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自貞

聞言，良沁全頓時一松，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已是沁出一層細汗。

傅良瀾亦是舒了口氣，顧不得再去和洋醫生說些什麼，只與白燕雲匆匆進了臥室，良沁仍是站在那里，有心想進去看謝承東一眼，可想起姐姐與白燕雲定是守在謝承東邊，如今這份，又哪兒有余地進去？

良沁站在屋外，半晌都是沒一下子，阿秀看不過眼，小聲勸著；“小姐，司令那邊有大小姐和白姨娘守著，還有醫生護士，嬤嬤丫頭的照看著，您就別擔心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良沁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危險來臨時，是謝承東將護在下，替擋了那一顆子彈，原本一直以為謝承東對自己不過心來，一時興起，絕沒想到他為了自己，竟會舍相救，連命都不要！這一份意，怎不讓人震？

“咱們再等一會兒，等姐姐出來了，咱們再走。”良沁放心不下，輕聲開口。

阿秀沒法，只得陪著良沁等下去，夜一分分的深了，時鐘指向了十一點，阿秀擔心良沁的子，想要扶著去沙發上坐著，良沁卻沒心思移步子，仍是站在那里等。

聽到腳步聲，良沁心頭一，抬眸看去，就見傅良瀾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姐姐，司令他……”良沁剛吐出幾個字，便是噤了聲音，的眼瞳中噙著擔憂，閃爍著晶瑩的水。

“你別擔心，那顆子彈萬幸沒有傷到要害，司令現在還沒有醒，但也沒什麼大礙，估計養一陣子，也就沒什麼事了。”傅良瀾眼圈微紅，想起謝承東流了那樣多的，不免十分心疼，所幸手功，丈夫並無什麼危險，聲音才是平靜了下來，眼見著良沁擔憂，便是出聲安。

良沁心頭微松，想要進屋看上一眼，可此時面對著姐姐，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默了默，只輕聲道；“那姐姐快進去吧，我這就回去了。”

傅良瀾點了點頭，囑咐道；“你自己子不好，今天也是被嚇的不輕，就別在這兒守著了，等明兒司令醒了，你再過來。”說完，傅良瀾看向阿秀，道；“扶小姐回去休息，若小姐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去請大夫，去給小姐看看，知道嗎？”

“大小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姐的。”阿秀連忙答應著。

“去吧。”傅良瀾握了握妹妹的手，溫聲道了兩個字，說完，又是回到了臥室，照看謝承東。

良沁向著主臥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終是下心里的牽掛，轉過子，帶著阿秀走出大廳。

剛進院子，就見前面站著一道倩影，後跟了兩個丫頭，良沁微怔，借著燈，就見眼前的子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段輕盈，眉眼秀麗，皮十分白皙，周籠在一襲玉披風下，別有一番人之。

看見良沁，那麗人也是一怔，繼而便是開口；“你是良沁小姐，是嗎？”

良沁點了點頭，喚出了三個字；“齊夫人？”

如今邸中的姨娘，除了白燕雲與齊自貞外，其他的已是全都送了出去，良沁自來到邸，一直都不曾見過齊自貞的面，此時看著的年歲，又見娟麗的五與謝珊極為相似，當下便是猜出了眼前麗人的份。

“良沁小姐客氣了，喚我齊姨娘就行了。”齊自貞聲音清婉，十分聽，良沁知道原先曾是江北一帶首屈一指的名伶，如今雖然年歲漸長，可仍是有一把好嗓子。

良沁見的樣子，顯是在院子里站了許久，卻不見上樓去看謝承東，良沁瞧在眼里，不免有些疑，只輕聲道；“夫人是來探司令的嗎？”

“他……”齊自貞吐出了一個字，心頭便是一酸，不得不靜默了一會，才穩住聲音，道了句；“他怎麼樣了？”

“司令的傷勢並無大礙，夫人若是擔心，不妨去樓上看看。”

“不必了，”齊自貞聲音很輕，一雙眼楮向著良沁看去，見良沁猶如月下清蓮，縴縴細細的站在那里，早已聽說謝承東這次從江南帶回一個子，平日里護有加，並為遣走了府里的姨太太，此時看見良沁，齊自貞心頭不免浮出幾分酸，只強自下，對著良沁道；“我這就回去了，還請良沁小姐不要告訴旁人我來過。”

良沁不解，原先一直聽聞齊自貞子不好，一直生病，可今夜一見，齊自貞雖然姿輕盈，面白皙，可看起來卻不似久病之人。

齊自貞說完，便是領著丫鬟離開了院子，良沁著的背影，還在想著方才的話，一旁的阿秀已是道；“小姐，我聽邸里的那些老人兒說，這齊夫人雖不過是戲子出生，但心氣兒可高了，當年給司令生下兒後，一直不許司令納妾，也不許司令另娶，後來江北要和江南聯盟，司令娶了大小姐，這齊夫人就和司令恩斷義絕，自個一個人帶著兒住在偏院，這麼些年都不和司令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