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沒有過去（1）

一個漫長而深吻，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大膽，能在如此人來人往的地方和他這麼做……等到真正分開的時候，甚至不敢看邊人的反應，拉住他的手，低?頭繞過了無數桌椅，直到徹底遠離了那個地方，才放慢了腳步。。

“現在回學校？還是在市區逛一逛？”他把箱子放下來，拽出了拉桿。。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回學校，”理所當然說完，又很快抿起角，看了他一會兒，“難道你不想讓我去你家？”。

他啞然而笑：“求之不得。”。

星期六結束，是星期日。。

也就是說，還有整整兩天可以在一起。。

默默計算?每一分每一秒，總覺得時間很不夠。如果他要回去手，應該會在北京修養很長一段時間，而只能在上海，甚至沒有機會照顧他

胡想著，隨手抓起調配好的花椒、大料、陳皮和干辣椒，扔到油鍋裡，卻忘記這油已經燒了太長的時間。。

油花猛地濺出來，忙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他上。。

顧平生迅速把鍋蓋扣上，打開了油煙機。。

“怎麼一直走神？”在?裡啪啦的炸響聲中，低聲問，“從超市回來你就一直發呆，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

聲音有些。。

卻難得有了一些不確定的緒。。

言索關上火，回過，看著他：“我想回北京照顧你。”。

“你還要上課，”他有些意外，很快笑了，“言，這個手並不危險，只是需要修養的時間比較長，我會一直給你打電話，每天兩次？還是三次？四次？”。

咬住，看他笑的越深，就越難過。。

骨頭缺壞死，晚期

這麼平淡地就說出來，第一次發現，故作堅強的態度，其實就把所有人都推開，推的離自己很遠……“我可以這學期辦休學，等到明年再繼續念大三，”湊近他，“這樣作不會影響任何績，只是晚畢業一年，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

言摟住他的脖子，很快咬住他的下，仔細吻?他的廓，溫而又執?。

過了會兒，才放開他，讓他看著自己的口型，認真追問：“好不好？”。

“不好，”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嚴肅，“如果我是癌癥晚期，我一定會直接帶你回北京，一直陪在我邊，可是這個病沒有這麼嚴重。”。

兩個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爭執，溫漸漸有些升高，有些失控的升高?，不管是心跳，還是心裡莫名湧出的。。

言蹙眉，低聲說：“不要咒自己。”。

“不要這麼迷信，”顧平生雙臂環住，“我是學醫的，從來不會忌諱這些。”

眉頭仍舊簇?，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用接下來的十分鐘，做了一件事，專心致志地親吻他。在滿是香料氣息的廚房裡，揚起頭，摟住他的脖子，就這麼吻?他，同時也被吻?。。

“不要再繼續了。”。

他的聲音有些起伏不平，在親吻的同時，像是告訴自己，也像是告訴。

可是只是這一句之後，就不再做任何的說服。。

言閉上眼睛，被他直接托?抱在前，兩隻自然環住他的腰。兩個人就如此不間斷地互相糾纏擁吻?，或輕或重，不原意再分開。。

在他這裡住了這麼久，卻從來沒有進過他的臥室。。

顧平生用膝蓋頂開門時，勉強避開他，好奇地側過頭打量?這間房：“你這裡好簡單。”說完才發現，房間是黑暗的，他看不到說什麼。。

“要開燈嗎？”他輕蹭了下的臉頰。。

言猶豫?，點了點頭。。

他把放到床上，打開壁燈，在瞬息明亮的房間裡，看到顧平生的襯衫已經半敞開……竟就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很快搖頭說：“還是關燈吧。”。

他似乎笑了，沒說話，又按下開關，滅掉了源。。

冬日的夜晚，窗外的月也是灰濛蒙的，可是莫名地卻因為他不厭其煩，細緻深的吻而變得綿綿的。從線到，都是溫暖的

在這樣的線下，能看到他從手臂到手肘的刺青，大片蜿蜒的圖案，卻並不駭人。

他摟?的，鼻尖抵?的鼻尖，在越來越遠離的疼痛中，努力看著他。因為是關?燈，兩個之間不能做任何語言流，可是在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視線中，卻能覺到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言後來就在他懷裡迷糊睡?了，再醒來已經是半夜。。

顧平生就這麼抱著，倚靠?床頭，半坐半躺?，看起來一直都沒有睡。

言了，他很快打開燈：“睡醒了？”。

這個角度看過去，很像是曾經的那個夜晚，他坐在走廊上，頭髮幾乎完全遮住眼睛，周都帶著濃郁的難以化解的痛苦。只是現在頭髮稍短了些，能看出他眼底里浮出的笑。

“你是在和上帝懺悔嗎？”言半是玩笑看他。。

“我不信教，”顧平生摟住，吻了吻的額頭，“好像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在我們平安夜去彌撒的時候。”。

點點頭，稍許離開他，讓他看到自己說話：“下學期之後，或許你也不會再教課，對嗎？”他頷首：“是，要看恢復況。”。

“所以，從上學期結束起，你就已經不是我的老師了。”很滿意他的答案。

顧平生這才明白，指的是當初自己說的“起碼要等到你不是我的學生以後”……不笑起來：“我不是在想這些。”。

他說完，沒再繼續解釋。。

言也沒有再追問，只是眼神飄忽?說：“我了。”。

好像一開始，本來是要做晚飯的，買了那麼多食材，竟然到大半夜了還在廚房裡放著，倒是把房裡這鍋生米煮了……。

顧平生很快跳下床，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面前，?子套上牛仔和襯衫：“我去給你買些吃的回來。”。

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走出了房間。。

直到大門被撞上，才回棉被裡，腦中不斷地回放著剛才的畫面，到最後連渾都開始發燙了，才掀開棉被，長出口氣。。

顧平生很快就回了家，凌晨三四點，也只有附近便利店能買到食。。

只可惜熱的，能充飢的只剩了關東煮。。

“好吃嗎？”。

點點頭，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杯子。。

顧平生那個杯子裡，只有兩三串，這裡卻滿滿地放了五串。還有一個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也是滿滿地五串，都是給吃的

“你怎麼不吃？”看他。。

“我在看你吃，”顧平生饒有興緻看著手裡的東西，“看起來，你的似乎比較好吃。”

“我倒覺得你的好吃。”。

“看上哪個了？”。

言指了指那串魔芋：“你怎麼吃的都是素的，給我買的都是葷的？”

“你太瘦了，”顧平生隨口說，“多吃一些沒壞。”。

看著他的表，很快明白過來，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倒是一副很無辜的神，把自己的魔芋遞到邊，言咬了一塊下來，隨手把自己的北極翅也遞到他邊，顧平生側頭，也咬了一塊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隨便說著哪種更好吃，把所有的東西都消滅了乾淨。。

“吃完了？”他問，把一紙盒餐巾紙遞給。。

言出一張，了。。

“我剛才沒有看清你的刺青。”仍舊不住好奇心，試?問他。。

“這是肯尼亞當地一個部落的圖騰，”他下襯衫，出了上半給看，“生病後的一年，幾個大學的朋友去肯尼亞做志願者，我當時心有些不好，就跟?他們一起去了，”他的手指順?圖騰的紋路，講解給看，“這部分是當地的一個紋師刺的，後來我覺得有趣，就在他的指導下，完了後半部分。還有這個英文名字。”。

完整的刺青，終於清晰展現在眼前。。

言用手指上去，過了會兒，才抬頭看他：“要不是你長的這麼春白雪，倒很像我小時候看的港劇，古仔。”。

“春白雪？”他不大聽得懂。。

言忍不住笑起來：“就是乾乾淨淨的人。”。

顧平生噢了聲，看愈發揶揄的表，忽然就手把拉到面前，邊吻邊開始剛才穿上的服。裡的熱量像是揮霍不完，很快就從皮裡滲出來，只是被他這麼親吻就開始意識模糊，最初那些對疼痛的恐懼早已不知所蹤。。

很久後，他才鬆開的，看著，只是這麼看著他。。

視線模糊地回視?，一瞬間太多的畫面穿梭而過。很多年前那個冰冷的夜晚，明的教室，出租車裡的無聲對視……他們最初的相識，是在北方的深秋，那之前有太多的無可奈何，那之後又有太多的命運不公，可他們都平平安安地走過來了。。

他的眼神，堅定，而又溫暖。。

最後的終於從回憶中走出來，手，捧住他臉，很深地吻了上去

從此以後，再沒有過去，我只看得見你給的未來。。

我相信，我們值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