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的呼喚，嗅著芬芳的氣味，蘇城的小心臟也在撲騰騰的跳。

他其實只是覺得廠辦門前人多，所以才拉舒蘭到另一邊來說話，期間雖然有點拉小手的意思，但絕對沒有更禽的想法。

孰料，近在咫尺的地方，竟然如此偏僻。

蘇城頓時陷了禽或禽不如的境地。

小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神撲棱棱的，讓蘇城好一陣糾結，纔是16歲的花季啊——

轉瞬，蘇城又給自己打氣：既然已經開花了，那就應該是可以採摘了吧，再怎麼說，咱也是22歲的青年，才相差6歲而已。

他越靠越近，也讓舒蘭張萬分。

像是一隻小鹿似的，盯著蘇城的表和眼神。

呼吸，幾乎要到脖子上細細的絨。

“好”。

在蘇城到之前，舒蘭突然“咯咯”的跳開了。

蘇城一臉愕然。

“纔不要在這裡呢。萬一被人看到怎麼辦。”舒蘭煞有介事的說了一句，牽著蘇城的手，又跑到外面一些。

約能見到人影的地方，既不能做禽也不能做禽不如。蘇城有點憾，沒話找話道：“今天不用上課嗎？”

“今天是週末。”舒蘭彷彿茫然不知道的小白兔，只偶爾出一狡黠的微笑：“我是陪大哥來參加你們的配套廠投標的。”

“舒浩也來了？他的電鍍廠怎麼樣？”

“好的。爸媽都不再說他了，最近還在談對象呢。”

“舒浩談對象了？不錯不錯。”蘇城尷尬消除，眼睛又瞇了起來。白白的小姑娘擺在面前，很容易讓人忍不住。

舒蘭嗔的“哼”了一聲，卻是驕傲的起了脯，任蘇城的賊眼瞄個夠。

廠辦大樓前，越來越熱鬧。

李宗喜夠了萬廠來朝的風，又開始覺得衆人問題刁鑽，於是道：“你們稍等一下，這個配套廠的工作，是由蘇廠長負責的，小楊，你去找一下蘇廠長。”

他不是不知道掌握配套廠所帶來的權力。不過，蘇城上面有人，手上有訂單，頭上有設計者的天然環，加上對廠長大人尚算尊敬，李宗喜就懶得爭了。

一會兒，蘇城就被推上了前臺。

說是前臺，依舊是被圍在人中間，頭老闆膀大腰圓，搶在最前面的位置，不顧儀表的喊了起來：“蘇廠長，我參加過您搞的基礎五小招投標，這回是不是一樣的流程。”

“咱們這次是配套廠，還是有些不同的。”蘇城呵呵的一笑，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手。

過慣了集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樣，看著手型，不用解釋，立即雀無聲。

蘇城不由慨一聲：50年的練習，國人皆有紀律。

在無干擾的環境裡，蘇城揚聲道：“各位，咱們這次邀請的配件廠，主要是三點要求。第一是質量，凡是不合格的配件，是一律不予接的。什麼做不合格的配件？只要超出了公差範圍，哪怕是1毫米，甚至0.1毫米，我也不要，幾千塊的構件，你就必須給我當廢品理掉。”

一句話，就像是把水滴進了油裡。

馬上有人嚷嚷起來：“必須當作廢品理？太蠻橫了吧。”

“你們看看配件冊子，齒的公差統共才2毫米，這良品率得降到多。”

每個人心裡都又一本賬。機械生產不同於手工製造，一刀車下去，車壞了就是車壞了。機械不是人手，誤差不僅有，而且會持續積累下去，10個99%就只剩下90%。若是大件的話，利不一定能有20%，90%的品率，那就虧定了。

蘇城未做回答，繼續道：“第二點，是速度。我們這次的任務很重，一年生產5000臺採油機，只有極數的工廠做到過。所以，我們要求配件廠，要能跟得上速度。”

“要是速度慢了呢？”還是頭佬問話。

蘇城微微笑了一下，道：“那我們回款也就慢了。速度低於60%的，直接解除配件關係。”

陣陣吸氣聲傳來，

蘇城視而不見，繼續道：“第三就是紀律，對於一些零件，我們會派駐技人員進行指導，各家必須嚴格按照工藝流程來進行生產，如果做不到，那我們就沒法合作了。”

有幾家工廠的代表，直接轉就走了。

看那樣子，既有小私企老闆，也有比較大的國企代表。對於前者來說，蘇城的要求實在太高，對於後者來說，大約是他的要求太多。

做慣了太爺的國企，哪怕是景況不好，其領導也是不爲工人的五斗米折腰的。做勝利油田機械廠的配套廠，對某些人來說，已經是相當屈辱的事了，何況蘇城制定的紀律又如此嚴格。

不過，大多數工廠還是跟著訂單走的。純利潤是一回事，利潤又是另一回事。無論國企還是私企，日常經營中，力最大的部分就是工人薪酬。一個人一個月100塊，100個人就是1萬塊，500個人就是5萬塊。這筆開支，無論是否有活，那都是要付的。

穩定的訂單，就意味著工廠能以目前的規模維持下去，這對於工廠主的是顯而易見的——無論是多大規模的公司，領導者首先思考的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的公司，自然就能賺錢，這是鐵律。

蘇城靜靜的環視一週，見沒有人再，才道：“願意遵守這三點要求的，我們到會議室商談吧。”

衆人默默點頭，像螞蟻似的，涌廠辦大樓。

舒蘭目漣漣的看著蘇城，心想：蘇哥哥也了大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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