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們要不要給媽咪打個電話呢。”顧念恩笑瞇瞇的提著小揹包問道。

顧塵埃帥氣的挑了挑眉，牽著顧念恩的手緩緩向登機口，邊走邊開口：“不用。”

顧念恩撇了撇，隨即笑瞇瞇的問道：“爸爸和媽媽爲什麼不住在一起呢？”

顧塵埃一愣，停住腳步。

顧念恩也停了一下，嘟著，一臉糾結道：“紀夏叔叔說要相互喜歡的人才能住在一起，那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媽媽，那爲什麼會有我？”

顧塵埃緩緩的走著，他哭笑不得。

難道要讓他告訴顧念恩，是媽強上他纔有的嗎。

想到江瀾珊，顧塵埃微微的皺了皺眉。

當初爲什麼不告訴自己患了那麼重的病？現在呢？如果他假裝不知道的病出現在的邊，會怎樣跟自己說？

是承認？還是，自己這樣瞞下去孤獨終老。

顧念恩見爸爸不說話，便嘟了嘟。

“念恩，這些年來，你和媽媽快樂嗎？”顧塵埃問道。

顧念恩想了想，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搖了搖頭。

顧塵埃微微一愣，這樣子，真的很像江瀾珊。當初，也會這樣。

“爲什麼突然搖頭？”

顧念恩嘟了嘟，用稚的聲音說道：“點頭是因爲我跟媽媽和紀夏叔叔在一起很開心啊，不開心搖頭是因爲媽媽經常在公司突然睡覺，然後就在醫院了。”

顧塵埃心猛地一，睡覺？他當然知道顧念恩口中的睡覺指的是什麼。

接下來的一番話，幾乎讓顧塵埃徹底忘記呼吸。

“而且媽媽有些時間坐在椅子上不說話，我給我講故事，會問我是誰，這遊戲一點都不好玩，每次要不是紀夏叔叔在，我都差點被嚇死了。”

顧塵埃突然不知道怎麼紅了眼眶，顧念恩一臉疑的看著他。

“那媽媽跟紀夏叔叔……”顧塵埃問道。

顧念恩癡癡的笑著說道：“告訴你哦爸爸，紀夏叔叔每次都會送很多花給媽媽。”

顧塵埃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他知道顧念恩還沒說完。

“但是媽媽每次都會關上門把花扔掉，爸爸，媽媽房間裡全是你的照片哦，而且媽媽每天都要寫日記，我不認識多字，但是幾乎每一篇裡面都有顧叔兩個字，當然，我也只認識幾個漢字。”

顧塵埃抿著，閉了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真的這麼放不下自己嗎？即使過了這麼多年？

其實他看著江瀾珊憔悴的模樣，也會有著一點點私心。

當初離開的時候，他一直以爲帶足了東西，可王媽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除了服之外，其他都沒帶走，包括他給買的都沒帶走一件。

那段時間，他幾乎是於崩潰狀態，也跟了他這麼多年，幾乎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他從沒料到會跟自己告白，而且不是鬧著玩玩而已。

他一直以爲以爲只是暫時的興趣來了而已，沒想到，時隔三年，還是沒有改變心意。

而他自己現在心裡還有一個人的影子揮之不去，沒有任何理由讓他接，即使有了顧念恩，他可以爲了念恩跟結婚，但是，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看不出他的意思。

“你在南方的豔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來的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江瀾珊呆呆的坐在椅上，緩緩唱著《南山南》。

紀夏有些心疼的看著江瀾珊，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而且，意識也有些模糊。

“燈火忽明暗……塵埃惹闌珊……”江瀾珊又換了首曲子唱著，唱到一半，突然嘟了嘟，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盯著窗外。

塵埃

……惹闌珊…

塵埃……

江瀾珊突然了，紀夏忙蹲下來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江瀾珊沒有回話，只是呆呆的看著紀夏，癡癡的念道：“燈火忽明暗……塵埃惹闌珊……”，以此重複許多便。

紀夏用手慢慢理了理江瀾珊略顯凌的頭髮，有些淡淡的心塞。

江瀾珊，別丟下我。

既然三年前我說過，會等你長大。

既然三年後的今天你已長大，那麼就給我一次機會，不要再拒絕我，讓我來你。

這時突然想起了門鈴，紀夏看了看江瀾珊，起走向客廳大門。

門被打開，顧念恩開心的到：“紀夏叔叔……”

紀夏看著念恩一愣，隨即一笑，正想問怎麼回來的時候，他的笑容就那麼的僵在臉上。

念恩的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紀夏看著他們，緩緩開口：“進來吧。”

顧念恩蹦蹦跳跳的走進了家裡，顧塵埃則是滿臉無表的踏進家。

他淡淡的審視了周圍一眼，開口：“在哪。”

明明是一句疑問的話，在顧塵埃裡確是帶著肯定，沒有一疑問。

紀夏看著顧塵埃，同是男人，他也覺得顧塵埃是個尤。

爲什麼是也覺得呢？

這些年來，江瀾珊總會收集顧塵埃的資料，而爲醫生的紀夏，只是淡淡的看著，並沒有多說什麼，今日一見，確實讓他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魅力。

紀夏看了看江瀾珊的房間，沒有說話。

意思很明確，他在告訴顧塵埃江瀾珊所在的地方。

顧塵埃沒有看紀夏，因爲他怕他下一刻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揮手把紀夏打趴下，因爲，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他老看人不會錯，紀夏以後，絕對不會那樣平凡。

走進房間，顧塵埃一眼便看見了落地窗旁坐著椅的江瀾珊。

只看了一眼，顧塵埃心便猛地一。

又瘦了，凌的發氣越發顯得虛弱。

顧塵埃緩緩走到江瀾珊邊，只聽在唱到：“燈火……忽明暗，塵埃惹闌珊……”

顧塵埃一愣，他近距離的看著。

沒有發現他，而是微微的笑著唱這歌。

顧塵埃看見江瀾珊那副樣子，覺心中有些不過氣，他還看到了……的皺紋。

“江瀾珊。”顧塵埃緩緩開口。

江瀾珊彷彿沒聽到般，繼續唱著自己的歌。

顧塵埃走到江瀾珊面前，蹲下。

“瀾珊，我是顧叔。”許是怕嚇著江瀾珊，所以降低了音調，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和一點。

江瀾珊沒有神的瞳孔突然亮了亮，緩緩念著：“顧叔……”

“嗯，我在這。”

江瀾珊側了側頭，看著蹲在旁邊的顧塵埃。

這一幕看的顧塵埃有些心，不過是過了一個星期，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江瀾珊略帶凌的髮垂在雙肩，有一頭髮被用含住了，看著邊的顧塵埃，不搖了搖頭，側回臉。

“騙我……顧叔不會那樣溫……”緩緩說道，緩緩看向遠方。

顧塵埃拉住江瀾珊，讓的眼睛看著自己。

“你聽好，我帶著念恩回來了。”

他一字一句說道。

江瀾珊嘟了嘟，眼眶瞬間紅了，看著顧塵埃，神忽然一變，緩緩開口道：“念恩…………顧叔？”

顧塵埃點了點頭，手取出被含在裡的髮。

江瀾珊歪了在頭，看著顧塵埃，慢慢流下了淚水：“顧叔。”

顧塵埃一愣，抱住江瀾珊，在耳邊低聲道：“我和念恩來接你回家。”

江瀾珊茫然的看著顧塵埃，說道

：“家？哪個家？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家？”

顧塵埃心猛地一，著髮，緩緩開口：“回A市……”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顧塵埃到肩膀有些溼意，他知道，哭了。

“顧叔……帶念恩……回去吧……”江瀾珊哭過後淡淡開口。

顧塵埃吻上江瀾珊的脣，閉著眼睛，不再說話，他沒有下一步的作，他認爲這是最好的回答。

閉著眼睛，往事如泉水般涌進他的大腦。

14歲那年，他走進警局看見了，帶著哭腔問道：“顧塵埃？”

“顧叔。”他皺著眉緩緩糾正道。

就那樣的一次邂逅，他便到了那玩命的跟纏。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跟說話，而每次他一回家，便向牛皮糖般在他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直到17歲那年，跟他告白。

他跟他劃開界限，並開口道，我不會讓你再看到我，而那樣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捨得讓他走？

於是便走了，他一直盲目的工作，企圖抹殺掉一直在他腦海裡出現的的影子。

可是，他錯了。

他發現，在走的那一瞬間，他便與一起沉淪了。

他一直以爲只要給時間，會忘掉他。

他甚至還用了宋悠唐這個愚蠢的藉口來推開，而，真的走了。

江瀾珊睜開眼，看著閉著眼顧塵埃，不失了神。

這樣優秀的人，也不怪會不顧緣關係上他，更何況，他們，沒有緣關係。

離開顧塵埃的脣，緩緩說道：“顧叔……我一直認爲我會打你，但在你親口說出你心裡還有一個人，並且永遠都不會忘掉的時候，我才發現，在這段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杯水車薪的努力著，一曲終了，你都不肯陪我共舞一曲，在我終於想通的時候，你爲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顧塵埃沒想到江瀾珊對他的會來的這樣深，他有些愧疚的看著江瀾珊說道：“現在不是你一人獨舞，我……會試著去上你……”

江瀾珊苦苦一笑，看著顧塵埃，他說他會試著去上。

多長時間？一年？三年？還是十年？這些都無所謂，但等不起啊，沒有這麼多時間等了。

怕到最後，會捨不得離開。

“好啊，我給你時間，直到你上我爲止。”江瀾珊突然笑著說道，臉的病卻毫不減。

顧塵埃看著憔悴的樣子，覺不過氣，他開口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只要一直保持吃著特食，你就不會有事。”

江瀾珊渾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顧塵埃。

他知道了？誰告訴他的？

“夏未央都告訴我了……”

江瀾珊苦一笑：“嗯，即使我會變這樣，你不會嫌棄我嗎？”

顧塵埃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江瀾珊心裡有種慶幸的覺，還好未央沒有告訴的況。

想到未央，問顧塵埃：“顧叔……未央過得怎麼樣？”

顧塵埃盯著江瀾珊，嘆了嘆氣道：“嫁人了。”

江瀾珊眼睛一亮，隨即問道：“是跟尉遲勳嗎？我就說……”但看到顧塵埃的眼神，又覺得不對勁。

顧塵埃緩緩說道：“嫁給了蕭震淵，而且，新郎在婚禮當天就去世了。”

江瀾珊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塵埃，艱難的開口：“什麼？去世？”

顧塵埃沒有回答什麼，起扶起江瀾珊，說道：“收拾收拾吧，我們明天回國。”

江瀾珊點了點頭，不語。

紀夏在門外，閉了閉眼，看來，終究不是他的。

他看了看睡著顧念恩，不了的頭，跟媽媽長的都那麼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