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

白靜被楊堔吼得愣怔了，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要是跟楊堔解釋了原因，估計他又要炸了。

想了一會兒，白靜深吸了一口氣，有商有量地問楊堔：“那你想怎麼樣？”

楊堔說：“反正得跟著你，不管吃飯還是買菜。”

白靜無奈至極，只能跟楊堔一塊兒下樓去超市。

白靜住的這個社區比較大，小區門口就有一家華聯，帶著楊堔一塊兒去了那里。

一路上，白靜都在東張西，生怕別人看到和楊堔走在一塊兒。

過馬路的時候，白靜先過去了，楊堔被甩在了后面。

楊堔用最快的速度追上白靜，一把抓住的胳膊把摟到懷里死死地抱住。

白靜被他的作嚇了一跳，本能地就要掙。

“你快放開我。”

這是在大街上，萬一過來一個認識的人看到了怎麼辦。

白靜真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和楊堔有什麼牽扯。

楊堔當然是不肯放開的，他一邊拉著白靜過馬路一邊教育：“你別想著甩掉我，跟你說，你跑哪兒我都能追上。”

白靜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樣走路不舒服。”

“不行。”楊堔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一松手你就跑了。”

白靜被楊堔嗆得沒話說，只能任由他拉著往超市走。

進去超市之后，楊堔還是沒松開。

白靜也不掙扎了，他想拉著就拉著吧。

反正掙扎也沒用，只會讓他拉得更。

**

“我想吃地三鮮，就你以前炒的那個。”

楊堔指著茄子說：“喏，你去挑吧，我不會。”

白靜點點頭，說：“那你先松開我我才能挑啊……”

“行吧，那我就暫時松開你。”

楊堔低頭看了一眼，然后不不愿地松了手。

楊堔松開的那一瞬間，白靜立馬長吁了一口氣。

之前那種提心吊膽的覺全部都沒有了。

白靜挑了兩個茄子、三個土豆，楊堔站在旁邊看著挑菜，突然有一種他們是老夫老妻的覺。

如果白靜愿意嫁給他就好了。

那樣他們肯定能結婚過一輩子。

……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食材就全部買好了。

回去的路上，楊堔拎著超市的袋子，和白靜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白靜沒什麼好說的，只能不停地點頭應聲勉強回應他。

得不到回應，楊堔也懶得說了。

從超市回家，步行只需要一刻鐘，所以他們很快就回去了。

白靜進門兒之后就去小廚房做飯了，楊堔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無聊到了極點。

他本來想看電視，后來才發現白靜這邊本沒有電視。

唯一的消遣就是擺在柜子上的那些書。

百無聊賴，楊堔隨手拿了一本書翻看著。

書的容很枯燥，都是些醫學上的專業語，好像是講臨終關懷的。

能看出來，白靜對這一行是真的熱。

楊堔本來就是理科生，對文字不是很敏-，尤其是對自己沒興趣的東西，看一會兒就困了。

楊堔興趣缺缺地把書放到一邊兒，站起來走到廚房去看白靜。

……

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到過白靜做飯的背影了，現在再見，他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覺。

就好像找到歸屬一樣。

楊堔幾步走上去，從后面抱住了。

白靜手里的勺子“啪嗒”一聲磕到了炒鍋，平復了一下呼吸，微側過子。

“你……怎麼了？”白靜問他。

楊堔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將頭埋在脖子里，過了大約三分鐘，終于開口說話。

他問：“白靜，你能不能回來？我其實……有時候還是想你的。”

楊堔不是會說話的人，他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也拉不下臉來說那些惡心麻的話。

這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從來沒有因為一個人，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過。

他是中了白靜的蠱了，這麼長時間，被弄得神魂顛倒的。

白靜咬了咬，對楊堔說：“我現在過得好的……”

意思就是，不會再回去了。

白靜很誠懇地對他說：“你和陳小姐般配的，對你很好。你也應該對好一點兒。”

“我和陳六藝沒關系！真的！”

楊堔下意識地就想跟白靜解釋，“那天在ktv，我是為了刺激你才親的。我和真的……”

“這個和我沒什麼關系。”

白靜輕輕地從他懷里掙出來，轉過和他對視。

了：“我很謝你那個時候幫我，但是我不喜歡你。我們不可能的。”

這些話很殘忍，知道。

可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以后的日子要怎麼過呢。

一點兒都不想依賴楊堔，也不想喜歡他。

可是他在邊的時候，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

白靜是個死心眼兒的人，沒辦法接這樣的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崩潰，就只能將楊堔推遠。

只要他們不見面，就不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只要不見面，就不會喜歡他。

聽完白靜的話，楊堔很生氣，他氣得都發抖了。

想發脾氣，卻怎麼都發不出來。

他只能盯著白靜看。過了很久，他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問：“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你會回來麼？”

**

白靜的口都快憋得炸了。

這個時候，寧愿楊堔炸、發脾氣，就算再給一個耳，都能承。

只有這樣，他們兩個人才能斷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沒有。

不但沒有，他還近乎卑微地和說“我喜歡上你了”。

那一瞬間，白靜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白靜地抿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楊堔等了五分鐘，終于失去了耐，兩只手扣住的肩膀，紅著眼睛盯著。

“你給老子說話！說話！”

劇烈地搖晃讓白靜頭暈目眩，胃里一陣翻涌。

忍著惡心，有氣無力地對楊堔說：“我不喜歡你，這夠不夠？我喜歡的人是朝，不管他在不在這個世界我都他。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最后一句，白靜幾乎是吼出來的。

子本來就虛，緒一激就容易抖，還會渾發涼。

現在已經抖-得快站不住了，手和腳都是冰的。

“你再喜歡他他還不是死了！！”

楊堔這下徹底被白靜激得發了，他揪住白靜的領子，將抵在柜子上。

“你再喜歡他也沒有用，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這輩子都得是我的。”

白靜忍著心里的疼，別過頭不去看他的表。

快要撐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放下過去的事開始新生活，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見了他。

命運真的很喜歡和人開玩笑，把人殺得措手不及。

**

這天晚上，當然還是不歡而散了。

楊堔沒有吃到白靜做的地三鮮，也沒能好好地陪過好一個生日。

楊堔走的時候很生氣，把桌子上的蛋糕打翻在地、摔門而去。

老舊的防盜門被他摔得震天響，白靜聞聲打了個寒。

一直到楊堔的腳步聲消失，白靜才哭出聲來。

蹲在打翻的蛋糕前，嚎啕大哭。

哭了十幾分鐘之后，輕輕地撿起來一小塊兒摔爛的蛋糕送到里。

很甜，一點兒都不膩。

的，涼涼的，吃下去覺很舒服。

白靜哭得更厲害了。

……

楊堔從白靜家里出來之后，才發現自己沒出息地哭了。

他抬起手來用袖子了一把眼淚，然后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酒店。

楊堔回到酒店的時候，陳六藝正好回來。

看到楊堔萎靡不振的樣子，陳六藝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白靜那邊打擊了。

陳六藝扶著楊堔回了房間，關切地問他：“你什麼況啊？又和白靜吵架了麼？”

楊堔垂著頭，一言不發。

陳六藝印象中的楊堔一直是鮮怒馬、張揚肆意的，包括邊的朋友，都很看到楊堔這種挫敗的樣子。

陳六藝有些難。想了一會兒，說：“要不我去和白靜談一談吧，你們兩個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你別去！”

楊堔驀地提高了聲音，吼得陳六藝停下了腳步。

陳六藝回過頭，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楊堔抬起手來了一把頭發，說：“別去找了，說現在過得好的，不想見我，見我只會糟心。”

陳六藝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去找白靜。

距離志愿者活還有三天，接下來的三天，白靜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楊堔沒有再來打擾過，的生活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

三天很快過去，志愿者活圓滿結束，臨走的時候，他們和醫院的老人還有護工拍了一張很大的合影。

楊堔走得很干脆，活一結束，他就和陳六藝一塊兒回了大連。

回大連之后，楊堔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用蔣彥進的話說就是：一個浪-不羈的二世祖突然覺悟，一秒變了工作狂。

楊堔經常會聽到別人夸他，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啊、孺子可教啊。

對于這些夸獎，他都一笑置之。

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為他只想得到一個人的肯定，可那個人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五月中旬，陳懷遠訂婚。

楊堔和陳六藝都拿到了邀請函。

收到邀請函的當天，陳六藝立馬就打電話來約楊堔和一塊兒出席了。

楊堔總算逮著了機會嘲笑陳六藝。

“我隔著電話都能聞見你的醋味兒，嗤，你要喜歡了我幫你搶過來。”

楊堔笑著說，“區區一個陳懷遠，老子還是惹得起的。”

一想能言善辯的陳六藝沉默了足足三分鐘，總算憋出了一句話。

說：“陳懷遠已經不喜歡我了，現在我才是姿態卑微的那個人。”

“你活該唄。他喜歡你十幾年你都不知珍惜，真以為他是理所應當的啊！”楊堔教訓。

“我剛才打電話給他了。”陳六藝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說他不想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