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一直留意著慕容灼的神變化，察覺到他們主從視死如歸的氣勢，立刻握了手中香扇。

現在尚有迴轉餘地，一旦慕容灼決定死拼到底，那，至這些死士是全完了。

“長陵王！”

舉高喊一聲，清亮的聲音在靜謐的街道上尤其突兀，惹得慕容灼和那些死士們用惡狼一樣的眼神瞪向。

向前踱了兩步，細長的手指緩緩撥弄著香扇。

頭上歪斜的髮釵早已被拆下，一頭青便那麼隨意地在風中擺，率灑，竟有幾分清風明月般的名士風範。

“這些人肯捨命相救於你，足可見對你忠心耿耿，可你明知毫無希，還要他們爲你送命，君之仁義便只有如此嗎？”

就所聽聞的，北燕慕容灼是個與蕭鸞截然不同的人，蕭鸞表面禮賢下士，謙恭隨和，實則淡薄寡，而慕容灼卻實實在在是個至至信的豪傑。

蕭鸞就曾經說過，如果慕容灼不是太過用事，而是個冷酷無的人，那他勝過慕容灼可能要耗費倍的時間和力。

果然，慕容灼搖了。

舉搶在那些死士們之前悠然說道：“你不立刻放下手中兵刃還在等什麼？等到劉副將一聲令下，你這些屬下都被萬箭穿心倒在你面前嗎？”

“殿下，晉人多狡詐，不可聽信此的話！我等願與殿下同生共死！”

“只要能助殿下突圍，我等就算是死也值了！請殿下勿要再猶豫了！”

“殿下……”

“哎呀！”舉惋惜地搖頭嘆息，“無能救主便罷了，偏偏還愚不可及，明明可以保住長陵王的命，卻非要慫恿他與你們送死，你們縱是死了，我都替你們到愧！啊！”

似是忽然了悟了什麼，驚奇道：“莫不是你們燕人懼怕我們晉人？否則，你們主從爲何這麼迫切求死，連面見我晉人的膽量都沒有嗎？又或者，你們這十幾個人原本就是長陵王的宿敵派來，故意要他送命？”

值此關鍵時刻，算是絞盡腦，把能想到的話一腦都拋出來了。

“你勿要口噴人！我等對殿下忠心不二！”

“呵，是嗎？”小嘍囉可不是舉的目標，直接看向慕容灼。

慕容灼眼中怒火滔天，洶涌翻覆，他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氏阿舉！”

舉強自淡定，面帶微笑，“對，我舉，郎君，你可要好生記著我，切莫忘了！”

你要是忘了，我今日這一場可就白鬧了。

慕容灼看向劉承，“把他們放了，本王便束手就擒，否則，哼，你大晉這些權貴死傷幾何可就不得而知了！”

不待劉承開口，舉便道：“要一個長陵王足矣，留下這些野蠻愚蠢的燕奴有何用？我猜，皇帝陛下此刻在宮中焦急等待，也不是爲了等著看什麼淋淋的。劉副將，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