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誰？！”

　容蓄驚疑不定地看著。

　容茵沒有說話。

　試圖回憶自己是否見過對方,卻完全沒有頭緒。

　在荒星短暫見面時，蘇璇也是混在人堆里,穿著堆滿沙塵的垃圾袋般的外套，開著破破爛爛的陸車，與其他人毫無差別。

　所以其實對蘇璇毫無印象。

　容茵最多只記得自己在荒星見過多個又瘦又矮的人，畢竟那邊工不。

　“你是誰？！”

　容蓄又厲聲問了一遍，“雇傭兵？誰雇你來的？！”

　“不請自來吧，害，也算是虧本生意,畢竟你們倆竟然沒有被掛暗網懸賞。”

　雇傭兵攤開手，“誰讓我們有仇呢。”

　的嗓音清亮而富有活力，聽上去非常年輕，覺不會超過二十歲。

　容蓄皺起眉盯著。

　雇傭兵戴著目鏡和半邊式防毒面罩,下半臉被遮得嚴嚴實實，只是過鏡片,能依稀看到一雙寫滿了嘲諷的黑眼眸。

　容蓄的視線落在雇傭兵濃微卷的黑發間，腦子轟然一震。

　“殺了——”

　男人的怒吼聲回在船艙里。

　一定是！那個該死的荒星貧民！

　因為不久前發生的事，他一路上都在對著那個孩的照片咒罵。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黑發黑眼的瘦削面龐——縱然和現在這家伙看上去有些許區別,但結合剛剛的話,顯然就是同一個人！

　在這顆星球上，他們也沒有別的仇人了！

　他也就猜到了對方的份。

　保鏢們撲了上去。

　容蓄本人也沒閑著。

　他手在前用力一攥,做出個虛空抓握的作。

　船艙的艙壁上,倏然冒出一條一條銀灰鎖鏈,鎖鏈上掛滿了麻麻的尖銳倒刺，看上去極為駭人。

　在尖銳的破空聲中,數道鎖鏈分別向前展而去，奔向目標的手臂和大。

　只要被纏，這些鏈條可以生生切割，鋸斷骨骼，將人的四肢活活撕下來。

　容茵也下意識配合了兄長的作。

　雙手十指相抵放在前，邊泛起漣漪狀的波，空氣似乎都被扭曲了。

　變形的空氣，仿佛一道道無形的鎖鏈，將蘇璇的手腳都在原，讓人彈不得。

　——能力生效了！

　容茵眼中浮現出狂喜。

　從兄長的反應、和雇傭兵的發眼上，也猜出了后者的份。

　暫且不管這家伙如何為雇傭兵，但不過區區一兩年的時間，曾經只是一個撿垃圾的賤民，想來也不會變什麼高手。

　如果能在這里殺死這個家伙，他們只要趕快回家，韓豫又能拿他們如何？

　而且如今是這賤人主找上門來！

　如果不是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現在本應該手握髓石，向斯通家族投誠，而不是拐彎抹角討好韓豫，最后又被威脅迫、灰溜溜地從這里離開！

　曾經數日的辛苦，如今也是一

　番白忙活，到頭來竟然什麼好都沒撈到！

　容茵越想越氣，眼中甚至出，手邊能力提升到極致，死死住了雇傭兵的手腳。

　只要堅持一下下，保鏢們就能沖過去，兄長的能力就會將肢解，就會死在這里！

　“咔！”

　幾聲脆響之后。

　蘇璇的四肢被鎖鏈纏住，鎖鏈深深嵌到外和子的復合布料中。

　上服都是高韌耐磨材料，也不會被輕易割破，但時間久了自然承不住。

　“哈哈哈哈，誰讓你找上門來送死——”

　容蓄臉上浮現出扭曲的笑容，猛地一攥拳頭，正要扯斷的胳膊。

　“就這樣嗎？”

　黑發雇傭兵歪了歪頭。

　下一秒，手臂上閃耀起藍白的電流弧，芒順著鎖鏈一路輾轉，飛速遍布了整個金屬艙壁。

　鎖鏈紛紛崩裂開來。

　容蓄渾巨震，臉慘白地后退了幾步。

　他還撞到了容茵的上，后者晃了晃，在也維持不住能力。

　雇傭兵站在原地，雙手垂落在側，胳膊上纏繞的雷奔馳如游龍。

　細碎的火花在空中迸濺，落在地上，點燃了那些堆積起來的線纜和變。

　等等。

　那些東西是什麼時候被放在那里的？！

　容家兄妹臉大變。

　然而，他們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順著外殼破裂的線路，電迅速游走遍布了整個走廊，溢滿了金屬艙壁和地板。

　角落里的反應堆轟然開。

　熾灼痛了雙眼，氣浪席卷而來，四都是倒塌和破碎聲。

　空氣里充滿了灰燼和煙塵，化學質燃燒的有毒質辛辣無比。

　不過幾秒鐘時間，走廊里已經充斥著燃燒的火焰，金屬艙壁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暗金橙紅。

　保鏢們個個倒地不起。

　蘇璇并不意外。

　先放倒了船上的船員，從他們口中問到了這些保鏢的實力，從描述來看，全都是一級異能者。

　雖然經百戰，但在足夠強力的攻擊面前，經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事實上，我可能要謝你們。”

　雇傭兵的影在煙霧中漸漸清晰，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容家兄妹。

　雷電雀躍歡笑，璀璨的電連綴無數環圈，環繞在雙臂間。

　“你們，還有一些像你們這樣的人，告訴我一個道理。”

　歪了歪頭，手里的激炬刃緩緩拉長，在肆的火焰里燃燒出一片灼眼妖異的青藍。

　“奪走別人的命，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理由——”

　雇傭兵幽邃黑暗的眼眸倒映著焰，看不出毫的怒火和仇恨，只是無法形容的輕松和快意，“就像現在一樣。”

　容蓄怒吼著爬起來沖向，撞進了一片刺眼的電中，瞬間被燒得半焦黑，來不及慘就倒在地上。

　“你！”

　容茵似乎崩潰了，“憑什麼！憑什麼？！”

　也是三級異能者，然而僅是開發能力就花費數年，能力開發出來后，每次使用也

　都消耗甚大。

　剛剛那樣輝煌燦爛的雷電，那樣令人窒息的迫！

　明明只是荒星上一個撿垃圾的孤兒！

　“噓。”

　雇傭兵歪了歪頭，豎起手指在面罩旁邊比劃了一下，“你好吵。”

　千度高溫的激刃輕易割開，切開骨骼，徹底結束了兩個異能者的生命。

　蘇璇收起激刃，回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過道。

　那些保鏢都是昏迷并沒有死。

　蘇璇不在乎他們如何，不會好心喚醒他們，也不會上去補刀，只是轉離開了。

　破壞了這艘船的安全系統，船會繼續燃燒下去，空港的工作人員總會來滅火，屆時他們大概也會被挪出去。

　蘇璇跑路離開空港，出去就給韓豫發了個語音。

　自始至終，甚至沒有傷，只是上的服被劃開幾道淺淺的口子。

　蘇璇：“說實話，你要是不來這麼一出，我說不定還逮不到他們——”

　容家兄妹想要離開這顆星球才會前往空港。

　否則即使是飛船有什麼問題，也只會派保鏢理。

　當然，如果他們派保鏢過去，也能順藤瓜找到他們的位置就對了。

　韓豫沒有立刻說話。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通蘇璇的語音，卻沒有立刻開口回復。

　半晌，耳機里似乎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豫說道。

　“是嗎？”

　蘇璇走在空港外的街道上，還順便在路邊買了一包炸。

　一邊吃一邊說道：“我來給你找找話說？譬如‘你不需要殺他們，畢竟他們沒真的殺掉你’？譬如‘他們已經不會威脅到你，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你真惡毒真殘酷真冷無’？”

　“我不會那麼說你。”

　半晌，韓豫有些沉悶地說，“你以為我剛剛為什麼要聯系你。”

　蘇璇：“呃，你的語氣聽上去不太好，所以我以為你可能會指責我？”

　“容蓄是我的同學。”

　韓豫嘆了口氣，“我們小時候還在親戚家的婚禮上見過，也一起玩過，我也沒法為他們的死而歡呼。”

　“那倒是沒有。”

　蘇璇淡淡地道：“畢竟——被追殺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被嚇到睡一個小時驚醒五次、還被打斷骨頭打破腦袋的人，不是你。”

　韓豫在次長嘆一聲。

　“我知道被追殺的覺，無論是上還是神上——”

　而且蘇璇在暗星被追殺的時候，實力遠遠遜于他被邵雨霏追殺的時候。

　“抱歉。這些痛苦都是我帶給你的，如果你不救我，一切都不會發生。”

　韓豫猶豫了一下，“事實上，我還想在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

　“想過。”

　雇傭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韓豫不由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對方會直接否定并且一番嘲諷，“真的嗎？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搞到聯邦公民的份——”

　他沒在說保護對方之類的話了。

　他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

　蘇璇那個格是肯定不需要的。

　但是，聯邦公民的份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是出生在荒星暗星的人，要經過一定的審核程序，才能得到聯邦公民的份芯片。

　在暗星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按理說是很難被批準的，但若是走關系就不同了。

　“——等我能攢個三五十萬億星元的時候吧。”

　蘇璇沒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

　韓豫沉默了。

　“沒事了？沒事我掛了。”

　然后說到做到，真的掛斷了語音。

　韓豫看著結束的通話計時時間。

　他知道這家伙恐怕不會如自己所愿，像是自己悉的那些人一樣，在學校里無憂無慮度過青春時間了。

　雖然從某種角度說，不需要上學也可以養活自己。

　以雇傭兵們那種沉浸在腥風雨戰斗廝殺中的方式。

　韓豫總覺得是別無選擇才走上了這條路，就算自己樂在其中——那只是沒經歷過正常的生活罷了。

　他低著頭走過通向酒店一層大廳的旋梯，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腳步。

　在十幾級階梯之下，有人靠在扶手上。

　那人俊的臉上刺青張牙舞爪，酒紅的短發映著燈閃閃發亮，那雙鳶紫的眸子里滿是惡意。

　“韓先生。”

　紅發男人似笑非笑地說，“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韓豫頭痛無比。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顧嬈不建議自己離開基地了。

　……

　蘇璇回到了公寓里。

　“我回來了！剛剛解決了懸賞我的那倆家伙。”

　掀開目鏡和面罩，神輕松地跳到沙發上坐著，“我們剛剛說到哪里來著？哦對，究竟如何極化。”

　秦梟并未多問。

　就像他聽說孤去解決仇人，也沒提出要幫忙一樣，好像就相信能做到。

　蘇璇又順便被科普了一些關于髓石的知識。

　髓石里面含有某種放質，無時無刻都在向外輻一種未知能量。

　普通人在被線影響之后，大概率變異能者。

　異能者在被線影響之后，在符合一定條件的況下，特殊能力就會被極化。

　但這兩者的過程有些不同。

　普通人只要靠近髓石，什麼都不用做，在一定距離之，持續一定的時間，就可能會被線影響。

　異能者則不然。

　首先要有特殊能力，其次特殊能力必須被完全開發。

　“其實所謂被完全開發，就是要確定極化的目的——究竟要去除哪一條限制，畢竟只有完全開發能力的人，才能清楚自己能力的限制。”

　蘇璇若有所思地說。

　“可以這麼理解。”

　還有一點很重要。

　“必須消耗異能。”

　或者說將力耗盡。

　在進某種力竭的狀態之后，才有幾率吸收那種能量。

　蘇璇：“幾率？所以并不是百分百？”

　秦梟：“不是，神狀態也有關系。”

　“？”

　“所以最好選擇戰斗，大部分人都是戰斗里完的極化。”

　“這個倒是沒問題。”

　蘇璇茫然地點了點頭，“但除了力耗盡之外，還要進什麼神狀態？負面的還是正面的？”

　秦梟似乎也說不清楚，“人和人不太一樣，你得自己去。”

　于是，在結束了和韓豫的通話之后，蘇璇將腦從手腕上卸掉，并且將上的所有負重一一摘除。

　“總而言之，我要帶著這些髓石——”

　指了指腳邊堆積的尺寸不同的白晶石，零零散散總共十幾塊，從數量上說絕對夠完極化了。

　蘇璇：“去找個實力差不多的目標，嗯，一直戰斗，戰斗到力耗盡，就有可能完極化？”

　秦梟微微頷首，“你做準備，我給你找一個對手。”

　旁邊的孩有些迷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依言調整裝備，將那些晶石塞進多功能腰帶和外套口袋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像又興起來，白皙的臉頰似乎都快要出紅，那雙黑亮的眼睛里滿是期待。

　黑發青年安靜地垂眸注視著。

　后者扣上目鏡，出纖細的手指調整著參數，又將醫療道組合包和營養一一裝好。

　然后舉著一瓶應急空氣，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帶著。

　他直接開口結束了小姑娘的糾結，“不用這個，我不會把你帶到那種環境里。”

　蘇璇頓時扔開了瓶子，“你不是還沒找嗎？”

　他搖了搖頭，“找到了。”

　蘇璇滿頭問號，“你不是一直在這里站著嗎？”

　秦梟：“……找個異而已，不需要用眼睛，神力就夠了。”

　蘇璇張了張，“你找了個異？”

　對和異戰斗并無意見，重點是城市里似乎沒有異，除非是拍賣所的商品。

　蘇璇：“你的神力能掃到城外嗎？最遠能到哪里？”

　夢城這麼大，他們位于中城區，幾乎要靠近城市的中心地帶了，這家伙的神力知范圍到底有多遠？

　秦梟微微揚眉，“你真的想知道答案？”

　蘇璇：“………………算了吧。”

　覺得那一定是個聞者傷心的數字。

　就算自己得到答案，除了會酸檸檬之外，恐怕沒有別的用了。

　秦梟也沒在糾結這個話題，只是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找到你的仇人了？”

　“嗯。”

　蘇璇隨口給他講了這件事，以及吐槽了韓豫說的話，“他還想著帶我去聯邦呢。”

　“去做什麼？”

　“啊？”

　蘇璇愣了一下，“他應該是想讓我去上學吧？我們一開始見面他就說過，他見過的像是我這個年紀的人都在上學。”

　雖然他倆也就差不了很多歲。

　蘇璇撇了撇：“他可能覺得我是別無選擇才干這一行，但我才不是，我真的不喜歡學校，現在這個時代，什麼都可以在網上學。”

　“你真的不喜歡學校？”

　旁邊的人重復了一遍的話，“你去過？”

　蘇璇頓時啞然。

　荒星本不存在學校，前本來就沒上過學，按照自己的人設經歷，似乎不應該說出剛才這句話。

　大意了。

　有一瞬間，蘇璇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在隊友面前太過放松了。

　否則就不該說出會惹人懷疑的話。

　而且剛剛滿腦子都是極化異能和隊友的神力強度，一時間沒去過多思考。

　另外，或許是因為意外知道了他的世，即使他上依然有著揮之不散的神，但也總覺得他們的距離拉近了。

　蘇璇：“……嗯，我確實沒上過聯邦的學校。”

　這話是真的！

　蘇璇：“但我看過網課視頻！我也看過某些描述學校生活的電影電視劇！”

　這話也是真的！

　在暗星當雇傭兵這段時間，沒空去完整地看劇看電影，但偶爾也會刷到一些短視頻推送。

　在文學藝創造方面，這個世界的作品其實和悉的那些都差不多。

　只是異能元素出現得更加頻繁。

　但無論是熱片還是片，校園背景的故事當然也是必不可的。

　蘇璇：“我不喜歡那種氛圍，我討厭一切能束縛我的規矩，討厭一切讓我不得不遵從規矩而生活的環境。”

　這話仔細去想似乎不是那麼正常。

　畢竟某種意義上說，人類生活的環境里永遠不可能失去秩序規則。

　然而作為暗星的雇傭兵，他們幾乎就是以破壞規則和應對破壞規則為生的，說出這種話在正常不過。

　果然，秦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那雙深邃幽綠的眸子里并無鮮明的緒，像是早就猜到會這麼想。

　也像是并不在意的想法。

　蘇璇聳了聳肩，“肯定也有好的一面，但我去衡量的時候，會先把讓我討厭的地方放在第一位。”

　秦梟：“……”

　這也很像是能說出來的話。

　蘇璇：“你呢？不算那些異能訓練營之類的，你去過正規的學校嗎？”

　秦梟微微搖頭。

　養母曾經想讓他去學校。

　他先去了解那是什麼樣的存在，以及自己可能遇到什麼人。

　然后他果斷拒絕了。

　秦梟：“……理由和你一樣，而且我覺得無聊。”

　蘇璇：“……”

　這就很像他會說出來的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

　秦梟：“別磨蹭了。”

　“別催我行不行。”

　蘇璇最后檢查了一遍上的裝備，其實主要是髓石放置是否安好，其他的品大概率派不上用場。

　“如果你失敗了——”

　秦梟忽然沉聲開口。

　蘇璇趕忙舉起手，“我一定會——”

　秦梟瞥了一眼，“別說話。”

　蘇璇瞪著他。

　“失敗了也無所謂。”

　秦梟淡淡地說道：“一次異能極化，有些人可能需要用幾年時間嘗試。”

　蘇璇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會說，失敗就是廢之類的。”

　秦梟：“哦，那確實很廢，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用幾年，不如死了算了。”

　蘇璇：“………………”

　然后意識到對方說的恐怕是比較慢的況，“所以大部分人還是不需要用那麼久的？”

　“幾天，幾個月。”

　“好吧。”

　蘇璇衷心希自己是前者，“所以你說的失敗，是指的我打敗了我的目標，但我依然沒能完極化，對吧？”

　隊友先生投來一個不然還能如何的質疑眼神。

　蘇璇：“……我不知道，比如我死了？”

　秦梟：“那你就是廢中的廢。”

　蘇璇已經不會被這種話打擊到了，“這是不是代表你會給我挑一個沒那麼強的對手？”

　“必須比你強。否則你沒法進極化需要的狀態。”

　也是。

　蘇璇想了想，所以搞砸了弄不好真的會死。

　但也經歷過許多“失敗可能會死”的景，很多任務差不多也是這麼熬過來的，所以也算接良好。

　“來吧。”

　仰起頭，“我準備好了！希我能一次完，我都想好回來喝什麼了！”

　秦梟忽然沉默了。

　“不是酒！”

　蘇璇覺得他可能是回想起自己喝醉時的胡言語，“我想喝上次那家的梨冰茶——”

　秦梟無語地看著，“先活下來在說吧。”

　話音未落，他直接出手，修長有力的五指扣住的肩膀，輕易將后者整個人拉向自己。

　蘇璇趔趄了一下向他傾過去，視野里的世界頓時變得一片混。

　當堪堪穩住找回平衡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已經置于落雪的荒山之中。

　刺骨的寒風卷著雪花吹面而來。

　山中的樹影和腳印都被蒼白覆蓋，碎雪像是飄飛的羽般輕盈，又像是墜落的鋼針般尖銳。

　蘇璇覺臉有點疼。

　“嗯——”

　蘇璇看到自己吐息的白氣迅速消散，“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嗎？”

　說完就默默拉上了置呼吸的面罩，遮住了唯一暴在外的部位。

　無論朝著哪個方向觀看，都只有一片茫然的白。

　沒人理。

　蘇璇：“？”

　回過頭去環視一圈，發現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蘇璇孤零零站在山坡上，不過短短十幾秒時間，外套上就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

　這附近恐怕是有什麼和自己實力相當的異。

　蘇璇開始走。

　的裝備并不厚重，但從手套到服，都不是什麼昂貴的材料，只有防水和耐磨罷了。

　不過，作為素質遠超常人的異能者，寒冷環境對的影響也不是那麼大。

　在這種零下氣溫里，蘇璇也會覺得冷，但僅此而已。

　的行并不會真的阻，也不會凝結，疾馳的雷電依然纏繞在手邊，應對著可能隨時會發生的襲。

　山林中一片靜謐，只有雪花飄落的聲音。

　偶爾有樹枝戰

　栗著抖下一捧碎雪，或是枝椏本被重量彎又斷裂，白花花的雪夾雜著冰晶一起傾瀉而下。

　蘇璇手抹掉目鏡上遮擋視野的雪花，琢磨著要是在這種地方戰斗，是不是需要換一些有保溫涂層的裝備。

　腳下的地面忽然輕微震起來。

　這顯然是某種征兆。

　蘇璇顧不得分析發生了什麼，決定先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看看敵人是什麼東西。

　——畢竟連自己要面對什麼異都不清楚。

　這完全是一場毫無準備的戰斗。

　但或許秦梟正是故意的，他認為這樣才有更大幾率進極化需求的狀態？

　當然，也可能他沒想這麼多，只是隨便定位了一個比更強的異，就直接把人丟下。

　那家伙完全干得出來。

　蘇璇面無表地想著。

　猛地發力躍起，一腳踩上覆蓋著細雪的黝黑樹干，整個人已經置半空中。

　蘇璇手拉住一截橫生的枝條，在次借力上跳，落在了更高更的樹枝上。

　蹲在那段壯的樹枝上，一手扶著樹干，低頭向下看去。

　原先地面上的積雪紛紛揚起，像是被一陣旋風掃過，空氣中白霧飛揚，浩浩的雪霧遮蓋了視野。

　憑著異能者敏銳的，還是勉強看清了，只有一層薄薄的黑褐土壤的地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

　一道道黑影像是數十條毒蛇地游弋而過，速度極快，又有雪霧的遮擋，幾乎難以被捕捉。

　什麼東西？

　蘇璇將自己所知道的異過了一遍，大致猜了幾個可能的對象。

　還沒等進一步分析，前方十多米遠的地方，又是一片積雪被掀飛到半空中，白霧彌漫，碎冰向四飛濺。

　一塊略顯臃腫的黑球形軀，一邊扭著一邊從土地里鉆了出來。

　與此同時，方圓二十米地上游走的須，都開始向那個軀聚攏，一時間像是數百道蛇影撲向獵。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須顯然都屬于這個球形生，是它的一部分。

　那個球狀生緩緩轉過。

　蘇璇：“………………”

　從正面看，那個直徑約兩米的球形軀，中間橫生著一顆巨大的眼球，有著暗金的虹，細長豎窄的黑紅瞳孔，眼白里布滿細細的。

　那顆眼球周圍還有細碎的發，不知道是睫還是更細的須。

　除了眼球之外，那個軀上在無其他的酷似人類的東西，只像是一塊渾圓的團子，揮舞著數百條或或細的黑須。

　此時此刻，眼珠轉了過來，地盯著樹上的人類。

　下一秒，那些黑須上，也睜開了麻麻大大小小的眼睛。

　蘇璇：“……………………”

　你一定非常恨我吧，隊友先生。

　被說數千只非人的眼睛凝視著，覺實在是不太好。

　蘇璇嘆了口氣，一邊注意著它的靜，一邊發了條消息。

　【貧窮，，還沒人關心】：你知道你挑了個什麼東西嗎？

　過了十秒鐘，回復來了。

　【您往這邊滾】：神力強度和你差不多的。

　【貧窮，，還沒人關心】：是嗎，它能給我造的神沖擊，或許比我能給它的要強一百倍。

　【您往這邊滾】：你怎麼知道？或許你在它眼里，就像它在你眼里一樣。

　蘇璇沉默了。

　秦梟或許不知道這個東西長什麼樣子。

　然而這話倒是也沒錯，畢竟大家生理機制不同，審應該也不同。

　然而懟還是要懟。

　【貧窮，，還沒人關心】：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會說話，我真不懂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單。

　【您往這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