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新進員工辦理職，第二天，迎晨帶著他們前往軍訓場地。

新員工們張又好奇，其中一個戴眼鏡兒的小胖男生活潑話多。

“晨姐，這跟我們大學時候的軍訓是一樣嗎？”

迎晨說：“項目大同小異，不過應該會嚴格一些。”

車哀聲連連。

生：“那晨姐，教帥不帥？”

問題一出，男生齊喊：“切！”

孩兒們倒是興哄笑。

迎晨想了想，說：“帥。”

“哇！晨姐，教真的是特警嗎？”

一路嘰嘰喳喳閑聊。

到了營地，有專門的后勤人員接待。

安排好住宿后，員工們短暫休息。迎晨和國資委旗下的幾個兄弟單位打了照面，然后就去開會。

他們一行人先落座，兩分鐘不到，大隊長也進來，后還跟著六名著迷彩作訓服的戰士。

“來了來了。”邊的同事小聲，語氣藏不住興。

迎晨正在看手機，笑著低聲：“這麼高興？真有帥哥啊？”

按熄手機，抬起頭，只一眼，笑容就凝滯在了角。

李隊長的旁邊，高大男人姿拔，走路帶風，軍裝上更添正氣。見到迎晨時，他眸間的措楞一閃而過。

邊上的林德倒是激了，兩微，垂在側的手也忍不住去摳厲坤的服。

那意思：“快看！厲哥！有人！”

厲坤：“……”

迎晨的眼神從厲坤上收回，看向林德時，倏地扯開一個笑容。

林德礙于場合，沒能盡回應，只能瘋狂眨眼表示歡迎。

大隊長一聲令下，全戰士齊整落座。

氣勢太正，迎晨他們也下意識地直背脊，不敢妄。

大隊長李碧山，三十好幾一臉嚴肅，聲音中氣十足：

“大家上午好，首先，我代表部隊對各位企業同仁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掌聲友好，齊齊響起。

“下面，我介紹承擔本次軍訓任務的教隊伍，他們都是從特警隊甄選出來的優秀戰士——徐四海、林德、王繼承、張平。”

“到！”四人齊刷刷起，立正。

掌聲響起，迎晨鼓完掌，還的對林德豎起大拇指。

林德上沒笑，但眼睛明顯彎了一個弧度。

“厲坤！”大隊長喊。

“到！”男人凌厲站起。

“他是本次承訓任務的總教，但凡過程中到任何難題，都可以與他通協商。”

介紹完畢。

厲坤抬手，敬禮，然后語氣凜然：

“我們一定會遵守部隊規定，言傳教，嚴組織、科學訓練，認真履行教職責，為全參訓人員樹立良好榜樣！”

這次，掌聲如雷翻涌。

迎晨瞥了眼，旁的同事激崇尚之難以掩蓋。

“姐，姐！”散會后，林德過來和迎晨打招呼，一口大白牙咧開：“太巧了吧！”

“喲，臉怎麼又黑了？”迎晨打趣：“越來越像紅薯了啊。”

林德撓撓腦袋，嘿嘿笑，“紅薯就紅薯唄，好吃不貴有營養。”

談間，隨后出來的厲坤目不斜視走過。

“厲隊，這是晨姐呢！”林德沒心眼，聲音特大。

沒穿黑特警服的厲坤，被這翠綠迷彩襯得如棵蓬松柏。外套上棕皮帶系，寬肩窄腰很是好看。

厲坤淡淡瞥了眼。

“嘿？”林德納悶兒，隊長認不出？

他友好提醒：“厲隊，這是晨姐呀，就上回喝醉酒，你還送回家了呢！”

空氣瞬間安靜。

周圍的戰士、同事齊齊轉頭，驚訝揣測的眼神在厲坤和迎晨之間游走。

厲坤惱得一聲嚴厲：“歸隊集合！”

林德直腰板，腳跟一并，“是！”

兩人一前一后，肩時，林德癟了下角，愁眉苦臉不明所以。

迎晨噗嗤一笑，聲兒剛好夠厲坤聽見。

邊上一個相的同事玩笑試探：“小迎，真有這事兒啊？”

“教認錯人了，我沒喝醉過。”

厲坤走遠，聲音漸小。

———

軍訓于下午正式開始。

這個天氣搞訓練，簡直要人命。

迎晨觀察了一下，特警隊出來的戰士，要求極其嚴格。就連平日看著單純逗趣的林德，也跟換了個人似的，喊口令、教作、甚至訓起人來也是鐵面無私。

第二天結束例行訓練科目，下午安排了實彈擊。

而聽說教學的教是厲坤時，員工們都快哭了。

“晨姐，厲隊長超恐怖的！”

迎晨笑：“說說看，怎麼個恐怖法？”

“昨天練習正步走，要把腳低空定位，哇你是不知道，厲隊讓我們把自己的手機放在腳下，堅持抬腳五分鐘，小胖堅持不住，手機屏幕都給踩碎了。”

嗯，這像是他會干的事兒。

“哪有那麼嚇人啊。”生們鳴不平：“厲隊長很好的，休息的時候，讓我們去涼亭那遮，還把傘給了我們呢。”

嗯，這也是他會干的事兒。

一旁的林德忍不住介紹：“厲隊很牛的，他是過真刀實槍、上過戰場的人。拿過三次集一等功，兩個個人二等功，落到省市級別的榮譽就更多了，前年在敘利亞，解除一個地埋炸彈裝置的時候，背都被震出一道三十厘米的口子。”

全場沉默，只有微風吹響樹葉的沙沙聲。

迎晨心里揪著，沒敢往深想。

“啊，厲隊來了，快起來。”

見著厲坤，大家刷刷起，迅速整裝立正。

厲坤今天換了軍綠的純短袖，下邊迷彩，腳蹬軍鞋，黑墨鏡遮臉，邊走邊喊：

“全都有——五秒整隊集合——”

腳步細挪聲，排頭兵：“報告，集合完畢！”

厲坤：“立正——稍息——向右看齊。”

迎晨退到隊伍外，依在梧桐樹下遮，今天也戴了墨鏡，乍一看，像款。

肆無忌憚地盯著厲坤看。

這目存在太強烈，厲坤在整隊完畢后，忍不住側頭回看一眼。

迎晨手將墨鏡下來了些，吊兒郎當地架在鼻梁上，角沖他微微上揚。

皮白，窈窕影立在那就是一道風景。

厲坤費了好大勁才制止住心猿意馬，移開眼，頭滾了滾。然后拿起槍，現場作，開始講解擊要領。

他聲音洪亮，招式凌厲，帥是真的帥，迷人也是真迷人。

就是專業名詞太多，員工們一臉懵。

懵完了，又忌憚厲隊長的嚴厲，竟誰都不敢提出疑問。

“排頭兵出列，跟我去拿裝備！”

說完，厲坤帶人暫時離開。

“哇。怎麼辦，我都沒記住！”

“我也沒記住，那個充實抵肩是什麼意思啊？”

“慘了慘了，聽說績不及格，要做俯臥撐的。”

隊伍里炸開鍋，個個愁眉苦。

“你們練的是靜止靶，難度不大。瞄靶的時候，一定注意控制呼吸，千萬別抖，呼吸一，槍也跟著。”迎晨走過來，熱心給大家答疑解。

“晨姐，那瞄準的時候有沒有技巧啊？”

“把你的眼睛當照相機就好，對焦瞄準的時候，靶子應該是模糊的，準心必須是清晰的。”

迎晨看起來很懂，不，是真的很懂。

幾分鐘功夫，大家都圍著問。

訓練材已經準備完畢，厲坤和林德走出來時，林德稀奇：“嘿呦？我姐還會玩這個？”

人眉飛舞的模樣兒，看起來鮮活奕奕。

厲坤輕斥一聲：“子彈都沒過一下，當起老師來也是不含糊。”

話里，拆臺的意味很不友善嘛。

聲兒不大不小，正好夠人聽到。員工們這邊不敢得罪，那邊也不敢反駁，面面相覷小心觀察。

迎晨不惱，臉上的笑依然清冽。

退后兩步，然后毫無預兆的，轉朝這邊走來。

林德小聲打招呼：“姐，哪兒去？”

迎晨挨近他們，繼續走，經過厲坤邊時，猝不及防地對著他腰間出手。

棕皮帶上別著的那只槍彈夾被練解開，迎晨食指和中指迅速翻轉掐，五秒不到，就把厲坤那只訓練用的手槍給拔了下來。

厲坤來不及出聲。

迎晨腳步沒停，迅速扳保險杠，并且拉套筒，“咔噠”一聲，塑膠彈上膛。

走到橫線停住，抬手舉臂，與肩膀平行。

眾人驚詫，目瞪口呆。

迎晨微瞇雙眼，眼廓淡淡上揚，然后瞄靶，小幅度調整手臂高度。

“3、2、1。”心里默默倒數——

“砰！砰！砰！”三聲脆震，子彈出。

再看五米遠的靶面上：八環、九環、九環。

“哇！！”員工們再也克制不住地驚呼出聲。

林德下都快掉地上了：“我！”

而迎晨對這歡呼聲不為所，把槍調置復原，然后返回來，原封不地又塞回了厲坤腰間。

最后一步，故意放慢作，食指一勾，撓似的把槍夾扣子搭下來，重重一按，釘了。

用力的時候，厲坤明顯覺到自己人魚線的位置，跟著一抖。

迎晨仰起頭，笑得明艷：“隊長，三顆子彈我就不還啦！”

隊伍里也不知是誰帶了頭，掌聲掀翻烈夏日的藍天。

厲坤眼神沉靜，一記目無聲掃過來，大家偃旗息鼓，害怕地低頭立正，頓時老老實實。

安靜了。

迎晨轉過了。

盈盈一握的腰肢撞進眼里了。

厲坤淡淡移開目，低頭整理方才被玩過的訓練用槍。

微風拂面，誰也沒有察覺到，他角弧度極小的，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