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顧西到底是沒有要到答案。

睡不著，下樓喝水。

經過二樓轉角樓梯時，無端想起霍靖沉時常久呆的書房。

大約獵奇心理作怪……

對一個掌握自己許多的男人，顧西也從心底里冒出想要窺他世界的想法。

拖鞋，顧西走的小心翼翼，輕輕推開書房的硃木門。

裏頭漆黑一團，著前行，當漸漸適應了窗外稀薄的月，才向這書桌的方向過去。橘黃的枱燈被調至了最暗，顧西微微吐了口氣，坐了下來。

「夢遊嗎？」

安靜的空間突然響起男人沉啞乾的嗓音，顧西猛怔，心跳微快，轉看向後巨大盆栽，那裏藏著通往三樓主臥的樓梯口。

可是，卻並未在樓梯之上看見有任何從上面下來的影子。

霍靖沉在落地窗的方向，那裏有舒適的沙發，而他正靠坐著，手裏夾著未燃的香煙，耐人尋味的瞧著顧西。

夢遊？

顧西正不知道該如何搪塞為何半夜會出現在他書房，如今他說起夢遊，那便夢遊就夢遊吧。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說辭了。

顧西努力做到面無恙，又從椅子上站起來，原路回到門口。

手心扶上門把，剛要出去，後頭又響起他干啞的聲音：「別裝了，回來。」

顧西閉了閉眼，沉住呼吸。

——

月下子的白睡扎眼而飄逸，腳步輕輕的站到窗前，與他相隔一米多距離，垂著長發不言不語的樣子，著實乖巧。

霍靖沉支著額頭：「半夜三更不睡覺？」

「睡不著。」

月下子的白睡扎眼而飄逸，腳步輕輕的站到窗前，與他相隔一米多距離，垂著長發不言不語的樣子，著實乖巧。

說這話的時候，白皙的腳趾無意識的蜷著，向後弓，煞有幾分可。

霍靖沉瞥了瞥生的腳趾，目回到顧西巧略微蒼白的臉上：「就因為過往的傷疤被我揭開？」

顧西抿，不再言語。

他點了煙，起與靠近，夾著香煙的手過去，開長長的髮，拇指的指腹定在的下頜，煙頭的猩紅明明滅滅的燃燒。

顧西有些不住嗆鼻的煙味兒，繼而側開頭。

霍靖沉不讓，指腹微用力，將扳回來正視自己：「這世上顛沛流離苦痛掙扎的人還嗎？以為就你不好過？如果連這點罪都不了，往後你如何繼續生存？葉暮庭疼你不假，但他不是你的天！如果他是你的天，那些年便不會讓你在葉家瞞這麼多的委屈。你對他的討好與遷就，無非是擔心有朝一日他會丟棄你讓你再度為無可依的孤魂！」

「你不懂！」顧西退開步，不願聽。

人總是這樣，明明心底比誰都清楚，卻不願意去承認。惶恐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將付諸東流。

顧西討厭霍靖沉！

討厭他總是將看得如此，輕而易舉便能擊垮的理智防線！

可是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暮庭，大約已經活不下去！

點燃的香煙並沒有怎麼吸，慢慢燃燒到了盡頭，霍靖沉將它捻滅在煙灰缸里。很奇怪，明明水晶煙灰缸里堆滿了新棄的煙頭，卻並未在他上聞到太濃的煙味兒。

「找個時間跟我回趟晉城吧，我母親想見你。」

顧西正閃神，他忽然這麼說了句。

——

那彷彿是句夢話。

不真實到之後很多天，顧西每每想起便覺得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又看不見霍靖沉了。

整整三天……

之於顧西而言，他就好像活在新聞里遙不可及的大人。

與他的名字連在一起，無不是財經頭條，收購併購重組金等等字眼。

然後他說要安排回去葉氏上班的事兒，再未提起。

他不提，顧西也不說。

梅姨念念叨叨，說近日先生前所未有的忙碌，非常擔心會把子熬壞。

彼時顧西在用餐，聽著梅姨在邊上的絮絮叨叨，並不以為然。

霍靖沉那樣一個強力健的年輕男子，怎就會因為熬幾個夜就把子整垮？

何況公司是他自己的。

他覺得負荷不下，大不了就緩下來，收購些企業，賺些錢。

梅姨憂心太重，直道：「太太您有所不知，先生年的時候過很多傷，好多次死裏逃生都是我看著過來的。實則經商並非他的喜好，如果不是當年的變故，他如今便是c國最年輕出的將軍。」

「他是部隊出？」顧西頓了下來，疑的眸子看向梅姨。

梅姨竟也不瞞，直點頭：「不止他，整個霍家，都是正苗紅的世家族。」

因為一句正苗紅，顧西久久無法平靜。

此刻微有后怕，踏的到底是如何一個神的家族？

——

倒是白蘇，那天打電話過去，聽著聲音嘶啞。

問：「白蘇你還好嗎？」

白蘇竟然在那端笑：「你以為我怎麼不好？不就嗑了點迷藥麼？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我有解藥。」

「解藥？是……男人？」

「哈哈……」白蘇笑聲爽朗，對顧西話語中的疑慮和擔憂莫名歡喜：「是真解藥！私人研發的葯！OK？」

「如果是，那當然OK啊！沈東揚給的？」

「嗯哼。」

「話說，你和沈東揚是怎麼認識的呀？」

顧西不僅僅是好奇，也擔心，白蘇繞著沈東揚轉，怕終究會麻煩惹。

白蘇嘖了嘖，像是喝水的聲音：「小西西，你有你們家霍董還不夠，連沈東揚的主意都打上了？」

這樣的打趣，讓顧西忍不住笑罵：「我去你的！沈東揚不應該是你的麼？」

「我和他啊……可以是任何一種關係，但絕對不會是男關係。話說，如果哪天你玩兒膩了霍董，你就到我邊來，我給你介紹沈東揚。」

白蘇越說越沒邊了，但又好像無意之間，讓顧西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來。

不管如何，白蘇沒事便好。

電話下之前，白蘇突然說：「哎霍董最近這麼趕盡殺絕是要做啥？」

「賺錢吧。」

「真的嗎？可沈東揚說霍董是瘋子，為了個人大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