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一結束，馮志剛就打算去上海打工。高考就不參加了，這個鎮辦中學每年最多考上幾個大專生，那也不上在班級績也只排中游的他。

第二天吃過早飯，馮志剛到鄰村找彭大志的老婆，要給彭大志打電話，推薦自己去他手下打工。彭大志打工很多年了，最近開始自己帶一批人馬做包工頭。

彭家村是離小馮莊最近的村子，近到只隔一座小水庫，在水庫的上游，如果沒有水庫隔著，幾乎就是一個村莊了。彭家村比小馮莊大得多，小馮莊只有二十幾戶人家，彭家村卻有幾百戶。

彭大志家是一前一后兩棟小洋樓，前面一棟是父母和沒結婚的弟弟彭二志住，后面一棟是彭大志為結婚建的。他結婚的時候馮志剛來看過熱鬧，新娘子是張周莊的張貴玲，高中生，長得水靈。

剛結婚，張貴玲就隨彭大志到上海去了。幾個月后，懷著大肚子又回到了彭家村，準備生孩子。馮志剛在周末常到彭家村找最好的同學彭方揚玩，張貴玲給他的印象就是著個大肚子走來走去的孕婦，已經沒有一點水靈的蹤跡了。

馮志剛進門時，張貴玲正坐在堂屋的桌子邊給孩子喂。這孩子已經11個月了，還沒有斷。看見人雪白的房，馮志剛的臉紅了，心臟咚咚地劇烈跳。張貴玲見他來了，若無其事地說：“志剛來了？先坐吧。”便繼續喂。

馮志剛忐忑不安地坐在桌子對面，一會看看門外，一會故作自然地看看孩子吃。覺得尷尬，便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書名赫然是《中國人心理報告》。他走進把書放下，臉更紅了。張貴玲看得清楚，笑著說：“你翻著看看吧，這書很好的，特別是你這樣的半大小伙子，需要了解這方面的知識。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馮志剛聽話地翻書，其實也看不進去。孩子吃飽了也睡著了，張貴玲把他放進搖籃，扣著襟問道：“志剛，找我有什麼事嗎？”

馮志剛紅著臉不敢看，眼睛盯著書說：“我想到上海去打工。”

“就這事？好，我現在就給大志打電話。”

電話機在里屋，張貴玲說：“你跟我進來。”

馮志剛走進里屋。新房和結婚時一樣，沒有變化，家是從縣城歐洲城家俱店訂做的歐式風格，比一般農村新房里多了個書櫥，新娘子喜歡看小說馮志剛是知道的。空調、電視機、音響、VCD、電話等應有盡有，在農村是頂級豪華了。

張貴玲的電話已經接通：“大志，那個小馮莊的馮志剛，你記得吧，高中畢業了，想到上海去打工。你那里還能要人嗎？”

電話里傳來轟隆隆的機聲響，大志說：“什麼要不要人的，你他來就是了。要是一時沒有合適的工作，他先幫三嫂燒飯，正好三嫂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問他愿不愿意先干這活。”

張貴玲捂住話筒，扭頭問馮志剛：“志剛，大志說你去先幫三嫂燒飯，等有合適機會了再安排你做其他事。你干不干？”

馮志剛說：“行啊。只要有飯吃，能掙到錢，做什麼都行。”

張貴玲又對著話筒說：“行，他說可以。你看他什麼時候過去？”

“隨時都可以來。”

張貴玲放下電話，說：“沒問題了。大志說你隨時可以去。”

“謝謝大志嫂。”

事辦完了，馮志剛猶豫著是馬上就告辭還是坐一會。張貴玲是過來人，看著這孩子長出絨絨小胡子還顯稚氣的臉，知道他的心思。回來待產、生孩子已經一年多了，彭大志只回來一次，還是在分娩時，不能同房。正是最需要男人的階段，男人，卻又沒有機會。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就起來看小說。可是小說越看越讓人思想活泛，越看越覺得孤寂。

隨著外出打工的男人越來越多，村里像這樣的留守人也越來越多，有膽大開放的人就找臨時的伴。時間長了，這種事在留守人中間為半公開的，都能理解，互相也很說閑話。張貴玲在村中最好的朋友蔡紅霞，就和行政村書彭書友在一起了。彭書友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一個8歲男孩由彭書友媽媽帶著。蔡紅霞公公婆婆去世了，只帶著一個4歲和一個吃的孩子。兩人都方便，所以他們幾乎是公開地同居。趙紅霞家的農活全靠彭書友幫助做，否則就只有撂荒了。他們有默契，絕不破壞對方家庭，只要蔡紅霞的男人回來，彭書友就回家住，蔡紅霞也盡心盡力地服侍老公。

蔡紅霞這事一點都沒有瞞張貴玲，還說幫張貴玲也找一個男人，但張貴玲不愿意。和公公婆婆住前后門，如果有這事，不可能不讓老人知道。盡管本地風俗較為原始質樸，對男之事限制并不嚴苛，但誰也不會愿意看著自己兒媳婦在眼皮子底下男人。

見到馮志剛的和青樣兒，本沒有想法的張貴玲心中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