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林胭胭和霍北堯湊到一起，朱梨給二人約的時間，都是下午五點。

因為是分開預約的，二人并不知會同時來試。

五點鐘，林胭胭準時到了，霍北堯有事要往后推十分鐘才能到。

去試間換好婚紗樣后，林胭胭款款地走出來。

朱梨跟在后面，幫提著長長的婚紗拖尾。

南婳站在一邊，仔細觀察婚紗的上效果，以便做出修改方案。

搞藝的，都有些強迫癥，對自己的作品力求完，哪怕林胭胭是的敵兼死敵，也不容許自己的作品有半點瑕疵。

林胭胭走到穿鏡前，對著鏡子左轉右轉，眼底的驚艷掩飾不住，白長拖尾的收腰婚紗，把的材修飾得高挑秀麗，婚紗上綴的鉆石閃閃爍爍，燦若繁星，襯得星熠熠。

這是夢想中的婚紗。

心里是滿意的，極其滿意，可是卻微微撅起來，仔細盯著婚紗，想找到幾可以挑刺的地方。

挑來挑去，扯了扯領口，對南婳說：“這兒得太多了，我老公不喜歡我太多。還有，這個腰圍收得再細一點。”

“老公”二字像把尖利的錐子，刺得南婳心里一陣尖銳的劇痛。

很快，面恢復正常，用專業口吻說：“腰圍可以稍微收細，但是領口改小的話，會顯得不大氣。設計講求的是婚紗整的效果，隨便一個地方，都要做出全部修改。”

林胭胭無從反駁，臉變得難看起來，眼角瞟一眼朱梨：“助理小姐，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對沈小姐說。”

朱梨看向南婳，得到允許后離開。

等門關上，林胭胭面向南婳微微一笑，語氣里滿滿的炫耀：“再有二十三天就是我和北堯哥大喜的日子了，沈小姐別忘記來喝我們的喜酒啊。”

南婳瓣抿得的，過一秒鐘緩緩咬出兩個字：“好的。”

林胭胭轉向鏡子，隨意擺弄婚紗領口，眼睛卻從鏡子里觀察著南婳，捕捉到了眼底的細微不悅，得意一笑，“沈小姐一定很失吧？北堯哥說三千萬包你做人，不過是逗你玩而已，別當真。”

南婳勾起一邊角，“一點都不失，因為我不稀罕。”

林胭胭鼻子哼出一聲冷笑，語氣尖酸起來，“一只野山而已，被男人多看了兩眼，就以為鍍了層金，變凰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

南婳被氣笑了，“林小姐，今天我只想跟你談工作，可你非得跟我談點別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麻煩你豎起耳朵給我聽清楚了，我是堂堂正正的沈家四小姐，按過去的說法是嫡系，是家族的正支嫡長系脈。而你，你林小姐算哪個系？你是你爸一夜縱的產吧，你媽連個人都算不上。等你爸的正室妻子死了后，你媽才上位。誰是山，誰是凰，明眼人一看都知道。”

被人直接揭了老底，林胭胭又又惱，怒氣一瞬間沖大腦。

氣急敗壞，子一扭，揚起右手就朝南婳臉上狠狠去。

南婳早就料到會手，眼疾手快抓住的手腕，死死著，“講不過就手，打不過就背后耍招，這是林小姐的一貫招數嗎？”

林胭胭一驚，妝容致的臉轟隆隆黑下來，猛地甩開的手，“你說誰背后耍招？你口噴人！我現在就打電話投訴你，投訴你污蔑詆毀顧客！我要讓你滾出這家婚紗店！”

南婳雙手輕輕一撣，撣掉手上沾的的脂氣，從容淡定地說：“同樣的招數用多了，林小姐自己不覺得膩，我都覺得膩了，麻煩下次換個招數。”

林胭胭剛要開口反駁，“咔噠”一聲，門從外面推開了。

霍北堯長玉立地站在門外，濃眉星眸，冠楚楚。

后跟著朱梨，手里拿著一套深藍西裝。

林胭胭不知霍北堯在這里定做西裝，以為他是來陪試婚紗的，眼里閃過一抹驚喜，看來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雙手拎起婚紗擺，笑盈盈地朝他走過去，語氣溫地說：“北堯哥，你看我穿這個婚紗漂亮嗎？還有沒有需要改的地方？”

霍北堯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婚紗上掃了一眼，微微點頭道：“漂亮，不用改了。”

林胭胭兩眼放，“真的？”

“嗯。”

林胭胭喜笑開，馬上對南婳說：“既然北堯哥這麼說，那就不改了，直接做吧。二十三天后是我們的婚禮，能做出來吧？沈小姐。”

南婳：“能。”

霍北堯目在臉上停留了一瞬，心里想的卻是他的亡妻南婳。

當年和領證時，才二十歲，剛夠結婚年齡。原本打算等次年籌備一場豪華婚禮迎娶進門，結果，出軌陸逍。

如果沒出軌，如果沒死，那麼，現在穿著婚紗和他結婚的，就是南婳了。

心口悶悶的不過氣來，像被繩索勒住，霍北堯微微側轉頭，深呼吸一口氣。

朱梨以為他等得不耐煩了，馬上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殷勤地說：“霍先生，請您跟我去這邊試間試西裝吧。”

霍北堯淡淡道：“好。”

二人一前一后來到男士試間，朱梨卻沒離開。

因為試服需要人在旁邊招呼著，幫忙整理服，以防影響試效果。

朱梨早就見怪不怪，無論男客戶還是客戶在眼里全是客戶，是的業績保障，沒有別。當然，霍北堯這種臉帥材正的，屬于福利。

之心，人皆有之，男人看，人自然也看男，何況這男人玉樹臨風，神俊朗，萬里挑一，錯過要再等千年。

誰知霍北堯不給這個機會，掃一眼，一臉淡漠地說：“出去。”

朱梨愣了一下，“這不好吧，您是我們店的貴賓，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換沈南婳過來。”

朱梨又是一愣，反應過來，連聲應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請。您稍等，霍先生。”

推開試間門走出來，先是四下看了看，沒看到林胭胭，這才靜悄悄地走到南婳邊，低聲音問：“沈老師，林小姐呢？”

“去試間換服了，有人招呼，你去把霍北堯招呼好就行了。”

朱梨一臉為難，“可是霍先生提出讓您去為他服務，您看……”

南婳嗤笑一聲，痛快地應下來。

正愁沒機會收拾他呢，他就自己往虎口里送了。

不是說牙尖利腦子有病嗎？

不是說是會一條咬人的瘋狗嗎？

那就讓他嘗嘗被“咬”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