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沒想到自己會撞上他們激烈的親吻，剛才敲了好幾下沒人應聲，以為夏沐睡著了，稍稍推開了點門，就看到纏綿的一幕。

蕭瀟用力攥門把手，另一手的指尖掐的自己生疼。

把門合上。

繼續敲門。

房間里，紀羨北在夏沐的上，勾著的舌尖怎麼都不放開，夏沐把拇指好不容易從他掌心‘撕’下來。

膠還沒干，糊在指頭刺燙，覺那一塊皮僵了一樣。

顧不上手指難，推他，眼神示意他，門外有人。

紀羨北不為所，反而把吻加深。

夏沐又推他，他抱的更。

好不容易偏過頭躲開他的，“有人敲門。”

話剛落，紀羨北的吻又覆下來。

夏沐：“……”

這人瘋了。

明明是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這時候弄得跟一樣。

心跳都在加速。

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吻時，他們第一次上床時。

門外，蕭瀟還在敲門，仍舊沒人應聲。

‘叩叩’又敲了兩下，里面還是安靜的。

正好有護士過來。

“紀羨北？”蕭瀟喊出聲。

突然紀羨北眉頭一皺，疼的倒吸涼氣，他的舌尖被夏沐咬破了，“你屬小狗的？”

“是誰？”

“蕭瀟。”

夏沐眸淡淡的看著紀羨北。

“別那種眼神，我什麼都沒跟說。”紀羨北從床上起來，把的服整理下。

“等一下。”夏沐小聲說。

“怎麼了？”

夏沐直接把自己拇指又摁在他手心。

紀羨北：“膠已經干了，不粘了。”他把手收回去。

又被夏沐給抓回來，“你別。”再次把手指按在他手心里。

紀羨北看了兩秒，瞬間懂了，這一回沒，看上去就像真的黏合在一起，他對著門口：“請進。”

先進來的是護士，過來給夏沐打點滴，蕭瀟隨其后，抱著一大束百合。

夏沐和蕭瀟之前在上海的機場見過，也沒什麼好介紹的。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蕭瀟靠床邊站著。

護士蹙眉：“這是什麼味道？”正要喊人過來凈化空氣。

紀羨北：“萬能膠。”

又示意護士：“麻煩幫忙弄些溫水來，手粘一起了。”

護士：“…你們這是？”

蕭瀟也走了過來，“怎麼會弄到手上？”

紀羨北：“不聽話老是一個人跑，用膠把粘我手心里。”

蕭瀟心里一扎，面上笑著：“真會玩。”

多稚的做法，可又是聽過的，最讓人心的話。

只不過不是對說的。

護士找個小盆端來半盆溫水，把床上的桌子支好，盆放穩。

如果要是有一個男人用一點膠把粘在手心，就算手上不舒服，肯定也甘之如飴。

紀羨北小心的把兩人的手放進盆里泡著。

護士瞥了眼兩人的手，接面積不大，也沒涂多。

應該不是眼花，竟然看到人用手指在摳男人的手心玩。

護士：“……”

是沒粘在一起啊。

也沒多言，就當沒看到。

護士又瞅了眼紀羨北，這個男人，就算給他一塊街邊撿的小石子，他應該也會把它涂五彩的工藝品吧。

過了一分鐘，“差不多可以了，你們試著把手分開。”

護士準備給夏沐掛點滴。

蕭瀟詫異：“這麼快就能好？”

護士‘嗯’了聲。

夏沐也不想把手一直放水里泡著，還故意擰眉，終于‘分’開了，紀羨北紙巾把手上的水。

“怎麼樣了？今早聽說后我就過來看看。”蕭瀟淺笑著跟夏沐說話，特別稔的口吻。

“還不錯，謝謝蕭總。”夏沐客氣又疏離。

紀羨北這才接過蕭瀟手里的百合，問蕭瀟：“今天不忙？”

蕭瀟倚靠在床尾，特別疲憊的神：“忙啊，昨晚跟你分開后我又去了一趟公司，兩點多才到家，一早起來想去你公司的，結果樊書說你今天上午不過去，我就問了唐文錫，知道你在醫院，正好過來看看夏沐，順便問你個事。”

夏沐早上洗過澡，長發還，散在肩頭，紀羨北拿了條巾給披在肩上，空跟蕭瀟說話：“問什麼事？”

蕭瀟一直注視著他手上輕的作，不管是給夏沐整理長發，還是在發下墊巾，都是仔細專注。

淡淡道：“科技公司那邊的。”

夏沐把手遞給護士扎針，紀羨北站在床的另一側，很自然的用手遮住夏沐的眼睛，不讓看護士手里的針，又把的頭輕輕向自己的懷里。

他看向蕭瀟：“今天沒時間。”

蕭瀟笑了笑：“知道你忙，所以剛才就說了，只是順便問你工作上的事。”

護士已經扎好針，叮囑句：“這藥水有點刺激胃，打慢一點。”

“好的，謝謝。”紀羨北坐在床邊，給夏沐著手背。

“蕭總，坐啊。”夏沐客氣道。

蕭瀟淡笑，搬了椅子坐在床前，又瞅了幾眼紀羨北，他穿的不是昨晚的服，換深藍暗條紋襯衫，袖扣手表都佩戴整齊，問紀羨北：“你下午幾點去香港的飛機？”

“不去了。”

“不去？”

“嗯，唐文錫去。”

蕭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穿這麼正式，以為有商務活。”

紀羨北說：“不算商務活，要去面謝送夏沐來醫院的人。”

蕭瀟對誰把夏沐送來醫院的不興趣，轉而跟夏沐閑聊：“昨晚難的吧？”

夏沐：“嗯，胃疼。”

蕭瀟開始說教紀羨北，像是替夏沐打抱不平：“你也真是的，夏沐都打了一次電話給你，你沒說幾句就掛了，要是我男朋友沒有耐心聽我把話說完，我一腳把他踹了。”

紀羨北：“我哪敢掛電話，從來都是掛我電話。”

“嗯，就該這樣。”蕭瀟角的笑已經開始牽強。

夏沐拍拍紀羨北：“別顧著忙，去給蕭總倒杯水。”

蕭瀟半開玩笑的語氣：“我自己來，哪敢勞煩他呀。”

夏沐淡笑：“應該的。”

紀羨北起，問蕭瀟喝咖啡還是喝茶。

蕭瀟詫異的著紀羨北，現在這樣子，完全就是聽話又順從的丈夫形象。

和他認識五六年了，看他最多的是工作時候，全神貫注又冷淡的樣子，沒幾個人都抵擋住那種心。

最初被他吸引是們蕭華集團跟中宸有合作，跟父親一起參加了應酬，他在酒桌上的紳士幽默，喝了些酒后的慵懶自若，移不開眼。

回去后主跟父親說想對接跟中宸的合作項目，父親沒允許，覺得瞎胡鬧，那麼重要的項目怎麼可能讓負責。

便委屈自己做這個項目負責人的小跟班。

后來見到紀羨北的次數多了，以為了解他后就沒了那一層神，好度會下降，哪知卻越陷越深。

商談時，他的睿智冷靜和果斷自信，讓一度無法自拔。

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能離他更近，可不管多近，他邊從來都不缺人。

漂亮的，聰明的，的。

那麼多。

捱不過心里暗的苦，跟他表白了。

在一個夜場散了后，他喝了酒，也喝了不。

在天停車場喊住他，他意興闌珊，問什麼事。

用了所有的勇氣：“紀羨北，我喜歡你。”

過了兩秒，他點點頭：“謝謝。”那麼偽善。

那一瞬，整個想被空一樣，所有的驕傲都被踩碎。

“路上小心。”他抬步離開。

“紀羨北。”還是不甘的喊他。

他駐足轉頭：“嗯？”

呼口氣：“我說我喜歡你。”

他角終于出一笑，特別薄的笑，他說：“非常謝。”

再也憋不住，眼眶發紅。

在商場是，是個男人。

可是在他面前，所有的小人脆弱那一面全部展現。

他也沒走，雙手抄兜若有所思的看著。

靜默片刻，他開口：“我從來都不會跟合作伙伴有私人牽扯，想要跟我好好做生意就把其他心思收起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幾年過去，再也沒在他面前袒過任何心聲，像男人一樣跟他談合作，他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到現在。

之于人，他不是善類，從來都不是。

可現在對著夏沐，他眼底的溫都差點要淌出來了。

在上海見到夏沐那次，不懂他怎麼會那麼張一個人。

現在好像明白一點了。

他不是好人，偏偏夏沐更壞。

紀羨北泡好茶，手機響了，是母親的電話，他把水杯遞給蕭瀟，跟夏沐說了聲，轉出去接電話。

蕭瀟看著杯中滾燙的熱水，茶葉翻滾著往上飄，葉子一點點舒展開來，蒼翠滴。

淡淡的茶香撲鼻，沁人心脾。

看向夏沐，角噙著淡淡的笑：“高級VIP病房里的茶葉都不一樣。”

夏沐聽出話里有話，故作不懂：“嗯，頭一回住，也開了眼界。”

蕭瀟：“這病房不是有錢就能住。”輕輕吹著茶水，小嘬一口：“這里有些年長的護士長跟汪阿姨特別，都認識紀羨北。”

像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還不知道汪阿姨是誰吧？”

夏沐說：“知道，這病房是阿姨安排的。”

“是麼？那好。”蕭瀟端著茶杯，做樣子抿了兩口。

夏沐被藥水刺激的胃又開始不舒服，把點滴的速度調到最慢，用力著胃，不忘活躍沉悶的氣氛，“你一個人管著蕭華旗下的好幾家公司，很累吧。”

蕭瀟角勾著笑，“還行，習慣了。剛接手時不著頭緒，跟羨北學了不，后來慢慢上了軌道，現在基本大小事都能應對。”

此時病房外。

紀羨北說：“蕭瀟在，等走了我就過去拿。”

媽媽讓藥房煎的藥已經煎好。

紀媽媽頓了下：“蕭瀟？過去做什麼？”

紀羨北：“聽唐文錫說了夏沐在這住院，就過來看看夏沐。”

紀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理上說的通，你是的合作伙伴，你朋友住院過來看一下是會做人。”又說起：“前幾天蕭瀟來找我看病，說調理分泌。”

“給看了？”

“嗯，開了幾幅藥，還多聊了幾句，說我心態好不著急你的婚事，不像媽媽，總催找對象結婚。”

“您怎麼回的？”

“我說我們醫院有不家世好又年輕有為的醫生，可以給介紹一個。”

紀羨北忽的笑了。

紀媽媽那邊有人找，“先不說了，我忙了，記得去拿藥。”

“好，媽，您忙吧。”

通話結束，紀羨北回病房去。

蕭瀟也覺得再聊下去沒意思，起告辭，離開前又客氣的叮囑夏沐要好好注意休息，吃點清淡一些的。

蕭瀟轉離開，夏沐剜了一眼紀羨北：“把蕭總送樓下。”

紀羨北：“……”

送到樓下的話，他回來后夏沐肯定找他麻煩，要是不送，一樣會找茬，說他現在不聽的話了。

猶豫兩秒，他還是出去送蕭瀟。

病房門外。

蕭瀟顯得大方：“跟我還用客氣？快去陪吧，看表好像這陣子又不舒服了。”

紀羨北下對著門那邊輕揚：“沒事，就把你送到那。”

蕭瀟：“……”這一共有五米的距離？

紀羨北送了蕭瀟回來，夏沐也沒找他事，把手遞給他：“再幫我用溫水洗洗，黏著膠太難了。”

紀羨北找個小盆裝了溫水，把手指泡在里頭。

他略作思忖，還是說起蕭瀟，結果剛說兩句就被夏沐打斷，“你們都合作那麼多年了，知道你對沒意思，我就是有點不喜歡而已，沒什麼的，你們該合作合作，該見面見面。”

夏沐岔開說起別的：“你知道誰送我來醫院的？”

“嗯，沈凌。”他沒說任彥東。

夏沐說：“還有任彥東。”

“……”

夏沐問他：“真要去謝他們？”

紀羨北點頭，他是去找沈凌，暫時還沒想過要去找任彥東。

他忽然想起：“我去藥房一趟。”

“去藥房做什麼？”

“我媽讓人給你煎了幾幅調理腸胃的藥，我去拿一下。”

夏沐一怔，“阿姨知道我住院？”

“嗯，這病房就是我媽找人安排的。”

夏沐看著他，半晌都沒說話。

剛才蕭瀟暗中諷刺，就隨口一謅，哪知道還真是他媽媽找的病房。

“傻了？”紀羨北的臉。

口水差點被他給下來。

“哎呀，你煩死了，下次能不能別我臉？”夏沐打掉他的手。

紀羨北低頭在上吮吸一下，“口水不怕，有多我吃多。”

還要去拿藥，就沒再鬧。

他拿條巾給手，“別泡了，一時半會兒也洗不掉。”

他叮囑自己看著藥水，他要中午才能回來，離開去了藥房那邊。

紀羨北把藥拿回來給護士站，就去找沈凌。

沈凌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煙才點上就有人敲門，敲門聲急促又不耐，肯定不會是書，他上午也沒約別的人。

來不及說請進，第一反應就是把煙給掐滅。

門直接推開。

“別藏了，不是你媳婦。”紀羨北把門關上。

沈凌：“…喔日，怎麼是你！”

又把煙灰缸從屜拿出來。

剛才真以為是他媳婦來辦公室找他了。

紀羨北在他辦公桌對面拖張椅子坐下，手：“給我一支。”

沈凌把煙盒和打火機扔過去，狐疑的看著他：“你今天有病？”

紀羨北抬眸他：“剛從醫院出來。”

“……”

紀羨北點上煙，沈凌也拿了一支，剛才還沒來得及一口就被丟在煙灰缸了。

“你大清早的…你找我干什麼？”沈凌還是疑。

“找你玩。”

“…滾。”

紀羨北角噙著一抹笑：“真找你玩的。”

沈凌自然不信：“你今天不忙？”

紀羨北彈彈煙灰：“不忙。”

沈凌沒什麼耐心：“有P就放。”

紀羨北還是那句話：“過來看看你，沒別的事。”

沈凌眼睛微瞇，緩緩吐出煙霧，“到底什麼事？”

“過來謝你。”

“你什麼時候長心了？”

“一直都有。”

沈凌還以為紀羨北是謝他促了跟任彥東的合作，“你們那個天然氣的項目大概賺多？真想要謝我，你跟任彥東一人給我兩個億，我不嫌。”

“你臉大！”

沈凌靠在轉椅里雙疊，他也知道紀羨北不會那麼見外專程來謝他，“說吧，有什麼忙要我幫？一句話的事。”

紀羨北：“沒什麼忙，昨晚謝謝你送夏沐去醫院。”

沈凌：“……”

眼睛眨也不眨。

“你沒聽錯，夏沐是我朋友。”

“呵，你瞞的可夠嚴實，在一起幾天了？”

“馬上三年。”

“……”

沈凌看著他：“你是打算養個小人還是？”

紀羨北反問：“你覺得我會為一個小人專程給你致謝？”

也對。

沈凌問他夏沐現在怎麼樣，紀羨北說還行。

兩人閑聊幾句，紀羨北一直煙完又問沈凌要一支。

“你怎麼跟幾百年沒見過煙似的？”

“從昨晚到現在我就一支都沒，夏沐不給。”

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沈凌給了他三支，“多幾支，我休息室有新的牙刷，你臨走前時刷刷牙就行了，實在不行你沖個澡再走，這樣就聞不到煙味。”

紀羨北：“…你每次都這麼干的？”

沈凌點頭：“對啊，不然回去聞到煙味就跟我鬧。有時去會所玩，時間太晚我來不及洗澡，就說是任彥東煙熏到我上的。”

然后不忘提醒紀羨北：“要是哪次你上有煙味被夏沐給逮個正著，你就說是任彥東煙的。”

紀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