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還帶了一壺熱茶回來，給張小華跟薑芮一人倒了一杯。

天冷，薑芮把茶杯握在手上暖手。這原本底子就不錯，在的靈氣滋養之下，雜質越來越，從前杜寶琴只是白，現在卻白得有些剔了，幾細細長長的指頭捧著白瓷杯，手指竟比杯還細膩幾分。

**往那而瞥了一眼，跟著就有第二眼，第三眼。

薑芮有所察覺，掀起眼簾，從長長的睫『』隙中看他。

這一次是**先躲開，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他卻忘了，那茶是剛泡開的，燙得很，一口，他整個人就僵住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見頭滾了一下，將茶水咽下。

薑芮捂住，眼中笑意瀲灩。

張小華看在眼裡，也有點想笑，忍住了，幹咳一聲，怕場面尷尬，找著話頭：“對了，我聽張嬸說，阿南你參軍已經十多年了，當初當兵的時候才多大年紀呢？”

“十六歲。”**放下茶杯，有意無意地把杯子推遠了點。

“還是個半大孩子呢，離家那麼遠，可真不容易。不過，我看別人當兵，每年都能回來一趟，在家裡住個半個月一個月，怎麼都沒見你回來？”

“軍種不一樣，有時會有特殊任務。”

張小華半懂半不懂地點點頭，往薑芮那兒瞧了一眼，玩笑般說：“你這樣忙，以後結婚分居兩地，兩個人都得辛苦了。”

**似是跟著的視線，也往薑芮那兒看了看，才說：“我的軍銜夠了，家屬可以隨軍。”

“那好的啊！”張小華意外，還以為跟軍人結婚就得兩地分居，跟守寡一樣熬著呢。

還要再說什麼，見飯菜上來了，便暫時止住。

剛才點單，薑芮點的是個素菜，張小華點的也只是半葷，可菜上桌時，卻足足有五個，其中三個都是大菜，梅菜扣，紅燒蹄膀，九轉腸，一道道香噴噴油旺旺，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杜家一年到頭，也就只有年底公社發的幾斤，能腸胃沾點葷腥。一提到家裡，就被王桐花用鹽細細的醃了，吊在灶臺上頭的橫梁上，每次做菜最多割下二指厚的一小塊。那一丁點得從臘月裡一直熬著熬著，熬到正月出頭才算吃完。

平時想吃，除非是自家養的，不然沒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像這樣來飯館裡吃，吃的米面需要糧票，吃的需要票，就算是吃一油條，還需半兩細糧。所以這年頭，農村來的人是不敢下館子的，因為你沒票，人家本不賣你。

張小華只知**是軍人，應該有票，卻不知他竟有這麼多。剛才在供銷社，買圍巾買糖果，看他拿錢拿票，也是眼都不眨的。

不久前還在心裡念叨，要是讓選擇，**這樣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的軍人，和杜寶強那樣，能夠知冷知熱的男人，寧可要選杜寶強。可現在在如此糖炮彈攻勢之下，毫不堅定地搖了：有吃有喝，還要男人做什麼？

再去看**，只覺得他原本就高大的形，似乎又高大了些，後背還閃閃發著金。

又轉頭去看薑芮，卻見這小姑子依舊只是角噙著一點含蓄的笑，兩個梨渦淺淺旋著，整個人又文靜又秀氣。

暗歎一聲，從前怎麼會覺得這位小姑子傻？真正聰明厲害的人，從來不是那些爭蠅頭小利的。

等米飯端上來，張小華就沒工夫想那麼多了，幾乎使出了吃『』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太過於狼吞虎咽。饒是如此，一頓飯下來，也沒怎麼見抬頭，飯桌上一時安靜。

薑芮小口吃著米飯，只夾小油菜和蘿蔔下飯，偶爾夾一筷子梅菜。

**注意到的舉，立刻問：“不合胃口麼？”

“沒有，味道很好。”薑芮笑了笑，看著他說：“都很好吃，只是我不太吃。”

被看著，**只含糊地應了一聲，又了幾口飯，才似乎覺得剛才的反應不行，補了一句：“不吃對不好。”

“真的麼？”薑芮偏了偏頭。

張小華更是驚奇道：“寶琴竟然不喜歡吃？太不會了，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比好吃？況且阿南說得沒錯，總是吃素，裡沒有油水，怎麼得住？”

平時在家，偶爾還能吃到蛋，騙騙自己的肚子，當做是葷食。現在回想來，似乎真的沒見過杜寶琴吃葷菜，連蛋都極吃。

張小華主挑了一塊瘦多的扣，放進碗裡，“不吃，那就吃的，多吃瘦的。”

飯館大廚手藝好，扣燒得醬紅油亮，湯粘稠，帶著一醇香，一看就知味道極好。薑芮卻苦惱的盯著它看，眉頭微微皺起，好一會兒才夾起來，咬下一小塊。口鹹香，燉得爛，瘦的不柴，的不膩，比想象中滿油膩的況好得多。

那倆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見吃了，張小華趕問：“怎麼樣，好吃吧？”

“嗯，好吃。”薑芮點點頭。

“你說你，從前錯過了多好東西？來來來，試試這蹄膀，包管你吃了就停不下來。咱們倆人今天能吃上這個，還都是托了阿南的福呢。”

薑芮裡含著，臉頰地鼓起一塊，聞言看向**，見他也看著自己，便彎起眼睛，沖他笑了一下。

**沒說話，低頭飯，了兩下才發現飯碗空了，又去打飯，起時作太猛，差點把椅子帶倒。

瞧他走遠，張小華撲哧一聲，拍著薑芮的手樂道：“剛才我還你多對人家笑笑，現在想想算了，你不笑他都暈頭轉向，再一笑，只怕等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薑芮給夾了一塊腸，“這麼多吃的，還不夠嫂子忙碌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吃就是。”張小華笑道。

吃過飯，三人正準備離開，從後廚跑出來一名年輕人，“二哥，等等我啊！”

來的是趙家最小的兒子趙北，就在飯館裡做學徒，別看只是個學徒，多人盯著這個位置呢。之所以能夠到趙北，是因飯店大廚是他們的叔公。老人家無兒無，趙家爺爺做主，把最小的孫子過繼給弟弟，繼承他的缽，日後也替他養老送終。

趙家幾個孩子年紀差得遠，趙北就小了**八、九歲，還是個年人模樣，上圍著圍，幾步趕上來，在**肩上拍了一把，“不是說好等我忙完了一起坐坐嗎，你怎麼就走了？”不等**說話，又看像薑芮兩人，笑瞇瞇道：“是寶琴姐和嫂子吧，我趙北，你們我小北就好。”

他倒是個自來的『』子，一點兒不像其二哥沉默寡言，而且算起來，他比杜寶琴還大了幾個月，偏還一口一個姐，得順暢。

薑芮和張小華也與他打過招呼。

趙北按著**的肩，又把他按回位子上：“都坐都坐，再坐一會兒，我那兒還有瓜子呢，等我端來。”

三人重新坐下，看他風風火火跑回後廚，沒一會兒端出個盤子，盤子裡頭裝著蘋果橘子，瓜子花生。

“寶琴姐和嫂子隨便吃點，這是我剛才臨時出去買的，沒買到什麼好東西，別嫌棄。”

他邀請得殷勤，薑芮拿了個橘子在手上慢慢剝，張小華也吃了。

“你們是上午過來的吧？有沒有到看看走走？離這不遠有個公園，不然一會兒我請個假，陪你們一起去逛逛？”

“太麻煩你了。”薑芮搖搖頭。

張小華也笑著說:“我們兩個就是閑人，隨便逛著玩的，怎麼能耽誤你的正事？”

趙北笑嘻嘻道：“我不要，陪寶琴姐和嫂子就是正事。”

張小華又說：“主要還是時候不早，要是太晚，就沒有回公社的車了。”

“這倒是。”趙北點點頭，轉臉看了**一眼，用手肘捅捅他口，“哥你怎麼都不說話？下次你和寶琴姐再來縣城玩，記得早些來找我，我帶你們逛逛。”

“阿南今天也帶我們去供銷社逛了一圈，熱鬧的。”張小華說。

“那就好，寶琴姐、嫂子，你們要是買了什麼東西，只管讓我哥幫忙提。我媽天天在那念叨呢，說我哥從小到大就是個鋸葫蘆，一天到晚說不出幾句話，也不會哄人開心，就只有一把力氣，你們倆人盡管使喚。還有啊，你們別看我哥就一軍裝，看起來無長，實際上他的荷包比我鼓多了，寶琴姐你們看上了什麼，不用客氣只管說，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別把他憋壞了。”

**一言不發，只睨了趙北一眼。

趙北脖子，心說我這樣賣力，可全是為了哥你的終幸福，您老人家得明察秋毫才行。

早上張小華才在**面前，明貶暗褒地把自家小姑子誇了一遍，現在趙家人出場，也走的是與一樣的路線。

趙北裡說他哥笨，不會來事，實則只差明說他棒棒的，為人棒棒的，錢包棒棒的，走過路過不可錯過。

張小華聽著，暗自反省自己功力還是不足，皮子不夠溜，臉皮不夠厚，還得再學習學習啊。

最後還是**聽不下去，一只手把人拎回後廚，跟薑芮三人離開了。

時候不早，他們沒在縣城繼續逗留，乘了車回朝公社。

下了車，張小華拉住薑芮，對**說：“阿南，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改天有空，也換我們招呼你一次。我和寶琴還得去供銷社拿點東西，就不跟你一路回去了。”

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遭人閑話，兩人今天初次見面，今晚回去之後，兩家還得就今日的況再探討探討，萬一他們兩個最後不了好事，卻又雙對的走在路上人看見，趙家是男方還好，杜寶琴一個姑娘，就遭不得別人的閑言碎語了。

有些黑心肝的，指不定還得四宣揚，說肯定是杜寶琴哪裡不好，否則怎麼趙家看不上呢？

**看了看薑芮，點點頭，從手上提著布袋子裡出三條圍巾，其餘的遞給，“送給你。”

袋子裡頭是他在縣城買的圍巾和糖果。

薑芮與張小華對視一眼。之前張小華開玩笑，說**買的那些圍巾裡，肯定有的份。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有的份，而是連張小華、王桐花、杜寶珍都有份。

薑芮搖搖頭，退了一小步，“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不喜歡麼？”**微微皺眉。

“不是不喜歡，你應該拿回去送給家裡人，們肯定高興。”

**悶聲說：“就是給你買的。”他指了指自己手上那三條圍巾，“這些給們。”

張小華瞥了瞥布袋子，除了四條圍巾，裡邊可還有兩大包水果糖和『』糖呢，雖然有點垂涎，但確實不能收。

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是趙家人，第一次見面，自己兒子就大包小包的給方送東西，還沒娶媳『婦』兒，就要忘了娘，那心裡能愉快？況且這些東西不是小數目，說不準趙家人還得懷疑，是不是和寶琴兩人把**給哄了呢。到那時候，就算趙家原本再滿意杜寶琴，心裡也得落下疙瘩。

見兩人在那兒僵持，正準備開口，就聽薑芮輕聲說：“你都先拿回家去，不管是圍巾還是糖，都讓趙嬸和茜茜們先挑，剩下的，趙嬸如果說讓你送給我，我就收下，好不好？”

張小華聽了，把話咽回肚裡去。看來不必勸了，勸一百句，都不一定有小姑子聲細語的一句好不好管用，沒看見那**離開時，腳下都打著飄麼？

們說去供銷社拿東西，不過是托詞，等**走得看不見後，兩人也開始往家走。

一到家，王桐花就抱著小山楂迎上來，“回來了？”

“回來了，今天辛苦媽了。”張小華接過兒。

“那是我大孫，說什麼辛苦。”王桐花看看兩人面『』，低了聲音，“怎麼樣，順利嗎？”

薑芮低著頭往屋裡走，似乎於談論這個問題，“媽，我先回房換服。”

“見過了面還害呢？”王桐花打趣，又問張小華：“快跟我說說，可把我急壞了。”

張小華抱著小山楂搖了搖，笑道：“寶琴那樣的相貌，那樣的『』格，還能有人不喜歡？您就放心吧，**那裡是沒問題的，現在就看趙家人怎麼說了。”

“那就了！”王桐花拍了下手掌，喜形於『』，“趙家那邊準沒問題，他們家比我們家還急呢。你張嬸老早就跟我說了，只要兩個孩子點頭，馬上就討論婚期。”

說完，著手往廚房走，準備晚上做點好吃的，慶賀慶賀。

屋裡，杜寶珍正在桌窗前複習功課，見到薑芮回來，便把書拋下，“姐你回來啦，縣城好玩嗎？”

“還行，熱鬧的。”薑芮在櫃子裡找服，將上的新換下，穿上舊棉襖，彎腰時『』出腰際一點，白皙細膩。

杜寶珍立刻靠過來，“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白了？我剛才眼睛都被晃到了。”

“哪有那麼誇張？可能是因為冬天，沒怎麼曬太。”薑芮推開要來掀自己服下擺的手，“書看得怎麼樣？馬上要過年了，到時候肯定不如現在清靜。”

杜寶珍『』著肚子，鼓起，“總是看著看著就了，本不能專心。”

忽然鼻子，在薑芮上聞了兩下，閉上眼回味一番，睜眼篤定道：“是的味道，好香！”

薑芮失笑，點點的鼻頭，“你這是狗鼻子。”

杜寶珍挽著的手纏磨：“是吧、是吧？姐你們今天吃了什麼？好吃嗎？”

“是，吃了梅菜扣，好吃的。”

“我再聞聞，”杜寶珍靠在上，臉上都是對的向往，“是那個**請你們吃的嗎？這麼看來他還不錯嘛。”

“請我吃一頓就不錯了？”薑芮含笑反問。

杜寶珍點頭肯定道：“總比一頓都不請的好。”

“行了，你就是唯食主義，其中食更是至高無上。”

杜寶珍嘻嘻哈哈的承認，又『』著肚子自憐道:“可憐我的肚皮，都多久沒見了，不知道下回見到，它還認不認得？”

薑芮換好服往外走，“只怕你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也不會不認得。”

“哈哈哈姐你真懂我！”

隔壁屋裡，張小華給孩子喂『』，杜寶強在旁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總比你好。”張小華斜了他一眼。

杜寶強也不生氣，又說:“你之前不是說當兵的不好麼，我擔心寶琴……”

“寶琴哪裡需要你擔心？再說，現在擔心也晚了。”

今天的事張小華看明白，嫁給**，對杜寶琴來說就是解。以後隨軍，在外頭只有小夫妻倆人，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不用看公婆臉『』，那**又被牢牢在手中，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日子還不比皇帝快活？這家裡其他人，怕是拍馬也及不上了。

另一邊，**回到趙家，也被團團圍住。

張麗雲一聲令下，其他人都退開，由發言審問。

先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知道，雖然一張臉沒什麼表，可高興不高興，還是看得出來的。今早出門時，明顯還有點勉強，不太樂意，剛才回來，聽那腳步聲就不一樣，顯然出去走了一趟，見過人家姑娘之後，他就心甘願了。

“先跟媽說說，今天沒讓人姑娘不高興吧？”

**一筆的軍裝，坐在小板凳上，回想一番，搖了搖頭。

張麗雲放了點心，又說：“你們都做了什麼，說來聽聽。”

**便一一說來，從早上路邊遇見，到一起坐車，再到去百貨大樓逛了逛，又一起吃飯。

聽他說去飯館，張麗雲問了一句:“見到你弟沒？他出來打過招呼了嗎？”

“有。”

“你的皮子要是有他半分伶俐，我就不用『』心了。”

張麗雲搖頭，連他在飯館裡點的什麼菜都問過一遍，最後拿過他帶回來的布袋，將裡面的東西往外掏，等發現掏出的圍巾都是『』款式，而且足足有七條時，心裡就明白了。

“咱們家連你嫂子連我連茜茜才只需要三條，另外四條給誰買的？”

**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只說：“您挑三條。”

張麗雲挑著眉頭看他，“我挑完了三條，剩下的你是不是馬上要送到杜家去呢？”

**沒回答，把兩包糖翻出來，“糖也挑一挑。”

張麗雲心裡氣呀。

之前兒子不結婚，心急。現在好不容易他有喜歡的人了，可只見過一面呢，買給人家姑娘的東西，就比買回來的多了，等以後兒媳『婦』娶進門，還能有這老娘的位置？

好在他還知道，東西買回來，要先拿回家，讓他老母親挑一挑，剩下的再拿去討好人姑娘。

可轉念又一想，以自己兒子腦子裡那得可憐的人世故，他能想到這麼做？該不會這一點，也是人點撥的吧？

張麗雲無奈得直歎氣，只得自己開導自己:算了算了，養兒養都是還債，養大了，看他們結婚生子，債才算還完。指他們回報，還不如種紅薯！

不過，想是這麼想，還是冷酷無地將所有圍巾和糖都收起來，對上**的眼，毫不客氣冷笑一聲，“看我做什麼？你這臭小子可還有用得到我的時候呢。你現在想上人家家裡去獻殷勤，沒說定沒看日子的，也得看看人家給不給你獻。我要是不上門替你說親，不幫你張羅，你還想娶媳『婦』兒？做夢去吧。”

**眼睜睜看著他-媽把所有東西都拿走，獨自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默默起劈柴去了。

房間裡，趙茜茜裡含著『』糖，過窗戶，往院子看了一會兒，回頭對張麗雲說：“媽，二哥不會生氣了吧？”

“他敢？”張麗雲頭也不抬，在櫃子中翻他們幾人的生辰八字，“都說風水流轉，昨天晚上還是我費盡口舌要他去跟人見面，今天就到他求我了。他要是敢給我使臉『』，我就再冷他兩天，看是他急還是我急。”

趙茜茜吐吐舌頭，小聲嘀咕：“薑還是老的辣，惹不起。”

張麗雲橫過來一眼，“別以為你媽眼瞎耳聾，我還沒老呢。你這小妮子也是，以後看上哪家小子，回到家裡來，對你媽客客氣氣地茶水奉上，再肩，捶捶，把我伺候高興了，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批準你嫁。”

“媽，你這是封建社會老太太呢！”趙茜茜咋舌。

“我還寧願我就是那老太太，看誰不順眼就家法伺候，不服的都一個個打服，看誰敢給我使臉『』。”

趙茜茜拍著小脯直搖頭，覺得媽有點走火魔了，再轉頭一看，院子裡那劈柴就跟劈豆腐一樣的二哥，又搖了搖頭，看來這未來二嫂不簡單呀，只一面就讓他們家兩個人都魔了。

張麗雲終於找到八字，看在那搖頭晃腦嘀嘀咕咕，過來就照著額頭彈了一下，“瞎咕噥什麼呢，去院子裡你二哥別劈了，咱們家地面不結實，怕他給我劈裂咯。”

轉時又碎碎念了一句，“劈傷了手，還不得要我這老母親心疼，有本事到人家姑娘面前去耍愣，讓人家心疼心疼才本事。”

著紅紙看了看，盤算著一會兒天黑就去杜家走一趟。兒大不中留啊，帶把的更是留不住，讓人家一勾就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