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汐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下。

“你再看看，我這是在你眼前，還是夢裏。”平靜開口。

魏梓禹猛地睜開眼，雙眸布滿紅，模樣有些滲人。

“汐汐……”他沙啞著嗓子開口，剛想支撐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無力。

“看著最在乎的人離開，你的心痛不痛？”素汐神木然。

魏梓禹眸一閃，眼底的痛楚沒有收斂。

“你非要在我傷口上撒鹽嗎？”他的聲音中著一絕。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當初小幺離開後，我的心跟現在的你一樣。”素汐麵不改說道，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中藥，遞給了一旁的李奎，示意他去加熱。

魏梓禹費力地坐了起來，他的腦袋很沉，像有千斤重。

“能抱抱我嗎？”他看著素汐，眼底帶著祈求，“或者讓我抱抱你，好嗎？”

素汐皺了皺眉，眼神清冷依舊：“我不是來可憐你的。”

“我……真的很痛苦……覺我所堅持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了……”魏梓禹低頭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有些無法控製的輕微哽咽。

素汐看著自己曾經深過的男人如此悲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以為看著他失去親人的痛苦神，自己會稍微平衡和舒坦。

畢竟當初失去小幺時，他的冷漠和絕依舊刻畫在腦子裏。

可是看著魏梓禹這副模樣，自己也不好。

無關恨，隻因生離死別。

手了這個男人的短寸頭發，一下一下，平他心底的悲傷。

“二爺活得不自在，這樣走了，也並非壞事。”素汐不清楚前因後果，隻能將自己的看法道了出來。

魏梓禹將頭輕輕靠在素汐的肩膀上，就像一隻傷的流浪狗找到了給他食的好心人。

“終究是我害了他。”他聲說道。

“程貞貞試圖再次控製他的時候，我不應該放任不管，是我害他走了這條不歸路……”

魏梓禹斷斷續續說著，素汐聽得眉頭皺。

魏梓驍的死，還跟程貞貞有關？

素汐沒有多問，而是任由魏梓禹將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等李奎將加熱後的中藥端進來。

“你可別死得比我還早。”素汐裝作漫不經心說著，命令魏梓禹將藥喝完。

傾訴後的魏梓禹倒是不像之前那麽固執，很痛快地喝了藥，還沒要吃餞。

許是這樣一躺，能讓素汐這樣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他也覺得心裏好了些。

“能再陪陪我嗎？”魏梓禹拉住素汐手，眼神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蕭瑟。

“魏梓禹，以前的素汐已經死了。”素汐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拔了出來。

魏梓禹的臉一寸一寸白了下去，眼底翻湧著無助：“是我妄想了。”

素汐離開了房間，但是沒有走遠。

坐在門外的臺階上，看著魏府的一草一木。

直到傍晚和李奎聊天，才知道程貞貞一並出事的消息。

再次回想魏梓驍，素汐說不出什麽。

用同歸於盡的方式得到了原本而不得的人？

魏梓驍並非那麽偏執之人，他拉著程貞貞一起引倉庫而死，定是有其他理由。

正在這時，不遠兩個丫鬟正一邊聊著什麽一邊朝這邊走來。

“你知道嗎？聽說那被燒盡的煙草鋪裏頭，全都是日本運來的大煙……”

“這事若讓政府知道了，那不是會被槍斃嗎？整個魏府隻怕都會遭厄運！”

“所以二爺才一把火燒了，這樣帥主他們也查不到……”

“可那大夫人，真的是漢嗎？”

“這事已經死無對證了，更何況大爺早就不把當大夫人看待。”

“哎，有錢人的世界，我們是搞不懂的……”

丫鬟沒有看到拐角的素汐，一邊聊著一邊繼續走。

素汐吐了吐濁氣，空氣寒涼刺骨，覺得四肢百骸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