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是經驗富的老警察了，讓他都覺得奇怪的案子，林澈也很興趣。

“怎麼奇怪了？”

老黃繼續開口道，“嫌疑人居然說他和這個小姑娘是關系！剛開始我覺得很扯淡，他一個結了婚孩子都讀高三了的中年老男人，人家小姑娘年紀輕輕，漂漂亮亮的，又不是眼睛瞎了，怎麼可能跟他談？”

“可我們一走訪，有好幾個同學都說這兩人的關系看上去很親。舍友說這個小姑娘在外面租了房子，很回來住，我們一調查，這小姑娘住的房子居然是這個男的租下來的！登記的名字，租金都是這個人，而且有好幾個小區住戶都說看到他們在一起，還說親的，以為兩人是父。”

“小姑娘倒是一一反駁了，一口咬定這些證據是那男的提前準備好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罪。可說歸說，小姑娘那邊拿不出別的證據了。倒是這個男的，提供了不證據，兩人的聊天記錄，還有他給小姑娘買東西的付款記錄，都能證明兩人的關系。這不，案子最后被檢察院退回來了，不批捕不起訴。”

林澈聽明白了黃所長的意思，“黃叔，你是覺得強事實是立的，只是現在找不到有力證據，是嗎？”

老黃面糾結，“剛開始我是很肯定的，可查到后面我心里也沒底了，從證據看兩人就是婚外的關系。但那小姑娘的狀態吧，又不像是故意扯謊的。而且你說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為什麼要委一個老男人？圖什麼？給錢不算大方，年紀還這麼大，還要背個小三的罵名，這講不通嘛！”

林澈點點頭，“嗯，確實不符合邏輯。”

“因為這事折騰的，一個月的時間，我親眼看著那孩子瘦了三圈，今早過來問我為什麼放了強的人，我是真回答不出來，小姑娘一個人來江州讀大學，遇到這種事，實在可憐，人家爹媽要知道了，那得多傷心？”

老黃抬起水喝了一口，“誰家的姑娘不是家里的寶貝，別說被強了，當時舟舟念初中的時候被男生掀子，我和你舅舅沖到學校，直接把人抓局里，嚇得那小子……”

老黃話都說出口了，才反應過來，沒往下說。

老黃和周嘉，是之前的老同事，老黃是看著林澈長大的。

4·21案發生后，老黃主申請加專案組，后來專案組解散了，老黃回到派出所，這所長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中間有好幾次可以提拔的機會，老黃都拒絕了。

除了周嘉忌日前后，老黃和林澈很聯系，因為兩人在一起時總是不自覺地會提起周嘉，會讓氣氛像現在這樣，陷靜默。

“黃叔，我明白。”

林澈站起來，往杯子里加了點熱水，“我一會和王局說一聲，申請把這個案子接過來，你回去把卷宗資料整理一下，我下午過來拿。”

“好好好！”

老黃皺了一早上的眉頭總算松開了，這案子有林澈去查，他就放心了。

他不希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愿意見一個壞人逍遙法外！

“那黃叔你先坐會，我去跟王局匯報一下況，中午一起吃飯。”

“不吃了，我趕回去整理資料。”

老黃剛站起來，手機就響了，電話是小于打來的。

“黃所！出事了！小夏把金開郝捅了，救護車剛把人拉走！”

“什麼？！”

老黃大驚失，林澈約聽到了電話的容，拿了車鑰匙，“黃叔，一起去，邊走邊說。”

*

市第一人民醫院。

林澈和老黃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小于陪著小姑娘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小姑娘手上也了傷，已經包好了。

老黃焦急地看了一眼急救燈，“小于，人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小于面自責，怪自己敏度不夠，一路回去都沒察覺到小姑娘生了魚死網破的心。

“哎喲！”

老黃拍了一下大，坐到小姑娘旁，“我說小夏啊，你怎麼這麼沖呢？”

老黃滿臉惋惜，“案子還沒定論，我們肯定還會再查的，你這捅他一刀，到時候要負法律責任的人就是你了！”

小姑娘的視線落在纏著繃帶的右手上，沒什麼表，只是淡淡開口，“再查又有什麼用，大家都不相信我說的，我證明不了金開郝強我，既然法律不能定他的罪，我就只能請閻王爺判一判了。”

“如果他真的有罪，法律就不會放過他。”

林澈兩手踹在藏藍的夾克口袋里，垂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聲音不大，但氣息很穩，字字清晰。

小姑娘抬起頭，打量林澈兩眼，冷笑一聲，“是嗎？那疑罪從無你怎麼解釋？這本就是為這些心謀劃犯罪的惡魔提供的法律！”

“疑罪從無不是，而是為了保護可能被冤枉的人。”

“那害人呢！”

小姑娘站起來，仰著頭和林澈對視，激地質問道，“害人就活該害！不用保護了嗎！”

“是疑罪從無，不是犯罪從無。只要他犯罪了，哪怕能逃過一時，但最后一定會接法律的制裁。”

林澈說著，出手，“你好，我林澈，市刑警大隊隊長，你的案子從現在起，由重要案組負責。”

林澈的眼神，總是給人一種堅定踏實的覺。

小姑娘愣了愣，出裹著紗布的手，和林澈握了握，“我，我夏婧。”

“夏小姐，我可以跟你保證，如果那個人真的強了你，我一定會送他進監獄。”

因為他是林澈，所以他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謝謝林隊長。”

夏婧垂下眼眸，小聲道謝。

沒一會，金開郝的老婆也匆匆趕來了，才看到夏婧就沖了上來，“你這個小狐貍到底要干嘛！非要我家老金家破人亡才滿意嗎！”

中年婦保養得還算不錯，但臉很差，兇神惡煞的，要不是小于攔著，夏婧估計會被打傷。

“鬧什麼鬧！這里是醫院！”

負責搶救的醫生走出來看到這場面，臉立馬就拉了下來，語氣也不好，“病人失過多，但沒傷到重要臟，已經離生命危險了。住院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回去靜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