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兩回，這一次秦淮都不用慕楠幫忙砍頭，直接把腦袋一扭，脖子一扯，用刀子一劃，開個口先放，再用開水燙。慕楠也沒閑著，大部分的被開水燙過之后，一刮就掉，但有小部分的，像是翅膀那邊的，就要用鑷子一的夾。反正他閑著也沒事，等秦淮將理的差不多了，他就搬個小板凳坐那兒一點點收尾。

“要不然這只就做啤酒燒吧，能多給兩顆辣椒嗎？我們可以做著放在空間里，等冬天了再吃。”

秦淮理著臟頭也不抬道：“想都不要想，冬天不是你可以貪吃辣椒的理由。”

慕楠嫌棄的嘖了一聲，秦媽真沒白。

秦淮理完手里的臟，發現后面沒聲音了，轉頭一看，見慕楠坐在廚房門口，抱著那只，正認認真真一點點的去拔皮里面不好理的，那認真較勁的小模樣，跟小時候做手工，一點一點粘鳥窩的樣子漸漸重疊，看得他忍不住翹起了角。

等一只好不容易被干凈了，慕楠這才累的了口氣，順便了腳：“我這無安放的大長喲。”

秦懟懟不愧是秦懟懟：“一米七五的人有大長？”

高這事可不是能馬虎的，慕楠立刻反駁：“明明是一米七八！那三厘米被你吃了嗎！”穿雙鞋還能破個一米八呢，高不算矮了好嗎，這在南方人當中，也是能拔尖的存在呢。

秦淮不跟一個一低頭就能看得到頭頂的小矮子計較，轉將冰箱里已經解凍的差不多的胗拿出來，就著剛理好的新鮮臟，準備先炒一盤。

慕楠從小就喜歡吃一些臟，不過外面的總覺得不干凈，畢竟清理臟是個細致活，人家做生意的哪有時間跟你一點點清理，所以秦淮很讓他吃，想著慕楠難得吃一次，就干脆多給了一點辣椒，說是不準他吃，要好好養養胃，但看著他總想吃，還是有點不忍心，人就是這麼矛盾，總想要為他好，又忍不住對他放縱。

下午六七點，以前算是晚飯的時間，現在只能算一覺起來的第一餐飯時間，正在做飯的時候，慕楠聽到走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于是跑出去看了看，他沒有直接打開鐵門，而是通過防盜門的貓眼往外看。

只見走廊已經堆滿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生正一邊拿著扇子扇風一邊坐在椅子上玩手機，電梯門一開，一對夫婦大包小包的將堆在電梯里的東西往外拿，一對應該是他們父母的老人也在幫忙，那個男生準備過來幫忙，被他推到一邊：“你過去些，自己扇扇風，要是了就在包里拿些吃的自己吃。”

這大概是他們已經習慣的生活方式，男生也沒有堅持幫忙，被自家推到一邊后，就繼續坐下來玩起了手機。

慕楠看了一眼就轉回屋了，即便開著門，冷氣朝著他這邊吹著，但就在門口站這麼一下，還是有點熱。

慕楠跑到廚房門口，看著秦淮剛炒完一道綠油油的菠菜正在裝盤，表就有點一言難盡，他在空間里面積攢了不蔬菜，就像有人說的，年人不挑食，因為他們都選擇自己喜歡吃的買，所以他積攢的蔬菜多半都是自己吃的，有些不喜歡吃的也是為秦淮準備的，但這個菠菜顯然不是他菜單上的東西，就算這樣，秦淮也能在眾多昂貴的蔬菜團購中，買到不的菠菜，每次都要他吃掉半盤子。

聽到嘆氣聲，秦淮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慕楠是個什麼表，好笑道：“一盤子就這麼一點，一半也就三五，閉著眼睛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慕楠：“你的一下子對我來說，比吞藥還難。”一個人一生，總有那麼一兩道閉著眼著鼻子都難以往下吞的菜，雖然現在他努努力還是可以吃的，畢竟也是經歷過一場末世的人，但即便遭過末世的摧殘，還是不妨礙他的不喜歡。

秦淮不跟他糾結菜，反正做了慕楠最后肯定是會吃的，可能是對于未來食的危機有所覺悟，現在十分的惜糧食，但吃之前的掙扎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干脆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外面怎麼了，怎麼聽到有人在搬東西的聲音。”

慕楠道：“以前那家人好像又回來了，好些年沒見到了，我還以為他們把房子賣了呢，就是那個每年過年總會吵架甚至手打架的那戶人家。”

他們這種小區一棟樓分兩邊，中間隔一個天井，一層五戶，兩邊加起來就是十戶，只是兩邊無法互通而已，而他家跟秦淮家這邊因為有一個天井，就剛好是門對門的兩戶，另外一邊是三戶，那三戶里面兩家是租戶，就是喻子柏和徐醫生，還有一家在最里面的，也算是他們爸媽那一輩的老街坊了，后來在他上小學的時候好像就搬走了，那之后他也沒有注意到那邊還有沒有人搬進來。

慕楠一說秦淮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家了，那時候他們還小，慕楠的爸爸還要那家的男主人一聲叔，他還記得那家人好像姓張，但他不喜歡那家人。

他比慕楠大兩歲，從小記事也早，慕楠三歲的時候，那個張爺爺家的兒子剛結婚，他們這邊有個習俗是要機靈可的男孩子在婚床上床，這樣新婚夫婦來年就能一舉得子，張家那邊好像生的都是孩，有男孩的年紀也不合適，都太大了，而慕楠從小就長得好，也甜，特別招人喜歡，大概想著是鄰居，住的也近，于是找到了慕家，想讓慕楠去床，就是在人家新床上先睡一夜。

慕楠那時候小，不懂事，人家哄著他玩可以，但到了要睡覺的時間，他不找爸爸也不找媽媽，就要找他，從小就跟他睡習慣了。他那個時候也才五歲大點，年齡也是合適的，只不過估計張家的人覺得他無父無母的，命不好，就不太愿意他陪著一起，于是在慕楠哭鬧的時候，直接讓他回家，還關上了門，不讓慕楠看到他。

其實那時候慕叔已經有點不太愿意了，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從來都是依著他的，這樣被人強行床，心里總歸不太舒坦，但畢竟答應人家了，而且人家又是辦喜事，他這邊臨時變卦肯定不太好，兒子哭鬧一晚，跟毀人一場喜慶的婚事，兩者當然是后者重要，于是便忍了。

結果第二天慕楠哭腫著眼睛一見到他就抱著他不撒手，人家婚禮熱熱鬧鬧的舉辦迎新人，他家慕楠晚上就因為哭的太狠發燒了。

慕楠說他們家每年過年都會吵甚至手，也是有原因的，張家估計一直想要抱孫子要兒子，但是張家媳婦第一年什麼靜都沒有，第二年也是如此，從第二年開始，長輩估計就開始催了，反正連著幾年都沒懷上，因為這樣一年比一年鬧得兇。

張那時候就經常用零食哄慕楠去家玩，估計也是一種招子的迷信吧，用零食著慕楠留他家不走，小時候慕家對慕楠的零食管的很嚴格，甜食一類的很給，因此糖果巧克力之類的吃得，自然就稀罕，小時候沒因為在張家吃多了甜食鬧牙疼的，疼了就哭，哭狠了就發燒。

一次兩次的，慕叔一開始有些礙于鄰居街坊的面子，委婉的說過幾次，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不管用，還不等慕叔準備冷臉拒絕，他就忍不住了，慕楠粘他，也聽他的話，他說不準去，慕楠就聽話的不去，有時候見慕楠在小區里面玩，又想哄著慕楠去家，他就第一時間沖過去，抓著慕楠的手帶他回家，不給張家半點機會。

所以他討厭張家，估計張家也討厭他的。

第33章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張建文也不會想要回來，這個房子是拆遷還建房，以前他們老宅的屋子面積比較大，拆遷之后一共還了三套房子，剛好他們家里有三個兄弟，一人一套。這種大廈在當時那個普遍民房矮樓的年代，算是很不錯的了，但后來發展太快了，一個個有規模有秩序的小區都建立起來后，他們這連個業都沒有的小區就顯得格外的臟差。

那時候張建文就在別的地方買了更大的房子，只不過當時買的房子還在建設當中，沒有完工，加上房之后要裝修，還要空置個一年兩年的散掉氣味，于是就將景鄰小區當一個過度的地方。后來他們搬走之后有想過要把房子賣掉，但看著當時的房價就覺得，過個幾年再轉手，說不定還能翻倍賺，于是就將這里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