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今天有點對不起小姜,每次都要小姜重復一遍才聽得清。

心虛，只好撒謊說：“信號不太好。”

“沒事沒事。”小姜沒當回事，打死他他也想不到琪的‘信號’說斷就斷是因為老板在給整理證件帶子。

工作對接好，電話終于掛斷。

心跳了。

琪接電話期間還要兼顧駕駛座，生怕司機轉臉或是看后視鏡。還好,司機聽在講電話,一直看前擋玻璃，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蔣盛和給整理完證件帶，坐回原位。

琪難以平復，快到金融峰會開幕式的時間，不能耽誤，對蔣盛和說：“蔣總,我這邊好了。”

蔣盛和點點頭，推門下去。

琪隨他后步會場,剛剛他給仔細整理證件帶，腦海里第一反應不再是老板給整理證件，而是老公。

所以心跳徹底了。

“蔣總，好久不見。”有人迎過來打招呼。

琪對來人有印象,去年洽談會的簽約儀式上,這人也跟蔣盛和打了招呼。

“最近忙什麼？”蔣盛和難得先關心別人。

賀栩笑說：“瞎忙。”

余掃了一眼琪,隨即收回。去年他在簽約儀式上借著跟蔣盛和打招呼,過去看看琪長什麼樣,雨把吹了天仙。

確實漂亮。

卻不是他心的那類。

如果結婚,他可以考慮找琪這樣的。

正好大伯又天天嘮叨他，他尋思著,那就琪吧，畢竟結婚不需要,不需要談說，合適就行。

也很有讓他覺得還不錯的結婚對象。

結果黃了。

蔣盛和：“有空一起打牌。”

“我隨時有空，等節后去會所找你切磋牌技。”

兩人邊說邊往會場前排走。

琪的座位在第六排，老板在第一排，去了自己的位子。

賀栩的座位跟蔣盛和的不在一起，還沒到會議時間，場前排都在跟悉的人閑談，他跟蔣盛和就多聊了幾句。

蔣盛和提起雨：“雨你認不認識？”

“...見過，我們項目乙方的人。”現在雨化灰他都認識。

能讓蔣盛和主提及的人，非同尋常。

“蔣總也認識雨？”

蔣盛和只道：“我助理的堂妹。”

賀栩笑笑：“原來都是人。”

蔣盛和點到即止，他都主提到了，賀栩以后在工作上自然會多照顧雨。

賀栩的想法就比較復雜了，能知道助理的堂妹在哪上班，不是對助理用心，就是對助理堂妹印象深刻。

很有可能，雨在琪失后，急于給琪介紹男朋友，于是廣撒網，網住的不止是他，還有蔣盛和。

現在琪有了男朋友，他跟蔣盛和都上當騙。

事關私人，賀栩跟蔣盛和還沒到什麼都能聊的份上，便不好再深問。

還有兩分鐘到九點，賀栩回自己座位。

今天蔣盛和是第二個上臺演講，在他之前的是金融界的前輩許向邑，許向邑已年過六十，曾叱咤商場，翻手為云。

他很出席活，多人想約他吃頓飯都難。

蔣盛和上去時，許向邑拍了拍他的肩。

坐臺下的琪正對著臺上拍照，沒想到蔣盛和跟金融大鱷許向邑關系這麼好。

今天其實不用琪拍照，現場都是各大財經的長.槍短炮。

將鏡頭對準蔣盛和，只拍他一個人，虛化旁邊的背景。

也是巧，最近兩年蔣盛和都沒有演講環節，恰好今年有。

蔣盛和總共用了二十三分鐘，琪給他計了時。

周圍，就的掌聲最響。

會議中場休息，琪回看剛才拍的照片，等再抬頭，看到裴時霄去找蔣盛和。

裴時霄遞給蔣盛和一支煙，“蔣總，出去支煙？”

蔣盛和：“戒了。”

裴時霄訕訕把遞出去的煙放到自己邊，這里是會場，不能，他只咬在里。

“你還是不放棄收購東博？”

又道：“何必。你就是把所有科技醫療公司都收購給，也只能。”

蔣盛和笑笑，懶得搭理。

“蔣總，你不了解，慢熱又長，很難對一個人心。”一旦心，就很長，其他人都不會再在眼里。

裴時霄還抱著最后一希，即便蔣盛和喜歡七年又怎樣，不會那麼容易接。朋友圈所謂公開的男朋友，那個背影被P得不像樣，真要接了蔣盛和，不會P照片。

“我出去煙，失陪。”

琪看著裴時霄離開，不知道他跟蔣盛和說了什麼。蔣盛和的手機在這里，也沒法問。

中午主辦方統一安排用餐，簡單的自助。

蔣盛和跟幾個朋友陪許向邑，琪沒過去，和開會時坐旁邊的人拼桌吃了工作餐。

剛吃過，桌旁多了一道影，裴時霄過來找。

“好久不見。”他先打招呼。

今天這個場合，保持該有的風度：“裴總，我正好也有話跟你說。方便的話去外面聊？”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廳。

蔣盛和跟琪不在同一個用餐區，他去找時正好看到跟裴時霄出去，邊跟裴時霄說話，邊低頭打開包，不知道在包里找什麼。

他沒跟上去。

琪和裴時霄出了會議中心，想找個人不多的地方，迎面走來一個人，穿著某奢侈品牌的套裝，脖子上也掛了場證。

一般人看到正前方有人，都會稍微避開一下，畢竟路那麼寬，不是非要走直線，然而對面的人直直過來。

“好久不見。”

崔芃一瞬不瞬看著裴時霄，跳槽到了另一家風投公司，公司有會議名額，但有限，好不容易爭取到一個。

正式的場合，沒找到機會跟裴時霄說話，現在看到裴時霄跟琪走在一起，不甘心。

從人看裴時霄的眼神，琪猜到是誰。

琪可沒閑功夫聽他們打招呼，抬步就走。

裴時霄本顧不上崔芃，他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回應過崔芃，大步去追琪。

這邊空曠，沒人經過。

琪沒說廢話，直接拿出包里的結婚證給他看。

“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特意出現在我面前。”

“琪你...”裴時霄看到證件照上的蔣盛和，通麻木，覺不到疼，渾的力氣在那一瞬都被走。

原本去年九月，他們也要領證的。

那麼慢熱的人，怎麼就閃婚了。

看著裴時霄的反應，琪想到曾經的自己。

在知道他出軌的那一刻，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你是除了民政局工作人員外，第一個知道我們領證的人。蔣盛和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人，如果我不把證給你看，就算你再挑釁，他也不會拿結婚炫耀。但我不能讓他在你面前還要忍退讓。”

琪把證放包里，“過去種種，我早就放下了，不再怨也不再恨。不管怎樣，認識一場，也希你能幸福。”

轉回會場。

知道今天裴時霄也參加金融峰會，也算準了他肯定還會再找，早上來之前，特意把證帶上。

回到會場，蔣盛和在跟秦墨嶺說話。

琪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剛坐穩，蔣盛和過來找，“手機給我。”小聲道：“他又煩你了？”

“沒。是我讓他出去的。”

琪把他的手機給他，左右看看，沒人注意這邊。

拉開包，出結婚證，“我給他看了看這個。”

剛看完，旁邊鄰座的人走來，琪若無其事把包合上，蔣盛和打了幾個字，把手機又還給。

手機頁面是文檔，上面只有兩個字：謝謝

--

晚上金融大佬們有聚餐，他們小蝦米湊不上邊，琪早早回去。今天雨過來，給帶了自己烘焙的抹茶曲奇。

雨還在糟心賀栩的事，今天賀栩參加金融峰會去了，沒用打照面。

“姐，我要搬家了。”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搬？”

“房東把房子賣了，給了我們公司補償，讓我們再另租，現在我們對這邊悉了，公司的意思，就不統一給我們租了，給我們補讓我們自己租。”

“房子什麼時候收回？沒地方住你先搬我這。”

“不用。新房東人也不錯，不著急裝修房子，給我們兩個月過渡期，足夠我們找房子。”

雨打算在堂姐周圍找房子，方便照顧堂姐。

心不在焉吃著曲奇，雨的腦子里突然又冒出賀栩那張臉。

琪發現堂妹走神，“發什麼呆？”

雨言又止。

“說吧，別悶在心里。”

“算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了？”

“沒。”

琪笑，“那等你能說清楚的時候再告訴我。”

“你們放幾天假？”轉移堂妹的注意力。

“還不知道。”大概可能也許就放一天。賀栩不會放過。

--

隨著冷空氣提前到來，假期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也終于結束。

今天氣溫陡然降了十幾度，穿一件外套都覺得冷。

小姜關電腦，跟同事打聲招呼，他和妻子的自駕游從今晚開始。

琪關心了句：“打算去哪兒玩？”

“一路往南開，估計最遠能開到上海。”假期路上堵，還要考慮返程時間，一路玩過去，能玩幾個城市就玩幾個。

琪：“如果去蘇城，打我電話，我帶你們玩一天。”

“那必須的，謝謝姐。”就算去了蘇城，他也不會麻煩琪，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誰都有自己的安排。

琪等總裁辦其他人都走了，去老板辦公室。

蔣盛和在接電話，幾個朋友約他吃飯，說好長時間沒聚，還有一個朋友從國外剛回來。

“行，地址發我。”

切斷通話，他跟琪說：“我晚上跟朋友吃飯。你去不去？他們都知道你。”

琪：“......”

到底有多人知道他暗。

“我就不去了。”

過去了還不得如坐針氈。

蔣盛和不強求，以后有的是機會一起吃飯。現在跟秦墨嶺和簡杭相時不再拘束，他其他的朋友還需要慢慢來。

他們一道離開辦公室。

蔣盛和讓在家多待幾天，“你都快一年沒回去。”

琪說：“待三四天就回來。”

蔣盛和以為：“回來還有別的事？”

“沒有。”

蔣盛和明白了，他道：“你不用回來，我去蘇城。”

琪“嗯”了聲，很輕。

到了樓下，兩人分開。

琪開自己的車先行離開，蔣盛和上了自己座駕，司機有時恍惚，覺他們在一起了，又覺還是老板單方面的意思。

琪開始計劃等蔣盛和去了蘇城，帶他去哪里轉轉，這算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從公司到家的這一路，都在琢磨。

剛開家門，初琳的電話進來。

上次見面還是幾個月前，初琳最近一直在錄節目，這幾天才閑下來。

每年十一假期，初琳都會去蘇城待幾天，在蘇城有房子，今年也打算過去，不過這次是去賣房子。

那個人有了要娶的人，再等下去也沒有意義。

“你假期回家嗎？”

“回去，明天的車票。”琪問：“你呢？有假期嗎？”

“有。我要去蘇城待幾天，如果有空，找你出來喝杯咖啡。”

琪：“四號之前都有空。”之后是屬于蔣盛和的時間，就不再分出來給其他人了。

初琳也是假期前幾天過去，時間剛好卡得上。

琪吃過飯，把家里打掃一遍，一個人待著時間就過得格外慢。

洗過澡，又給臺上的綠植澆足水。

手機響了，蔣盛和的電話。

他剛從餐廳出來，問在不在家，過來看。

“這才八點，你們這麼快就吃完了？”

“嗯，都沒喝酒。”

因為他說自己不喝，其他人便都沒喝，覺察出他應該有事，于是吃完就散了。

琪上穿的是睡，掛了電話，去臥室找服換上。

蔣盛和吃飯的地方到這里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換好服開始收拾明天回家的行李，要帶的東西不多，沒用二十分鐘整理好裝到箱子里。

明天上午十點鐘的班次，不需要起太早。

剛把箱子拎到客廳，敲門聲響，以為是蔣盛和到了。

“姐！”

“......”

“姐？”

“來啦。”琪去開門，今晚跟老板的約會泡湯。

雨拎了一袋零食給，“驚不驚喜？”

琪笑，“又驚又喜。”

“你帶在路上吃，一個人坐車無聊。”

雨把零食放桌上，“明天十一，甲方爸爸說不加班，給我們放一天假。暫時不搬家，我沒事干，送你去車站。今晚要霸占你的床。”

“房子找的怎麼樣？”

“過來就是跟你說這個好消息，我運氣棚，打算明天買張彩票。”雨指指隔壁樓，“今天中介給我打電話，說二單元的202有房子租，這個月底到期，租客是個小姐姐，換工作了好像，住這通勤不方便。”

往沙發上一趴，“我以后就能天天來陪你啦。”決定在附近租房子就是想陪堂姐，有時給堂姐做做飯。

不止今天跟老板的約會泡湯，以后所有在出租屋的約會大概都會泡湯。等雨搬過來，一天能往這里跑八趟。

“吃飯了沒？”琪問堂妹。

“還沒，激地我趕坐車過來。”路上又去超市給堂姐買零食，沒來得及吃。

“我給你煮面。”

“不用。”雨看到堂姐的頭發半干，看來剛洗過澡，“我自己煮。”

趿拉著拖鞋，哼著歌去廚房。

“對了，姐。”琪著廚房的門，探出腦袋：“你們這棟樓有個值逆天的男人。”

“沒遇到過。”

“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還給我讓路了，本來走我前面，我小跑著上樓，他就靠墻邊讓我先過。”

琪去臥室拿手機，堂妹突然過來，得跟蔣盛和說一聲。

沒想到他兩分鐘前就給發了消息：【雨應該要待一會吧？】

【你怎麼知道雨來了？】

琪反應過來：【剛才在樓梯上雨遇到的人是你？】

【嗯。】

【今晚住這，明天送我去車站。】

把他明天想要干的事都搶了。

蔣盛和：【那早點休息，我先回了，假期見。】

如果今晚是去別墅找他，他有朋友或是親戚在他那里，他一定不會讓在外面等，不會讓看不到他。

【你先別走。】

【雨在也沒關系，你上來。】

“雨寶，我有個同事過來，找我有事。”

來不及穿外套，換了鞋子就出門。

“男同事還是...”同事？

雨從小廚房出來，話還沒說完，‘砰’地一聲，門帶上，堂姐人已經下樓。

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堂姐高跟鞋焦急的‘噠噠噠’下樓聲。

蔣盛和沒及時看到消息，在掉轉車頭。

“蔣總！”

車窗沒關，聲音清晰耳。

蔣盛和從車窗看到，他停車，但沒熄火，只穿了一件黑短款針織T恤就出來，他拎了副駕的西裝下車。

“打電話說就行。你怎麼下來了？”

琪看著他，沒說話。

因為任何時候，他都會讓看到他。

也想給他一點偏。

也許，這點小事本算不上偏。

“穿這麼，不冷？”說著，他要給西裝。

“我怕熱。”

“......”

蔣盛和沒強行給披西裝。

琪讓他把車停到停車位熄火，“以后不可能不遇到人，不說是什麼關系，他們就以為還在追求階段。”

蔣盛和：“下次再上去。我回家還有事。”

他在的話，們說話不方便。

琪：“那開車慢點。”

蔣盛和頷首，看著，沒著急上車。

琪以為他還有話要說，半分鐘過去他也沒吱聲，手指胡按著手機側鍵。

沉默來得很突然，隨即漫延開來。

他應該是想抱抱，又擔心排斥。

往前走了兩步，與他只有半步之遙。他上強勢的荷爾蒙氣息蠱人，也迫人。

琪沒看他，又說一遍：“開車慢點。”

蔣盛和不知道真怕熱還是拘謹不想穿他的服，現在靠近了，他于是把西裝展開來，將裹住把擁在懷里。

抱了很久都沒松開。

琪深呼一口氣，現在連鼻腔里都被他的氣息侵。

“蔣總。”

“......”但還是回應：“嗯。”

他又加一條：“以后抱你的時候也別喊蔣總。”

琪認真回他：“好。”

蔣盛和問：“剛喊我什麼事？”

“你把我手從西裝里放出來，”頓了下，道：“我抱一下你。”

有這句話就足夠，蔣盛和擔心冷，沒松開，把抱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