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一時間氣得眼冒金星。

將視線向不遠的姚小糖，見站在原地，不僅沒有一點替自己說話的意思，甚至還故意低著腦袋，做出躲避自己眼神的姿態，一時間，心里那點兒脆弱的自尊一下就不了了，坐回老太太邊，手指在掌心里，有如頭頂一盆大雨淋下，渾上下都散發著筋剝骨似的疼。

沈倩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變化，高高興興地帶著一群小蘿卜頭出去，跟個山大王似的，樹上樹下一頓躥，大小孩子滿地爬，玩兒到吃飯的點才呼哧呼哧回來。

所幸老太太今天心好，沒有多做批評，當天晚上還特地留了沈倩跟姚信和在屋里陪自己守歲。

其他幾房的小輩對此別提有多羨慕，偏偏沈倩有點不樂意，歪歪扭扭地靠在姚信和肩膀上面，到了點兒就開始犯困，腦袋往下一點一點的打著盹，被驚醒一次里就嘀咕一聲，說的也不是什麼國家大事，仔細一聽，不是今天打雪仗沒發揮好，就是明天吃點兒啥。

老太太見這麼個迷迷糊糊的樣子，心里有氣，卻也沒法兒真怪罪，畢竟這丫頭長了個年畫娃娃似的模樣，往那一靠，跟白胖兔子似的，年紀大點兒的人見了，誰都得心。

姚信和坐在旁邊表現的也很是鎮定，顯然這種場面在家里不是第一回 了。

他低著腦袋給老太太剝水果，一邊剝一邊和說著一些家長里短的話，偶爾見沈倩要下去了，就把人重新撈回上，偶爾用手扯一扯自己的，像是怕靠得不夠舒服的樣子。

彭英好歹是活了幾十歲的人，年輕時的沒談過，如今見到自己大孫子這副故作淡定的模樣，當然知道他對沈倩有些上了心，但這沈家六丫頭畢竟不姓姚，還沒進門的時候家里背景高，材圓潤好生養，作為外人看著，自然哪哪兒都好。但如今進了自家的門，份一下變了自己寶貝大孫子的媳婦，原本老太太心里的那點喜歡一瞬間就不怎麼夠看了，子直爽了魯莽，圓潤能生了不漂亮，總之，掰著指頭數落下去，總能挑出一點兒病。

姚信和知道老太太貪婪了幾十年，如今黃土蓋被，依然免不了近臭遠香的俗，如今見出聲抱怨，便著嗓子，低聲回答了一句：“很好，在家也從不發脾氣，您不需要擔心。”

老太太知道兩人新婚燕爾，也不能真落了誰的臉面，嘆一口氣，只能閉著眼睛嘆：“阿和啊，這些年心里苦，現在偶爾半夜驚醒，還是會覺得對不起你的父親母親，如果當年不是我著他們兩個結婚，你這一對父母，現在或許就不是這個樣子。”

姚信和自從回到姚家便能時常聽見老太太這樣毫無作用的懺悔，他生來沒有一副熱絡心腸，對于老人家的這些慨也很難表示出什麼格外的諒，往往是坐那兒一聽，過后便忘了，此時，他臉上同樣沒有毫容，往里塞了一顆糖，語氣平靜地說到：“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就不會有我的存在。，人生來不該被命運掌控，但也不能被簡單的生死定義對錯。我和沈倩不是我的父親母親，我們能夠在一起組家庭，是兩個人都坦誠談、并且一起做出的決定，在這一點上，我們是謝您的。”

老太太知道自己從姚信和這里得不到什麼安的話來，睜開眼睛，順手接過他遞來的茶，嘆一口氣，撐著子坐了起來，著自家長孫那張實在驚艷的臉，只能垂目嘆道：“這樣當然最好。其實我哪里會真的對有什麼意見，只不過，婚姻不是兒戲，你現在做了一家之主，就要拿出一些男人的氣勢來，老話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圓圓年紀還小，做事不懂分寸，你當丈夫的，就要適時提點，千萬不可以慣著的那些壞病。”

姚信和坐在原地，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長的手指握著茶杯的邊緣，目繞著茶水的煙霧里，沒有搭話。

老太太見他這樣，便只能又重新開口：“你看今天，在廳里和你舅祖母起了爭執，這事我可以不怪，畢竟你舅祖母那個人，向來是個挑事的，但小陸在旁邊不過勸了幾句，就一點不顧忌人的臉面，當眾給好大一個難堪，這不是一個大家太太該有的態度，也不是一個做人妻子的，對待丈夫恩人的做法。”

姚信和聽完老太太的話，心里卻毫不覺得這是沈倩的病。

他著嗓子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到：“，陸曼畢竟是個外人，沒有您幫著外人來指責自己孫媳婦的道理，況且，之前的很多事，其實也不是您以為的那樣。沈倩年紀還小，脾氣是沖了些，但原則上的事，我相信是不會去犯的。”

老太太這下是真吃驚了，因為養育姚信和這麼些年，還真沒見他這樣維護過什麼人，包括自己，在他心里，怕也只是一個有緣關系卻不怎麼值得親近的祖母，一時心復雜，難免語氣也帶了些嚴厲，“你啊，別總拿年紀小說事，夏蓉年紀也不大，可比懂事多了。你老實說，你兩私下里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總纏著你做那事兒？你這次過來，臉瘦了很多，平時是不是也沒好好吃東西。”

姚信和萬萬沒有想到，老太太如今已經深諳倚老賣老的行事風格，見自己挑不出錯，直接就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頭，他了自己最近因為加班略微瘦下來一些的臉，皺眉答到：“這和沒什麼關系，我們到現在為止，只做過一次，而且時間也不長。”

他這話說完，老太太立馬睜大了眼睛，一臉詫異地拉著自家長孫的手，張問到：“你那心里的病還沒好嗎？一點兒都不行嗎？”

姚信和抿了一抿，帶下顎的略微收，偏頭看了看依然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沒有清醒的沈倩，點點頭，沉聲說到：“嗯，不太理想。”

老太太聽見這樣的話，哪里還敢再說沈倩的不好。

結婚這種事，湊在一起不就為了過個日子，如果男方那方面不行，那麼他就算能頭上開朵花兒出來，人家方也不可能天拿著花就酒下飯吶。

于是，這一下子，老太太眉目一下就清醒了，怨氣散去，愁苦憂郁也沒有了，往那一坐，戰斗力驚人，仿佛一位蓄勢待發的戰神，拼了老命也要誓死捍衛自己寶貝大孫子的脆弱婚姻。

沈倩對于這些一無所知。

在姚家老宅待了兩天，覺老太太對自己有些超乎尋常的關懷親切。

初二，跟姚信和、姚小糖回沈家吃飯，老太太臨走前，特地給帶了一大堆東西，往車上一擺，價格貴得嚇人。

沈家那一家子跟姚家倒是不大一樣，基本上都是從政從軍的，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屁話多，往那一坐，二人相聲張就來，特別是堂弟沈寒山，搞醫療械生意的，平時花花腸子一大截，逗貓遛狗，十分缺德，見沈倩突然找了個這麼敞亮的老公，把人拉到一邊，塞過去一瓶印度老藥酒，開口就說——天上一滴，地上一瓶酒，這玩意兒吸收天地日月之華，據說男人喝了要懷孕，人喝了喊救命！

沈倩不相信他的鬼話，因為他自己前兩天才被朋友嫌棄過，這藥水兒要這麼靈，他還不得留給自己。

于是，裝模作樣地收下，沈倩擺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倒也沒破，扯著角道了聲謝，轉之后，直接把東西扔進了自己的小皮包里。

只是沒想姚小糖那倒霉孩子平時一聲不吭，關鍵時刻搞大事，回到家里，眼看角落放著的那瓶藥水包裝洋氣，聞著味道還怪好聞，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整年勞累的父母，一時心有激，給他兩一人泡了一杯，往前一推，張就說是孝敬。

沈倩一下被得老淚縱橫。

當天晚上，就差點去了半條命，姚信和沒比好到哪里去，兩個人靠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下面進不去，出又出不來，最后對月仰天長嘯，只能回歸手工傳統工藝，在友互助下折騰了大半宿，手都差點磨禿嚕皮。

第二天起來，兩人臉上的黑眼圈一個比一個嚴重。

沈倩想都沒想，起床就把姚小糖給打了，打得嗷嗷，還特地在院里屋頂的欄桿上放了一條大衩，告訴，下次要再敢來，就讓跟那衩一樣，往那欄桿上頭一掛，迎風飄，每天只能迎接鮮艷火紅的太！

姚小糖自知犯了錯，也不敢反抗，著自己胖嘟嘟的圓屁，里小聲哼哼。

沈倩揍完了孩子肚子就開始犯，阿姨過來給送了一碗燕窩，一邊往里拉一邊生氣，最后里的燕窩和心里的氣都沒咽下去，一拍桌子，干脆打著電話把那頭的沈寒山給罵了。

沈寒山倒是無所謂，他臉皮多厚啊，老老實實地收下，轉臉就把這事兒當個笑話說給了顧蘭青聽。

于是第二天，顧老師親自上門，帶著呼風喚雨的氣勢，袖子往上一捋，揚手就又把沈倩給打了。

姚小糖拿著棒棒糖在旁邊看著，著自己屁，心里還好奇：“原來媽媽也會被打呀，那媽媽以后也會飄在欄桿上面迎接太嗎。”

顧蘭青拍了拍的小腦袋，告訴：“你媽這噸位掛，往那一掛，飄不起來，乖，姥姥有事和媽媽說，你先回自己屋里看畫片，下午，姥姥帶你出去玩兒。”

姚小糖年紀不大，之心不小，面對顧蘭青一張致漂亮的臉蛋，當即點頭答應，抱著懷里的小熊布偶，跟兔子似的，蹦跶著走了。

沈倩見自己閨離開，終于放下心來，輕咳一聲道：“媽，您別在糖糖面前教育我啊，我也要臉面的。”

顧蘭青本不搭的茬，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張就問：“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你老公吃那藥，你還是人嗎？”

沈倩昨天自個兒也被姚信和那雙手弄得元氣大傷，此時躺在那里，別提有多可憐，最近本來就在減，零零碎碎瘦下去七八斤，這會兒可憐兮兮地開口，顯得還委屈：“我沒想喝，是沈寒山那臭不要臉的塞過來的，他就是被朋友嫌棄，心理變態了，你以為我昨天一晚上過得舒坦啊。”

顧蘭青這下也冷靜下來，坐過去，看著閨眼下一點烏青，有些心疼地問：“你兩…昨天晚上鬧了一宿？”

沈倩點點頭，又趕搖了搖頭，連聲否認：“沒沒沒，就是…咳，手、手擋來著，其實姚信和在那方面有點兒心理影，暫時還不太習慣和我做那事兒…”

話還沒說完，顧蘭青就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驚訝地問：“什麼意思！你兩難道現在還沒有同過房！？”

沈倩連忙拉著媽的袖，小聲嘀咕：“同過同過了，就是我不想看他頂著那麼大的神力委屈自己。”

說完，見顧蘭青皺起眉頭，立馬又揚聲說到：“會好的！媽，真的，這事兒你就別心了，你看，我和姚信和現在不好的嗎，先把手擋開順溜了，再進行下一個考核項目，等最后所有考核項目都過了，那我兩執證駕駛，翻云覆雨，盡人亡，還不是說來就來。”

顧蘭青目復雜地看了自己兒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當年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玩意。

但沒法真拿這事兒去找姚信和的麻煩，畢竟，婿是自己挑的，真要有什麼問題，到底只能返廠維修。

好在母兩坐著聊了一會兒天，顧老師就說要帶著姚小糖出去玩。

沈倩于是得以解，高高興興地送走了人，坐回沙發里頭修養，沒想屁沒坐熱，那邊蘇溪和琳達就又過來了。

蘇溪前一段日子忙著工作，最近過年，老家的表妹過來，得了空閑，就經常來沈倩這邊坐坐。

蘇溪的表妹還是大學生，小臉長得一般，但菜做得十分好，喜歡煲湯，有時弄得多了，家里三個人喝不完，就會給沈倩送過來一點。

蘇溪今天也是帶著表妹一起過來的，見琳達似乎有事找沈倩談，沒有多留，兩人聊了幾句，把湯留下，便起離開。

琳達原本一直板著個臉，這會兒見蘇溪關上門離開，便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輕咳一聲說到：“boss，這個蘇溪人還不錯，但那表妹，你平時還是讓來比較好。”

沈倩原本低頭在看手里的配曲，聽見這話，立馬抬起頭來，有些疑地問道：“為什麼啊？人還不錯，平時經常給我送點燉品過來的。”

琳達一挑眉，十分淡定地回答到：“因為跟我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啊，我是聞著的味兒，就能知道是哪年哪地產的碧螺春。”

沈倩這還是第一次見琳達這麼說自己，手遞過去一個草莓，咧樂了，“你覺得可能對我家姚先生有企圖啊？”

琳達點頭，很是篤定地回答：“不是可能，是一定。剛才我和一起進來，在門口整理了兩分鐘的頭發和服，進門之后，又下意識打開了旁邊的小鞋柜，確認里面姚先生出門的鞋子是否還在，你和蘇小姐說話的時候，還無意間看了樓梯口三次。”

沈倩聽這樣一說，一下就變得驚訝起來，咽下里最后一口湯，小心翼翼道：“會不會，就是一個平時比較喜歡打扮的小姑娘？”

琳達搖了搖頭，冷笑一聲道：“boss，您可長點兒心吧。哪個打扮的小姑娘會在給鄰居送湯的時候噴‘邂逅’？剛才那個的，之前是不是在你面前，把自己包裝得特別宜居宜室，獨立自主，你和蘇小姐給什麼東西都不要？是不是還無意之中跟你們說了很多不會告訴別人的話，讓你兩覺得世特別凄慘？特別是你們稍微了一些之后，還不經意地要求進過你的臥室，看過你床頭柜里的安全套？那其實就是在通過你和老板夫妻關系的頻率來確認自己上位的可能。”

沈倩雖然一早就聽陳大泉說過，他這個堂妹琳達大學是個特別能招男人的，但不知道這姑娘對于鑒賞茶藝也能如此老道！坐在原地，一時之間心中涌出無限敬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抓著的手，張就喊：“琳達姐，我有一朋友林妹妹，也是路不順，您的道行這麼深，能不能幫也指點一二啊。”

琳達接下遞過來的草莓，面嫌棄：“林妹妹？現在還真有人這名兒啊？”

琳達原名陳麗，鄉土得十分純粹自然，所以，這些年行走世間，對旁人的名字也格外敏上心。

沈倩咧一笑，連忙開口解釋：“沒沒沒，林湄，我們偶爾會喊林妹妹，但本人脖子有點兒歪，所以更多時候，人都是喊林歪脖，但其實格一點兒不弱，真的，平時做事一不茍，特別是面對男同志，鐵面無私，滅絕人，大學那會兒，寢室的人都是喊婦聯主任的！”

琳達這人說自己綠茶，那還真一點沒謙虛。

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準，常年弱，善于心計，適時懵懂，永遠清醒。

所以從不招惹人，至跟沒有過節的人，從來不會主在人家面前釋放天然的茶香氣。

當年工作五年的公司調來一四十來歲的頂頭上司，老男人肚大油膩，偏偏想著要搞職場擾，琳達也不跟人鬧翻，一邊把人釣著，一邊將老男人其他幾個小的信息搞到手，轉眼就賣給了人家原配，然后，拿著人家原配給的錢直接跑路了。

后來，哥陳大泉把介紹到姚信和的公司，琳達的專業水平第一次到肯定，一時自信滿滿，格外珍惜。

姚信和前不久把調來給沈倩做助理，沒覺得憾，因為沈倩這人實在太好說話，有時傻乎乎的，琳達面對這樣的上司，就跟看自家倒霉閨似的，時不時就想著給一心，搞的原本好好一綠茶，是添了半杯純牛，往街上一走，誰聞見都覺得母輝照大地。

林湄這頭剛從陳大泉的公寓里出來，接到沈倩的電話，開車就往這頭趕。

林湄十幾歲就沒爹沒娘，家里哥哥常年在外瀟灑，一家人過年也就除夕那天在老太太那里聚一聚，討完紅包之后，就各自隨意活。

陳大泉今年過年沒回老家，兩人前陣子捅破了那張紙，于是這幾天，趁著他春節放年假，他們就到約會了幾天，只是沒想，林湄這頭已經下防備，準備把關系往上面發展，沒想陳大泉卻跟個木楞子似的表現得極其嚴謹，往那一站，就像是修煉了某種邪攻，必須保持子之不然就會當場暴斃的危險分子。

林湄來到沈倩家里，手上帶著特地從家里拿的海產，把脖子上的圍巾一甩，張就喊：“太氣人了太氣人了，想睡一個人，真的好難。”

沈倩看一眼，覺得就這幾天，這廝不是思想覺悟，連脖子都又歪了一點，于是拍了拍邊的沙發，揚聲到：“，快過來，這是我給你特地從山里找來的大師琳達。人家大學時期談過七個男友，四個為得胃炎，兩個為不孕不育，還有一個出了家，現在還在山上等大師點化。”

林湄一聽琳達這戰績，肅然起敬，往那一坐，覺得這人有點眼，但也沒多想，握著人家的手，張就開始大倒苦水。

琳達也覺得林湄眼，但見過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個兩個，見林湄長相還行，但格實在憨傻，面對自己這麼個半生不的人，甚至連高中時期打胎的經歷都一口氣說了，想來也實在沒什麼心眼兒，嘆一口氣，便只能問：“那你們現在是公開了嗎，還是說，你們還是地下的狀態？”

林湄一拍脯，老神氣了，“哎呀，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兩自從確認關系之后，我催了他幾次在個人社件上公布我的照片，他是不肯，為這事兒，我兩還吵了一架。”

沈倩咬著手里的牛干，眨著眼睛問：“啊？你家陳大泉這麼不是個東西啊？”

琳達一聽不對勁，扯著角問：“嗯？你男朋友是陳大泉啊？”

沈倩見問起，立馬一拍腦袋，“嗨”了一聲大喊：“你看看你看看，我都忘了這茬兒了，歪脖啊，琳達正好是你家陳大泉的堂妹呢！說起來，你兩不是我結婚那天還見過一面嗎。”

林湄那天見到陳大泉就迷上了，哪里還看得見其他人，兩人又沒說過話，所以此時聽見沈倩的話，立馬把琳達當了自己的夫家人，往面前一坐，搖臂大喊：“你怎麼不早說！我就說第一眼見到大師，就有種十分親切的，上輩子咱兩一定是母，不是你是我媽，一準就是我是你媽。”

沈倩臉上一驚，大聲指責：“胡說！你上次還跟我說，你做夢夢到自己上輩子是孫悟空，你媽是那個被如來佛坐著放過一個屁的花崗石頭！”

琳達坐在原地，神復雜，覺得自己好像誤了盤一般，沉默一會兒，看著林湄的眼睛，輕聲問到：“所以你說，你上次跟他吵架，是因為他不愿意把你發在他的社主頁里？”

林湄點點頭回答：“可不是，老不樂意了，扭扭的，好像我要吃了他似的，不過還好，他最后還是答應…”

“不是。”

琳達突然打斷的話，“歪…額，林小姐，你知道我哥的主頁是他們家的公共主頁嗎？”

林湄一點不意外地回：“知道啊，但我管他呢，他家又不是什麼上市企業，問他支支吾吾的又不肯說，肯定不是什麼重要部門，發一條公布我兩的信息怎麼啦，反正我不管，我朋友的份必須全方位曝，一點死角都不能有！”

琳達聽說的理直氣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想了半天，只能著頭皮，掏出手機，打開陳大泉同志的個人公共主頁——《霞泉縣陳家村二號養場》，指給看。

只見那主頁里面一排技論文十分整齊劃一，往下看去，依次是：《母豬的選擇標準和注意事項》，《哪些品種是母豬娩后優良備選》，《什麼樣的母豬可以直接提高生產力》。

以及最新的那一條——《公布，我的朋友——人民公仆林湄》，下面還很心地附加了一張照片，是林湄在辦公室里拍的優秀員工照，照片里頭的端莊異常，帶榮的大紅花，腳踩綠毯，后面墻上一面錦旗迎風飄揚，上書兩行紅大字——扶貧濟困援手，人民公仆創奇跡。

沈倩往沙發上一坐，收回了手機，目復雜地問：“歪脖啊，你說，你這是圖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