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依舊在山前坐著。

風裡一傳來腥氣的時候，就知道山下出事了。正值進境的要關頭，知道張中先等人已經走到營地，必然會做出應對，也知道有人已經上了山，甚至對方是什麼人都心裡有數，但卻坐著沒。甚至沒有提醒溫燁和妮的時間，因著在覺到腥氣、心神一散的時候，眼前的世界也跟著漸散，那形之中的道路似乎就要關閉。夏芍立刻調整心神，摒棄一切雜念，重新定。

知道，不能再拖，師兄的傷不能再等。

但這次定比之前要難得多，要放下對進境的執念、放下對救師兄的執念，也要放下對山下況的執念，試著調整到之前連虛空都看破的心境。這一次用的時間比之前要久很多，不知道這一次過了多久，只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太難，越是告訴自己要放下執念，越是分神。咬破舌尖，疼痛讓清醒了些，索『』放棄之前的境界，讓眼前所悟的天地徹底散去——一切，重來。

好在剛剛經歷過悟的階段，夏芍還清楚地記得那種覺。不再給自己任何暗示，只是放任自己吐納，靜待最自然的平靜。

當再次到天地間細微的一切，明顯覺有四道人影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和速度向半山腰的營地爬來！

然後，覺到後溫燁站了起來。

溫燁起的時候，妮也從帳篷里出來，兩人都在黑暗裡看向山下那條路。妮的年紀比溫燁大了六歲，但兩人修為差不許多，兒時在寨子里長大，比溫燁更多一分對危險近乎野『』的知。

「什麼東西上來了……」走近溫燁，聲音得極低，盡量不讓在打坐的夏芍聽到。他們兩個都覺到了異常，夏芍肯定也覺到了，沒起，顯然是有什麼況不能起。[

溫燁皺著眉沉著臉，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妮和夏芍前頭，擋在了山路口。那東西不知是什麼，只是看見有煞氣，來得極快！山下有兩營地，既然這東西能避開山下上來，那必然說明山下也出事了。不管來的是什麼，來的都不是時候！

溫燁回頭看了夏芍一眼，正見妮袖口裡爬出數道窸窸窣窣的蠱蟲，繞著半圈把夏芍圍了起來，隨即也上前幾步，和他一起站在了不寬的山路口。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也沒有說話的時間，那東西上山來的速度太快，煞氣剛剛還覺得在遠，眨眼間便在山口！

兩人都不知道來的是什麼東西，但觀那速度，想來也非人類。天下之大，總有些山中靈，這昆崙山是萬山之祖，靈必然也是有的。只是在山上兩個月，除了溫燁偶爾下山，沒人離開過營地，也就沒遇見山中修鍊的靈。但今晚來的，瞧這速度與煞氣，想來也與山中靈不同。

正猜測間，山口有幾道影子晃了晃便『』近了來！

溫燁和妮死死盯著山口不，兩人目力皆屬上乘，一眼瞧清那幾道影子，都愣住了。

那幾道影子，還真是人！只是形態極其詭異，四個人半趴在地上，手腳撐在雪地里，遊向前，說不清是像蛇還是像蜥蜴。四人伏在地上，不正常地扭曲著，頭抬著，臉在風雪裡罩著青氣。

溫燁和妮也同時看清了四人的面容，頓時一驚！這一驚間，妮已目一寒，抖手便是四道蠱蟲『』出，向著四人昂起的嚨！電石火間，四人腰詭異地一扭，便溜溜地在雪地里避去了山側一旁。但正當他們避定，四人的便一齊僵了僵，青黑的臉上頓時黑得夜『』里瞧不清晰，只看見雪地里有雪慢慢化開，竟是有黑滴落在地。眨眼的工夫，四人便趴在地上，不了。再一看後頭，不知什麼時候，先前被妮布置在夏芍四周的蠱蟲已繞到四人後頭，想來是在四人避開正面襲擊的蠱蟲時，後頭的蠱蟲得了手。

妮冷著臉，眼裡沒什麼緒。知道這四人是夏芍的朋友，但管不著這些。制不住這四人，他們一群人在這裡打起來，必然會對還在定的夏芍有影響，且眼下這地方，本不敢放開了鬥法，很容易引發雪崩。不能讓夏芍冒這個險，只能以先制住這四人，哪怕讓他們傷得更重！

溫燁顯然也贊妮的決斷，所以他沒有阻攔，蠱是妮的，自然會解。他在莫非四人倒下的一瞬，便抬眼沖著那煞氣來源的方向，衝下了山路。

剛拐下山路，後腦勺忽的一陣涼風，溫燁倏地回頭，只見幾道飄忽不定、似人的東西從四人倒下的方向回撲而來！溫燁手中連發四道符籙，往山坡雪地里一仰，順勢了下去。

頭頂上那四道飄忽的煞氣極怕溫燁震出的符籙，當即飄著扭了幾下躲過，而溫燁仰面朝天，也看清了這些東西的真貌。

剛才見莫非四人被附的姿態，他便知不是人附，此刻一瞧，果真不是！那些煞氣，有些像靈，但又有些不像。世間開智的靈極，更別提靈了。他師父夏芍那裡就有一條驚世駭俗的大靈，除了大黃，溫燁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別的靈。

那四條靈還真跟大黃有點像，看起來同屬蛇類，只是那四條煞氣里『』不太顯，應是黑『』鱗片的玄蛇。說玄蛇也不太切，玄蛇乃《山海經》中的大蟒，而這四條論是形還是與經中描述都不太一致。這四條蛇在躲開符籙之後便糾纏到了一起，仰在地上看著，像是一四頭的黑蛇，且蛇上像長出了青木般的藤蔓，極為怪異。

溫燁皺著眉頭，還沒想清楚這靈的來路，眼前便飄來一道白影！[

那白影混在風雪裡，雪片一般，向著他天靈落下的時候發出一道刺目的白。溫燁一瞇眼，順著山路往旁邊一滾，卻在這時一！這山路並不寬，旁邊便是冰峰，他蹭到冰峰上，一間便從兩座不高的冰峰中間的空隙墜了下去。

下面是聳立如林的冰峰，即便是有修為的人，墜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四個人在風雪裡現出形來，仔細一看，四人竟像是從山石里生出來的一般，均是一雪白的服，偽裝得倒好。這兩人見溫燁墜下山去，便直奔近在眼前的營地。

但就在四人轉奔向營地的時候，後嗚地一聲呼嘯的山風，四人一回頭，見溫燁從墜下去的山崖縱起，手裡拂塵一甩，一道金直『』兩人面門！

四人心裡一，忙往一旁躲避。那拂塵的金從兩人旁過，直劈剛才那雪片般的白影，那白影被從中間劈裂，飄飄搖搖落下，金卻未絕，沖著那四頭蛇的靈打了去。那靈的子是纏在一起的，見那金撲面，不敢接，蛇一分，四條蛇便分散了開。

正是此時，注意力被溫燁吸引了去的四人忽然後背一涼，一回頭，四人不由瞳眸一，後不知何時多了四道符籙，正向他們的后心打來。那為首的人反應最快，一左一右拉了兩旁的人便躲，剩下的那人便沒那麼走運了，后心正被符籙擊中，一口噴出，人便踉蹌著要倒。他的手腕卻在這時被人拉住，他一抬頭，見是為首的那人，頓時心裡一松。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整個人卻被那人一甩，直接甩去了山路中央！

那人心裡一沉，還沒反應過來，耳中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沒等抬眼，便覺得渾都是一麻。在短暫的時間裡，他聽見『』湧上來的聲音，那些從他的雙眼、鼻孔和耳朵里流出來，世界慢慢變黑，他頭一栽，倒了下去……

一切的變故其實只在一瞬，那人倒下去的時候，溫燁剛剛雙腳落地。他皺著眉頭，先看了眼地上劈落的「雪片」——那不是雪片，拼湊起來應該是人形的白紙片。

式神！

師！

溫燁眼神發寒，卻心知不好。

他剛才是故意墜下去的，他上帶著拂塵，墜下的一瞬利用纏住了冰峰的峰尖，將自己甩了上來。他攻擊那四人、攻擊式神，甚至攻擊靈，都只不過是障眼法，為的就是那四道符籙能一擊即中。可終究還是太一廂願了，有妮的配合，才死了一個人。現在，奇招已經過去，雙方面對面，接下來的鬥法會對他們這一方很不利。

師父今晚狀態極佳，修鍊這種事不是想何時進境就何時進境，大半年前就悟到了大乘境界的門檻，卻在昆崙山上困了兩個月不得進境。今晚難得看起來狀態不錯，如果被打斷，下一次契機不知會在何時。

關鍵是，師伯等不了那麼久了。

溫燁沉著臉，擋在山路口，一步不。不管有多難，他今晚都要擋住這三人，不能讓他們通過山口一步，不能讓他們打擾到師父進境！

但對方的目的顯然就是來攪局的，為首的那個人給兩旁的人遞了個眼神，讓溫燁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們竟不再把力放在對付他上，而是『』縱那三條蛇往一旁山壁上撞去！溫燁眼皮一跳，出手便攔，他上帶著人符使，卻只有兩個。但這個時候也好過沒有，他放了人出來去攔，自己對付那剩下的一條蛇。他上帶著的符籙有限，剛才用了不，眼見著便要消耗殆盡。

溫燁不敢虛空制符，虛空制符調的天地元氣太多，眼下大作對他們實在不利，誰知道作太大會引發什麼後果？但不拿出狠招來，跟這些人僵持的時間久了，對他們也不利。

眼下只有兩個辦法，要麼速戰速決，要麼拖延時間，等師父進境功，或者等山下張老等人上來援手。

溫燁知道，他師父遇到這種敵襲都不起，必然是已經『』到了大乘的門檻。但他同時也知道，進境需要的時間很長，絕不是一時半刻能的事。而半山腰的況即便被山下察覺，張中先等人的速度再快，沒三個小時是上不來的。

三個小時……變數太大了！

「別管那麼多了，越等變數越大，速戰速決吧！」妮奔過來，把上所有的蠱蟲都放出，幫溫燁制著那三名師，回頭間冷聲道。

溫燁眉頭皺著，心中卻知道，只能這麼辦了。這麼拖下去，即便是不溫不火地斗，斗到最後也是要出事的。速戰速決，興許……不會有事。他安自己，眼中卻有著山一般的決意！師父明知此時進境是冒險，但還是選擇了冒險，因為有人等著去救。那麼，他便也冒這個險，把自己的命一併賭上！

沒有回答妮，溫燁對的回答只是抬手虛空畫出一道符籙，反手震向那蛇的七寸！那蛇也覺到此符的威力不是先前的符籙可比，尾在山石上一拍，借力便往後退。但後頭又有一道符來，那蛇一回頭，這才看見它頭顱四周三道金符，呈三才位，形勢對它極為不妙。溫燁本就沒給那蛇反應的機會，三道符籙幾乎是同時虛空制出，同時震開！那蛇被困在中間，被三道元氣震開的波幾乎震碎了骨頭，整個蛇在空中一，便跌了下去。

後頭三名被蠱蟲制著的師，其中一人臉『』一白，角流出來，抬眼間，眼底如網。

他們是得到了確切消息，夏芍在昆崙山上修鍊后才趕來的。路上的路標給他們找人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原本，他們的計劃是由同行的泰國降頭師們配合，悄聲息地『』上營地，在夏芍修鍊的關鍵時候給一擊，即便不死也能另反噬自害。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可誰也沒想到，營地里的這兩個人，竟然如此棘手！如果只有溫燁一人，他即便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他們四人和四人的式神。可沒想到他竟有個驅使蠱蟲的同伴，這個人，看著小玲瓏，上不知道帶了多毒蟲，黑一片擋在山路上，又是晚上，視線不明，隨便被哪只咬上一口，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因此，對付這些毒蟲，反而比預料中更費事。如果不是這些毒蟲分了他們的心神，絕對不會讓溫燁一招就毀了一隻式神！

那三名師臉『』難看，溫燁的臉『』也不好看。

以他鍊氣化神境界的修為，能虛空制符已經是天賦卓然，平時在山下鬥法，他頂多能制出兩道了，今晚憑著昆崙山上靈氣濃郁，他才一口氣制出了三道來。但因要一擊即中，他幾乎是三道一齊瞬發，一瞬間空了自己上八的元氣，如果不停下來打坐吐納，恢復元氣，他是法再制出符來的。

但溫燁知道，對方不可能給他這個時間。而且，既然要速戰速決，他也不想給對方息的時間。他從上抓出一把黃『』的空紙符來，將手指一口咬破，以男借崑崙元氣畫符，這世上氣最盛之便是男，修鍊之人的更勝黑狗數倍，乃是克制煞的最烈之。此符一出，溫燁便收回放出的兩隻人，失去了對手的兩條蛇卻毫沒有放鬆之，蛇眼盯著那符，極為忌憚。

但畫符耗費的時間比虛空制符要長，往往一張符震出，被躲開之後便失去了作用，很難形符陣。但溫燁還是一張接著一張地畫符，畫一張，他的臉『』便白一分，旁邊妮驅使著蠱蟲，憂心忡忡地看過一眼來。但法幫忙，靈這東西，蠱蟲從下口，本就對付不了。而且，這邊也有況。

那三名師起初被蠱蟲『』得很頭痛，但其中一人剛才傷之後，他們便頭接耳說了幾句話，然後況便發生了變化。那傷的人抬起頭來，眼神堅定，那表……只有不畏死的人才有。

說起不畏死，妮自認為沒人比更了解這種心態。這些年四尋找殺母親的兇手，多次都不懼豁出命去。有幾次，再練了兇險的蠱后，在讓不讓那蠱蟲寄生在時，同樣『』出過這種表。那是必死的心態，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是可以很瘋狂的。

果然，那傷了的師擋在兩名同伴前頭，擲出了三張人形紙片。他的修為大抵沒那麼高，可以讓他同時『』控三隻式神，因此在他強行『』控式神向妮攻擊的時候，他自也『』出了太多的破綻。

蠱蟲就是在這個時候下的口。妮太了解被蠱蟲咬中的覺，練蠱，每練一種，都是由第一個蠱噬之毒，蠱的種類不同，中蠱或或痛，或骨如蟲咬，都絕不是好滋味。而今晚將上的蠱都放了出去，天『』太黑，連都不知道咬到那師的是哪些蠱蟲。只是看見蠱蟲群地往他上爬，他『』在外面『』控式神的雙手最先黑紫下來，接著鼓起了銅錢般大的水泡，接著是他的臉。蠱蟲從他的眼睛鼻孔里鑽進去，又爬出來，他上的水泡開始破開，湧出一堆堆的蠕，破開的皮下模糊，風裡腥氣開始蔓延。

場面太過瘮人和腥，頗似一場活人祭祀。那人後的兩名同伴卻好像看不見這一幕，他們兩人面對面站著，手中不停地變幻著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妮對風水師的法都了解甚，更別提師。只知那定是什麼法，卻不知作何用。只看見面前意圖攻擊的三張紙片開始掉落，對面那師模糊地緩緩倒地，沒時間多看一眼，驅使著剩下的蠱蟲便沖向了後面那兩名師。

空氣里，卻有什麼東西開始。

那是一種隆隆的聲響，好似遠在天邊，又好似就在腳下。那聲音聽得人心裡發慌，妮不自覺地停下作，溫燁的作也一頓，兩人同時聽見了細微的咔嚓聲。

那聲音極細，半山腰呼嘯的寒風裡一時辨不清來自哪個方向，妮的眼睛卻一痛，那覺像是沙子『迷』了眼，低頭之時，覺有些東西簌簌落在了頭頂上。顧不得眼睛的痛，霍然抬頭，隨即瞳眸狠狠一！

頭頂上方，是一片延出來的山石。那山石懸在營地上空，若遠遠地堪輿地勢，這地方就像是一條張著的巨龍，而他們的營地就安在龍口之中。

現在，上方的山石竟開始落下沙石，一條眼可見的隙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妮不知道，與風水對天地元氣的『』控和定義不同，他們更為細化，就連式神都可以分為水、火、風、暗、悍這幾種，比如日本神話傳說中的雪、河，便屬水系，而霧天狗等則屬風系。如今這些傳說中的妖怪存不存在，只有日本古老的家族才知道。而今晚四名師出的妖蛇雖與傳說中不同，但他們的法同樣有著古老的傳承。縱然現代傳承丟失嚴重，不及古時法的威力，但他們從一開始就很有目的『』，他們先是不停地攻擊這山石，又輔以法，那片山石雖只功裂開了一小道隙，看在妮和溫燁眼中，也如晴天霹靂。

而正當兩人抬頭看頭頂山石的時候，兩名師齊喝一聲，四周飛雪如蓋，遮『迷』人眼，周圍天地元氣霎時被空一般，兩人和兩條妖蛇全力的勁力一同向那山石上砸去！

咔嚓一聲，本是細細的一條，霎時開裂出去，頭頂的山石，眼看就要斷裂砸下！

溫燁和妮一驚，兩人再顧不得師，回便往營地狂奔！營地前的地上，莫非四人尚且趴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山石若斷裂砸下，四人立時便可為餅。但千鈞一髮的時間，他們已沒有時間救人，溫燁在從四人上越過去的時候咬碎了牙，含了最後一口氣，暗勁向後一震，將四人震出山口！

他沒有回頭，不知自己的力道足不足以將四人一同送出危險地段，但他能做的只有這些。在勁力震出的一瞬，他自己先一口噴出來，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是摔到夏芍面前。

夏芍臉『』發白，角有跡。溫燁和妮一人一邊攙了的胳膊，三人一齊往另一邊的山路一躍，順勢了下去。

這風水『』兩邊都有路可通，只是當時一邊看似山路平整，但卻很可能是雪崩區，因此他們選擇了另一邊上山。此時營地上方山石要斷，三人也顧不得什麼了，只得冒險下去。

這邊的山路上山兩個月來沒人走過，而下去之後才知道，山路確實是很闊，沒有另一邊山路嶙峋的冰峰，三人背部著地，幾乎是以躺著的姿勢順勢往下，而後卻傳來隆隆一聲巨響，下的大地都在抖，天崩地裂般的。

不必回頭都知道營地上方的山石終究還是斷了，一條龍脈的龍顎就這樣毀了……

大地在震，溫燁又咳出幾口來，卻咬著牙與妮一同掌握下的方向，但下的雪卻越來越，隆隆的震聲中，三人的越越往雪中深陷，溫燁深知不好，與妮飛一個眼神，兩人同時頷首，就要配合著一齊站起。

後撲來呼嘯的冷風，吹卷著兩人的發，狂風讓兩人剛想有所作便同時跌倒。

跌倒的一瞬，兩人仰起頭，同時僵住了作。

山頂，雪龍怒嘯，撲卷砸來，轉眼便到了頭頂。漫天漫地的白雪……

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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