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膩人

自覺心充滿『虧欠』的藍晚清沉默了一路， 一直到車子停在家門口也一句話沒說，車子停穩，意識到

溫斯琛投過來的視綫，扭過頭看他。

「晚安，」溫斯琛聲笑著道。

藍晚清抿著， 點點頭，眼神有點躲， 隨即就想開門下車。

溫斯琛嘆口氣，握住手腕， 等回頭看他時，有些無奈的開口：「你要是覺得我剛才的話唐突了，我

收回，就當我沒說過，」他頓了頓， 似是解釋的繼續道：「只是我以爲我剛開始給你說過這個，你是有些心

理準備的。」

「你要是沒準備好， 我就不提了，」他放聲調， 類似哄的詢問：「好不好？」

他越是這樣， 藍晚清心裡越難， 明明是自己的問題， 這會兒卻得他來將就著自己。

眼睛驀地就有點泛酸，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掉眼淚，藍晚清說了一句『開車小心』就回手， 開門下車。溫斯琛哪能看不出來，他作迅速的追下車，在按指紋開門的前一秒拉住，抱在懷裡，他低頭抬

手挑起下，果然看見無聲的掉眼淚。

他心裡一，指腹蹭著臉上的淚，嗓音暗啞：「你別哭，我以後不說這個了，」他吻著眼睫，有些

慌，「再也不說了，你別哭。」

看見臉上的淚，他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著一樣，即使因爲的反應他有些傷，可儘管如

此，他也不希會看見因此而掉眼淚。

溫斯琛是真的慌了，他收抱著的手臂，安的在眉眼間輕啄，一次次的低聲重複，「我錯了，你

別哭，我以後不說了，再也不說了，你別哭，別哭。」

可藍晚清聞言眼淚不僅沒停反而哭的更兇，甚至開始小小的噎起來。

心慌，無力，挫敗和不知所措，各種混雜的緒從心底破土而出，溫斯琛低頭順著眼淚流過的痕跡吻

上的，嘗到了淚水的鹹。

他雙手捧著的臉，難掩心痛的開口：「這麼不想嫁給我嗎？」

藍晚清淚眼婆娑的看他，搖了搖頭，怕他不相信，收抱在他腰間的手臂，又張口重複了一次：「不

是。」

雖然鼻音濃重，卻語氣堅定。

溫斯琛暗暗鬆口氣，只要不是不想嫁給他就行。

他在鼻尖上親了親，又抬手把落下來的兩滴淚輕輕掉，聲開口，「那是爲什麼？」

不是不想嫁給他，那爲什麼在他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是這個反應？

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極而泣的樣子。

藍晚清聞言，垂下眼看著他口咬了咬，沒應聲。

本不知道怎麼張口跟他說。

溫斯琛嘆氣，指尖挑起下讓被迫抬頭看著他，「所以你想讓我今天帶你回我住的地方嗎？」

看見淚眼汪汪的雙眸閃過疑，他在微張的上印個吻，鼻尖蹭著的低聲開口：「你覺得我可能

就這樣放你回去睡覺嗎？」

就這樣放進去睡覺，他還不得輾轉一夜，擔心的要死？

溫斯琛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俯抱住，的，無奈又心疼的低喃：「你說，我該拿你怎

麼辦？」

不是不想和他結婚，卻又不答應和他結婚，哭的梨花帶雨讓他心疼的要死，偏偏他又捨不得兇，捨不得

駡，這小人，是真的天生來折磨他的吧？

藍晚清額頭抵在他頸窩，聽著他語氣裡的無奈，吸吸鼻子，有些衝的哽咽著嗓音開口承認：「溫斯

琛，我覺得我追不上你怎麼辦？」

「如果我一直追不上你怎麼辦？」哭腔濃重的重複。

溫斯琛聞言有些傻眼，追不上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他不是的嗎？

他拇指抹著臉上的淚，有些不解的開口：「什麼你追不上我？」他親親哭到泛紅的鼻尖，「我們

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藍晚清聞言用力搖搖頭，雙手環上他的頸用力抱住他，在他頸窩裡悶著聲音，話說的哽哽咽咽：「我以

前總覺得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要多，可是現在我總覺得你對我的比我對你的還要深，可是我明明那麼喜

歡你，」噎兩聲，「這對你太不公平了，可是，可是我明明就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不厭其煩的強調，像是一定要讓他覺到真的很喜歡他一樣。

溫斯琛聽見，有瞬間的呆愣，他想過千萬種不答應他結婚的理由，只是從來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一

時反應不過來。

藍晚清的哽咽依舊沒停，終於回過神來的溫斯琛卻直想笑。

忍不住，就真的笑了出來。

剛開始還只是輕笑，接著聲音稍大了些，再後來，他低頭埋首在頸窩笑的肩膀都開始抖起來。

藍晚清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弄的莫名其妙，連哭都忘了。

收回抱在他頸子上的手，推了推他口，喃著鼻音帶些抱怨的「喂」了一聲，都苦惱的傷心死了，

他居然還能笑這樣？

溫斯琛半晌才止住笑，只是笑聲停了，角勾起的弧度卻怎麼也降不下來。

連眼尾都似含著笑。

他從頸窩抬頭看，經過淚水的洗滌，本來就清亮的雙眼更亮了幾分，帶著三分憨和七分的我見

猶憐，鼻頭紅的像是小兔子，嫣紅像是正等待著他的親吻。

看起來真是人到不行。

溫斯琛沒再浪費時間，低頭含住的，碾磨間他擁著的雙手越來越，溫又霸道，像是環抱著世

間最珍貴的珍寶。

好半晌，他停下來額頭抵著的，輕。

看著淚眼朦朧的雙眼溫聲開口：「的事，唯一公平的，是我遇見你時，你也剛好遇見我。」

「我你，幷不是因爲你值得我，而是因爲你是藍晚清，世界上唯一的藍晚清，除了你，我溫斯琛

別無選擇。」

「因爲你，所以我想把我所有的，覺和意全部傾倒給你，我沒想過我這些緒你能不能接

的來，我只知道，如果不把這些給你，」溫斯琛握著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讓著這顆因爲而跳

的心臟，「我就覺得我這顆心像是要炸一樣。」

「我說過，對你，我是自私的，自私到我不曾考慮過你是否能接的了這些。」

「你不知道我有多激你當時追我的勇敢和勇氣，」他忍不住又低頭親著，在邊呢喃：「你是唯

一一個讓我慶幸自己有吸引你特質的人。」

「晚晚，的事，怎麼可以按斤論兩的來計算誰的多誰的呢？那如果當初你沒有堅持追著我的話，

我不是連你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這麼說來，我是不是欠你的更多？」

說完這些，溫斯琛深吸口氣，下抵著頭頂擁在懷裡，的聲道：「我你，到想要每

天早晨一早醒來就能看見你，晚上睡覺前也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他親著的發，「如果你不是因爲不想

嫁給我才拒絕我，那就別拒絕我，用你餘生來好好我，不要妄想我會滿足於你我到哪一個程度，我現在

就可以告訴你，不會有那一天的，永遠不會。」

聽完溫斯琛這麼一大段告白，藍晚清的眼睛又泛起一酸，心裡脹著滿滿的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來，唯有收環在他腰間的手臂，額頭抵在他口輕輕泣。

溫斯琛沒再開口，隻抬手輕著的頭髮，等著恢復緒。

過了好大一會兒，藍晚清下抵在他口，仰頭看他，喃著鼻音道：「我只是想好好你。」

他低頭無限依的蹭著鼻尖，語音含笑，「你已經這樣做了。」

要不然怎麼會嫌自己給他的不夠多？他的深，才會覺得自己的遠遠不夠。

認知到這個，溫斯琛心裡的像是漾著一汪溫泉一樣，忍不住又著聲音開口：「晚晚，嫁給我。」

他著的，漆黑的眸泛著溺死人的溫盯著，多了幾分，「好不好？」

藍晚清認真的注視著他的雙眼，像深夜的大海一樣翻騰著暗的波浪，又像破的火山，火紅一片，炙

熱又灼人。

這樣的他，沒辦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反正早有覺悟這輩子都不能沒有他，沒有他，就沒有。

藍晚清踮腳在他上親了親，小聲開口：「好。」

聲音雖小，卻堅定有力。

溫斯琛眉眼間的笑容放大，蹭著鼻尖，又吻上的，只是這次比以往哪次都要更激烈更熱一些，

他像是被下了蠱，完全無法從邊離開。

直到藍晚清因爲呼吸不過來，推著他口抗議時，他才終於鬆了口。

「晚晚，儘快安排我和你爺爺見面，」他忍不住一下下啄著角，側臉，「嗯？」

藍晚清氣息不穩，在他懷裡輕輕點頭。

溫斯琛吻著額頭，輕哄著：「乖。」

「我該進去了，」藍晚清抬頭看他，「應該已經十點了，爺爺會擔心。」

沒給藍鴻濤說加班，那晚上十點就算是的『門』時間了。

「嗯，」溫斯琛應了一聲，抱著的手卻不鬆反，驀地又嘆口氣低喃的道：「怎麼辦？完全放不開

你。」

「溫斯琛，你好膩人啊。」話雖這麼說，角卻揚的高高的。

哎，這的酸臭味，可算是到了。

溫斯琛聞言輕笑，腔的震悉數從在他口的耳邊傳遞過來，震的連指尖都開始發麻。

「我明天早晨來接你上班，」他不捨的鬆開環著的手，「你等著我。」

藍晚清乖巧的點頭。

溫斯琛扶著肩膀幫轉過，輕推後腰，「進去吧。」

再不進去，他都懷疑自己會像個野人一樣扛著回他家了。

藍晚清雖也不捨，但還是開了門進去，甚至都沒敢回頭，上了臺階又忍不住越過矮墻往外看，看見溫斯

琛扶著車門越過車頂也在看著。

衝他揮揮手，才進了屋子。

走到門廳時，輕咳兩聲，又輕輕按了按眼角，希自己哭過的痕跡不要太明顯，免得藍鴻濤和崔蘭擔

心。

覺得好些了之後，換了拖鞋才走進去。

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的藍鴻濤打了一聲招呼，接著到廚房又給崔蘭打招呼，倒了杯水，倚著

料理臺看著正在煮茶的崔蘭邊喝邊問：「給爺爺煮的嗎？怎麼這會兒煮茶？」

都要睡覺了，還喝茶？

崔蘭看著笑了笑，回過頭繼續看著茶壺裡的茶道：「預知了今晚可能要熬夜，所以這會兒讓我來煮茶

喝。」

聲音裡難掩笑意。

藍晚清不明所以，好奇的開口問：「爲什麼要熬夜？」

熬夜看晚間新聞？

崔蘭笑笑沒應聲，端著瓷壺濾了茶葉，把棕的瓷杯放到小托盤上，遞給藍晚清，「一會兒你就知道

了，喏，」示意藍晚清接手，「端給爺爺吧，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藍晚清「噢」了一聲，一口喝完杯子裡的水，從崔蘭手裡接過小托盤，往客廳走。

半蹲著，把小盤放在藍鴻濤面前的矮幾上，開口：「爺爺，茶。」

「嗯，」藍鴻濤翁聲應了一聲，接著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丫頭，坐這。」

藍晚清看著神嚴肅的藍鴻濤，眼角一跳，似是有種不好的預從心底一點點滋養出來，但還是起走

到他旁邊，端坐下。

只是等了半天，藍鴻濤依然盯著電視裡一部老的打仗片在看，一聲也沒吭，聽著電視裡此起彼伏的槍•

聲，藍晚清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七八糟的問題想了很多，努力想著最近有什麼事能讓他出來這副神，

只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直到越來越慌，快綳不住要張口問時。

電視裡終於響起片尾曲，藍鴻濤又頓了兩秒鐘，才拿了遙控關了電視。

他扭過看著藍晚清凝眉，半晌，直接開口：「丫頭，你男朋友的事爲什麼不給爺爺說？」

藍晚清聞言這下是真的傻住了，絕對沒想過，他會從第三人口中知道這件事，雖然公司裡的人有人見

過溫斯琛，但是沒擺明瞭說，他們也只是敢私下討論，絕不會到爺爺這來說什麼。

而準確知道和溫斯琛的就只有葉風華和習煜。

「爺爺，您，」藍晚清眨著眼有些結的開口：「您怎麼，怎麼知道的？」

剛鼓了勇氣打算給他坦白這件事，誰這麼不長眼提前告訴他了？小崽子？還是小瘋子？不管是誰，都

死定了！真是！

這麼猝不及防，讓連好點的解釋都沒有想清楚。

誰知藍鴻濤接下來的話，卻讓藍晚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藍鴻濤衝著哼一聲，聲氣的道：「門口的攝像頭不是你找人安裝的嗎？」

意思是，剛才在外面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藍晚清：「......」

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