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意很快想到一些事，忍不住了下。

不是背后說人壞話，只是這個薛素實在古怪了點，在原書里，薛素的人設就是圣母白蓮，典型的古早瑪麗蘇，但這樣的人，你可以不喜歡，但不能說哪里不對，因為書里的薛素就是一個真正的‘圣母’，肯為了別人舍忘己的那種，絕對擔得起‘善良’這兩個字。

薛素也是靠著這份善良執著，一點一點贏得衛諺關注的。但現在…沈遲意穿進書里面對的薛素，的一系列作都著濃烈的茶味…是不是圣母不知道，絕對跟‘善良’不搭邊。這可真夠奇怪的，是什麼導致薛素人設崩了呢？

不過衛諺倒是吃這一套，應該說大部分男人都吃這一套，這麼一個溫言語備至的人就在畔，衛諺想不心也難。

衛諺正在涼亭中思量軍務，沒想到薛素突然過來了，他甚至不知道薛素問的是什麼：“哦。”

薛素抿一笑，把金梳別在了發間：“表兄喜歡的，我也喜歡。”

這話說的有些人，作為原書主，貌自然是標配，薛素不貌，上還有種甜溫文的氣質，淺淺一笑，臉上便生出兩個醉人的梨渦，令人怦然心。

抬手道：“表兄，你領皺了…”說著便想抬手為衛諺整理領。

涼亭里的衛諺半點沒有心的表，他是個領地意識極強的人，大概和他的經歷有關，他就像狼似的，討厭別人侵犯他的領地，會毫不猶豫地攻擊任何貿然靠近他的人。

薛素想要的還是咽這等要害，要擱在軍營里，的脖子這時候只怕都不在腦袋上了。

衛諺抬了抬眼皮，不著痕跡地避開。

薛素有些尷尬，識趣地轉移話題，抿笑了笑：“楊巡家的三郎和四小姐在別院設宴，邀我去騎馬賞雪，楊三郎也是在軍營里任職的，正想向表兄討教討教呢，表兄要不要隨我一道出去？”

衛諺看向涼亭外的結了一層薄冰的湖泊，哦了聲：“這時候騎馬？他們腦子被馬踢了？”不得不說，在欠這點上，衛諺對誰都稱得上一視同仁。

薛素臉上梨渦若若現，繼續道：“楊三郎和四姑娘把地方定在了一溫泉山里，那里的氣候四季如春，并不冷的…”

衛諺翻了翻眼皮：“不去，我討厭騎馬。”

這是什麼理由，他在軍營里不是天天騎馬嗎…

連著被拒了兩回，面上難免尷尬，很聰明地轉了話頭，佯做訝異地看向涼亭外：“那不是沈姐姐嗎？”

沒等衛諺反應，抬手招了招，欣喜喚道：“沈姐姐，好久不見。”

說完稍稍側頭，正出鬢發間著的那把琵琶金梳。

沈遲意本來想抬走人的，瞧薛素這般作態，反倒不打算走了，慢悠悠地進了涼亭，淺淺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薛姑娘，好久不見。”

這才近距離打量了一下薛素，才發現居然是上了妝的，而且上了全套的致妝容，著重突出五的斯文甜，上一點淡淡的口脂，在男人眼里幾乎瞧不出帶了妝，再加上一淡青長褙子配上素白馬面，更襯的甜婀娜。

這又和原書不一樣了，書里的薛素從來是不施黛，口脂都不怎麼涂。

沈遲意心里正暗暗納罕，薛素已是笑著招呼，素手不經意挽著鬢發，讓人不由得去看發間：“沈姐姐今兒是上妝了嗎？難怪這麼漂亮。”

這話明著是夸贊，其實就是說因為點了妝才這般貌的，一開口，沈遲意覺著涼亭里的茶味快要沖天了。

沈遲意不笑看一眼：“今兒薛姑娘出來我才真是意外呢，前幾天你的那兒的紫苑藤被世子拿來給我了，我正不好意思，生怕你因我加重了病，今兒瞧你無事，我總算是放心了。”

言語如劍捅人心肺，薛素臉上的梨渦淺了點，很快神又有些委屈，不經意地向衛諺遞去一個楚楚的眼神。

很可惜，衛諺聽到沈遲意的話，不由低笑了聲，沒有給薛素反應。

薛素有些尷尬，很快又溫文笑道：“沈姐姐，巡千金邀我下午去騎馬踏青，不姐妹都應邀去了，姐姐要不要跟我一道去啊？”

雖然沈遲意瞧見這把金梳沒發作讓有些訝異，但沈遲意要為瑞王側妃的事兒已經流傳開了，很想知道，沈遲意在面對昔日那些人時，還能不能端出這樣一幅矜持高傲的面容。

又瞟了衛諺一眼，很快收回目，帶著幾分小兒的態嗔道：“我剛才邀了表兄，可惜他下午有事，沈姐姐可千萬別拒絕我啊，不然我要難過死了。”語氣自帶了親，好像和衛諺之間流轉著若有似無的曖昧。

沈遲意想了想：“那你死吧。”

薛素：“…”

衛諺沒忍住笑了：“…噗。”

沈遲意約猜到想干嘛，本來不想答應的，不過…現在想躲開瑞王，這不是一個現的借口嗎？假如瑞王問起來，完全可以把鍋甩到薛素頭上，就說薛素把拉走的。

想到這里：“我剛才開玩笑的，薛姑娘大度，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又嫣然一笑，眉目間霜雪融化：“我隨你去。”

薛素先是暗怒，又沒想到答應的這般痛快，怔愣之后，角不覺翹了翹。

衛諺又瞧著沈遲意，一手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勾了下角。

他忽的道：“我也去。”

薛素心里一凜，有些不自在地問道：“表兄方才不是說不去嗎？”

衛諺這才掃了一眼，吐出四個字：“改主意了。”

薛素不覺心慌，方才百般邀請，直接被衛諺毫不留面地拒了，讓面皮到現在都火.辣辣的，怎麼沈遲意一說要去，他當即就轉了主意？這，這不似他以往啊。

不，不可能的，衛諺從來沒拿正眼瞧過沈遲意，他憑什麼為沈遲意改主意？之前不會，如今更不會，應該是巧合。

只是巧合而已…薛素拼命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神逐漸鎮定下來，面上的難堪卻一時半會過不去，神僵。

愣住的不薛素，亭外立著的護衛也呆了呆，忙道：“世子，軍營里還有些事…”雖然是一點小事，但衛諺也不是為了出去玩而耽擱公事的人。

護衛狐疑地瞧了眼沈遲意，本來自家世子沒打算去的，怎麼這人一說要去，世子立刻轉了口風…世子不是一直說人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嗎？！

衛諺已先一步走出涼亭：“給參將料理。”他長邁出好幾步，才發現沈遲意沒跟上來，回首揚了揚下：“走啊。”

衛諺有點詭異啊，他想干什麼…沈遲意立在原地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看著薛素：“薛姑娘，請。”

薛素心中一跳，沒什麼笑意地笑了下，姿態裊娜地邁了出去。

……

沈遲意并不想惹人注意，下了馬車之后就戴上冪籬，衛諺是騎馬來的，他不和一群招貓逗狗的閑人多待，打了招呼之后，便騎馬帶著護衛在林中閑逛。

這溫泉山林果然比別的地方暖和許多，貴和世家公子們三三兩兩地穿梭于花園里，或閑談散步，或下棋烹茶。

沈遲意瞧這這一幕，想原幾個月之前還是這些世家子中的一員，難免百集。

沈遲意是存著躲禍的心思過來的，本不生事，沒想到薛素笑如花，拉著的手道：“沈姐姐也來玩了，你們好些人應該都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

現在沈遲意要給那風流老王爺當側妃的事兒已經傳開，想到沈遲意曾經的風，再對比現在的凄涼落魄，目又紛紛落了過來，看著這位以貌和尊貴聞名于蜀地的貴，園子里竟直接安靜了一瞬。

很多人都想看看這顆稀世明珠，落到泥地里是何等模樣。

園子里有同薛素關系好的，也有本就和沈遲意不對付的，很快，就響起了幾聲頗為明顯的，飽含嘲弄意味的嗤笑。

幾聲明顯的嗤笑過后，楊巡的千金從主位上走下來，親親熱熱地挽住薛素的手臂：“你這回可遲了，得罰酒。”一指園中的坐塌：“幸好我給你留了位，不然你都沒地兒坐的。”

薛素含笑道謝，又有些為難地問：“既然沒位置了，沈姐姐坐哪里呢…”

這位巡千金不愧是薛素的好閨，含笑看了薛素一眼，一指薛素坐塌后方的卑位，那里置放了一張一尺來長的小杌子，對比薛素的寬大坐塌，那張小杌子不論位置還是座次，明顯就是給薛素的婢準備的。

“只剩這一張杌子了…”楊家千金掃了沈遲意一眼，笑：“委屈沈姑娘了，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