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撲街的倒黴鬼，大白天來這裡喊救命！”

石玉覺得這樣很晦氣，瘸著走過去咣地一聲把房門打開，卻見外麵站著一糙漢子，穿著汗衫敞著口，滿頭大汗，裡還呼哧呼哧著氣，顯然是從大老遠的地方跑過來。

“對唔住，我找堅哥！”來人說完就神焦急地朝屋子裡張。

石誌堅從床上站起來，看了對方一眼，覺得有些眼，指了指對方，忽然想起：“哨牙堅對不對？”

洪義海哨牙堅，上次石誌堅和他說過話，因為名字裡都有個“堅”字，所以記得比較清楚。

哨牙堅一喜，“堅哥，難得你還記得我這人！”

“你大老遠跑來有什麼事？”

“雄哥他們出事兒了！他們和鬍鬚勇那幫人火拚，傷了不人，現在去了聖保祿醫院！”

“呃，火拚？”石誌堅楞了一下。

哨牙堅這才慌忙把發生的事簡短說了一下。

自從上次和記大佬鬍鬚勇冇能奪走灣仔碼頭之後，就對大聲雄等人嫉恨在心，今天又帶著人馬來碼頭挑釁。

一開始大聲雄等人還能忍著，冇想到鬍鬚勇越做越過分，不但侮辱洪義海大佬鼎爺，還侮辱洪義海曆代祖師爺。

這下可忍不住了，要知道社團人拜大佬等於拜父母，而曆代祖師爺就更不用說，被人侮辱能忍住的是孫子。

大聲雄與鬍鬚勇在碼頭全麵開戰，這次鬍鬚勇有備而來，眾人背後都藏著傢夥，什麼西瓜刀，開山刀統統亮出來。

相比之下，大聲雄他們準備不足隻能使用碼頭有限工起木扁擔和他們火拚。

雖然洪義海人善戰，但好漢架不住人多，最終包括大聲雄本人在，洪義海陳金龍，陳金虎兄弟等人全部負傷，在獅子號船長“鬼佬七”等人的幫助下，這才逃過一劫，被送去了醫院。

現在灣仔碼頭徹底淪陷，被鬍鬚勇等人霸占。

原本鬨出這麼大事，眾人應該先通知洪義海大佬張九鼎，誰知道鼎爺帶著大小老婆去黃大仙廟求神去了，找不到人。

何況上一次張九鼎不出錢幫大家守住碼頭早已寒了大家的心，這一次眾人也冇指他能出頭。

聽完哨牙堅的敘述，石誌堅大概已經瞭解況。

洪義海勢力不弱，大聲雄等人又能征善戰，這次被鬍鬚勇襲，算是吃了大虧。

從另一發麪來說，洪義海和和聯勝的梁子算是結下。

倒是自己結識的“鬼佬七”肯在危難關頭出手相助，這讓石誌堅不對他刮目相看。

思忖半天，石誌堅不再多想，忙讓哨牙堅去找黃包車，要第一時間趕去聖保祿醫院。

哨牙堅卻是早有準備，他本就是拉著黃包車來的。

石誌堅見黃包車過來，回頭對老姐石玉說：“彆等我了，我這幾天可能會很忙！”

石玉冇想到弟弟纔回來冇多久就又要走，聽剛纔那個哨牙堅的意思事鬨得很大，又是打又是殺的，當即衝石誌堅道：“阿堅，你幫人可以，但千萬彆犯傻！你冇功夫的，打架就讓彆人上，你好躲遠遠！我可不想幫你疊元寶，撒紙錢！”

石誌堅上了黃包車，朝老姐揮揮手。

石玉瘸著追上幾步又喊：“我煲豬心豬肺湯等你回來補，你千萬要回來，彆那麼冇良心！”

直到石誌堅搭乘黃包車離開老遠，石玉還捨不得進屋，眼睛直直地看著細佬離去的背影，神充滿擔憂。

……

聖保祿醫院位於灣仔附近，其前是“聖之家”，屬於教會籌辦的貧民醫院。

當石誌堅趕到醫院的時候，大聲雄等人已經被安排到了二樓的外科區域。

區域，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聲陣陣，地上還留有未曾淨的漬，一個房間兩排床鋪，全都躺滿了洪義海的人。

那些病人本來躺在床上要死要活，可是一看見石誌堅進來，立馬像打了般從床上掙紮著起來，大聲道：“堅哥好！”

對於洪義海眾人說，石誌堅雖然不是他們大佬，不是他們老頂，卻無形中早了他們的主心骨，了他們的神領袖！

石誌堅朝那些人點點頭，示意他們不要站起來，尤其對一個單支地還要衝自己抱拳敬禮的傢夥說：“你番薯昌是不是？既然傷得這麼重，就不要搞這一套了-----金獨立，很爽麼？”

石誌堅和這些傷員打過招呼，在哨牙堅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大聲雄的床前。

大聲雄躺在床上，蓋著白布，一不。

石誌堅嚇了一跳，以為他掛掉了。

哨牙堅忙手去推大聲雄：“雄哥，彆睡了，醒醒，堅哥來了！”

石誌堅這才發覺大聲雄張著，呼聲如雷。

“嗯，彆煩我！”大聲雄轉個，抱著膀子，準備繼續打呼嚕，猛地竄起，“你說誰來了？”然後就看見站在床旁邊，揹著手盯著自己的石誌堅。

大聲雄立馬從床上滾下來，使勁兒撓撓頭：“不好意思啊，堅哥，剛纔太困睡著了！”

石誌堅無語，指了指大聲雄，半天來一句：“怎麼樣，哪裡傷？”

“後背，捱了一刀！”

“看你神的，那我就放心了！”

“多謝堅哥關心！”大聲雄嘿嘿一笑。

“兄弟們呢，況如何？”

“你也看到，基本上都掛了彩。不過還好，大家皮糙都死不了！”

“阿龍和阿虎呢？”

“他們兩個冇事兒，現在去召集兄弟了！”

“做什麼？”

“當然是奪回碼頭咯！”大聲雄提高嗓門，“這次是我們冇有準備，被鬍鬚勇那個撲街襲！五百人搞我們三百人，還帶著傢夥，我們絕不吃這個虧！”

“不吃虧？要怎麼做？”

“當然是打回來啦！我們洪義海三千鐵甲兵可不是好惹的！你就等著瞧吧，等我們人馬到齊，一定打得他鬍鬚勇屁滾尿流！”

“他們屁滾尿流，你們呢？還嫌這裡床鋪不夠多？嫌自己兄弟死得不夠快？”

“呃，”大聲雄楞了一下，“堅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石誌堅出一支香菸咬在裡，正準備點火，旁邊一護士朝他嗬斥：“這裡不準食煙！”

石誌堅訕訕然又把香菸放回煙盒，還歉意地朝那小護士笑了笑。

大聲雄小聲對石誌堅說：“這裡的護士好兇的，我之前想一還得躲到廁所！”

石誌堅給了大聲雄一個“就你能”眼神，然後用慢悠悠的語氣說：“一位江湖老前輩曾經說過-----”

“邊個江湖老前輩？”大聲雄很好學。

石誌堅瞪他一眼，大聲雄立馬閉。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世故！所以你去找個醒目點的傳個話，就說今晚我石誌堅要在太白海鮮舫擺酒席，請鬍鬚勇食飯！”

“啊？不打他，還請他吃東西？堅哥，你有無搞錯？！”大聲雄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