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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雙鬢微微有些泛白, 長相剛毅冷峻，材高大。

　不是宣王還能是誰，可他竟穿著一侍衛服。

　“娘娘若是不大聲嚷嚷, 我就放手。”

　宣王很謹慎, 等了一會兒見皇后沒再掙扎, 才放開捂著皇后的手。

　“宣王你為何在這，你不是在留守在京城？你好大的膽子, 還不放開本宮！”皇后震驚道。

　宣王笑了笑。

　“娘娘若是不怕被侍衛聽見, 盡管大聲吵嚷便是，只是如此一來，恐怕就會被人瞧見娘娘正與穿著侍衛服的本王私會，等到那時候……”

　將清譽掃地, 輕則被廢幽冷宮, 牽連太子也被廢，重則牽連一家人。

　皇后咬銀牙，低聲道：“那你放開本宮！”

　宣王表面平靜, 可在收回手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輕了手下的腰一把。

　皇后當場揚起手要扇他掌, 卻被宣王鉗住了手腕。

　“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

　皇后深吸一口, 拽回手。

　“宣王若是無事，就趕走吧，本宮看在你初犯的份上，就饒了你。”

　“娘娘這麼著急是想去干什麼？”

　“本宮做什麼，難道還要跟宣王你說？宣王你僭越了！”

　著清凌凌的眼睛, 宣王暗咬牙關, 怒極反笑：“本王這可不算是僭越, 若不是本王攔住娘娘，娘娘恐怕已經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皇后心口一，偏開臉道：“本宮不知你說什麼！”

　“娘娘不知本王在說什麼，那這是什麼？”

　宣王突然鉗住皇后一直在袖中的另一只手，舉了起來，而那只手正地握著一個小紙包。

　宣王突然低笑了兩聲：“娘娘這是終于忍不住了啊？娘娘這是打算去做什麼？弒君？弒夫？”

　“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

　宣王非但不放，反而順勢鉗住了腰肢，將鉗在懷里。

　“若本王不攔著娘娘，恐怕娘娘現在已經去了陛下大帳，娘娘打算怎麼讓陛下心甘愿服下這包藥，是摻在酒里，還是摻在醒酒湯里？恐怕為了讓陛下服下這藥，娘娘還要犧牲些，屈意承歡……”

　宣王越湊越近，聲音低沉卻又似乎含著怒焰。

　“可把人毒死，并不能解決整件事，所以本王猜，娘娘定是打算和陛下一同服下此藥，到時一死死倆，誰也不會懷疑這毒是娘娘下的，是時陛下暴斃，太子順理章即位，娘娘是不是這麼打算的？”

　“你胡說什麼，你放開本宮！”

　宣王像瘋了似的，一改平時冷峻穩重，重重地鉗著皇后，在耳旁低語。

　“本王這是該夸娘娘呢，還是該贊娘娘？娘娘可真是一位好阿娘，為了太子，你可真是什麼都愿意做！你厭惡他已久，卻為了太子，愿意假裝去低頭，還打算不惜與他同歸于盡？”

　“娘娘既然這麼想讓他死，為何不來找本王？”

　“是本王暗示的不夠明白？本王可是愿意為了娘娘做一切事，當年太子出閣讀書，如今太子觀政，哪次本王沒幫忙？本王只差主送上門了，為何娘娘總是故意對本王置若罔聞？”

　“宣王，你瘋了，瘋了……”

　皇后使勁掙扎著，可本沒有用，男人強壯的膛和結實有力的手臂，像一座不風的牢獄，錮著。

　“本王瘋了？本王是瘋了，本王就算瘋，也是你瘋的。”

　“宣王，本宮可是皇后，是你的皇嫂！”

　不說還好，一說宣王更是冷笑。

　“當初父皇本是打算將你指婚給本王，若不是他橫一腳，你現在是本王的王妃！”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先帝既然把本宮賜婚給了陛下，本宮就是陛下的妻子，是宣王你的皇嫂，宣王你放開本宮……”

　不遠，巡邏的侍衛問同伴：“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這地方蚊子都飛不進來一只。”

　整個營地是一層包著一層，陛下的皇帳就在正中央，在最安全的地方。他們的巡邏也就做個樣子罷了，若真有人闖營，外面的侍衛早就該發現了。

　“可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的聲音。”

　“我看你是想人了……”

　……

　低沉的氣聲充斥著彼此耳。

　是抑、是憤怒、是激、也是抖……

　直到皇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宣王吃疼退了開。

　皇后憤怒地看著宣王，只可惜此時的裝扮實在嚇不住人。褪去后服的，格外顯得弱、可憐，眼圈紅紅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宣王松開手，站直了。

　皇后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是放棄了，捂著倉皇而逃。

　宣王看著的背影，無聲地笑一下，了。

　.

　“殿下，你怎麼了？”

　見太子似乎有心事，福兒不問道。

　“我在想母后。”

　“娘娘怎麼了？難道是方才……”

　福兒這時才反應過來，是知道皇后娘娘不怎麼得寵的，可方才娘娘卻和陛下一同離了開，兩人還是手牽著手。

　看著太子的眼神，漸漸怪了起來。

　難道說殿下見不得娘娘和陛下親近？

　衛傅敲了腦門一下：“你在想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想啊……”福兒裝傻。

　“你當孤看不出你這小腦瓜又想歪了？天總喜歡胡思想，想那些有沒有的。”

　這麼說福兒就不服了。

　“我哪有天胡思想？是殿下你自己說在想皇后娘娘，那我就以為是方才娘娘和陛下一起離開的事。殿下，不是我說，娘娘和陛下是夫妻，兩人嗯…那啥也是正常的。”

　“什麼嗯那啥？”

　福兒小臉紅紅的，“就是那啥嘛，夫妻一起過夜不是正常的！”

　衛傅見敢妄議父皇母后帷之事，當即斥道：“你趕給我噤聲，什麼都敢說。”

　福兒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我也就私下跟殿下說說，而且殿下昨晚才說的這種事很正常，怎麼這會兒就不正常了？”

　說著說著，有點沒忍住紅了臉，衛傅也面現赧然之。

　為了掩飾尷尬，他將撲倒，又一把拽起被子蒙住兩人。

　“閉，不準再說了，睡覺！”

　好吧，睡覺。

　.

　迎春見娘娘跌跌撞撞地撞了進來，被嚇了一跳。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皇后半垂著頭：“本宮無事。”

　可迎春卻看到娘娘臉很紅，也有些紅腫。

　正想說什麼，被晴畫拉一把，晴畫對搖了搖頭，當即住了聲。

　“本宮累了，想要睡了。”

　皇后匆匆往里面走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若是陛下那來人問，就說我有些發熱。”

　皇后的影已經消失在帳，迎春卻愣在當場。

　難道娘娘還沒去陛下那？那娘娘的臉和……

　晴畫低聲道：“行了，娘娘怎麼說就怎麼做，先別管別的。娘娘既然這麼說了，皇帳那肯定要來人，先想著怎麼打發吧。”

　……

　元帝已經等睡了。

　睡了一會兒，他猛然驚醒：“皇后呢？”

　坐在角落里的馮先也昏昏睡，聽到聲音，當即驚醒過來。

　“娘娘還沒來。”

　“朕睡了多久？皇后怎麼還沒來？派人去問問。”

　“是。”

　不多時，去問的小太監回來了。

　“皇后娘娘邊的晴姑姑說，娘娘好像吹了風，沐浴的時候便有些發熱，喝過一些退熱散便睡下了。”

　“發熱？是真發熱，還是……”

　說到這里，元帝突然停了下。

　“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監退了下去，出門后才抹了一把冷汗。

　……

　宣王目送皇后進了自己的大帳后，轉沒黑暗中。

　一路上他借著帳篷和帳篷之間的影，藏著自己的形，很快來到一個帳篷前走了進去。

　帳篷里，燭搖曳。

　一個四方矮桌上，放了兩盞茶。

　一盞后有人，一盞后沒人，顯然是給他準備的。

　“你不該現在面，若是按照時間，你應該是明日下午才會到承德。”

　宣王低頭挲著指上的扳指。

　“早來晚來都是來。”

　只可惜他這顧左右而言他，并沒有瞞過過對面的人。

　“他素來多疑，若知曉你提前到了一日，你是知道后果，更何況你又怎知不會暴你的行蹤？”

　宣王沒有說話，顯然拒絕回答這種可能。

　“我只希你到時候不要心。”

　“本王不會心。”

　既然宣王這麼說了，對方只能信了。

　“如今蒙古各部都來了，阿蒙納部和沙哈里部害怕路上對方下暗手，各帶了五百騎兵，如今駐扎在承德城外，沙哈里部倒是不用擔憂，但阿蒙納部……還有建京那邊駐兵再有兩日……”

　兩人談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宣王離開帳篷，再度沒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