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說的沒錯，全城的賭徒都在對杜若寧的比賽績拭目以待。

　賭徒都是瘋狂的，是最迷信運氣的，是輸到沒子穿仍然堅信自己下一把會翻盤的。

　而杜若寧上發生的事，恰恰代表了幸運，奇跡，不可思議。

　因此，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關于的賭局便一夜之間為了各個賭場的大熱門，風頭之盛，完全蓋過了發起人陸嫣然。

　陸嫣然聽說此事后，非常不服氣，向杜若寧抱怨，憑什麼我費勁拉地組織了比賽，最后出風頭的人居然是你。

　杜若寧攤手表示不解：“誰知道呢，可能因為你太優秀了，誰都知道你會贏，沒有可賭。”

　這變相的馬屁拍得陸嫣然很舒服，笑著說：“肯定是這樣的，等著瞧，我一定要拿下所有的冠軍。”

　“好，你一定要說到做到。”杜若寧不甚在意地回。

　當然，關注杜若寧的不止是賭徒，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人。

　比如嘉和帝，比如宋憫，比如其他參賽學生的家長，比如家里有適齡公子尚未說親的人家，比如閑著無聊專門找熱鬧看的人，等等等等。

　但這其中，最切關注結果的，還是嘉和帝。

　為了第一時間知道比賽況，他甚至讓江瀲專門調人手組了傳訊隊，每隔半個時辰就往宮里送一趟信兒，及時把比賽的最新賽況報告給他。

　事實上他并不關心其他人的績，這樣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于是，就在這樣的萬眾矚目下，第一科的比賽在當天下午全部結束，比賽績隨即公布，張在賽場以及書院的大門口。

　人們破了腦袋在榜單尋找杜若寧的名字，最后終于在倒數第三的位置找到了。

　杜若寧，倒數第三！

　這個名次驚掉了所有人的下。

　消息傳出，賭徒們都瘋了，賭場的桌椅茶盞都不知道被砸壞了多件。

　怎麼可能，若寧小姐可是天選之子，幸運神，怎麼可能倒數第三？

　一定是裁判不公！

　裁判是不是下注押了輸，所以才故意給打低分？

　娘的，裁判是哪個孫，老子要去砸他家的門！

　啊？主裁判是國子監祭酒？

　他這麼沒眼，是怎麼當上國子監祭酒的？

　難怪國子監沒人去，原因在這呢！

　賠瘋了的賭徒罵罵咧咧，宮里的嘉和帝也同樣一臉懵。

　怎麼回事，為了拿到參賽資格，這丫頭跟著陸嫣然上躥下跳，又是寫聯名書，又是讓爹在殿上歪攪胡纏，結果就比了個倒數第三？

　“陛下莫急，五禮只是第一項，本來也不是最重要的，后面還有琴棋書畫騎算數，這些才是真正的才能。”宋憫安他說。

　“行吧，那就再等等看。”嘉和帝郁悶不已，把扔在地上的榜單又撿起來，“朕瞧瞧是誰拿了第一，咦，居然是嫣然，這丫頭還不錯嘛！”

　皇后的侄也是他的侄，侄拿了第一，多他心里好了些。

　“嫣然這丫頭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朕瞧著五皇子和倒是般配，回頭和皇后商量商量。”

　說著眼睛又是一亮：“那個杜若寧倒也可以配個皇子，若嫁進宮里，朕不信杜關山還敢反！”

　宋憫心頭一，忙勸道：“微臣覺得不妥，以杜關山的實力，他若了外戚，皇儲之爭必定腥風雨。”

　“這倒也是。”嘉和帝點頭道，“那就先看看再說吧，實在不行再用此計。”

　宋憫默默垂下眼簾，心緒變得躁。

　杜若寧是他的，嫁皇子怎麼能行。

　不，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

　關于杜若寧倒數第三的績，同窗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雖然學時間確實不長，可日常表現的那麼囂張，又十分積極地準備比賽事宜，讓所有人都以為會是那種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奇才。

　誰知道竟是個假把式。

　陸嫣然忍不住取笑：“若寧小姐，你對這個績還滿意嗎？”

　“還行。”杜若寧一臉認真地回，“我從前沒學過五禮，短短時間學這樣已經很厲害了，明年再比，我肯定拿第一。”

　陸嫣然十分無語，自己拿第一名都沒有翹尾，拿個倒數第三，居然還自夸厲害，心態真是好。

　“第一有多彩頭？”杜若寧問。

　“去年是錦緞兩匹，紋銀五十兩，羔羊兩只，今年的還不曉得，要到六科比賽全都結束之后才發放。”陸嫣然道。

　“這樣啊，聽起來還真不。”杜若寧算了算，只要拿到一項比賽的頭名，租房子的錢就有了。

　不過有租房的錢是遠遠不夠的，好不容易逮著個賺錢的機會，可得趁機多賺點。

　第一天的賽事結束，大家趕在天黑之前各回各家。

　杜關山囑咐云氏準備了一大桌子菜，說杜若寧今天比賽辛苦了，讓好好補一補，對于取得的驚人績本沒放在心上。

　“重在參與嘛，比賽就是圖個熱鬧。”他笑著說，把一盤牛夾了半盤給杜若寧，“多吃點牛，吃了長力氣，像牛一樣。”

　“妹妹是孩子，像牛多不好，還是我來吃吧！”杜若衡吞著口水說道。

　牛不是每天都有，他也很想吃。

　“你已經比牛還壯了，要吃也是我來吃。”杜若塵擼起袖子讓大家看他的手臂，“你們瞧，我最近用功太多，都累瘦了。”

　杜若飛啪一掌打在他手臂上：“你不是累瘦的，你是吃不長，吃了也是浪費，還是我來吧！”

　全家人對著一盤牛爭得熱火朝天，毫沒把比賽當回事。

　杜若寧很喜歡這個家里的氛圍。

　父親子糙，即便做了國公也不像其他高門大戶一樣有諸多講究，自家人從來都是在一起用飯，兄妹們也不分席，更不講什麼食不言寢不語，就要在一熱熱鬧鬧。

　從前在宮里，總是一個人用飯，偌大的長寧宮，一個人吃，一群人站著看，逢年過節和父皇母后一起吃宴，也要恪守用餐禮儀，不能有半點差錯。

　如果父親不被皇帝忌憚，如果自己沒有負仇恨，一家人就這麼親親熱熱地把日子過下去，真是太好了。

　夜里，所有人都睡下之后，杜若寧溜出來見賀之舟，賀之舟給了一個錢袋子，說是他們的人今天在各賭坊下注贏來的錢。

　“怕惹人注意，沒下大注，總共賺了五十兩。”賀之舟說。

　“五十兩已經夠多了，陸嫣然得了第一名，也才獎五十兩，還要等幾天后才拿到。”

　杜若寧很滿意，把錢袋放在手里顛了顛，笑得眉眼彎彎，“買我輸的人多嗎？”

　“不多，但都賺了不。”賀之舟說。

　“好。”杜若寧點點頭，又把錢袋還給賀之舟，“拿去，明天接著買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