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顧嘉想著這綾布倒是個稀罕兒了，若是拿去送人最好了。上輩子稀里糊涂不懂這些，現在卻是看得通，那莫熙兒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怕是要和顧姍蛇鼠一窩的，不過齊胭看似魯莽刁蠻，但其實心地還不錯，還有那王玉梅，是個端莊文雅又善良的好姑娘。

打量著，既是一時半刻不太可能離開這燕京城，那總是要結一下該結的，那王玉梅以后婚事上栽了大跟頭，自己關鍵時候可以幫一把，讓擺那腌臜夫婿。

至于齊胭，這個人實在是太順風順水了，在家備寵，以后嫁人也是風風的，倒是沒什麼缺憾，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送幾匹綾布了。

只是這送綾布，卻是不好教人知道的，萬一讓顧姍和彭氏知道自己竟然送孟國公府的齊胭綾布，還不活生生氣死。

于是想了想去，便給齊胭寫了個花箋，上面寫明白鋪子，讓可以明日過去取幾匹綾布，只說是早已經訂好了的，過去銀子就行了。

如此一來，齊胭是花自己的錢，但總歸是得了綾布。

之后又去找了顧子卓，和他說起這件事來，讓他務必辦妥。

顧子卓自然是答應的。

顧嘉卻又道：“另外一樁，咱們在外面開綾布鋪子的事，你萬萬不可外傳，特別是——”

有些心虛，不過還是笑道：“父母若是知道，怕是這件事就壞了。”

顧子卓看了一眼：“妹妹是不是怕阿姍或者母親知道，到時候要惱你了？”

他這個人果然是個眼尖的，連這都看出來了，顧嘉臉上微紅，不過還是坦地道：“不錯，顧姍要買綾布，我就不想讓買到。”

顧子卓笑出了聲。

顧嘉被他笑得倒是有些不自在，如今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已經有了不，回頭他如果真得倒戈，那自己怕是就玩完了。

現在也只能著頭皮相信他了。

當下輕輕咬，問道：“哥哥笑我，是覺得這樣很無趣是嗎？還是說——”

抬眼看他，故意問道：“哥哥要去告我的狀？”

顧嘉有一雙澄澈的眸子，當抬眼這麼地看著別人的時候，眼睛中仿佛有流的泉水。

顧子卓的笑慢慢斂去，他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剛生下來病弱得仿佛小貓一般的小東西，也曾經用這麼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這十幾年的時間，其實看到顧姍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想起。

他凝視著顧嘉，聲音不自覺放了：“阿嘉，你不信我嗎？我說過，我是會幫你的。這種后宅小事，你既然不讓我說，我不說就是了。”

便是母親彭氏那里，也未必非就短缺了那麼幾匹綾布。

為男兒，也不把后宅這些小心思看在眼中。

顧嘉聽他這麼說，心里是確定無疑的，知道他不管是因為利益還是親，如今是鐵鐵站隊自己了。

自己重活一世，再次踏這侯門深宅之中，本就勢單力薄，有這麼一個幫手，那是再好不過的。

不管是銀錢還是親，都必須把他拉攏住。

“哥哥，”顧嘉微微低首，聲音順乖巧：“哥哥這麼說，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你我本是兄妹，哥哥又幫我，我又怎麼可能不信哥哥。對了——”

對他綻一笑：“咱們賺了那些銀子，回頭哥哥看看該分多，算算帳，到時候我們都再去購置些店鋪田產的。”

顧子卓認真地著，突而笑了：“阿嘉，你這樣說話，都是不像往日的你，這是故意在說好聽的話哄我吧？”

顧嘉被穿了，心中無奈，也就不再裝乖巧了，笑道：“便是故意說好聽的話哄哥哥，那又如何，這也是哥哥才值得讓我說好聽的話兒，若是別個，我都懶得說的！”

顧子卓越發笑起來：“這個倒是，你哪里是那會說好聽話的人。”

往日那可是刁蠻毒辣得很，別人不什麼就專說什麼，最會人短。

……

勉強搞定了這高深莫測的哥哥，顧嘉這下子總算松了口氣。

盤算著，這個家里，彭氏和顧子青不需要忌憚，反正彭氏心里有愧又自私，只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彭氏絕對服，顧子青嘛，是個沒腦子的，又有把柄在手里，早晚得栽。

顧姍更是不怕的，就是要讓顧姍不痛快的，斗不過自己都白白重活一回。

侯爺爹是好人，真心對自己好的，也不用忌憚。

唯獨這個大哥顧子卓，實在是捉不，現在捉不的人愿意站在自己這一邊，那是最好不過了。

當即給齊胭寫了信讓人送過去，告訴什麼時候去哪個店鋪購置綾布，齊胭很快回信了：“怎麼可能，有這種好事？”

顧嘉笑，想著齊胭也真是有意思，回信竟然都不帶客套下的，直接就寫這麼一行字。

于是提筆，回復：“當然有這種好事。”

寫完后命人送過去。

過了兩三日，齊胭應該是去購置了那綾布，再回信就是驚喜連連了：“好阿嘉，好阿嘉，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今年夏天我能穿好看服就靠你了！放心放心，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顧嘉收到信，看著這齊胭式的筆跡，不免笑起來。

再過了兩三日，顧嘉卻收到兩封請帖，一個是齊胭下的，另一個是莫熙兒下的。

齊胭這個，顧嘉倒是能理解，齊胭心里激自己，便想請自己過去小敘，這很正常。

莫熙兒，自己和倒是沒什麼了，不但沒，怕還是小小有點仇怨，請自己過去做什麼，找不自在嗎？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彭氏耳中，彭氏不喜：“莫家和我們家還好，至于那孟國公府，我看還是算了吧，阿嘉，你拒了孟國公府，過去莫家吧。”

不過復又想起來了：“上次莫家的姑娘給阿姍說的什麼買綾布，最后也沒買，這個心思太深了，也不好。”

旁邊的顧姍聽著，卻是眼瞅著顧嘉手里的請帖，小心翼翼試探道：“好好的，怎麼莫熙兒給你下請帖？莫不是有其他緣故？”

顧姍這一說，顧嘉恍然。

莫熙兒和自己沒，那一定是因為其它人才下請帖了。

頓時想到了莫三公子。

顧姍顯然也想到了，臉上微紅：“阿嘉，你是要去還是不去？”

顧嘉將那帖子隨意扔在一旁：“又不相，隨意找個理由回絕了就是，我不去了。”

顧姍眼睜睜地盯著那被顧嘉隨手仍在一旁的請帖，恨不得撿起來看看，不過到底咬沒說什麼，半晌嘆了口氣，酸地道：“妹妹這次可算是出了風頭。”

這話里，不知道多酸。

彭氏對于顧嘉出風頭的事也是滿意的，只不過因為顧姍落水得病又遭那麼大麻煩，倒是沒顧上為這個高興，如今聽說，也贊許道：“真沒想到，我阿嘉竟然有這等才能，以后不可懈怠，要越發好生練習才是。”

顧嘉聽著這夸獎，也是笑笑而已，并不放在心上。

上輩子辛辛苦苦求的就是這個，這輩子輕易得了，并不太在意的。

一時又想起那莫三公子，昔日對也是不屑一顧的，如今竟然地求著？

……

晌午過后，顧嘉剛在彭氏請安要離開，顧姍卻抑著興跑來：“母親，阿嘉，莫家姑娘也給我下了請帖，想必是因為什麼的耽擱了，我這個竟然晚了一些時候到，依我看，我們要不要還是過去莫家吧，總不好這樣薄了人家面子？”

顧嘉看簡直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悅，淡聲道：“姐姐這麼喜歡去莫家啊？那以后干脆嫁過去莫家好了，反正那天在船上你們也英雄救了。”

……

……

彭氏和顧姍頓時被噎得不說話了。

顧姍氣得臉紅，委屈地想哭：“母親，你看阿嘉說的什麼話？這是什麼意思？別人笑話我，難道也笑話我嗎？”

那次落水的事，雖然消息瞞著，但是總也有些零星流言，說是落水是和莫三公子一個船的，當時被救上來也是挨著莫三公子的。

真真假假的，誰也不知，但到底閨譽有所損。

偏生這些事又暗合了自己心思，難免想多了，想著莫家那邊總該有些作吧？是不是會表現出那個意思？

這些心思都是暗地里的小心思，不能浮上水面的，如今被顧嘉一下子破了，到底是姑娘家，臉皮薄心里，又覺得是不是要避嫌不去莫家了，當下更是難過，自然對著彭氏委屈。

彭氏看著兩個兒你一句我一句的，這個告狀那個斗，也是無奈，最后沒去說顧嘉，反而勸顧姍道：“阿嘉說話素來是這個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意這個有什麼用？左右沒在外人面前這麼說你就是了。”

顧姍：“？”

沒在外人面前說，就得忍著？那以后顧嘉天天暗地里罵，也得忍？

顧姍突然覺得這個況不太對勁。

然而彭氏卻頭疼地本不想管：“這去莫家的事，你們要去就去吧，我是盼著你們好好相的，別因為這個生了間隙，彼此都要諒一下。阿嘉以后你不要說這種話，阿姍你也不必太在意。”

彭氏覺得，顧嘉說話經常是突然給人心口一把刀，這不應該是習慣了嗎？這孩子就這樣，沒救了。

既然都這樣了，顧姍為什麼要和一般見識？

顧姍心里委屈得要命，氣得都在哆嗦，不過到底是忍下了。

彭氏是一直向著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綾布的事后，彭氏好像對有些失。

再加上這幾日彭氏聽到其他夫人輒夸獎顧嘉琴技如何如何好，卻閉口不談自己，彭氏就更加對自己失了。

顧姍咬，瞥了旁邊的顧嘉一眼。

這次莫熙兒請，怎麼也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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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起來那莫三公子，那樣的公子，才華橫溢世間無雙的公子，若是能了這門婚事，又何懼區區一個顧嘉？

人家，比得不就是誰嫁得好嗎？

……

顧姍和顧嘉兩姐妹前去莫家，因這是小姐妹之間的玩耍，彭氏倒是沒去，只姐妹兩個過去。

過去時，自然是先去拜見莫夫人。

顧姍心里想著，那莫三公子怕是已經和莫夫人說過了，是以莫夫人會再好生相看下自己，若是覺得自己好，那就定下來，是不是要給自己家提親了？

心里想著這些，便格外地恭謹小心，一言一行絕對讓人挑不出錯來的，便是給莫夫人見禮時，都微微低首，地臉上泛著紅暈。

誰知道莫夫人卻笑呵呵地著顧嘉，把顧嘉好一番打量，又問起顧嘉平時如何練的琴，又怎麼學的讀書識字。

顧嘉一一作答了。

莫夫人欣賞地著顧嘉，上次見了，只覺得這姑娘好看，聽說鄉下來的不太識字，如今才知道，原來是生生被人誤會了。

這姑娘端的是才貌雙全，倒是能配得上自己兒子。

顧姍見莫夫人只對顧嘉說話，又對著顧嘉滿眸疼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當下輕咳了聲。

莫夫人這才看到顧姍，想起了什麼，便隨意問起：“今日你們母親子如何？前些日子聽說病了，我還說有時候過去看看呢。”

顧姍當即笑道：“謝謝夫人掛念，我母親如今子好多了，雖還是不太利索，但總歸比之前好了，慢慢養著就是。”

莫夫人頷首，頷首過后，又看向顧嘉：“好孩子，你們年輕人玩什麼，我也不懂，如今你自讓熙兒陪著你到看看。今日恰好得了些鮮貨，等會兒讓廚房做了給你們送過去，也不必拘束，隨意玩耍就是。”

顧嘉素來知道，這莫夫人是個慈善的好人，對晚輩最是疼，如今聽說這個，又對添了幾分好。

只是可惜，這樣的莫夫人怎麼生下了莫三公子那樣的人？

莫熙兒也笑盈盈地上前：“阿嘉，阿姍，跟我去我閨房玩兒吧。”

顧姍顧嘉笑著應了，當下過去莫熙兒房中。

莫熙兒帶著兩個姑娘往所住的院子走，走路間，顧姍正待要和湊近些說話，誰知道莫熙兒卻轉首問顧嘉：“阿嘉，你往日吃些什麼？”

顧嘉笑：“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莫熙兒親熱地拉著的手道：“今日我三個哥哥特特地親自去寶和樓買了幾樣新鮮糕點，已經放在我房里了，等下你都嘗嘗吧。”

旁邊的顧姍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莫三公子特特地去買糕點，為什麼莫熙兒拉攏著要讓顧嘉嘗？怎麼提都不提自己？

顧姍覺得哪里不對勁，復又一想，該不會是為了避嫌吧？

是了……定是怕太明顯了反而于自己不好，便故意拿著顧嘉說事。

想明白這個，當即也不吭聲，從旁抿笑了，只有些得意地著顧嘉。

想著，顧嘉應該是不明白這里面的虛實的。

顧嘉當然莫名，約莫猜到了莫熙兒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殷勤，但真沒想明白顧姍為什麼突然沾了大便宜的樣子對自己笑？

有什麼好笑的嗎？顧嘉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了。

莫熙兒奇怪地看了顧姍一眼，也不明白顧姍怎麼突然吃一般地笑，不過也沒想太多。

這次本來是要請顧嘉的，是三哥特意囑咐的，只是人家家里有兩個姐妹，想想還是兩個一起請才好，這才把顧姍請來。

三哥哥都說了，和顧姍打道，說顧姍對顧嘉不好。

自然聽三哥哥的話，正打算遠著些顧姍。

當下一行人過去莫熙兒的房中，卻見莫熙兒房屋中擺設優雅致，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隨便一件都有些來歷，不說其他，就是那黃花梨三屏風鏡臺上的小小胭脂盒，都是瓷白如玉，上面工細描地畫著仕牡丹圖。

顧姍房屋中也是有些好擺件的，但是比起莫熙兒房中的，卻是差了一些。顧姍便想起來，聽說那莫大將軍早年行軍，是得了不賞賜的，后來家里兄弟又經商，頗掙了一份家業。

以前并不知，如今看來果然不俗。

一時想著若是真嫁給莫三公子，那以后這日子，怕是比在博野侯府更為福呢。

想著這個，不免心中漾，頭泛著甜意。

顧嘉卻懶得看這些擺設，又不是的，看了豈不是白白眼紅，便隨意和莫熙兒說著話，又去品嘗那“莫三公子特特地”買來的點心。

幾個孩兒說了一會子話，吃了一頓糕點，便說要去外面院子里玩兒。

莫家的院子并不大，不過小橋流水也算一應俱全，莫熙兒笑著和們說起來：“本來前幾年說是再購置一宅院搬家，這樣才住得更舒心，只是一直沒合適的罷了。”

顧姍頷首：“是了，燕京城里的大宅子都是有價無市的，哪里能輕易買到。”

除非是窮途末路家業凋零，不然誰會舍得賣燕京城的大宅子啊！

心里卻在暗暗咂舌，莫家好大的口氣，看來是真有些家底的。

兩個姑娘說話間，又提起了綾布的事，莫熙兒也是無奈：“誰知道竟沒了，若是有，我還想著買它個幾十匹留著慢慢用，也給你們姐妹兩人送些來用呢。”

這馬后炮的話說得真好聽……

顧姍卻信以為真，臉上緋紅，輕笑著道：“哪里能讓你破費，這事兒也不怪你，只怪那家店，好好的怎麼就不賣了，也是個傻的，放著掙錢的事不做。”

顧嘉：？你才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莫熙兒頷首：“可不是嗎，竟然還有上門買賣不做的，怕是做了一手糊涂買賣。”

顧嘉：對，我糊涂，就不賣給你們就不賣給你們……

正說著間，卻聽得一陣腳步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輕笑之聲。

“熙兒，原來你帶著客人在這里說話？”

那聲調聽得很，一聽就知道是莫三公子。

顧姍一看了他，頓時眼前一亮，微微福了下，垂著眼兒聲道：“莫三公子。”

莫三公子也和顧嘉顧姍見禮，見禮之后，那眼兒便時不時追著顧嘉。

顧嘉開始還好，后來被他看得有些來脾氣了，便故意笑道：“今日怎麼沒見莫三公子邊的那位墨奴兒姑娘？”

莫熙兒掩笑：“三哥哥怕二姑娘不喜墨奴兒，特特地打發過去抄書了。”

顧嘉故意輕輕哼了下，笑道：“三公子，你自去罰你的墨奴兒，又和我有什麼干系？”

莫三公子凝著顧嘉，黑眸流溢彩，別有意味地道：“姑娘不喜的，總不好來招姑娘煩。”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了，明顯得有些直白了。

莫熙兒別過眼去，只當做沒看到。

這次的任務本來就是引著顧嘉過來府里，好讓莫三公子能和顧嘉說句話兒了。

至于說什麼，只好裝聾作啞了。

顧姍聽到這話，只覺得耳邊轟隆隆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莫三公子，怎麼竟然和顧嘉說這話？這是什麼意思？

不敢相信地盯著莫三公子，兩手都在抖。

今日個，今日個，請和顧嘉過來，不是為了顧姍嗎？當初在小舟上和莫三公子同渡的，不是自己嗎？

他，他不應該是對自己負責嗎？

就在癡癡地著莫三公子，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時候，莫熙兒卻輕輕扯了下的袖：“阿姍，你看那邊蝴蝶多好看，我帶你過去看看。”

顧姍不走，只盯著莫三公子看。

莫熙兒急了，可是奉命行事，家三哥哥那子素來知道的，怎麼也得依了他。

當下扯著顧姍，愣是把拉到一旁去看蝶兒了。

本來紅穗兒隨著顧嘉過來，正伺候在亭臺外候著，見莫熙兒和顧姍都要走，也有些納罕，便趕邁步要上亭臺上去。

顧嘉看莫熙兒和顧姍都走，正覺自己和莫三公子獨不好，看丫鬟上來亭臺，心中多定了。

至還有丫鬟在，并不是兩個人獨。

莫三公子看顧嘉面上也有些薄紅，一時倒是有些看癡了。

他是喜看的，丫鬟用無一不致，當初在莊子里第一次看到這小姑娘，便覺得十分有趣，想逗弄一番的。

誰知道倒是個倔強子，本不理自己這一茬，反而屢屢給自己難堪。

這倒是更讓他對起了興致。

得是什麼樣的姑娘，才會對他這等人不屑一顧？

及至到后來，也是他想故意耍弄，給一個難堪，讓當眾和自己合奏琴曲。

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奏出了那樣的琴音。

莫三公子琴，也擅琴之人，那墨奴兒就是這麼得了他的寵，一直帶在邊，當個千金小姐一般養著的。

當莫三公子聽到顧嘉的琴聲，便已經知道，這就是此生堪配自己之人。

世間紅縱有千百，他獨這一縷琴音。

況且又是個份能夠與自己匹配的，可不像那墨奴兒，只是個奴婢罷了，做不得自己的正妻。

莫三公子邊噙著一抹笑，就這麼凝著顧嘉，放低了聲音，啞聲道：“二姑娘，我……你嘉嘉可好？”

嘉嘉？

顧嘉聽得這個稱呼，耳邊仿佛有滾雷轟隆隆地響過，只覺得風中凌不可思議。

這是齊二上輩子對的稱呼，齊二私底下一直都嘉嘉的。

現在莫三公子突然也這麼，顧嘉覺得極度不適應，渾起皮疙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