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一幢寫字樓高層, 顧西辭歪躺在座椅上，時而玩手機，時而和旁的助理閑聊。

　聊到一半, 他忽然沒聲了, 瞪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群里的某人一口氣發了四句話, 然后在十秒飛速撤回。

　顧西辭：【？？？】

　葉舒城：【手機屏壞了, 發的】

　顧西辭：【你手機還會自己說人話？】

　葉舒城不打算回了。

　幸好他的神志只錯了十幾秒, 看到他發瘋的人不多。

　比起錯，他更多的是被旁這個小丫頭的想象力可到了。

　小杏自知畫了太久, 乖乖把平板出去。

　葉舒城存下了畫的那幅畫, 發到手機上，又忍不住轉發給盛卉, 并且簡單介紹了這幅畫的立意。

　小杏畫的蟲就像糖葫蘆一樣可, 盛卉一點也不覺得可怕，甚至被這幅畫的劇逗得哈哈大笑。

　發了一段語音過來，夸小杏是個小天才, 然后又對葉舒城說, 已經在路上, 會比他們晚二十分鐘到。

　末了, 又問葉舒城：【你小時候是不是特別喜歡玩蟲子？小杏除了長得像我, 其他盡像你了】

　葉舒城回憶了一會兒：【小時候家門口也有個大院子, 我哥會帶我在里頭抓蟲子玩】

　那時候他四五歲, 葉聿洲十歲出頭了。一開始，葉聿洲擔心弟弟膽子太小, 玩不開, 后來他就知道了, 年紀越小顧慮越，無知者無畏。他那時候心眼也壞，自己不敢抓的蟲子，就派葉舒城去給他抓過來，某次被爸爸發現他讓弟弟徒手抓蟲，他還挨了好一頓打。

　盛卉：【難怪】

　盛卉：【那足球呢？中學的時候肯定踢過吧？】

　葉舒城：【被你發現了】

　葉舒城：【不過，我沒那麼厲害】

　葉舒城：【屬于天才選手】

　盛卉：【[酷][酷]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葉舒城含笑盯著屏幕，就見消息通知欄不停往外跳，顧西辭這家伙在群聊里找不到他，便換到私聊窗口，隔一會兒就要“拍一拍”他，確認他到底能不能帶對象來參加酒會。

　葉舒城切換窗口，回復：【不方便】

　顧西辭：【真有啊？真有還不方便？贅到哪個國家當駙馬了？】

　葉舒城覺得他的比喻非常切，于是順著他的話回復：【再說吧，我得先伺候著】

　顧西辭：【？？？】

　切到主頁看一眼賬號名稱和電話號碼，確認這位哥就是他那個IT巨頭CEO老同學沒錯。

　對方明顯不愿意多談，他再纏下去也沒意思。

　顧西辭只好下心底的好奇，最后發一句：【茍富貴，勿相忘】

　葉舒城的回復依舊讓他吐：【借您吉言】

　轎車駛一片新開發的旅游園區，鱗次櫛比的高樓逐漸消失在后，目之，盡是平坦開闊的森林和草地，

　馬場大門赫然就在道路左側，葉舒城收好筆記本和平板。是時候伺候小主子下車了。

　室外日極盛，亮得人睜不開眼，地表也被驕烘烤得微微發燙。

　葉舒城將小杏抱下車，放在地上。

　轉從包里取出兩副墨鏡，一副是簡單的黑超，另一副鏡片呈圓形，包裹在明黃鏡框中，造型十分可。

　葉舒城自己戴上黑超，然后把圓形小墨鏡輕輕架到小杏鼻梁上。

　一大一小站在馬場的停車場上，零星幾個路人經過停車場旁邊的道路，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們吸引。

　男人高長，上穿杏灰圓領衛，版型簡約休閑，黑長包裹筆直修長的雙，半張臉遮在黑超之下，出的冷白發亮，隨隨便便往下一站，就是畫報一般的男模既視。

　在他旁，還有個更引人注目的小豆丁。

　小豆丁高只有一米左右，上是全套的淺米運服，背上印著一只紫星黛，惟妙惟肖。白的小臉蛋上也戴了一副墨鏡，萌之中出一點酷，繞著爸蹦蹦跳跳的，渾上下每個細胞都寫著興。

　幾乎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要暗自嘆一句：這對父的基因也太強了罷！

　兒馬俱樂部的某個工作人員正好在開著一輛觀車經過。

　看到停車場上的父二人，他連忙從車上跳下來，屁顛顛跑過去，觍著臉問他們是不是來上兒馬課的，如果是的話，能不能為俱樂部拍兩張照、

　葉舒城正拒絕，小杏卻大聲答應下來：“沒問題呀！”

　想到自己現在戴著墨鏡，旁人應當認不出來，葉舒城便勉強同意。

　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不遠的一座駿馬雕像旁邊，讓小杏坐到雕像的馬背上，葉舒城單手護著的腰，站立在馬前蹄一側。

　自從練過騎爸爸肩膀，小杏便不再恐高。面對鏡頭，興致地高舉小手，做出前進的作，里喊著“駕——”，可把拍照的工作人員樂壞了。

　葉舒城靜立在旁邊，角掛著笑，默默做的陪襯。

　停車場另一頭。

　葉聿洲給弟弟打了一通電話，沒人接。四周明亮開闊，他很快見不遠拍照的父二人，眼尾彎出幾條細褶，而后牽住兒子的手，朝那邊走過去。

　路上，葉聿洲溫聲囑咐哲希：“等會見到小杏妹妹，不可以像之前那樣不禮貌了。”

　葉哲希“哦”了聲，心想，盛小杏長得還算有點可，只要不那麼暴力，我也不是不能和做朋友。

　他拉著爸爸的手，信步朝駿馬雕塑那邊走去。

　哲希今天也戴了兒墨鏡，是很酷的飛行員款式。過暗的鏡片，他看見盛小杏得意地坐在馬背上，擺出各種pose顯擺。

　他輕“哼”一聲。

　又不是真的馬，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

　正前方，小杏拍完照，葉舒城將從馬背上抱下來，問累不累。

　“一點也不累。”

　拍了拍屁，牽住爸爸的手，抬眸向前方，不知看見什麼，視線忽然頓了頓。

　葉哲希的腳步倏地放慢。

　暴力，哦不，他的新堂妹盛小杏看見他了。

　主松開爸爸的手。

　好像在瞭什麼，然后，長手臂朝他這邊揮了揮。

　葉哲希不有點臉熱。突然變得這麼熱干嘛！

　再之中，他就看見小杏丟下爸爸，撒開腳丫子朝他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葉哲希猛地停下腳步。

　他清了清嗓，決定等跑到自己跟前的時候，按照爸爸的要求，試著喊一次小杏妹妹。

　這般想著，前方的小姑娘越跑越近，越跑越近......然后，直接略過他，一腦兒沖到了他和爸爸的后。

　“小柯！”

　小杏激壞了，一路奔到一輛剛停下來不久的轎車旁邊，那兒站著一個和差不多高的小男生，穿一奧特曼運服。

　小男生茫然地盯著小杏，就見摘下墨鏡，朝他笑道：“你不認識我啦！”

　“媽媽，是小杏誒！”小柯高興地回頭對媽媽說，然后又夸小杏，“你的墨鏡好酷！”

　葉舒城沒有跟小杏一起過去。他用余關注著小杏的向，手里抓著手機，正在等待工作人員把照片發給他。

　沒過多久，午后耀眼的日下，小杏拉著小柯的手，兩個小朋友興沖沖地跑回葉舒城面前。

　“爸爸，小柯也來了！”

　小柯沒有戴墨鏡，單手遮在眉上方，抬頭看向葉舒城，眼睛瞇一條，禮貌地向他問好：

　“小杏爸爸，下午好”

　葉舒城了他的腦袋，從背包里翻出備用的兒墨鏡，彎腰戴在小柯臉上。

　“謝謝小杏爸爸。”小柯了墨鏡的明黃邊框，轉頭看向旁邊的小杏，“我也有墨鏡啦！”

　小杏高興地說：“我們兩個的墨鏡是一樣的！”

　小柯咧笑起來。他的目過烏黑的鏡片，忽然見小杏后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個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站姿直的，兩條微微叉開，牽著他爸爸的手，看起來很不好親近的樣子。

　“那個人是誰啊？”小柯指了指，問小杏，“他一直盯著你看。”

　小杏回頭掃了一眼。

　頭頂上的日太烈，小杏匆匆一瞥，只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男生，還有他們臉上四個黑的墨鏡片。

　“不認識。”小杏渾不在意地對說，“奇怪的人，我們不用管他”

　......

　坐上觀車前往指定草場的路上，葉舒城遞給哥哥一瓶礦泉水，低聲問：

　“哲希今天怎麼了？”

　他坐在小杏前排，從始至終抱著雙臂，白凈的小臉鼓得圓圓的。后頭的兩個小朋友一路都在聊天，時不時他的背，想和他說話，而他一點反應也不給，好像他們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葉聿洲不方便直說，低頭給葉舒城發消息：【做哥哥的被妹妹忽視，傷自尊了】

　葉舒城看見信息，笑著搖了搖頭。

　觀車停在一片平坦蔥郁的草地附近，家長們牽著孩子下了車，工作人員立刻迎上來，給每個大人發了一份傳單，又帶他們走到涼，和其他家長小朋友匯合。

　今天參加驗課的小朋友年齡都很小，馬老師和助教們耐心地說了很多遍注意事項，然后讓小朋友們排排站，跟著他們進馬場參觀。

　小靴子一踩上草地，小杏就發現了一只綠的漂亮蟲蟲。

　立刻彎腰撿起來，轉展示給爸爸看。

　葉舒城的近視眼哪里看得見蟲子，還以為小杏舍不得爸爸，連聲鼓勵道：

　“寶寶最棒了，加油！”

　老師帶孩子們踩了一圈草地，下一個參觀地點是馬房，草場柵欄外面的家長們漸漸看不見娃娃們的影了。

　葉舒城、葉聿洲和柯三個人找了個涼站著聊天。

　兒馬俱樂部旁邊，還有一個人馬俱樂部，兩個俱樂部的定位都很高端，許多送孩子來參加兒馬課的家長，自己就是另一個俱樂部的會員。

　一名人俱樂部的教練順著馬場的長坡走下來，一路上和不認識的家長打了招呼，走到道路盡頭，看見葉舒城他們，兩位男士氣質樣貌極為出眾，臉蛋又陌生，他不停下腳步，走過去推銷起了自己的課程。

　“......現在就有一匹空閑的英國馬，我剛帶去釘了新的蹄鐵回來。先生士如果興趣，可以跟我一起去一下。”

　葉聿洲擺擺手：“抱歉，我就不需要了。”

　他不是不喜歡騎馬，只是實在不方便。

　葉舒城：“我也不了。”

　他在國外讀書時，曾和朋友們在專業的俱樂部練過幾次，技還不錯。但是在腳不便的哥哥面前，實在沒必要顯擺這些。

　唯一的士柯顯然很興趣：“要不，我去試試吧？”

　之前沒接過馬，前兩天看了一部和賽馬有關的電影，主角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心里特別羨慕，正好朋友前段時間送了一張兒馬課的驗券，就突發奇想帶兒子過來一下。

　孩子們預計還要很久才出來，葉舒城和葉聿洲閑著也是閑著，于是跟過去圍觀。

　教練牽來一匹棗紅的大型馬，馬背上馬齊全，皮發亮，格十分溫和的樣子。

　柯戴上安全帽，聽一遍教練的指導，迫不及待地就想爬上去一下。

　教練大概很見到這麼生猛的人，手還來不及扶到腰上，便踩住了馬鞍，妄圖翻上馬。

　新手果然還是新手，馬兒站在原地一未，比雕塑還乖，自己卻踩不牢馬鞍，腳底一，整個人便墜了下來。

　旁的三位男士心下一驚，同時向前了一步，手扶住。

　教練扶住了柯的左手，葉聿洲走得慢，只抓到右小臂，葉舒城的位置最正，一條手臂結結實實地抵住了柯的背，一下將的重心找了回來。

　柯心驚跳之余，側頭看見旁兩位頂級帥哥的臉，雙頰瞬間泛紅，心大嘆自己有夫之婦何德何能，連忙站直子，彈開一米有余。

　葉舒城和葉聿洲緩步退回原地。

　后不遠的車行道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輛觀車。

　車藍白相間，異常耀眼，車頭旁邊站了一個黑發白的年輕人，材高挑纖細，掌大的臉上戴著藍墨鏡，面目瞧不分明。

　即使已經戴了墨鏡，盛卉依然拿手遮在額上，作眺狀，定定看著前方緩坡上的男人朝款步走來。

　午后天盛極，他的墨鏡掛在前，一雙漂亮的棕眼睛微微瞇著，眼底仿佛盛了一片溫的碎，異常吸睛，卻毫不刺眼。

　他很快停在側，一淡淡的橡木苔和廣藿香味襲來，沉穩又干凈，一如他今天的打扮與氣質。

　“小柯媽媽上馬的時候不小心下來，我扶了一下。”

　這是葉舒城停步之后對說的第一句話。

　盛卉愣了一下。

　很快反應過來，他在向解釋剛才和異意外的肢接。

　盛卉確實看見了，視力很好。

　“不用和我解釋。”有些奇怪地打量他，云淡風輕道，“我不在意。”

　葉舒城間一頓，低聲答復：“嗯。”

　轉眼看向前方亮得晃眼的藍天和綠草，他不自嘲地輕扯了下角。

　約莫十來分鐘后，馬老師帶著孩子們從馬房出來了。

　他們上已經穿戴好騎馬用的護，俱樂部統一提供的，每個人都是黑乎乎的頭盔，還有黑乎乎的馬甲和護膝。

　家長們重新圍到柵欄邊，紛紛舉起手機給孩子們拍照錄視頻。

　助教牽來兩匹設特蘭矮腳馬，孩子們看見可的小馬，熱地鼓起了掌。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將在老師的幫助下坐到馬背上，驗騎馬的覺。

　小朋友們分兩對，排在兩匹馬的旁邊。

　葉聿洲舉著手機正錄視頻，攝像畫面突然中止，一條微信視頻電話跳了出來。

　葉舒城就站在他旁。

　兄弟倆對視一眼，葉聿洲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他。

　葉舒城眼皮一跳，帶著盛卉往旁邊側開一步。

　葉聿洲接起視頻。

　“媽？”

　“哎，聿洲。”顧夕的聲音聽起來輕緩又溫和，“今天帶哲希去哪里玩了？”

　葉聿洲：“在南郊的馬場呢，想讓哲希學學騎馬，您以前不是騎的嗎？”

　顧夕笑起來：“多年前的事兒了......哲希在哪呢，讓我看看他。”

　葉聿洲無奈，只能打開后置攝像頭，對準草地上正在排隊的小男孩。

　下一個正好到哲希，葉聿洲提示道：“媽，現在被老師抱上馬的就是哲希。”

　旁兩米開外的地方，盛卉抬眼看了看葉舒城。

　男人側清冷淡然，神非常平靜。

　草地上，哲希抓著韁繩，到屁下面的小馬似乎了下，他張地閉上眼，忍住了即將破口而出的驚。

　“哲希做得很棒！”老師在旁邊夸獎他。

　前面好幾個小朋友嚇得不敢坐，也有人坐下了又嚇哭，對于四五歲的、第一次接騎馬的小朋友來說，能做到哲希這樣，已經算是非常勇敢了。

　葉聿洲愉快地為母親講解：“哲希在馬背上堅持了整整二十秒。今天老師不會讓他們騎馬走路，如果他還愿意學，下節課估計就能練習走路了。”

　話語間，下一個孩子已經被老師抱到馬背上。

　小杏用兩只手抓著韁繩，坐得穩穩當當。

　轉頭看見葉聿洲拿手機鏡頭對著，高興地松開一只手，朝葉聿洲的方向揮了揮，里喊著“伯伯看我”，然后又比了個“耶”。

　葉聿洲被的勇敢震撼到了，倏爾，話筒中傳來顧夕慈的聲音：“這個小姑娘好厲害呀。”

　葉聿洲心下一驚，忙回過神，將手機鏡頭轉回前置：

　“媽，我先不和您說了。”

　他正準備掛電話，只見畫面輕晃了下，他意外瞥見母親床邊的金屬機，忽地皺了皺眉，眼中出擔憂：“媽，您怎麼又上監護儀了？”

　顧夕淡淡一笑：“老病了，沒什麼事。”

　葉聿洲心中泛起針刺般的疼：“請醫生了嗎？”

　“你爸在陪醫生喝茶呢。”顧夕轉移話題道，“舒城又在忙吧？你以后出門玩，記得上他。天天在公司悶著是怎麼一回事。”

　葉聿洲覷一眼旁的葉舒城和盛卉，拿著手機走遠兩步，沉聲說：

　“媽，我今晚上他回家看您。”

　......

　盛卉忽然抬手了僵的臉頰，輕聲問旁男人：

　“你媽媽不好嗎？”

　葉舒城：“嗯。”

　“生什麼病了？”

　難得聽主問起他的家事，葉舒城垂下眼，長睫掩住半片眸，其中有暗流涌：

　“生我的時候落下的病，一開始是脊椎的病，后來慢慢影響到大腦了。”

　盛卉不知想到什麼，張了張，好半天才說：“媽媽都太辛苦了。”

　葉舒城忽然產生了傾訴的沖：“幾年前，嫂子生哲希的時候，也不幸遭遇難產。那天我們全家都守在產房外邊，沒人敢和我哥說話。后來嫂子躲過一劫，之后連續半個多月，我哥晚上都后怕得睡不著覺，經常半夜我出來喝酒。他回去還要照顧嫂子孩子，不敢真喝，只看著我喝，借景澆愁。”

　盛卉抿了抿，不知道能回答什麼。

　卻見他忽然轉臉面向，深邃的目落眼底，薄翕，嗓音低沉如遠鐘：

　“你呢？”

　盛卉茫然：“嗯？”

　葉舒城：“你生小杏的時候，還好嗎？”

　盛卉著他，淺淺勾：“我很好。寶寶很乖，沒讓我罪。”

　說罷，葉舒城結滾了滾，還沒來得及舒出這一口氣，就覺左手被什麼溫的東西握住了。

　安說：“別擔心。”

　尾音帶著輕嘆，如一縷和的暖煙，漸次消散在春末的空氣中。

　相遇五年之后，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