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 好鳥相鳴，嚶嚶韻。等到了二月，天氣沒那麼冷了, 外面的市場也要慢慢恢復了。

事總有輕重緩急，開店的事尤其繁多，而且還有很多的小細節需要細細的磨一磨, 總有些難以理的地方, 萬寶妝還沒完善, 便打算過了二月二就送小寶去上學。

因為不知道如何選擇學堂, 雖然在外面打探了一番各位夫子的能力，可是教資能力的評估靠這些還不夠, 卻也不知道該從何打探消息了。便想跑去問問自己的好朋友, 凌風。

遇事不決先去問問好朋友。

正巧這日戰容肅帶著小弟來家中玩耍, 說是從家中寄來的薰香到了，而戰榮景也想念他的小寶弟弟，還帶了禮過來。

萬寶妝自然是十分歡喜地將人領進來，戰容肅來此多次, 都是在院子里忙活，不曾踏屋里半步。

踏后, 他便發現這個屋子.......

有些滿？

但那并不是雜無章的滿。

進屋的時候，萬郎先找出了兩雙漂亮的勾線鞋讓自己換上, 勾線的應該是胡阿婆, 上面的花紋有著的痕跡。這鞋舒適綿, 后面卻無跟, 很是方便。

然后讓自己將外面的厚實大掛在一旁，那是一個類似于樹枝的木，上面有好幾個分叉的枝丫出, 還掛著幾個帽子。

待進來后，發現桌上、長椅上都鋪著藍的布，茶幾下面還有著一塊很大的白地毯。

往靠椅上一坐，便發現椅子上的并不是布，而是比較厚的毯，舒適綿。

背后還有一個蓬松的方形枕頭，戰容肅好奇地將這個略胖的枕頭拿在手里觀察，上面還繡著幾只趣的小鴨子。

萬寶妝笑了笑，解釋道：“這個抱枕，也是靠枕，讓阿婆往布里面塞些棉絮和細的鴨，再好就可以了，是不是很舒服。”

“嗯。”

戰容肅點點頭，按了按手上的抱枕，又將它放回了原。他并不是那種喜歡在別人家中環顧四周四打量的人，只是坐下后便不可避免地看見了墻壁上掛著不羊的制品，還有那些彩的棉線和大的繩結垂下來，十分好看。

這時候，萬寶妝遞過一杯散發著花香的茶水過來。

“這個茶杯是？”

手上的茶杯并不像瓷白潤，也不是那般小巧輕薄，而是一種木頭的略帶厚度的茶杯，在外面還有一個弧形的半圓，方便手指拿放，材質倒是和先前那些木質酒囊有些像。

見對方有些好奇，萬寶妝便說道：“我見阿婆的那個木質酒囊不錯，便纏著讓給我雕刻了幾套杯子出來，瓷杯太薄了，燙手。”

見到郎有些心有余悸的樣子，想必是曾被那些個致的茶杯燙傷過。

戰容肅藏著笑意低頭喝茶，味道像是.......花？

看見青年疑的樣子，萬寶妝笑了笑：“這是花茶，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秋冬清熱潤。”

不太喝那些苦的茶，好的茶葉對而言不過牛嚼牡丹，還不如托人在野外摘些小朵花金銀花等，加上一點點糖煮開，便是一杯清熱又好喝的花茶。

戰容肅頷首一笑：“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待他將茶水放下后，又見著郎和妹妹拿出不東西。

在桌上擺了些堅果食，紅的餞、白的果子、黑的瓜子、綠的糕點等等，一點沒有擺盤的，琳瑯滿目的堆積，鋪陳在藍的桌布上，手中的熱茶還飄著白的氤氳。

倒完茶以后，萬寶妝又將小壺放在了火爐上，沒一會兒又響起咕嚕咕嚕的熱水聲，氤氳的水汽縹緲出來，不僅僅有著溫度，還帶著橘子的清香。只見在火爐旁邊，還放著好幾個黃澄澄的橘子，橙黃的橘子皮被紅橙的火焰烤著，橘皮慢慢變得干焦黃，散發出一種帶著微的清香。

見到戰容肅疑地看著火爐子上幾個圓滾滾的橘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要嘗一個嗎？煨橘子也好吃的。”

在外婆家中時，每到冬日便會把橘子放在炭火上烤一烤再吃。外婆說這樣的橘子既好吃，又能止咳治病，久而久之，就有了吃烤橘子的習慣。

隨即拿出旁邊的小火鉗，夾出一個熱乎的橘子，拿著厚實的帕子包裹住，了面上的灰，再放在帕子上擺在對方面前，還叮囑了一聲：

“小心燙哦。”

戰容肅許久沒聽過這樣的語氣，低頭應了一聲才手剝開橘子，一種橘的熱氣帶著香氣飄出來，隨手拈起一塊放里，溫熱乎的，口清甜。

屋里燒著地龍，通風管從二樓的窗口出去，坐在這，不會有風之。本來房子就采通風極好，不會覺得悶，只覺得溫暖舒適。

他在這里坐了不到半刻鐘，原本直的背，靠著松的靠枕，慢慢地竟是有些放松了下來。

戰榮景和萬清泉兩個小孩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地毯也是用羊起來的，上面擺了一個矮矮平平的茶幾，上面還擺著之前姐弟幾人之前在玩的大富翁。他剛來的時候就想問了，現在有更多的問題了！

他先把手上的禮送過去：“萬姐姐，新雨姐姐，小寶弟弟，這個是泥塑、還有泥塑鳥、泥塑兔子！送給你們。”

“謝謝小景。”

“謝謝小景弟弟。”

“謝謝小景哥哥！”

這幾個泥塑鮮艷，神生又給人以明快醒目的覺，別一格。

見到大家都收下禮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萬姐姐，腳上的鞋子好舒服哦，是什麼啊。”

清泉聽見了，便回答道：“小景哥哥，這個是‘拖鞋’，在家里的時候穿，不可以穿到外面去。”

“這些玩都是什麼啊？”

“這個是‘跳棋’、這個是‘大富翁’、這個是‘拼圖’，這個是“漢諾塔”，還有一些‘數獨’。”

雖然不能立刻開店，但是也找了人做了不東西出來，跳棋這種東西本來就很簡單，只要和人說好留下六個角，每個角留下4、3、2、1個圓，中間再依次留下圓，再磨一些一樣大小的木頭，將它們磨圓滾滾的珠子，涂上彩就好了。

拼圖也是一樣的，在木板上人簡單的畫上幾朵花，幾只鳥、幾棵樹、一個房子，再沿著上面的圖像將它分割開來。

還沒弄那些凹齒、鑲嵌等等，只是讓人將其分割9x9個小正方形，或是分割12x12個、20x20個不等。

漢諾塔便更簡單了，只需要三個柱子，在一柱子上從下往上按照大小順序摞著9片圓盤即可。

清泉還沒說完，小景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了：“怎麼玩怎麼玩怎麼玩！小寶弟弟，快教我玩。”

“小景哥哥你想玩什麼？”

“嗯.......先玩這個拼圖吧！”

“好！”

清泉拿了一個打的9x15小鳥圖案出來，把這些木頭碎片都散在地毯上。

“小景哥哥，這里有135塊碎片，我們要把它們按照一定的順序拼一幅畫。”

“嗯！”

看著他們在一起玩耍，萬寶妝對著旁邊的小丫頭說：“新雨，你也去和他們一起玩吧，不用待在這邊的。”

記得小時候大人談話，自己只覺得無聊，從來不在一旁待著，早早地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在外面和小伙伴快樂地玩耍。

清泉招了招手：“姐姐快來，這個圖案有好多小小鳥，我還沒拼過。”

“新雨姐姐快來一起玩！”

萬寶妝朝點了點頭，新雨便也了鞋坐在地毯上，幾個人便歡快地伏在茶幾上玩著拼圖，時不時傳來幾句爭執的聲音。

“這個肯定是最外面的，因為它都是空白的只有一點點。”

“這個是黃小鳥子，快找到它的頭和腳！”

“拼錯了拼錯了，反了，樹枝在上面，樹干在下面，你看這里一些。”

“錯了錯了。”

“我覺得應該是這邊。”

萬寶妝也坐在一旁的長靠椅上，這個長靠椅類似于沙發，可是不知道沙發里頭的構造，也沒有找到彈簧的替代品，所以不知道如何與人描述彈簧棉花等東西的置放。

便定了類似沙發的長靠椅，在椅子上填滿棉花毯和靠枕，倒也和沙發有些類似。

每次坐在上面就有種幸福，聞著家中舒適的各種香味，不自覺地掉拖鞋，或盤或屈，或是搭在椅子上面，放松地蜷起來。

這是在家中，還燒著地龍，屋里十分暖和，萬寶妝便沒有穿寬袖外襖，只穿著兩層淺上與襦。在屈時，襦上挪。

戰容肅偶然瞥見對方白的子，不自在地了鼻尖。

他便站起來，將自己進屋時掛在一旁的玄狐大氅拿了過來，順勢搭在對方膝上：“還是搭上吧，病才好了沒幾日，在家中也不要松懈。”

萬寶妝了玄邊上幾圈白絨，好舒服呀，手松，這樣好的服也舍得拿來給自己蓋，可真是個好人啊。

見到對方舒緩的神，戰容肅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想了想，他將放在一旁的盒子拿起來放在桌上，從里頭拿出兩個香薰爐，一個古樸雅致的深香薰爐，還有一個漂亮致的香薰爐。

“不知萬郎喜歡什麼樣的爐子，聽林叔說孩大多喜歡，我便拿了兩個過來。”

？

這個晶瑩亮，這個彩是那麼的與雅，淡淡的像是在水里層層暈開的料，至極。

上面有個鏤空小孔紋樣的蓋子，細的灑在上面，隨著的跳而展現出麗的紋理，若若現。

這也太好看了！

見著對方盯著這個的爐子，他主打開蓋子說道：“這個是胭脂水釉香薰爐，你看這有兩層，在下面埋上一點點炭火，而上面這一層撒上香料或是放置香蠟，不時便會有香氣散出來。”

話語剛落，他便拿出一個大的檀木盒子出來，打開來，里面是分隔開的。

上面的隔層是些極細的白末，而一旁的隔層里有些圓滾滾的，近乎琥珀白的固態臘狀。他在下層點燃炭火，在上層撥了不白香灰在里頭，便蓋上了蓋子。

沒一會兒，一翠煙浮空，結而不散。

微風吹過時，煙縷飄游，又帶來幽雅的清香，清香四散。

聞之心曠神怡。

“就是這個味道，帶著一點點安心的覺。”

戰容肅面和：“這個就是龍涎香的香灰，這種固態的可以直接放爐子中點燃，點時會有藍火焰，火焰照在這個爐子上，應該也會很好看。”

藍的火焰，的爐子，想想就覺得會很好看！

萬寶妝眉頭舒展，眼含笑意，雙目亮晶晶的，里面散著細碎亮的，格外好看。

戰容肅咳了一聲，手將香爐放置到旁邊較高的一個柜子上面去，解釋道：“等會香爐會被火燒熱，還是拿開些，不要著了。”

“嗯嗯！謝謝凌風！”萬寶妝囅然而笑，從來不會打擊朋友送東西送禮時候的熱，也從來不過問那些東西的價格。無論是朋友在山間看見的漂亮小石頭、旅游時給買回來的玻璃彈珠、還是專門在免稅店排隊給買昂貴的首飾，在眼里都是朋友的心意，他們滿懷期待地送來給，便開開心心地接下。等到下次看見什麼讓人欣喜的件，也會想著送朋友一個。

這樣的格頗一群朋友的喜歡，們總是笑著調侃：“有什麼你不能收的嗎？”

總是笑著回復：“怎麼呢？你們送的是金山還是銀山，我為什麼不能收呢？”惹得一群人上來嬉鬧笑罵，

“不必言謝。”

待兩人沉浸在似有若無的清香中，萬寶妝才想起自己要問的事，便開口問道：“凌風，如今小景是在何讀書學習呀？二月份的時候我想將清泉也送去讀書了。”

戰容肅想了想，說道：“城里設有府學，有位二甲進士出的程進士。他當年中了進士，卻不曾去當，反而回此地的府學當了教諭，學堂里分了好幾個進度的小班，不同進度的小班倒是由不同學授課。不過有這位程進士在此，這些個學的學問，也算不錯。”

“啊！那這個府學的氛圍好嗎？”

氛圍？青年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尚可，小景便在其中讀小班，如今在學四書五經。”

“嗯，那清泉可以去嗎？”

“啟蒙的學生無需經過教考，可直接‘蒙’字班讀書，待到《蒙求》、《三字經》等書本學完后，進行考試，才算正式進小班學習四書五經，據進度會有中班、大班等。”

“原來是這樣啊。”萬寶妝笑了笑，好像兒園考小學，然后接著小學升初中，初升高。

雖然自己一直覺得這就是一個四五線城下的縣市級，可是在這個朝代來說，有城門，有防護，有人口，這里已經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城鎮了。

戰容肅頓了頓：“如果清泉也去府學，他與小景二人，相互照應，也是好的。”

萬寶妝點了點頭：“也好，不過還是等我再問問他吧。”

轉過頭去，喊了聲清泉。

清泉還在琢磨著拼圖，聞言轉過頭來看向阿姐：“阿姐，怎麼啦？”

萬寶妝商量著說：“小寶，我們之前不是說去讀書啟蒙嗎？現在有幾個選擇，一個是去外面的私塾，第二個就是去城里的府學。私塾的人便一些，不需要考試。府學的教學可能更好，可是學完以后還需要考試。”

聽到這里，清泉還沒回答，戰榮景便說道：“小寶弟弟，你和我一起去府學讀書吧！我們還能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好啊好啊。”清泉一口應下，“阿姐，那我就選擇和小景哥哥一起去府學讀書啦！”

“好啊，那你得好好學哦，不通過考試的話，可是進不了小景那個班，你們還是不能一起學習的。”

“嗯嗯！”

坐在一旁的青年看見這一幕，若有所思，年的長姐與年的幺弟進行商量，詢問對方的意見。

倒是十分見，或是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