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軍刀本就是破損報廢品,會斷也正常。

　只是近一萬積分的刀，趙離濃還沒有真正用過一次，就被葉長明弄斷了。

　不過既然對方說會賠,也沒有意見。

　于是趙離濃朝葉長明點了點頭,轉去敲等候廳大門,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覺槍聲停了，終于有工作人員過來開門,邁步走進去，神冷靜,本沒有被剛才異變植嚇住。

　……

　同一時間，監控室。

　“再派一支守衛隊進去。”嚴勝變抬手，對著腦另一頭的人說道,“患病植株換上新的。”

　李真章坐在旁邊,不耐煩嘖了聲，他看到趙離濃寫的答案了,全對。

　甚至都沒有涂改,那麼短時間，換做李真章年輕的時候，看到答案，也多半要改掉幾個。

　——居然還真有點本事。

　該說不說，嚴勝變眼一如既往的毒辣。

　另一邊的單云皺眉著監控屏幕，起走到監控人員辦公桌前，手敲了敲桌面：“把剛才對著異變植的監控調出來。”

　植異變以及被葉長明殺死的過程再一次被清晰放了出來。

　“不愧是異殺零隊的隊長。”李真章看完后嘆,心中尋思下次外出任務時,得請異殺隊才行。

　他話音剛落,嚴勝變和單云都看了過去。

　“怎麼，我說錯了？”李真章臉上兩塊控制不住地搐,難道被他們發現自己讓考生擋著趙離濃觀察患病植株的事？

　單云優雅地對李真章翻了個白眼。

　李真章自從當上院長后，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對他表現出不敬，頓時氣得出手指向：“單云，你！”

　單云理了理自己披肩，毫不為所。

　旁邊嚴勝變只是淡淡看了李真章一眼，便收回目，偏頭問羅翻雪：“小羅，你看出了什麼？”

　羅翻雪抬手理了理耳側的長發，那張漂亮的臉上只剩下凝重：“這株異變植似乎……知道怎麼避讓子彈。”

　自從嚴勝變研發出能讓異變植迅速死亡的彈藥，一般只要子彈打中異變植，不用多久，異變植就會枯萎死亡。但剛才監控視頻中，那株異變植不會制造“枝條墻”擋住子彈。更重要的是，它會在中彈后，立刻自斷枝條。

　守衛軍所用的彈藥，里面有許多細管藥組，一旦打中異變植，那些藥便會炸開，迅速擴散，傳染給異變植，讓其千百倍加速生長。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導致異變植直接進到衰亡的地步。

　嚴勝變這個項目的最初研究目標是為了促進植快速生長結果，好解決食缺問題，卻沒想到始終沒有研究功，加速生長的后果只有兩種，一是異變，二是死亡。

　這項研究項目無疑是失敗的，但嚴勝變從中生出另一個想法，他改變了項目方向，開始研究加速植死亡，之后就是特殊藥的產生，與彈藥結合，為中央基地迎來了延緩生機。

　而剛才那株異變植打破了多年來的規律，仿佛……它有了意識。

　李真章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大驚失：“不可能！這可能只是這株植異變不同而已。”

　“希只是例外。”羅翻雪低聲道。

　“不要抱僥幸心理。”嚴勝變目落在監控屏幕上，緩緩道，“小羅，你負責測試研究院里的異變植。”

　羅翻雪神肅穆回應：“是。”

　植擁有意識，早在異變開始，已經被研究員們所認可，但也僅限于它們狩獵的本能意識。倘若植的意識進化，已經能讓它們明白子彈的危害，恐怕將來……又要翻起前所未有的危機。

　嚴勝變想起基地外那些無緣無故消失的A級異變植，上寒意乍起。

　……

　第二考核出現的異變植，打了研究員們剛平靜下來的生活，研究院大部分目轉移到羅翻雪接下的新任務上，在測試異變植是否真的有意識地避開彈藥。

　而趙離濃正忙著找房子。

　下城區房租相對便宜，但環境太差，趙離濃自己可以住，但想要風禾過得稍微舒適，至在能力范圍，能為風禾做到的，一定要做。

　也……對得起這。

　所以趙離濃將目放在了中心城區，這里普通人和有錢人混雜在一起，環境稍微安定，但好一點的小區，租金不低，而且不租給普通人。

　找到一個小區，位置稍偏，但設施完善，也有業管事，風禾坐在椅上，可以在小區順暢行走，租金也相對能夠承，每月一萬積分。

　不過小區只租給種植及以上份的人。

　趙離濃還不是種植，考核結果要一周才能出來，沒有資格租。

　其他小區也看了，同等條件，每月租金至要在兩萬，趙離濃干脆先等著，有信心可以為種植。

　“小濃。”客廳的風禾在喊，“你過來。”

　趙離濃和房主打好招呼，這才關掉腦，從臥室走出來：“您找我？”

　風禾膝蓋上放著一本筆記本，轉過椅，對趙離濃笑道：“我最近在回憶參加研究員考核前學過的東西，等將來寫好了給你。”

　趙離濃走到邊，蹲下來看著風禾膝蓋上的筆記本，兩面寫了很多容，也涂涂改改了不，顯然寫字的人也不能確定。

　“大概是當年發生的事影響太大。”風禾抬手敲了敲自己腦袋，無奈苦道，“有很多想不起來。”

　風禾當年直接參加研究員考核，顯然比種植懂的要多，但上次寄給趙離濃的容，只是基礎資料。

　“沒關系。”趙離濃握住風禾的手，“您慢慢想，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

　等到種植考核出結果那天，趙離濃去了上城區中央農學研究院，門口已經站滿了種植員們。

　危麗和何月生先后過來，找到了趙離濃。

　佟同已經回家了，沒能過來，但一早就發了信息給趙離濃，祈禱一定能通過。

　“嚴同學沒過來？”何月生往四看了看，略微詫異，以上次嚴靜水那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他還以為對方會過來。

　危麗應該是知道什麼消息：“今天不會來了。”

　“不來？為什麼？”何月生好奇。

　連趙離濃也看向了危麗。

　危麗聳肩：“哥傷了，正在醫院照顧呢。”

　“來了來了！”

　“要公布名單了！”

　人群突然，趙離濃幾人往大門看去，果然有工作人員走了出來。

　“本次考核一共有76名考生升為種植。”工作人員打開腦，將屏幕放大，“這是錄取名單，錄取的種植請跟我一起進來。”

　“快看快看！”危麗拉在趙離濃上，激地著屏上出現的名字。

　76位名字一同出現，加上前面的準考證和一寸照片，讓人眼花繚。

　“在那！”何月生眼睛最尖，率先發現趙離濃的名字，指著中間一排最后一列道，“趙離濃！”

　趙離濃和危麗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再悉不過的名字。

　“過了！過了！”危麗相當激，抱著趙離濃晃，高喊道，“學妹，我請你吃燒！”

　趙離濃臉上也不自出笑，但想的卻是終于可以向那棟小區的房主租房了。

　周圍見到自己名字的考生們，無一不激，落淚的、嘶吼的，反倒讓危麗幾個人沒那麼顯眼。但更多的人失敗，找不到自己的名字，臉蒼白，心中沉甸甸，發不了聲，門口氛圍出現兩極分化。

　“今年錄取的種植人數為什麼這麼？”

　“題目太難了。”

　“不公平。”

　“噓！明年再來就是。”

　“明年……誰知道我們會不會死？”有人崩潰喊道。

　只有當了種植，人安全才能稍微得到保護，種植員太多了，本沒人在乎他們的命。

　“行了，別說了！”旁邊人捂著他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從選擇為農學生那一天，他們就知道此后命時刻掛在生死邊緣。

　趙離濃站在原地，安靜著人群中那個崩潰的種植員，記得對方，同一個考場的考生，就坐在自己前面。進考場對信息時，不經意見到對方年齡，才三十出頭，但他頭發已經灰白，面容滄桑。

　“種植們，跟我進來。”工作人員面無表收了屏，轉示意他們跟上來。

　“你快去，他們要發種植證書和ID。”危麗推著趙離濃往里走，“我們在外面等。”

　趙離濃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隨后沉默跟著人群往里走。

　這是新晉種植們第一回真正進中央農學研究院，大堂層高足足七八米，一進去便能到那種震撼。周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來回穿梭，行匆匆。

　不過也僅限于此，工作人員確認所有新晉種植進來后，便停住了腳步。

　種植也只能在大堂中待著，沒有特別允許，不可以往里走。

　“排兩隊，錄信息，拿走證書，之后你們就是種植了。”工作人員示意他們走向兩臺立式腦。

　趙離濃跟著前面的隊伍往前走，到時，便抬起手中銀環腦，向立式腦屏幕，隨著上面顯示100%錄功，一張種植表格跳了出來，上面有趙離濃的信息和資料，以及種植ID。

　“這是你的證書。”工作人員遞給一本軍綠的A4大小證書，“可以離開了。”

　趙離濃走出隊伍，翻開手中的證書，最右邊有一張的照片，還有一個鋼印在照片上，中間則是一行話。

　——茲認定趙離濃為中央農學研究院種植，ID：種植168號。

　最下方還有李真章的簽名，和中央農學研究院的紅章。

　……

　趙離濃出來時，落榜的種植員們大多數已經離開，只有零星的人還在。

　“快讓我看看證書！”危麗蹲在門口，一抬頭見到出來的趙離濃，立刻沖上來。

　趙離濃將證書遞給，危麗翻開看完：“和研究員的不太一樣。”

　“研究員的證書是什麼樣的？”何月生看完趙離濃的證書問。

　“最下面有一排人的簽名。”危麗回想起媽的證書，“還蓋了很多章。”

　“那我等著過幾年看小趙的研究員證書。”何月生毫無斗志道。

　趙離濃笑了聲：“你也得努力。”

　危麗搖頭：“我媽那個是高級研究員，學妹要考也是初級研究員，兩個證書不一樣，不過我沒見過初級研究員證書。”

　剛說完，又想起來什麼：“哦，對了，羅翻雪是初級研究員，而且我聽說的ID是嚴勝變研究員當初的ID。”

　除去死亡空出來的ID，還有一種ID是該擁有者晉級后空出來的，不過后者如果份特殊，ID會進行封存，只有本人才可以解除。

　羅翻雪之所以這麼特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嚴勝變解除了自己的初級研究員ID，給了。

　這意味著，嚴勝變愿意培養羅翻雪。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危麗相當不解，“嚴靜水才是他兒，而且也走農學方面，他居然沒把ID傳給嚴靜水。”

　“大概是嚴靜水沒有羅翻雪厲害。”何月生在旁邊。

　“就算沒有羅翻雪有天賦，嚴靜水也不差。”危麗撇，雖然不喜歡嚴靜水，但還是覺得不平。

　趙離濃站在旁邊，對這種八卦一只耳朵聽，一只耳朵出，低著頭和小區房主聊天，將自己證書照片發了過去，想要下午和對方簽合同。

　房主也沒想到趙離濃說自己會為種植，沒幾天就真了，連連說好，這就準備合同。

　趙離濃解決了心頭大事，終于稍稍松了一口氣。

　“走走，我終于可以請吃飯了。”危麗高興道，“今天吃全宴！”

　趙離濃和何月生相視一眼：“……”

　……

　訓練場。

　葉長明額前碎發微，從場中下來，站在角落座位前，丟掉手中纏著的繃帶，坐在旁邊地上的田齊笑控制著無人機送來一瓶水。他手取下，擰開瓶蓋，仰頭結微，喝了半瓶。

　“隊長，你申請三棱/軍刀干什麼？”支明月剛剛負重訓練完，也是滿頭的汗，手抓過一臺無人機上吊著的水，見到葉長明順口問道。

　田齊笑放下控盤，轉頭詫異：“隊長你不要那把唐橫刀了？”

　葉長明那把唐橫刀是特別打造的，是唐刀中最短的款式，他出任務帶唐刀，其他匕首就不會再用，連步/槍也一并舍棄。

　葉長明坐在椅子上，擰上瓶蓋，雙手握，一滴汗順著下流下，滴在訓練場地面，他垂眼緩聲道：“賠人。”

　支明月還在苦思冥想隊里誰的軍刀壞了：“一把三棱/軍刀而已，怎麼還要隊長你賠？”

　“我記得隊里沒人軍刀壞了。”田齊笑拿起遙控盤，控所有無人機停下，幽幽道。

　葉長明起，抓起外套，丟下一句：“沒說隊里的人。”

　支明月扯開頭繩，重新扎了個丸子頭，著葉長明的背影，奇怪道：“隊長最近和哪支隊打架了，怎麼不帶我們一起去？”

　“12月31號申請的，那天隊長只去了中央農學研究院。”田齊笑也起，低頭拍了拍上的灰，“大概是賠給里面的誰。”

　“羅研究員？”支明月自己說完都搖頭，“羅研究員不用軍刀，有槍。”

　“反正軍刀上有隊長編號。”田齊笑不在意道，“以后肯定能知道。”

　“也對。”支明月點頭。

　能和隊長有接，多半是哪個研究員，份不會低，遲早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