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周辭白覺得自己快被憋死了。

　他想要顧寄青, 顧寄青也想要他，結果他非要當個正人君子，顧寄青還要全他這個正人君子。

　親到一半, 說再親下去自己就想要了, 所以不能親了。

　認認真真地說做這些事是因為心，然后轉頭就又更認真地表示但是因為要尊重自己，所以繼續當普通朋友。

　周辭白不知道小時候給他講的那些妖勾引書生的故事到底存不存在, 但是如果存在, 那些書生肯定都是跟自己一樣被妖活生生釣死的。

　但偏偏顧寄青又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在誠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并且很真誠地在尊重自己的而已。

　而自己又不敢貿然地對顧寄青說出喜歡。

　因為昨天晚上顧寄青的意思很明確，他覺得維系一段很累, 所以并不愿意開始一段穩定的關系。

　周辭白怕以顧寄青這的冷靜格, 知道自己超過界限的后，會直接斷得干干凈凈

　他覺得自己心理和生理上都快憋炸了。

　以至于他想都沒想，就口而出：“顧寄青, 我沒有覺得困擾, 剛才那個吻我覺得很好，我甚至還想繼續, 包括之前每一次我們在一起，我都比你更想要，你要知道第一次被下藥的是你，不是我, 所以我也不是只想和你當普通朋友。”

　笨拙而急切的表達，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顧寄青看向眼前這個因為這些話而紅了耳朵的大男生, 微頓, 然后溫聲問道：“所以你也是想要的是嗎？”

　周辭白頓住。

　答案不言而喻。

　顧寄青不算意外。

　因為但凡有一方不愿意, 他們在這方面也不會如此契合。

　只是周辭白這次急切的解釋像是表明了他心里某個道德標桿的搖。

　顧寄青本來有些憾周辭白是個太乖的小孩。

　因為他很喜歡每次被周辭白抱住的覺，像是在被一團火擁抱，仿佛能喚醒他在冬日沉睡抑太久的一些瘋狂的知。

　那是他覺得自己人生里位數不多的可以放縱的時刻。

　但是他也很喜歡周辭白的純可和害，喜歡和他在一起時那種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害怕的覺。

　那也是他人生里為數不多的可以放松的時刻。

　所以他并不打算主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他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

　可是周辭白既然和他的想法一樣，那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稍微得寸進尺一些。

　他想周辭白這麼好脾氣的人應該不會生氣。

　于是他輕聲問道：“那你愿意確定固定的關系嗎。”

　固定的關系？

　周辭白看向顧寄青，像是沒反應過來。

　顧寄青盡量溫緩地向這個傳統又純的大男生表達自己的想法：“我不太愿意確立一段關系，也一直沒有這個需求，可是和你的這幾次關系，我覺都很好，也很喜歡，而且能覺到你也一樣，所以如果你愿意接的話，我們其實可以確定固定的關系，滿足彼此的需求。”

　“......”

　確定固定的關系滿足彼此的需求？

　那不就是炮友？！

　終于反應過來的周辭白瞬間漲紅了整個脖頸，相比被提出要開始這種關系的憤，他滿腦子更多的都是一瞬間涌上來的各種七八糟的畫面。

　不是，顧寄青怎麼能主提出這種關系的，他不怕被自己占便宜嗎，怎麼會有這種好事落到自己頭上。

　不對！自己怎麼能有這種齷齪的想法！自己喜歡顧寄青又不只是因為饞他子！

　周辭白被著突如其來的好事直接砸了個暈頭轉向，但心里的道德標桿又還在苦苦掙扎，所以一時之間只是滿臉通紅地愣在原地。

　顧寄青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果然是周辭白。

　可。

　可到他都不忍心再多逗幾句，只是溫和道：“如果你愿意的話，這段關系期間，我們都要保證無論是還是都不會和別人發生關系，一旦出現這樣的征兆，就及時停止，所以你不用擔心道德方面的問題。如果不愿意的話也沒有關系，我們還可以是正常的朋友。”

　周辭白還沒反應過來。

　顧寄青的手機已經響了。

　接起，傳來沈照的聲音。

　“顧顧，我們這邊都已經好了，就在周辭白發的小區的門口，你們快點收拾下來，不然再晚怕堵車趕不上年了。”

　“嗯，好。”顧寄青掛了電話，對周辭白道，“這件事你要不慢慢想，我們先收拾東西出發？”

　“哦，好。”

　周辭白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只能顧寄青說什麼是什麼，作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翻出一堆可能用得上的品，帶上粥粥就出了門。

　粥粥一路也很乖，包括給它系上安全帶的時候，都沒鬧騰。

　“粥粥很聽你話誒。”夏橋因為跟沈照剛剛鬧了別扭，還在賭氣，所以來蹭周辭白的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覺得分外驚奇，“它剛認識我和沈照的時候可兇了，都不準我們靠近顧顧，不過說到這個，顧顧，下學期你打算怎麼辦呀？粥粥一直寄放在裴一鳴那兒也不是辦法啊。”

　顧寄青系好安全帶，隨口說道：“我下學期還是打算自己在外面租個房子。”

　剛剛踩下油門的周辭白聽到這話，直接一個急剎車，看向顧寄青：“你還是要在外面租房子住？”

　顧寄青不解地眨了下眼：“當然呀，不然粥粥怎麼辦？”

　“......”雖然知道顧寄青的理由非常充分且必要，可是周辭白還是有些不高興地低聲道，“你之前不是說不搬出去了嗎。”

　聽出周辭白話里的委屈，顧寄青想起那個糖醋小排骨無限點餐券，微彎了；“我不辦退宿，課多的時候還是在宿舍住，課的時候再去陪粥粥。”

　“哦。”

　周辭白心里稍微好了些。

　兩個人一個在駕駛座，一個在副駕駛座，你一言我一語，和小之間的撒安覺也沒什麼區別，就剩下后排的夏橋抱著粥粥覺得自己不應該在車里，而應該在車底。

　不過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長得像是該早的樣子，怎麼聊個天一個比一個不開竅，他家顧顧是大人，天生矜持高貴就算了，但這個周辭白是怎麼回事？

　這種時候不應該直接說粥粥放在他家嗎？！

　夏橋覺得鬼都看得出來周辭白喜歡顧寄青，但是怎麼這麼不爭氣！

　急之下，他覺得他這個好朋友必須出馬，于是故意道：“誒，顧顧，你上次不是說裴一鳴就住學校附近的公寓嗎，那你要不就租他家旁邊？”

　顧寄青也沒多想；“他那邊一室一廳確實適合我的，我回頭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周辭白油門猛地一抖。

　夏橋故作天真地繼續說道：“誒，要不干脆你就和沈照合租吧，反正他現在租的三室一廳，你和粥粥過去住也綽綽有余。”

　顧寄青想了想，覺得不太方便，但是為了不辜負夏橋的好意，還是低聲道：“嗯，我想想。”

　周辭白快把方向盤碎了。

　夏橋非常滿意，直接添上最后一把火：“不過你還是自己住比較方便，這樣萬一遛狗的時候遇上讓你心的帥哥，你們還能發展浪漫緣！”

　顧寄青已經習慣了夏橋的日常催談，閉上眼睛，隨口應付道：“嗯，你說得有道理。”

　周辭白一口氣瞬間提上心頭。

　還有道理，哪兒有道理了？顧寄青明明心的就是自己，怎麼轉頭遛個狗還能心上別人了呢？！

　周辭白握著方向盤，心里都快憋死了。

　然而他還在開車，車上還坐了個夏橋，出于安全問題和對于顧寄青的境考慮，周辭白只能生生地把滿腹的話再次憋了回去。

　而他旁的顧寄青已經抱著他的狗狗抱枕，窩在座椅上，乖巧的睡著了。

　前后不到一分鐘時間，看上去放松又慵懶，仿佛全然沒有心事。

　助攻了半天的夏橋和心里已經酸山西老陳醋的周辭白：“......”

　真的是一只沒有心的貓貓！

　.

　顧寄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以前只要是坐副駕駛，一定都會幫忙看導航和陪著開車的人講話。

　可是這幾次坐周辭白的車，經常一坐上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就好像全憑著本能做事，沒有思考其他更多。

　好在周辭白的確是個很可靠的男人，在沈照因為路平的瞎指揮不知道把車開上了哪條國道的況下，他準時準點地到達了民宿。

　夏橋下了車就氣呼呼地去打電話了：“沈照！你是大笨蛋嘛！怎麼還能走錯路！你要是趕不過來年，我可是要生氣的！”

　顧寄青怕周辭白誤會夏橋脾氣不好，一邊辦理著登記，一邊輕聲道：“夏橋平時格都很可的，就是喜歡在沈照面前發脾氣。”

　“我覺得偶爾發發脾氣也可的。”周辭白拿過鑰匙，把三樓唯二的兩個房間分給了自己和顧寄青。

　顧寄青低頭填著信息，沒有發現周辭白的小心機，只是應道：“嗯，我也覺得夏橋發脾氣的時候也可的。”

　“我不是說他。”

　“？”

　顧寄青抬起頭。

　周辭白說：“我是說你發脾氣的時候應該可的。”

　“......”

　顧寄青回憶起自己上一次發脾氣的時候，應該就是初一沈照和夏橋為了幫他出頭了傷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還小，才十二歲，邊生氣邊抹眼淚，夏橋就抱著他一起哭，結果沈照在旁邊笑得肚子疼。

　那應該還算可吧。

　顧寄青想了想，說：“反正當時沈照笑得厲害的。”

　周辭白立馬抬起了眼：“你跟他發過脾氣？”

　顧寄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嗯，很小的時候。”

　那一瞬間周辭白心里又委屈又酸，顧寄青都沒有跟他發過脾氣。

　而且顧寄青還可能搬去和沈照住。

　想到這里，周辭白恨不得直接把顧寄青拎回家，反鎖起來，他給自己發脾氣。

　可是他現在有什麼立場把顧寄青拐回家藏起來，讓他跟自己住。

　他只能悶悶不樂地跟著老板娘把粥粥帶去了寵區。

　本來顧寄青想去的，但是周辭白說粥粥今天還沒有運過，他要帶去遛一圈，外面太冷，不讓顧寄青去。

　如果換做以前，顧寄青一定不會同意這樣的事。

　但看見粥粥高高興興地想讓周辭白遛他的樣子，顧寄青就覺得自己不是不可以個懶。

　他好像有點仗著周辭白人好太欺負他了。

　可是他偶爾也可以當個壞人吧。

　顧寄青看著粥粥出了門就撒丫子想跑，結果周辭白握著狗繩穩穩一收，粥粥立馬就只能被乖乖制服了的委屈模樣，再想到自己經常被粥粥的速度和力折騰得有些狼狽的場景，輕彎了。

　果然，淘氣的小孩還是需要一個更嚴厲的家長。

　坐在民宿客廳里慢悠悠地喝著咖啡的一個金發碧眼的英國男人，看著這一幕，用有些蹩腳的中文問道：“你們是人。”

　顧寄青回過頭，聞言微頓，然后溫聲答道：“不是，他會有更好的人。”

　說完，禮貌示意，回了自己房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后，正好過窗戶看見了周辭白牽著粥粥從海邊回來。

　不知道是遇到了哪家甜的小販，粥粥的里還費力地叼了一個小桶，桶里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小玩意兒。

　想起周辭白花了五千塊錢買了一棵圣誕樹的事，顧寄青開始好奇起周辭白又做了什麼慈善。

　于是他隨意了兩下頭發，裹了件寬松的外套，就下了樓。

　民宿里地暖鋪得嚴實，他里面就只穿了件綢質的白襯和黑長，雙手在外套兜里從三樓閑庭信步般的走下。

　清瘦頎長的材和白皙纖長的脖頸顯無疑，加上微的頭發，浸了霧氣的漆黑眸子，還有那粒靡艷的紅痣，有種什麼都不在意的散淡慵懶的，清冷。

　一個神又冷淡的東方人。

　客廳里喝咖啡的英國男人，沒有移開過視線。

　等顧寄青走下時，他才紳士地笑了笑，說：“You take my breath away.”

　顧寄青習慣了西方人夸張的贊和表達，但他依然不打算和這個目的太明確的英國男人有更多談，于是他選擇用中文答道謝謝。”

　他希可以以此表明自己沒有談的。

　然而英國男人顯然比顧寄青想象的更執著。

　他往后倚上沙發，解開兩顆襯扣子，雙優雅疊，以展示自己作為男結實的和優秀的材，以及他在燈下格外英俊的樣貌：“我看見你的同伴出去了，所以你愿意陪我回房間喝一杯嗎？”

　陌生年人之間的喝一杯，意味實在過于明顯。

　顧寄青說：“抱歉，先生，我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是嗎？”英國男人笑得曖昧，然后站起，走到顧寄青跟前，低頭指了指他的脖頸，“可是你這里還有痕跡，但是你不承認自己有人，所以我們難道不是一樣的人嗎？”

　顧寄青偏頭看向客廳的櫥窗玻璃。

　自己脖頸下方有個明顯的吻痕，還帶著淺淺的牙印。

　想到今天下午在更室的時候，周辭白幾乎啃咬一般的狗一樣的行為，顧寄青淡然地拉上了領，然后說：“很憾，我們應該不是一樣的人，我只會選擇讓我心的人。”

　英國男人顯然是捕獵從未失手過，他自負地笑了一下：“難道我不能讓你心。”

　顧寄青突然意識到自己會在某幾個瞬間因為周辭白而心，或許不是因為他的好相貌，好材，而是他在每一個好氛圍里笨拙青卻又認真真誠的反應。

　他是在被周辭白尊重著的。

　而不是只是被看作一個漂亮的玩。

　顧寄青想象了一下周辭白看見自己脖子上這個牙印后的反應，低頭笑了一下，然后抬起頭，準備不那麼禮貌地直接表示自己不喜歡經驗過于富的男人。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面前突然就躥出了一坨白的殺傷武，“嗷嗚”一聲，就惡狠狠地把英國男人撲倒在地，嚇得英國男人躺在地上狼狽地罵了聲：“Fuck!”

　而下一秒周辭白就黑著臉邁著長快步走到了顧寄青跟前，一把把他拽到后，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男人，冷聲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憑什麼讓他心？”

　英國男人仰視著自己面前這個看上去比他年輕十歲有余卻高大許多的男生，竟然到了一種讓他有些畏懼的帶著極致怒意的強勢的迫。

　就像冰原上守護配偶的惡狼。

　但是這個漂亮的東方男人明明說過他們不是人，英國男人只覺莫名其妙，開口大罵道：“What’s it to you?You are not his boyf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