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苒的眼神里面閃過一波瀾。

當初一個人在國外分娩，周圍一個家人都沒有。

連醫院都不肯收留，像顧千苒這樣沒有負責人簽字的孕婦。

躺在冰冷的手室上，滿腦子全都是那些不堪的過往，不怨霍凜，怨都怨在顧千苒上霍凜無可自拔。

誰又會在意這些呢？

開始羨慕這個沒有心計從小被養長大的霍凝。

鼻子不自覺的酸了一下，想起還在家中，等待下班回家的兩個寶貝，又振作起來。

琛寶和瑜寶平時非常懂事，知道顧千苒工作忙，從來都不哭鬧，可就是這樣的懂事更加讓顧千苒心疼。

是啊，怨天尤人有什麼用，還不如多賺點錢給兩個寶貝更好的質生活。

霍凜知道他對不起顧千苒，開口想要說什麼，顧千苒卻直接轉過去，并沒有理會霍凜。

回到休息室，顧千苒放松了，全的神經。

閉上眼睛可是滿腦子都是霍凜的模樣。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進來吧。”

顧千苒有氣無力的說著。

霍凜溫的打開門后，臉上的表有一些愧疚。

“你來干什麼？”

原本放松下來的顧千苒又進到防備狀態，語氣強，看著霍凜。

霍凜知道此時，顧千苒并不待見他。

“我這次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些關于上次綁架案的事。”

霍凜轉把門關上，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臉疲憊的顧千苒。

“你說吧。”

顧千苒只是眼眸黯淡，疲勞使聲音都小了一些。

“我已經查出來是李秋嫄做的，多方打聽，知道琛寶和瑜寶的存在，背后謀劃了這些。”

霍凜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兩人都知道李秋嫄之所以會這麼做全都是因為霍凜的原因。

“沒想到那個人喪心病狂，連兩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顧千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里暗藏了幾分犀利與無奈。

“我已經把李秋嫄給了公安機關理，你……還需要我再做些什麼嗎？”霍凜問。

顧千苒拖著疲倦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我現在沒有時間和心力去理這些事，只要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好，其他的就算了。”

顧千苒用大拇指和食指了鼻梁，疲憊的說著。

“就這樣？”

“法律會制裁他們的，其他的我也管不著了，只要別讓琛寶和瑜寶陷危險就可以。”

霍凜知道顧千苒為了老夫人的手而焦頭爛額，妹妹的手也是因為有顧千苒才能夠順利進行。

等于說，顧千苒救了他兩個親人。

可他，帶給的卻只有傷害，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和疼惜，顧千苒似有所覺，睜開眼睛，眼神滿是冷漠與疏離。

“我希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之前說過了吧。”

這話，讓霍凜本能地到痛苦。

“事已經解釋清楚了，為什麼還要這麼絕？”

“無所謂，絕就絕吧，總之，”顧千苒不怒反笑，“我現在的愿，就是和琛寶瑜寶安然無恙的度過接下來的生活，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

顧千苒的意思，霍凜自然明白。

可是……

“可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霍凜說道。

提到這里，顧千苒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眼淚就要從眼眶中流下。

默默閉上了眼睛，不想在霍凜面前暴出任何一點脆弱。

“你不是！”顧千苒揚聲說道，“你不是看了親子鑒定報告嗎？請別再自欺欺人了，離我和寶寶遠一點，就算是對我最大的好了。”

沉默良久，霍凜終于說出了心底的疑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吧？”

顧千苒抬眼看著霍凜，依稀從他的眼神中當中捕捉到一傷痛。

心，就像是被石頭給住了似的，悶悶的墜痛。

當初義無反顧的上眼前這個男人，可他連正眼看都不看一下。

現在想守護住僅存的尊嚴，為什麼他反而開始糾纏不休了？

那幾年的付出又算什麼？

“以前，是我不對，可我從來沒有想過……”霍凜眉目幽深，仿佛一汪深潭，“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離開我。”

說著，他抓住了顧千苒的手，想要解釋：“你知道我這六年是怎麼過得嗎？”

“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

“你知道我這六年是怎麼過的嗎？”顧千苒猛地將手了回來，平靜地和霍凜對視，眼神里面的堅定與坦然，讓霍凜失了神。

“你恨我，對嗎？”霍凜問。

而顧千苒已經沒有了回答的勇氣。

兩人沉默良久，空氣就像是凝固，只能聽到時鐘滴滴嗒嗒的聲音。

最后，是霍凜先妥協，表恢復了往日的疏離冷靜，只是眉眼之間多了一悲傷。

“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激了。”

良久，霍凜開口，“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你不原諒我，我也能夠理解。可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已經改變了的機會。”

顧千苒仍然不說話，很累，閉上眼睛不愿意看霍凜。

霍凜心里針扎一樣疼。

之前是他不懂珍惜，現在，他很心疼顧千苒。

不過須臾的功夫，顧千苒似乎睡著了，秀氣的眉頭擰著，夢中也不太安穩的模樣。

忙了一天，翹的鼻梁被口罩勒出了淺淺的印痕，手帽沒有摘掉，邊緣將額頭磨得有點發紅，耳邊也散落了幾縷碎發。

霍凜猶豫片刻，還是小心地出手，想要幫整理一下。

顧千苒卻下意識地撥開了他的手，同時睜開眼睛，防備地看著霍凜。

霍凜手上作一頓，眉宇間閃過一尷尬。

“帽子，”霍凜眼神溫地著，語氣著關切，“不痛嗎？”

其實是痛的，但作為醫生，基本的著裝和防護措施一定要做好，忙的時候，口罩一整天都顧不上摘，雙手被醫用手套泡得腫脹發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到他來心疼。

看著他深邃如潭的眸子，顧千苒的語氣更加決絕：“作為病人家屬，你早就應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