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仁浩抱著金研斗去了醫院，沐如嵐則帶著潤慈去找李江碩。

潤慈一路跟著沐如嵐出了學校，七拐八拐，拐進了比較偏僻的靠近火車軌道的區域，那里是一片老舊宅區，霧津人口不多，大家生活稱不上富裕，但是占地面積倒廣，所以房價十分便宜，這片區域由于靠近鐵軌，夜晚火車開過去的聲響太大太吵，所以很多人們都搬到靠近鎮中心的地方去了，于是這里很多房子都空了下來，風吹雨淋，破破爛爛。

潤慈已經不耐煩了，高跟鞋因為地面碎石眾多而崴了下，于是更加不耐，看著前面慢悠悠走的窈窕影滿眼厭惡郁，“呀，我說你，校長先生怎麼會到這里來？”

“嗯，是我帶他過來的，李江福教務長也在哦。”沐如嵐溫地回答，目看著坡上那條鐵軌延過去的方向，隧道就在那里呢，過去之后就可以見到的謙人了吧？真想他啊，得趕把這些垃圾都理完了才行吶。

潤慈滿心狐疑，但也沒做多想，如果李江碩和李江福不在這里，這個人把帶到這里來干什麼？諒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沐如嵐帶著走到一個外表看著斑駁破舊的兩層小樓前，走上樓外面生銹的梯子，到達二樓，拿出鑰匙。

潤慈皺著眉看著沐如嵐，心里一陣古怪，四周靜的很，霧氣朦朧，殘破老舊，李江碩和李江福好好的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看向沐如嵐，見垂著眸把鑰匙進鑰匙孔里，那手白皙纖細，仿佛都自帶，只是一個側面都顯得溫圣潔致好，跟這個破舊暗的地方更是不搭調……

“校長和教務長真的在這里？”

“是的。”沐如嵐有些費勁地轉鑰匙，太久沒人住了，門鎖都有些生銹了呢，昨晚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門打開呢，不過沒關系，主都這麼大方的把房子借給使用了，不好開就不好開吧，做人要懂得恩啊。

“他們在這里面干什麼？沐如嵐，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潤慈忽然有些不安地說道，兇神惡煞的臉上越發地兇惡，好似想要把人嚇住。

沐如嵐笑而不語，咔嚓一聲，門打開了。

沐如嵐把門推開，里面是空空的一片，一眼過去就看到里面一扇合式的門關著，沐如嵐對潤慈說：“校長先生和教務長先生，都在里面呢。”

“如果是騙我的，我要你好看！”潤慈說著大步走了過去，一副本不相信李江碩和李江福會在里面的模樣，就等著驗證過后好好收拾一頓。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正要把門關上，忽然注意到不遠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腳步一頓，仔細一看，竟是對面一個破舊小樓，一個男人著煙，正站在窗口盯著看，好像是那天在校長室看到的民警。

“沐老師和潤老師在做什麼呢？”姜刑警見沐如嵐發現了他，笑瞇瞇地大聲問道，聲音在一片寂靜中，仿佛都要產生回音了。

沐如嵐抓著門，語氣和善地回：“潤老師想要找校長先生和教務長先生，所以我帶過來了。姜刑警在這里做什麼呢？”

“有人報案說有小東西藏在這里，我過來查一下。李江碩和李江福先生在這里？”姜刑警有些奇怪，好端端地怎麼會都到這里來？難道說……他們已經得手了？想到這個，姜刑警看沐如嵐的目有些邪起來。他毫不知道，就在沐如嵐后，只要再把門打開一點，他就能看到潤慈被吊在半空，脖子被明卻異常堅韌的線纏著的脖子，已經皮下出，瞪大的眼球變了紅，痛苦而無力地掙扎著，明明只要一點點就可以到地的腳尖不停地著，可怎麼都差了一點點，卻反而讓線越來越。

線繃，從潤慈的脖子延到左右兩邊固定住，心設計的機關，在潤慈打開這扇門的時候便啟，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就只能走地獄。

“是呢。姜刑警也想過來跟我們一起嗎？”沐如嵐笑容溫靜雅地問。

姜刑警寵若驚，“真的？我也可以一起？”

“十分歡迎呢。”

姜刑警立即離開那扇窗，砰砰砰下了樓梯要跑過來。

沐如嵐笑容溫地轉過，從角落里的自己的工箱里，拿出了一把手刀。潤慈已經吊在線上一不，四肢無力地聾拉著，一雙充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看著沐如嵐，怨恨之中又藏著深深的恐懼。

姜刑警已經走到了樓梯下面，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跑了上來，因為太過激，用力太大，還踩塌了一塊梯板，摔了一跤。

“請小心一點。”

“嘿嘿。”姜刑警不好意思地把陷下去的腳收回來，眼中垂涎不止，可大概是因為重的緣故，才上了兩級又踩壞了一片。

“請小心一點。”沐如嵐有些嚴肅了起來。

姜刑警以為沐如嵐對關心，心中暗喜，很快走到面前，“我——”

他的表驟然僵住，不敢置信地低頭看看口，再看看沐如嵐。

“我說，請小心一點，你踩壞了好心人借我的房子的樓梯了。”沐如嵐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鮮紅的沿著手刀，從他的心臟流向握著手刀的手腕，染紅雪白的袖子。

那把锃亮鋒利無比的手刀，在一瞬間，就這麼準確無誤地扎進了他的心臟。

姜刑警張了張，甚至說不出一句話，就斷氣了。

沐如嵐抱住朝靠來的男人，將他拖進屋，關上門。

“一個、兩個、三個……”沐如嵐數蘿卜似的數著屋里的人，李江碩、李江福、潤慈、姜刑警，“嗯……還有誰呢？”沐如嵐歪了歪腦袋，指尖輕點下。學校老師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幾個的，不太清楚，還有哪些是壞人呢。

……

沐如嵐趕到的時候，姜仁浩和他的人權組織員朋友已經開始錄視頻了。

金研斗、陳侑利、全民秀等幾個孩子都在，他們在攝影機下，用手語講述著這個學校里，這些惡魔對他們做過的惡心的天理不容的事。

沐如嵐站在姜仁浩旁邊，聽著他的翻譯，在徐友真等人都攥了手，憤怒不已的時候，神不變，溫依舊。

并不到憤怒，也不為這些孩子到心痛，現在的已經沒有知這些緒的能力了，是一個唯我主義的神病態者，只能從本的利益出發、知。對這些孩子憐惜，并不是因為們的遭遇，而是因為打心底認為，對待孩子們，就應該這樣；對壞人出手，也僅僅是因為他們做了與所認為的相悖的事。

一切只是認為罷了。

純粹、徹底。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等幾個孩子的述說結束，徐友真終于忍不住扶著額頭說道：“一定要告他們，我們必須讓這些人渣付出代價！”

其他人紛紛點頭，沐如嵐似乎有些驚奇一般地，看向徐友真，“告？”

“當然要告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沐如嵐搖搖頭。是上流社會的人，跟這些平民并不一樣，所以看得到更多的東西，比如，僅僅靠這些聾啞的未年孩子作證最終能否被當做有效證供、他們這些人又能否請得起厲害的律師打司、這個國家的法律的空子，又有多，壞蛋會不會被關個一兩年就再次被放出來……雖然大學就讀的是法醫系，但是邊有墨謙人和藍一在，沐如嵐也懂得不呢。

不過這些也無所謂了，因為本無需開庭審理，壞蛋們啊……都已經死了呀。

笑容溫，抬手輕輕了朝靠過來的幾個孩子的臉頰，溫暖的手，仿佛帶著平心中創傷的能力，“沒事的。”輕聲對他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要微笑哦。”

徐友真轉開視線，看向姜仁浩，小聲道：“呀，這位小姐，不像我們這里的人。”

“本來就不是韓國人。”

“我是說……是不是什麼很厲害的富豪家的人？”沐如嵐看起來太冷靜了，那種萬事都不了一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什麼都不害怕的樣子……

姜仁浩沒理，他也是這麼覺得，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幫助這些孩子，離魔掌。

姜仁浩等人打算先將這個視頻放到電視上網絡上去，利用輿論迫政府和法，他們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可就在警察找上學校的時候，卻只抓到了樸寶賢，其他幾人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與此同時，一聲呼喊，鐵軌旁邊的舊宅區著火了！火連一片，從部往外擴散燃燒，誰也不知道第一間燒起來的屋子是哪個，那火燒得如此迅猛，黑煙滾滾，等霧津那人數和救火材都不多的消防隊趕去把火撲滅時，舊宅區已經燒了大半了。

“呀西，怎麼會突然起這麼大的火？”

“誰知道呢……”

“幸好都沒有人住這里了。”

“……”

很快，消防警察就從里面的某一間屋子里找到了幾已經燒得面目全非黑炭一樣的焦尸，經過法醫鑒定，這四焦尸正屬于失蹤的李江碩等人，于是強X孩案立即轉變在警方看來更嚴重的兇殺案，派出調查這事的人員比之前多了幾倍。霧津小鎮人心惶惶。

沐如嵐這個神又引人注目的外來者，還有同樣剛來不久的姜仁浩為了重點調查的對象。

審訊室，沐如嵐坐在兩個警察對面。

“姓名。”

“沐如嵐。”

“不是韓國人？”

“我來自中國。”

兩個警察互一眼，是個外國人，這樣的話理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幾個小時的詢問結束后，姜仁浩滿心疲憊地從警局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神采和進時沒有多大區別的沐如嵐。

“你不開心嗎？”沐如嵐問他。

姜仁浩聾拉著腦袋走在沐如嵐邊，聞言一愣，看向，“什麼？”

“壞人被永遠地清除了，再也沒有死灰復燃的可能了啊。”

“可、可是不應該是這樣啊。”姜仁浩皺起眉頭，“這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應該到法律的制裁，韓國肯定有其他聾啞人學校也有這樣恐怖的事發生，我們原本也想著這件事能讓大家多關注……”

“你真的很天真呢，姜老師。”沐如嵐笑容溫而包容，就像在看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你既不是有錢人，也不是有權勢的人，更沒有認識什麼強大的人，自己也沒有足夠強大的法律知識和能力，在這麼復雜的事件里，僅僅是一個學校里的孩子，你都無法保證能夠拯救，還想要拯救全國的孩子嗎？世界上有誰的眼睛那麼厲害，能輕易看穿那些人面心呢？人們隨著輿論搖擺，隨著自己的喜好關注事件，大多只是看的時候憤怒一下一下難一下，真正會投進去的人，能有多呢？壞人們可能只是拿出一點錢，甚至貢獻出幾個孩子，就能平安無事呢。”

姜仁浩目瞪口呆地看著沐如嵐，臉漸漸發白。

“你很善良，是個好人，可是你的手上沒有武，這份善良的作用，就無法最大化。”沐如嵐溫地說著，出手，拉起姜仁浩的手，“拿起它，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并且保護更多的人。”

姜仁浩覺到，有什麼冰冷堅又鋒利的東西，被放進了他的手心，他稍微一，就割傷了他的手。

是一片小小的刀片。

“知識也好、武力也好、人脈也好，擁有能刺傷人別人的武，你才能保護自己的善良哦。我留了一個給你練手呢。”沐如嵐說著，慢慢往旁邊走了兩步，那是另一個方向，忽而又湊過去，湊近回不過神來的姜仁浩的耳邊，“李江碩校長他們，是我殺的呢。”

姜仁浩瞳孔一，驟然抬頭，卻看到白的擺飛揚，那個天使一樣的人朝著另一個方向慢慢走去，貓一樣的輕，悄無聲息。

……

那個神的忽然出現在霧津的天使一樣的人，消失了。有人說看到往鐵軌方向去了，可穿過火車隧道一路找去都沒有見到蹤影，更可怕的事在之后發生，據之前沐如嵐在警局錄下的口供，調查了在韓國的行跡，可不管是姓名還是樣貌、護照證件等等序列號，都沒有找到的蹤影，這個人就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人們想著白飄飄的模樣，再想那幾焦尸，忽然覺得，脊背生寒。

由于沐如嵐的失蹤，兇殺案沒有新的線索，聾啞學校里和整個小鎮幾乎都沒有什麼監控設備，調查艱難，最終只有封檔擱置。

彼時，姜仁浩收到了一份神贈禮。

姜仁浩看著桌上的那份校長任命書，再看看任命書邊上的那片薄薄的刀片，拳頭攥，神復雜。

“爸爸。”房門被推開，一個小孩跑了進來。

為了他的五千萬校園發展基金而把房子賣了的母親，不久前帶著孫過來了這邊。

看著兒天真爛漫的模樣，姜仁浩張開雙臂把抱到膝上，懷抱著溫暖脆弱的小軀，他不由得想他的孩子和學校里那些被那樣對待的孩子一樣的年紀，如果有一天他的兒遭遇了那種事，他會怎麼樣？

弱小的人無法保護想要保護的東西。

他看著那個刀片，緩緩地，抱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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