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開了一瓶桌上的洋酒，一口氣灌了半瓶，酒的作用來得兇猛，幾分薄醉，他終于有底氣開口：“寒沉，你要是想喝，我陪你喝，你別這樣不說話。”

趙寒沉的眼神涼涼的掃過來，他手中喝酒的作頓了頓，道：“你就是來說這個的？怎麼？怕我喝醉了發酒瘋？”

“你這話說的，你想喝醉就喝唄，我這里別的沒有，酒還是管夠的。”趙悉默嘆了口氣，聲音低下去，真心實意的勸說道：“寒沉，為了一個人鬧這樣，沒必要的。”

他和趙寒沉認識的時間太久了，已經看出了此刻他緒不正常。

也對，看著自己的前友和自己的好朋友接吻，誰都沒辦法覺得好。

“別和我扯這些，你要是真的把我當兄弟，你就把周京惟給我過來！”

趙寒沉瞇著眸，長一邁上矮桌，一只手住了趙悉默的擺，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周京惟的心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悉默確實心虛，但是還是解釋道：“我也就比你早了半天，寒沉，你和京惟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很難做，我也很為難。”

他握住趙寒沉的手，語氣真誠：“我已經幫你勸京惟過來了，你們好好談，大家都是年人了，都要點面，不要弄得太難看，好嗎？”

“是誰先不要面的？是老子先不要的嗎？”趙寒沉的語氣變得愈發激，他面漲紅，眼眶猩紅的吼道：“周京惟真他媽不是東西，這世上這麼多的，他為什麼非得看上程微月！”

周京惟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他的指尖夾著煙，香煙燃了半截，置逆，一點猩紅的火。

為什麼？

之一字哪有為什麼，左右不過是他鬼迷心竅，癡心妄想，不想悔改。

他將香煙拿到邊，深吸了一口，語氣清冷平淡：“把悉默放開。”

趙悉默和趙寒沉齊齊看向了門口的男人。

周京惟在眾人復雜的視線中，從容自若的走了進去。

趙寒沉在看見周京惟后，那些本就已經忍不住的憤怒仿佛被燃料點燃，徹底難收難管。

他松開趙悉默，疾步朝著周京惟走去。

“你他媽的！”他說著話，直接一拳揮了上去。

周京惟沒有躲，被打的直接偏過了頭。

他面無表的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嘗到了清淡的腥味。

在場的眾人除了李昭、顧繁安和趙悉默，其他人本不敢管。

而唯三個敢管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的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態會這麼嚴重，趙家和周家之間那麼多年的商業合作，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比親還要的紐帶。

如果在此之前，還會有人揣測程微月在趙寒沉心中的分量幾何，那麼現在，已經徹底有了答案了。

趙大爺這麼多年實在是太順風順水了，現如今的勢，全然是而不自知。

一旦徹底回過神，該有多恨。

而周京惟緩緩轉過頭，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趙寒沉垂在一旁的手在發抖，他咬牙切齒地開口：“你他媽還是個人？”

“如果不解氣，你可以再打，我不還手。”他的嗓音平淡又干凈，一點點起伏都沒有。

趙寒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當真是沒意思得。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

話落，又是同一拳，落在了同一邊側臉上。

拳頭到的悶響，讓人頭皮發麻。

這一次，趙悉默終于反應過來，在趙寒沉又一次想舉起手打向周京惟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寒沉，這麼多人都在，別太過了。”

“你他媽的給我放手！我今天一定要出了這口氣。”

周京惟舌尖嘗到了腥氣。

他抬手揩了揩角，毫不意外到了，冷白的，角漬醒目。

他稍微了。

“悉默，你把趙寒沉放開，”周京惟看著趙寒沉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清雋斯文的面容冷靜如初，用平鋪直敘的口吻淡淡道：“今天這口氣，我讓他出。”

可趙寒沉恢復了一些理智。

他不能完全和周京惟撕破臉，周家在政壇上世代深固的傾軋，在涇城的勢力不可小覷。

周京惟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早晚都是要回到周家的，如果鬧翻了，恐怕是不好。

他深吸一口氣，倒吸肺腑的空氣讓他的腔像針扎一樣疼。

他手臂上的力道漸漸松懈下來，冷冰冰的嗓音：“放開，我不打他了，我嫌累。”

趙悉默松了口氣，松開趙寒沉的胳膊后，忙不迭的走向周京惟。

他低聲音道：“京惟，我帶你去旁邊理一下。”

這樣的傷，要是不理坐在這里一晚上，怕是徒增許多笑料。

玉銜有專門的醫生理各種突發況，周京惟坐在趙悉默的私人辦公室里，讓醫生理好了角的傷口。

不的，腮幫刮了一片皮。

趙悉默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畢竟看著周京惟當時那個樣子，就好像只是了一點小傷的覺。

以至于當趙悉默看見醫生放在托盤里那一整塊染了的紗布時，同的了臉。

這該有多疼。

而周京惟從始至終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平靜的任由醫生理著。

“已經止住了，皮外傷，睡前點這個活化瘀的藥，明天淤青就能散，這周飲食清淡一些，不能煙喝酒。”

醫生囑咐完，見周京惟淡淡點了點頭，才看向一旁的趙悉默，道：“趙總，我先出去了。”

等到人走了，趙悉默眉心才皺起。

他看著周京惟角的痂，幾分不解：“你怎麼不還手？哪怕不還手，你好歹躲一下啊！”

周京惟是什麼人啊？

他這樣看似散漫清雅的人，骨子里比誰都錙銖必較，有誰能從他這里討到好？

如果說是什麼對趙寒沉良心不安，趙悉默是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