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的程序異乎尋常的繁復，方心佩想到那份厚厚的薪水袋，覺得有可原。所以，好脾氣地回答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提供各種各樣的證書資料。

會計師、注冊會計師、注冊稅務師、注冊審師，一本本證書，記錄的是汗。這些年，一邊帶著兩個孩子，一邊努力地啃書本，為的也就是換一份更優渥的工作，讓兩個孩子和養母能夠生活得更輕松。

為了這個目標，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公車上也隨帶著自己的筆記本。

“合作愉快。”人事部經理王子仁友好地出了右手。他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雖然貌不驚人，但經歷過數十場面試的方心佩，幾乎被他問倒。

能夠進曠世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方心佩悄悄啥了口氣，微笑著出了右手︰“有幸為曠世的一員，希以後多多指教。”

“方小姐明天可以來辦理移嗎？”王子仁問。

“當然可以。”方心佩嫣然一笑，出兩個小小的梨窩。兩個孩子已經聯系好了全托兒園，只要周末把他們接回來就行。早上一天班，就能早拿到一天的錢，何樂而不為？

生計問題解決了，方心佩心很好，打算帶一家老小出去點幾個菜慶賀一番。這個城市已經離開了五年，不知道以前常去的小飯店，還有沒有關門大吉。

王子仁親自送到門口，無巧不巧的，又看到那輛銀的勞斯萊斯在大廈前嘎然而止。方心佩微微低頭，誰知王子仁卻熱地打招呼︰“總裁，徐助理。”

“是誰？”程敬軒從方心佩旁走過，忽然頓住腳步問。

“是來應聘的財務總監，方心佩士。”

方心佩背脊僵，五年的時間，那樣的漫長，卻又如此短暫，在地心劃了一個圓，仍然回到了原點。想，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應該沒有任何意義。以前從養父姓，到深圳後才改的名字。

“哦。”程敬軒泛泛地說，“歡迎你，方小姐。”

“謝謝總裁。”方心佩努力鎮定自己，客套地說著，腳卻像生了似的，一步也不了。

所有的前塵往事，仿如漫漫的煙塵，劈頭蓋臉地朝著撲上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他的臉近在咫尺，可是只敢看著他前的領帶。

“你認識我嗎？”他問。

方心佩怔愣了一下，才出一個微笑︰“當然，這兩天為了應聘，看了不有關于曠世的資料。”

徐海濤忍俊不，這人可真有意思，對著程敬軒也一樣能不卑不。

“只是這樣？”程敬軒漠然地打量著眼前的臉，總覺得悉，卻又想不起來。

“是。”方心佩有力地點了下頭，臨時找來的道眼鏡有點大，差點從鼻梁上下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