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說得委婉，等大家往地上一瞧，尤其是看著孫林那眼皮下還在咕嚕咕嚕轉的眼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大夫給孫老太太留個面子罷了！

　嗤！這事兒還真是好笑！

　“既然都沒事兒，孫林別是自己把自己嚇著了吧？本就沒有什麼中毒。”——甚至有人這樣猜想道。

　大家沒有留在原地刺激孫老太太，先回家了，但是等田里干活的家人回來，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個個說得可帶勁兒了！

　“你知道不？就孫林，孫家那個，今天可真是丟臉，他人家的水被發現了，還好意思拿出來邀功，他夸了半天有孝心，結果是來的孝心！”

　“哎呀那場面，人家肯定是發現了，不然怎麼還特意個紙條呢？想著寫清楚了不會被了，結果孫林那孩子又去，最后啊……今天當場就暈了！”

　“暈了還不算完呢，孫老太太你們是知道的，那個脾氣哪里容得孫子被人這樣作踐？那可不鬧翻天了！愣是嚷嚷著對方投毒殺人。結果啊……大夫來了都說沒事兒，孫林聽他干嚎了半天，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起來！”

　碗筷錯間，一陣陣歡聲笑語傳出，大家可是看了好一回熱鬧！

　孫老太太往日可是樹下乘涼的常客，最喜歡和他人說起自己孫子，今天出了這事兒，的臉面一點都擱不住，只能悶在家里不出門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孫老太太長吁短嘆，還記得拉過來大孫子安一番，“林林，你這心是好的，其他人不理解，懂你！”

　今天出了這事兒，但到底還是田里重要，孫父孫母早上那會兒沒有多說，簡單理了又下地干活去了。

　孫河被打了那一掌，之前的小心思全都被打沒了，不敢跟著孫林一起再干壞事。但是孫林是村民們口中的主角，他和孫老太太一樣不敢出門，上午還被父親提溜回來教訓了一頓，不僅沒長記，氣得更深了！

　聽到一這樣安，頓時吐出心聲來，“，我這不也是為了不浪費資源？竹笙用的種子本就是壞的，種不出來，那水與其被用了，還不如放在我們家田里不是？”

　孫老太太一向偏心，聽了孫林這麼說，更是點點頭，“還是我的乖孫兒懂事！田里的水多重要，你父親怎麼還能說你呢！”

　孫老太太是其他村子嫁過來的，過去家里條件好一些，因而嫁過來話語權也大，孫老太爺一直讓著，等孫老太爺去世了，就更加沒人管得了了。在孫老太太記憶中，農忙時為了爭水，幾個家族的互相打起來再平常不過，重傷的屢見不鮮！的孫兒就是拿兩桶水，不還是為了自己家嗎？

　可恨今天也被駁了面子，丟臉丟大發了！

　“你剛剛說的種子壞了是怎麼回事兒？”孫老太太又問。

　孫林便把自己年初干的事告訴了孫老太太，什麼賣給竹笙今年無法收的種子，竹笙還信了等等。要是過去他指不定還不敢，但是現在，肯定是站在他這邊！

　孫老太太一聽，果然沒說什麼，眼里還出同款的解氣來，“干得好！我的孫子原來早就報仇了！”

　說這話時，也沒管到底是誰先惹事兒的。反正的孫子怎麼會有錯？

　兩人呆在屋里，又是一番暢。還有一個月就能收獲了，到時候其他人田里都是金燦燦的水稻，只有竹笙那塊地，怕是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肯定是這樣！

　.

　竹笙猜到自己那水會惹出風波，但設想的也不過是孫林在田里暈倒后恍然自己不該水這種小小的風波，沒料到孫林灌溉完就溜了，又被孫拉出去炫耀，最后在不人面前一下子炸開，甚至還出現了赤腳大夫來委婉診斷的事。

　傍晚聽林說起，目瞪口呆，聽得津津有味。

　村里面娛樂活，孫林這事兒自作自，還頗有戲劇，林桂芬估計都能傳遍好幾個村子，要是過年大家再一走親訪友，不知道要傳到哪里去了。

　說完，林桂芬又慨，“你這孩子，之前說能還上錢，就是想上山采藥吧？”

　方才，孫父親自過來了一趟，賠禮道歉，也是委婉地問那“毒藥”是真是假，竹笙原本要用來做什麼的。

　赤腳大夫診治完，說什麼事兒也沒有。孫父自己也沒覺得出了什麼問題。但孫林到底是他兒子，因為水出了今天這事兒他覺得就夠了，還是得了解清楚況。

　他親自過來，既是賠禮道歉，也是警告，表達出一種我們知道孫林之前做的不對，也道個歉，你就到此為止吧。

　竹笙不想見他。

　孫父這種作態很理智，但是也微妙地給竹笙一種，之前在修行界時常見那種人的覺。

　知道這沒什麼不對，但還是有些遷怒。

　如果不是自己有辦法反擊，豈不是就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要是原，不難猜到，灌溉的水不夠，作收不好，第二年的口糧都問題！

　于是沒有見，剛好林在這里，就麻煩林出面轉告，那藥只是用來殺雜草和害蟲的，對人有輕微毒，最好不要，若是對方不信可以去的田里看看，用過之后確實沒什麼雜草害蟲了。

　孫父離開之后，留下了蛋、蔬果、米面之類的，竹笙不待見孫父那人，卻不會不待見吃的。

　至于林的誤會，也沒有過多解釋。如果靠種植真的不行，要還上王秀榮那邊養育的因果，這也是一個方法。

　至于現在……

　竹笙看了看那些菜，果斷搖晃了下林桂芬的胳膊，“林，今天教我做兩道其他菜吧？”

　“好，給你做好吃的！”林桂芬眉笑開，高興地忙碌去了。

　.

　竹笙上次小小地出了回名，接下來大半個月，風平浪靜，很快就到了要收獲的時候。

　有了之前被水的教訓，竹笙痛定思痛，干脆把自己那一畝地圍了起來。這總沒人看見用啥都想來了吧？

　再者，每天有修煉，下地干活還輕松的。雖然因為大家都看著，不好明正大地用一些法，卻絕對稱不上累。要是大家還能看見，演出那個效果可能還真累一些。

　地里快收獲了，也意味著馬上要九月，高中開學了。

　這天，竹笙才照料完地，就聽見旁邊有人喊，“竹笙，你同學來看你了！”

　竹笙抬起頭一看，不遠走來了一個生。穿著襯衫長，斜著一個包，烏黑的頭發扎在腦后，見到竹笙從地里出來，臉上不由得顯出幾分夾雜著愧疚的復雜神。

　竹笙很快從記憶中找出了這個生的影，是葉淼淼。

　葉淼淼來自山外那個村子，和原上了同一個初中，兩人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家里也都很窮，一起拼命學習，順理章地為了好朋友。可惜接下來上高中，他們初中只有一個名額可以免除一切學雜費，這個名額只能給第一名。

　葉淼淼拿了第一，竹笙只拿了第二。

　結果，就是葉淼淼免費上高中，原得自己想辦法。

　“竹笙！”

　葉淼淼低聲喊了一句，加快步伐，眼看著近了，卻又停下腳步，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前進。

　再過兩天就要開學了，葉淼淼心里實在愧疚。

　和竹笙是好朋友，如果可以，希兩個人都能上高中。可是因為考了第一名，竹笙就沒學上了，就一直備煎熬！

　好幾次，想來看看竹笙，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家里也沒有錢，重男輕的父母，一貧如洗的家境，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但抓住了，也就意味著竹笙失去了。

　還有兩三天開學，得背好行囊去鎮中學住宿，臨走前，還是想見竹笙一面，和說聲對不起。

　竹笙順著葉淼淼聲音去，見小姑娘停下腳步，滿臉愧疚，就知道的想法了。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且不說沒有再出去讀一遍書然后當社畜的想法，縱使是原，也認為考不贏輸了就是輸了，葉淼淼憑實力拿的名額，何必愧疚？

　拍了拍手，從田里起來，樂呵呵地招呼道，“淼淼！你來得剛好，這兩天我就要收獲了。”

　葉淼淼看見竹笙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心里的愧疚又進一步加深，甚至懷疑小伙伴是不是特意做出來給自己看的。

　就這一畝地，收獲了又能如何呢？

　自從聽說竹笙可能沒錢繼續上學，現在在家種地，就打聽過況。這一畝地沒有那麼好，最多產出水稻1500公斤，這兩年的收購價是每50公斤120元上下，辛苦了這半年，這塊田地頂多收3600元，還不算料等本！

　若是加上料，過程中需要的農、機等等，最后拿到手也就一千多！

　竹笙今年第一年種地，肯定沒其他經驗富的人種得好，產量再一點，指不定最后連一千都沒有。

　就這麼點錢，能做什麼呢？高中學費再借一點，拼拼湊湊也許夠了，可是住宿費、生活費這些又要從哪里來？

　葉淼淼知道好朋友其實也想上學，們之前還試著一起出去在餐館打工掙錢，但是竹笙子倔，上顧客不講理時一不小心就吵起來了，老板馬上就把辭了，最后只有留下來。

　想了半天，看著竹笙的小臉，葉淼淼咬著下，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竹笙，要不你拿那個免費名額去上學吧？”

　要是和竹笙換一下，還能打工，雖然累一些，但兩個人都能上學，總比只有一個人能上要好呀！

　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