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

一聽是石軍，林華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

石軍笑笑，招手示意林華不必客氣，便把夾在腋下的書拿出來遞給林華：“也沒啥事，前幾天借你的《航空知識》還你。”

說著，忽然想了什麼又道：“喬長把你的事兒跟總裝一車間的林主任說了，讓你後天去總裝一車間報道，工作到時再安排。”

說完，便衝著林華笑了笑，然後跟宿舍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宿舍。

直到石軍離開了好一會兒，林華這才反應過來，掀開被子興的從牀上彈起來，宿舍其他人也同樣笑著向他祝賀。

總裝一車間！永宏廠的銅頭鐵尾，只要捱上一個，就是明一片，相比之下，提拔本算不得什麼。

一片歡騰後，林華終於是冷靜下來，進試製辦之事開始，能不能幹好纔是關鍵，於是莊建業的事被他瞬間拋到腦後，準備在書架上拿幾本書再好好充實、充實，然而就在那把石軍還回來的《航空知識》放到書架，同時想著看哪本書好時。

舉在手裡的《航空知識》裡突然掉了一樣東西，林華從地上撿起來，展開一看，整個人就僵在那裡。

……

“東西是你弄到的，結果人卻讓我佔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與此同時莊建業的宿舍，石軍捧著一碗打滷麪，看著同樣吃得湯水淋漓的莊建業一臉的苦笑。

莊建業卻毫不在意的調侃道：“要是沒這檔子事兒，你以爲收買人心的好事兒能到你？我早衝過去，可惜沒辦法，我那個可的老丈人發力了，我要是過去，必然適得其反，所以便宜你了。”

石軍知道莊建業說的是實話，其實兩人挖空心思搞冰箱票真都不爲了自己，而是替林華心。

這小子在廠裡的舞會上認識了一個剛分到某飛機研究所的大學生，正所謂王八看綠豆，兩人就看對眼兒，立馬就進裡調油的熱階段，由於兩人高考的年紀都偏大，畢業年紀都不小，所以雙方家長都著急。

一看兩人走到一起，雙方家長見個面也都表示滿意，就順理章的開始談婚論嫁。

由於方是家裡的獨生，父母雙方又都是幹部，條件要比林華要好上許多，因此承包了大部分家用電和家居品。

唯獨電冰箱還未著落。

不過兩家人也沒著急，因爲林華所在的永宏廠就是生產電冰箱的，以雙方老人傳統的思維方式，林華作爲廠裡的人，弄個冰箱還不是小事一樁。

於是在某次雙方婚前籌備會上，這項榮而艱鉅任務就給了林華。

林華是個面子的人，眼看老丈人承包那麼多東西，他一個堂堂老爺們兒沒出半點兒力，臉上就有點兒掛不住，於是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下來。

結果回到廠裡一問，才發現，永宏廠是生產電冰箱，可這東西太俏了，別說普通職工，就連有級別的幹部都很難弄到，林華這個剛廠沒幾天的新人連想都別想。

無奈之下，林華只能跑到莊建業他們宿舍，找他的同學兼好友石軍，看看有沒有辦法，當時莊建業就在宿舍看武俠小說，袖手旁觀不太好，就從旁幫著除了幾個注意，最後兩人表示看看，要是有機會保證要幫一把，這才把林華送出去。

結果才一個多星期，莊建業就把冰箱票弄到了手，卻因爲某種不合時宜的況，沒辦法親自出面。

“唉！”石軍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華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太面子，功利心太強，你說得沒錯，要是換你去，這傢伙保準會認爲是你的補償或者施捨，唉，等過段時間我在跟他坦白吧，總不能讓你吃啞虧。”

石軍又嘆了一聲，這纔拿起筷子，把碗裡的湯水和麪一起拉到裡。

莊建業卻笑了笑：“有功利心是好事兒，這樣才能積極進取，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那你呢？爲什麼不進取，難不想當鹹魚？”石軍了玩味的看著莊建業。

莊建業聳聳肩：“我倒是想了，可老丈人不允許呀，沒看我都提拔了嘛，這鹹魚翻。”

“噗~~”

正喝水漱口的石軍一聽，直接就把水給噴出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好在石軍是知道莊建業有能力的，不然非得氣得七竅流。

……

第二天石軍一如既往的早早去上班，而莊建業這位與石軍同時被提幹的重點技人員卻半點兒朝氣都沒有，懶洋洋的從牀上爬起來，不不慢的穿上服，慢條斯理的吃過早飯，這才閒庭信步的朝著自己的科室走去。

先是去了科長辦公室，跟周科長說了下彭川的事，周科長聽罷產生了些興趣，說了一句有時間他會親自去看看，便拎著公文包去廠部開會了。

事實證明，試驗科是個很融洽的地方，儘管知道莊建業被提拔，也清楚背後那位姓寧的大佬在幫襯，可這些早已了的老師傅，老大姐們也就是小小的驚訝一下，便不在這件事上東拉西扯，而是繼續他們每天孜孜不倦的社會科學的研討。

今天的話題是論國星球大戰的得失兼評廠嬰兒尿不溼上馬的利弊。

這個話題很大，莊建業差點沒應付下來，好在去廠部開會回來的周科長一聲不滿中帶著無線無奈的咳嗽打斷了科室熱烈的討論，旋即如鳥散一般嘩啦一下各回各的位置。

“給大家介紹一下。”

等科室靜下來，周科長這才從後把一個個子不高，卻很敦實的年輕人拉到旁：“彭川同志，剛從計算站借調到咱們科，小莊。”

看著笑容靦腆的彭川，莊建業有了愣神，便在這時周科長的話音便傳到耳中：“先讓小彭跟著你，把幾個科研項目悉一下。”

說完又轉過頭看向彭川：“小彭你先跟小莊悉下況，希你能儘快融新環境。”

“放心吧，科長，我會努力的。”彭川連忙表態，周科長點了下頭，便不再理會科室裡的人，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等周科長走後，其他人這才圍著彭川問東問西，彭川來者不拒，好不容易把一羣老師傅和老大姐們打發完，這才湊到莊建業跟前，衝著他激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