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的聲音急切中帶著幾分尖銳，把姜衫給嚇了一跳，問是什麼事輔導員又說不清楚，顛三倒四的就說校長急著見。

校長給姜衫使絆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姜衫不用想就知道這回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在心里快速的過了一遍，發現能讓校長把自己去軍藝的也就只有昨天在劉宏家出的事了。

劉宏那邊自己還沒出手，而因為秦政委手的原因，劉宏估計更是瞞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自己抖出來？不過雖然心下疑，姜衫本還是警惕，也不急著趕去軍藝了，回房間換了服，又簡單洗漱了一下才拿著手機出了門。

可不管姜衫先前做了多的心理準備，見了那麼大的陣仗的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

數百名學生分為兩邊坐在自習室的大教室里，大部分上都掛了彩，臉上又是青又是紫的，頭發糟糟的，一副剛剛廝打過的樣子。而且這群人瞅著有些眼，姜衫想起來自己在頂樓看到的餐館門前打起來的學生，不聲的移開視線，眉頭卻緩緩的皺了起來。

軍藝的學生沒幾個認識姜衫的，t大的卻知道，見進來都沉默的看了過去，原本就安靜的自習室氣氛更加沉重了幾分。

臉難看的t大校長和教導主任兩個人被軍藝的一群領導模樣的人圍在中間，姜衫的輔導員站在一邊唉聲嘆氣，臉上的表也是難堪的不得了，注意到姜衫進來了，忙揮揮手。

“姜衫你過來。”

輔導員的話一出口，正討伐著的幾個軍藝領導也安靜了下來，譴責的眼神刀子似的飛向了姜衫。

看著姜衫走過來，輔導員臉上的表極其復雜，校長更是漲紅了臉轉過頭，看都不敢看姜衫一眼。

姜衫立刻就知道這是出事了！

“你就是姜衫？”

姜衫還沒來得及站住腳步，軍藝的教導主任王志就不客氣的黑著臉問道。

問話明顯是著火，眼神鄙夷又不客氣，姜衫的格又不是真包子，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輔導員在王志更加惱怒的開口之前，忙把姜衫拉到了自己的邊，“這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主任您別嚇著人家。”

軍藝這邊一個穿著軍裝，吐著玫紅口紅的短發人冷著臉開口了，“不知道什麼事兒就這會兒跟說清楚了！別說是舞跳的好，就是跳出來個世界冠軍來，那樣子不尊師重道的事方法也讓人看不起。”

自 習室是有著一排稍微高一些的臺階的，領導們就站在講臺上，姜衫被輔導員的護在邊站在下面，一群人面不善的視著，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這樣的 形換做一般學生，膽子說不定直接就嚇破了，沒看見連先前廝打對罵厲害的學生們這會兒都服服帖帖的坐著不敢吭聲。

姜衫雙手抄兜，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慌張的神，只是眉心微微蹙著，明顯被這樣的陣勢弄得心十分不好。不了解況的時候姜衫是不會輕易開口的，也不管臺上幾位說什麼，就垂著眼聽輔導員大致的講著來龍去脈。

輔導員講得飛快，姜衫聽著眼神就越來越冷，聽到后來，姜衫眼皮子一抬，就朝著被幾位領導圍在中間的校長看去。

校長臉還紅著，見姜衫看向他，咬著牙強笑道：“這件事的影響太惡劣了，姜衫同學你得跟大家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都是些謠言那就算了，要是真的…”

校長話越說越艱難，明顯也帶著怒氣，卻并不是沖著姜衫一人，忍著氣說到后面卻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姜衫的問出聲，“要是真的怎麼了？”

王志嚴厲道：“要是真的，對這種因為自道德問題而造了惡劣影響，并且對在職教授進行人攻擊的學生是一定要進行分的！”

這一幕倒是似曾相識，姜衫神有些淡，也看不出來是個什麼緒，就像是沒聽懂，輕聲接著問道：“不知道會是什麼分？”

輔導員扯了扯姜衫的胳膊，給使了個眼示意不要輕舉妄，姜衫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前的一群人，只想等個答案的樣子。

王 志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學生，想要給留點面子自己卻還不自的非要問出來，他懶得跟周旋，接著校長，“這是你們t大的學生，當然應該由你們來置， 因為牽扯到了我們學校教師的形象和師德，如果是真的有那樣的事發生絕對不能姑息養，這樣的學生必須要勒令退學并且全校通告！”

先前這樣的話軍藝這邊已經提過很多次了，是要著校長表態，明顯是準備把今天的斗毆事件全部怪罪在t大這邊，讓他們承擔了全部責任。

“這樣啊。”姜衫像是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溫順極了，像是王志口中那個被討伐的對象不是自己似的，理解的點點頭，說出的話卻不客氣到噎死個人。“也就是說，今天兩個學校的學生打架了，不論我又沒有做錯事，反正是都要賴在我的上了是吧。”

軍裝的短發人聽了可就不高興了，這話說的就像是大家一起在欺負一個人似的，即使他們的行為的確是這麼做的，可那也是在不檢點在先，不由承擔后果由誰承擔？

“你這學生怎麼換概念啊，誰說過要賴在你上了？這不是給你一個辯白的機會嗎？”

姜 衫上一世是沒經歷過這個場面的，那時候也不過是在選拔的時候被辱，留言又被傳的滿天飛后私下里被領導去談了話。那樣子就已經把姜衫弄得格外的難堪， 更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差點就這麼抑郁了下去一蹶不振了，姜衫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那樣子陷害折辱著就已經不了了。

更何況還要像今天這樣，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可都看著呢就開始審問起來了呢？

是犯人嗎？不，他們連犯錯的證據恐怕都沒有，只不過是道聽途說就敢這樣咄咄人的拷問。

姜衫能忍嗎？能，極其能忍的一個人，對著敵人也能泰然自若的笑出來。

可能忍就代表著脾氣好嗎？不，姜衫從來都不是一個能稱得上脾氣好的人，況且能忍是相對而言，是有個度的，這個度有個名字，它做為人的“底線”。

姜衫，被激怒了。

“辯 白的機會？”姜衫輕笑了一聲，新月般的大眼瞇了瞇，像是有些困，“請問我犯了什麼錯呢？竟然還需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辯白了？你們是拿到什麼證據了嗎？是親 眼看著我做那些不檢點的事了，是親眼看見我用不流的手段哄騙到社團的名額了，還是親眼看到我挑撥兩校的學生讓他們打起來了？校長，您就這麼看著自己的 學生被人家糟踐，不分青紅皂白的，事都沒調查清楚的就把我來質問了？”

他們當然都沒親眼看到，當先的王志被問的一句都打不上來，就有些惱怒，“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親眼看見了誰還會來問你，又不是直接定了你的罪了，讓你來解釋呢又不是害你！給你個公平解釋的機會，你顧左右而言其他的，還有沒有點學生的樣子了？”

姜衫本來還算溫和的臉‘唰’的冷了下來！

“學生的樣子！什麼做學生的樣子？你們是不是該看看自己有沒有為人師長的樣子！學生出事第一時間不是關心，不是辟謠，不是降低對學生名譽的損害，而是為了把事下去，為了所謂的降低惡劣的影響力直接當著幾百人的面把我過來，給我一個所謂的辯白的機會！”

王志被頂的臉一青，還想說話，被姜衫不客氣的直接了下去。

“因為鬧事的起因是我，所以即使不是我什麼都沒做，即使不是我從中間挑唆的，責任卻也是要我來擔，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公平？我要是做了你們里說的事，就是退學加全校通告，要是沒做就是在所有人面前自己證明了清白，一切不了了之，這又是哪門子的公平！”

短發的老師眼睛瞪的極大，本來是興師問罪來了，怎麼這犯錯的人倒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你這個學生…”

“學校助漲對學生的誹謗，我是可以提起公訴控告的，再想說什麼之前，麻煩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擔上后果！”姜衫臉難看極了，一雙平時云籠霧繞的眸子因為怒火而變得格外的亮，看得人心里直打突突。

軍藝這邊正準備說些什麼的領導頓時把給閉上了，那麼多人在場，說話的確得掂量著些，被姜衫這麼一提醒這會兒已經有人開始后悔不該選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姜衫，要是在私底下，還不是想怎麼拿怎麼拿，也不用顧忌了。

軍 藝的幾個領導一時間又是覺得丟面子，又是惱怒，還是王志先反應過來，言語上被了過去，在那麼多人面前氣勢卻不能真的落了下去，怒斥著反駁道：“你說 那麼多，倒是解釋解釋自己社團的名額怎麼得來的？又為什麼選拔前一天跑到人家劉教授家里去？巧言令，到底是誰在逃避問題？”

姜衫冷笑，又看了眼臉越來越鐵青的校長。

“我是沒所謂，你們拿不出說我做法不堪的證據，我卻能拿出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只是你們真的確定要在這里說？我證明了自己，又對我有什麼好？”

短發老師冷笑，要是能證明自己，這孩子還不早就拿出來了，用得著周旋著跟他們說那麼多嗎？他們是一點兒都不信，再加上本對t大的學生就有著偏見，不然也不會這麼著問校長了，這會兒當然只當姜衫是心虛了，在故弄玄虛。

“這麼多人看著呢，你要是能表明自己清清白白的當然好，你自己證明自己，還想要什麼好？”

別說是校長了，連后坐著的t大學生這會兒都看得火冒三丈，義憤填膺了，姜衫還沒說話，后面卻因為這明顯是仗勢欺人的一問眨地炸窩了！

“道歉！要是能證明了你們就要給姜衫道歉！”

“全都要道歉！憑什麼讓人家白白跟你們解釋啊，作踐完人了你們拍拍屁走了，有這麼仗勢欺人的嗎！”

罕見的，校長雖然沒發表言論，卻也并沒有制止本校的寫生說話，自習室里聲音越吵越大，一看犯了眾怒，軍藝的領導只能黑著臉答應了下來。

“你要是真沒錯了，今天把你過來我們當然要道歉，可你要是犯錯了，退學是必須的。”

校長還是繃了不答應，t大的學生也吵，認為這實在是太不公平，即使是真的也怪不到人家姜衫一個人上，認為給了名額的劉宏也有錯，反正怎麼說他們這次都是護短護定了。

最后還是姜衫自己答應了下來，自習室里沸反盈天的爭執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拿出手機前，姜衫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確定這種影響不好的事不在下面解決？”

短發領導已經極度不耐煩了，“確定，就在這里！我看你準備怎麼證明！”

姜衫臉上的怒意奇異的平靜了下來，氣到一定的程度反倒讓的表越發自如，慢悠悠的拿出手機調到錄音的界面。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為了避免自己忘記重要的事，我打電話的時候，習慣錄音。其實原本我想著，還是要留點面子的，畢竟是友校，可你們非要這會兒抖出來，那我也沒辦法了。”

看著姜衫的表，王志心里咯噔一聲，心里立刻就知道怕是要壞！

一段段通話錄音清晰的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劉宏最開始是怎麼裝作慈師的樣子來主打電話的，開始的時候姜衫又是怎麼委婉的拒絕的。之后劉宏又是怎麼主給姜衫報了名，并且提了把姜衫直接開后門安排進去，姜衫又是怎麼次次說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肯接幫助的。

劉 宏打電話的次數不，可不管他的語氣如何，又是怎麼著暗示，姜衫始終都不為所。劉宏在電話里不止一次的邀請姜衫去家里做客，姜衫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直到最后幾次，打電話的變了劉宏的老婆，劉宏老婆殷切的表示著對后輩的欣賞，直到最后一通電話姜衫才被劉宏老婆勉強著同意了去家里做客。

播 放錄音的時候整個自習室安靜的掉針可聞，姜衫的眼睛就一不的盯著軍藝領導們變換不定的神，看著他們的臉先是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再轉黑，到了最后 臊了滿臉通紅，頭都抬不起來。尤其是說話最多的王志和咄咄人的短發領導，臉紫漲，恨不得找個地給鉆進去！

期間因為牽扯到的話題比較敏，王志曾經數次想要打斷錄音的播放，示意姜衫私下解決，可早被激怒的姜衫看都不看他一眼，將聲音調的更大了些。

錄 音放完，半晌也沒人先開口說話，誰都沒想到，就是一直憑著一時意氣站在姜衫這邊的學生們都沒有想到姜衫手機竟然真的有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這個反擊實在 是太漂亮，先前被著脊梁骨指責了半天的t大學生終于真真正正揚眉吐氣的直了腰板，惡狠狠的瞪著軍藝那邊臊的幾乎沒臉見人的學生。

“你們自己學校的教授來給我們的學生設圈套，現在又反咬一口想要賴在我們這邊，還能要點臉嗎？”

“道歉吧！其他的也別多說了！道歉吧！”

“把那個所謂的劉教授給辭退了，必須全校通告！這樣敗壞師德的老師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留著放在家里過年呢？”

軍 藝的領導們被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們打t大打慣了，從來沒有這樣丟過臉，況且不但是別人打臉，自己也扇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耳！要知道姜衫是他們堅持 著一定要過來，先前姜衫也提醒了好幾次私下解決，他們卻仗著那邊勢弱以為是在虛張聲勢，著當場讓姜衫自己證明清白的。

尤其是王志和短發領導，說了那麼多，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居高臨下的譴責了姜衫那麼多，到頭來卻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還要反過來跟個學生道歉，這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讓他們覺得難。

短發領導忍著氣開口，“那就當我們誤會你了吧，不過你這學生，要是真覺得劉教授不對勁，干嘛還跟他繼續接？”

這就是在反咬一口說姜衫自己本也不干凈了。

姜 衫臉上的表已經堪稱悲憤了，抿著，因為被侮辱的憤怒讓的脯不停的上下起伏，“我是真拿著他當老師尊重的！在昨天前也從來都沒有發覺過什麼不對勁， 我仰慕他作為教授的惜才，又不愿意違背的了規矩，所以才一直拒絕劉教授的幫助，一直不肯去他家里做客，就連見面也是請劉老師子在學校周圍吃的！就怕到時候 我參加選拔會有誰說我走后門，誰知道他會…”

說著姜衫狠抹了一下眼睛，把即將流出來的眼淚被憋了回去，聲音卻是止不住的哽咽。

先前被那麼多人虎視眈眈的問的時候沒哭，被眾人質疑品行大加譴責的時候沒哭，被著自己證明清白的時候也沒哭。

可提到劉宏對的企圖的時候，姜衫卻忍不住留下了委屈的眼淚，這時候的眼淚才最有殺傷力也更加能引起人的共鳴，一直沒吭聲的校長突然間就炸了！

“還是個孩子！誰能知道劉宏的心思那麼齷齪？他那年紀都能當姜衫的父親了，學生景仰他敬佩他，他卻反過來做這種事，你們有想過對學生的心理傷害有多大嗎，竟然在這種時候還問這樣的問題！會不會欺人太甚了！”

校長大吼著，臉紅脖子的，的脖子上約能看出來青筋的痕跡，一看就是忍到極限，實在沒辦法在忍住憤怒了的樣子。

校長這樣發火是很罕見的，姜衫低著頭抹眼睛，輔導員在一邊攬著低聲安。因為校長的怒吼，后的t大學生也忍不住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一個個拳頭氣的握，氣憤的瞪著說話的短發老師。

短發老師立刻被看的訕訕的低下了頭，心虛起來。

可也不甘心，人的直覺告訴事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的，看著姜衫害者似的抹著眼淚，被視為眾矢之的短發老師心里更加不甘，忍不住又嘟囔了一聲。

“我不就說了一句猜測嗎，又沒有…再說了，電話里聽著的東西也算不了什麼，劉教…劉宏也沒明確的說什麼啊，怎麼就證明人家在家里對想怎麼樣了呢！”

“證明？”

一個低沉著聽不出緒的男聲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秦戰的軍帽被副拿在手里，明顯是剛從塵土飛揚的訓練場上趕回來，訓練的時候秦戰一向嚴厲的駭人，純黑的寬腰皮帶還纏繞著拿在手里，07式軍用迷彩的外排扣子解開，出里面同迷彩背心和古銅堅的線條，眉眼冷厲的大步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凌厲的銳氣，像是剛冬日里剛解了厚厚的一層冰霜被破開后出的最尖銳的棱角，聽得人心肝脾肺腎忍不住都滲的發涼的了好幾。

“那我來證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