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別看我，別找我，別借我火，別隨便跟我說話，我們倆層次不一樣，你做你的差生，我做我的全校第二，我跟你的事也最好爛在心里，我不想別人知道我跟一個差生有過糾葛，丟面子，以后也別因為什麼舊來找我，你的忙我不幫，從今天開始一個都不幫。

靳譯肯的話還恍如昨日歷歷在目，如今相隔三個月，龍七主找他說第一句話，怕他走，乃至接著說：“就五分鐘！”

靳譯肯那麼的一個人，當然知道為了什麼事找他，當即就回了一句：“沒空幫你。”

“我不會纏著你幫我，我就想知道如果這件事的主角是白艾庭，你信不信？”

靳譯肯走到門口時終于停了一會兒，龍七盯著他的背影，嘗試著朝他走近一步，繼續問：“信不信？”

他將雙手放進兜里，答：“不管做沒做那件事，家里都會幫著解決，我信不信不重要。”

也就是董西家里會解決，而現在是瞎出頭，以卵擊石白費力氣。

“那指證作弊的監考老師是你的繼父呢？”

龍七說出這句話后，靳譯肯側過了頭，但他仍舊沒有看，也沒有回過，仿佛是在回憶所說的繼父這個人。

他會記得的，他肯定會想起那個人是誰，龍七有次和他在飯店吃飯時就見過一次楚曜志，那會兒不巧，靳譯肯的手正放在的膝蓋上，則因為某事的余怒未消而將熱湯強喂給他，恰巧被前來參加商務會餐的楚曜志看了一幅充滿曖昧與的早畫面，還是靳譯肯首先察覺他的視線，龍梓儀從來不相信的“楚曜志不喜歡龍七”這一定論，在靳譯肯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予以肯定，他說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的眼神可以像怨婦一樣哀愁，就像他家請過的一名年輕貌卻極懶的小保姆，看著他弟弟養的那條隨時隨地會弄整間屋子的阿拉斯加的眼神。

后來靳譯肯因為將比作一條狗而被強灌一整碗油湯，口腔起泡一個星期，被列為他人生十大最慘烈的時刻之一。

兩秒之后，他想起這件事及這個人來了。

龍七說：“如果是他，那麼于人際關系中間的你，會在這個時候做點什麼事？”

“你對董西的信任程度是多？”他問。

“百分之百。”

“一點猶豫都沒有？”

“沒有。”

靳譯肯嘆了一口氣，對，就像楚曜志那樣若有似無的一口氣，龍七慢慢地問：“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我即使有其他想法，你也聽不進去。”

“靳譯肯，”吸一口氣，說，“我不奢求你肯幫我，但如果你有任何一點關于這件事的解決方案，任何一點點也好，不管是要費大力氣還是只存在微乎其微的功率，我就想你能告訴我一聲，哪怕是提示冰山一角也行，我只想趕快做一點事。”

他沉默。

儲藏室，三分之二的影和三分之一的分割比例，龍七站在影，靳譯肯站在門口的單薄斜里，兩人長久地對峙，再說了一次：“求你了。”

良久，他才有靜。龍七看著他的背。

“費大力氣都沒所謂的話，花大價錢呢？”

“花在哪里？”

“司柏林。”

聽完，眼慢慢有了反應，而后迅速說一句“謝謝”，接著先行一步離開儲藏室，靳譯肯的肩與的輕微，他在后頭看著，速度太快，因為急于去做這件事，所以頭也不回。

龍七知道靳譯肯給的這個提示是什麼意思。

上回郁井莉事件時，司柏林隨手送了幾份相關人的“黑歷史”傍，他手邊最多的就是這種東西，而他既然能弄到學生的“檔案”，那麼也能弄到老師的……靳譯肯是要龍七反其道行之，先別絞盡腦去思考董西有沒有作弊，而是直接把楚曜志上梁山，讓他吐出一些原本可能沒有說出來的話，但這件事能作的前提必須是“董西沒有作弊”且“董西說的是真話”，否則就……

所以這是個歪門邪道的路子。

但確實是目前最有效率的一個驗證方法。

就知道他聰明。

龍七一邊撥著司柏林的電話一邊上教學樓，這時候迎面撞上龍信義，一秒之間想起跟這畜生之間的金錢糾葛，龍信義躲閃不及，慌里慌張地高舉起雙手，龍七指著他的鼻尖放話：“還錢！”

“你昨天還不急，今天怎麼就急了！”

司柏林的電話沒通，但有語音留言提示，龍七猛地捂住龍信義的隔絕噪音，向司柏林簡單說完請求后留下楚曜志的基本信息，龍信義邊聽邊瞪大眼睛，等龍七說完，掙掉的手，大聲問：“我靠！你胳膊肘是準備往外拐啊！”

“我胳膊肘以沒一個是人！”特指他。

“你瘋了你瘋了！”

手機來短訊，看來司柏林知道的來電，沒接，只回復兩個字。

——兩萬。

龍七對著這個數字出神了一會兒，看向同樣瞅見數字就悶不吭聲了的龍信義，以一種暫時著暴躁的忍口氣問：“你至給我留了這個數吧？”

龍信義沒答話。

龍七立刻就火了，一路將龍信義打到臺上，龍信義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回：“我在幫你賺錢，跟人說好了一旦漲了就拋！這錢剛投進去不能說撤就撤，而且為了這事兒犯得著嗎你！董西又不是你親妹妹！我特麼才是你親人！”

“你不是！”龍七忍到極點，指著他的鼻子發，“放高利貸的都比你有有義！龍信義你就是個人渣，一輩子都不值得別人把你當回事兒，舅媽生你還不如生一馬桶塞子！”

“誰知道你這些錢是不是正經賺來的！你一個月才做幾場活？半年才上一次雜志！我這兒的錢你又死活不肯去賺，別罵我罵得太溜，你那點兒破事抖出來還不如我！”龍信義這人經不得說，一急就開始擺出同歸于盡的架勢，龍七原本揍爽了準備走人，這會兒又被他惹回來，一掌扇他臉上！

龍信義懵了。

龍七說：“行我告訴你，里面的錢只有四分之一是我的，另外四分之三全是一陌生賬號每個月按時按量往里打的錢，我從來不！現在龍信義你了，后果也由你來負！”

“我靠還有這種事……”他還，“蒙誰呢你！”

龍七不再理他，臨走時發現長廊上已經有不聚出來看吵架的學生，暴躁地還一句：“看什麼看！”

走廊東邊，尖子班區域，幾個生正在討論“噪音分貝”的問題，這一聲喊，幾人又狀似驚魂未定地捂了捂心口，白艾庭也站在其中，一聲不吭地著龍七，但當龍七掃向時，立刻別過頭進教室，行匆忙。

龍七敏地抓到了這一點。

白艾庭平時不是這麼看的，平時要是被閨簇擁著，都是以一副“眾生皆俗我獨冷”的姿態淡淡瞥著，如今卻藏著點怕惹禍上的逃避意味，而事發時與董西在同一考場，說不定對現場狀況了解得更清晰一點。

但當龍七準備向東邊走廊走時，手邊剛撥出去的電話突然接通了，那邊兒經紀人一聲傲慢的“哎喲龍七啊，你可想起來找我了”，瞬間將的思緒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