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母一開門，見著來人，就懊惱得直拍自個的腦門，“哎喲！嫂子！你看我這記！我還說要領星星去你家的，結果忙起來就給忘了……快！快進來！”

儲母領進來一對母，正是村長老婆和閨。

村長閨周佳秋小聲打過招呼，就偏著別扭地站在一旁。

村長老婆梁玉環拉著，尷尬笑著道：“礙著你們吃飯了嗎?”

“你們吃了嗎？來，上桌，一起吃點。”

“不，不用，你快別忙活，我們剛吃飽。”梁玉環連連擺手，“我就想星星給我閨看看脈，不著急，星星，你先吃你的。”

儲星洲看了一眼村長的閨，觀其面，就知道不是急癥。所以也不著急，在寶珠的監督下，認認真真咀嚼完最后一口米飯，才將客人引到堂屋。

“哪里不舒服？”儲星洲一邊擺出自己的脈枕，一邊問道。

村長的閨周佳秋揪著角，眼睫頻眨，生地抿著，習慣地低下頭，“……沒什麼不舒服，就，就是……”

梁玉環卻是個急子，站在后頭，搶著答道：“我閨出嫁好幾年了，肚子里都沒消息，這兩年也沒吃藥啊喝湯的，各種調養，就是蹦不出個娃兒。眼見就三十了，可急死個人！星星，你給看看，的有啥病不？”

“媽！”

眼見著周佳秋又又急，快哭出來了。儲星洲拉過的手，寬道：“沒事，別害。”

“可不嘛！周佳秋，你就是這子，才他們程家的任意。咱有病就看病唄，治好就完了，你偏要那什麼……那詞怎麼說來著？諱疾忌醫！對吧，星星？”

儲星洲聽完脈，意外地偏了偏頭，輕聲問道：“你月經準時嗎？”

周佳秋紅著眼眶答道：“準的，最多也就誤差兩三天。”

“行經時或停經后會腹痛嗎？”

“從來不痛經。”

“平時食如何？睡眠好嗎？夜里會出汗，平時會覺乏力嗎？”

“吃睡都沒什麼問題，也不會出汗，至于乏力……干重活之后第二天會乏。但，這不是正常的嗎？”

“是的，再正常不過了。”儲星洲點頭，轉向村長老婆，建議道：“嬸子，他們夫妻二人懷不上孩子，也許，你應該你婿來看看。”

“你是說？”梁玉環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秒，才猛地握住閨的手，激道，“我就說嘛！不要諱疾忌醫，因為你肯定沒問題啊傻閨！哈，這下子，我倒要看看他們程家人怎麼說！”

周佳秋笑了笑，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掉。

梁玉環見著兒的眼淚，眼眶一紅，一肚子的抱怨都哽咽在嚨里了。

“星星，嬸子謝謝你。過兩天，我就把男人抓來看病。”

“唔……”儲星洲眼眸微斂，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指節修長，淡青管襯著冷白的皮，著一冷意，“男方肯定不愿意看病吧？要麼這樣，佳秋，你約他來咱們村玩兩天，傍晚帶他去村口，我不是每天在那兒義診嗎？”

梁玉環大咧咧地道：“那肯定不行啊！大庭廣眾的……”

“大庭廣眾的，”儲星洲聲音清冷，句末的語調卻繞了個彎兒，“不正好麼？”

梁玉環愣了幾秒，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正好！再好不過了！”

母倆喜滋滋地告別離開，儲母合上門，點了點儲星洲的腦袋，笑道：“淘氣！”

儲星洲不置可否，在家人面前，似乎話都變多了，詳細解釋道：“我也不只是為了佳秋，生不出孩子就是人的問題？憑什麼人要背這個黑鍋？是時候科普一下男不育癥了，免費的教材，不用白不用。”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儲父搖頭輕笑，“哈哈，頗有當年‘儲俠’的風范。”

“儲俠？”寶珠好奇地歪著頭。

儲父了的小腦袋，“就是你媽媽呀。”

儲母也想起那些往事，笑呵呵地道：“寶珠不知道吧？你媽媽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不講話，但架可沒打。”

寶珠瞪大了雙眼：“打架！那媽媽打贏了嗎？”

“當然，從來沒輸過。”說起這個來，儲父很是與有榮焉。

“好厲害！媽媽你教我！”寶珠仰著頭，眼睛閃著。

儲星洲鼻子，“這個不可以學。”

儲母也回過神來，勸道：“是呀，寶珠，孩子不可以打架。你媽媽每次都是為了幫助別人才會手的，所以大家才俠。你要多吃點，長高高，咱們壯壯的，才跟媽媽學，好嗎？”

寶珠郁悶地扁起，不高興。

儲星洲屈起手指，在腦門上彈了一下，“打架，就寫檢討書。”

聽見“檢討書”三個字，寶珠的小胖手捂在腦門上，義正辭嚴地點頭，“我覺得外婆說得對，孩子不可以打架。”

-------------------------------------

第二次去集市，儲星洲就門路了。

到了上次的老位置，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放下，就被一個年輕的人抓住了手臂——

“妹子！你總算來了！”

儲星洲定睛一看，卻是上次集市的第一個顧客，那位患了貧的大姐。

“妹子，你那山棯子，還有嗎？這籃子里裝的就是吧？”打量了一圈，說道，“都給我裝起來吧，我全要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攤販頓時哄鬧起來。

“還真有這麼大的山棯子？！”這顯然是第一次圍觀的人。

“這麼貴的野果子，怎麼都搶著買？！”這顯然是上次集市就聽過價格的人。

“這大姐一大早就在這兒守著了，說是能治病呢。”

那大姐聽著后頭的議論，不置可否，像是怕別人跟搶似的，只不停催促：“快，妹子，別愣著呀，給我裝起來吧。”

“大姐，我不能賣給你。”

“啊？”那大姐呆呆地張著，腦筋有點轉不過彎。

“我是說，這棯子，我不能賣給你。”儲星洲打量著的臉，不急不緩地道，“這果子價格太貴了，你沒必要花這冤枉錢。”

“啊？”大姐顯然還是沒能跟上的腦回路，見過買東西的討價還價，沒見過賣東西的嫌價格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