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真神憔悴，鼻子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鏡，抬頭看了孟遠一眼。昨天又熬夜，臉白得不像話，早上起來又沒有吃早飯，胃開始有點難。

“天真，你沒事吧？”

孟遠如今已經很來學校，從國學歸來，作曲十分人賞識，但是因為自家父母已經回國任教，有時候倒還是來幫實驗室做點事。

宋天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頭有些昏，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筋疲力竭又無打采。只是搖了搖頭：“沒事。”

孟遠明顯不相信的話，自從當了母親之后整個人愈發，看到現在這樣的宋天真，總會想起之前的自己，心里更加替難。立刻上前，抱住了宋天真：“天真，你不要總是一個人，好不好？”

宋天真被抱在懷里，孟遠言又止的模樣不是沒看到，宋天真反過來拍了拍的肩膀問道：“怎麼了？有事麼？”

“沈溥實在不是一個好人，天真。”孟遠終于說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話：“你還要繼續下去麼？”

宋天真心頭微微發，局外人孟遠看得十分清楚。慢慢嘆了口氣：“沈溥包養的那個小生是我們學校的吧？”

知道得那樣清楚，沈溥弟媳畢業于布桑大學，的小師妹估計還有能是宋天真的學生。

“你知道了？”孟遠有點難：“藝系學唱歌的。”

“哦，那我還給他們上過高數課。”宋天真苦笑一下：“你知道得比我清楚。”

“昨天……”孟遠不會瞞：“沈溥在城郊置了一房產，昨天晚上聽說那位鬧得厲害，沈溥大半夜又阿正出來喝酒，弄到凌晨三四點。”

“金屋藏，這兩年沈溥真是沒什麼長進。”宋天真仿佛有些累，看了看手機：“還有十分鐘要上課，我先去教學樓了。”

孟遠知道不想多談，只能看著略微下沉的肩膀一個人走在學校的路上。五月份到了頭，年輕人即便穿著老氣款式陳舊的服，也不可怕，自有一張青春人的臉。而宋天真走在這一群人之中，顯得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宋天真在外人面前，總是笑瞇瞇的，再加上本長得瘦小，一幫學生本就沒有把當老師。剛回國來這里上課的時候，還有小男生向表白，不過后來傳出來，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這才阻止了一幫狂蜂浪蝶。

而這一次就是要去藝系上課，高數屬于通識課，藝學院的學生不多，像這種課程通常都是整個學院的人在一個大教室里。宋天真是國做派，從來不會點名，上課也從來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人。這就導致很多同學都逃課。

宋天真一進了教室，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教室里空空落落，宋天真一向對數字極其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來了不過四十多號人。這一次不像平常，站在講臺前邊，翻開了花名冊，清了清嗓子：“我們來點名，沒來的同學期末績扣十分。”

一石激起千層浪，藝系的學生天奔放自由，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老師突然來這招，一片哀嚎聲頓時傳遍角落。

宋天真一點兒都沒影響，兀自站定清了清嗓子就開始點名，無數人中槍，就連藝系專業排名第一的小姑娘錢樂樂也逃不了這個命運。

“真奇怪，錢樂樂從來不會逃課的，這次真的倒了八輩子霉了。”

理科課程尤其像高數這類向來都不是藝系學生的強項，一下子被扣了十分，今年就要面臨著重修的厄運。宋天真一點也不含糊，“唰唰唰”就在花名冊上劃來劃去，很快就有一大批人的名字面前都是紅的叉叉。

“有假條的，可以以后補上。”宋天真想了想開口。十分淡漠，一點都沒有平常笑瞇瞇的樣子，學生們很快就認識到這不是一個玩笑。

一堂課點完名花了十分鐘，剩下的三十五分鐘，宋天真還是和平常一樣，仔仔細細板書講題。

寫題目的時候專注而認真，忽然一個同學站起來提問：“老師，您這道題的解法好像跟書上不太一樣。”

宋天真推了推眼鏡，點點頭：“準確來說，是跟這一頁上面的解法不一樣，但是請你將書翻到54頁，上面的第三題，我曾經講過，那道題的解法跟現在是一樣的。”

連一眼都沒有看，幾乎口而出。同學將信將疑，可是見面前這位老師神篤定，眉頭微微蹙起，專注而自信。日頭大好，朝南教室里頭的打在的側臉之上，廓清晰面目致，竟然有些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議。

學生紛紛都將課本翻到宋天真指定的那一頁上面，果然，一字不差，真的有這道題。

三十五分鐘很快就結束，宋天真走出教室大門，太有些裂，抬頭看的時候晃得人眼花。前頭的趙鐸安面冷峻白皙，雕塑一樣的臉龐上一表都沒有，他站在臺階下，雙眼淡漠地盯著宋天真。

很快就轉，就像是沒有看到人一樣，從他跟前轉就走。

趙鐸安瞇了瞇眼，隨后就跟了上去。

宋天真越走越快，卻有些慌不擇路，明明已經待了兩年的校園，頭一次卻不知道辦公室在哪里，一頭扎進了小花園，越來越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連方向都不知道。

趙鐸安就那麼緩緩走來，站在一旁看著漲紅的臉，看著愚蠢地自欺欺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天真突然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臉龐。似乎很累，足足保持這樣的作五分鐘，也不見起來。

“Rose”趙鐸安聲線跟他的人一樣冷冽，抬腳走到了跟前，踢了踢宋天真的腳跟：“我找了你好久呢。”

“你現在宋天真了？”趙鐸安微微勾了勾角：“真是可笑的名字。”

宋天真一把就被拎了起來，只到他的肩膀，有點難，慘白著一張臉：“我不認識你。”

趙鐸安皺了皺眉眉頭，十分不滿意，又道：“十年之前，你在拉斯維加斯參加世界撲克系列賽，年僅18歲拿到無限額德州撲克冠軍，從此之后消失匿跡。Blabsp; Rose，你的那條金手鏈難道是要給我麼？”

宋天真開始發抖：“你放開我。”

“十年之前我輸給你，十年之后你敢不敢接我的挑戰？”趙鐸安微微勾了勾角看著此時臉煞白的宋天真，他微微低了低頭，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抬起宋天真的下頜。

離得那樣近，幾乎能聞到他上危險的氣息。宋天真轉了轉頭，卻沒想到的下被趙鐸安死死掐在指尖之中。

“輸了就把金手鏈給我。”他目標明確，容不得他人半點逃。

二十一世紀初，世界撲克系列賽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個東方孩。長得十分小，參賽表上簡簡單單只寫了一個英文字母：Rose。可是就是這個孩，出手一萬元只參加無限額德州撲克賽，連賭11天，奪走主賽金手鏈，打敗當初格瑞特家族出、智力超群已經在其他項目上拿過7條金手鏈的年奧蘭多。

而在奪走金手鏈當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900萬元的獎金都沒有拿。世界撲克賽好者后來常常會念叨起那場決賽，因為那個東方孩憑借一手爛牌打敗了手持四條的對手。

后來十年，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孩，便為撲克史上的黑玫瑰。后來有人說，曾經在拉斯維加斯的地下賭場見過，像一個吹胖的氣球，矮小胖的軀在一群散發著臭汗味的男人中間，豪擲千金。也有人說，黑玫瑰長于紐約大家族，在賭城瘋玩一場后，回到都市繼續名媛生活，上世界一流大學，與世之子結婚，人生圓滿幸福。

而黑玫瑰的對手奧蘭多，此后十年都沒有奪得過無限額德州撲克賽的金手鏈，也就是說他從來沒有拿過冠軍，即便他拿了無數個其他項目的金手鏈，他依舊還是一個千年老二。

奧蘭多依舊在撲克道路上廝殺，而黑玫瑰早就消失在滾滾人中。

宋天真沒有說話，微微垂了垂眼，是那樣好，空氣中都散發著梔子花的香氣，頭暈目眩，終于抬手推了推趙鐸安的手掌：“金手鏈早就被我輸了。”

趙鐸安眼神發寒，對于任何一個撲克賽好者來說，主賽金手鏈是無上的榮耀。

宋天真又加了一句：“我欠了賭場五百元賭資，就把手鏈抵押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