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聽晚現在的心可以說是高度繃,純粹就是那點勝負心作祟。

老陳目落在言璟那，“對比起之前的績和寫卷子的態度上來看啊,言璟同學的進步那是相當大！來，大家先掌聲鼓勵一下。”

“……”

就在這一瞬間。

鹿聽晚覺到腦海里閃過的彈幕飛快：完了。

“這次英語卷子的績啊。”老陳說話習慣慢悠悠的，能急死個人。

老陳：“言璟考到了——”

“多？！”蔣怡文問。

“那當然是，”老陳不不慢地喝了口花茶,然后咧一笑，“嘿嘿你猜。”

“……”

鹿聽晚現在是真有一種沖，自己上去把考試績看了。

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偏偏老陳那邊還什麼都沒說。

言璟不耐煩地皺眉，“老陳您能快點嗎？”

“得嘞得嘞。”老陳想了一會，“不對,這一次不能說言璟同學考到了多分,要從他進步的績來看，比起上一次的績,言璟同學單科提高到了七十五分！來,大家繼續鼓掌！”

哇提高了。

哇七十五。

班上響起的掌聲雷,啪啪啪地響，不知道還以為是有了什麼喜事。

鹿聽晚跟著一起鼓掌,等愣了兩秒之后,才開始重新回顧老陳說的話。

是不是哪里有問題？他提高了多？？

七十五？

數學題來了,已知：上一次分班考他是二十五,現在提高了七十五,求解目前的分數是多分。

——可的一百分。

雖然很吉利。

但是卷子滿分是一百五。

差五十還上什麼前三呢。

鹿聽晚那句“哥哥”都要出來了,然后：“……”

老陳開始公布正確答案，“順便說一下英語單科前三，蔣怡文130，言欽135，鹿聽晚148。”

鹿聽晚象征地跟著鼓掌，剛才那點張全部消失不見了，現在可以說是相當之從容。

甚至還能說是小嘚瑟。

朝著言璟挑眉，用著的語氣和他之前的相似，帶著點炫耀和欠揍，充滿了挑釁。

“言璟同學，考得不錯啊。”

“……”

言璟眸沉了下來，忽然給氣笑了。

讓喊一聲哥哥，可真他媽難。

“哦對。”老陳補充，“言璟啊，你下回考試的時候帶一把2B鉛筆好嗎！正！版！的2B鉛筆好嗎！多好的一張卷子啊，全毀在一只筆上。”

謝書云好奇，“這和筆有什麼關系？”

老陳：“正好，接著這個機會再提醒你們一下，都回去檢查檢查自己的2B鉛筆是不是對的。英語卷子啊，一百一十分的選擇題，答案全都是機改的。在高考的考場上，每一分都是相當重要的。”

老陳：“就像言璟同學這一次，非選擇題40分滿分，他考了38分，答題卡刷出來的績只有62，這正常嗎？這肯定不正常啊！”

言璟用的那支筆是真的神奇的，有的答案能刷出來，有的答案刷不出來，純粹是在搞事。

老陳：“于是我讓徐寧老師重新幫忙看了下答案，績重新算出來，如果要是買對了鉛筆，總分就是147。”

老陳這話就像是忽然扔下了個重磅炸.彈，一瞬間班上的同學都被轟得差不多了。

“臥槽！我沒有聾吧璟哥多！！分！！”

“147臥槽，快掐我一把，我需要醒醒。”

“居然和學神就差了一分，我的天，這都是什麼神仙考試！”

“這該不會是抄了吧？”有人竊竊私語。

“哪里有進步這麼快的呀……”

方洲當場懟了過去，“說你們是學渣也沒冤枉你們，你去最后一個考場找一個能抄出147的出來讓我看看，腦子呢？”

六中考試按照績分座位，簡單來說就是同一考場的人水平差不了多。按照鹿聽晚的績排名，顯然言璟英語單科是年段第二，唯一能抄的也只有鹿聽晚。

而這次考試加了電子信號的屏蔽，手機在六中范圍是連不上網的，沒有辦法百度。

“……”

大家短暫地緩沖了一下，班上靜了幾秒，才有人小心翼翼地討論。

“那璟哥，說好的都是學渣，他自己變了學霸？？”

“……也有可能，璟哥就不是什麼學渣。”

“啊，他每次考試都不做題來著，還是專挑著難題來做的，做了的全錯，命中率奇高。”

“……”

鹿聽晚貓眼睜得有些圓，茶的眸里茫然一片，顯然就寫了震驚這兩字。

所以這是什麼狗屎運，本來是被騙了的，但是好像也沒被騙？

鹿聽晚到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反應更快，“不管，你沒有記錄就不算。對，不算，不作數。”

言璟的心毫無波瀾，像是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回事，直接問：“老陳，改出來的績，會不會重新登記？”

老陳嘿嘿地笑了一下，那種中老年男人的壞笑，還有那麼點油膩。

不知道為什麼，言璟仿佛已經猜到結果了。

老陳：“經過年段老師一次熱烈的探討，因為要給同學一個響亮的提醒，這個績肯定是不記的，當然，言璟同學還是很優秀的。來，再給言璟同學鼓掌，這個學習進步太大了！！”

“……”

言璟已經越來越暴躁了。

要個屁優秀。

他他媽只想要。

年著火，薄抿著，冷著眸看人，像是凝了一層薄冰，能凍到骨子里似的。

偏偏老陳還像是會不到言璟即將暴走的緒，煽風點火似的問，“不過我還是好奇的，言璟你用的是什麼2B鉛筆？”

這一下大家的目，都齊刷刷的往言璟那里看。

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微妙，147分的好績，就因為一個2B鉛筆給弄沒了。

言璟手里正轉著筆，是只的筆，一看就知道是孩子的。

對，他連著手上的那支筆都是從鹿聽晚那拿的。

言璟手上的作頓住，筆就徑直地落在了桌面上，啪的一下發聲響，仿佛是他現在的心。

他沒有說話，桃花眸里的笑意不達眼底，倒有幾分像是發火的前兆。

關于言璟脾氣不好的傳言，在六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同學們一下以為自己進雷區，立刻就端正了坐姿，誰也不敢再往他那看。

聲音驟然減，一時間班上的氛圍都有些僵。

鹿聽晚完全沒有被言璟放出來的氣場所影響，反倒還十分大膽地從他桌上拿走了那只原本屬于的筆。

小聲說話，“老師問你問題呢。”

“啊，不記得這2B的筆是哪里買的了。”言璟半瞇著眸，話里藏著幾分威脅，“我就記得，買這個筆的，是**的。”

“是吧，楊同學？”

“……”

后方的位置，楊沒坐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方洲看著楊這個反應笑出聲，“我，原來筆是你給璟哥的呀，哈哈哈哈你這真的是厲害了。”

言璟嗤笑，“那是太厲害了。”

楊只覺自己后背涼颼颼的：“......”

楊表示委屈，他也是一個典型的上考場不帶筆的，自己的筆都是隨便找人借的。

當時言璟找他拿筆，就那麼湊巧，他那天帶筆了，拿出了他大概800年都沒有用過的筆袋，表示很大方的把他的筆借給了他的璟哥。

大概是時間年限上有那麼點問題，那個筆就導致了言璟的試卷有那麼點問題，就導致了他現在可能也會有點問題。

楊：“璟哥，我覺得是這個筆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還能搶救一下。”

言璟聲平淡，就是莫名的帶著涼意，“除非那147分給我整回來，不然你那是沒救了。”

“……”

楊一哆嗦，這話不就明明白白的說著，他已經沒救了嗎。

班上一陣哄笑。

“誒。”鹿聽晚點了點言璟的桌面，“你別嚇唬人，明明是考試自己不帶筆，還罵人家。”

在這個場合下還敢懟言璟的，也就只有鹿聽晚了。

楊等到了救星，非常激，“學神說的對！”

剛好下課鈴響，早讀課和第一節課中間差不多有個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老陳見差不多了，“好了好了，大家下課休息一下。”

A班的同學一向比較鬧騰，加上因為有言璟坐陣的原因，基本上下課都跟放飛了的鳥兒似的，一個勁地往外跑。

言璟轉過，意圖很明顯，“楊，我們出來聊聊人生。”

“……”該來的，真是躲也躲不掉。

方洲作利落無比，跟準備看好戲似的，架著楊就往外走。

鹿聽晚表示懷疑，“你這確定是跟人家聊人生嗎？”

言璟漫不經心，“人生嘛，都比較復雜。”

“……”

/

等言璟他們出去，謝書云一下就湊到鹿聽晚的面前來，“小晚小晚，你看一下微信，里面有我新發現的帖子。”

謝書云同志是六中論壇的忠實，但凡上面有個什麼靜，都能立刻知道，跟個小雷達似的。

“好。”

鹿聽晚從屜里拿出手機，點開帖子的連接，自跳轉到了學校論壇上。

謝書云忍不住慨：“雖然這拍的有些手抖，但是大佬的值是真的能打，這真的是太好看了。”

照片加載了幾秒，開始緩緩的映在屏幕上。照片像是無意拍到的，拍攝的主人還有點手抖，邊角都是模糊著的。

看著地點像是在小樹林，言璟懶散地靠著椅背，黑的頭發在下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金，鼻梁高，薄帶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他懷里還站著一只灰白的小貓，小貓懶懶地踩在他的腰腹上，小爪子張揚的還想往上爬。

可能是小貓當時的作有些激烈，言璟白的T恤被起來了一角，約能看見年實有力的腹線條。

整幅畫面構造在一起，年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致，慵懶又氣，人于無形。

鹿聽晚看了一眼帖子的標題：【嗚嗚嗚誰不想去當大佬懷里的小貓咪！！】

突然想到那次在小樹林，言璟在逗懷里貓的時候，喊著的是的小名。

“……”

謝書云好奇：“誒小晚，你怎麼耳朵這麼紅？”

鹿聽晚了下耳朵，“……沒，沒什麼。”

謝書云屏幕，給鹿聽晚看接下來的回帖。

【嗷嗷嗷大佬真的太可了吧！！不瞞你們說，我做夢都想當他的人！(別罵我，頂鍋蓋逃走)】

【樓上留步！不止你，我也想！我還想在大佬的鎖骨里游泳！】

【我還想在大佬的鼻梁上梯！！】

【……】

后面帖子的畫風就變得十分清奇，還有幾條因為發了敏詞被屏蔽了的。

鹿聽晚耳尖暈上的紅更明顯了些，“他們都在說什麼呀……”

“小晚你也太純了，這才哪跟哪，你就害了。”謝書云嘖了一聲。

鹿聽晚眨了眨眼，“這、這明明已經——”

“來，看姐姐來給你秀一手。”謝書云打斷的話，飛快地點著屏幕。

的作實在是太快了，鹿聽晚還沒來得及攔消息，就已經發了出去。

謝書云發完才猛地看到了那個ID，【awan】——這是鹿聽晚的論壇賬號。

六中的論壇賬號都是匿名的，Id是可以編輯的，但是鹿聽晚的馬甲曾經被別人過，至今還有一個小帖子飄著。

“……”

“小晚我錯了！！”謝書云立刻哭喪著臉道歉，“我……我忘記這個手機是你的了。”

謝書云還沒謝罪多久，上課鈴聲就響了，學生陸陸續續的從課室外回來。

“小晚......”謝書云委屈地看著。

“沒事，只是回個帖而已。”鹿聽晚不太在意，“你快回去上課吧。”

這節是吳有發的生課，吳有發對課堂紀律向來要求的嚴格。

“嗚嗚嗚謝謝小晚不殺之恩，我你！”謝書云說著還不往給個飛吻。

鹿聽晚無奈地笑笑，讓回座位上去了。

而言璟他們回來的時候，楊明顯已經對人生有了深刻的認識，這回眼神都在打飄。

鹿聽晚迷茫地問，“你這個該不會真手了吧？”

言璟嗤了一聲，“我倒是想。”

“……”

言璟：“要不我們商量一下，那個147就當做是我登記了的績。”

鹿聽晚表示不可能，“不要，我就是贏了。”

言璟：“……”

他開始后悔，剛才沒再好好收拾一下楊了。

“唔。”鹿聽晚，“那你是不是還欠我個要求。”

回想了一下當時打賭時的形，年神姿態都著一囂張勁，當時他問他輸了該怎麼辦來著，他是這麼回答的——“怎麼樣都隨你。”

言璟：“……”

這他媽可真是大型翻車現場。

言璟了太，愿賭服輸，“嗯，你說。”

鹿聽晚也就是隨口一提，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提什麼要求，“等我想到再說。”

“行。”

吳有發從教室門口進來，今天的頭也進行了貌工作，閃閃發的讓人移不開眼，“來，準備上課了，大家都集中神，仔細聽課！”

吳有發作為年級主任，也有點當老師的通病，就是會在開課前的十分鐘，來一個激的鼓勵人生式小演講。

大多是以這次期中考的績為題，強行給學生灌湯。

言璟向來不喜歡這催眠式的演講，上課不到兩分鐘就開始跑神，他拿過桌面上的手機。

他和鹿聽晚的手機是同一個型號，兩人當同桌這麼久，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三八線，東西放的也很隨意的，拿錯東西是常有的事。

他劃開了屏幕，才發現這手機不是他的。

言璟正想把手機給他的那一瞬間，眼神掃過上面的帖子主題。

當他的貓……？

言璟勾笑了下，眸變得有些玩味，帖子最底下的那條回復。

“……啊。”

他靜了幾秒，嗓音里漫出笑來，低啞人。

鹿聽晚剛寫最后一道大題，就發現邊那道熾熱的目定著，還是充滿了深意的那種。

問：“怎麼了嗎？”

言璟沒說話，眼尾上揚，眼底的笑意又又壞。

不知道為什麼，鹿聽晚突然想起早幾年前看過的古早言霸總臺詞，“人，你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鹿聽晚被看得起皮疙瘩，“你說話。”

“啊，看看。”言璟把手機推到面前，作十分的自然練，角度都算好了似的，手機是藏在卷子里的，不會被講臺上的老師看見。

手機屏幕是亮著的，鹿聽晚所有的社APP都用的是同一個ID，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那條回復。

那個小貓帖子下，最新的一條發帖，放大版地呈現在眼前。

【awan：嚶嚶嚶人家也想在大佬的腹上睡！覺！覺！】

“……”

那個睡覺覺？？？

“………………”

這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這撲面而來的尷尬，這撲面而來的凝視。

……這他媽。

鹿聽晚現在仿佛是變提線木偶，作僵在原地，張了張想解釋，然而一時之間腦海里就只剩下了一大段的碼。

再看看言璟同學現在的眼神，已經從當初的那個“我想當你哥哥，你卻想讓我當你爸爸”的魔幻況出來了。

他現在眼神里就表達著這麼一句，“我想當你哥哥，你卻想和我睡覺覺？！”

“……”

鹿聽晚耳后至脖頸的都泛上了一層，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被氣的還是被的。

“這是個意外。”鹿聽晚試圖給自己挽留最后一點面子，“……你應該看什麼都沒看見吧。”

言璟同學不太配合，“啊，我看見了。”

鹿聽晚深呼吸，想盡自己的語言能力，把這件事的經過結果，好好地說明一下，然而現在腦子里只有那句“我看見了”。

“……”

兩人同桌之間隔著的距離本來就沒有多遠，他有意地向鹿聽晚那邊靠近。

年上干凈的木質調香緩緩傳來，鹿聽晚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視線。

鹿聽晚磕磕絆絆地說，“我能——”解釋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鹿聽晚能若有若無的覺到他沉沉的氣息，輕緩的過耳畔，悄無聲息地展開攻勢，讓人心底發。

言璟：“這就是你那個賭約的要求？”

“……”

！沒！有！

鹿聽晚臉頰染著紅，尷尬得想要找個地鉆進去。

這一天天的。

都是什麼破事兒！！

言璟勾著臉側的一縷發，在指尖打著轉。桃花眸里染著的笑意輕挑又曖昧，他緩緩拖長語調，“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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