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錄完口供回去的路上, 高燃拐彎下坡時沒留神，連人帶車摔出去老遠。

子破了，膝蓋流不止。

高燃恍惚幾秒, 一瘸一拐過去把車扶起來，發現鏈條掉了。

“臥槽！”

高燃蹲下來, 借著月拽住鏈條套在小子上面，再把鏈條往大子上一掛，咬住兩三個齒, 他轉轉腳蹬子，完事。

手上黑乎乎的，高燃抓了把雪使勁手, 這會兒三魂六魄都回來了。

“哎。”

高燃歎氣，社會複雜, 關系複雜, 人心複雜, 簡單純粹的東西得用放大鏡找。

高燃這樣兒沒法回家，他去了賈帥那兒。

賈帥個頭比高燃高一點, 服給他穿, 不會太長。

高燃了子進衛生間，沖洗掉膝蓋傷口裡的泥，目在周圍掃。

衛生間小。

瓶瓶罐罐全都以正面擺一排, 不歪不斜，一塊塊巾拽平整了掛在繩子上面，拖把的布條都是垂直向下的, 不會七八糟刺開。

衛生間裡沒有一點淩的覺，強迫癥會很喜歡這裡。

熱水有問題，水溫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高燃費半天勁研究，他閉眼低著頭洗頭發，眼睛突然睜開了。

高燃神經質的仰頭往上看，水霧飄，他又往左看，鏡子全花了，什麼也看不清。

涼意揮之不去，高燃打了個冷戰。

賈帥在水池邊給高燃鞋，冷不丁聽到大喊大聲，“帥帥？帥帥！”

他放下抹布去衛生間，沒直接進去，站在門口問，“怎麼了？”

裡面傳出一聲慘。

賈帥把門一推，看見年手忙腳關掉淋噴頭，抓著後背蹦跳。

高燃鬼哭狼嚎，“臥槽，燙死我了！”

賈帥看看年的後背，立刻放冷水沖。

高燃咬著牙哆哆嗦嗦，“不會要起泡吧？”

賈帥蹙著眉心，不語。

等到賈帥關掉水龍頭的時候，高燃已經凍麻木了。

他的後背被燙紅了一大塊，沒有起泡。

賈帥試一下熱水，“壞了。”

高燃瞪眼，“那怎麼辦？我頭上上都打了皂，泡泡還沒洗掉呢。”

賈帥抿，“你等著，我去燒水。”

高燃抱著胳膊催促，“那你快點兒啊。”

衛生間裡再次變得寂靜無聲。

高燃靠牆站立，沒敢看鏡子，他半搭著眼皮背九九乘法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賈帥很快就提著兩個大水瓶進來了。

高燃一愣，“這麼快？”

賈帥往桶裡倒開水，“去大伯家拿的。”

高燃喔了聲說，“你大伯還蠻好說話的嘛。”

兩大瓶水不是泡腳，就是洗澡，能讓帥帥一下全提過來，很不錯了。

賈帥直起腰，“洗吧。”

高燃把人喊住，“那什麼，帥帥你別走啊，我倆說說話唄。”

賈帥側過頭，眼裡有笑意，“你怕啊。”

高燃梗著脖子，“怕個屁！”

見發小要走，他忙投降，“行行行，我怕我怕，我怕行了吧！”

帥帥他媽幾個月前才去世，總有種人還在的錯覺。

賈帥看出他的心思，“我沒夢到過我媽，不在。”

高燃一點兒都沒有被安道，“咱不說這個了。”

結果高燃經過堂屋，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像。

黑白照，梳著麻花辮的年輕人，眉眼溫，有一種江南韻味。

高燃第一次這麼仔細看帥帥的媽媽，發現帥帥很像，很像很像。

不知道帥帥他爸是什麼樣子。

高燃看著看著，就不怕了，“阿姨，你要保佑帥帥啊。”

賈帥問道，“你在嘀咕什麼？”

高燃說，“你媽媽在笑。”

賈帥似乎沒聽清楚，“什麼？”

高燃重複一遍，“照片裡的在……”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

照片裡的年輕人著角，眉心輕擰，哪裡有一點笑意。

高燃狠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年輕人還是那副憂鬱模樣，沒有笑。

他渾孔全炸開了，二話不說就拉著發小離開。

今晚發生了幾件事。

先是發現李娟自殺，知道真相，下坡摔車，然後是洗澡時的莫名涼意，詭異的像，一出接一出。

高燃心裡頭，他沒帶藥，小北哥又不在邊，本沒法睡覺。

單人床，底下鋪著兩床棉被，很暖和。

賈帥睡在另一頭。

高燃轉臉就是賈帥的腳，指甲剪的幹淨整潔，不像他，經常用手拽，參差不齊。

“帥帥，你睡了沒？”

“還沒。”

“我摔車的事兒，你別跟我媽說啊。”

“好。”

“子我穿回去，洗了再給你。”

“你拿著穿吧，我穿不下了。”

“那行。”

高燃手枕著後腦勺，“帥帥，你說人死了會去哪兒啊？”

房裡靜了片刻，響起賈帥的聲音，“去各有不同。”

高燃知道發小看的書類型多，懂的東西也多，“怎麼個不同法？”

他等半天都沒回應。

賈帥睡著了。

冬天氣溫低，流通慢，傷口不容易好，一暴在空氣裡，風一刮，刺刺的疼。

高燃膝蓋的傷能瞞得過爸媽，卻瞞不過老男人封北。

幹刑偵的，見慣了生死一線，這點皮外傷就不值一提。

但是攤在年上，封北心裡就不好了。

“怎麼搞的？”

封北拿走桌上的紙盒，吃吃吃，就知道吃，話都不聽，欠。

高燃腮幫子鼓鼓的，說話時裡的桂花糕沫沫往外噴，“吃你一塊桂花糕怎麼了？你平時都不知道吃了我多大棗。”

封北嫌棄，“髒死了。”

高燃不搭理，專心吃桂花糕，糯糯的，好吃。

封北失笑，“小老鼠，到底怎麼回事？”

高燃咽下裡的桂花糕喝口水，“你不是看出來了嗎？就是騎車摔了。”

封北支著頭戲謔，“是誰說自己車技牛掰來著？嗯？”

“我的車技是很牛掰啊，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高燃角，“俗話說，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正常的，我膝蓋上的傷看著嚴重，其實還好，剛摔的時候疼，現在沒事兒了。”

封北問道，“那晚沒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高燃又拿桂花糕吃，“嗯。”

封北拍開他的手，表嚴肅，“小孩子不要隨便在別人家裡過夜。”

高燃吃痛，手背說，“帥帥又不是別人。”

他一扭頭，發現男人盯著自己看，眼神很怪，“小北哥，你幹嘛這麼看我？”

封北豎起大拇指，“高燃同學，你厲害。”

一句話就能讓他上火。

還不能把人怎麼著，只能憋著。

高燃吃飽喝足就去做作業，有關連環兇殺案的人和事，他從始至終都沒在封北面前提過。

每個人都有了各自的結局，翻篇了。

人都得往前走，不能往後退。

封北似乎閑了不，沒再拉著高燃討論案，而是靠在床頭看小說。

高燃聽到了啪嗒聲就立刻回頭，“不準煙！”

封北調笑，“這你也管？”

高燃把筆一丟，過去拽出在底下的一塊床單給他看。

那上頭有個小黑，煙灰燙的。

封北挑眉，“我弄的？”

高燃給他一個白眼，“不然呢？”

封北瞧瞧那，小，也就指甲蓋大，“不能夠吧，我煙好多年了，可從來沒燙到過被子。”

高燃習慣老男人耍無賴的樣兒，他哼哼，“鐵證擺在這兒，你自己看。”

“得虧我媽不勤快，想起來才給我換洗一回床單，不然早發現了。”

封北氣定神閑，“多大點事兒，補上不就得了。”

高燃說，“怎麼補？”

封北又去看小，手指從上往下捅捅，“針線簍子有嗎？”

高燃輕手輕腳下樓，黑拿了簍子回房，不放心的把臺門反鎖了。

封北年給他拿針線，“隨便哪個的線都行。”

高燃線頭，對著臺燈穿針，幾次都沒穿上去，他把線頭放裡嘬嘬，又去穿。

封北看著鬥眼年，面部搐，“年紀輕輕的，視力怎麼差這樣？”

高燃說，“你行你來！”

封北在心裡歎息，說你一句你還跟我上臉，慣的。

高燃的視力是不怎麼好，躲被窩裡打電筒看漫畫小說看的，他有一點近視，只是沒配眼鏡。

估計撐不到高三，鼻梁上就會架一副。

要是報考警校的話，可能要做手。

封北讓高燃隨便給他找了件不穿的舊服，撿下一塊布把小補上，最後一針往裡面牽，針線活幹的非常利索。

“這床單舊，至用五年了，你媽要是問起，你就說不知道，能過關。”

高燃著小補丁，“乖乖，小北哥，你連這個都會啊。”

封北把拿剪刀剪掉線，“要不然怎麼做你哥，學著點兒。”

其實他也是無意間發現自己會這一手的，像是為哪個人幹過無數回補補的事兒，練到不行。

沒學過，仿佛生來就會。

上輩子沒準是個心靈手巧，賢良淑德的大姑娘？

高燃小補丁，的真好，比他媽的好太多了，他口說，“小北哥，那你會打嗎？”

封北起眼皮看過去，“嗯？”

高燃從櫥裡拿出那條，彩的，陪他度過了好幾個寒冬，“醜不醜？”

封北說，“可以說是相當醜了。”

高燃唉聲歎氣，“最底下那一截大紅是我媽前些天才加上去的，指著我穿到大學。”

封北的薄抿著，“好的啊，再堅持堅持，就能當傳家寶了。”

高燃說，“別憋了。”

封北悶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穿上給哥看看。”

高燃一臉“你做夢”的決然表。

封北眼角，“你媽打的不是什麼花針……”

高燃驚道，“小北哥你還懂花針？”

封北本人也很驚愕。

他皺皺眉頭，我給誰打過嗎？沒有吧。

花針這詞怎麼會從他裡蹦出來的？

高燃默了會兒，“小北哥，你真沒談過對象？”

封北心裡那點怪異的緒一掃而空，“廢話！”

就算談了對象，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為對方學打這玩意兒。

太難，太累，不知道要廢多心思，還娘氣。

真要這麼做，除非是到骨子裡去，超過生命的，越尊嚴和靈魂。

封北喜歡年，不是兄長對弟弟的那種喜歡，會有｜，這一點毋容置疑，也對他的長充滿期待，樂意跟他分生活跟工作，想把他帶進自己的圈子。

但現在還沒有到深刻骨的地步。

不過，照這麼控制不住的寵下去，將來肯定會出現那個局面。

封北歎氣，為自己後半輩子擔憂，不知道能不能得償所願。

後半夜飄起雪花。

封北沒有睡意，他湊在年的傷那裡，用吹吹。

“躁躁的，什麼時候能穩重點？”

封北轉而一想，穩不穩重不重要，人好好的就行。

他發現自己喜歡年所有的樣子。

甭管是嬉皮笑臉，蹦蹦跳跳的時候，還是傻不愣登，可的時候，又或是分析案，層層推理，睿智機靈的時候。

封北的耳邊忽然響起聲音，“小北哥。”

“！”

封北的臉通紅，還好房裡昏暗，他心虛，立刻先發制人，“大半夜的，你怎麼醒了？”

高燃著氣，“我做了個夢。”

封北躺在年旁邊，“又是噩夢？”

高燃咽唾沫，“我夢到帥帥的媽媽了。”

封北側過，“然後呢？”

高燃把汗的臉蹭在被頭上面，“在夢裡看著我，對我笑，一直笑，就是不說話。”

封北嘖道，“聽著怪慎得慌。”

他剛說完，就察覺年往自己邊挪，膽兒小，嚇著了，“就是個夢，沒事的。”

高燃埋怨，“我後面的還沒說完。”

封北投降，“行，祖宗，我不說話了，你說。”

高燃到被子裡，就出一個黑腦袋，“後來我夢到了一個男的，可是我不認識他。”

封北說，“賈帥他爸？”

高燃問道，“為什麼會想到他爸上？”

封北分析給他聽，“一，你第一個夢到的是賈帥他媽，第二個是男的，不認識，但你說話時的表是在回憶，疑，是他爸的可能占百分之六七十。”

高燃，“……”

“我也不太確定，以前都沒夢到過。”

“別想太多了，總之就是一句話，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人的世界，只能是活人參與。”

封北被子，“睡吧。”

高燃很糾結，“小北哥，世上真的沒有鬼嗎？”

封北打哈欠，“沒有。”

高燃繼續糾結，“萬一有呢？”

封北的眼皮闔一塊兒去了，“哪兒有什麼萬一。”

高燃擰男人胳膊，“先別睡，你還沒說萬一有鬼，要怎麼辦呢？”

封北無奈，“信不信我你？”

高燃說，“不信。”

封北一把抓住年的手腕，裝出兇神惡煞的樣子，作勢要。

高燃兩眼一閉，咕嚕聲響起。

封北哭笑不得。

真是個活寶，他要私藏，能藏多久就藏多久，藏一輩子。

早上高燃穿棉的時候，想起來那塊玉的事兒，他拉開屜翻翻，玉沒了。

“媽，我屜裡的玉呢？”

劉秀在屋簷下晾曬服，“昨兒個下午給你收拾過，不記得放哪兒了，你在桌上找找。”

高燃在一堆小玩意兒裡面找到了那塊玉，他了，戴脖子上了。

到門口時，高燃把玉塞領子裡面，著口。

不是說有靈氣，任何邪都敬三分嗎？那應該能管管用。

劉秀等著兒子下樓，“玉哪兒來的？”

高燃說是在小攤上買的。

劉秀倒掉盆裡的水，“玉不能戴，回頭我讓你爸給你買個金花生。”

高燃擺手，“別，那是小生戴的東西，我不戴。”

劉秀不輕不重的拍兒子手臂，“傻啊你，知不知道說服你爸給你買一個花生多不容易？自己不戴，就不能留著以後給你媳婦戴？”

“您老想得可真遠。”

高燃，他打著商量，“媽，你以後能不能別翻我的屜？”

劉秀說，“我那不是翻，是在打掃衛生。”

高燃撇，“這種謊話就別說了。”

劉秀又拍他，這回用了力道，“我是你媽，翻個屜都不行？難不還得給你打報告？”

高燃誇張的哎喲，“媽，我有私權的嘛。”

劉秀板起臉來，“私權？你跟你爸說這個去！”

高燃沒走幾步，就聽到他媽慢悠悠來一句，“你藏在櫥裡的小說被你爸收走了。”

“……”

日子沒法過了。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的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的祖國……”

高老太在屋裡唱歌呢。

高燃稀奇，“的心這麼好啊。”

劉秀擰擰答答的秋，擰下來不水，“你小叔說過完年來接你去他家住。”

高燃滿臉驚訝，“真的？”

劉秀嘲諷，“可不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跟老太太說了，老太太高興的要命，拿出早年陪嫁的紅皮箱說要走。

要不是攔著，這會兒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你是沒看到你那個迫不及待的樣子，就跟在我這兒多大累，吃多大苦似的。”

高燃撓撓臉，“媽，為什麼那麼喜歡小叔？”

劉秀哼了聲，“缺心眼唄。”

“一天到晚的鬧，分不清誰才是真心對好的那一個。”

高燃說，“人老了。”

劉秀搖頭，“你沒老的時候就那個樣，給稱了稻子，在我面前說不要，轉臉就跟大家夥說我沒良心，不給稻子，到了你小叔小嬸那裡，就慫了。”

高燃幫忙給服擰水，在他那個世界，跟他媽沒有怎麼鬧過，婆媳關系還算說得過去。

這個世界有一些差別。

劉秀想起來個事，氣道，“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隔三差五在廠裡跟我吵，逮著一個人就說我眼瞎，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高燃摳了摳小手指，沒敢出聲，怕被發現異常。

案子破了以後，賈帥就沒有再來過高燃家裡，跟他一起上學。

放學也不一起，高燃要上補習班，學霸賈帥不需要。

高燃呼吸著寒冬的冷空氣，逆著冽風去學校，耳朵凍的快要掉了。

他到校門口時撞見了張絨，要打招呼，對方已經騎車進了學校。

高燃砸吧。

最近他沒再見過張絨跟那個男生走在一起，兩人分了。

張絨瘦了好多啊，圓圓的蘋果臉都瘦瓜子臉了。

早果然行不通。

張絨的班級在高燃隔壁，離得近，在他班上的名氣很大。

長得漂亮，材好，學習好，人又乖，不瞎折騰。

高燃的新同桌蔣翔喜歡張絨，自從他知道張絨跟對象散了以後，就開始折磨高燃。

譬如求高燃幫自己在張絨面前說好話，是這一點，難度系數就巨大。

高燃跟蔣翔說了，張絨不喜歡比矮小的男生。

人蔣翔倒好，直接拿“我家裡超有錢”來堵他。

沒法通。

早自習照例是大家一天最忙的時候，閑聊，補覺，唱歌，吃東西，傳小紙條等等，忙得不行。

男生生都一個樣。

蔣翔丟一包牛幹給同桌，“聽說三中有個生被搞大了肚子，還墮胎了。”

高燃拆開牛幹吃，“不會吧？”

蔣翔說都在傳，“假不了，生爸媽都鬧到學校來了。”

高燃邊吃邊說，“那吃虧的是生，不懂得保護自己。”

“兩人是你我願，不是強迫。”

蔣翔非常羨慕嫉妒，“生好看的，男的不行，不但醜，還窮，不知道是怎麼把人哄｜｜床的。”

高燃的注意力全被牛幹扯跑，又香又辣，特有嚼勁。

“那也是一種本事，學問大著呢，咱都不會。”

蔣翔撞撞他的手肘，“你好奇不？”

高燃問，“什麼？”

蔣翔的臉一紅，“那個啊。”

高燃的臉也紅了，“不好奇，早晚都會經曆。”

蔣翔咳嗽，“話是那麼說，我還是很好奇。”

高燃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不是很興趣，“那你就慢慢好奇吧。”

蔣翔說他看過碟子。

高燃吹口哨，“兄弟，可以啊。”

結果蔣翔說看了，還是沒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高燃差點被口水嗆到，“盜版的？”

“放屁，我從不買盜版的東西。”蔣翔的音量嗖一下降低，臉紅屁，“啊啊啊啊啊的，一直在哭，聽起來特別恐怖。”

高燃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想起了案發現場，他抖了抖，一丁點好奇心都沒了。

蔣翔哎一聲，“下星期期末了，考完試上我家玩兒唄？我新買了一套遊戲設備，玩起來超爽。”

高燃聽完後半句就來勁了，“行啊。”

他瞥瞥第一排左數第二個後腦勺，“我能帶個人去不？”

蔣翔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人是學霸，會打遊戲？”

高燃說他什麼都會。

蔣翔瞪大眼睛，半響靠了句，“全能啊。”

高燃說，“差不多吧。”

蔣翔匪夷所思，“那他怎麼會跟你為好哥們？”

高燃，“……”

寒假的第一個星期天，高燃跟賈帥去了蔣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