在上蹭了蹭，心裡默默地想：好喜歡他啊。

可是要怎麼告訴他呢？

在房間裡無比糾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發呆，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神思。

“咚咚咚——”

言曦鬆開枕頭起，還沒到門口，門就被推開，一抹高挑的紫影映眼簾，妮可提醒道：“哎，你這門都沒關。”

“啊，可能是沒關好，忘了。”記得隨手推了一下，或許力氣太小，門沒合上。當時只顧著打電話，也沒在意。

“問題不大，看群消息沒？煙花秀開始了，走走走。”妮可去天台去看煙花秀。

“好哎！”聽宋俊霖描述得很驚艷，期待了一天。

言曦倒回去拿手機，妮可正準備拉一起走，拒絕了，“我還要去找遲墨。”

“行，你先去，我這邊還有兩個姐妹在磨蹭。”妮可擺手示意。

兩人分開行，言曦興沖衝的跑去敲門，“遲墨，煙花秀要開始了，一起去看吧。”

男人神懨懨，正開口，走廊遙遙傳來宋俊霖的呼喚聲，“言小曦，你快點。”

“哦哦，馬上就來。”言曦扭頭回了句，等再看過來，遲墨已經切換上另一副冷面孔，“你自己去吧。”

“宋俊霖說很好看哎，是他生日專門請人定制的，很……”極其想表達出煙花秀的彩，向遲墨安利。

聽到那個名字，男人的語氣瞬間降低，“我說不想去。”

“那，那好吧。”雖然有些憾，但也不能強制遲墨行。

宋俊霖又在催，言曦遲疑了兩秒鐘，快速跑過去。

看著那道小的背影熱奔向另一個人，遲墨扣在門邊的手指逐漸用力，忽的關閉房門，眼不見為淨。

可即時是這樣，仍然無法將剛才那段記憶抹去，心臟迸發出的不甘與苦襲遍全，得他難以呼吸。

如果剛才沒有去房間，或許就不會聽到那些讓人心碎的話。

說，抱一下就臉紅心跳加速，產生了的覺。

說，跟那個人在一起很開心。

原以為能夠保持理智，那份割捨不下的執念卻悄然中發生質變，他再也無法忽視那種愈演愈烈的緒，名為——嫉妒。

飛升空中的煙花砰然綻放，五六的火織造出妙絕倫的一幕，拍照的拍照，攝影的攝影，言曦舉著相機認真錄製，角笑容從未消減。

當將最麗的畫面收錄進相機，迫不及待跑下樓，輕車路尋到那間房，“篤篤篤”敲門。

“遲墨，看我剛才拍到的煙花秀。”獻寶似的把相機遞上去，對方卻沒接。

真的不喜歡看煙花呀？

也不好勉強，便收回相機掛在脖子上。

“遲墨，我還有個事想跟你說。”

“說吧。”

“嗯……就是，寧城已經玩過了嘛，我還想去很多地方，你覺得哪裡比較好？”這是剛才在樓頂看煙花的時候想到的計劃，想去更多的地方，還想把遲墨留在邊。

“意思是，要我一直跟著你到遊山玩水，是嗎？”

“有你在的話，他們就不會擔心我的安全了。”還可以趁機跟遲墨培養，想想都很妙。

“你覺得我很閒？”

耳邊驀然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言曦抬眸，錯愕的著他。

遲墨正對著，神格外的冷漠，“言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每天陪著你游山玩水。”

一盆涼水澆滅心頭燃燒的火焰，張了張，突然發不出聲音，“遲墨……”

原本該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此刻卻像被嚇住的小白兔，男人眼底迅速掠過一道緒，強迫自己狠下心腸，明確劃分界限，“唐老給我的任務時限只是一個月。”

語調突然轉變，帶刺一樣，扎得人生疼。

手指攥著子，言曦的在發抖，被那樣明明白白的告知他們只是因為命令和金錢關係綁定在一起，突然就慌了。

或者說，遲墨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向唐爺爺提出的要求，而被迫跟隨一個月。

難怪他看起來，那麼不開心。

原來，是的自以為是造就一廂願。

“對不起。”真相劈頭蓋臉，讓心口疼得難，像被一副尖銳的爪子抓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有一巨大恥爭先恐後從心頭湧出來，言曦低下頭，止不住的栗，牙齒咬到發白，“對不起，我，我把你還給唐爺爺。”

第86章 遲墨x言曦（7）

“對不起。”

“真的, 很對不起。”

心頭湧現的巨大恥幾乎將淹沒，言曦連聲道歉，在眼淚掉落之前逃回房間, 那時甚至不敢去看遲墨的眼睛。

坐在地上，背抵著床，雙手抱膝蜷起來, 抖的手指不斷收用力, 想要抓住什麼。

淚珠一串一串往下掉，抑的泣聲越來越大，在接近夏日的溫暖季節，卻覺周寒意遍生。

夜裡襲來的涼風吹散不久前溢滿室的溫馨與甜, 猶如過眼雲煙，消失得無影無踪。取而代之是從未經歷過, 卻在此刻, 害怕得要命的痛。

不是所有心都能得償所願，就算再傻，這個道理也該明白。只是那種陌生的覺，第一次出現, 就令難過到不能自已。

作為保鏢, 遲墨盡職盡責把守護得很好, 是自己……

是自己貪心。

“砰——”

房門猝不及防被推開, 藏在床頭的言曦渾然未覺, 直到那人步步靠近。

當遲墨來到房間, 親眼看見平日被眾人捧在心間的小公主像被棄的小可憐去蜷著子坐在地上哭，高大的影猛地一，引以為傲的理智在低弱的哭聲面前瞬間潰不軍。

在對言曦說出那些違心的話後，他無法理清散的思緒, 糅雜在腔那不控制的箍著他，牙齒繃著，心底泛起一陣麻麻的刺痛。

“言曦。”他嗓音低啞，除了喊名字，竟說不出一句話。

聽見那道悉的聲音，言曦驚慌轉，不想在他面前暴狼狽的一面。

“對不起，我現在可能……”努力抑制著泣，“可能不太方便跟你，跟你談話。”

伴隨著無法藏的噎聲，斷斷續續道出決定，“你放心，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回，回景城。”

只有這樣，遲墨的任務才算圓滿結束。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試圖解釋。

言曦搖頭，“前段時間，真的謝你，以後，不會再隨便，打擾你了。”

“我真的很抱歉，麻煩你這麼久，對不起。”更加用力的把腦袋埋下去，淚水睫，貝齒咬過鮮紅的，出一抹淺白，轉瞬即逝。

從前很多被忽視的，現在一點一點呈現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遲墨是唐爺爺最得力的助手，哪裡會缺這一份僱佣金，分明就是向唐爺爺提出要求，唐爺爺對遲墨下達命令，才被迫跟在邊罷了。

他那麼厲害，隨便替唐爺爺做個什麼事都比陪著這個小丫頭強，居然還想讓人家長期留下。

是太自私了。

“言曦。”

聽到現在還把一切過錯攬在自己上，遲墨心頭頓時湧起無限悔意。

他單膝跪在地面，巍巍出手，剛到希的胳膊，就反彈開，猶如一隻驚弓之鳥。

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言曦往後退，仍然不肯抬頭。

不敢再，也不想再，怕自己收不住那份心思。

“你不用管我了，我只是，我只有暫時點難過。”

“不過沒關係的，我會跟說，言曦已經長大了，如果還是不同意，我也可以再找一個人。”到那時，一定謹記教訓分清僱傭關係，再不會越雷池一步。

手指猝然，遲墨漆黑雙眸閃過鷹眼般犀利的。

再找一個人，會那樣不嫌棄的去牽住那個人糲的雙手，趴在那個人背上，滿心依賴的抱住那個人睡覺嗎？

他無法想像言曦口中描述的畫面變現實。

從這一刻，他徹底認輸。

就算喜歡上別人，也沒關係。

本就該如此。

“你還想去什麼地方，我都陪你去。”

“你是在可憐我嗎？遲墨。”搖著頭輕喃，“不需要的。”

那樣的跟隨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已經無法再向以前那樣坦的與他相。

“是我心甘願。”留在你邊。

原本那麼真心真意的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可現在，無論聽到什麼，心裡泛起的只有苦。太傻了，傻到分不清真假，但現在一閉上眼睛，耳邊迴響的全是那幾道冷漠織的聲音。

說過，遲墨其實是個溫的人，哪怕到這一刻，仍然這樣認為。

正因如此，遲墨極有可能對心。

可那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再一次以另類的方式迫他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罷了。

“你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待會兒，我想自己安靜一下，我會調節好自己的緒。”想告訴遲墨，真的已經長大了，不是都需要人照顧的小孩。

所以，不需要因到為難。

“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哭嗎？”遲墨不再隨便，兩人相隔不過咫尺，“剛才那些話全都不是真心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他從不擅長與人吐心，這時候卻不能再忍下去。

他看不得小公主掉眼淚，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言曦仍然不肯抬頭給他一個眼神，只有不停的噎聲。

“別哭了。”遲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為難過，恨不得時倒流回去把說出那些違心話的自己狠揍一頓，“我不知道要怎麼哄你，但剛才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手指鬆開又握，如此反复幾次，他終是按捺不住，俯將整個人都抱起。

“別哭了，小公主。”

突然騰空，言曦下意識抱前唯一可依靠的人，更是被他那聲似含無奈與寵溺的“小公主”驚住，怔怔地，只知道眨眼。

“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這段時間……我很高興。”就像見到自己喜歡的人，那樣的高興。

“你騙人。”酸的緒在心中翻湧，把遲墨的袖使勁兒攥在手裡，起皺褶。

“嗯，剛才騙了你，對不起，不該把自己的緒施加在你上。”他無條件接言曦的一切責備，更直接表態，“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

手指鬆開袖，抵在男人堅的膛前，排斥的推攘，“不要……不要你。”

“不要我也可以，我自己跟著你，行嗎？”

“不要你跟。”才不需要什麼保鏢，有私心了，不敢對那個人講。

“其他人打不過我。”遲墨垂下眼，聲音近耳邊，“會被我打跑的。”

到那時，能留在小公主邊的，就只有他一個。

哽咽的聲音停頓一秒，言曦滿臉錯愕，不敢相信那句無奈的話是從遲墨裡說出來。

“你討厭！”吸著鼻子，斥聲帶著濃濃的哭腔。

“嗯，我討厭。”遲墨毫不猶豫學罵自己。

他能到言曦的已經不再抗拒，一隻手勾在間，一隻手攬著的背，懷抱的重量才能讓他真真實實到那人的存在。

眼淚源源不斷淌下來，被眼淚浸的睫凝濃的黑，言曦趴在他肩頭哭到打嗝，遲墨的肩膀漉一片水跡。

哭累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夢的時候，眼角仍掛著淚。

遲墨只聽見的哭聲在變小，隨之傳來的，是逐漸平穩的呼吸。

他扭頭一看，發現剛才在他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已經閉上眼睛睡著。

他把人放回床上的時候，那雙細白的胳膊環在他頸間不肯鬆開，毫無防備的被拉下去……

“砰——”

雙手急速出撐在側，差點就直接了上去。

面與面相對，距離幾乎快到視線盲區，兩道不同的氣息都纏在一起，房間都在升溫。

睡著的人忽然了一下鼻子，遲墨猛地反應過來，迅速拉開距離。

直到確定是真的睡，他才重新走到床邊，不由自主的出手。當手指即將到那雙通紅的眼睛，糲的皮跟白皙細膩的臉蛋形鮮明對比。

他回手，隨後取來巾替把臉頰掛滿的淚痕仔細乾淨，作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睡夢中的人。

待一切理妥當，遲墨重新拿起言曦回房時順手放在床頭的相機，將那裡面的視頻挨個播放一遍。

的確很。

只可惜，不屬於他。

相機歸還原位，遲墨低頭凝視著在被窩裡的孩，寂靜的房間響起一道極輕極淺的坦白，“不是因為唐老的命令，也不是為了什麼酬金，我……”

一切都是他，心甘願。

隔天，言曦仍然起得很早，卻不見往常的神氣，從甦醒到現在一直覺得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洗漱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臉也很難看。

幸虧房間為準備的東西基本齊全，給自己上妝，施了層薄薄的胭脂。

打算在房間多待一會兒，等再晚些時候，就去找宋俊霖和妮可道別。

言曦起收拾房間裡的屬於自己的量品，把相機一併裝起來。馬上就要回景城，回去的路途應該沒有值得再紀念的人與事。

剛把相機放進包中，外面傳來敲門聲，放下東西過去開門，心髒又狠狠地跳了一下，無安放的手指搭在門邊。

瓣嗡，半天才吐出三個字:“是你啊。”

遲墨瞳孔微，託在盤底的手指逐漸扣。

以前他每次出現，言曦都會笑著喊他名字。

他按捺住心口翻湧的陌生緒，盡量保持理智，將手中的食遞過去，“給你拿了份早餐。”

“不用了，謝謝，我現在不是很。”準確來說，沒胃口，吃不下。

“還在生我的氣嗎？”跟在唐老邊那些年，他被訓練得連緒怎麼波都忘記，可就在被言曦拒絕的瞬間，心底慌了神。

言曦卻搖頭說：“沒有的。”

從來都沒有生遲墨的氣，只是為自己剛發現又失去的小到難過。

這一否認讓遲墨更加難。

兩人每天相近乎一個月，他已經了解言曦的生活習慣，每天早晨都會吃早飯。這已經養習慣，怎麼可能不。

“無論怎樣，吃一點東西好嗎？”

他不斷示好，言曦微微抿了下，手接過，“謝謝。”

連續兩次道謝，禮貌又疏離。

言曦將盤子拿回房間，忽然想起什麼，轉提醒，“對了，你可以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去跟宋俊霖打聲招呼就走。”

關於行程，不再詢問對方的意見，老闆與雇主之間，應該就是這樣的流。

下樓之前，言曦努力扯起笑容，不讓旁人察覺端倪，只可惜演技太差，一眼就被看穿。

“言小曦，你心不好啊？”宋俊霖剛起床，糟糟的頭髮還沒來得及梳理。

“沒有呀。”

“小妹妹，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喲~”妮可今日又換了更妖艷顯材的裝扮，不知什麼時候還重做了指甲。

言曦不再糾結心話題，直接跟他們說明來意，“我要回景城了。”

“不是吧這麼快。”宋俊霖誇張姿勢去捧心臟，“這裡即將碎一萬塊。”

果然被逗笑，這次是發自心的，“歡迎你們以後來景城找我玩啊。”

“你認識的帥哥多嗎？”妮可跟著問。

宋俊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家那兩個哥哥，堪稱人間極品。”

“當真？那還不趕介紹介紹，小曦妹妹幫姐姐搭個線唄~”妮可拋出一記眼。

“可是我哥哥都結婚了哎。”言曦忍俊不，豎起三手指，盯著妮可的眼睛認真道：“我已經有一個侄子，兩個侄了。”

“噗——”

好扎心。

“帥哥果然都是別人家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妮可的視線有意無意飄向言曦的後方，那個猶如守護神般的男人一直盯著這個方向。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話說到差不多，宋俊霖也不再挽留，大大方方出雙手，“來一個臨別擁抱唄。”

禮節的擁抱，言曦沒有拒絕。

分別抱了妮可跟宋俊霖，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幾乎只剩下跟宋俊霖擁抱時那刺眼的畫面。

遲墨站再距離遙遠的後方，握的手指得骨節“咯咯”作響。

從別墅回到酒店，除了必要的指示，兩人一句話沒多說，都揣著心事。

遲墨第一次知道言曦的行力那麼強，說要走，機票就訂在當天。

寧城直接飛景城大約兩個小時，下飛機後，言曦打算自己拿行李箱，還是被遲墨先一步提走。

算了，這也算他工作之的事務，言曦沒有執意奪回。

邊有人的時候，對方位的記憶就會變得特別不敏，行為上疏遠，某層意識層面依然相信對方，以至於跟著遲墨上了一輛車才發現並不是回家的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裡？”

“別擔心，只是晚一點送你回家。”

“這是你悉的城市，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地方。”正好行駛經過可停靠區域，遲墨讓司機踩下剎車，最終還是把選擇權給，“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他完全能預料到，如果直接把言曦送回言家，一定會以“任務完”的名義跟他拉開距離，到時候他沒理由繼續留下。

“……嗯。”言曦點頭同意了。

“想去哪裡？”

“就在這裡說好了。”

司機那麼聽他的話，顯然是特意的安排。

果然，在做出選擇後，司機二話不說打開車門離開。

“你想跟我說什麼？”

“昨晚那些話，不是真的，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

“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把我當作麻煩，無論是真話還是為了哄。

“我小時候走丟過一次，所以家里人特別不放心，其實沒有那嚴重。”彎了彎角，“這段時間，真的很謝你。”

各種禮貌的道歉讓遲墨深無力，“要怎麼做，你才能變回以前那樣。”

言曦咬，正開口，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拉開車門往邊上走，邊聽邊回應，“飛機準時落地，我已經快到家啦。”

宋俊霖還沒說上兩句，手機就被邊的妮可搶走，“小曦妹妹，煙花視頻導出來記得發我別忘了。”

“嗯嗯，我記得，到家之後就發給你。”

“你，比心，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聽到妮可在跟宋俊霖搶手機搞出那些奇怪的靜，心也被他們愉快的氣氛帶，笑了起來。

追隨而來的遲墨臉黑到能滴出墨。

依然對所有人笑，唯獨撇除他。

還會跟人用甜甜的語氣撒，唯獨撇除他。

剛掛電話，手腕就被人握住，遲墨把拉回車上，車門閉。

“已經不信任我了，是嗎？”

“打算從今往後，都用這樣疏離得態度面對我，是嗎？”

在言曦還未回神之際，迫的氣勢鋪天蓋地向襲來。有那麼片刻，被那道冷冽的眼神震懾住，但並不害怕，因為他是遲墨。

“你在生氣嗎？”言曦後知後覺，生氣的人不是，而是最先對說出那些話又反悔的遲墨，“我沒有怪你說那些話，你不用覺得傷害到我或者對不起什麼的，真的。”

遲墨本不想听說這些話，他在意的只是，“打算跟我劃清界限？”

“只是回歸原位而已……”回景城，他回榕城。

“回歸原位……”遲墨低聲重複著那四個字，覺得好氣又好笑。

“最開始，不是你說要把我買回去嗎？”他托起言曦的下，迫使抬頭看著自己，牙齒磨過舌尖，終是沒忍住喊出埋藏心底深那個名字，“曦曦。”

曦曦。

這是曾經親口告訴他的名字。

代表著從最初就被羈絆箝制，妄想離，卻怎麼也割捨不掉那段記憶。

第87章 遲墨x言曦（8）

——回憶線——

昏暗狹窄的小屋躺著七八個年輕的男孩孩, 大的十幾歲有，小的五六歲也有。

為了防止意外況，那些殘忍的人販給他們餵了藥, 腦袋昏昏沉沉，即便是醒來也沒有力掙扎。

再則，雙手都被大的繩子綁起來。

有時候他們被放在屋子裡, 有時候會被當做貨一樣搬運到車上, 每到一個“目的地”，人數逐漸減，因為那些孩子都被賣掉。

有人喜歡年紀小的，不記事, 容易掌控。

有人喜歡結實的，好養活。

有的只要男孩。

好幾個買家看重言曦那張出眾的臉蛋, 又怕養不好, 畢竟對於那些人來說，臉蛋比不上健康。

就這樣，只剩下言曦跟另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被關在一起。

輾轉幾次，約聽見那對人販夫妻商量著要給們重新找買家, 賣個好價錢, 於是們又被裝上車, 開去別的地方。

這次的路途十分遙遠, 迷迷糊糊的時間概念計算起來, 差不多是從早晨開到天黑。

那對夫妻姓李, 這次們兩個被暫時帶回李家，關進柴房。

這裡的柴房很髒，地面黑漆漆的全是灰塵，四周堆滿各種枯枝乾草, 到了晚上那些人也不給開燈，總能聽見老鼠吱吱。

旁邊的孩嚇得大哭，言曦也很害怕，但只能咬忍耐，“你別哭了，吵醒那些壞人就糟糕了。”

被抓來幾天，該哭的該鬧的時候已經過去，如果不聽話就會挨打。

那些人也很機靈，不會直接打臉和上留傷口，而是用另類的方式專挑最疼的地方下手。跟那種痛苦比起來，和老鼠同屋算得了什麼。

月亮逐漸升起，從窗戶照進來，藉著昏暗的月，言曦在陌生的地方索，走到門邊。毋庸置疑，門從外面被鎖住，本拉不開。

又找到朦朧的窗戶，窗戶從裡面可以打開，但窗口被豎條木塊釘死，僅僅只能出手。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出口。

著窗外的月，眼淚刷刷的往下掉，言曦捂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怕招來一頓懲罰。

“姐姐，我們怎麼辦？我想爸爸媽媽，嗚嗚嗚……”小孩實在憋不住，放大心的絕，“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不要放棄，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作為大姐姐，言曦鼓勵安著比自己小得妹妹，實際心跟一樣充滿恐慌。

把一圈，尋找安全，心裡默默祈禱。

哥哥，，媽媽……

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小曦，我好害怕。

兩個孩在張與恐懼中度過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木門被推開，外面的灑進來，言曦一下子驚醒。

聞到一陣飯菜香味，那些口味寡淡得菜葉子和稀飯跟從前吃的山珍海味比起來本不值一提，但現在卻是唯一讓們填飽肚子活下去的糧食。

言曦猛然抬頭，發現來的不是李家夫妻，而是一個個個子很高，較瘦的年。

他得皮有些黑，放下飯碗的時候言曦注意到他的手，十指長繭，一看就常年做活。

年表冷冰冰的，十歲小孩看他一眼都被嚇得往後。言曦悄悄地嚥下一口唾沫，仔細觀察接到的每一個新人。

年放下碗筷離開，一句話沒說。

等他走了之後，兩個孩才敢拿起筷子，快速往裡咽。飯菜不多，哪怕兩個食量小得孩也很快分。

剛來的時候有人鬧，故意打破碗不肯吃，結果就真的不給他吃東西，最後得兩眼發昏睡不著覺，哭著喊著求飯吃。

總之，在這些事上耍脾氣，苦的只會是自己。

這一整天李家夫妻都沒出現，來送飯的是那個材高高的年，言曦猜測他的份，多半是人販子中的一員，可他長得一點都不像。

在他回來收碗準備離開的時候，言曦忽然鼓起勇氣喊了聲：“哥哥。”

孩的聲音又又輕，聽起來的像棉花糖，年作頓住。

“這是哪裡？”小心翼翼開口。

年抬眸，目落在上，僅僅停頓幾秒，便毫不猶豫轉離開。

言曦懷疑他是個啞，本不會說話。

李家夫妻雖然吵鬧，但很好清格，這個年從頭到尾就一副表，本無法揣測他的份，或者說，壞到什麼程度？

中間這幾天偶爾會見到李家夫妻，每次那兩人出現，們都特別害怕會被賣到下一個地方。不知什麼原因，夫妻倆好像一直沒跟對方談妥價格，因此們繼續被關在李家柴房。

那個年每天準時給們送飯，言曦眼尖的發現，他的胳膊上突然出現兩道紅痕。

“哥哥，你的手傷了嗎？”再次嘗試跟年流，對方的視線在上停留的時間比上次長些，仍未開口。

言曦失落的閉上眼。

難道除了被關在這裡等人.販.子轉賣，就真的一點突破口都沒有嗎？

當天晚上轟隆雷響，下了一夜的雨，半夜降溫，們被關在柴房沒有遮蓋，兩個孩冷得哆嗦，只能抱團取暖。

到第二天言曦就開始發燒。

李家夫妻給買了藥，只是冒藥，並沒有據的況診治，吃了也不見好。

原本指名要帶著言曦的買家決定換健康的孩，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十歲小妹妹被帶走，頭疼裂。

李家夫妻當然不捨得帶去醫院花錢，另一方面也怕暴份。

柴房冷，繼續讓言曦待下去只會加重病，萬一人沒了，他們得不償失。於是李家夫妻把言曦帶進大門，綁了雙腳扔到一個乾燥的房間角落。

“小墨，這兩天就讓那丫頭待你房間。”

年沒有吭聲。

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他，那句話只是通知，他本沒有反駁的機會。

言曦到了晚上會咳嗽，年李墨的房間跟李家夫妻的房間在房子兩側，隔得遠聽不見，這才是李家夫妻的好算盤。

夜幕降臨，這裡的人早早上床休息，李墨進了房間，徑直走向木板床，掀開薄毯躺上去。

面對未知的恐懼，言曦已經沒有前兩日那種特意去試探李墨的心思，現在渾難。

的嗓子很乾，有一火從心裡燒出來，起殼，連口水都沒得咽。借助雙手爬起來，手指到床邊，“哥哥。”

床上的年驀然睜開眼。

“水，想喝水，。”孩嗓音沙啞，跟他前幾天聽見的聲音完全不同。

遲遲沒等到回應，就在言曦準備放棄的時候，李墨忽然翻下床，去外面端了一碗涼水遞給。

久旱逢甘，言曦抱著碗，第一次那麼狼狽的往裡灌。

“謝謝哥哥。”把碗裡的水喝到一滴不剩。

李墨抬眸遞出一記眼神，評價道：“對一個關著你的壞人道謝，蠢。”

言曦了，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口。

在李墨準備對不管不顧再次將扔回角落時，一隻小手忽然搭在了他的指間，“哥哥，我好像又發燒了。”

“……”

此後是接近半分鐘的沉默。

李墨手的額頭，轉離開房間，沒過一會兒端來一盆涼水，浸巾在額前。

瞥見被捆綁的雙腳，李墨直接拿來一把刀將繩子割斷，丟到床底下。

他順道把那張臟兮兮的小臉乾淨，待那張細膩白皙的臉蛋出來，李墨不由得放輕作，怕用力一下都會紅一層皮。

長得這麼好看，難怪當時他就听父母商議，要用這張臉去換取好價錢。如果不是這副弱的，絕對不會被留到現在。

李墨抬手的時候，袖子往下，胳膊上被竹條打過的痕跡出來，言曦才發現，不止當時看見的兩條。

大概是時間久了，那些痕跡比較淡，但前幾天看見的紅痕依然明顯，言曦輕輕到了他的手臂，“哥哥，你的手還疼嗎？”

李墨渾一怔。

他皮糙厚的，挨打是家常便飯，從來沒人問過他一句，會不會疼？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想過的問題，竟是從一個被拐來的孩口中問出來。

李墨收回搭在額頭的巾冷嗤一聲，“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聽出他語氣不爽，言曦閉上，被李墨攆回角落。

等李墨上床之後，言曦盯著門口方向，在黑暗中站起來，扶著牆往前走。

屋裡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奉勸你一句，大門被鎖死了，外面天黑下暴雨，別想著逃。”

這種條件下，逃不掉，如果被發現，不了一頓懲罰。

言曦站在原地不，也不肯後退，這時窗外忽然一道電閃雷鳴，嚇得尖一聲回去。

打雷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像可憐的流浪狗躲在暗的角落，直到雷聲停止，不舒服的小姑娘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李墨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終於，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小可憐跟前，站在那裡猶豫半響，俯把抱到床上。

言曦猛地驚醒，一雙驚慌的茶眼眸在微弱的燈中著他。

“不許說話，睡覺。”李墨掀起薄毯往上一扔，語氣兇的，自己躺在最外側，給言曦留下足夠的空間。

言曦從毯子裡出腦袋，終於確認，眼前的年跟那對惡毒的夫妻不一樣。

或許，還有自救的機會……

床板很，但比起冰涼的地面，總算有個可以睡覺的地方。半夜溫度降下來，開始覺到冷，直往被窩裡鑽。

李墨生來熱，蓋的毯子單薄，對於言曦來說溫度不夠，迷迷糊糊的尋找熱源。

忽然被抱住的李墨渾僵住，心跳驟然加速。他手推開，言曦皺起眉頭，但沒過多久，又靠這邊靠過來。

整個晚上李墨沒能睡好覺，第二天恢復些力的小姑娘卻盯著他說：“哥哥是好人。”

那一刻，李墨心深。

他從小跟父母生活在這落後的山里，沒有讀過書，只是日復一日的待在這裡勞作，像個井底之蛙。

這些年，他陸陸續續見過被賣到這裡給人當媳婦兒的年輕孩，還有些心智不的兒。沒人教過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這種環境下耳濡目染，逐漸變得麻木，他甚至不知道那種惡劣的行為犯法。

李家夫妻是近一年才開始“新行業”，第一次在自家見到小孩的時候，他也疑過，後來就知道，父母帶回來那些人都是要被賣掉的。

慢慢的，他從那些被帶回來的人口中聽到各種各樣的言論，開始意識到，父母所做的事大錯特錯。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去改變現狀。從小到大，他只知道不聽話就會挨打，他的父母做這種事，他似乎沒有理由去反抗。

家裡的三餐由他負責，送飯的工作落在他頭上，有時候會被人抱住大求他救命，有時候會被罵得狗淋頭。

總之，從來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好人。

李家夫妻倆又去外面“跑生意”，言曦有足夠的時間跟李墨單獨相。

“哥哥，你什麼名字？”

“李墨。”

“我言曦。”

“哪個xi？”

“晨曦的曦。”想起李墨沒上過學，“有紙筆嗎？我可以寫給你看。”

李墨蹙眉。

他只認識一些簡單的字，從來沒學習過，房間連紙筆都沒有，乾脆撿了一塊石頭給，“寫地上。”

言曦拿著石頭一筆一劃寫出“曦”字，見李墨看得認真，又慢慢寫了一遍。

兩個字並列，李墨順口念道：“曦曦。”

他回頭，見言曦兩眼彎彎沖他笑。

那是李墨有生以來，見過最燦爛、最麗的笑容，過目不忘。

後來，言曦再次問到他手上的痕跡，聽說是父母下的手，難以置信，“他們居然下這麼狠的手，難道你不是親生的嗎？”

“或許真不是。”以前沒懷疑過，直到李家夫妻開始做人口販賣生意，被打的時候，他想過自己也是被買來的。

只是他在這大山里呆得太久太久，無從驗證，也沒想過去抗爭。

“如果哥哥你是被買來的，那我就把你買回去。”言曦義憤填膺。

李墨不由自主得彎起角，但很快，笑容消失。

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快被賣掉得那個？

“哥哥，悄悄告訴你，我家很有錢的，不如咱們合作吧，你帶我出去，我幫你查清真相，那時候你就不用再待在封閉的山里，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還可以去上學。”

在那些對話中，言曦探聽出不關於李墨的事。他從小到大生活在這裡，經歷的故事並不復雜，他沒讀過書也沒經歷過外面世界的好，所以言曦想用這些去他。

然而沒等策反李墨，下一任買主已經找到。

心裡好不容易浮現的期再度被擊潰，晚上言曦在床上抱膝哭泣，李墨站在門口，聽到那道細微的哭聲，心臟像被一把手狠狠揪起來。

言曦的冒還沒好全，再加上心理原因，高燒反复。

“哥哥。”

“我好難。”

李墨用了他所知的一切降溫辦法，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恢復。他抱著逐漸虛弱的小姑娘，心跳劇烈起伏，腦海中湧現一個大膽的主意。

但很不巧，李家夫妻第二天並不打算出門，因為他們在等人過來將言曦領走。

李墨站在門口聽到他們的笑聲，手指逐漸。

趁他們不在臥室，李墨溜進去一趟，隨後返回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孩臉蒼白，而他那對沒有良心的父母還一心盤算著能賣個好價錢，李墨不知道他當時那種覺做憐惜，但他付出了實踐。

言曦半睜著眼，看見李墨從一個像花瓶一樣的罐子裡取出錢，那是李墨所有的錢，零零散散，加起來還不夠一百。

李墨把所有的零錢跟他剛才從父母房間拿的兩百放在一起，揣進兜里，來到言曦邊，“別哭，我帶你去看病，送你回家。”

他第一次那麼強烈的違背父母的指令，只因為，他對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娘產生了憐憫心。

李家夫妻雖然有時候會打罵兒子，卻也因為從小養在邊，沒有防備過他。於是李墨很快找准機會，帶著言曦悄悄離開。

李墨力好，悉山路，背著抄小道，避開所有人。

言曦只記得，那段路程好遠好遠，一個人空手走路都會累的距離，李墨卻一直背著，一刻也沒想過把扔下。

李墨怕一覺不醒，有時候會引說話。

“哥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比大不了多的年，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為撐起一片天，趴在李墨的背上，哭得淚水模糊。

“要怎麼報答我？”

“不知道。”言曦疲憊的閉上眼睛，“哥哥你想要什麼？”

“那就給我錢吧，錢很重要。”如果他有錢，就能帶他心疼的小姑娘去看病，不用擔心被被人帶走。

經過這件事，李墨第一次會到，錢的重要。

“我有錢的。”言曦吸了吸鼻子，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我一定要存好多好多錢，把你買回去。”

那時候的意識已經燒糊塗，多日來的影響，竟也用了“買”字。

但李墨懂得的心意。

即將到達山腳，當言曦以為自己終於離困境的時候，李家夫妻追來，將他們攔在山腳。

李家夫妻是過後才發現兩人不見的，到喊，找不到人，他們才發現事不妙。

同樣是悉山路的人，李家夫妻健康又沒負重，速度自然較快，在最後關頭追上。

李墨轉就跑，但他背著人，加上幾個小時的疲憊，早已經力不支。

“你個白眼狼！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匯報老子的。”李父起竹條就要打人，怕背上的言曦到傷害，李墨把放下來護著前，抗下狠厲的每一鞭。

李家夫妻邊打邊咒罵，言曦早已哭得不樣，李墨卻護著不放。

“別打了，別打哥哥。”

“哥哥，哥哥你放開我吧。”

李墨咬著牙關，就是不肯鬆手。

他怕自己一放開，言曦就會再次被帶回那座地獄般的大山，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啊——”

哪怕李墨有意護著，竹條最終還是落到言曦腳上，瞬間起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李墨低頭附在耳邊，“曦曦，等會兒跟我一起跑。”

竹條再次揮過來時，李墨突然手抓住，咬碎了牙開始反擊。

他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從沒想過跟他們講道理。他要保護言曦，只能靠力量取勝。

李墨的突然反擊讓李家夫妻倆措手不及，他看準時機拉著言曦往前跑，氣急的李母順手撿起路邊的石頭往前砸去，弱的小姑娘第一次鼓起勇氣，保護了自己的恩人。

鮮紅的從後腦勺順著頸窩流淌。

李墨再度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他記得當時來了一群人，把他們帶走。

李墨見到了一個自稱是言曦哥哥的年輕男人，從他們的穿打扮和言行舉止來看，很不簡單。

販.賣.人口的李家夫妻被送進監獄，言家人並沒有為難李墨，原因是言曦在昏睡之前一直說他是好人，是恩人。

且，經調查證明，李墨跟李家並無緣關係，可以說，他也是被拐賣的害者。

罪犯伏法，言曦被親人找到，李墨親眼看到護士二十四小時守在言曦病床前，門口還站著嚴謹的保鏢時刻守護待命。

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的李墨突然明白，言曦不是弱的小孩，而是貴的小公主。

不慎落民間的小公主終於回到溫馨華麗的城堡，李墨為到高興。

在他知道自己跟李家沒有緣關係時，反倒鬆了口氣，心裡期待著小公主口中描述的新生活。

但他的願落空了。

甦醒後的小公主把他徹底忘——

第88章 遲墨x言曦（9）

沉睡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言曦雙手扣住腦袋，頭疼裂。

“我言曦，晨曦的曦。”

“我有錢的。”

“我一定要存好多好多錢, 把你買回去。”

心裡塵封的往事猶如千萬縷的線織在一起, 編結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言曦仰起腦袋努力想去看見眼前那張模糊的人臉, 現在的遲墨跟曾經的年影子重疊, 最黑暗的過往真相即將衝破桎梏, 打破多年來的平靜。

“言曦, 別想了。”遲墨握住纖細的手腕，把雙手從頭間拿開，錮前, 輕擁著拍背安，“忘記我也沒關係。”

遲墨的眼神變了又變, 漆黑的眸子凝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終究無法釋懷。

原本, 他一輩子都不打算將往事重提, 只是無法接言曦刻意的疏遠，再一次將他從記憶中剔除。

但這一切跟言曦的健康和快樂比起來, 似乎都算不得什麼。

忘記，就忘記吧。

就在他說服自己放開那段記憶的時候, 懷中的人忽然拽了下他的服，嚨裡發出一道小小的聲音。

“哥哥……”

低的呼喊是那樣的悉，遲墨驚抬起眼, 呼吸一滯。

言曦慢慢的, 從那個溫暖的懷抱中鑽出來，目細細描繪男人的容。

想起來了。

終於知道為什麼馬場樹林的“第一次”見面就那麼自然安心的趴在遲墨背上，因為當初的年曾背著徒步行走在山間, 幾公里路，幾十小時，他毫無半句怨言。

終於知道為什麼會不自覺的依賴和信任，因為當初的年在最危險最害怕的時候，不顧一切守護的安全。

原來那些莫名其妙的覺，都是因果循環。

的手指上男人眉間那條疤痕，眼前閃過一幕凶狠的畫面。

那時候遲墨可以逃跑，卻因為保護甘願承壞人的鞭打，竹條揮下來，從他眼角刮過，那麼驚險，他也只是咬牙關忍耐，沒有把出去。

“這裡，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

都是軀，當年留下的疤痕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除，傷的時候怎麼可能不疼。

“對不起，我把你忘記了。”當年醫院的病例記錄著持續高燒，後腦又被砸傷流，留下後症，這些年家人從不在面前提起那段記憶，更不喜歡去回憶。

好像從醒來之後，也沒再見過“李墨”。

“壞人被抓了，你有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找不到的。”他再嬰兒時期被帶走，誰都不知道他會長什麼模樣，連李家夫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被抱來，世界之大，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

“那之後呢？”

“一次偶然的機緣，遇見了唐老。”

年李墨因為驚人的耐心和發力被唐老看重，在通過層層測驗後，他終於被留下。除了厲害的手，他還需要不斷學習更多的知識，唐老對他要求嚴格，他也不負所，胎換骨迎來一個全新的人生——遲墨。

其實，他早在馬場之前就知道了言家跟唐老的淵源，可惜他只能把所有的一切埋藏在心底，變獨屬於自己的記憶。

那些複雜的力被遲墨用幾句話帶過，言曦想像不到他曾經的遭遇多麼曲折艱苦，但，心裡很疼。

發生的事無法改變，言曦收起好奇心，不再他傷心事，虔誠的著他道謝，“遲墨，謝謝你。”

遲墨卻沒能因的話到高興，面容苦僵。

“還是要那樣嗎……”就算想起曾經的淵源，也不肯相信他是真心留下，非要繼續跟他保持禮貌疏離的態度嗎？

言曦輕輕搖頭，“沒有，我這是發自心的謝你曾經保護了我。”

“至於其他的……”言曦心虛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是非要跟遲墨劃清界限啊，只是，只是對遲墨有了那種心思，現在知曉他是曾經的救命恩人，更不敢隨意提起。

那個司機沒再出現，遲墨親自開車把言曦送回言家，時間已經晚了，老太太讓李嫂給他安排了一間房。

分離多日，老太太拉著孫的手念念叨叨，問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玩得好不好？

都是些重複數遍的普通問題，承載著長輩對晚輩滿滿的關心。

“見你平安回來，我這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下了。”

“遲墨特別厲害，把我照顧得很好，絕對沒有危險的。”

“是，我也聽你唐爺爺說過，那孩子能力不錯。”

還有一句話沒告訴孫。

曾考慮過，以遲墨的能力去陪伴孫大材小用，甚至擔心對方會不會因此對言曦產生怨言，直到唐老親口言明：“遲墨生冷漠，自我意識很強，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沒人能強迫他。”

哪怕是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唐老，也無法在這種事上強制命令。

待回自己院子休息後，言曦在臥室跟司嫿打電話，告知回來的消息，同時求嫂嫂幫解，“嫂嫂，他對我很好很照顧，但他本來就是一個好人啊，我有點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喜歡。”

明確知道自己了心，可當去回顧遲墨的好，意外得知他是當初救於危難的年。

那時候的“李墨”也對好，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保護，但那不是心的。

所以分不清，遲墨給予的好，到底屬於哪種？

“小曦，其實很多事都是當局者迷，如果你真的無法從行為上分辨，不妨大膽一點，付出實際行，或許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心的人，總是比較敏，容易產生一種“他對我好可能喜歡我”的覺，但又不敢完全肯定他是否喜歡。走到這一步，主出擊也未嘗不可，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在電話里通許久，言曦心裡的謎團也逐步揭開，太糾結遲墨目前對的，卻忘了有些是可以培養的。

遲墨對其他人冷冰冰的，但從來不排斥的靠近，從一個方面來說，是特別的、唯一的，或許遲墨真的喜歡呢？

突然後悔這麼快回來了。

言曦拍拍腦門，自言自語對著鏡子嘀咕，“這笨腦子，怎麼不早點想起來。”

“遲墨也是大笨蛋，明明都說過我不記得了，還不早點告訴我。”

當然這些話，也只敢私底下悄悄說。

一番苦悶的糾結，言曦對著鏡子把那張微微泛紅的臉埋進掌心，嚶嚶嗚嗚，心裡像裝著小鹿砰砰跳。

終於，推開椅子站起，對鏡子裡的自己加油鼓氣，一鼓作氣沖出房門。

幾秒鐘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小姑娘忽然跑回來，爭分奪秒整理髮型。

剛才已經洗過澡，穿著寬鬆悉的兔耳睡和短，服款式好看，能直接穿出去。言曦對著鏡子撥弄了一陣頭髮，又一次出門。

在生活多年的家中，言曦輕車路找到遲墨所在客房，抬手敲門。

“咚咚咚——”

也不敢太放肆，聲音比較輕，正常況下里面能聽見，可惜等了幾分鐘也沒見人來。

“唉……”言曦對著門口沉沉的嘆了口氣，懷疑自己跟遲墨是不是沒緣分，以前敲門就開，偏偏在做足心理建設後，等了這麼久都沒人出現。

如果真有要事，有各種辦法聯繫遲墨，但現在是揣著別的心思來的，這會兒開始打退堂鼓。

就在剛轉踏出兩步路的時候，房門“咔”的一聲輕響，遲墨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言曦？”

言曦渾怔住。

“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站在原地，小腳張的挪碎步。

瞧支支吾吾的模樣，站在門口也不方便說話，遲墨退開一條道，讓進來。

“遲墨。”

終於又肯喊他的名字，兩個簡單的字音在遲墨心頭繞轉千百回。

“我……”寬鬆的擺被擰的一團，言曦支支吾吾，來之前在腦子裡準備的說辭統統忘得一干二淨，“我，我，我睡不著。”

遲墨：“？”

“那你想怎樣？”

“我可以在你房間待一會兒嗎？我覺得肯定是最近習慣了跟你待一起，更容易睡。”

“你乾脆說下霸占我的床得了。”

“不是不是。”言曦紅著臉擺手，“我才沒有那樣想。”

“嗯。”沒那樣想，又在臉紅什麼

遲墨沒有穿。

比起故作冷漠的疏遠，其他一些小心思他都能接，就是不知道言曦到底要做什麼？

在客房東看看西看看，這裡是悉的家，偏還做得對一切充滿興趣的模樣，“這個熏香盤真不錯，你喜歡熏香嗎？回頭我可以找幾給你墊上。”

“倒也不必……”

他聞不慣那種香味。

睡不著是假的，從早上到晚上都沒休息過，其實早就犯困了。

剛才的瞌睡蟲暫時被心裡那勁兒住，現實況跟設想中的很不一樣，言曦站在那裡就忍不住手打呵欠。

困，真的困。

但是遲墨馬上就要回榕城跟唐老復命了，再不做點什麼，人都跑了。

“困了就回去睡吧。”遲墨背靠椅子坐在哪裡看，眼底冷漠化開，是平時見的溫和，單手撐在椅托表面，休閒的姿態略顯慵懶。

“遲墨~”言曦轉過來，機靈的目在他懷中打轉，試探問道：“我能像前兩天晚上那樣睡嗎？”

男人心裡一咯噔，撐臉的手忽然從椅托上下來。

他疑又詫異。

前天是言曦喝醉酒，昨天是緒混，可今晚，應該是理智清醒的。

言曦暗的繞到他後，手指一下一下往他肩頭，小聲追問：“可以嗎？”

“嗯……”他從來都很難拒絕言曦的要求。

遲得到同意，言曦如願爬到他上，雙手掛住脖頸，小臉錯開他的視線看向後方，盡是得意的小表。

最近兩個晚上，都是在遲墨上睡覺的，習慣養叼了，而且這個姿勢讓覺得特別親近。

“言曦，你還會折騰人。”小時候霸占他的床還要藉他的溫取暖，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要他抱著哄才肯睡覺？

言曦的小腦袋枕在他肩頭就沒再說話，想起前兩日迅速進睡眠，遲墨下意識以為已經睡著。

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敢對著空氣問一句，“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讓喜歡你的人很生氣。”

如果他和宋俊霖跟言曦的關係換，他一定無法容忍自己喜歡的孩跟其他男人這麼親近。

理智上，他不應該縱容言曦這麼親近的肢接，可恥的是，他心裡竟為此到竊喜。

他告誡自己，就這一次，以後他會束縛自己的言行。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輕巧的聲音，著疑，“這樣做，為什麼喜歡我的人會生氣？”

反過來豈不是在說，他這樣做，代表不喜歡？

言曦被這套神奇的邏輯繞暈了。

遲墨表微凝。

言曦竟然沒睡著，還把他呢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你親近我，喜歡你的人會吃醋，懂嗎？”包括你喜歡的那個，也會吃醋。

“哦，可是喜歡我的人那麼多，總不能因為他們吃醋就委屈自己吧？”

難道遲墨比想像中的還要善良？竟連跟自己沒關係的人的也會考慮到？

“你喜歡那個人也會吃醋。”

“會嗎？”

遲墨抱著還要吃自己的醋？

言曦覺自己陷了一個怪圈，好不容易才理清一條思路。

等等……

遲墨在說什麼“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指誰？

“你說我喜歡誰？”

“……”

男人眼厭煩。

他不想說，很煩那個名字，很煩那個做“宋俊霖”的人。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一個在嫉妒，一個在思考。

半響，沉寂的房間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清晰無比鑽進兩人的耳朵。

“遲墨，你在吃醋嗎？”

“……”

沒有否認。

言曦回想起遲墨的種種行為反應，所疑的一切逐漸呈現清洗答案——

“遲墨，你喜歡我嗎？”

直白的問題侵遲墨所有，一舉一，一個眼神都變得十分不自然。

還是沒有否認，言曦基本確定心中猜測。

這麼近的距離，正好方便搞小作，言曦摟他脖頸，蹭到他耳邊去問：“你喜歡我嗎？遲墨哥哥。”

“喜歡……”他聲音暗啞，那句來自靈魂深的告白，低沉到不像話。

就這樣吧，被發現了也好，就不用裝下去。

笑容旋即綻放，言曦覺自己心口滾燙。

“你先放我下來。”落地後，拉起遲墨的手往外走，“跟我來。”

帶人上樓，去了自己的儲藏室，解開鎖，言曦推開房門，裡面整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花瓶。

隨手抱住最矮層的一個瓶口較的花瓶，把手進去，在裡面啊，抓出一把裹捲的紅票票，獻寶似的在遲墨面前攤開，“你看。”

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喜歡花瓶，為什麼要存錢，甚至有個小癖好誰也沒說。

喜歡把錢捲起來塞進花瓶裡，裝得不多，但覺得很容易，喜歡這個小習慣。

直到真相揭開，恍然大悟，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重複了當初遲墨留給最深的記憶。

“你做這些事……”眼前的一幕勾起男人曾經的記憶，他不止一次聽說過，言曦喜歡花瓶喜歡存錢。

“因為你呀。”言曦坦白，笑盈盈的拉起遲墨的手，把那些錢放進他掌心，“我現在存了很多很多錢。”

遲墨凝著那雙佈滿星的眼睛，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呼之出。

直到，言曦覺得那些紅彤彤的紙捲礙眼，把它們全部扔回花瓶，換自己的小手鑽進遲墨的手心蹭了蹭，“現在我還能把你買回家嗎？哥哥。”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沒有更新啦

小公主的故事只是番外，解釋清楚淵源明確心意，點到即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