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渡之又嗅了嗅：“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很奇怪。”

葉緩歸笑了：“不怕！一回生二回！我先摘一點回去做了你嘗嘗，要是不喜歡，以后我不做就是了。”

譚渡之道：“沒事，你要是喜歡，多摘一些也無妨。”

36.香椿魚魚與香椿炒片（中）

這是一片香椿林，有些高大的香椿足有三四丈高。縱然葉緩歸想爬樹，他也要掂量掂量香椿的樹干能不能承他的重量。而且比起林下剛冒頭的小香椿，高大的香椿發芽反而晚一些。

葉緩歸觀察了片刻就放棄了去高大的枝頭摘香椿芽的想法了，他袖子一：“我就摘下面的！絕對足夠我們吃了！”

葉緩歸真不是在自我安，他說的是真的。高大的香椿樹每年都會落下香椿籽，有些籽當年就會發芽，到了第二年春天就會有一兩尺高。

香椿樹除了靠種子繁衍，它還有一項奇特的技能——它可以通過系來繁衍，往往一株大香椿周圍會出現很多從系上冒出的香椿樹來。因此在大山中發現一株香椿樹，就意味著一片！

在譚渡之坐著的石頭旁，有很多高高低低的小香椿樹，它們舒展著紅的芽，散發著獨特的味道。

葉緩歸滋滋的說道：“長得真好！我運氣真好！”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手可及的香椿芽摘了下來，只見香椿樹一晃，上面的芽已經沒了。葉緩歸一把一把的摘著椿芽，每當手中放不下的時候，他就將椿芽整整齊齊的放在背簍中。

譚渡之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藍天白云，他頭頂上有一只火紅的鳥兒正亮著嗓子啾啾啾。四周安靜極了。

譚渡之突然出聲了：“唱個歌吧？”

葉緩歸從香椿中抬起頭來：“嗯？老譚你要聽歌嗎？”

譚渡之點點頭：“嗯。”好奇怪，他為什麼突然想聽葉緩歸唱上幾句？

葉緩歸想了想：“那，我給你唱個好運來？”

譚渡之頷首：“好。”

葉緩歸亮出了嗓子：“春三月初，滿枝迎春新花棲木，天留片片白云風上住……”

葉緩歸的聲音清澈溫，聽到這首歌，譚渡之心都舒暢了一些。就是葉緩歸唱著唱著開始卡了：“……三月來有歸人，馬踏淺草聲催促……”

譚渡之疑的看過去：“怎麼了？”忘詞了嗎？

葉緩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嘿，我好像記錯歌名了。這首歌好像不好運來，似乎是……春三月？”

譚渡之淺笑道：“沒事，你隨意唱。”反正他也不知道名字。

葉緩歸一聽來勁了，他清清嗓子：“……春三月來，自有生命破塵土，送來希事，好運出！”

葉緩歸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會記錯這首歌的名字了，原來最后一句歌詞是好運出，他怎麼記了好運來呢？

譚渡之細品著歌曲：“好歌，之前從沒聽過。”

葉緩歸將摘到的一把椿芽放到背簍里，他提起背簍向譚渡之走去：“嗨，天地這麼大，你沒聽過的歌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不足為奇！”

他練的將背簍給譚渡之套上：“摘了這麼多，足夠我們吃啦。走，回家炸香椿魚魚去。”

說著他背起了譚渡之，走了兩步之后他想起了一件事：“老譚，真的有好運來這首歌哦。我唱給你聽？”

譚渡之點點頭：“嗯，你唱。”

葉緩歸清清嗓子：“哎~~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對不起，我記錯了。這是辣妹子。”

譚渡之沒忍住：“這是什麼曲子，怪怪的。”

葉緩歸哼哼著：“這才是好運來！你等著，這次肯定不會記錯了！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

葉緩歸一邊唱著歌一邊下山，等他回到車上時，譚渡之已經滿腦子都是‘左手一只右手一只鴨’了。

該怎麼形容這種覺呢？太上頭了……

騾車向南噠噠噠的走著，可能是到了蒼靈山的地方了，葉緩歸有一種快要回家的覺了，他覺得很輕松也很自在。這不，剛到車上，他就準備做炸香椿魚魚了。

譚渡之看他又打開了柜子往外開始挖面了，他問道：“不是說炸魚魚嗎？魚呢？”

葉緩歸笑了：“嗐，炸香椿魚魚，不是說把香椿和魚一起炸，而是炸好的香椿葉片散開，像魚一樣。你想吃魚了嗎？要不晚上我們找一有溪流的地方？我下一網？”

譚渡之搖搖頭：“不用，我就是問問。”

葉緩歸笑著：“你稍稍等一下，炸魚魚很快的。對了，你是不是覺得香椿味道有點沖？我給你理一下？”

譚渡之倒是無所謂，他不挑食，葉緩歸做的食迄今為止沒有吃不下的。

葉緩歸在大鍋中放上了小半鍋水，他點燃了鍋底的嗜藤。說話間他取了三大把香椿放在了水池中，只見他練的去除了香椿下方泛青的部和部旁邊葉子。

理好的香椿很干凈，即便在水中清洗也洗不出什麼臟東西來。葉緩歸將清洗好的香椿放在了筲箕中濾水，然后他開始忙著調面糊。

從進蒼靈山開始，譚渡之的話就漸漸的多了起來。葉緩歸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只要他問，他一定會回答。就比如此刻，譚渡之又開始問了：“你是在調脆漿嗎？”

葉緩歸驚喜的給譚渡之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譚，你竟然記住了脆漿！”

譚渡之謙虛的說道：“還行吧。”

但是葉緩歸今天要做的不是脆漿，就是普通的面糊糊。他耐心的解說道：“今天不做脆漿，脆漿用來炸葷菜效果比較好，我們今天做的是素菜，普通的面糊糊就可以啦。”

說著他在大碗中挖了五大勺的面，隨后他打開了淀袋子挖了兩勺淀進去。

譚真人又開始求知了：“面和淀……有什麼區別嗎？”

葉緩歸撓撓頭：“嗯……面的話一般是指小麥磨的，可以做主食。淀的話，是從別的種子里面取出來的末，一般用來勾芡之類的？”

要是再說得再復雜一點，葉緩歸就說不出來了。

幸虧譚渡之沒追問，他點點頭就乖乖的坐到一邊去了。葉緩歸松了一口氣，他在碗中磕了四個蛋，隨后他放了一勺鹽和一點花椒面：“放一點點花椒？我覺得味道會好一點。”

譚渡之道：“聽你的。”

葉緩歸將大碗中的材料攪和在了一起，他用的勺子有點大，炸的魚魚有點多，蛋不足以浸潤所有的面和淀。不過不著急，他在碗中加了幾勺清水，面糊很快就變了一碗黃的了。

用筷子挑起來瞅瞅，面糊能沿著筷子滴滴答答的掛下。葉緩歸覺得面糊有這樣就可以了，如果面漿太厚，炸出來的魚魚特別能吃油，味道會差一點。

此時鍋中的水終于開了，葉緩歸揭開蓋子將筲箕中的香椿倒鍋中。紅的香椿遇到開水之后就變了好看的翠綠了，與此同時，一香椿的味道猛地發出來，譚渡之聞著這味道就覺得腦袋有點暈乎。

香椿變綠之后沒一會兒，葉緩歸就將它們撈起來放在了一邊早就放了涼水的盆中。等香椿降溫之后，他將香椿從涼水中撈出來干了葉片上的水分。

到現在為止，炸魚魚前的準備工作就差不多了。

小鍋中的半鍋油正不急不緩的升溫，葉緩歸舉著一雙長筷子站在灶臺旁邊，他時不時的將筷子尖浸到油鍋里面看看油溫。

當筷子尖頭冒出的泡呈中等的泡泡時，油溫已經足夠了。葉緩歸將鍋底的火調中火，他夾起幾朵香椿將它們投到大碗中裹上面糊。

翠綠的香椿很快就裹上了一層微黃的面糊，葉緩歸這次做的面糊有點稀，糊糊們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他眼疾手快端起大碗，隨后將香椿們一的丟到了鍋中油炸。

只聽鍋中刺啦一聲升起了一青煙，面糊微微炸開的聲音傳來。鍋的時候被面糊黏在一起的香椿葉子在高溫的作用下開始展開，看著就像孔雀開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