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溫夏薇從一塊長滿青苔的石板上跳過，回頭看秦孽，“小心。”

秦孽安穩過來，接著打聽鬧鬼的事。

“你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親眼見過鬧鬼嗎？”

溫夏薇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有些無語。

“我當然沒見過，我也不相信世上有鬼。”

秦孽頓了幾秒：“可是我搜到很多關於鬧鬼的新聞，說的煞有介事，難道真是空來風？”

溫夏薇仔細想了想：“我是真的沒見過。不過有這種傳聞倒也是好事。”

“為什麽？”

“這樣開發商知道這裏的房價炒不起來，就不會過來收購了。”

秦孽有些詫異，他本以為溫夏薇是個財如命的人。

誰都知道拆遷能有一大筆補償款，這麽錢，竟然不想為拆一代？

“如果老街區被收購功，你可以得到新界更大的房子，還有一輩子花不完的補償款，你不想要嗎？”

溫夏薇眼神微垂，聲音低沉卻篤定：“不想要。”

“為什麽？”

“……沒什麽。”溫夏薇低著頭，看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

秦孽隻是看著溫夏薇的側臉，都看得出心立馬低落了下來。

他忽然不想再問了。

兩個人無聲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終於走出了小巷子。

沒有青磚紅瓦遮擋，忽然猛烈了起來。

溫夏薇鬆開牽著秦孽手腕的手，瞇了瞇眼看了看頭頂的太。

【好曬啊，今天太竟然這麽大，忘記塗防曬了。】

剛在心裏這麽想著，下一秒，腦袋上就落了個帽子。

帽簷掩下一片清涼。

溫夏薇回頭，秦孽表依舊那般淺淡。

微鹹的海風吹來，他微微浮的短發染了些許暈，幹淨清爽。

溫夏薇心裏卻如驚濤駭浪。

【要不要這麽懂我心意？我才說怕曬，結果帽子就蓋到我腦袋上了……】

【再這麽下去我不會真的心吧？】

【不過有一說一，秦孽去掉帽子值加999，去掉眼鏡值加9999……】

【不懂他為什麽非要掩蓋自己帥氣的臉？】

秦孽：“……”

他就是單純地借了個帽子給，沒想到竟心裏忽然出現這麽多想法。

他剛才這麽做，其實也是沒考慮清楚，出於本能的自然而然地做了。

現在反應過來，確實好像太過親昵了。

他現在把帽子拿回來還來得及嗎？

好在溫夏薇飛快收斂住了自己的心緒。

指了指一旁被鏽跡斑斑的鐵柵欄圍起來的區域，想要岔開話題一般跟秦孽解釋：

“這是我小學時上過的學校，現在已經荒廢了。”

秦孽跟隨走到學校門口，站在柵欄前往裏麵。

破舊的校舍裏雜草叢生，似乎真有“鬧鬼”那味兒了。

秦孽好奇地問：“為什麽會荒廢？”

“因為老街區的年輕人很多都去新界住了，這裏就剩老人，還有一些紮在這裏很多年的中年人，孩子越老越，學校便逐漸荒廢了。”

秦孽點點頭，很多地方，都會出現這樣的況。

人類是群居，大家都想要更好地生活，肯定要往更方便、更發達的地方住。

所以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

“那……老街區的其他人，又是為了什麽原因不離開？”

溫夏薇抬頭看了他一眼，角浮現一抹無奈的微笑，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

“秦孽，人是有的，我那一輩的街坊，都已經認識快四十年了。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們經曆的那家雜貨鋪，是太爺爺輩傳下來的，已經在這裏開了快六十年了，這麽多的記憶和羈絆，他們舍不得離開。”

秦孽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對溫夏薇有很深的偏見。

也許本就不貪財，也不淺。

明明重重義。

秦孽看著溫夏薇的側臉出神。

如果現在有同學拍到他們倆的照片，明天又能上熱搜了。

麻煩事，明明是秦孽最害怕的。

而自己明明也無數次提醒過自己，不要和溫夏薇這種人走的太近。

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一次又一次被吸引。

以至於……現在兩個人竟像一般，牽著手腕，走過布滿青苔的小巷子，還一起在這裏看曾經上過學的地方。

溫夏薇若有不舍地看完了自己的校舍，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快到吃飯時間了，我下午再帶你去老街區別的地方走走？”

秦孽飛快地收回落在溫夏薇側臉上的目，點了點頭。

溫夏薇轉，二人沉默著往前走。

秦孽不太說話，溫夏薇總覺得不說話有點尷尬。

就邊走邊說：“你要是對鬧鬼的事興趣，可以問問我哥哥，我哥哥對這種事極其有研究。”

秦孽點頭：“好。”

溫夏薇又走了幾步，想到秦孽家窮的事，又回頭說：“秦孽，明天我接了一場商場走秀，是婚紗店的宣傳活，一上午兩千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用了。”秦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溫夏薇微微皺了一下眉。

【他不是很缺錢嗎？那個司機還說他到打工。】

【這個工作這麽好，他為什麽要拒絕？】

【難道是不好意思出去走秀？是對自己的樣子沒有信心？】

秦孽無語地聽著心裏的話。

小王怎麽回事？到說他窮？

他是了他工資了還是怎麽了？

溫夏薇思前想後，覺得秦孽是真的對自己樣子沒信心。

忽然抬起頭來，認真地問秦孽：“秦孽，你有沒有意識到……其實你是一個很帥的人？”

秦孽當然意識到了。

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聽多人誇他帥了。

要是不知道，他也不至於刻意藏了。

但他要怎麽跟溫夏薇說？

說他意識到自己很帥？這是不是太自了？

溫夏薇見他沒回答，就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帥了。

忽然盯著秦孽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他。

“秦孽，你真的很帥。完完全全符合我的審。”

說這話時，秦孽沒有聽見溫夏薇表裏不一的心聲。

是真心實意，由而外地覺得他帥。

秦孽一時間竟有些不是所措。

半晌，他才開口問了句：“……你在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