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宋晏玩膩了懷里的這個黃鴨玩偶，小手一翻，把玩偶丟到搖搖椅尾端，指著收銀臺上一溜排的玩，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

“想要那個？”宋卿順著的目瞧過去，手指劃過每一個玩，溫溫地哄著，“要的話，要先喊爸爸，爸——爸——”

宋晏無視宋卿的使，看上了排在最末的紅豬，小手激地過去，想要自己拿，奈何手短行不便，怎麼也拿不到，“呀…呀…”

宋卿準地抓住紅豬，擱在宋晏眼前晃悠，但怎麼也不給，急得宋晏小手揮，“不行，喊了才給你。”

嬰兒在七八月大的時候就會無意識的喊出親近人的稱呼，譬如爸爸媽媽之類的，但宋晏已經十個月了，連爸爸都喊不出來，宋卿反反復復教了好久，半點用也沒有，后來連滟說會不會是耳朵有問題，嚇得宋卿二話不說就帶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宋晏沒有任何不正常，醫生讓宋卿放寬心，小孩子會說話的年齡不一，不用太張，可以等等看再說。

也不怨宋卿張，宋晏就像是黑暗海面的一座燈塔，讓飄浮不定的他有了方向。

更何況宋晏是他在死亡邊緣線瘋狂掙扎才生下來的孩子，他到了春陵一個月后，連著好幾日都犯惡心，吃不下東西，上吐下瀉，一度以為是胃的老病又犯了，在醫院檢查完，吃了小半星期的藥，依舊沒用。

最后，連滟實在覺得不對勁，問宋卿離開霜城前，和沈嶼觀有沒有過行為。

連滟什麼意思，宋卿一聽就明白了，急赤白臉連忙否定，不論四年前醫生說過他難以育，就論宋家那一次，他被折騰的太狠，沒來得及吃藥，不可能這麼恰好。

但癥狀越來越嚴重，饒是堅定如宋卿也搖了念頭，他趁閑空跑到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

狹小的衛生間里，他瞪著驗孕棒顯示屏上面的一條深一條淺的紅杠，整個人像是被霜打焉的茄子。

他了好幾遍眼睛，生怕是自己看猜了，可無論上看下看，出現的都是兩條杠，他真的…懷孕了…

宋卿還是不敢相信，直到醫院的一紙化驗單下來，早期妊娠四個字赫然在目，時間與宋家的那一次不謀而合，使得他不信也得信。

對于這個孩子宋卿沒有毫心理準備，他分不清這是老天給他的恩賜，還是開的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他天人戰之際，醫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宋先生，建議你終止妊娠。”

宋卿一聽，下意識護上自己的肚子，不敢置信地向醫生尋求確認，來證明是他聽錯了，“我沒聽清…”

醫生沒任何不耐煩，換了個更通俗易懂的詞匯道，“就是流產。”

“為什麼？”宋卿慌張了，“不健康嗎？”

宋卿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做下了決定，那怕不健康，他也愿意生下來。

醫生卻搖了搖頭：“這麼小，還看不出來什麼。”

“那…？”

醫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是你不適合，化驗單表明你沒有腺激素，你的生育腔將一直于閉合狀態，也就是意味著，你若是想生下這個孩子，需要強行切開生育腔，這會有很大的難產風險，所以為了你的健康，我建議終止妊娠。”

短短幾句話無疑于晴天霹靂，瞬間將宋卿拖了黑暗沼澤，他抖著聲音問，“難產的機率有多？”

“70%。”

醫生見宋卿沒有反應，問，“需要給你開終止妊娠手單嗎？”

宋卿僵地指節緩緩過平坦的腹部，一圈又一圈，他似乎能到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心跳聲，從皮傳遞到他的指間，他搖了搖頭，目里的彷徨化為堅定，“不了，謝謝您。”

他愿意賭那剩下的30%。

八個月后，半條命丟在手臺上的宋卿，撐著虛弱的，來到育嬰房，一排接著一排的保暖箱，宋卿第一眼就看到了二排第三個的那一個娃娃，閉著眼，紅嘟嘟的臉頰跟個小猴子一樣，手腳的躺在里面，剎那間暖化了宋卿的心，所有的苦難隨著的一舉一消失殆盡。

那是他的孩子，那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賭了，也謝老天讓他賭贏了。

【作者有話說】：從下一章開始，就不會這麼短小了！我的忙碌期終于要結束了！爭取先長！然后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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