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沒有。”侍道：“四娘仁善，他們磕頭賠罪，又說，想廢黜新武侯世子的份。”

“還有，”他頓了一下，方才道：“四娘在新武侯府時，世子曾有不軌之心，甚至意圖私囚，置為臠……”

皇帝目中有一閃即逝的鷙，約嗜，高庸幾乎懷疑，當若此刻新武侯世子在場，他會親自舉刀，將他碎萬段。

皇太子等人更是麵若冰霜，目森寒。

如此過了半晌，皇帝才笑了一笑，道：“新武侯府除爵，府中男子盡數去，打發他們到涼州去。”

“是，”侍恭聲應了，又道：“那二人……”

殿中氣氛凝滯的可怕，高庸甚至不敢抬頭，皇帝語氣平靜，道：“賜那婦人全。”

侍額頭生汗，不得不再問一句：“另一人呢？”

皇太子淡淡道：“五馬分。”

侍心下一凜，恭敬應聲，轉離去。

夜正濃，殿中寂靜無聲，晚風微涼，卻遠不似殿中人神森冷。

那串紫檀木珠便在皇帝手間，潤澤而又，幾人怔怔看了會兒，從前勉強抑製住的哀慟，忽然如同山崩一般，驟然發出來。

“從前我們太小，無能為力，”皇太子垂下頭，神然，笑中帶淚：“現在，要變我們來保護你了，阿娘。”

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采訪【上帝視角的得意】：主，你知道自己其實不喬毓嗎？

喬毓【攤手】：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如果你們願意，還可以我人生贏家

第25章團聚

或許是因為尋到家了,心中暢然，又或者是因為昨日跟哥哥姐姐們往新武侯府去耀武揚威累到了,第二日清早,喬毓起的晚了。

喬老夫人上了年紀，醒的也早，見小兒酣睡未醒，舍不得將吵醒,替將被角掖好，便同常山王妃一道出去了。

天氣晴朗，晨湛湛,院中那架紫藤花開的正盛，翠綠的葉,紫瑩瑩的花兒,一簇簇堆在一起，熱切而繁盛。

侍婢們送了茶來,喬老夫人與常山王妃相對而坐,笑的說了幾句話,就聽外邊兒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老夫人，王妃，太子殿下與其餘三位殿下一起過來了，正往這邊兒來。”

喬老夫人瞧了瞧天，有些詫異：“這麽早？”

“怕是一晚上沒睡著，”常山王妃心有所，笑道：“昨日聖上帶四娘回來,不過兩刻鍾功夫，咱們卻覺得有大半輩子那麽長。”

“是了，”喬老夫人歎口氣，又道：“做娘的掛念自己骨，可孩子也想娘啊。”

常山王妃見似乎有些傷，忙笑著勸：“人都回來了，阿娘快別這樣。”

喬老夫人聽罷，又笑了起來，沒等再說句什麽，便聽外邊兒傳來仆婢們的請安聲，皇太子與秦王、晉王、昭和公主已經到了院中。

都是親眷，又在家中，禮節便不必太過嚴謹，幾人寒暄幾句，皇太子便低聲道：“母後……小姨母人呢？”

“還沒醒呢，”常山王妃一指室：“我去起來。”

“那卻不必，”皇太子雖也心急，卻不將母親吵醒，示意其餘人落座，又輕聲道：“姨母昨日勞，實在辛苦，多歇息一陣。”

秦王幾人也是出聲附和。

真是親兒子。

常山王妃心道：能將出門尋仇，砸人府門說的這麽文雅。

想到此，不搖頭失笑，目在那四雙含迫切的眼眸上瞧了瞧，道：“你們想問什麽？一個一個的來。”

那幾人對視幾眼，最終，還是皇太子先道：“姨母，還好嗎？”

“好的很，”常山王妃笑道：“你姨母年輕時候，可是個混世魔頭——你們應當也從聖上那兒聽過近來的功偉績了。”

皇太子聽得失笑，輕輕頷首，秦王便繼續道：“姨母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真的不記得了。”

常山王妃知曉法慧大德的那兩句評語，衛國公與昌武郡公也知道，隻是怕喬老夫人病中憂思，才沒有告訴，現下聽皇太子問，便知他在想什麽：“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從頭再來，多人求之不得呢。”

秦王莞爾：“是這個道理。”

兩人正說話間，卻見室中靜候的婢出來回話，道是四娘醒了。

皇太子幾人麵容上不覺浮現出幾分笑意，約希冀，向常山王妃頷首，往室那兒去。

……

喬毓一覺睡醒，舒服的不得了，個懶腰，又去洗漱，剛拿巾帕將臉完，便察覺有人窺探，心下微奇，扭頭去瞧，就見窗邊探出四個腦袋。

晉王手托著腮，悄聲道：“母後年輕時候可真好看。”

“父皇不是說不能那麽嗎？”昭和公主拿胳膊肘兒拐他一下，卻又附和：“不過，確實是很好看。”

秦王溫聲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他這話說完，喬毓已經到了近前，挨著瞅了瞅，狐疑道：“你們是？”

母親重回年，但麵容仍舊是舊時廓，親切如昔。

昭和公主想笑著做個介紹，心頭卻酸加，剛張開，就忍不住哭了。

晉王眼眶泛熱，抬手了，還是沒忍住，同妹妹一起掉了眼淚。

皇太子與秦王年長，原本是要勸弟妹的，可話到了邊，卻說不出來，嚨發酸，定定看著母親，好歹出個笑來。

喬毓嚇了一跳，見這幾人形容不俗，心下明白過來，試探著了昭和公主的頭，溫道：“我是不是跟你們母親生的很像？”

昭和公主原本還隻是搭搭的哭，聽完這句，卻再忍不住，痛哭出聲，拉住手不放，哭著喊道：“阿娘，阿娘！你快抱抱我……”

晉王也是泣不聲，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母親看。

喬毓不知怎麽，忽然就想起昨日喬老夫人抱著自己流淚時的場景了，心中不忍，也沒有反駁，想手幫他們淚，卻怎麽都不幹。

最後，無奈的哄道：“快別哭了，看你們哭，我也想要哭了……”

常山王妃同喬老夫人瞧見這一幕，又是傷，又是欣，向皇太子等人道：“進屋去，同你們小姨母說說話。”

那幾人應聲，抹著眼淚，先後進了室。

昭和公主與晉王年歲最小，摟著母親腰，如何都舍不得放，喬毓見他們哭的實在是兇，也是心疼，挨著了頭，又溫的哄。

大半晌過去，這倆人才好些，喬毓拉著到一側凳子上坐了，再看皇太子與秦王也是神哀慟，不住退了一步，嘀咕道：“你們看起來比我還大呢，就不用抱著哄了？”

皇太子忍俊不，秦王也是如此，最終，他們卻還是近前去，小心的臂過去，先後抱了一抱，笑中帶淚道：“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喬毓爽利，最見不得別人的眼淚，尤其是親眷之人的。

仍舊記不得過往，但是，卻能夠知到家人所帶來的溫暖與關懷。

喬老夫人，常山王妃，衛國公，昌武郡公，乃至於兩位嫂嫂，都給予無微不至的關與憐惜，也願意用同樣的態度去回報，盡全力去護他們。

自然，這也包括著二姐姐留下的幾個孩子。

昭和公主與晉王方才哭的太兇，眼睛還紅紅的，喬毓心中憐，人取了些膏藥來，親手抹在他們眼皮上，免得待會兒腫起來難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喬老夫人與常山王妃見這一幕，自是欣，說起喬毓吃薺菜餃子，便要親自下廚去包，也是將空間留給母子幾人說說話。

“小姨母，”晉王搖晃母親的手臂，依依道：“你進宮去陪我們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喬毓下意識想答應，想起那日皇帝的態度，不有些遲疑，婉拒道：“阿娘還不是太好，我實在走不開，你們若是想見我，便出宮來，好不好？”

晉王見沒能進宮，心下有些失，給妹妹使個眼，想幫著說和，皇太子卻握住他手，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皇後薨逝，乃是國喪，除去天下舉哀之外，皇帝也會有所致意，即便冊立繼後，也要於二十七月之後。

雖然冊立宮嬪，並不此影響，但自己的母親，正經的元後，以繼後份再宮闈都有些委屈，怎麽可能以妾侍之進宮？

他不允許，父皇也不會同意的。

這關頭母親宮小住，份尷尬，反倒難堪。

晉王倒沒想這麽多，隻是見長兄搖頭，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轉了話頭，笑著說到別去了。

皇太子沉穩，秦王溫和，含笑看著昭和公主與晉王像兩隻小麻雀一樣，圍著母親嘰嘰喳喳，靜靜這一刻的溫馨。

韓國夫人便是在此時過來的。

喬毓正同昭和公主說話，冷不丁察覺有人在看，抬眼去瞧，便見門外站了一個豔若桃李的年輕婦。

麵容鮮妍，卻素雅，因為正在孝期，發間點綴一朵白花，眸淡淡的看著。

喬毓不知道這是誰，心下卻覺得很是親切，想著能不經通傳，直接到此，應當也是同喬家極為相的，便微微頷首，出個笑來。

那婦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不再看，而是喚道：“太子殿下？我有些話想同你講。”

喬毓被晾了一下，心裏有點不爽，臉上卻不顯，權當做沒看見，繼續同晉王說話。

皇太子背對門外，並沒瞧見這一幕。

韓國夫人與母親年歲相仿，一向親如姐妹，故而他也沒多想，向喬毓知會一聲，起走了出去，疑道：“三姨母？”

韓國夫人臉上這才出幾分急，一指室，道：“那是誰？”

喬家幾個人，從喬老夫人，到衛國公、昌武郡公、常山王妃，都生得一副鐵，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至於皇家這幾個孩子，就更不必說了。

隻是，韓國夫人……

皇太子遲疑一瞬，還是沒告知實，隻道：“是小姨母，昨日方才被接回府裏。”

“什麽七八糟的，昭和與晉王年，被糊弄，你也昏了頭不？”

韓國夫人拉他到長廊上去，低聲道：“伯母若有這麽個兒，我怎麽會不知道？八是伯父的風流債！”

“唉，伯父在時，同伯母也是很要好的，”說及此，韓國夫人歎口氣，神中有些難以置信：“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皇太子：“……”

“你不要嫌我囉嗦，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你當會真心對你們好？”

韓國夫人見他不語，心下更急，苦口婆心道：“一定是想著討好你們，再用那張臉勾引聖上，最後再害你們，自己的兒子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