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暉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他站在一個空的房間里，心里說不出來的著急。

他弄不清自己在著急什麼，卻流了滿頭的汗。

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就像是在他心頭剜下一塊來，疼得不行。

他暈頭轉向的轉了一大圈，周圍的環境卻又突然變了，他來到了他的婚禮上。

他看著邊站著的人，空了半截的心窩子又滿了起來。

“小甜……”邵暉眼里突然亮了起來，他想手拉住這個人，對方卻了。

“邵總……”田甜穿著合的白禮服，臉上的笑容卻慢慢凝固下來，了狠心的一瞥。

“小甜……你，你怎麼了。”邵暉的嗓子發啞，艱難的咽了口唾，“我……”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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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驚醒了邵暉，當他看見空的另一半床鋪的時候，卻又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猛得起，急匆匆的往外走。

外面卻和夢里一樣空空，連總是放著早餐的桌子上都沒有東西。

“小甜！”

邵暉口里喊著田甜的名字，腳上不停的在屋里走。

臥室，沒有。

浴室，沒有。

書房，沒有。

客廳，沒有。

明明周圍氧氣充盈，邵暉卻覺得口悶痛。他狠狠吸了好幾口氣。才發現帽間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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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是閉的布柜被打開了，里頭只剩孤零零的一個木箱子。

邵暉走過去才看見這個木箱子上，還放著一個老舊的本子。

本子的扉頁被狠狠的用黑的記號筆涂得一片漆黑，邵暉的目短暫的過，落在那一筆筆的數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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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醫藥費：

1500+240+368.5+276.26+18500+……＝573203.80元

總計：五十七萬三千二百零三元八角】

【四月伙食費：

23+580+32+56+180……＝3576.52元

總計：三千五百四十六元五角二分】

【晚宴服裝：58000元】

……

一筆筆或大或小零零碎碎的支出讓邵暉一頭霧水，大到房款，小到日常三餐，幾乎毫無錯。

他打開箱子，又被里頭或新或舊的票據驚了驚。

“C市出租汽車專用發票？”邵暉隨手拿起一張看著票據的名稱，疑得皺了眉頭，卻在那個本子的最后找到了答案。

【截止本年度九月七日，共計花費邵暉實際金額三百二十七萬五千六百五十元整。】

“邵總。”

邵暉抬頭，臉灰白，他對著突然出現站在他面前田助理揮了揮手上的本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

西裝革履的田助理對著邵總深深鞠了一躬，他雙手平舉，遞出一份文件來。

“這是我的辭呈，請邵總過目。”

邵暉努力的深呼吸，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手，他著手里的本子，他抑著嗓子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在他面前彎下的腰沒有起立，留給他的只有沉默。

“田助理真不愧是金融出，會計的老本行也沒丟掉啊……”邵暉奇怪的笑出了聲，“這個賬真是做的太好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做這個賬的目的是什麼。”

沉默的田助理終于開了口：“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和你……”

——重新開始。

田助理直起，把辭呈和銀行卡都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他側著，看不見邵暉的表。

他慢慢的，慢慢的把那四個字咽了回去，像是咽了一口細碎的琉璃砂。

“……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